文案:都市刑侦文。高智商低情商/大男子主义/醋缸攻 vs身残志坚/外冷内热/纯情哑巴受。内容标签: 都市情缘 情有独钟 业界精英 悬疑推理搜索关键字:主角:季凉,束辛。 ┃ 配角:方遇顺 ┃ 其它:一句话简介:高智商刑侦队长&身残志坚哑巴受1、序章如果生活中没有某些无限的,某些深刻的,某些真实的东西,就不会留恋。——梵高清风你好:许久未和你通信,眼下我即将回国,在这三年的培训中,我见识了很多复杂的案件,我都曾经给你逐一留过言。无论罪犯是高智商社会精英还是以蛮力取胜,他们都有一个共同点;知识的确可以改变素养,但却改变不了人性,无论是高知识分子还文盲,他们都生活在自己的盲圈里走不出去。在这个盲圈里,无关知识、无关素养、无道德、无其他任何的束缚,只有最为本能的冲动。接下来,我将继续回归本职,依旧和推理有关,只是和网站中的模拟环境不一样。期待那个时候,你我的较量。——霁月,2019年9月9日。在洛杉矶酒店里的季凉按下了发送键后,合上了笔记本电脑,提起自己的行李,去往机场。他回头看了一眼洛杉矶凌晨四点的太阳,果然有着黑曼巴所描述的美丽。渭江市警察局警局刑侦办公室里所有人都刚刚上班,各自坐在自己的办公位上,只见空了一段时间的队长办公室里仿佛有人影。小胡好奇地走了过去,推开了门;“——以后,记得推门之前先敲门!”清冷的声音响起,小胡看着挺拔年轻的背影,忽然产生了一丝莫名的畏惧:“好....好的。”继而默默就退了出去。不用问,新任的头儿来上任了。胡飞赶紧回到了自己的座位上,这次的头儿据说以前在警校就是学神般的存在,毕业在警局工作了一段时间后,被国家保送到国外深造,这两天刚被调回从基层做起,也是上头为了解决这件大案子专门所派遣过来。其他的同事陆陆续续地都到了办公室里,季凉从办公室内走了出来。所有人顿时倒吸一口凉气,眼前这人穿着极其随意,但难掩其耀眼的光芒。黑色鸭舌帽檐压的极低,上身一件科比纪念款黑色长袖帽衫,下身一件及膝的黑色运动短裤,纯黑色运动长袜提及小腿,露出一段肌肉线条分明的修长腿部,脚上是一双科比一代篮球鞋。所有人暗自匪夷,这人是体育明星还是健身教练,亦或是某个明星偶像?冰冷的眼神扫视了一圈座位上的所有同事,继而利落地拍了拍手,低沉的声音不威自怒:“大家停一下,我是季凉,新上任的队长。我这里只要办事的人,其余想要在这里混日子的人最好另谋出路,懂?”季凉天生自带气场,短短几句话已经起到了威慑的作用,让身边想要介绍季凉的副局长默默咽了咽口水,决定保持缄默。大队里也都是各个分局调派过来的精英,最近手头的案子的确让他们焦头烂额,急切的需要一个领头的人出现,季凉的各方面无疑是最为合适的人选。季凉看着面前这群同样年轻气盛的小伙子们,微微点了点头,而后便看向张副局长。张副局咧嘴笑了笑,“季队长今天凌晨刚到局里,想必还没找到住处吧?要不我领你去局里的宿舍瞧瞧?”季凉摆了摆手,“多谢,刚才已有人替我找好的住处,不用麻烦了。”语气不卑不亢,没有任何多余修饰的成分。张副局嘴角抽了抽,带着尴尬的笑容准备转身离去,季凉忽然伸出手来微微一笑,“以后还请张副局多多指教。”张副局愣了一下,他缓缓伸出手握住了季凉的手,对方指尖的温度令他不由心中一颤,心中莫名有种受宠若惊的感觉,“哪里哪里,季队长舟车劳顿,今天先回去休息一下,明天再来上班就好。”季凉微微点头,看着外面的初升的晨曦,早晨8:30分,阳光正好。在做过简单的交接任务后,季凉一手托着便携式行李箱,一手拿着电话走出了警局。身后顿时引起一片热议:“我去,新来的队长真有范儿啊,刚才看见张局的神情了吗?”“可不是么,太帅了!简直比电视上的明星还帅!”“诶,听说他来头不小,连个人档案都是加了密的。”.....季凉来到警局隔壁的一所半新不旧的小区中,小区正好夹在警局和渭江大学之间。电话那头的哥们声音叽里呱啦:“凉子,哥们给你找的地儿好吧。离你单位上班近,又安静,就适合你这种夜猫子。听说你的隔壁住的也是大学生,其中有一个还是个哑巴,正好你也不用多和他们打交道,怎么样,哥们够意思吧!”季凉拿着电话,按照对方给的地址,找到了自己的新住处。他扫了一眼室内的环境,大体上还算满意。室内装潢整体采用的是北欧风格,简约淡雅,正和自己的心意,但这里是小区房,自己出去买饭还要走很远。季凉用模糊的鼻音应了一声,继而道:“还不错,就是买饭不方便。”电话那头嗤笑道:“哥们,我说你在国外呆傻了吧,叫外卖啊!”季凉无语地听着电话那头的好哥们儿吊儿郎当的吐槽,直接挂断了电话。他下载了一个外卖软件,在上面随意点了一份汉堡和可乐,便开始收拾自己的东西。帮忙找房子的哥们儿很懂自己,知道自己喜欢运动,专门腾出一个房间摆放了一些健身器材,墙上还挂了一把的gibson的电吉他。他快速整理好本就不多的东西,随身携带的只有两套纯黑色的运动装,一件the north face的纯色冲锋衣、一双dr.martens的皮靴,和一本芥川龙之介的《罗生门》。季凉脱去了帽衫,穿着一件宽松的背心,坐到沙发上随手拿起《罗生门》翻了一页:不知是谁,用看不见的手悄悄地拨掉了我胸上的小刀。同时,鲜血又涌到我嘴里来。从此,我就永远沉沦在冥世的黑暗中了。...正当季凉看的入神时,手机抖动了起来,电话上面显示着标记为快递。季凉沉声道:“喂?你好哪位?”片刻后,电话那头依旧没有一丝声音,季凉皱着眉头打算继续详细询问的时候,电话却被挂断了。紧接着一个短信迅速地发送过来:你好,我是外卖员,不好意思我是个哑巴,你下单后没有填写详细的地址,请把你的地址发给我,谢谢。季凉有些诧异,现在国内的外卖竟然如此便捷,可以直接送来家里?.....收到短信的束辛揉了揉眼睛,这个地址分明是自己的隔壁?再三确认自己没看错后,束辛心中略感欣慰。送完这一单,就可以回家休息了,正好也省了自己的焦虑,因为那件事.....自己最近实在是无心工作。季凉听到门铃的时候,清楚是自己的外卖到了。他开门看到了面容清秀的外卖小哥束辛,心中闪过一丝惋惜;这样年轻俊秀的长相,可惜是个哑巴。束辛抬起头,双手拎着外卖,强忍着心中的悲恸,努力露出一抹真诚的笑容。季凉愣了一下,眼前的少年虽然不会说话,但双眸却是如此澄澈又带了一抹挥之不去的悲伤,不禁让他想起了网友“清风”曾让他看过的一幅梵高的著名画作《星空夜》,对方瞳孔中闪耀的点点星光宛如沉重黑夜中的那一抹流动的璀璨星云。他低沉着声音说了句“谢谢”,在接过外卖后正准备关门时,惊讶地发现外卖袋中的可乐竟然泼洒了满满一袋子。“喂!小朋友,这个你该怎么解释?”季凉再次打开门,挑了挑眉,拎起袋子在面前晃了晃。正准备转身开门的束辛闻声转过头来,诧异地发现因为自己的心不在焉竟然没留意到可乐是什么时候倒的。他大惊失色,连连向季凉90度鞠躬致歉。因为不会说话的原因,他下意识地用手语想去解释,可惜季凉根本不能理解他到底想表达什么。束辛急了,他慌忙接过季凉手中的外卖,试图将袋中的汉堡从湿漉漉地可乐中拯救出来,可惜他发现可乐早就从汉堡外的包装盒外流了进去....下一秒,束辛做了一件让季凉惊掉下巴的举动,他直接将整个袋子丢进了门口的垃圾桶内。季凉皱了皱眉,诧异道:“你丢了我的午餐,我吃什么?”束辛慌忙拿起手机,在上面写道:“实在对不起,是我的错!我现在去重新给您买一份,可以吗?”“重新买一份就可以解决问题了吗?”季凉双手抱在胸前,饶有兴趣地看着眼前清秀的少年,用戏谑的口吻道:“你的工作态度有问题,上班的时候心不在焉,我是不是可以告诉你的老板?”束辛垂下肩来,眉间浮起一抹愁云。他上班这么久以来,还从未遭到过投诉。自从上个月发生了那件事后,自己已经有一个月没有接过单了,好不容易调整好心情,没想到又造成了这样的失误。看来,今天上午是白干了....束辛叹了口气,再次在手机上写道:“您可以投诉我,但是请给我一个弥补错误的机会,请等我一刻钟,我去给您再买一份午餐。”季凉看着眼前态度诚恳的哑巴少年,不忍在继续逗他,其实对方如果不将外卖丢进垃圾桶内,他也是可以将就一下的。季凉清咳一声,扬声道:“算了,我又不饿了,就这样吧。”束辛惊讶地伸了伸脖子,心想,这下完了,对方一定是生气了,他一定会投诉自己。在季凉准备关门的那一刻,束辛连忙用手将门挡住,再次鞠了一躬,而后从自己的背包里掏出一盒炸串串,递到对方的面前。季凉顿了顿,用手指了指自己,“请我吃的?”束辛连忙点了点头,一只手在手机上快速写道:“我必须为自己的错误买单。”季凉笑了一下,爽快地接过那一盒油乎乎的炸串,道:“多谢!”而后关上了房门。回到屋里,季凉的脑海中止不住回想着刚才态度谦和、彬彬有礼的少年,嘴角不禁向上勾了勾。他意外地发现外卖软件上竟然有打赏功能,小哑巴上班不容易,况且看他的行为举止应该还是个没出社会的学生,也许这盒炸串串是他自己的午餐,于是季凉在打赏栏里填写了100元。.....束辛回到屋内,只见室友蓬松着头发,揉着眼睛从屋里走了出来,道:“你怎么现在才回来?是不是又有变态的客户订餐缠上你了?”束辛勉强地笑了笑,抬起了手上的炸串向室友林磊示意,果然听到了意料之中的欢呼:“星星,你怎么知道我饿了!”林磊笑着跑去卫生间,“我去洗手。”束辛耷下肩膀,放下了手中的东西,去卧室里换衣服。自己的午餐送给隔壁了,不过也无妨,本来也没什么胃口。脱去外卖服后,见林磊正坐在餐桌上撸串,“星星快来!”林磊边吃边说道:“果然人长得帅就是好啊,我刚刚才看你给我发的消息,一定是人家老板娘看你长得帅,专门给你炸串串,我怎么没有这样的好命啊……”束辛听着室友喋喋不休的夸张话语,露出一抹淡淡的笑容,老板娘更多的应当是看自己可怜,是一个哑巴,所以才会格外照顾自己而已。只是林磊故意隐藏了这个原因,他虽然看上去大大咧咧,但实际上一直都在各方面体贴地照顾着自己,这也是两人这么多年一直关系这么要好的原因。林磊见束辛一脸愁闷的样子,以为束辛还在为那件事伤心,叹了口气宽慰道:“星星,张老师虽然死了,但是你必须要好好地活下去,才能不辜负他对你的厚望。”束辛垂下眼眸,默默点了点头。林磊放下手里的炸串,表情变得有些凝重,“杀害张老师的人一定会被绳之于法,你不用担心,咱们要相信警察!”束辛抿了抿嘴,并未回应林磊。已经快一个月过去了,可是张老师被谋杀一案始终没有任何消息,他不甘心凶手就这样一直逍遥法外。林磊见气氛变得越来越沉重,故意岔开话题道:“对了,你知道隔壁搬来个新人吗?”束辛抬起头来,微微点了点头,何止是知道,刚才还因为自己的失误得罪了他。林磊拿起一块炸鸡塞进嘴里,含含糊糊地说:“前几天就有人往里面搬东西,不过居然搬的都是些跑步机、杠铃、还有拳击沙袋这类东西,你见到他本人了吗?”束辛用手语笔划道:“见了,他看起来很严肃,浑身肌肉,身高接近一米九,头发很短,是圆寸。”束辛停顿了一下,继续笔划道:“根据你的描述,还有我见到他本人的时候,我断定他是个警察。”林磊停顿下来,诧异道:“怎么讲?”束辛继续笔划道:“体格健壮,但又不像从健身房练出来的。眼神很敏锐,胳膊上有一些沉疴旧疾的痕迹。手上有一层薄茧,像是受过严格训练后的痕迹。身上带着一丝匪气,却又有警察独有的凛然感。”林磊对束辛竖起了大拇指,他向来对束辛的推理能力抱以无条件的信任,“如果他真的是警察,也许以后可以向他打听打听张老师的案子。”束辛耸了耸肩,继而回到了自己的卧室中。他打开电脑,整理出了一个月前自己和张衡生前所有的联系记录,他逐字逐句地去推敲张衡在遇害的前几天给自己发的一些消息,希望能从中找到一些蛛丝马迹。忽然间,隔壁住户的房间内传来一阵摇滚乐的声音,对方将音量开得极大,实在是打乱了束辛的思绪。束辛皱了皱眉头,上前将窗户关了起来。.....随着这首《she is my sin》响起,季凉的思维开始飞快地高速运转,他的手边还放着“南湾村小区23号别墅灭门惨案”的案宗。他不仅酷爱摇滚,而且还有一个非常奇怪的习惯;在他分析案情的时候,摇滚乐会让他的思维更加敏捷,头脑更加清明。摇滚女声的高昂声在房间内久久回荡:【我为他犯下不可饶恕的罪,欲望占据着我的心,烧毁他心中挚爱的面纱.....】2、双生01第二天清晨六点半,束辛就收拾好了东西,提前到了学校。他每天早上都会提前去教室里看一会书,而林磊就不行了。大四这一年,很多学生都已经离校出去实习或者找工作,但束辛还是决定留在学校里,继续学习他所辅修的心理学。林磊在早晨八点匆忙出门,正好在等电梯时遇见了季凉。林磊仰视着眼前这肩宽腰窄,身穿运动装,将帽檐压地极低的男人,暗自惊叹:好家伙,这人身材真好啊,这胸肌、这块头,啧啧啧...“你好啊,警察叔叔。”林磊笑嘻嘻道。季凉看着面前毛毛躁躁的小伙子,一瞬间皱起了眉头,自己现在并没有穿警服,为何面前这个年轻人一瞬间就能认出自己的职业?“你好。”季凉淡淡道。电梯来了,林磊哼着愉快的小调走进了电梯中。季凉扬起脸,尽量用温和的口吻开口道:“你还是学生吧,在上大学?”“是...是的,”林磊突然愣住了,对方冷冽的双眼中竟然带了一丝柔和,低沉且富有磁性的声音宛如现下初秋的风带着一丝暖意,让他不禁浑身一颤,“就在,隔壁渭江大学,那个...以后咱们就是邻居了。”林磊有些莫名的紧张,他缓缓抬起右手,像遇见偶像一般紧张,开口道:“我叫林磊....他们都叫我三石,对了,我还有个室友叫束辛,和我是同学!”季凉犹豫了一下,还是伸出手握了握林磊的手,看着面前年轻人单纯无辜的眼睛,忍不住开口问道:“你是如何得知我是个警察的?”“嗷嗷,是我室友告诉我的,”林磊收回手来,不好意思地扣了扣头,“就是束辛,他是昨晚给你送餐的快递员。他呀,就喜欢观察人,他猜什么职业都准的很!”林磊老老实实的交代清楚,一副在偶像面前谦和诚恳的态度,最后还是忍不住补充了一句对发小的夸赞。季凉心想,居然这么巧,那个外卖员就住在自己的隔壁?那个孩子虽然不会说话,倒是一个在生活中细致入微的人。或许这些有缺陷的孩子,生活都要比正常人艰难一些吧,季凉不禁叹了口气。....当季凉到达办公室的时候,几个熟悉的面孔已经在计划中出现在了自己的面前。“头儿!”顺子憨实的笑容让季凉的心中略感欣慰,在没去美国之前,自己曾和顺子共事过一段时间。看着自己曾经的老下属,季凉只是点头示意,“好了,大家都跟着到会议室来,我们讨论一下案情。”待所有人都坐齐后,季凉扬声道:“每个人都做个简短的自我介绍,方便大家以后共事,请再配上对案情的分析。”顺子带头站了起来,“我叫方遇顺,来自海市刑警大队,这次专门被调派来协助此案,我对这次的案子的看法是,我们应当从案发地点周围入手。”接下来大家都按照顺子的自我介绍,陆续介绍了自己,以及对案情的分析。.....最终,季凉总结了大家的想法,“大家都认为这次南湾小区的别墅灭门案,是熟人作案是么?”在座百分之八十的人都表示了认同,这也的确在季凉的意料之中,但是对于这个案子,季凉昨天独自在家中就已经完全了解了案子发生的经过。季凉用手敲了敲桌子,“南湾村小区29栋别墅,一家共有四口人,一对夫妻,8岁的儿子和6岁半的女儿,目前幸存的只剩下女儿一人,这说明什么?”众人低头沉思,相继无言。季凉看着满座的人,继续冷静地说道:“遇害的三人都被抛尸在不同的地理位置;丈夫名叫张衡是大学教授,被凶手抛尸在学校附近的一个下排水井中。妻子齐云被分尸在自家的冰箱里,而大儿子张一豪则是被煮熟后被分尸丢弃在小吃街的垃圾桶内。这又说明了什么?”投影仪同步放出在凶案现场所采集的照片,在座在诸位虽然已经看过无数次,但不仅背后还是泛起一层冷汗。刚刚被调配到刑警大队的年轻警察胡飞做了自己的猜想:“凶手穷凶极恶,作案手段极其残忍,不会是简单的谋财害命、随机抽取,应当是仇杀。”而老警察李国强则摇了摇头:“并不一定,经过我们的调查,男子张衡是大学教授,女子齐云是一个单纯的家庭主妇。夫妻两人性格随和,社会关系较为简单,且根据走访调查,他们曾经并没有和什么人结过仇。”大家都在讨论纷纷的时候,来了一位年轻警察通知,与死者张衡走的比较近的几个学生,已经应警局的要求,来到警察局做笔供。张衡生前正是在隔壁的渭江大学任教,所教的是犯罪心理学。季凉点头示意,“大家的讨论暂时停一下,我们去听听张衡的学生的笔供。”.....隔着单面玻璃,季凉仔细地观察着第一个女学生整个笔供过程;“我是张衡老师的犯罪心理学专业课2017届的学委,我们班主要是我和老师在做交流。”面前的女学生有点害怕的样子,但还算镇定。她将自己近期所知道的所有的事都一一交代了一遍。在她的口述过程中,并没有得到有价值的讯息,因为两人之间的交流也仅限于张衡向她交代学业方面的日常琐事。季凉突然想起来一件事情,用耳麦和问讯的警察说道:“问她,在8月7日到8月9日内,有没有和老师联系过?”女孩认真的想了想,回忆道“老师出事前曾给我们留过一份作业,8月7号是周一,周一下午我曾要去给他交全班同学的作业,但是他当时在开会。他在电话中告诉我,在会议结束后,他不会再回办公室了。”女孩继续说道:“可是我并没有办公室的钥匙,于是张老师让我把作业本放到学校停车场旁的消防箱内,他说他开完会后会去停车场取。”季凉略微有些诧异,他迅速派遣顺子开车前往渭江大学,去学校停车场内的消防箱找找里面有没有作业本。接下来,季凉继续对着耳麦说道:“问她,知不知道张老师的家庭地址。”女孩迷茫的摇了摇头:“我不知道,老师每天都很忙的,我并没有机会和老师有过多的交流。对了,警察姐姐们,我可以把微信的消息记录给你们看,你们看看对案子有没有帮助。”两位问讯的女警官根据多年的经验推测,面前的女孩子说的应该都是实话,于是接过手机,语气温柔地安慰道:“谢谢你的配合。”小姑娘迅速红了眼眶:“张老师人很好的,他课下从来不布置很多的作业,对我们也很温柔,班级的同学都很喜欢他。”女警官点了点头,劝慰了几句后,传讯了另外一位学生。接下来的这位同学并不是张衡的专业课学生,而是辅修犯罪心理学的美术系大四学生——束辛。听到这个名字的时候,季凉微微皱眉,束辛这个名字上午刚在林磊的嘴里听到过一遍,同一所大学,是昨晚的那个小哑巴吗?居然这么巧?束辛走进来,问讯的人从两位女警察换成了一男一女。束辛是个哑巴,所以采取的方式也比较特殊,他用电脑打出自己的回答。而季凉在警察简单的问询时,接到顺子的电话。顺子汇报道:“凉子,作业本依旧还放在消防箱里,而且这条路出去之后就是停车场。并且根据学校的录像,张衡的车当天确实再没有从停车场出来过。”季凉心里突然明白了一点,凶手为什么要在杀害三人之后用极其残忍的手段处理被害人的尸体。三位死者的尸体都用水处理过,而张衡的尸体是被抛入在下水井里,这样的处理方式将会干扰到法医判定死者的死亡时间,增加了断案难度。既然作业本并没有从消防箱中取出,那就说明张衡在当天开完会后就遇害了。季凉对着耳麦说道:“问束辛,8月7号前后和张衡有无联系。”束辛快速从背包里拿了一份资料,资料上详细地列出了自己和老师当时见面的时间地点,以及自己和老师网络联系的所有内容。正当问讯的警察在查看束辛递上来的资料时,束辛在电脑上飞快的打出了几行字:“老师待我恩重如山,所以在他遇难之后,我就罗列了这张表格。我不会说话,希望可以借此帮助警方尽快破案!”季凉的眉毛一挑,饶有兴趣地观察着束辛的一举一动,继尔对耳麦说道:“问他,在那段时间他去了哪里,做了些什么?”收到问题的束辛在电脑上写道:“除了上课,就是送外卖,资料上有8月6日到8月10日我所接到的所有订单详情。”所有在听讯的同事们面面相觑,这么多年办案还头一回遇到这种情况。面前这个哑巴少年不仅作答迅速、做事井井有条、且思维逻辑十分缜密,表现地也非常镇静,说明他有超强的心理素质。如果他是犯罪嫌疑人,那这件案子将变得极为棘手。季凉顿了顿:“问他,他认为杀人凶手是什么人?”季凉这一出口,身边的民警都无比惊讶,为何会对一个学生提出这样的问题。接线的民警也有些奇怪,但是还是迅速的发问。收到问题的束辛也有些诧异,但是依旧有条不紊地在键盘上敲下:“我的初步猜测,这是一个有心理障碍的团伙作案,且做案团伙至少有一男一女。”“为什么?”问讯的警察说道。3、双生02束辛有些无奈地看着民警,继而在键盘下快速敲下:“首先,被杀害的是老师和师母与他的儿子,在不引起家人恐慌的情况下,并且能让老师一家人对凶手不产生怀疑,还能快速处理尸体,一定是在极短的时间内作案,这不是一个人能完成的。”束辛:“所以我认为不仅是团伙作案,而且作案地点也不同,很有可能是分开作案。”束辛:“师娘的尸体在家中,那么其中一个作案地点一定是在老师家里。因此,可以不引起女性的提防,且能进入房间内行凶,那么杀害师娘的凶手也一定是女人。”两位问迅的警官不禁点了点头,这确实和之前推理的观点大致相同。“如果是团体作案,那杀害张衡妻子的凶手是如何在不引起周围民居注意的情况下,还能随意进出小区,这一点我始终想不通。不过束辛所推测,也是我认为最为合理的凶杀过程。”季凉随之补充。季凉冷冰冰的声音突然打断了警察们思考,“和他说,按照他的猜测,如果是分开作案,那么凶手完全有理由同时杀害张衡的小女儿,为什么不杀?”其他听迅的同事迷惑地看着头儿的行为,他怎么突然开始与一个学生讨论起案情来了?束辛想了想,在电脑上回复道:“这也是我一直奇怪的地方,我不清楚为什么保留了这个女孩子。或许,这个女孩让凶手下不去手,亦或者女孩是凶手十分喜欢的孩子;我曾见过老师的两个孩子都十分可爱。”束辛迟疑了一下,再次缓缓的打出了一行字:“还有一种可能,在中国的传统思想中,男孩子是香火的传承,凶手极其有可能是想要断了张老师家的香火。”在玻璃外听迅的李国强恍然大悟地一拍手,刚才大家也一直都在这个地方纠结,束辛的话突然像是打开了这个关口。周围的民警议论纷纷,只是季凉始终没有开口再多说一个字。.....结束了束辛的审讯,季凉拿到了张衡的关系图,他首先看过来的就是束辛,这个孩子的过分理智不由地格外引起他的注意。关系图上表明,束辛的家庭条件不好,学的是烧钱的美术专业,知识辅修犯罪心理学。张衡尤其喜欢这个孩子,曾多次想要束辛转到心理系中深造,但是美术学院也并不放人。.待所有学生的笔供结束之后,已经到了下班点,季凉走出警局,却在警察局的门口看到了束辛,束辛正在前台问询张衡一案的进展。季凉在墙后暗中观察这个哑巴少年的一举一动。当束辛听到师娘和张衡的孩子所遭遇的惨状时,他的手微微捏紧,表面上虽然依旧风轻云淡,但是季凉看到少年已经红了眼圈。季凉将手叉在口袋里,想起刚才几个年轻气盛的小警察说束辛可能也是犯罪嫌疑人时,他不禁微微一笑。年轻的警察刚入专案组,草木皆兵也是有的。他清楚这个哑巴少年绝对不是凶手之一。除了束辛的不在场证明外,还有对于束辛这个人的客观整体分析,并且束辛没有作案的机会与动机。一个穷小子,还是个哑巴,手无缚鸡之力,瘦弱。他在没有遭遇灭顶的绝望之时,绝对不会冒着亲人受到连累、家庭即将毁灭的危机来冒这个险。如果他动手杀了人,那他的世界只有毁灭。昨天他来送外卖的时候,明显这还只是一个较为单纯的少年,他会探头探脑地朝着自己的房间看、还会为自己所犯的失误做最为诚恳的致歉、会回去和室友好奇地讨论隔壁搬来的大叔是什么人。林磊对束辛竖起了大拇指,他向来对束辛的推理能力抱以无条件的信任,“如果他真的是警察,也许以后可以向他打听打听张老师的案子。”束辛耸了耸肩,继而回到了自己的卧室中。他打开电脑,整理出了一个月前自己和张衡生前所有的联系记录,他逐字逐句地去推敲张衡在遇害的前几天给自己发的一些消息,希望能从中找到一些蛛丝马迹。忽然间,隔壁住户的房间内传来一阵摇滚乐的声音,对方将音量开得极大,实在是打乱了束辛的思绪。束辛皱了皱眉头,上前将窗户关了起来。.....随着这首《she is my sin》响起,季凉的思维开始飞快地高速运转,他的手边还放着“南湾村小区23号别墅灭门惨案”的案宗。他不仅酷爱摇滚,而且还有一个非常奇怪的习惯;在他分析案情的时候,摇滚乐会让他的思维更加敏捷,头脑更加清明。摇滚女声的高昂声在房间内久久回荡:【我为他犯下不可饶恕的罪,欲望占据着我的心,烧毁他心中挚爱的面纱.....】2、双生01第二天清晨六点半,束辛就收拾好了东西,提前到了学校。他每天早上都会提前去教室里看一会书,而林磊就不行了。大四这一年,很多学生都已经离校出去实习或者找工作,但束辛还是决定留在学校里,继续学习他所辅修的心理学。林磊在早晨八点匆忙出门,正好在等电梯时遇见了季凉。林磊仰视着眼前这肩宽腰窄,身穿运动装,将帽檐压地极低的男人,暗自惊叹:好家伙,这人身材真好啊,这胸肌、这块头,啧啧啧...“你好啊,警察叔叔。”林磊笑嘻嘻道。季凉看着面前毛毛躁躁的小伙子,一瞬间皱起了眉头,自己现在并没有穿警服,为何面前这个年轻人一瞬间就能认出自己的职业?“你好。”季凉淡淡道。电梯来了,林磊哼着愉快的小调走进了电梯中。季凉扬起脸,尽量用温和的口吻开口道:“你还是学生吧,在上大学?”“是...是的,”林磊突然愣住了,对方冷冽的双眼中竟然带了一丝柔和,低沉且富有磁性的声音宛如现下初秋的风带着一丝暖意,让他不禁浑身一颤,“就在,隔壁渭江大学,那个...以后咱们就是邻居了。”林磊有些莫名的紧张,他缓缓抬起右手,像遇见偶像一般紧张,开口道:“我叫林磊....他们都叫我三石,对了,我还有个室友叫束辛,和我是同学!”季凉犹豫了一下,还是伸出手握了握林磊的手,看着面前年轻人单纯无辜的眼睛,忍不住开口问道:“你是如何得知我是个警察的?”“嗷嗷,是我室友告诉我的,”林磊收回手来,不好意思地扣了扣头,“就是束辛,他是昨晚给你送餐的快递员。他呀,就喜欢观察人,他猜什么职业都准的很!”林磊老老实实的交代清楚,一副在偶像面前谦和诚恳的态度,最后还是忍不住补充了一句对发小的夸赞。季凉心想,居然这么巧,那个外卖员就住在自己的隔壁?那个孩子虽然不会说话,倒是一个在生活中细致入微的人。或许这些有缺陷的孩子,生活都要比正常人艰难一些吧,季凉不禁叹了口气。....当季凉到达办公室的时候,几个熟悉的面孔已经在计划中出现在了自己的面前。“头儿!”顺子憨实的笑容让季凉的心中略感欣慰,在没去美国之前,自己曾和顺子共事过一段时间。看着自己曾经的老下属,季凉只是点头示意,“好了,大家都跟着到会议室来,我们讨论一下案情。”待所有人都坐齐后,季凉扬声道:“每个人都做个简短的自我介绍,方便大家以后共事,请再配上对案情的分析。”顺子带头站了起来,“我叫方遇顺,来自海市刑警大队,这次专门被调派来协助此案,我对这次的案子的看法是,我们应当从案发地点周围入手。”接下来大家都按照顺子的自我介绍,陆续介绍了自己,以及对案情的分析。.....最终,季凉总结了大家的想法,“大家都认为这次南湾小区的别墅灭门案,是熟人作案是么?”在座百分之八十的人都表示了认同,这也的确在季凉的意料之中,但是对于这个案子,季凉昨天独自在家中就已经完全了解了案子发生的经过。季凉用手敲了敲桌子,“南湾村小区29栋别墅,一家共有四口人,一对夫妻,8岁的儿子和6岁半的女儿,目前幸存的只剩下女儿一人,这说明什么?”众人低头沉思,相继无言。季凉看着满座的人,继续冷静地说道:“遇害的三人都被抛尸在不同的地理位置;丈夫名叫张衡是大学教授,被凶手抛尸在学校附近的一个下排水井中。妻子齐云被分尸在自家的冰箱里,而大儿子张一豪则是被煮熟后被分尸丢弃在小吃街的垃圾桶内。这又说明了什么?”投影仪同步放出在凶案现场所采集的照片,在座在诸位虽然已经看过无数次,但不仅背后还是泛起一层冷汗。刚刚被调配到刑警大队的年轻警察胡飞做了自己的猜想:“凶手穷凶极恶,作案手段极其残忍,不会是简单的谋财害命、随机抽取,应当是仇杀。”而老警察李国强则摇了摇头:“并不一定,经过我们的调查,男子张衡是大学教授,女子齐云是一个单纯的家庭主妇。夫妻两人性格随和,社会关系较为简单,且根据走访调查,他们曾经并没有和什么人结过仇。”大家都在讨论纷纷的时候,来了一位年轻警察通知,与死者张衡走的比较近的几个学生,已经应警局的要求,来到警察局做笔供。张衡生前正是在隔壁的渭江大学任教,所教的是犯罪心理学。季凉点头示意,“大家的讨论暂时停一下,我们去听听张衡的学生的笔供。”.....隔着单面玻璃,季凉仔细地观察着第一个女学生整个笔供过程;“我是张衡老师的犯罪心理学专业课2017届的学委,我们班主要是我和老师在做交流。”面前的女学生有点害怕的样子,但还算镇定。她将自己近期所知道的所有的事都一一交代了一遍。在她的口述过程中,并没有得到有价值的讯息,因为两人之间的交流也仅限于张衡向她交代学业方面的日常琐事。季凉突然想起来一件事情,用耳麦和问讯的警察说道:“问她,在8月7日到8月9日内,有没有和老师联系过?”女孩认真的想了想,回忆道“老师出事前曾给我们留过一份作业,8月7号是周一,周一下午我曾要去给他交全班同学的作业,但是他当时在开会。他在电话中告诉我,在会议结束后,他不会再回办公室了。”女孩继续说道:“可是我并没有办公室的钥匙,于是张老师让我把作业本放到学校停车场旁的消防箱内,他说他开完会后会去停车场取。”季凉略微有些诧异,他迅速派遣顺子开车前往渭江大学,去学校停车场内的消防箱找找里面有没有作业本。接下来,季凉继续对着耳麦说道:“问她,知不知道张老师的家庭地址。”女孩迷茫的摇了摇头:“我不知道,老师每天都很忙的,我并没有机会和老师有过多的交流。对了,警察姐姐们,我可以把微信的消息记录给你们看,你们看看对案子有没有帮助。”两位问讯的女警官根据多年的经验推测,面前的女孩子说的应该都是实话,于是接过手机,语气温柔地安慰道:“谢谢你的配合。”小姑娘迅速红了眼眶:“张老师人很好的,他课下从来不布置很多的作业,对我们也很温柔,班级的同学都很喜欢他。”女警官点了点头,劝慰了几句后,传讯了另外一位学生。接下来的这位同学并不是张衡的专业课学生,而是辅修犯罪心理学的美术系大四学生——束辛。听到这个名字的时候,季凉微微皱眉,束辛这个名字上午刚在林磊的嘴里听到过一遍,同一所大学,是昨晚的那个小哑巴吗?居然这么巧?束辛走进来,问讯的人从两位女警察换成了一男一女。束辛是个哑巴,所以采取的方式也比较特殊,他用电脑打出自己的回答。而季凉在警察简单的问询时,接到顺子的电话。顺子汇报道:“凉子,作业本依旧还放在消防箱里,而且这条路出去之后就是停车场。并且根据学校的录像,张衡的车当天确实再没有从停车场出来过。”季凉心里突然明白了一点,凶手为什么要在杀害三人之后用极其残忍的手段处理被害人的尸体。三位死者的尸体都用水处理过,而张衡的尸体是被抛入在下水井里,这样的处理方式将会干扰到法医判定死者的死亡时间,增加了断案难度。既然作业本并没有从消防箱中取出,那就说明张衡在当天开完会后就遇害了。季凉对着耳麦说道:“问束辛,8月7号前后和张衡有无联系。”束辛快速从背包里拿了一份资料,资料上详细地列出了自己和老师当时见面的时间地点,以及自己和老师网络联系的所有内容。正当问讯的警察在查看束辛递上来的资料时,束辛在电脑上飞快的打出了几行字:“老师待我恩重如山,所以在他遇难之后,我就罗列了这张表格。我不会说话,希望可以借此帮助警方尽快破案!”季凉的眉毛一挑,饶有兴趣地观察着束辛的一举一动,继尔对耳麦说道:“问他,在那段时间他去了哪里,做了些什么?”收到问题的束辛在电脑上写道:“除了上课,就是送外卖,资料上有8月6日到8月10日我所接到的所有订单详情。”所有在听讯的同事们面面相觑,这么多年办案还头一回遇到这种情况。面前这个哑巴少年不仅作答迅速、做事井井有条、且思维逻辑十分缜密,表现地也非常镇静,说明他有超强的心理素质。如果他是犯罪嫌疑人,那这件案子将变得极为棘手。季凉顿了顿:“问他,他认为杀人凶手是什么人?”季凉这一出口,身边的民警都无比惊讶,为何会对一个学生提出这样的问题。接线的民警也有些奇怪,但是还是迅速的发问。收到问题的束辛也有些诧异,但是依旧有条不紊地在键盘上敲下:“我的初步猜测,这是一个有心理障碍的团伙作案,且做案团伙至少有一男一女。”“为什么?”问讯的警察说道。3、双生02束辛有些无奈地看着民警,继而在键盘下快速敲下:“首先,被杀害的是老师和师母与他的儿子,在不引起家人恐慌的情况下,并且能让老师一家人对凶手不产生怀疑,还能快速处理尸体,一定是在极短的时间内作案,这不是一个人能完成的。”束辛:“所以我认为不仅是团伙作案,而且作案地点也不同,很有可能是分开作案。”束辛:“师娘的尸体在家中,那么其中一个作案地点一定是在老师家里。因此,可以不引起女性的提防,且能进入房间内行凶,那么杀害师娘的凶手也一定是女人。”两位问迅的警官不禁点了点头,这确实和之前推理的观点大致相同。“如果是团体作案,那杀害张衡妻子的凶手是如何在不引起周围民居注意的情况下,还能随意进出小区,这一点我始终想不通。不过束辛所推测,也是我认为最为合理的凶杀过程。”季凉随之补充。季凉冷冰冰的声音突然打断了警察们思考,“和他说,按照他的猜测,如果是分开作案,那么凶手完全有理由同时杀害张衡的小女儿,为什么不杀?”其他听迅的同事迷惑地看着头儿的行为,他怎么突然开始与一个学生讨论起案情来了?束辛想了想,在电脑上回复道:“这也是我一直奇怪的地方,我不清楚为什么保留了这个女孩子。或许,这个女孩让凶手下不去手,亦或者女孩是凶手十分喜欢的孩子;我曾见过老师的两个孩子都十分可爱。”束辛迟疑了一下,再次缓缓的打出了一行字:“还有一种可能,在中国的传统思想中,男孩子是香火的传承,凶手极其有可能是想要断了张老师家的香火。”在玻璃外听迅的李国强恍然大悟地一拍手,刚才大家也一直都在这个地方纠结,束辛的话突然像是打开了这个关口。周围的民警议论纷纷,只是季凉始终没有开口再多说一个字。.....结束了束辛的审讯,季凉拿到了张衡的关系图,他首先看过来的就是束辛,这个孩子的过分理智不由地格外引起他的注意。关系图上表明,束辛的家庭条件不好,学的是烧钱的美术专业,知识辅修犯罪心理学。张衡尤其喜欢这个孩子,曾多次想要束辛转到心理系中深造,但是美术学院也并不放人。.待所有学生的笔供结束之后,已经到了下班点,季凉走出警局,却在警察局的门口看到了束辛,束辛正在前台问询张衡一案的进展。季凉在墙后暗中观察这个哑巴少年的一举一动。当束辛听到师娘和张衡的孩子所遭遇的惨状时,他的手微微捏紧,表面上虽然依旧风轻云淡,但是季凉看到少年已经红了眼圈。季凉将手叉在口袋里,想起刚才几个年轻气盛的小警察说束辛可能也是犯罪嫌疑人时,他不禁微微一笑。年轻的警察刚入专案组,草木皆兵也是有的。他清楚这个哑巴少年绝对不是凶手之一。除了束辛的不在场证明外,还有对于束辛这个人的客观整体分析,并且束辛没有作案的机会与动机。一个穷小子,还是个哑巴,手无缚鸡之力,瘦弱。他在没有遭遇灭顶的绝望之时,绝对不会冒着亲人受到连累、家庭即将毁灭的危机来冒这个险。如果他动手杀了人,那他的世界只有毁灭。昨天他来送外卖的时候,明显这还只是一个较为单纯的少年,他会探头探脑地朝着自己的房间看、还会为自己所犯的失误做最为诚恳的致歉、会回去和室友好奇地讨论隔壁搬来的大叔是什么人。林磊对束辛竖起了大拇指,他向来对束辛的推理能力抱以无条件的信任,“如果他真的是警察,也许以后可以向他打听打听张老师的案子。”束辛耸了耸肩,继而回到了自己的卧室中。他打开电脑,整理出了一个月前自己和张衡生前所有的联系记录,他逐字逐句地去推敲张衡在遇害的前几天给自己发的一些消息,希望能从中找到一些蛛丝马迹。忽然间,隔壁住户的房间内传来一阵摇滚乐的声音,对方将音量开得极大,实在是打乱了束辛的思绪。束辛皱了皱眉头,上前将窗户关了起来。.....随着这首《she is my sin》响起,季凉的思维开始飞快地高速运转,他的手边还放着“南湾村小区23号别墅灭门惨案”的案宗。他不仅酷爱摇滚,而且还有一个非常奇怪的习惯;在他分析案情的时候,摇滚乐会让他的思维更加敏捷,头脑更加清明。摇滚女声的高昂声在房间内久久回荡:【我为他犯下不可饶恕的罪,欲望占据着我的心,烧毁他心中挚爱的面纱.....】2、双生01第二天清晨六点半,束辛就收拾好了东西,提前到了学校。他每天早上都会提前去教室里看一会书,而林磊就不行了。大四这一年,很多学生都已经离校出去实习或者找工作,但束辛还是决定留在学校里,继续学习他所辅修的心理学。林磊在早晨八点匆忙出门,正好在等电梯时遇见了季凉。林磊仰视着眼前这肩宽腰窄,身穿运动装,将帽檐压地极低的男人,暗自惊叹:好家伙,这人身材真好啊,这胸肌、这块头,啧啧啧...“你好啊,警察叔叔。”林磊笑嘻嘻道。季凉看着面前毛毛躁躁的小伙子,一瞬间皱起了眉头,自己现在并没有穿警服,为何面前这个年轻人一瞬间就能认出自己的职业?“你好。”季凉淡淡道。电梯来了,林磊哼着愉快的小调走进了电梯中。季凉扬起脸,尽量用温和的口吻开口道:“你还是学生吧,在上大学?”“是...是的,”林磊突然愣住了,对方冷冽的双眼中竟然带了一丝柔和,低沉且富有磁性的声音宛如现下初秋的风带着一丝暖意,让他不禁浑身一颤,“就在,隔壁渭江大学,那个...以后咱们就是邻居了。”林磊有些莫名的紧张,他缓缓抬起右手,像遇见偶像一般紧张,开口道:“我叫林磊....他们都叫我三石,对了,我还有个室友叫束辛,和我是同学!”季凉犹豫了一下,还是伸出手握了握林磊的手,看着面前年轻人单纯无辜的眼睛,忍不住开口问道:“你是如何得知我是个警察的?”“嗷嗷,是我室友告诉我的,”林磊收回手来,不好意思地扣了扣头,“就是束辛,他是昨晚给你送餐的快递员。他呀,就喜欢观察人,他猜什么职业都准的很!”林磊老老实实的交代清楚,一副在偶像面前谦和诚恳的态度,最后还是忍不住补充了一句对发小的夸赞。季凉心想,居然这么巧,那个外卖员就住在自己的隔壁?那个孩子虽然不会说话,倒是一个在生活中细致入微的人。或许这些有缺陷的孩子,生活都要比正常人艰难一些吧,季凉不禁叹了口气。....当季凉到达办公室的时候,几个熟悉的面孔已经在计划中出现在了自己的面前。“头儿!”顺子憨实的笑容让季凉的心中略感欣慰,在没去美国之前,自己曾和顺子共事过一段时间。看着自己曾经的老下属,季凉只是点头示意,“好了,大家都跟着到会议室来,我们讨论一下案情。”待所有人都坐齐后,季凉扬声道:“每个人都做个简短的自我介绍,方便大家以后共事,请再配上对案情的分析。”顺子带头站了起来,“我叫方遇顺,来自海市刑警大队,这次专门被调派来协助此案,我对这次的案子的看法是,我们应当从案发地点周围入手。”接下来大家都按照顺子的自我介绍,陆续介绍了自己,以及对案情的分析。.....最终,季凉总结了大家的想法,“大家都认为这次南湾小区的别墅灭门案,是熟人作案是么?”在座百分之八十的人都表示了认同,这也的确在季凉的意料之中,但是对于这个案子,季凉昨天独自在家中就已经完全了解了案子发生的经过。季凉用手敲了敲桌子,“南湾村小区29栋别墅,一家共有四口人,一对夫妻,8岁的儿子和6岁半的女儿,目前幸存的只剩下女儿一人,这说明什么?”众人低头沉思,相继无言。季凉看着满座的人,继续冷静地说道:“遇害的三人都被抛尸在不同的地理位置;丈夫名叫张衡是大学教授,被凶手抛尸在学校附近的一个下排水井中。妻子齐云被分尸在自家的冰箱里,而大儿子张一豪则是被煮熟后被分尸丢弃在小吃街的垃圾桶内。这又说明了什么?”投影仪同步放出在凶案现场所采集的照片,在座在诸位虽然已经看过无数次,但不仅背后还是泛起一层冷汗。刚刚被调配到刑警大队的年轻警察胡飞做了自己的猜想:“凶手穷凶极恶,作案手段极其残忍,不会是简单的谋财害命、随机抽取,应当是仇杀。”而老警察李国强则摇了摇头:“并不一定,经过我们的调查,男子张衡是大学教授,女子齐云是一个单纯的家庭主妇。夫妻两人性格随和,社会关系较为简单,且根据走访调查,他们曾经并没有和什么人结过仇。”大家都在讨论纷纷的时候,来了一位年轻警察通知,与死者张衡走的比较近的几个学生,已经应警局的要求,来到警察局做笔供。张衡生前正是在隔壁的渭江大学任教,所教的是犯罪心理学。季凉点头示意,“大家的讨论暂时停一下,我们去听听张衡的学生的笔供。”.....隔着单面玻璃,季凉仔细地观察着第一个女学生整个笔供过程;“我是张衡老师的犯罪心理学专业课2017届的学委,我们班主要是我和老师在做交流。”面前的女学生有点害怕的样子,但还算镇定。她将自己近期所知道的所有的事都一一交代了一遍。在她的口述过程中,并没有得到有价值的讯息,因为两人之间的交流也仅限于张衡向她交代学业方面的日常琐事。季凉突然想起来一件事情,用耳麦和问讯的警察说道:“问她,在8月7日到8月9日内,有没有和老师联系过?”女孩认真的想了想,回忆道“老师出事前曾给我们留过一份作业,8月7号是周一,周一下午我曾要去给他交全班同学的作业,但是他当时在开会。他在电话中告诉我,在会议结束后,他不会再回办公室了。”女孩继续说道:“可是我并没有办公室的钥匙,于是张老师让我把作业本放到学校停车场旁的消防箱内,他说他开完会后会去停车场取。”季凉略微有些诧异,他迅速派遣顺子开车前往渭江大学,去学校停车场内的消防箱找找里面有没有作业本。接下来,季凉继续对着耳麦说道:“问她,知不知道张老师的家庭地址。”女孩迷茫的摇了摇头:“我不知道,老师每天都很忙的,我并没有机会和老师有过多的交流。对了,警察姐姐们,我可以把微信的消息记录给你们看,你们看看对案子有没有帮助。”两位问讯的女警官根据多年的经验推测,面前的女孩子说的应该都是实话,于是接过手机,语气温柔地安慰道:“谢谢你的配合。”小姑娘迅速红了眼眶:“张老师人很好的,他课下从来不布置很多的作业,对我们也很温柔,班级的同学都很喜欢他。”女警官点了点头,劝慰了几句后,传讯了另外一位学生。接下来的这位同学并不是张衡的专业课学生,而是辅修犯罪心理学的美术系大四学生——束辛。听到这个名字的时候,季凉微微皱眉,束辛这个名字上午刚在林磊的嘴里听到过一遍,同一所大学,是昨晚的那个小哑巴吗?居然这么巧?束辛走进来,问讯的人从两位女警察换成了一男一女。束辛是个哑巴,所以采取的方式也比较特殊,他用电脑打出自己的回答。而季凉在警察简单的问询时,接到顺子的电话。顺子汇报道:“凉子,作业本依旧还放在消防箱里,而且这条路出去之后就是停车场。并且根据学校的录像,张衡的车当天确实再没有从停车场出来过。”季凉心里突然明白了一点,凶手为什么要在杀害三人之后用极其残忍的手段处理被害人的尸体。三位死者的尸体都用水处理过,而张衡的尸体是被抛入在下水井里,这样的处理方式将会干扰到法医判定死者的死亡时间,增加了断案难度。既然作业本并没有从消防箱中取出,那就说明张衡在当天开完会后就遇害了。季凉对着耳麦说道:“问束辛,8月7号前后和张衡有无联系。”束辛快速从背包里拿了一份资料,资料上详细地列出了自己和老师当时见面的时间地点,以及自己和老师网络联系的所有内容。正当问讯的警察在查看束辛递上来的资料时,束辛在电脑上飞快的打出了几行字:“老师待我恩重如山,所以在他遇难之后,我就罗列了这张表格。我不会说话,希望可以借此帮助警方尽快破案!”季凉的眉毛一挑,饶有兴趣地观察着束辛的一举一动,继尔对耳麦说道:“问他,在那段时间他去了哪里,做了些什么?”收到问题的束辛在电脑上写道:“除了上课,就是送外卖,资料上有8月6日到8月10日我所接到的所有订单详情。”所有在听讯的同事们面面相觑,这么多年办案还头一回遇到这种情况。面前这个哑巴少年不仅作答迅速、做事井井有条、且思维逻辑十分缜密,表现地也非常镇静,说明他有超强的心理素质。如果他是犯罪嫌疑人,那这件案子将变得极为棘手。季凉顿了顿:“问他,他认为杀人凶手是什么人?”季凉这一出口,身边的民警都无比惊讶,为何会对一个学生提出这样的问题。接线的民警也有些奇怪,但是还是迅速的发问。收到问题的束辛也有些诧异,但是依旧有条不紊地在键盘上敲下:“我的初步猜测,这是一个有心理障碍的团伙作案,且做案团伙至少有一男一女。”“为什么?”问讯的警察说道。3、双生02束辛有些无奈地看着民警,继而在键盘下快速敲下:“首先,被杀害的是老师和师母与他的儿子,在不引起家人恐慌的情况下,并且能让老师一家人对凶手不产生怀疑,还能快速处理尸体,一定是在极短的时间内作案,这不是一个人能完成的。”束辛:“所以我认为不仅是团伙作案,而且作案地点也不同,很有可能是分开作案。”束辛:“师娘的尸体在家中,那么其中一个作案地点一定是在老师家里。因此,可以不引起女性的提防,且能进入房间内行凶,那么杀害师娘的凶手也一定是女人。”两位问迅的警官不禁点了点头,这确实和之前推理的观点大致相同。“如果是团体作案,那杀害张衡妻子的凶手是如何在不引起周围民居注意的情况下,还能随意进出小区,这一点我始终想不通。不过束辛所推测,也是我认为最为合理的凶杀过程。”季凉随之补充。季凉冷冰冰的声音突然打断了警察们思考,“和他说,按照他的猜测,如果是分开作案,那么凶手完全有理由同时杀害张衡的小女儿,为什么不杀?”其他听迅的同事迷惑地看着头儿的行为,他怎么突然开始与一个学生讨论起案情来了?束辛想了想,在电脑上回复道:“这也是我一直奇怪的地方,我不清楚为什么保留了这个女孩子。或许,这个女孩让凶手下不去手,亦或者女孩是凶手十分喜欢的孩子;我曾见过老师的两个孩子都十分可爱。”束辛迟疑了一下,再次缓缓的打出了一行字:“还有一种可能,在中国的传统思想中,男孩子是香火的传承,凶手极其有可能是想要断了张老师家的香火。”在玻璃外听迅的李国强恍然大悟地一拍手,刚才大家也一直都在这个地方纠结,束辛的话突然像是打开了这个关口。周围的民警议论纷纷,只是季凉始终没有开口再多说一个字。.....结束了束辛的审讯,季凉拿到了张衡的关系图,他首先看过来的就是束辛,这个孩子的过分理智不由地格外引起他的注意。关系图上表明,束辛的家庭条件不好,学的是烧钱的美术专业,知识辅修犯罪心理学。张衡尤其喜欢这个孩子,曾多次想要束辛转到心理系中深造,但是美术学院也并不放人。.待所有学生的笔供结束之后,已经到了下班点,季凉走出警局,却在警察局的门口看到了束辛,束辛正在前台问询张衡一案的进展。季凉在墙后暗中观察这个哑巴少年的一举一动。当束辛听到师娘和张衡的孩子所遭遇的惨状时,他的手微微捏紧,表面上虽然依旧风轻云淡,但是季凉看到少年已经红了眼圈。季凉将手叉在口袋里,想起刚才几个年轻气盛的小警察说束辛可能也是犯罪嫌疑人时,他不禁微微一笑。年轻的警察刚入专案组,草木皆兵也是有的。他清楚这个哑巴少年绝对不是凶手之一。除了束辛的不在场证明外,还有对于束辛这个人的客观整体分析,并且束辛没有作案的机会与动机。一个穷小子,还是个哑巴,手无缚鸡之力,瘦弱。他在没有遭遇灭顶的绝望之时,绝对不会冒着亲人受到连累、家庭即将毁灭的危机来冒这个险。如果他动手杀了人,那他的世界只有毁灭。昨天他来送外卖的时候,明显这还只是一个较为单纯的少年,他会探头探脑地朝着自己的房间看、还会为自己所犯的失误做最为诚恳的致歉、会回去和室友好奇地讨论隔壁搬来的大叔是什么人。林磊对束辛竖起了大拇指,他向来对束辛的推理能力抱以无条件的信任,“如果他真的是警察,也许以后可以向他打听打听张老师的案子。”束辛耸了耸肩,继而回到了自己的卧室中。他打开电脑,整理出了一个月前自己和张衡生前所有的联系记录,他逐字逐句地去推敲张衡在遇害的前几天给自己发的一些消息,希望能从中找到一些蛛丝马迹。忽然间,隔壁住户的房间内传来一阵摇滚乐的声音,对方将音量开得极大,实在是打乱了束辛的思绪。束辛皱了皱眉头,上前将窗户关了起来。.....随着这首《she is my sin》响起,季凉的思维开始飞快地高速运转,他的手边还放着“南湾村小区23号别墅灭门惨案”的案宗。他不仅酷爱摇滚,而且还有一个非常奇怪的习惯;在他分析案情的时候,摇滚乐会让他的思维更加敏捷,头脑更加清明。摇滚女声的高昂声在房间内久久回荡:【我为他犯下不可饶恕的罪,欲望占据着我的心,烧毁他心中挚爱的面纱.....】2、双生01第二天清晨六点半,束辛就收拾好了东西,提前到了学校。他每天早上都会提前去教室里看一会书,而林磊就不行了。大四这一年,很多学生都已经离校出去实习或者找工作,但束辛还是决定留在学校里,继续学习他所辅修的心理学。林磊在早晨八点匆忙出门,正好在等电梯时遇见了季凉。林磊仰视着眼前这肩宽腰窄,身穿运动装,将帽檐压地极低的男人,暗自惊叹:好家伙,这人身材真好啊,这胸肌、这块头,啧啧啧...“你好啊,警察叔叔。”林磊笑嘻嘻道。季凉看着面前毛毛躁躁的小伙子,一瞬间皱起了眉头,自己现在并没有穿警服,为何面前这个年轻人一瞬间就能认出自己的职业?“你好。”季凉淡淡道。电梯来了,林磊哼着愉快的小调走进了电梯中。季凉扬起脸,尽量用温和的口吻开口道:“你还是学生吧,在上大学?”“是...是的,”林磊突然愣住了,对方冷冽的双眼中竟然带了一丝柔和,低沉且富有磁性的声音宛如现下初秋的风带着一丝暖意,让他不禁浑身一颤,“就在,隔壁渭江大学,那个...以后咱们就是邻居了。”林磊有些莫名的紧张,他缓缓抬起右手,像遇见偶像一般紧张,开口道:“我叫林磊....他们都叫我三石,对了,我还有个室友叫束辛,和我是同学!”季凉犹豫了一下,还是伸出手握了握林磊的手,看着面前年轻人单纯无辜的眼睛,忍不住开口问道:“你是如何得知我是个警察的?”“嗷嗷,是我室友告诉我的,”林磊收回手来,不好意思地扣了扣头,“就是束辛,他是昨晚给你送餐的快递员。他呀,就喜欢观察人,他猜什么职业都准的很!”林磊老老实实的交代清楚,一副在偶像面前谦和诚恳的态度,最后还是忍不住补充了一句对发小的夸赞。季凉心想,居然这么巧,那个外卖员就住在自己的隔壁?那个孩子虽然不会说话,倒是一个在生活中细致入微的人。或许这些有缺陷的孩子,生活都要比正常人艰难一些吧,季凉不禁叹了口气。....当季凉到达办公室的时候,几个熟悉的面孔已经在计划中出现在了自己的面前。“头儿!”顺子憨实的笑容让季凉的心中略感欣慰,在没去美国之前,自己曾和顺子共事过一段时间。看着自己曾经的老下属,季凉只是点头示意,“好了,大家都跟着到会议室来,我们讨论一下案情。”待所有人都坐齐后,季凉扬声道:“每个人都做个简短的自我介绍,方便大家以后共事,请再配上对案情的分析。”顺子带头站了起来,“我叫方遇顺,来自海市刑警大队,这次专门被调派来协助此案,我对这次的案子的看法是,我们应当从案发地点周围入手。”接下来大家都按照顺子的自我介绍,陆续介绍了自己,以及对案情的分析。.....最终,季凉总结了大家的想法,“大家都认为这次南湾小区的别墅灭门案,是熟人作案是么?”在座百分之八十的人都表示了认同,这也的确在季凉的意料之中,但是对于这个案子,季凉昨天独自在家中就已经完全了解了案子发生的经过。季凉用手敲了敲桌子,“南湾村小区29栋别墅,一家共有四口人,一对夫妻,8岁的儿子和6岁半的女儿,目前幸存的只剩下女儿一人,这说明什么?”众人低头沉思,相继无言。季凉看着满座的人,继续冷静地说道:“遇害的三人都被抛尸在不同的地理位置;丈夫名叫张衡是大学教授,被凶手抛尸在学校附近的一个下排水井中。妻子齐云被分尸在自家的冰箱里,而大儿子张一豪则是被煮熟后被分尸丢弃在小吃街的垃圾桶内。这又说明了什么?”投影仪同步放出在凶案现场所采集的照片,在座在诸位虽然已经看过无数次,但不仅背后还是泛起一层冷汗。刚刚被调配到刑警大队的年轻警察胡飞做了自己的猜想:“凶手穷凶极恶,作案手段极其残忍,不会是简单的谋财害命、随机抽取,应当是仇杀。”而老警察李国强则摇了摇头:“并不一定,经过我们的调查,男子张衡是大学教授,女子齐云是一个单纯的家庭主妇。夫妻两人性格随和,社会关系较为简单,且根据走访调查,他们曾经并没有和什么人结过仇。”大家都在讨论纷纷的时候,来了一位年轻警察通知,与死者张衡走的比较近的几个学生,已经应警局的要求,来到警察局做笔供。张衡生前正是在隔壁的渭江大学任教,所教的是犯罪心理学。季凉点头示意,“大家的讨论暂时停一下,我们去听听张衡的学生的笔供。”.....隔着单面玻璃,季凉仔细地观察着第一个女学生整个笔供过程;“我是张衡老师的犯罪心理学专业课2017届的学委,我们班主要是我和老师在做交流。”面前的女学生有点害怕的样子,但还算镇定。她将自己近期所知道的所有的事都一一交代了一遍。在她的口述过程中,并没有得到有价值的讯息,因为两人之间的交流也仅限于张衡向她交代学业方面的日常琐事。季凉突然想起来一件事情,用耳麦和问讯的警察说道:“问她,在8月7日到8月9日内,有没有和老师联系过?”女孩认真的想了想,回忆道“老师出事前曾给我们留过一份作业,8月7号是周一,周一下午我曾要去给他交全班同学的作业,但是他当时在开会。他在电话中告诉我,在会议结束后,他不会再回办公室了。”女孩继续说道:“可是我并没有办公室的钥匙,于是张老师让我把作业本放到学校停车场旁的消防箱内,他说他开完会后会去停车场取。”季凉略微有些诧异,他迅速派遣顺子开车前往渭江大学,去学校停车场内的消防箱找找里面有没有作业本。接下来,季凉继续对着耳麦说道:“问她,知不知道张老师的家庭地址。”女孩迷茫的摇了摇头:“我不知道,老师每天都很忙的,我并没有机会和老师有过多的交流。对了,警察姐姐们,我可以把微信的消息记录给你们看,你们看看对案子有没有帮助。”两位问讯的女警官根据多年的经验推测,面前的女孩子说的应该都是实话,于是接过手机,语气温柔地安慰道:“谢谢你的配合。”小姑娘迅速红了眼眶:“张老师人很好的,他课下从来不布置很多的作业,对我们也很温柔,班级的同学都很喜欢他。”女警官点了点头,劝慰了几句后,传讯了另外一位学生。接下来的这位同学并不是张衡的专业课学生,而是辅修犯罪心理学的美术系大四学生——束辛。听到这个名字的时候,季凉微微皱眉,束辛这个名字上午刚在林磊的嘴里听到过一遍,同一所大学,是昨晚的那个小哑巴吗?居然这么巧?束辛走进来,问讯的人从两位女警察换成了一男一女。束辛是个哑巴,所以采取的方式也比较特殊,他用电脑打出自己的回答。而季凉在警察简单的问询时,接到顺子的电话。顺子汇报道:“凉子,作业本依旧还放在消防箱里,而且这条路出去之后就是停车场。并且根据学校的录像,张衡的车当天确实再没有从停车场出来过。”季凉心里突然明白了一点,凶手为什么要在杀害三人之后用极其残忍的手段处理被害人的尸体。三位死者的尸体都用水处理过,而张衡的尸体是被抛入在下水井里,这样的处理方式将会干扰到法医判定死者的死亡时间,增加了断案难度。既然作业本并没有从消防箱中取出,那就说明张衡在当天开完会后就遇害了。季凉对着耳麦说道:“问束辛,8月7号前后和张衡有无联系。”束辛快速从背包里拿了一份资料,资料上详细地列出了自己和老师当时见面的时间地点,以及自己和老师网络联系的所有内容。正当问讯的警察在查看束辛递上来的资料时,束辛在电脑上飞快的打出了几行字:“老师待我恩重如山,所以在他遇难之后,我就罗列了这张表格。我不会说话,希望可以借此帮助警方尽快破案!”季凉的眉毛一挑,饶有兴趣地观察着束辛的一举一动,继尔对耳麦说道:“问他,在那段时间他去了哪里,做了些什么?”收到问题的束辛在电脑上写道:“除了上课,就是送外卖,资料上有8月6日到8月10日我所接到的所有订单详情。”所有在听讯的同事们面面相觑,这么多年办案还头一回遇到这种情况。面前这个哑巴少年不仅作答迅速、做事井井有条、且思维逻辑十分缜密,表现地也非常镇静,说明他有超强的心理素质。如果他是犯罪嫌疑人,那这件案子将变得极为棘手。季凉顿了顿:“问他,他认为杀人凶手是什么人?”季凉这一出口,身边的民警都无比惊讶,为何会对一个学生提出这样的问题。接线的民警也有些奇怪,但是还是迅速的发问。收到问题的束辛也有些诧异,但是依旧有条不紊地在键盘上敲下:“我的初步猜测,这是一个有心理障碍的团伙作案,且做案团伙至少有一男一女。”“为什么?”问讯的警察说道。3、双生02束辛有些无奈地看着民警,继而在键盘下快速敲下:“首先,被杀害的是老师和师母与他的儿子,在不引起家人恐慌的情况下,并且能让老师一家人对凶手不产生怀疑,还能快速处理尸体,一定是在极短的时间内作案,这不是一个人能完成的。”束辛:“所以我认为不仅是团伙作案,而且作案地点也不同,很有可能是分开作案。”束辛:“师娘的尸体在家中,那么其中一个作案地点一定是在老师家里。因此,可以不引起女性的提防,且能进入房间内行凶,那么杀害师娘的凶手也一定是女人。”两位问迅的警官不禁点了点头,这确实和之前推理的观点大致相同。“如果是团体作案,那杀害张衡妻子的凶手是如何在不引起周围民居注意的情况下,还能随意进出小区,这一点我始终想不通。不过束辛所推测,也是我认为最为合理的凶杀过程。”季凉随之补充。季凉冷冰冰的声音突然打断了警察们思考,“和他说,按照他的猜测,如果是分开作案,那么凶手完全有理由同时杀害张衡的小女儿,为什么不杀?”其他听迅的同事迷惑地看着头儿的行为,他怎么突然开始与一个学生讨论起案情来了?束辛想了想,在电脑上回复道:“这也是我一直奇怪的地方,我不清楚为什么保留了这个女孩子。或许,这个女孩让凶手下不去手,亦或者女孩是凶手十分喜欢的孩子;我曾见过老师的两个孩子都十分可爱。”束辛迟疑了一下,再次缓缓的打出了一行字:“还有一种可能,在中国的传统思想中,男孩子是香火的传承,凶手极其有可能是想要断了张老师家的香火。”在玻璃外听迅的李国强恍然大悟地一拍手,刚才大家也一直都在这个地方纠结,束辛的话突然像是打开了这个关口。周围的民警议论纷纷,只是季凉始终没有开口再多说一个字。.....结束了束辛的审讯,季凉拿到了张衡的关系图,他首先看过来的就是束辛,这个孩子的过分理智不由地格外引起他的注意。关系图上表明,束辛的家庭条件不好,学的是烧钱的美术专业,知识辅修犯罪心理学。张衡尤其喜欢这个孩子,曾多次想要束辛转到心理系中深造,但是美术学院也并不放人。.待所有学生的笔供结束之后,已经到了下班点,季凉走出警局,却在警察局的门口看到了束辛,束辛正在前台问询张衡一案的进展。季凉在墙后暗中观察这个哑巴少年的一举一动。当束辛听到师娘和张衡的孩子所遭遇的惨状时,他的手微微捏紧,表面上虽然依旧风轻云淡,但是季凉看到少年已经红了眼圈。季凉将手叉在口袋里,想起刚才几个年轻气盛的小警察说束辛可能也是犯罪嫌疑人时,他不禁微微一笑。年轻的警察刚入专案组,草木皆兵也是有的。他清楚这个哑巴少年绝对不是凶手之一。除了束辛的不在场证明外,还有对于束辛这个人的客观整体分析,并且束辛没有作案的机会与动机。一个穷小子,还是个哑巴,手无缚鸡之力,瘦弱。他在没有遭遇灭顶的绝望之时,绝对不会冒着亲人受到连累、家庭即将毁灭的危机来冒这个险。如果他动手杀了人,那他的世界只有毁灭。昨天他来送外卖的时候,明显这还只是一个较为单纯的少年,他会探头探脑地朝着自己的房间看、还会为自己所犯的失误做最为诚恳的致歉、会回去和室友好奇地讨论隔壁搬来的大叔是什么人。林磊对束辛竖起了大拇指,他向来对束辛的推理能力抱以无条件的信任,“如果他真的是警察,也许以后可以向他打听打听张老师的案子。”束辛耸了耸肩,继而回到了自己的卧室中。他打开电脑,整理出了一个月前自己和张衡生前所有的联系记录,他逐字逐句地去推敲张衡在遇害的前几天给自己发的一些消息,希望能从中找到一些蛛丝马迹。忽然间,隔壁住户的房间内传来一阵摇滚乐的声音,对方将音量开得极大,实在是打乱了束辛的思绪。束辛皱了皱眉头,上前将窗户关了起来。.....随着这首《she is my sin》响起,季凉的思维开始飞快地高速运转,他的手边还放着“南湾村小区23号别墅灭门惨案”的案宗。他不仅酷爱摇滚,而且还有一个非常奇怪的习惯;在他分析案情的时候,摇滚乐会让他的思维更加敏捷,头脑更加清明。摇滚女声的高昂声在房间内久久回荡:【我为他犯下不可饶恕的罪,欲望占据着我的心,烧毁他心中挚爱的面纱.....】2、双生01第二天清晨六点半,束辛就收拾好了东西,提前到了学校。他每天早上都会提前去教室里看一会书,而林磊就不行了。大四这一年,很多学生都已经离校出去实习或者找工作,但束辛还是决定留在学校里,继续学习他所辅修的心理学。林磊在早晨八点匆忙出门,正好在等电梯时遇见了季凉。林磊仰视着眼前这肩宽腰窄,身穿运动装,将帽檐压地极低的男人,暗自惊叹:好家伙,这人身材真好啊,这胸肌、这块头,啧啧啧...“你好啊,警察叔叔。”林磊笑嘻嘻道。季凉看着面前毛毛躁躁的小伙子,一瞬间皱起了眉头,自己现在并没有穿警服,为何面前这个年轻人一瞬间就能认出自己的职业?“你好。”季凉淡淡道。电梯来了,林磊哼着愉快的小调走进了电梯中。季凉扬起脸,尽量用温和的口吻开口道:“你还是学生吧,在上大学?”“是...是的,”林磊突然愣住了,对方冷冽的双眼中竟然带了一丝柔和,低沉且富有磁性的声音宛如现下初秋的风带着一丝暖意,让他不禁浑身一颤,“就在,隔壁渭江大学,那个...以后咱们就是邻居了。”林磊有些莫名的紧张,他缓缓抬起右手,像遇见偶像一般紧张,开口道:“我叫林磊....他们都叫我三石,对了,我还有个室友叫束辛,和我是同学!”季凉犹豫了一下,还是伸出手握了握林磊的手,看着面前年轻人单纯无辜的眼睛,忍不住开口问道:“你是如何得知我是个警察的?”“嗷嗷,是我室友告诉我的,”林磊收回手来,不好意思地扣了扣头,“就是束辛,他是昨晚给你送餐的快递员。他呀,就喜欢观察人,他猜什么职业都准的很!”林磊老老实实的交代清楚,一副在偶像面前谦和诚恳的态度,最后还是忍不住补充了一句对发小的夸赞。季凉心想,居然这么巧,那个外卖员就住在自己的隔壁?那个孩子虽然不会说话,倒是一个在生活中细致入微的人。或许这些有缺陷的孩子,生活都要比正常人艰难一些吧,季凉不禁叹了口气。....当季凉到达办公室的时候,几个熟悉的面孔已经在计划中出现在了自己的面前。“头儿!”顺子憨实的笑容让季凉的心中略感欣慰,在没去美国之前,自己曾和顺子共事过一段时间。看着自己曾经的老下属,季凉只是点头示意,“好了,大家都跟着到会议室来,我们讨论一下案情。”待所有人都坐齐后,季凉扬声道:“每个人都做个简短的自我介绍,方便大家以后共事,请再配上对案情的分析。”顺子带头站了起来,“我叫方遇顺,来自海市刑警大队,这次专门被调派来协助此案,我对这次的案子的看法是,我们应当从案发地点周围入手。”接下来大家都按照顺子的自我介绍,陆续介绍了自己,以及对案情的分析。.....最终,季凉总结了大家的想法,“大家都认为这次南湾小区的别墅灭门案,是熟人作案是么?”在座百分之八十的人都表示了认同,这也的确在季凉的意料之中,但是对于这个案子,季凉昨天独自在家中就已经完全了解了案子发生的经过。季凉用手敲了敲桌子,“南湾村小区29栋别墅,一家共有四口人,一对夫妻,8岁的儿子和6岁半的女儿,目前幸存的只剩下女儿一人,这说明什么?”众人低头沉思,相继无言。季凉看着满座的人,继续冷静地说道:“遇害的三人都被抛尸在不同的地理位置;丈夫名叫张衡是大学教授,被凶手抛尸在学校附近的一个下排水井中。妻子齐云被分尸在自家的冰箱里,而大儿子张一豪则是被煮熟后被分尸丢弃在小吃街的垃圾桶内。这又说明了什么?”投影仪同步放出在凶案现场所采集的照片,在座在诸位虽然已经看过无数次,但不仅背后还是泛起一层冷汗。刚刚被调配到刑警大队的年轻警察胡飞做了自己的猜想:“凶手穷凶极恶,作案手段极其残忍,不会是简单的谋财害命、随机抽取,应当是仇杀。”而老警察李国强则摇了摇头:“并不一定,经过我们的调查,男子张衡是大学教授,女子齐云是一个单纯的家庭主妇。夫妻两人性格随和,社会关系较为简单,且根据走访调查,他们曾经并没有和什么人结过仇。”大家都在讨论纷纷的时候,来了一位年轻警察通知,与死者张衡走的比较近的几个学生,已经应警局的要求,来到警察局做笔供。张衡生前正是在隔壁的渭江大学任教,所教的是犯罪心理学。季凉点头示意,“大家的讨论暂时停一下,我们去听听张衡的学生的笔供。”.....隔着单面玻璃,季凉仔细地观察着第一个女学生整个笔供过程;“我是张衡老师的犯罪心理学专业课2017届的学委,我们班主要是我和老师在做交流。”面前的女学生有点害怕的样子,但还算镇定。她将自己近期所知道的所有的事都一一交代了一遍。在她的口述过程中,并没有得到有价值的讯息,因为两人之间的交流也仅限于张衡向她交代学业方面的日常琐事。季凉突然想起来一件事情,用耳麦和问讯的警察说道:“问她,在8月7日到8月9日内,有没有和老师联系过?”女孩认真的想了想,回忆道“老师出事前曾给我们留过一份作业,8月7号是周一,周一下午我曾要去给他交全班同学的作业,但是他当时在开会。他在电话中告诉我,在会议结束后,他不会再回办公室了。”女孩继续说道:“可是我并没有办公室的钥匙,于是张老师让我把作业本放到学校停车场旁的消防箱内,他说他开完会后会去停车场取。”季凉略微有些诧异,他迅速派遣顺子开车前往渭江大学,去学校停车场内的消防箱找找里面有没有作业本。接下来,季凉继续对着耳麦说道:“问她,知不知道张老师的家庭地址。”女孩迷茫的摇了摇头:“我不知道,老师每天都很忙的,我并没有机会和老师有过多的交流。对了,警察姐姐们,我可以把微信的消息记录给你们看,你们看看对案子有没有帮助。”两位问讯的女警官根据多年的经验推测,面前的女孩子说的应该都是实话,于是接过手机,语气温柔地安慰道:“谢谢你的配合。”小姑娘迅速红了眼眶:“张老师人很好的,他课下从来不布置很多的作业,对我们也很温柔,班级的同学都很喜欢他。”女警官点了点头,劝慰了几句后,传讯了另外一位学生。接下来的这位同学并不是张衡的专业课学生,而是辅修犯罪心理学的美术系大四学生——束辛。听到这个名字的时候,季凉微微皱眉,束辛这个名字上午刚在林磊的嘴里听到过一遍,同一所大学,是昨晚的那个小哑巴吗?居然这么巧?束辛走进来,问讯的人从两位女警察换成了一男一女。束辛是个哑巴,所以采取的方式也比较特殊,他用电脑打出自己的回答。而季凉在警察简单的问询时,接到顺子的电话。顺子汇报道:“凉子,作业本依旧还放在消防箱里,而且这条路出去之后就是停车场。并且根据学校的录像,张衡的车当天确实再没有从停车场出来过。”季凉心里突然明白了一点,凶手为什么要在杀害三人之后用极其残忍的手段处理被害人的尸体。三位死者的尸体都用水处理过,而张衡的尸体是被抛入在下水井里,这样的处理方式将会干扰到法医判定死者的死亡时间,增加了断案难度。既然作业本并没有从消防箱中取出,那就说明张衡在当天开完会后就遇害了。季凉对着耳麦说道:“问束辛,8月7号前后和张衡有无联系。”束辛快速从背包里拿了一份资料,资料上详细地列出了自己和老师当时见面的时间地点,以及自己和老师网络联系的所有内容。正当问讯的警察在查看束辛递上来的资料时,束辛在电脑上飞快的打出了几行字:“老师待我恩重如山,所以在他遇难之后,我就罗列了这张表格。我不会说话,希望可以借此帮助警方尽快破案!”季凉的眉毛一挑,饶有兴趣地观察着束辛的一举一动,继尔对耳麦说道:“问他,在那段时间他去了哪里,做了些什么?”收到问题的束辛在电脑上写道:“除了上课,就是送外卖,资料上有8月6日到8月10日我所接到的所有订单详情。”所有在听讯的同事们面面相觑,这么多年办案还头一回遇到这种情况。面前这个哑巴少年不仅作答迅速、做事井井有条、且思维逻辑十分缜密,表现地也非常镇静,说明他有超强的心理素质。如果他是犯罪嫌疑人,那这件案子将变得极为棘手。季凉顿了顿:“问他,他认为杀人凶手是什么人?”季凉这一出口,身边的民警都无比惊讶,为何会对一个学生提出这样的问题。接线的民警也有些奇怪,但是还是迅速的发问。收到问题的束辛也有些诧异,但是依旧有条不紊地在键盘上敲下:“我的初步猜测,这是一个有心理障碍的团伙作案,且做案团伙至少有一男一女。”“为什么?”问讯的警察说道。3、双生02束辛有些无奈地看着民警,继而在键盘下快速敲下:“首先,被杀害的是老师和师母与他的儿子,在不引起家人恐慌的情况下,并且能让老师一家人对凶手不产生怀疑,还能快速处理尸体,一定是在极短的时间内作案,这不是一个人能完成的。”束辛:“所以我认为不仅是团伙作案,而且作案地点也不同,很有可能是分开作案。”束辛:“师娘的尸体在家中,那么其中一个作案地点一定是在老师家里。因此,可以不引起女性的提防,且能进入房间内行凶,那么杀害师娘的凶手也一定是女人。”两位问迅的警官不禁点了点头,这确实和之前推理的观点大致相同。“如果是团体作案,那杀害张衡妻子的凶手是如何在不引起周围民居注意的情况下,还能随意进出小区,这一点我始终想不通。不过束辛所推测,也是我认为最为合理的凶杀过程。”季凉随之补充。季凉冷冰冰的声音突然打断了警察们思考,“和他说,按照他的猜测,如果是分开作案,那么凶手完全有理由同时杀害张衡的小女儿,为什么不杀?”其他听迅的同事迷惑地看着头儿的行为,他怎么突然开始与一个学生讨论起案情来了?束辛想了想,在电脑上回复道:“这也是我一直奇怪的地方,我不清楚为什么保留了这个女孩子。或许,这个女孩让凶手下不去手,亦或者女孩是凶手十分喜欢的孩子;我曾见过老师的两个孩子都十分可爱。”束辛迟疑了一下,再次缓缓的打出了一行字:“还有一种可能,在中国的传统思想中,男孩子是香火的传承,凶手极其有可能是想要断了张老师家的香火。”在玻璃外听迅的李国强恍然大悟地一拍手,刚才大家也一直都在这个地方纠结,束辛的话突然像是打开了这个关口。周围的民警议论纷纷,只是季凉始终没有开口再多说一个字。.....结束了束辛的审讯,季凉拿到了张衡的关系图,他首先看过来的就是束辛,这个孩子的过分理智不由地格外引起他的注意。关系图上表明,束辛的家庭条件不好,学的是烧钱的美术专业,知识辅修犯罪心理学。张衡尤其喜欢这个孩子,曾多次想要束辛转到心理系中深造,但是美术学院也并不放人。.待所有学生的笔供结束之后,已经到了下班点,季凉走出警局,却在警察局的门口看到了束辛,束辛正在前台问询张衡一案的进展。季凉在墙后暗中观察这个哑巴少年的一举一动。当束辛听到师娘和张衡的孩子所遭遇的惨状时,他的手微微捏紧,表面上虽然依旧风轻云淡,但是季凉看到少年已经红了眼圈。季凉将手叉在口袋里,想起刚才几个年轻气盛的小警察说束辛可能也是犯罪嫌疑人时,他不禁微微一笑。年轻的警察刚入专案组,草木皆兵也是有的。他清楚这个哑巴少年绝对不是凶手之一。除了束辛的不在场证明外,还有对于束辛这个人的客观整体分析,并且束辛没有作案的机会与动机。一个穷小子,还是个哑巴,手无缚鸡之力,瘦弱。他在没有遭遇灭顶的绝望之时,绝对不会冒着亲人受到连累、家庭即将毁灭的危机来冒这个险。如果他动手杀了人,那他的世界只有毁灭。昨天他来送外卖的时候,明显这还只是一个较为单纯的少年,他会探头探脑地朝着自己的房间看、还会为自己所犯的失误做最为诚恳的致歉、会回去和室友好奇地讨论隔壁搬来的大叔是什么人。林磊对束辛竖起了大拇指,他向来对束辛的推理能力抱以无条件的信任,“如果他真的是警察,也许以后可以向他打听打听张老师的案子。”束辛耸了耸肩,继而回到了自己的卧室中。他打开电脑,整理出了一个月前自己和张衡生前所有的联系记录,他逐字逐句地去推敲张衡在遇害的前几天给自己发的一些消息,希望能从中找到一些蛛丝马迹。忽然间,隔壁住户的房间内传来一阵摇滚乐的声音,对方将音量开得极大,实在是打乱了束辛的思绪。束辛皱了皱眉头,上前将窗户关了起来。.....随着这首《she is my sin》响起,季凉的思维开始飞快地高速运转,他的手边还放着“南湾村小区23号别墅灭门惨案”的案宗。他不仅酷爱摇滚,而且还有一个非常奇怪的习惯;在他分析案情的时候,摇滚乐会让他的思维更加敏捷,头脑更加清明。摇滚女声的高昂声在房间内久久回荡:【我为他犯下不可饶恕的罪,欲望占据着我的心,烧毁他心中挚爱的面纱.....】2、双生01第二天清晨六点半,束辛就收拾好了东西,提前到了学校。他每天早上都会提前去教室里看一会书,而林磊就不行了。大四这一年,很多学生都已经离校出去实习或者找工作,但束辛还是决定留在学校里,继续学习他所辅修的心理学。林磊在早晨八点匆忙出门,正好在等电梯时遇见了季凉。林磊仰视着眼前这肩宽腰窄,身穿运动装,将帽檐压地极低的男人,暗自惊叹:好家伙,这人身材真好啊,这胸肌、这块头,啧啧啧...“你好啊,警察叔叔。”林磊笑嘻嘻道。季凉看着面前毛毛躁躁的小伙子,一瞬间皱起了眉头,自己现在并没有穿警服,为何面前这个年轻人一瞬间就能认出自己的职业?“你好。”季凉淡淡道。电梯来了,林磊哼着愉快的小调走进了电梯中。季凉扬起脸,尽量用温和的口吻开口道:“你还是学生吧,在上大学?”“是...是的,”林磊突然愣住了,对方冷冽的双眼中竟然带了一丝柔和,低沉且富有磁性的声音宛如现下初秋的风带着一丝暖意,让他不禁浑身一颤,“就在,隔壁渭江大学,那个...以后咱们就是邻居了。”林磊有些莫名的紧张,他缓缓抬起右手,像遇见偶像一般紧张,开口道:“我叫林磊....他们都叫我三石,对了,我还有个室友叫束辛,和我是同学!”季凉犹豫了一下,还是伸出手握了握林磊的手,看着面前年轻人单纯无辜的眼睛,忍不住开口问道:“你是如何得知我是个警察的?”“嗷嗷,是我室友告诉我的,”林磊收回手来,不好意思地扣了扣头,“就是束辛,他是昨晚给你送餐的快递员。他呀,就喜欢观察人,他猜什么职业都准的很!”林磊老老实实的交代清楚,一副在偶像面前谦和诚恳的态度,最后还是忍不住补充了一句对发小的夸赞。季凉心想,居然这么巧,那个外卖员就住在自己的隔壁?那个孩子虽然不会说话,倒是一个在生活中细致入微的人。或许这些有缺陷的孩子,生活都要比正常人艰难一些吧,季凉不禁叹了口气。....当季凉到达办公室的时候,几个熟悉的面孔已经在计划中出现在了自己的面前。“头儿!”顺子憨实的笑容让季凉的心中略感欣慰,在没去美国之前,自己曾和顺子共事过一段时间。看着自己曾经的老下属,季凉只是点头示意,“好了,大家都跟着到会议室来,我们讨论一下案情。”待所有人都坐齐后,季凉扬声道:“每个人都做个简短的自我介绍,方便大家以后共事,请再配上对案情的分析。”顺子带头站了起来,“我叫方遇顺,来自海市刑警大队,这次专门被调派来协助此案,我对这次的案子的看法是,我们应当从案发地点周围入手。”接下来大家都按照顺子的自我介绍,陆续介绍了自己,以及对案情的分析。.....最终,季凉总结了大家的想法,“大家都认为这次南湾小区的别墅灭门案,是熟人作案是么?”在座百分之八十的人都表示了认同,这也的确在季凉的意料之中,但是对于这个案子,季凉昨天独自在家中就已经完全了解了案子发生的经过。季凉用手敲了敲桌子,“南湾村小区29栋别墅,一家共有四口人,一对夫妻,8岁的儿子和6岁半的女儿,目前幸存的只剩下女儿一人,这说明什么?”众人低头沉思,相继无言。季凉看着满座的人,继续冷静地说道:“遇害的三人都被抛尸在不同的地理位置;丈夫名叫张衡是大学教授,被凶手抛尸在学校附近的一个下排水井中。妻子齐云被分尸在自家的冰箱里,而大儿子张一豪则是被煮熟后被分尸丢弃在小吃街的垃圾桶内。这又说明了什么?”投影仪同步放出在凶案现场所采集的照片,在座在诸位虽然已经看过无数次,但不仅背后还是泛起一层冷汗。刚刚被调配到刑警大队的年轻警察胡飞做了自己的猜想:“凶手穷凶极恶,作案手段极其残忍,不会是简单的谋财害命、随机抽取,应当是仇杀。”而老警察李国强则摇了摇头:“并不一定,经过我们的调查,男子张衡是大学教授,女子齐云是一个单纯的家庭主妇。夫妻两人性格随和,社会关系较为简单,且根据走访调查,他们曾经并没有和什么人结过仇。”大家都在讨论纷纷的时候,来了一位年轻警察通知,与死者张衡走的比较近的几个学生,已经应警局的要求,来到警察局做笔供。张衡生前正是在隔壁的渭江大学任教,所教的是犯罪心理学。季凉点头示意,“大家的讨论暂时停一下,我们去听听张衡的学生的笔供。”.....隔着单面玻璃,季凉仔细地观察着第一个女学生整个笔供过程;“我是张衡老师的犯罪心理学专业课2017届的学委,我们班主要是我和老师在做交流。”面前的女学生有点害怕的样子,但还算镇定。她将自己近期所知道的所有的事都一一交代了一遍。在她的口述过程中,并没有得到有价值的讯息,因为两人之间的交流也仅限于张衡向她交代学业方面的日常琐事。季凉突然想起来一件事情,用耳麦和问讯的警察说道:“问她,在8月7日到8月9日内,有没有和老师联系过?”女孩认真的想了想,回忆道“老师出事前曾给我们留过一份作业,8月7号是周一,周一下午我曾要去给他交全班同学的作业,但是他当时在开会。他在电话中告诉我,在会议结束后,他不会再回办公室了。”女孩继续说道:“可是我并没有办公室的钥匙,于是张老师让我把作业本放到学校停车场旁的消防箱内,他说他开完会后会去停车场取。”季凉略微有些诧异,他迅速派遣顺子开车前往渭江大学,去学校停车场内的消防箱找找里面有没有作业本。接下来,季凉继续对着耳麦说道:“问她,知不知道张老师的家庭地址。”女孩迷茫的摇了摇头:“我不知道,老师每天都很忙的,我并没有机会和老师有过多的交流。对了,警察姐姐们,我可以把微信的消息记录给你们看,你们看看对案子有没有帮助。”两位问讯的女警官根据多年的经验推测,面前的女孩子说的应该都是实话,于是接过手机,语气温柔地安慰道:“谢谢你的配合。”小姑娘迅速红了眼眶:“张老师人很好的,他课下从来不布置很多的作业,对我们也很温柔,班级的同学都很喜欢他。”女警官点了点头,劝慰了几句后,传讯了另外一位学生。接下来的这位同学并不是张衡的专业课学生,而是辅修犯罪心理学的美术系大四学生——束辛。听到这个名字的时候,季凉微微皱眉,束辛这个名字上午刚在林磊的嘴里听到过一遍,同一所大学,是昨晚的那个小哑巴吗?居然这么巧?束辛走进来,问讯的人从两位女警察换成了一男一女。束辛是个哑巴,所以采取的方式也比较特殊,他用电脑打出自己的回答。而季凉在警察简单的问询时,接到顺子的电话。顺子汇报道:“凉子,作业本依旧还放在消防箱里,而且这条路出去之后就是停车场。并且根据学校的录像,张衡的车当天确实再没有从停车场出来过。”季凉心里突然明白了一点,凶手为什么要在杀害三人之后用极其残忍的手段处理被害人的尸体。三位死者的尸体都用水处理过,而张衡的尸体是被抛入在下水井里,这样的处理方式将会干扰到法医判定死者的死亡时间,增加了断案难度。既然作业本并没有从消防箱中取出,那就说明张衡在当天开完会后就遇害了。季凉对着耳麦说道:“问束辛,8月7号前后和张衡有无联系。”束辛快速从背包里拿了一份资料,资料上详细地列出了自己和老师当时见面的时间地点,以及自己和老师网络联系的所有内容。正当问讯的警察在查看束辛递上来的资料时,束辛在电脑上飞快的打出了几行字:“老师待我恩重如山,所以在他遇难之后,我就罗列了这张表格。我不会说话,希望可以借此帮助警方尽快破案!”季凉的眉毛一挑,饶有兴趣地观察着束辛的一举一动,继尔对耳麦说道:“问他,在那段时间他去了哪里,做了些什么?”收到问题的束辛在电脑上写道:“除了上课,就是送外卖,资料上有8月6日到8月10日我所接到的所有订单详情。”所有在听讯的同事们面面相觑,这么多年办案还头一回遇到这种情况。面前这个哑巴少年不仅作答迅速、做事井井有条、且思维逻辑十分缜密,表现地也非常镇静,说明他有超强的心理素质。如果他是犯罪嫌疑人,那这件案子将变得极为棘手。季凉顿了顿:“问他,他认为杀人凶手是什么人?”季凉这一出口,身边的民警都无比惊讶,为何会对一个学生提出这样的问题。接线的民警也有些奇怪,但是还是迅速的发问。收到问题的束辛也有些诧异,但是依旧有条不紊地在键盘上敲下:“我的初步猜测,这是一个有心理障碍的团伙作案,且做案团伙至少有一男一女。”“为什么?”问讯的警察说道。3、双生02束辛有些无奈地看着民警,继而在键盘下快速敲下:“首先,被杀害的是老师和师母与他的儿子,在不引起家人恐慌的情况下,并且能让老师一家人对凶手不产生怀疑,还能快速处理尸体,一定是在极短的时间内作案,这不是一个人能完成的。”束辛:“所以我认为不仅是团伙作案,而且作案地点也不同,很有可能是分开作案。”束辛:“师娘的尸体在家中,那么其中一个作案地点一定是在老师家里。因此,可以不引起女性的提防,且能进入房间内行凶,那么杀害师娘的凶手也一定是女人。”两位问迅的警官不禁点了点头,这确实和之前推理的观点大致相同。“如果是团体作案,那杀害张衡妻子的凶手是如何在不引起周围民居注意的情况下,还能随意进出小区,这一点我始终想不通。不过束辛所推测,也是我认为最为合理的凶杀过程。”季凉随之补充。季凉冷冰冰的声音突然打断了警察们思考,“和他说,按照他的猜测,如果是分开作案,那么凶手完全有理由同时杀害张衡的小女儿,为什么不杀?”其他听迅的同事迷惑地看着头儿的行为,他怎么突然开始与一个学生讨论起案情来了?束辛想了想,在电脑上回复道:“这也是我一直奇怪的地方,我不清楚为什么保留了这个女孩子。或许,这个女孩让凶手下不去手,亦或者女孩是凶手十分喜欢的孩子;我曾见过老师的两个孩子都十分可爱。”束辛迟疑了一下,再次缓缓的打出了一行字:“还有一种可能,在中国的传统思想中,男孩子是香火的传承,凶手极其有可能是想要断了张老师家的香火。”在玻璃外听迅的李国强恍然大悟地一拍手,刚才大家也一直都在这个地方纠结,束辛的话突然像是打开了这个关口。周围的民警议论纷纷,只是季凉始终没有开口再多说一个字。.....结束了束辛的审讯,季凉拿到了张衡的关系图,他首先看过来的就是束辛,这个孩子的过分理智不由地格外引起他的注意。关系图上表明,束辛的家庭条件不好,学的是烧钱的美术专业,知识辅修犯罪心理学。张衡尤其喜欢这个孩子,曾多次想要束辛转到心理系中深造,但是美术学院也并不放人。.待所有学生的笔供结束之后,已经到了下班点,季凉走出警局,却在警察局的门口看到了束辛,束辛正在前台问询张衡一案的进展。季凉在墙后暗中观察这个哑巴少年的一举一动。当束辛听到师娘和张衡的孩子所遭遇的惨状时,他的手微微捏紧,表面上虽然依旧风轻云淡,但是季凉看到少年已经红了眼圈。季凉将手叉在口袋里,想起刚才几个年轻气盛的小警察说束辛可能也是犯罪嫌疑人时,他不禁微微一笑。年轻的警察刚入专案组,草木皆兵也是有的。他清楚这个哑巴少年绝对不是凶手之一。除了束辛的不在场证明外,还有对于束辛这个人的客观整体分析,并且束辛没有作案的机会与动机。一个穷小子,还是个哑巴,手无缚鸡之力,瘦弱。他在没有遭遇灭顶的绝望之时,绝对不会冒着亲人受到连累、家庭即将毁灭的危机来冒这个险。如果他动手杀了人,那他的世界只有毁灭。昨天他来送外卖的时候,明显这还只是一个较为单纯的少年,他会探头探脑地朝着自己的房间看、还会为自己所犯的失误做最为诚恳的致歉、会回去和室友好奇地讨论隔壁搬来的大叔是什么人。林磊对束辛竖起了大拇指,他向来对束辛的推理能力抱以无条件的信任,“如果他真的是警察,也许以后可以向他打听打听张老师的案子。”束辛耸了耸肩,继而回到了自己的卧室中。他打开电脑,整理出了一个月前自己和张衡生前所有的联系记录,他逐字逐句地去推敲张衡在遇害的前几天给自己发的一些消息,希望能从中找到一些蛛丝马迹。忽然间,隔壁住户的房间内传来一阵摇滚乐的声音,对方将音量开得极大,实在是打乱了束辛的思绪。束辛皱了皱眉头,上前将窗户关了起来。.....随着这首《she is my sin》响起,季凉的思维开始飞快地高速运转,他的手边还放着“南湾村小区23号别墅灭门惨案”的案宗。他不仅酷爱摇滚,而且还有一个非常奇怪的习惯;在他分析案情的时候,摇滚乐会让他的思维更加敏捷,头脑更加清明。摇滚女声的高昂声在房间内久久回荡:【我为他犯下不可饶恕的罪,欲望占据着我的心,烧毁他心中挚爱的面纱.....】2、双生01第二天清晨六点半,束辛就收拾好了东西,提前到了学校。他每天早上都会提前去教室里看一会书,而林磊就不行了。大四这一年,很多学生都已经离校出去实习或者找工作,但束辛还是决定留在学校里,继续学习他所辅修的心理学。林磊在早晨八点匆忙出门,正好在等电梯时遇见了季凉。林磊仰视着眼前这肩宽腰窄,身穿运动装,将帽檐压地极低的男人,暗自惊叹:好家伙,这人身材真好啊,这胸肌、这块头,啧啧啧...“你好啊,警察叔叔。”林磊笑嘻嘻道。季凉看着面前毛毛躁躁的小伙子,一瞬间皱起了眉头,自己现在并没有穿警服,为何面前这个年轻人一瞬间就能认出自己的职业?“你好。”季凉淡淡道。电梯来了,林磊哼着愉快的小调走进了电梯中。季凉扬起脸,尽量用温和的口吻开口道:“你还是学生吧,在上大学?”“是...是的,”林磊突然愣住了,对方冷冽的双眼中竟然带了一丝柔和,低沉且富有磁性的声音宛如现下初秋的风带着一丝暖意,让他不禁浑身一颤,“就在,隔壁渭江大学,那个...以后咱们就是邻居了。”林磊有些莫名的紧张,他缓缓抬起右手,像遇见偶像一般紧张,开口道:“我叫林磊....他们都叫我三石,对了,我还有个室友叫束辛,和我是同学!”季凉犹豫了一下,还是伸出手握了握林磊的手,看着面前年轻人单纯无辜的眼睛,忍不住开口问道:“你是如何得知我是个警察的?”“嗷嗷,是我室友告诉我的,”林磊收回手来,不好意思地扣了扣头,“就是束辛,他是昨晚给你送餐的快递员。他呀,就喜欢观察人,他猜什么职业都准的很!”林磊老老实实的交代清楚,一副在偶像面前谦和诚恳的态度,最后还是忍不住补充了一句对发小的夸赞。季凉心想,居然这么巧,那个外卖员就住在自己的隔壁?那个孩子虽然不会说话,倒是一个在生活中细致入微的人。或许这些有缺陷的孩子,生活都要比正常人艰难一些吧,季凉不禁叹了口气。....当季凉到达办公室的时候,几个熟悉的面孔已经在计划中出现在了自己的面前。“头儿!”顺子憨实的笑容让季凉的心中略感欣慰,在没去美国之前,自己曾和顺子共事过一段时间。看着自己曾经的老下属,季凉只是点头示意,“好了,大家都跟着到会议室来,我们讨论一下案情。”待所有人都坐齐后,季凉扬声道:“每个人都做个简短的自我介绍,方便大家以后共事,请再配上对案情的分析。”顺子带头站了起来,“我叫方遇顺,来自海市刑警大队,这次专门被调派来协助此案,我对这次的案子的看法是,我们应当从案发地点周围入手。”接下来大家都按照顺子的自我介绍,陆续介绍了自己,以及对案情的分析。.....最终,季凉总结了大家的想法,“大家都认为这次南湾小区的别墅灭门案,是熟人作案是么?”在座百分之八十的人都表示了认同,这也的确在季凉的意料之中,但是对于这个案子,季凉昨天独自在家中就已经完全了解了案子发生的经过。季凉用手敲了敲桌子,“南湾村小区29栋别墅,一家共有四口人,一对夫妻,8岁的儿子和6岁半的女儿,目前幸存的只剩下女儿一人,这说明什么?”众人低头沉思,相继无言。季凉看着满座的人,继续冷静地说道:“遇害的三人都被抛尸在不同的地理位置;丈夫名叫张衡是大学教授,被凶手抛尸在学校附近的一个下排水井中。妻子齐云被分尸在自家的冰箱里,而大儿子张一豪则是被煮熟后被分尸丢弃在小吃街的垃圾桶内。这又说明了什么?”投影仪同步放出在凶案现场所采集的照片,在座在诸位虽然已经看过无数次,但不仅背后还是泛起一层冷汗。刚刚被调配到刑警大队的年轻警察胡飞做了自己的猜想:“凶手穷凶极恶,作案手段极其残忍,不会是简单的谋财害命、随机抽取,应当是仇杀。”而老警察李国强则摇了摇头:“并不一定,经过我们的调查,男子张衡是大学教授,女子齐云是一个单纯的家庭主妇。夫妻两人性格随和,社会关系较为简单,且根据走访调查,他们曾经并没有和什么人结过仇。”大家都在讨论纷纷的时候,来了一位年轻警察通知,与死者张衡走的比较近的几个学生,已经应警局的要求,来到警察局做笔供。张衡生前正是在隔壁的渭江大学任教,所教的是犯罪心理学。季凉点头示意,“大家的讨论暂时停一下,我们去听听张衡的学生的笔供。”.....隔着单面玻璃,季凉仔细地观察着第一个女学生整个笔供过程;“我是张衡老师的犯罪心理学专业课2017届的学委,我们班主要是我和老师在做交流。”面前的女学生有点害怕的样子,但还算镇定。她将自己近期所知道的所有的事都一一交代了一遍。在她的口述过程中,并没有得到有价值的讯息,因为两人之间的交流也仅限于张衡向她交代学业方面的日常琐事。季凉突然想起来一件事情,用耳麦和问讯的警察说道:“问她,在8月7日到8月9日内,有没有和老师联系过?”女孩认真的想了想,回忆道“老师出事前曾给我们留过一份作业,8月7号是周一,周一下午我曾要去给他交全班同学的作业,但是他当时在开会。他在电话中告诉我,在会议结束后,他不会再回办公室了。”女孩继续说道:“可是我并没有办公室的钥匙,于是张老师让我把作业本放到学校停车场旁的消防箱内,他说他开完会后会去停车场取。”季凉略微有些诧异,他迅速派遣顺子开车前往渭江大学,去学校停车场内的消防箱找找里面有没有作业本。接下来,季凉继续对着耳麦说道:“问她,知不知道张老师的家庭地址。”女孩迷茫的摇了摇头:“我不知道,老师每天都很忙的,我并没有机会和老师有过多的交流。对了,警察姐姐们,我可以把微信的消息记录给你们看,你们看看对案子有没有帮助。”两位问讯的女警官根据多年的经验推测,面前的女孩子说的应该都是实话,于是接过手机,语气温柔地安慰道:“谢谢你的配合。”小姑娘迅速红了眼眶:“张老师人很好的,他课下从来不布置很多的作业,对我们也很温柔,班级的同学都很喜欢他。”女警官点了点头,劝慰了几句后,传讯了另外一位学生。接下来的这位同学并不是张衡的专业课学生,而是辅修犯罪心理学的美术系大四学生——束辛。听到这个名字的时候,季凉微微皱眉,束辛这个名字上午刚在林磊的嘴里听到过一遍,同一所大学,是昨晚的那个小哑巴吗?居然这么巧?束辛走进来,问讯的人从两位女警察换成了一男一女。束辛是个哑巴,所以采取的方式也比较特殊,他用电脑打出自己的回答。而季凉在警察简单的问询时,接到顺子的电话。顺子汇报道:“凉子,作业本依旧还放在消防箱里,而且这条路出去之后就是停车场。并且根据学校的录像,张衡的车当天确实再没有从停车场出来过。”季凉心里突然明白了一点,凶手为什么要在杀害三人之后用极其残忍的手段处理被害人的尸体。三位死者的尸体都用水处理过,而张衡的尸体是被抛入在下水井里,这样的处理方式将会干扰到法医判定死者的死亡时间,增加了断案难度。既然作业本并没有从消防箱中取出,那就说明张衡在当天开完会后就遇害了。季凉对着耳麦说道:“问束辛,8月7号前后和张衡有无联系。”束辛快速从背包里拿了一份资料,资料上详细地列出了自己和老师当时见面的时间地点,以及自己和老师网络联系的所有内容。正当问讯的警察在查看束辛递上来的资料时,束辛在电脑上飞快的打出了几行字:“老师待我恩重如山,所以在他遇难之后,我就罗列了这张表格。我不会说话,希望可以借此帮助警方尽快破案!”季凉的眉毛一挑,饶有兴趣地观察着束辛的一举一动,继尔对耳麦说道:“问他,在那段时间他去了哪里,做了些什么?”收到问题的束辛在电脑上写道:“除了上课,就是送外卖,资料上有8月6日到8月10日我所接到的所有订单详情。”所有在听讯的同事们面面相觑,这么多年办案还头一回遇到这种情况。面前这个哑巴少年不仅作答迅速、做事井井有条、且思维逻辑十分缜密,表现地也非常镇静,说明他有超强的心理素质。如果他是犯罪嫌疑人,那这件案子将变得极为棘手。季凉顿了顿:“问他,他认为杀人凶手是什么人?”季凉这一出口,身边的民警都无比惊讶,为何会对一个学生提出这样的问题。接线的民警也有些奇怪,但是还是迅速的发问。收到问题的束辛也有些诧异,但是依旧有条不紊地在键盘上敲下:“我的初步猜测,这是一个有心理障碍的团伙作案,且做案团伙至少有一男一女。”“为什么?”问讯的警察说道。3、双生02束辛有些无奈地看着民警,继而在键盘下快速敲下:“首先,被杀害的是老师和师母与他的儿子,在不引起家人恐慌的情况下,并且能让老师一家人对凶手不产生怀疑,还能快速处理尸体,一定是在极短的时间内作案,这不是一个人能完成的。”束辛:“所以我认为不仅是团伙作案,而且作案地点也不同,很有可能是分开作案。”束辛:“师娘的尸体在家中,那么其中一个作案地点一定是在老师家里。因此,可以不引起女性的提防,且能进入房间内行凶,那么杀害师娘的凶手也一定是女人。”两位问迅的警官不禁点了点头,这确实和之前推理的观点大致相同。“如果是团体作案,那杀害张衡妻子的凶手是如何在不引起周围民居注意的情况下,还能随意进出小区,这一点我始终想不通。不过束辛所推测,也是我认为最为合理的凶杀过程。”季凉随之补充。季凉冷冰冰的声音突然打断了警察们思考,“和他说,按照他的猜测,如果是分开作案,那么凶手完全有理由同时杀害张衡的小女儿,为什么不杀?”其他听迅的同事迷惑地看着头儿的行为,他怎么突然开始与一个学生讨论起案情来了?束辛想了想,在电脑上回复道:“这也是我一直奇怪的地方,我不清楚为什么保留了这个女孩子。或许,这个女孩让凶手下不去手,亦或者女孩是凶手十分喜欢的孩子;我曾见过老师的两个孩子都十分可爱。”束辛迟疑了一下,再次缓缓的打出了一行字:“还有一种可能,在中国的传统思想中,男孩子是香火的传承,凶手极其有可能是想要断了张老师家的香火。”在玻璃外听迅的李国强恍然大悟地一拍手,刚才大家也一直都在这个地方纠结,束辛的话突然像是打开了这个关口。周围的民警议论纷纷,只是季凉始终没有开口再多说一个字。.....结束了束辛的审讯,季凉拿到了张衡的关系图,他首先看过来的就是束辛,这个孩子的过分理智不由地格外引起他的注意。关系图上表明,束辛的家庭条件不好,学的是烧钱的美术专业,知识辅修犯罪心理学。张衡尤其喜欢这个孩子,曾多次想要束辛转到心理系中深造,但是美术学院也并不放人。.待所有学生的笔供结束之后,已经到了下班点,季凉走出警局,却在警察局的门口看到了束辛,束辛正在前台问询张衡一案的进展。季凉在墙后暗中观察这个哑巴少年的一举一动。当束辛听到师娘和张衡的孩子所遭遇的惨状时,他的手微微捏紧,表面上虽然依旧风轻云淡,但是季凉看到少年已经红了眼圈。季凉将手叉在口袋里,想起刚才几个年轻气盛的小警察说束辛可能也是犯罪嫌疑人时,他不禁微微一笑。年轻的警察刚入专案组,草木皆兵也是有的。他清楚这个哑巴少年绝对不是凶手之一。除了束辛的不在场证明外,还有对于束辛这个人的客观整体分析,并且束辛没有作案的机会与动机。一个穷小子,还是个哑巴,手无缚鸡之力,瘦弱。他在没有遭遇灭顶的绝望之时,绝对不会冒着亲人受到连累、家庭即将毁灭的危机来冒这个险。如果他动手杀了人,那他的世界只有毁灭。昨天他来送外卖的时候,明显这还只是一个较为单纯的少年,他会探头探脑地朝着自己的房间看、还会为自己所犯的失误做最为诚恳的致歉、会回去和室友好奇地讨论隔壁搬来的大叔是什么人。林磊对束辛竖起了大拇指,他向来对束辛的推理能力抱以无条件的信任,“如果他真的是警察,也许以后可以向他打听打听张老师的案子。”束辛耸了耸肩,继而回到了自己的卧室中。他打开电脑,整理出了一个月前自己和张衡生前所有的联系记录,他逐字逐句地去推敲张衡在遇害的前几天给自己发的一些消息,希望能从中找到一些蛛丝马迹。忽然间,隔壁住户的房间内传来一阵摇滚乐的声音,对方将音量开得极大,实在是打乱了束辛的思绪。束辛皱了皱眉头,上前将窗户关了起来。.....随着这首《she is my sin》响起,季凉的思维开始飞快地高速运转,他的手边还放着“南湾村小区23号别墅灭门惨案”的案宗。他不仅酷爱摇滚,而且还有一个非常奇怪的习惯;在他分析案情的时候,摇滚乐会让他的思维更加敏捷,头脑更加清明。摇滚女声的高昂声在房间内久久回荡:【我为他犯下不可饶恕的罪,欲望占据着我的心,烧毁他心中挚爱的面纱.....】2、双生01第二天清晨六点半,束辛就收拾好了东西,提前到了学校。他每天早上都会提前去教室里看一会书,而林磊就不行了。大四这一年,很多学生都已经离校出去实习或者找工作,但束辛还是决定留在学校里,继续学习他所辅修的心理学。林磊在早晨八点匆忙出门,正好在等电梯时遇见了季凉。林磊仰视着眼前这肩宽腰窄,身穿运动装,将帽檐压地极低的男人,暗自惊叹:好家伙,这人身材真好啊,这胸肌、这块头,啧啧啧...“你好啊,警察叔叔。”林磊笑嘻嘻道。季凉看着面前毛毛躁躁的小伙子,一瞬间皱起了眉头,自己现在并没有穿警服,为何面前这个年轻人一瞬间就能认出自己的职业?“你好。”季凉淡淡道。电梯来了,林磊哼着愉快的小调走进了电梯中。季凉扬起脸,尽量用温和的口吻开口道:“你还是学生吧,在上大学?”“是...是的,”林磊突然愣住了,对方冷冽的双眼中竟然带了一丝柔和,低沉且富有磁性的声音宛如现下初秋的风带着一丝暖意,让他不禁浑身一颤,“就在,隔壁渭江大学,那个...以后咱们就是邻居了。”林磊有些莫名的紧张,他缓缓抬起右手,像遇见偶像一般紧张,开口道:“我叫林磊....他们都叫我三石,对了,我还有个室友叫束辛,和我是同学!”季凉犹豫了一下,还是伸出手握了握林磊的手,看着面前年轻人单纯无辜的眼睛,忍不住开口问道:“你是如何得知我是个警察的?”“嗷嗷,是我室友告诉我的,”林磊收回手来,不好意思地扣了扣头,“就是束辛,他是昨晚给你送餐的快递员。他呀,就喜欢观察人,他猜什么职业都准的很!”林磊老老实实的交代清楚,一副在偶像面前谦和诚恳的态度,最后还是忍不住补充了一句对发小的夸赞。季凉心想,居然这么巧,那个外卖员就住在自己的隔壁?那个孩子虽然不会说话,倒是一个在生活中细致入微的人。或许这些有缺陷的孩子,生活都要比正常人艰难一些吧,季凉不禁叹了口气。....当季凉到达办公室的时候,几个熟悉的面孔已经在计划中出现在了自己的面前。“头儿!”顺子憨实的笑容让季凉的心中略感欣慰,在没去美国之前,自己曾和顺子共事过一段时间。看着自己曾经的老下属,季凉只是点头示意,“好了,大家都跟着到会议室来,我们讨论一下案情。”待所有人都坐齐后,季凉扬声道:“每个人都做个简短的自我介绍,方便大家以后共事,请再配上对案情的分析。”顺子带头站了起来,“我叫方遇顺,来自海市刑警大队,这次专门被调派来协助此案,我对这次的案子的看法是,我们应当从案发地点周围入手。”接下来大家都按照顺子的自我介绍,陆续介绍了自己,以及对案情的分析。.....最终,季凉总结了大家的想法,“大家都认为这次南湾小区的别墅灭门案,是熟人作案是么?”在座百分之八十的人都表示了认同,这也的确在季凉的意料之中,但是对于这个案子,季凉昨天独自在家中就已经完全了解了案子发生的经过。季凉用手敲了敲桌子,“南湾村小区29栋别墅,一家共有四口人,一对夫妻,8岁的儿子和6岁半的女儿,目前幸存的只剩下女儿一人,这说明什么?”众人低头沉思,相继无言。季凉看着满座的人,继续冷静地说道:“遇害的三人都被抛尸在不同的地理位置;丈夫名叫张衡是大学教授,被凶手抛尸在学校附近的一个下排水井中。妻子齐云被分尸在自家的冰箱里,而大儿子张一豪则是被煮熟后被分尸丢弃在小吃街的垃圾桶内。这又说明了什么?”投影仪同步放出在凶案现场所采集的照片,在座在诸位虽然已经看过无数次,但不仅背后还是泛起一层冷汗。刚刚被调配到刑警大队的年轻警察胡飞做了自己的猜想:“凶手穷凶极恶,作案手段极其残忍,不会是简单的谋财害命、随机抽取,应当是仇杀。”而老警察李国强则摇了摇头:“并不一定,经过我们的调查,男子张衡是大学教授,女子齐云是一个单纯的家庭主妇。夫妻两人性格随和,社会关系较为简单,且根据走访调查,他们曾经并没有和什么人结过仇。”大家都在讨论纷纷的时候,来了一位年轻警察通知,与死者张衡走的比较近的几个学生,已经应警局的要求,来到警察局做笔供。张衡生前正是在隔壁的渭江大学任教,所教的是犯罪心理学。季凉点头示意,“大家的讨论暂时停一下,我们去听听张衡的学生的笔供。”.....隔着单面玻璃,季凉仔细地观察着第一个女学生整个笔供过程;“我是张衡老师的犯罪心理学专业课2017届的学委,我们班主要是我和老师在做交流。”面前的女学生有点害怕的样子,但还算镇定。她将自己近期所知道的所有的事都一一交代了一遍。在她的口述过程中,并没有得到有价值的讯息,因为两人之间的交流也仅限于张衡向她交代学业方面的日常琐事。季凉突然想起来一件事情,用耳麦和问讯的警察说道:“问她,在8月7日到8月9日内,有没有和老师联系过?”女孩认真的想了想,回忆道“老师出事前曾给我们留过一份作业,8月7号是周一,周一下午我曾要去给他交全班同学的作业,但是他当时在开会。他在电话中告诉我,在会议结束后,他不会再回办公室了。”女孩继续说道:“可是我并没有办公室的钥匙,于是张老师让我把作业本放到学校停车场旁的消防箱内,他说他开完会后会去停车场取。”季凉略微有些诧异,他迅速派遣顺子开车前往渭江大学,去学校停车场内的消防箱找找里面有没有作业本。接下来,季凉继续对着耳麦说道:“问她,知不知道张老师的家庭地址。”女孩迷茫的摇了摇头:“我不知道,老师每天都很忙的,我并没有机会和老师有过多的交流。对了,警察姐姐们,我可以把微信的消息记录给你们看,你们看看对案子有没有帮助。”两位问讯的女警官根据多年的经验推测,面前的女孩子说的应该都是实话,于是接过手机,语气温柔地安慰道:“谢谢你的配合。”小姑娘迅速红了眼眶:“张老师人很好的,他课下从来不布置很多的作业,对我们也很温柔,班级的同学都很喜欢他。”女警官点了点头,劝慰了几句后,传讯了另外一位学生。接下来的这位同学并不是张衡的专业课学生,而是辅修犯罪心理学的美术系大四学生——束辛。听到这个名字的时候,季凉微微皱眉,束辛这个名字上午刚在林磊的嘴里听到过一遍,同一所大学,是昨晚的那个小哑巴吗?居然这么巧?束辛走进来,问讯的人从两位女警察换成了一男一女。束辛是个哑巴,所以采取的方式也比较特殊,他用电脑打出自己的回答。而季凉在警察简单的问询时,接到顺子的电话。顺子汇报道:“凉子,作业本依旧还放在消防箱里,而且这条路出去之后就是停车场。并且根据学校的录像,张衡的车当天确实再没有从停车场出来过。”季凉心里突然明白了一点,凶手为什么要在杀害三人之后用极其残忍的手段处理被害人的尸体。三位死者的尸体都用水处理过,而张衡的尸体是被抛入在下水井里,这样的处理方式将会干扰到法医判定死者的死亡时间,增加了断案难度。既然作业本并没有从消防箱中取出,那就说明张衡在当天开完会后就遇害了。季凉对着耳麦说道:“问束辛,8月7号前后和张衡有无联系。”束辛快速从背包里拿了一份资料,资料上详细地列出了自己和老师当时见面的时间地点,以及自己和老师网络联系的所有内容。正当问讯的警察在查看束辛递上来的资料时,束辛在电脑上飞快的打出了几行字:“老师待我恩重如山,所以在他遇难之后,我就罗列了这张表格。我不会说话,希望可以借此帮助警方尽快破案!”季凉的眉毛一挑,饶有兴趣地观察着束辛的一举一动,继尔对耳麦说道:“问他,在那段时间他去了哪里,做了些什么?”收到问题的束辛在电脑上写道:“除了上课,就是送外卖,资料上有8月6日到8月10日我所接到的所有订单详情。”所有在听讯的同事们面面相觑,这么多年办案还头一回遇到这种情况。面前这个哑巴少年不仅作答迅速、做事井井有条、且思维逻辑十分缜密,表现地也非常镇静,说明他有超强的心理素质。如果他是犯罪嫌疑人,那这件案子将变得极为棘手。季凉顿了顿:“问他,他认为杀人凶手是什么人?”季凉这一出口,身边的民警都无比惊讶,为何会对一个学生提出这样的问题。接线的民警也有些奇怪,但是还是迅速的发问。收到问题的束辛也有些诧异,但是依旧有条不紊地在键盘上敲下:“我的初步猜测,这是一个有心理障碍的团伙作案,且做案团伙至少有一男一女。”“为什么?”问讯的警察说道。3、双生02束辛有些无奈地看着民警,继而在键盘下快速敲下:“首先,被杀害的是老师和师母与他的儿子,在不引起家人恐慌的情况下,并且能让老师一家人对凶手不产生怀疑,还能快速处理尸体,一定是在极短的时间内作案,这不是一个人能完成的。”束辛:“所以我认为不仅是团伙作案,而且作案地点也不同,很有可能是分开作案。”束辛:“师娘的尸体在家中,那么其中一个作案地点一定是在老师家里。因此,可以不引起女性的提防,且能进入房间内行凶,那么杀害师娘的凶手也一定是女人。”两位问迅的警官不禁点了点头,这确实和之前推理的观点大致相同。“如果是团体作案,那杀害张衡妻子的凶手是如何在不引起周围民居注意的情况下,还能随意进出小区,这一点我始终想不通。不过束辛所推测,也是我认为最为合理的凶杀过程。”季凉随之补充。季凉冷冰冰的声音突然打断了警察们思考,“和他说,按照他的猜测,如果是分开作案,那么凶手完全有理由同时杀害张衡的小女儿,为什么不杀?”其他听迅的同事迷惑地看着头儿的行为,他怎么突然开始与一个学生讨论起案情来了?束辛想了想,在电脑上回复道:“这也是我一直奇怪的地方,我不清楚为什么保留了这个女孩子。或许,这个女孩让凶手下不去手,亦或者女孩是凶手十分喜欢的孩子;我曾见过老师的两个孩子都十分可爱。”束辛迟疑了一下,再次缓缓的打出了一行字:“还有一种可能,在中国的传统思想中,男孩子是香火的传承,凶手极其有可能是想要断了张老师家的香火。”在玻璃外听迅的李国强恍然大悟地一拍手,刚才大家也一直都在这个地方纠结,束辛的话突然像是打开了这个关口。周围的民警议论纷纷,只是季凉始终没有开口再多说一个字。.....结束了束辛的审讯,季凉拿到了张衡的关系图,他首先看过来的就是束辛,这个孩子的过分理智不由地格外引起他的注意。关系图上表明,束辛的家庭条件不好,学的是烧钱的美术专业,知识辅修犯罪心理学。张衡尤其喜欢这个孩子,曾多次想要束辛转到心理系中深造,但是美术学院也并不放人。.待所有学生的笔供结束之后,已经到了下班点,季凉走出警局,却在警察局的门口看到了束辛,束辛正在前台问询张衡一案的进展。季凉在墙后暗中观察这个哑巴少年的一举一动。当束辛听到师娘和张衡的孩子所遭遇的惨状时,他的手微微捏紧,表面上虽然依旧风轻云淡,但是季凉看到少年已经红了眼圈。季凉将手叉在口袋里,想起刚才几个年轻气盛的小警察说束辛可能也是犯罪嫌疑人时,他不禁微微一笑。年轻的警察刚入专案组,草木皆兵也是有的。他清楚这个哑巴少年绝对不是凶手之一。除了束辛的不在场证明外,还有对于束辛这个人的客观整体分析,并且束辛没有作案的机会与动机。一个穷小子,还是个哑巴,手无缚鸡之力,瘦弱。他在没有遭遇灭顶的绝望之时,绝对不会冒着亲人受到连累、家庭即将毁灭的危机来冒这个险。如果他动手杀了人,那他的世界只有毁灭。昨天他来送外卖的时候,明显这还只是一个较为单纯的少年,他会探头探脑地朝着自己的房间看、还会为自己所犯的失误做最为诚恳的致歉、会回去和室友好奇地讨论隔壁搬来的大叔是什么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