月考过去没多久是初赛,整场下来手就没停过,一直在算,不过感觉还好。第23天,24天……65天,第65天的时候他们年级期中考两天,我一下课就拨电话,都能听到自己的呼吸声,我迫不及待跑他们楼下等,我一看到他就飞奔过去给了一个熊抱。天气热了些,一搂就是撞在坚实的胸膛上,我脸热了些,悄悄抬头瞥到他似笑非笑的嘴唇,忙不迭松手。一双浓眉挑得挺高,他又揽住我,说靠一会儿,说他在那边待自习室里做题看题做题,脑子都飘了,这会儿看到人才感觉脑子又回来了。我之前麻木的心像是活了过来,这会感觉才汹涌而来喷薄欲出。我想吻他,艹。我急忙别过脸吸一口气。他问我开学前是不是来找过他。我眼睛都不眨张口就说我没有。他说,我知道的。我说,你什么都不知道。他没说话,拉了我的手捏了捏,说,你小子长高了些。我说,那可不,我天天做运动的。他问我做啥运动。我说蹦高呗,每天蹦100下呢。但我还是左右在他鼻子这,我戳他,你怎么成天坐教室里还窜,跟竹子似的。他笑我,你骂人呐,突然夹着我手臂把我抱起来,这样你就能和我一样高。我吓一大跳,踹他两脚,你你……你下来一点不就好了。他摸摸鼻子,把我手揣在兜里。他掌心干燥,很热,我觉得挺别扭的,扶了下眼镜便捂着自己的手机,在口袋里又不停地摁边上的按键。29我那天亲了他。真的。不过亲了就跑也是真的。赵恒说得挺对,把握当下,可能是前段时间被熏陶地太多,或者像陈振书说的那样被赵恒那玩意儿白剌剌地持续刺激,一下子没把控好我自己,想的太多,一时糊涂。我不知道他是怎么看我的,反正那一个瞬间我脑子里混混沌沌装满了他,打球的雨里的着急的笑的深沉的温柔的与看向我的……自己将脸送上来,我瞪着眼睛下意识地动了,直到我的嘴唇贴上那温热的皮肤我都不敢相信我踮脚亲了他。陈振书后来笑我,说我也就这胆子,做都做了还不敢做一发大的,亲脸有什么意思。我感到血气一番上涌,脸颊滚烫,只忿忿憋出一句:你懂个什么。他还笑,不过后来说,也幸亏是这样,幸亏是他。那会儿他真往下一弯腰,手还搭在我肩上,我看他嘴唇紧抿,从他墨黑的瞳孔里映出来的自己,镜片晃得一下反光厉害,我便直挺挺地凑上去了,就是这样。我情不自禁地舔了下干燥得要起皮的嘴唇,我还不要命似的盯着他瞅。他不动,维持着那弯腰的姿势,眼睛都不眨,我的手还被攥着。我像是过山车般穿过云霄嗖地往下,瞬间的失重感叫我脑子回来了,耳边还咚咚咚地响着,我才反应过来是自己的心跳声。我慌的要死,抽了手转身就跑——我还贪恋他手里的温度。不过我没跑成也是真的。他那长腿一迈大手一摆就把我拉了回来,我扭着头不愿意看他,他用力地扯住我,那块贴着他手的皮肤滚烫,我又情不自禁的舔了一遍干涩的嘴唇。他掰我,我扭着。我难过地不行,我觉得我眼睛也过于干涩,没有什么时候这么庆幸自己戴着眼镜,能假装自己有着些许遮掩。他再用力地掰我,我再扭着,跟着就撞进了他怀里,我被箍地死紧动弹不得。这会儿我是真的看不清了,眼镜上起了雾。晴空万里,白云飘飘,这么好的天气为什么会起雾呢?他用下巴蹭着我的头,低低地说:我都知道的。我就像已停止运转的钟表又重新上了发条,哒哒地走了起来。我抬起手想抱他,但我挺害怕的,悬在空中,而脑子里搭错了的弦拨不回来了,我用尽全力地抱住他,像是溺水时最后一块空荡荡的浮木,搂住他。我闷闷地说,你知道什么呀你。声音闷在怀里,气息温热热地落在衣服里,有吹到我脸上。我感觉他的手紧了紧,头发上像是轻轻擦过什么,他又说了一遍:我都知道的。他把我埋着的脸露出来,声音像是从嗓子里挤出来的:你别躲啊。我这会儿看不清他的脸了,我急切地想看清他,我慌慌张张地把眼镜取下来,他抓住我的手不放。已经发生的事闪躲也实在不是我能做的事,我谈不上是何种心情,没头没尾地瞅着他看,怎么看都看不够,我只知道这会儿再否认实在太过窝囊,但是还没等到我说话。我干涩的眼一下子湿热了起来——他啄了啄我的眼睫,只听他喃喃:原来是这个样子的。我抓住他的手与他五指交缠,揣在他口袋里,鼻子有些发堵,问他:什么这样子?他扣住我的手,说,我不戴眼镜的样子。我飘着的心晃地落了下来。他从我手里拿过眼镜给我戴上,我问为什么,他说不要让别人看到我取下眼镜的样子。我突然痴痴地笑起来。他问我跑什么,我说我挺害怕的,他问我害怕什么,我没说话,我不知道如何说。我怕他不喜欢我,我怕他怕我,我怕我们的世界从此变成平行线,我怕明明我们很近但是隔着深渊。我只是抓紧了他的手。他又问我是不是找过他,我还是说没有,他说我不诚实,他说不讲实话的小孩是要打屁股的。我仍是梗着脖子说我没有,他突然笑地令我发毛。我不敢相信他真的打我了,我瞬间觉得脸都能烧起来。我毫不客气地推他,他却在一旁笑地恣意。我没理他,他拉过我问想不想兜风。我忙点头,又暗叹上了贼船。我还记得那时春天,黄昏,路上奔走的行人,我和他驰骋在风中,绕着这座将躲进黑夜里的城市一圈又一圈,在街头吃了碗馄饨,那时我们只有彼此。那天我们没接吻。我却犹如升天。终于在一起了老母落泪。夏初这小子真是心急,就像宣示主权似的带着人家小夏绕圈,真是唉。这瓜娃子就不能早主动点嘛。另外,感谢大家支持啦!番外1在拉开抽屉的那一瞬间简直不敢置信——他叫我帮他找一下剪刀,我突地发现看上去的房间整洁,全是因为将杂物全堆进了抽屉里。乱得不成样子。他步履匆匆从厨房里出来看到一片狼藉顿时了然事情败露,本欲开口辩解些什么,一看到我的视线聚在他脸上,他便缄口不言,只干笑了两声,几次开口,又觉得没什么好说的。我一言不发盯了他一会儿,没憋住笑。他手上还拎了块湿淋淋的抹布往下滴水。亏我一进来直感叹屋子收拾地特干净,原来只是表象。这年他租房子在外头,正碰上学校停水,赶了学生都回家去住。他发了短信要我去他那,但一下课便在我教室门口等。我内心雀跃万分却面上不动声色,我听说展辰和他一块儿。我俩聊着聊着话题扯远了,转眼又要上课,方进入正题,终归是推脱。“我回家……”“你家那么远还没人。”他截了我的话头,看了眼手表。“再说赵恒他喊我……”我吱唔了几声,他不耐烦地打断我:“别废话。”他用胳膊夹住我的脖子提溜了起来再用力一拍我的背:“收拾好了在楼下等你。”这时上课铃如期而至,我忐忑万分,手机在抽屉里还一直无声地亮屏。我觑了两眼面上有些绷不住,他似乎知道我介意什么——展辰不在。没有别人。晚上给你做饭吃好伐。我面热,却藏着手在抽屉里回了信。“想吃鱼头。”他的手艺我是尝过的,着实不错。那时候在外边烧烤,那时候……还是先不说了罢。难得的两天假,我跑去给他打下手洗菜叶子,他惊讶地看着我一根根把菜叶子掰开在水里冲洗的样子:“等你洗完我估计天都得黑透了。”我嘟囔:“本来天就黑的早。”他打发我一边呆着去。我也就一撸袖子假意面露凶狠做一旁当起甩手掌柜。但这是他自己拆的台,怨不得我。忽地他转身拿了副手套给我:“既来之则安之。”狗屁地安之,把我整来搞卫生。不得不说我有轻微的洁癖。他说我太过死板,我怼他太过散漫。合着这儿平常估计就是东西乱堆一气。我叹口气接过:“人在屋檐下不得不低头。”他抬手给我一个爆栗,我窜着嘻嘻哈哈躲开了,但还是拿眼神不住瞅他。默叹口气,着手给他整屋子,他在厨房里忙活,等都搞得差不多,也将近八点了。我把垃圾袋丢出门外,洗过手后故意踱到他旁边,看他系着围裙鼻尖上泛着汗珠的模样一瞬间恶趣味作祟,我唰得一下将手拍在他脸上,水珠顺着下颌线流进脖颈再消失不见,我看见他的喉结颤动了一下,晃神过来觉得该是错觉。被一块肉堵住了嘴,他扒拉下我的手,笑骂道:“一边去,摆下桌子。”我咀嚼着口里香气四溢的肉片,佯作生气:“诶,我是客人诶。”他将锅里的菜悉数装盘,关了火和油烟机,周遭一瞬间安静下来。他仔细地擦着手指,朝我走进:“你是谁?”我退无可退一时后背抵住了墙壁,“大哥大哥!”他一手掐住我的脖子,柔缓地抚摸着,感受血管的鼓动:“叫什么?”我一时鸡皮疙瘩四起,“诶诶,哥!”他满意地点头,手指顺势上滑夹住的下巴:“姿色不错。可卖的一手好价。”我配合他佯作恼怒的表情推搡他。他纵声大笑长臂一把我揽进怀,拍我的脸颊,“不闹了,吃饭啊。”0202年一定要快乐!!30我回去的时候陈振书就瞅了我一眼,我对他笑笑。他说就我这面犯桃花春风得意,我一拍他的肩止住话头,几次张口还是朝他咧嘴一笑。一直到很后来,我都感谢这位朋友,他始终在一个旁观者的角度看得透彻,但是总能给予我适时的安慰。我知道他又明白了,他说我脸上就跟写着天上掉了钱一样。我还是对他笑。我把他的备注给改了,夏初……初夏……夏,他是我的夏天,是我的太阳,即使太阳总会有落下的时候,即使总有它照不到的地方,夜晚过去后还会升起。夏初他就在这边待一阵,没过多久便又得走了。他送我在宿舍楼下,后边有条道树木掩着,楼上的人看不清下头。“行了,上去吧。”他说着捏了捏我的手,松开又拨了我额前的发。我盯着他,如刀削的眉宇,明朗的双目,我视线逐渐往下移,挺直的鼻梁下却是看着柔软的唇,粉嫩湿润。我忙移开视线:“好了,你快走吧。”不耐烦地撇嘴,但却抓住了他的手,额头往他怀里一蹭。他一扬眉,顺势揽过,铺面而来的气息,我趴在他胸前。我抓着他的那只手一时感到格外滚烫,汗津津的。我忙往裤缝上蹭了一下,僵硬着杵着两只手不知道往哪放,虚虚地抱住他,手举了没一会儿便觉着姿势有些别扭的酸,我干脆抓住了他的衣服,攥在手里,贴着是紧实的背部肌肉,与他的温度隔着布料透到我手指上。许是我太过僵硬,他兀自笑起来,手指穿过我的头发往下滑,掌心拢着我的脖子。我有些痒,抬起头瞅着他。他一下子朝我挨过来,几乎可以数清他睫毛的那种距离,我的视线缓缓聚焦,从他瞳孔里倒映着的我的脸,他顿了一下,我下意识闭上眼睛。额头上留有温软的触感。他扒拉了一下我头发,说:“有些长了。”我拉过他的手,垂下头看着他修剪圆润的指甲,虎口相贴握了一下:“下次去剪。”“那等我回来,我给你剪。”他反手把我的手握住,掌心里的温度暖暖的。“你还会剪头发啊。”我语气平平,似乎对他的手艺并不惊讶。“嗯啊。”“那你得啥时候回啊?”我巴巴望着他。他噗嗤一笑:“咋啦,这样看着我?”我没说话。“估计得下月吧。”他拿手在我肩上比划,“那头发不就长长了。”我脖子一缩躲过他的手:“痒。”视线往两处一瞥,摊开手臂迅速抱了他一下,往后退上一步:“好了,你赶快走吧。”阳光透过树缝打在他脸上,斑斑驳驳。那种眼角掉捎着的笑,漫不经心,却映在了我心里。摆手走了。我迅速背过身去,走的两步又回过头来,正巧他转过身倒退着走,喊了一句:“晚上!”我一愣神:“什么?”他右手扣在耳朵边:“电话。”我没听清,也学着他喊了一句:“说啥呢?”忙四顾周围,远处匆匆闪过的人影消失在楼梯口。他两只手臂上下摆动起来:“电话,电话啦笨蛋。”这下我听清了,朝他挥手,连忙背过身绕进楼道里,蹦跶着上了半层楼,从窗户口往外瞅,大半身影已被树木掩住,直至消失。我盯着那处地上碎碎飘飘的树叶的影子。俺来了呀31晚上照常熄灯,因为是周六宿舍里只有我一人。好不容易捱到上床,手机本来放在书桌上充电,但是定点断电,我只好拔下插头,摁了一下屏幕,才27%。我暗叹一口气,回来收拾了一下便去教室写了会儿题目,手机揣在包里要忘了,一直没充电。教室里还有两个女生,挨在一块儿,小声地讨论着,该是在写作业。“哎,温知夏,你没回去呐?”徐雯雯她挺自来熟的,额前刘海夹在鬓角,戴一副大框眼镜。“没,你们咋不回家?”我扯开椅子落座,整理好等会儿写的东西。“作业啊,这才高一就整这么多哎。”她叹口气,旁边那位是林岚,她接上话:“也所幸现在不是补一天课。”“听说下学期就只有半天假了。”“唉——”几句话聊着,林岚自在了些,问:“你们成绩挺好的,作业早该写完了吧。”我推推眼镜,笑道:“没呢,就怕班主任上课点名,一抓就是典型。”这个学期分了班后没多久周边的同学基本上都混熟了,但座位隔得远些,倒没聊上过几句话。徐雯雯起身从座位里出来:“这次数学作业难不?”我半天才反应过来:“问我啊?唔,还好吧……”她从挤挤攘攘的过道中绕过来,两边课桌上是堆满的书,笑眯眯地坐在我前排,手一摊:“拿来给我借鉴一下。”我埋头在试卷夹中翻着,解析几何部分,歪歪绕绕的知识点,捋清了自然就写的很顺。我找出测试卷递给她。“那行,谢啦。”她正起身又突然想起什么,便坐下来,吱唔着开口:“打听个事呐。”我纳闷她这似是扭在一团的表情:“嗯,你说。”看她为难的表情,难道有啥不方便的?我一下子紧张起来。“就想问下,前阵子,不是那谁……跟你那啥嘛……”她这会儿压低了声音,“你怎么想的?”我一头雾水,这会她不像平常的爽朗劲:“谁呀?”她指了一下那头背对着的那位,压着声音问:“林岚!”似乎口气有些着急。我明白了:“喔,没啥事。”她踌躇这开口:“那头……”“不是对她。”我往林岚那头瞅了一眼,似乎没啥反应,也有些不好意思,这事提起来似乎我当时太过直白了些,只好捂着解释,“那天晚上不是停电,那么黑你们几个过来的我都没看清,正好换座位了……”她愣了一会儿,说:“那你当时说的那话是随便敷衍的吧。”我接下话头,不好意思笑笑,也学她压低声音:“唔,是那样吧。”她疑似不信,睁大眼睛似乎想从我脸上看出事情真相。我低头胡乱点了一下算是应了。她这会儿起身,随意一说:“嗐多说了几句,别在意。”她扬了扬手上卷子示意待会儿还我。瞅了我一眼说:“头发可有点长了啊。”我扒拉了两下额头前的头发:“嗯啊。”这事便告一段落。和她们平差接触较少,我也没觉着自己身上有啥招人喜欢。这事我倒不是没头脑去提,交友圈叠在一块儿,难免知道当时发生的事,倒是他说我,平常也没几句话讲,咋可劲身上股黏糊劲呢。我睨他一眼,这话可说着啥意思?他一手随便搭在我肩上,没啥意思,就是……他顺手一勾把我搂住,背稍弯下来头低着,嘴唇靠着我耳旁,说,我可稀罕了。我可稀罕你这样了。声音低沉着带着说不出来的黏腻感,似电流穿过麻的我半边身体都颤了颤。我我……你……我半天没说成一句话,直从他怀里一挣,干啥呢这外边呢。没挣开。有啥关系这外边又没人认识……再说,我们也没干啥。他漫不经心地亲了一口我的耳朵,热气哈的我挺痒。我受不住,眼神往四处瞟,周遭还真没人,耐不住心里一愤手往上一拍正戳到他脑门上。他把我手拿下来拽在怀里,诶别动别动。我登时不挣了,咋的?他又慢慢靠近,轻轻地说,我看清你耳朵上绒毛了。我杵着,他的声音像是羽毛般挠着心窝。我登时感觉气不打一处上来,几次张口,最后还是没能说出话,嗓子里闷出一声。他在一旁笑着,眼角眉梢都是光,落进我心房。32我侧躺在床上,天气慢慢有些热了,伸脚把被子蹬开,手指摁着屏幕上一串数字,拨号。嘟——嘟了很久,那边没人接。把手机随处一搁,干脆扯了被子盖在身上,渐渐呼吸放缓,阖上了眼。迷迷糊糊间身旁传来振动声,我半闭着眼睛摸索划开屏幕。“喂——”嗓音有些沙哑,我干咳了一下,支起上半身捡起地上掉了一半的被子,这头盖在身上还是冰冰凉凉的。“睡了啊。”他那边嗞啦一下,该是椅子落座在地板上划出来的声响。听到他声音闷闷的传过来,轻点儿。我舒展了下四肢,摁灭了屏幕光就这样贴在耳朵边上。他那头唏唏嗦嗦是布料摩擦的声音,然后是脚步声,哒哒哒。我都听得到自己鼻子里绵延出来的呼吸声。“刚刚在办公室改题来着,我给放包里了。”他语气轻轻缓缓,好似微风吹得人醉,我迷迷瞪瞪应了声,且说:“这么晚还不休息?”“正回去路上走着。”他那边有些淅淅沥沥水流的声音,“再说,我这没等到你电话呢。”“你那头下雨了啊?”“啊,刚下了点雨,现在小了。”他的声音也好像雨水哗啦啦冲刷过,带着些清冽的味道。我这下清醒些了,着急问着:“打伞了没呀?慢点走啊。”“嗯,放心。”他哧哧笑上一声,“倒是你老忘事。”我在这头听到他的笑声,不自觉也翘起嘴角。“诶我们刚收到的通知,下周我就回学校上课了。”“怎么,不是说得弄到下个月吗?”我清咳了两声,还是下床倒杯水喝。“嗯,这边课程落太久了,先补文化课,毕竟没过多久得期末考了。”水漫过喉咙处有如活水灌溉良田,叫我舒服上许多,又咳上一声:“这差不多还两月呢。”他那处雨声小了些,该是进了楼道。“咋的咳嗽了,多喝热水。”这话还没说完我就笑了:“没事,我刚睡上一觉了。”他压低了声音,经过电流的处理后从话筒里传来:“没吵醒你吧。”“正说着呢。”我又躺回去,满足地叹上一口气。“马上就能见着你了。”“……白天还见着呢。”从嗓子处发出的声音有些嗡嗡的。“……可想你了。”我没听清,脑袋挨上枕头又有些昏沉:“说啥呢……”“没,你睡着吧。”他那头钥匙开门的声音,我低低应了声:“早些睡。”电话那头是椅子落地,放钥匙,布料摩擦,拖鞋在地板上拖沓着,扭开水龙头,装上一杯水,刷牙声……我渐渐听不清了。早上起来发现手机就枕在自己脑袋下。我有些懊恼,机都开不起,闹钟没响,都九点多了。忙翻身拾掇自己,下床拿了充电器插上等着手机开机,我连忙端了脸盆去洗漱间。“早……”有他的信息。我一点开,下边还有段录音。我把手机放桌上正收拾着书包,还纳闷半天咋没反应。我凑近了听,只听到那声一响一响,还挺有节奏的。“这啥?”发信息倒回的挺快,是条语音。我整上书包出门,插上耳机。只听他声音压着笑:“才醒呐,你昨晚上睡得可香?”“还行吧。”我一时还没明白,走的两步便回过神来:“唔,昨晚没挂电话呐。”“嗯,听你睡觉呢。”我这还有些面热,说道:“你这悄悄摸摸的……”“我这明明光明正大的……”我声音不自觉高了些:“别说,我早上闹钟都没响,这点才起呢。”他轻轻笑了声,我终究感到些不好意思。“好了,快去吃点东西,先不聊了啊。”“行,你去忙。”我暗自忖着等到时候定要也留上他点料,不由加快了些脚步。33这周五我等了很久,期中考完后赶上场家长会,老爸倒恢复了些,但是老妈调到省里医院后抽不开手脚了,我找班主任提前谈过后便匆匆忙忙揣着包往外跑。没我啥事,无非是保持成绩这些话。我着急,当然是得赶上他回来,悄悄摸摸的。这词倒现在用在我自个儿身上了。下午开家长会便不用上课,我出来很早。买了车票打算偷偷赶去他那边,好和他一块再坐车回来。要是赵恒定要说我没事找事做,反正他也得回来,我自己赶上去多颠倒这一下。可还是只算圆了我半个心愿——虽说我自个儿过去了,但没能瞒住他。正赶上我出学校的点打了个电话过来,说他那头已收拾妥当,明天周六,要我干脆过去他那边好了,能玩上一天。“过来呗?”我盯着自己的鞋,有些无措,踢了脚边上的石子,滴溜溜往前滚了两圈,我追了两步立起脚板再往前一踢:“来呗,我当然来。”后边说了几句挂了,我在车站等车来着,学校边上停满了私家车,我望着那头路口等红灯变绿,车缓缓驶来。路上颠簸一下也五点多,一出车站便瞅到他背着身杵在一旁低头摁着手机,戴一顶黑色的鸭舌帽。等人流稍散一点,我悄悄接近,正想从后边偷袭,裤口袋里手机响了。他嗖地一转身,挑起眉毛看我:“怎么电话不接?”我悻悻的站着,突然反应到自己这姿势就好像被罚站立正一般,瞪着他忙扑过去顺带把他手机给摁了。没声了,他低低的笑声要我脸直发烫,手从我胳肢窝下边穿过搂了个满怀。抱了一下便放开,周遭人流穿梭,我低着头摸摸鼻子,嘴角翘得老高。他把我刘海往上扒拉了一下,露出我额头,他手掌很烫,我往边上一躲,他正取下帽子往我头上戴,还将我脸抬起,啧了一声,不错。我头一扭,手揣在口袋里往前走,恼他:“这啧啧啧干啥呢真是。”脑门上空荡荡的还一下子不大习惯。他肩膀轻轻撞上我:“走啦,先带你吃饭。”选了许久还是去的海底捞,点了一大桌子,鸳鸯锅,麻辣和大骨头汤底。我看着锅里汤水渐渐沸腾起来,就好像我正处在这水蒸汽之中,飘飘然不知所以然。本来他问要不要个番茄汤底,我说我不是很喜欢吃西红柿。他惊讶,为啥看到我在食堂吃饭老是点西红柿炒蛋。我说,那是学校这个菜,蛋放的很多,而且很大一块,有时候西红柿没那么酸,倒吃上去还行。他笑我,一边给我夹菜,说,那下次我给你把西红柿吃了,我可喜欢吃西红柿炒蛋里面的西红柿了。我从推盘里拿了腐竹往里面下,又倒了冬瓜,土豆片,豆皮。“毛肚的吃法是七上八下,得涮10秒,口感才脆。”我本来不爱吃内脏,但他涮好了便往我碗里夹,受不住他话,我便尝了口,意料之外感觉还不错。“你知道,虽然说涮几下就好了,但是为了干净还是最好在锅里放上一分钟。”他搁了筷子,又将牛肉片捞出来放在我碗里。我嘴里还嚼着,抬眼瞅他唔唔叫他先歇着。他舀了虾滑下去,勺挂在边上那小木墩子上,擦了擦手。我扯出片生菜,夹了肉递到他面前,示意他接着。他盯着我,看的我莫名,咋了,脸上有东西吗?跟着指尖上是柔软的触感,他嗷呜一口咬住便吃掉。我有些羞赧,忙收了手,又看着他鼓起的腮帮子觉得好笑,说,咋的,吃这么着急。他眼睛弯弯的,口齿还不清,好吃呀。不一会儿感觉再吃不下了,还有份手工拉面没上,只好先退掉。拿了毛巾净手,出门的时候天黑的彻底,走在桥边上,下边是江水,映着高楼波光粼粼。夜里迎面刮着凉风,我缩了缩脖子。他突然翻出一张照片递到我跟前,是在海底捞里边和熊娃娃的合照。他说,我以前一个人跑来吃,现在我可不要一个人来对着个娃娃吃了。他将我头上鸭舌帽往后一转,拿着手机,头和我挨得很近,说,咱们还没拍过照呢。呼吸似有似无吹到脖子上,我从鼻腔里哼出声来答应,嗯。光线有些暗,但抵不住我额头像是有些反光的白,取了眼镜,一本正经睁着眼睛,两张脸挤在一起,像是大头照一样。一股傻气。他摁了保存,又仔细瞅了几眼,笑的眼睛眯成一条缝,我只觉得心里的甜好像是丝丝绵绵,一点点沁着,漫着,泡着。突然抓过他的手,拉过他在一旁往前走着,他手腕那处骨头很是硌手,我往下划拉干脆一把握住,从手指缝中嵌进来,再拢住,掌心很暖。谢谢喜欢ww34在桥边吹了会儿风,沿路过去前头是广场,小吃街横着穿过,来来往往的人,我想松开手,但他握得很紧,叫我手心里不自觉有些发汗。他还要给我买烤串吃,我说实在撑了,肚皮都该圆了。他一掌摸了过来,哟,还真圆了啊。我忙拍开,哎边儿去。风吹着也叫我脑子清明了点,后头没了安排,踱着步磨蹭着,那就回吧。夏初说吴哥有套旧房子在这边,离他培训的地儿不远,那酒吧老板,他自己偶尔过来收拾房子,大概是里头有乐器,他以前乐队用着的。因为夏初在这边培训很久,吴哥要他拿了钥匙方便些,他本来怕麻烦了吴哥,却硬说要他在这住,顺带帮忙收拾,更何况这在的时候也能添些人气,东西随便用,便只好拿着钥匙,偶尔过来歇歇。其实都要不了夏初收拾,吴哥还有请人来打扫。要说吴哥也是,留着东西,可又不愿意看见它。从热闹中穿过,绕到后边一排老式居民房里,树木掩着半边,隔了几个巷口这边很是安静,路灯渲着黄白的光,我和他挨着的身影逐渐拉长又淡去,拉近又逐渐拉长。徐雯雯起身从座位里出来:“这次数学作业难不?”我半天才反应过来:“问我啊?唔,还好吧……”她从挤挤攘攘的过道中绕过来,两边课桌上是堆满的书,笑眯眯地坐在我前排,手一摊:“拿来给我借鉴一下。”我埋头在试卷夹中翻着,解析几何部分,歪歪绕绕的知识点,捋清了自然就写的很顺。我找出测试卷递给她。“那行,谢啦。”她正起身又突然想起什么,便坐下来,吱唔着开口:“打听个事呐。”我纳闷她这似是扭在一团的表情:“嗯,你说。”看她为难的表情,难道有啥不方便的?我一下子紧张起来。“就想问下,前阵子,不是那谁……跟你那啥嘛……”她这会儿压低了声音,“你怎么想的?”我一头雾水,这会她不像平常的爽朗劲:“谁呀?”她指了一下那头背对着的那位,压着声音问:“林岚!”似乎口气有些着急。我明白了:“喔,没啥事。”她踌躇这开口:“那头……”“不是对她。”我往林岚那头瞅了一眼,似乎没啥反应,也有些不好意思,这事提起来似乎我当时太过直白了些,只好捂着解释,“那天晚上不是停电,那么黑你们几个过来的我都没看清,正好换座位了……”她愣了一会儿,说:“那你当时说的那话是随便敷衍的吧。”我接下话头,不好意思笑笑,也学她压低声音:“唔,是那样吧。”她疑似不信,睁大眼睛似乎想从我脸上看出事情真相。我低头胡乱点了一下算是应了。她这会儿起身,随意一说:“嗐多说了几句,别在意。”她扬了扬手上卷子示意待会儿还我。瞅了我一眼说:“头发可有点长了啊。”我扒拉了两下额头前的头发:“嗯啊。”这事便告一段落。和她们平差接触较少,我也没觉着自己身上有啥招人喜欢。这事我倒不是没头脑去提,交友圈叠在一块儿,难免知道当时发生的事,倒是他说我,平常也没几句话讲,咋可劲身上股黏糊劲呢。我睨他一眼,这话可说着啥意思?他一手随便搭在我肩上,没啥意思,就是……他顺手一勾把我搂住,背稍弯下来头低着,嘴唇靠着我耳旁,说,我可稀罕了。我可稀罕你这样了。声音低沉着带着说不出来的黏腻感,似电流穿过麻的我半边身体都颤了颤。我我……你……我半天没说成一句话,直从他怀里一挣,干啥呢这外边呢。没挣开。有啥关系这外边又没人认识……再说,我们也没干啥。他漫不经心地亲了一口我的耳朵,热气哈的我挺痒。我受不住,眼神往四处瞟,周遭还真没人,耐不住心里一愤手往上一拍正戳到他脑门上。他把我手拿下来拽在怀里,诶别动别动。我登时不挣了,咋的?他又慢慢靠近,轻轻地说,我看清你耳朵上绒毛了。我杵着,他的声音像是羽毛般挠着心窝。我登时感觉气不打一处上来,几次张口,最后还是没能说出话,嗓子里闷出一声。他在一旁笑着,眼角眉梢都是光,落进我心房。32我侧躺在床上,天气慢慢有些热了,伸脚把被子蹬开,手指摁着屏幕上一串数字,拨号。嘟——嘟了很久,那边没人接。把手机随处一搁,干脆扯了被子盖在身上,渐渐呼吸放缓,阖上了眼。迷迷糊糊间身旁传来振动声,我半闭着眼睛摸索划开屏幕。“喂——”嗓音有些沙哑,我干咳了一下,支起上半身捡起地上掉了一半的被子,这头盖在身上还是冰冰凉凉的。“睡了啊。”他那边嗞啦一下,该是椅子落座在地板上划出来的声响。听到他声音闷闷的传过来,轻点儿。我舒展了下四肢,摁灭了屏幕光就这样贴在耳朵边上。他那头唏唏嗦嗦是布料摩擦的声音,然后是脚步声,哒哒哒。我都听得到自己鼻子里绵延出来的呼吸声。“刚刚在办公室改题来着,我给放包里了。”他语气轻轻缓缓,好似微风吹得人醉,我迷迷瞪瞪应了声,且说:“这么晚还不休息?”“正回去路上走着。”他那边有些淅淅沥沥水流的声音,“再说,我这没等到你电话呢。”“你那头下雨了啊?”“啊,刚下了点雨,现在小了。”他的声音也好像雨水哗啦啦冲刷过,带着些清冽的味道。我这下清醒些了,着急问着:“打伞了没呀?慢点走啊。”“嗯,放心。”他哧哧笑上一声,“倒是你老忘事。”我在这头听到他的笑声,不自觉也翘起嘴角。“诶我们刚收到的通知,下周我就回学校上课了。”“怎么,不是说得弄到下个月吗?”我清咳了两声,还是下床倒杯水喝。“嗯,这边课程落太久了,先补文化课,毕竟没过多久得期末考了。”水漫过喉咙处有如活水灌溉良田,叫我舒服上许多,又咳上一声:“这差不多还两月呢。”他那处雨声小了些,该是进了楼道。“咋的咳嗽了,多喝热水。”这话还没说完我就笑了:“没事,我刚睡上一觉了。”他压低了声音,经过电流的处理后从话筒里传来:“没吵醒你吧。”“正说着呢。”我又躺回去,满足地叹上一口气。“马上就能见着你了。”“……白天还见着呢。”从嗓子处发出的声音有些嗡嗡的。“……可想你了。”我没听清,脑袋挨上枕头又有些昏沉:“说啥呢……”“没,你睡着吧。”他那头钥匙开门的声音,我低低应了声:“早些睡。”电话那头是椅子落地,放钥匙,布料摩擦,拖鞋在地板上拖沓着,扭开水龙头,装上一杯水,刷牙声……我渐渐听不清了。早上起来发现手机就枕在自己脑袋下。我有些懊恼,机都开不起,闹钟没响,都九点多了。忙翻身拾掇自己,下床拿了充电器插上等着手机开机,我连忙端了脸盆去洗漱间。“早……”有他的信息。我一点开,下边还有段录音。我把手机放桌上正收拾着书包,还纳闷半天咋没反应。我凑近了听,只听到那声一响一响,还挺有节奏的。“这啥?”发信息倒回的挺快,是条语音。我整上书包出门,插上耳机。只听他声音压着笑:“才醒呐,你昨晚上睡得可香?”“还行吧。”我一时还没明白,走的两步便回过神来:“唔,昨晚没挂电话呐。”“嗯,听你睡觉呢。”我这还有些面热,说道:“你这悄悄摸摸的……”“我这明明光明正大的……”我声音不自觉高了些:“别说,我早上闹钟都没响,这点才起呢。”他轻轻笑了声,我终究感到些不好意思。“好了,快去吃点东西,先不聊了啊。”“行,你去忙。”我暗自忖着等到时候定要也留上他点料,不由加快了些脚步。33这周五我等了很久,期中考完后赶上场家长会,老爸倒恢复了些,但是老妈调到省里医院后抽不开手脚了,我找班主任提前谈过后便匆匆忙忙揣着包往外跑。没我啥事,无非是保持成绩这些话。我着急,当然是得赶上他回来,悄悄摸摸的。这词倒现在用在我自个儿身上了。下午开家长会便不用上课,我出来很早。买了车票打算偷偷赶去他那边,好和他一块再坐车回来。要是赵恒定要说我没事找事做,反正他也得回来,我自己赶上去多颠倒这一下。可还是只算圆了我半个心愿——虽说我自个儿过去了,但没能瞒住他。正赶上我出学校的点打了个电话过来,说他那头已收拾妥当,明天周六,要我干脆过去他那边好了,能玩上一天。“过来呗?”我盯着自己的鞋,有些无措,踢了脚边上的石子,滴溜溜往前滚了两圈,我追了两步立起脚板再往前一踢:“来呗,我当然来。”后边说了几句挂了,我在车站等车来着,学校边上停满了私家车,我望着那头路口等红灯变绿,车缓缓驶来。路上颠簸一下也五点多,一出车站便瞅到他背着身杵在一旁低头摁着手机,戴一顶黑色的鸭舌帽。等人流稍散一点,我悄悄接近,正想从后边偷袭,裤口袋里手机响了。他嗖地一转身,挑起眉毛看我:“怎么电话不接?”我悻悻的站着,突然反应到自己这姿势就好像被罚站立正一般,瞪着他忙扑过去顺带把他手机给摁了。没声了,他低低的笑声要我脸直发烫,手从我胳肢窝下边穿过搂了个满怀。抱了一下便放开,周遭人流穿梭,我低着头摸摸鼻子,嘴角翘得老高。他把我刘海往上扒拉了一下,露出我额头,他手掌很烫,我往边上一躲,他正取下帽子往我头上戴,还将我脸抬起,啧了一声,不错。我头一扭,手揣在口袋里往前走,恼他:“这啧啧啧干啥呢真是。”脑门上空荡荡的还一下子不大习惯。他肩膀轻轻撞上我:“走啦,先带你吃饭。”选了许久还是去的海底捞,点了一大桌子,鸳鸯锅,麻辣和大骨头汤底。我看着锅里汤水渐渐沸腾起来,就好像我正处在这水蒸汽之中,飘飘然不知所以然。本来他问要不要个番茄汤底,我说我不是很喜欢吃西红柿。他惊讶,为啥看到我在食堂吃饭老是点西红柿炒蛋。我说,那是学校这个菜,蛋放的很多,而且很大一块,有时候西红柿没那么酸,倒吃上去还行。他笑我,一边给我夹菜,说,那下次我给你把西红柿吃了,我可喜欢吃西红柿炒蛋里面的西红柿了。我从推盘里拿了腐竹往里面下,又倒了冬瓜,土豆片,豆皮。“毛肚的吃法是七上八下,得涮10秒,口感才脆。”我本来不爱吃内脏,但他涮好了便往我碗里夹,受不住他话,我便尝了口,意料之外感觉还不错。“你知道,虽然说涮几下就好了,但是为了干净还是最好在锅里放上一分钟。”他搁了筷子,又将牛肉片捞出来放在我碗里。我嘴里还嚼着,抬眼瞅他唔唔叫他先歇着。他舀了虾滑下去,勺挂在边上那小木墩子上,擦了擦手。我扯出片生菜,夹了肉递到他面前,示意他接着。他盯着我,看的我莫名,咋了,脸上有东西吗?跟着指尖上是柔软的触感,他嗷呜一口咬住便吃掉。我有些羞赧,忙收了手,又看着他鼓起的腮帮子觉得好笑,说,咋的,吃这么着急。他眼睛弯弯的,口齿还不清,好吃呀。不一会儿感觉再吃不下了,还有份手工拉面没上,只好先退掉。拿了毛巾净手,出门的时候天黑的彻底,走在桥边上,下边是江水,映着高楼波光粼粼。夜里迎面刮着凉风,我缩了缩脖子。他突然翻出一张照片递到我跟前,是在海底捞里边和熊娃娃的合照。他说,我以前一个人跑来吃,现在我可不要一个人来对着个娃娃吃了。他将我头上鸭舌帽往后一转,拿着手机,头和我挨得很近,说,咱们还没拍过照呢。呼吸似有似无吹到脖子上,我从鼻腔里哼出声来答应,嗯。光线有些暗,但抵不住我额头像是有些反光的白,取了眼镜,一本正经睁着眼睛,两张脸挤在一起,像是大头照一样。一股傻气。他摁了保存,又仔细瞅了几眼,笑的眼睛眯成一条缝,我只觉得心里的甜好像是丝丝绵绵,一点点沁着,漫着,泡着。突然抓过他的手,拉过他在一旁往前走着,他手腕那处骨头很是硌手,我往下划拉干脆一把握住,从手指缝中嵌进来,再拢住,掌心很暖。谢谢喜欢ww34在桥边吹了会儿风,沿路过去前头是广场,小吃街横着穿过,来来往往的人,我想松开手,但他握得很紧,叫我手心里不自觉有些发汗。他还要给我买烤串吃,我说实在撑了,肚皮都该圆了。他一掌摸了过来,哟,还真圆了啊。我忙拍开,哎边儿去。风吹着也叫我脑子清明了点,后头没了安排,踱着步磨蹭着,那就回吧。夏初说吴哥有套旧房子在这边,离他培训的地儿不远,那酒吧老板,他自己偶尔过来收拾房子,大概是里头有乐器,他以前乐队用着的。因为夏初在这边培训很久,吴哥要他拿了钥匙方便些,他本来怕麻烦了吴哥,却硬说要他在这住,顺带帮忙收拾,更何况这在的时候也能添些人气,东西随便用,便只好拿着钥匙,偶尔过来歇歇。其实都要不了夏初收拾,吴哥还有请人来打扫。要说吴哥也是,留着东西,可又不愿意看见它。从热闹中穿过,绕到后边一排老式居民房里,树木掩着半边,隔了几个巷口这边很是安静,路灯渲着黄白的光,我和他挨着的身影逐渐拉长又淡去,拉近又逐渐拉长。徐雯雯起身从座位里出来:“这次数学作业难不?”我半天才反应过来:“问我啊?唔,还好吧……”她从挤挤攘攘的过道中绕过来,两边课桌上是堆满的书,笑眯眯地坐在我前排,手一摊:“拿来给我借鉴一下。”我埋头在试卷夹中翻着,解析几何部分,歪歪绕绕的知识点,捋清了自然就写的很顺。我找出测试卷递给她。“那行,谢啦。”她正起身又突然想起什么,便坐下来,吱唔着开口:“打听个事呐。”我纳闷她这似是扭在一团的表情:“嗯,你说。”看她为难的表情,难道有啥不方便的?我一下子紧张起来。“就想问下,前阵子,不是那谁……跟你那啥嘛……”她这会儿压低了声音,“你怎么想的?”我一头雾水,这会她不像平常的爽朗劲:“谁呀?”她指了一下那头背对着的那位,压着声音问:“林岚!”似乎口气有些着急。我明白了:“喔,没啥事。”她踌躇这开口:“那头……”“不是对她。”我往林岚那头瞅了一眼,似乎没啥反应,也有些不好意思,这事提起来似乎我当时太过直白了些,只好捂着解释,“那天晚上不是停电,那么黑你们几个过来的我都没看清,正好换座位了……”她愣了一会儿,说:“那你当时说的那话是随便敷衍的吧。”我接下话头,不好意思笑笑,也学她压低声音:“唔,是那样吧。”她疑似不信,睁大眼睛似乎想从我脸上看出事情真相。我低头胡乱点了一下算是应了。她这会儿起身,随意一说:“嗐多说了几句,别在意。”她扬了扬手上卷子示意待会儿还我。瞅了我一眼说:“头发可有点长了啊。”我扒拉了两下额头前的头发:“嗯啊。”这事便告一段落。和她们平差接触较少,我也没觉着自己身上有啥招人喜欢。这事我倒不是没头脑去提,交友圈叠在一块儿,难免知道当时发生的事,倒是他说我,平常也没几句话讲,咋可劲身上股黏糊劲呢。我睨他一眼,这话可说着啥意思?他一手随便搭在我肩上,没啥意思,就是……他顺手一勾把我搂住,背稍弯下来头低着,嘴唇靠着我耳旁,说,我可稀罕了。我可稀罕你这样了。声音低沉着带着说不出来的黏腻感,似电流穿过麻的我半边身体都颤了颤。我我……你……我半天没说成一句话,直从他怀里一挣,干啥呢这外边呢。没挣开。有啥关系这外边又没人认识……再说,我们也没干啥。他漫不经心地亲了一口我的耳朵,热气哈的我挺痒。我受不住,眼神往四处瞟,周遭还真没人,耐不住心里一愤手往上一拍正戳到他脑门上。他把我手拿下来拽在怀里,诶别动别动。我登时不挣了,咋的?他又慢慢靠近,轻轻地说,我看清你耳朵上绒毛了。我杵着,他的声音像是羽毛般挠着心窝。我登时感觉气不打一处上来,几次张口,最后还是没能说出话,嗓子里闷出一声。他在一旁笑着,眼角眉梢都是光,落进我心房。32我侧躺在床上,天气慢慢有些热了,伸脚把被子蹬开,手指摁着屏幕上一串数字,拨号。嘟——嘟了很久,那边没人接。把手机随处一搁,干脆扯了被子盖在身上,渐渐呼吸放缓,阖上了眼。迷迷糊糊间身旁传来振动声,我半闭着眼睛摸索划开屏幕。“喂——”嗓音有些沙哑,我干咳了一下,支起上半身捡起地上掉了一半的被子,这头盖在身上还是冰冰凉凉的。“睡了啊。”他那边嗞啦一下,该是椅子落座在地板上划出来的声响。听到他声音闷闷的传过来,轻点儿。我舒展了下四肢,摁灭了屏幕光就这样贴在耳朵边上。他那头唏唏嗦嗦是布料摩擦的声音,然后是脚步声,哒哒哒。我都听得到自己鼻子里绵延出来的呼吸声。“刚刚在办公室改题来着,我给放包里了。”他语气轻轻缓缓,好似微风吹得人醉,我迷迷瞪瞪应了声,且说:“这么晚还不休息?”“正回去路上走着。”他那边有些淅淅沥沥水流的声音,“再说,我这没等到你电话呢。”“你那头下雨了啊?”“啊,刚下了点雨,现在小了。”他的声音也好像雨水哗啦啦冲刷过,带着些清冽的味道。我这下清醒些了,着急问着:“打伞了没呀?慢点走啊。”“嗯,放心。”他哧哧笑上一声,“倒是你老忘事。”我在这头听到他的笑声,不自觉也翘起嘴角。“诶我们刚收到的通知,下周我就回学校上课了。”“怎么,不是说得弄到下个月吗?”我清咳了两声,还是下床倒杯水喝。“嗯,这边课程落太久了,先补文化课,毕竟没过多久得期末考了。”水漫过喉咙处有如活水灌溉良田,叫我舒服上许多,又咳上一声:“这差不多还两月呢。”他那处雨声小了些,该是进了楼道。“咋的咳嗽了,多喝热水。”这话还没说完我就笑了:“没事,我刚睡上一觉了。”他压低了声音,经过电流的处理后从话筒里传来:“没吵醒你吧。”“正说着呢。”我又躺回去,满足地叹上一口气。“马上就能见着你了。”“……白天还见着呢。”从嗓子处发出的声音有些嗡嗡的。“……可想你了。”我没听清,脑袋挨上枕头又有些昏沉:“说啥呢……”“没,你睡着吧。”他那头钥匙开门的声音,我低低应了声:“早些睡。”电话那头是椅子落地,放钥匙,布料摩擦,拖鞋在地板上拖沓着,扭开水龙头,装上一杯水,刷牙声……我渐渐听不清了。早上起来发现手机就枕在自己脑袋下。我有些懊恼,机都开不起,闹钟没响,都九点多了。忙翻身拾掇自己,下床拿了充电器插上等着手机开机,我连忙端了脸盆去洗漱间。“早……”有他的信息。我一点开,下边还有段录音。我把手机放桌上正收拾着书包,还纳闷半天咋没反应。我凑近了听,只听到那声一响一响,还挺有节奏的。“这啥?”发信息倒回的挺快,是条语音。我整上书包出门,插上耳机。只听他声音压着笑:“才醒呐,你昨晚上睡得可香?”“还行吧。”我一时还没明白,走的两步便回过神来:“唔,昨晚没挂电话呐。”“嗯,听你睡觉呢。”我这还有些面热,说道:“你这悄悄摸摸的……”“我这明明光明正大的……”我声音不自觉高了些:“别说,我早上闹钟都没响,这点才起呢。”他轻轻笑了声,我终究感到些不好意思。“好了,快去吃点东西,先不聊了啊。”“行,你去忙。”我暗自忖着等到时候定要也留上他点料,不由加快了些脚步。33这周五我等了很久,期中考完后赶上场家长会,老爸倒恢复了些,但是老妈调到省里医院后抽不开手脚了,我找班主任提前谈过后便匆匆忙忙揣着包往外跑。没我啥事,无非是保持成绩这些话。我着急,当然是得赶上他回来,悄悄摸摸的。这词倒现在用在我自个儿身上了。下午开家长会便不用上课,我出来很早。买了车票打算偷偷赶去他那边,好和他一块再坐车回来。要是赵恒定要说我没事找事做,反正他也得回来,我自己赶上去多颠倒这一下。可还是只算圆了我半个心愿——虽说我自个儿过去了,但没能瞒住他。正赶上我出学校的点打了个电话过来,说他那头已收拾妥当,明天周六,要我干脆过去他那边好了,能玩上一天。“过来呗?”我盯着自己的鞋,有些无措,踢了脚边上的石子,滴溜溜往前滚了两圈,我追了两步立起脚板再往前一踢:“来呗,我当然来。”后边说了几句挂了,我在车站等车来着,学校边上停满了私家车,我望着那头路口等红灯变绿,车缓缓驶来。路上颠簸一下也五点多,一出车站便瞅到他背着身杵在一旁低头摁着手机,戴一顶黑色的鸭舌帽。等人流稍散一点,我悄悄接近,正想从后边偷袭,裤口袋里手机响了。他嗖地一转身,挑起眉毛看我:“怎么电话不接?”我悻悻的站着,突然反应到自己这姿势就好像被罚站立正一般,瞪着他忙扑过去顺带把他手机给摁了。没声了,他低低的笑声要我脸直发烫,手从我胳肢窝下边穿过搂了个满怀。抱了一下便放开,周遭人流穿梭,我低着头摸摸鼻子,嘴角翘得老高。他把我刘海往上扒拉了一下,露出我额头,他手掌很烫,我往边上一躲,他正取下帽子往我头上戴,还将我脸抬起,啧了一声,不错。我头一扭,手揣在口袋里往前走,恼他:“这啧啧啧干啥呢真是。”脑门上空荡荡的还一下子不大习惯。他肩膀轻轻撞上我:“走啦,先带你吃饭。”选了许久还是去的海底捞,点了一大桌子,鸳鸯锅,麻辣和大骨头汤底。我看着锅里汤水渐渐沸腾起来,就好像我正处在这水蒸汽之中,飘飘然不知所以然。本来他问要不要个番茄汤底,我说我不是很喜欢吃西红柿。他惊讶,为啥看到我在食堂吃饭老是点西红柿炒蛋。我说,那是学校这个菜,蛋放的很多,而且很大一块,有时候西红柿没那么酸,倒吃上去还行。他笑我,一边给我夹菜,说,那下次我给你把西红柿吃了,我可喜欢吃西红柿炒蛋里面的西红柿了。我从推盘里拿了腐竹往里面下,又倒了冬瓜,土豆片,豆皮。“毛肚的吃法是七上八下,得涮10秒,口感才脆。”我本来不爱吃内脏,但他涮好了便往我碗里夹,受不住他话,我便尝了口,意料之外感觉还不错。“你知道,虽然说涮几下就好了,但是为了干净还是最好在锅里放上一分钟。”他搁了筷子,又将牛肉片捞出来放在我碗里。我嘴里还嚼着,抬眼瞅他唔唔叫他先歇着。他舀了虾滑下去,勺挂在边上那小木墩子上,擦了擦手。我扯出片生菜,夹了肉递到他面前,示意他接着。他盯着我,看的我莫名,咋了,脸上有东西吗?跟着指尖上是柔软的触感,他嗷呜一口咬住便吃掉。我有些羞赧,忙收了手,又看着他鼓起的腮帮子觉得好笑,说,咋的,吃这么着急。他眼睛弯弯的,口齿还不清,好吃呀。不一会儿感觉再吃不下了,还有份手工拉面没上,只好先退掉。拿了毛巾净手,出门的时候天黑的彻底,走在桥边上,下边是江水,映着高楼波光粼粼。夜里迎面刮着凉风,我缩了缩脖子。他突然翻出一张照片递到我跟前,是在海底捞里边和熊娃娃的合照。他说,我以前一个人跑来吃,现在我可不要一个人来对着个娃娃吃了。他将我头上鸭舌帽往后一转,拿着手机,头和我挨得很近,说,咱们还没拍过照呢。呼吸似有似无吹到脖子上,我从鼻腔里哼出声来答应,嗯。光线有些暗,但抵不住我额头像是有些反光的白,取了眼镜,一本正经睁着眼睛,两张脸挤在一起,像是大头照一样。一股傻气。他摁了保存,又仔细瞅了几眼,笑的眼睛眯成一条缝,我只觉得心里的甜好像是丝丝绵绵,一点点沁着,漫着,泡着。突然抓过他的手,拉过他在一旁往前走着,他手腕那处骨头很是硌手,我往下划拉干脆一把握住,从手指缝中嵌进来,再拢住,掌心很暖。谢谢喜欢ww34在桥边吹了会儿风,沿路过去前头是广场,小吃街横着穿过,来来往往的人,我想松开手,但他握得很紧,叫我手心里不自觉有些发汗。他还要给我买烤串吃,我说实在撑了,肚皮都该圆了。他一掌摸了过来,哟,还真圆了啊。我忙拍开,哎边儿去。风吹着也叫我脑子清明了点,后头没了安排,踱着步磨蹭着,那就回吧。夏初说吴哥有套旧房子在这边,离他培训的地儿不远,那酒吧老板,他自己偶尔过来收拾房子,大概是里头有乐器,他以前乐队用着的。因为夏初在这边培训很久,吴哥要他拿了钥匙方便些,他本来怕麻烦了吴哥,却硬说要他在这住,顺带帮忙收拾,更何况这在的时候也能添些人气,东西随便用,便只好拿着钥匙,偶尔过来歇歇。其实都要不了夏初收拾,吴哥还有请人来打扫。要说吴哥也是,留着东西,可又不愿意看见它。从热闹中穿过,绕到后边一排老式居民房里,树木掩着半边,隔了几个巷口这边很是安静,路灯渲着黄白的光,我和他挨着的身影逐渐拉长又淡去,拉近又逐渐拉长。徐雯雯起身从座位里出来:“这次数学作业难不?”我半天才反应过来:“问我啊?唔,还好吧……”她从挤挤攘攘的过道中绕过来,两边课桌上是堆满的书,笑眯眯地坐在我前排,手一摊:“拿来给我借鉴一下。”我埋头在试卷夹中翻着,解析几何部分,歪歪绕绕的知识点,捋清了自然就写的很顺。我找出测试卷递给她。“那行,谢啦。”她正起身又突然想起什么,便坐下来,吱唔着开口:“打听个事呐。”我纳闷她这似是扭在一团的表情:“嗯,你说。”看她为难的表情,难道有啥不方便的?我一下子紧张起来。“就想问下,前阵子,不是那谁……跟你那啥嘛……”她这会儿压低了声音,“你怎么想的?”我一头雾水,这会她不像平常的爽朗劲:“谁呀?”她指了一下那头背对着的那位,压着声音问:“林岚!”似乎口气有些着急。我明白了:“喔,没啥事。”她踌躇这开口:“那头……”“不是对她。”我往林岚那头瞅了一眼,似乎没啥反应,也有些不好意思,这事提起来似乎我当时太过直白了些,只好捂着解释,“那天晚上不是停电,那么黑你们几个过来的我都没看清,正好换座位了……”她愣了一会儿,说:“那你当时说的那话是随便敷衍的吧。”我接下话头,不好意思笑笑,也学她压低声音:“唔,是那样吧。”她疑似不信,睁大眼睛似乎想从我脸上看出事情真相。我低头胡乱点了一下算是应了。她这会儿起身,随意一说:“嗐多说了几句,别在意。”她扬了扬手上卷子示意待会儿还我。瞅了我一眼说:“头发可有点长了啊。”我扒拉了两下额头前的头发:“嗯啊。”这事便告一段落。和她们平差接触较少,我也没觉着自己身上有啥招人喜欢。这事我倒不是没头脑去提,交友圈叠在一块儿,难免知道当时发生的事,倒是他说我,平常也没几句话讲,咋可劲身上股黏糊劲呢。我睨他一眼,这话可说着啥意思?他一手随便搭在我肩上,没啥意思,就是……他顺手一勾把我搂住,背稍弯下来头低着,嘴唇靠着我耳旁,说,我可稀罕了。我可稀罕你这样了。声音低沉着带着说不出来的黏腻感,似电流穿过麻的我半边身体都颤了颤。我我……你……我半天没说成一句话,直从他怀里一挣,干啥呢这外边呢。没挣开。有啥关系这外边又没人认识……再说,我们也没干啥。他漫不经心地亲了一口我的耳朵,热气哈的我挺痒。我受不住,眼神往四处瞟,周遭还真没人,耐不住心里一愤手往上一拍正戳到他脑门上。他把我手拿下来拽在怀里,诶别动别动。我登时不挣了,咋的?他又慢慢靠近,轻轻地说,我看清你耳朵上绒毛了。我杵着,他的声音像是羽毛般挠着心窝。我登时感觉气不打一处上来,几次张口,最后还是没能说出话,嗓子里闷出一声。他在一旁笑着,眼角眉梢都是光,落进我心房。32我侧躺在床上,天气慢慢有些热了,伸脚把被子蹬开,手指摁着屏幕上一串数字,拨号。嘟——嘟了很久,那边没人接。把手机随处一搁,干脆扯了被子盖在身上,渐渐呼吸放缓,阖上了眼。迷迷糊糊间身旁传来振动声,我半闭着眼睛摸索划开屏幕。“喂——”嗓音有些沙哑,我干咳了一下,支起上半身捡起地上掉了一半的被子,这头盖在身上还是冰冰凉凉的。“睡了啊。”他那边嗞啦一下,该是椅子落座在地板上划出来的声响。听到他声音闷闷的传过来,轻点儿。我舒展了下四肢,摁灭了屏幕光就这样贴在耳朵边上。他那头唏唏嗦嗦是布料摩擦的声音,然后是脚步声,哒哒哒。我都听得到自己鼻子里绵延出来的呼吸声。“刚刚在办公室改题来着,我给放包里了。”他语气轻轻缓缓,好似微风吹得人醉,我迷迷瞪瞪应了声,且说:“这么晚还不休息?”“正回去路上走着。”他那边有些淅淅沥沥水流的声音,“再说,我这没等到你电话呢。”“你那头下雨了啊?”“啊,刚下了点雨,现在小了。”他的声音也好像雨水哗啦啦冲刷过,带着些清冽的味道。我这下清醒些了,着急问着:“打伞了没呀?慢点走啊。”“嗯,放心。”他哧哧笑上一声,“倒是你老忘事。”我在这头听到他的笑声,不自觉也翘起嘴角。“诶我们刚收到的通知,下周我就回学校上课了。”“怎么,不是说得弄到下个月吗?”我清咳了两声,还是下床倒杯水喝。“嗯,这边课程落太久了,先补文化课,毕竟没过多久得期末考了。”水漫过喉咙处有如活水灌溉良田,叫我舒服上许多,又咳上一声:“这差不多还两月呢。”他那处雨声小了些,该是进了楼道。“咋的咳嗽了,多喝热水。”这话还没说完我就笑了:“没事,我刚睡上一觉了。”他压低了声音,经过电流的处理后从话筒里传来:“没吵醒你吧。”“正说着呢。”我又躺回去,满足地叹上一口气。“马上就能见着你了。”“……白天还见着呢。”从嗓子处发出的声音有些嗡嗡的。“……可想你了。”我没听清,脑袋挨上枕头又有些昏沉:“说啥呢……”“没,你睡着吧。”他那头钥匙开门的声音,我低低应了声:“早些睡。”电话那头是椅子落地,放钥匙,布料摩擦,拖鞋在地板上拖沓着,扭开水龙头,装上一杯水,刷牙声……我渐渐听不清了。早上起来发现手机就枕在自己脑袋下。我有些懊恼,机都开不起,闹钟没响,都九点多了。忙翻身拾掇自己,下床拿了充电器插上等着手机开机,我连忙端了脸盆去洗漱间。“早……”有他的信息。我一点开,下边还有段录音。我把手机放桌上正收拾着书包,还纳闷半天咋没反应。我凑近了听,只听到那声一响一响,还挺有节奏的。“这啥?”发信息倒回的挺快,是条语音。我整上书包出门,插上耳机。只听他声音压着笑:“才醒呐,你昨晚上睡得可香?”“还行吧。”我一时还没明白,走的两步便回过神来:“唔,昨晚没挂电话呐。”“嗯,听你睡觉呢。”我这还有些面热,说道:“你这悄悄摸摸的……”“我这明明光明正大的……”我声音不自觉高了些:“别说,我早上闹钟都没响,这点才起呢。”他轻轻笑了声,我终究感到些不好意思。“好了,快去吃点东西,先不聊了啊。”“行,你去忙。”我暗自忖着等到时候定要也留上他点料,不由加快了些脚步。33这周五我等了很久,期中考完后赶上场家长会,老爸倒恢复了些,但是老妈调到省里医院后抽不开手脚了,我找班主任提前谈过后便匆匆忙忙揣着包往外跑。没我啥事,无非是保持成绩这些话。我着急,当然是得赶上他回来,悄悄摸摸的。这词倒现在用在我自个儿身上了。下午开家长会便不用上课,我出来很早。买了车票打算偷偷赶去他那边,好和他一块再坐车回来。要是赵恒定要说我没事找事做,反正他也得回来,我自己赶上去多颠倒这一下。可还是只算圆了我半个心愿——虽说我自个儿过去了,但没能瞒住他。正赶上我出学校的点打了个电话过来,说他那头已收拾妥当,明天周六,要我干脆过去他那边好了,能玩上一天。“过来呗?”我盯着自己的鞋,有些无措,踢了脚边上的石子,滴溜溜往前滚了两圈,我追了两步立起脚板再往前一踢:“来呗,我当然来。”后边说了几句挂了,我在车站等车来着,学校边上停满了私家车,我望着那头路口等红灯变绿,车缓缓驶来。路上颠簸一下也五点多,一出车站便瞅到他背着身杵在一旁低头摁着手机,戴一顶黑色的鸭舌帽。等人流稍散一点,我悄悄接近,正想从后边偷袭,裤口袋里手机响了。他嗖地一转身,挑起眉毛看我:“怎么电话不接?”我悻悻的站着,突然反应到自己这姿势就好像被罚站立正一般,瞪着他忙扑过去顺带把他手机给摁了。没声了,他低低的笑声要我脸直发烫,手从我胳肢窝下边穿过搂了个满怀。抱了一下便放开,周遭人流穿梭,我低着头摸摸鼻子,嘴角翘得老高。他把我刘海往上扒拉了一下,露出我额头,他手掌很烫,我往边上一躲,他正取下帽子往我头上戴,还将我脸抬起,啧了一声,不错。我头一扭,手揣在口袋里往前走,恼他:“这啧啧啧干啥呢真是。”脑门上空荡荡的还一下子不大习惯。他肩膀轻轻撞上我:“走啦,先带你吃饭。”选了许久还是去的海底捞,点了一大桌子,鸳鸯锅,麻辣和大骨头汤底。我看着锅里汤水渐渐沸腾起来,就好像我正处在这水蒸汽之中,飘飘然不知所以然。本来他问要不要个番茄汤底,我说我不是很喜欢吃西红柿。他惊讶,为啥看到我在食堂吃饭老是点西红柿炒蛋。我说,那是学校这个菜,蛋放的很多,而且很大一块,有时候西红柿没那么酸,倒吃上去还行。他笑我,一边给我夹菜,说,那下次我给你把西红柿吃了,我可喜欢吃西红柿炒蛋里面的西红柿了。我从推盘里拿了腐竹往里面下,又倒了冬瓜,土豆片,豆皮。“毛肚的吃法是七上八下,得涮10秒,口感才脆。”我本来不爱吃内脏,但他涮好了便往我碗里夹,受不住他话,我便尝了口,意料之外感觉还不错。“你知道,虽然说涮几下就好了,但是为了干净还是最好在锅里放上一分钟。”他搁了筷子,又将牛肉片捞出来放在我碗里。我嘴里还嚼着,抬眼瞅他唔唔叫他先歇着。他舀了虾滑下去,勺挂在边上那小木墩子上,擦了擦手。我扯出片生菜,夹了肉递到他面前,示意他接着。他盯着我,看的我莫名,咋了,脸上有东西吗?跟着指尖上是柔软的触感,他嗷呜一口咬住便吃掉。我有些羞赧,忙收了手,又看着他鼓起的腮帮子觉得好笑,说,咋的,吃这么着急。他眼睛弯弯的,口齿还不清,好吃呀。不一会儿感觉再吃不下了,还有份手工拉面没上,只好先退掉。拿了毛巾净手,出门的时候天黑的彻底,走在桥边上,下边是江水,映着高楼波光粼粼。夜里迎面刮着凉风,我缩了缩脖子。他突然翻出一张照片递到我跟前,是在海底捞里边和熊娃娃的合照。他说,我以前一个人跑来吃,现在我可不要一个人来对着个娃娃吃了。他将我头上鸭舌帽往后一转,拿着手机,头和我挨得很近,说,咱们还没拍过照呢。呼吸似有似无吹到脖子上,我从鼻腔里哼出声来答应,嗯。光线有些暗,但抵不住我额头像是有些反光的白,取了眼镜,一本正经睁着眼睛,两张脸挤在一起,像是大头照一样。一股傻气。他摁了保存,又仔细瞅了几眼,笑的眼睛眯成一条缝,我只觉得心里的甜好像是丝丝绵绵,一点点沁着,漫着,泡着。突然抓过他的手,拉过他在一旁往前走着,他手腕那处骨头很是硌手,我往下划拉干脆一把握住,从手指缝中嵌进来,再拢住,掌心很暖。谢谢喜欢ww34在桥边吹了会儿风,沿路过去前头是广场,小吃街横着穿过,来来往往的人,我想松开手,但他握得很紧,叫我手心里不自觉有些发汗。他还要给我买烤串吃,我说实在撑了,肚皮都该圆了。他一掌摸了过来,哟,还真圆了啊。我忙拍开,哎边儿去。风吹着也叫我脑子清明了点,后头没了安排,踱着步磨蹭着,那就回吧。夏初说吴哥有套旧房子在这边,离他培训的地儿不远,那酒吧老板,他自己偶尔过来收拾房子,大概是里头有乐器,他以前乐队用着的。因为夏初在这边培训很久,吴哥要他拿了钥匙方便些,他本来怕麻烦了吴哥,却硬说要他在这住,顺带帮忙收拾,更何况这在的时候也能添些人气,东西随便用,便只好拿着钥匙,偶尔过来歇歇。其实都要不了夏初收拾,吴哥还有请人来打扫。要说吴哥也是,留着东西,可又不愿意看见它。从热闹中穿过,绕到后边一排老式居民房里,树木掩着半边,隔了几个巷口这边很是安静,路灯渲着黄白的光,我和他挨着的身影逐渐拉长又淡去,拉近又逐渐拉长。徐雯雯起身从座位里出来:“这次数学作业难不?”我半天才反应过来:“问我啊?唔,还好吧……”她从挤挤攘攘的过道中绕过来,两边课桌上是堆满的书,笑眯眯地坐在我前排,手一摊:“拿来给我借鉴一下。”我埋头在试卷夹中翻着,解析几何部分,歪歪绕绕的知识点,捋清了自然就写的很顺。我找出测试卷递给她。“那行,谢啦。”她正起身又突然想起什么,便坐下来,吱唔着开口:“打听个事呐。”我纳闷她这似是扭在一团的表情:“嗯,你说。”看她为难的表情,难道有啥不方便的?我一下子紧张起来。“就想问下,前阵子,不是那谁……跟你那啥嘛……”她这会儿压低了声音,“你怎么想的?”我一头雾水,这会她不像平常的爽朗劲:“谁呀?”她指了一下那头背对着的那位,压着声音问:“林岚!”似乎口气有些着急。我明白了:“喔,没啥事。”她踌躇这开口:“那头……”“不是对她。”我往林岚那头瞅了一眼,似乎没啥反应,也有些不好意思,这事提起来似乎我当时太过直白了些,只好捂着解释,“那天晚上不是停电,那么黑你们几个过来的我都没看清,正好换座位了……”她愣了一会儿,说:“那你当时说的那话是随便敷衍的吧。”我接下话头,不好意思笑笑,也学她压低声音:“唔,是那样吧。”她疑似不信,睁大眼睛似乎想从我脸上看出事情真相。我低头胡乱点了一下算是应了。她这会儿起身,随意一说:“嗐多说了几句,别在意。”她扬了扬手上卷子示意待会儿还我。瞅了我一眼说:“头发可有点长了啊。”我扒拉了两下额头前的头发:“嗯啊。”这事便告一段落。和她们平差接触较少,我也没觉着自己身上有啥招人喜欢。这事我倒不是没头脑去提,交友圈叠在一块儿,难免知道当时发生的事,倒是他说我,平常也没几句话讲,咋可劲身上股黏糊劲呢。我睨他一眼,这话可说着啥意思?他一手随便搭在我肩上,没啥意思,就是……他顺手一勾把我搂住,背稍弯下来头低着,嘴唇靠着我耳旁,说,我可稀罕了。我可稀罕你这样了。声音低沉着带着说不出来的黏腻感,似电流穿过麻的我半边身体都颤了颤。我我……你……我半天没说成一句话,直从他怀里一挣,干啥呢这外边呢。没挣开。有啥关系这外边又没人认识……再说,我们也没干啥。他漫不经心地亲了一口我的耳朵,热气哈的我挺痒。我受不住,眼神往四处瞟,周遭还真没人,耐不住心里一愤手往上一拍正戳到他脑门上。他把我手拿下来拽在怀里,诶别动别动。我登时不挣了,咋的?他又慢慢靠近,轻轻地说,我看清你耳朵上绒毛了。我杵着,他的声音像是羽毛般挠着心窝。我登时感觉气不打一处上来,几次张口,最后还是没能说出话,嗓子里闷出一声。他在一旁笑着,眼角眉梢都是光,落进我心房。32我侧躺在床上,天气慢慢有些热了,伸脚把被子蹬开,手指摁着屏幕上一串数字,拨号。嘟——嘟了很久,那边没人接。把手机随处一搁,干脆扯了被子盖在身上,渐渐呼吸放缓,阖上了眼。迷迷糊糊间身旁传来振动声,我半闭着眼睛摸索划开屏幕。“喂——”嗓音有些沙哑,我干咳了一下,支起上半身捡起地上掉了一半的被子,这头盖在身上还是冰冰凉凉的。“睡了啊。”他那边嗞啦一下,该是椅子落座在地板上划出来的声响。听到他声音闷闷的传过来,轻点儿。我舒展了下四肢,摁灭了屏幕光就这样贴在耳朵边上。他那头唏唏嗦嗦是布料摩擦的声音,然后是脚步声,哒哒哒。我都听得到自己鼻子里绵延出来的呼吸声。“刚刚在办公室改题来着,我给放包里了。”他语气轻轻缓缓,好似微风吹得人醉,我迷迷瞪瞪应了声,且说:“这么晚还不休息?”“正回去路上走着。”他那边有些淅淅沥沥水流的声音,“再说,我这没等到你电话呢。”“你那头下雨了啊?”“啊,刚下了点雨,现在小了。”他的声音也好像雨水哗啦啦冲刷过,带着些清冽的味道。我这下清醒些了,着急问着:“打伞了没呀?慢点走啊。”“嗯,放心。”他哧哧笑上一声,“倒是你老忘事。”我在这头听到他的笑声,不自觉也翘起嘴角。“诶我们刚收到的通知,下周我就回学校上课了。”“怎么,不是说得弄到下个月吗?”我清咳了两声,还是下床倒杯水喝。“嗯,这边课程落太久了,先补文化课,毕竟没过多久得期末考了。”水漫过喉咙处有如活水灌溉良田,叫我舒服上许多,又咳上一声:“这差不多还两月呢。”他那处雨声小了些,该是进了楼道。“咋的咳嗽了,多喝热水。”这话还没说完我就笑了:“没事,我刚睡上一觉了。”他压低了声音,经过电流的处理后从话筒里传来:“没吵醒你吧。”“正说着呢。”我又躺回去,满足地叹上一口气。“马上就能见着你了。”“……白天还见着呢。”从嗓子处发出的声音有些嗡嗡的。“……可想你了。”我没听清,脑袋挨上枕头又有些昏沉:“说啥呢……”“没,你睡着吧。”他那头钥匙开门的声音,我低低应了声:“早些睡。”电话那头是椅子落地,放钥匙,布料摩擦,拖鞋在地板上拖沓着,扭开水龙头,装上一杯水,刷牙声……我渐渐听不清了。早上起来发现手机就枕在自己脑袋下。我有些懊恼,机都开不起,闹钟没响,都九点多了。忙翻身拾掇自己,下床拿了充电器插上等着手机开机,我连忙端了脸盆去洗漱间。“早……”有他的信息。我一点开,下边还有段录音。我把手机放桌上正收拾着书包,还纳闷半天咋没反应。我凑近了听,只听到那声一响一响,还挺有节奏的。“这啥?”发信息倒回的挺快,是条语音。我整上书包出门,插上耳机。只听他声音压着笑:“才醒呐,你昨晚上睡得可香?”“还行吧。”我一时还没明白,走的两步便回过神来:“唔,昨晚没挂电话呐。”“嗯,听你睡觉呢。”我这还有些面热,说道:“你这悄悄摸摸的……”“我这明明光明正大的……”我声音不自觉高了些:“别说,我早上闹钟都没响,这点才起呢。”他轻轻笑了声,我终究感到些不好意思。“好了,快去吃点东西,先不聊了啊。”“行,你去忙。”我暗自忖着等到时候定要也留上他点料,不由加快了些脚步。33这周五我等了很久,期中考完后赶上场家长会,老爸倒恢复了些,但是老妈调到省里医院后抽不开手脚了,我找班主任提前谈过后便匆匆忙忙揣着包往外跑。没我啥事,无非是保持成绩这些话。我着急,当然是得赶上他回来,悄悄摸摸的。这词倒现在用在我自个儿身上了。下午开家长会便不用上课,我出来很早。买了车票打算偷偷赶去他那边,好和他一块再坐车回来。要是赵恒定要说我没事找事做,反正他也得回来,我自己赶上去多颠倒这一下。可还是只算圆了我半个心愿——虽说我自个儿过去了,但没能瞒住他。正赶上我出学校的点打了个电话过来,说他那头已收拾妥当,明天周六,要我干脆过去他那边好了,能玩上一天。“过来呗?”我盯着自己的鞋,有些无措,踢了脚边上的石子,滴溜溜往前滚了两圈,我追了两步立起脚板再往前一踢:“来呗,我当然来。”后边说了几句挂了,我在车站等车来着,学校边上停满了私家车,我望着那头路口等红灯变绿,车缓缓驶来。路上颠簸一下也五点多,一出车站便瞅到他背着身杵在一旁低头摁着手机,戴一顶黑色的鸭舌帽。等人流稍散一点,我悄悄接近,正想从后边偷袭,裤口袋里手机响了。他嗖地一转身,挑起眉毛看我:“怎么电话不接?”我悻悻的站着,突然反应到自己这姿势就好像被罚站立正一般,瞪着他忙扑过去顺带把他手机给摁了。没声了,他低低的笑声要我脸直发烫,手从我胳肢窝下边穿过搂了个满怀。抱了一下便放开,周遭人流穿梭,我低着头摸摸鼻子,嘴角翘得老高。他把我刘海往上扒拉了一下,露出我额头,他手掌很烫,我往边上一躲,他正取下帽子往我头上戴,还将我脸抬起,啧了一声,不错。我头一扭,手揣在口袋里往前走,恼他:“这啧啧啧干啥呢真是。”脑门上空荡荡的还一下子不大习惯。他肩膀轻轻撞上我:“走啦,先带你吃饭。”选了许久还是去的海底捞,点了一大桌子,鸳鸯锅,麻辣和大骨头汤底。我看着锅里汤水渐渐沸腾起来,就好像我正处在这水蒸汽之中,飘飘然不知所以然。本来他问要不要个番茄汤底,我说我不是很喜欢吃西红柿。他惊讶,为啥看到我在食堂吃饭老是点西红柿炒蛋。我说,那是学校这个菜,蛋放的很多,而且很大一块,有时候西红柿没那么酸,倒吃上去还行。他笑我,一边给我夹菜,说,那下次我给你把西红柿吃了,我可喜欢吃西红柿炒蛋里面的西红柿了。我从推盘里拿了腐竹往里面下,又倒了冬瓜,土豆片,豆皮。“毛肚的吃法是七上八下,得涮10秒,口感才脆。”我本来不爱吃内脏,但他涮好了便往我碗里夹,受不住他话,我便尝了口,意料之外感觉还不错。“你知道,虽然说涮几下就好了,但是为了干净还是最好在锅里放上一分钟。”他搁了筷子,又将牛肉片捞出来放在我碗里。我嘴里还嚼着,抬眼瞅他唔唔叫他先歇着。他舀了虾滑下去,勺挂在边上那小木墩子上,擦了擦手。我扯出片生菜,夹了肉递到他面前,示意他接着。他盯着我,看的我莫名,咋了,脸上有东西吗?跟着指尖上是柔软的触感,他嗷呜一口咬住便吃掉。我有些羞赧,忙收了手,又看着他鼓起的腮帮子觉得好笑,说,咋的,吃这么着急。他眼睛弯弯的,口齿还不清,好吃呀。不一会儿感觉再吃不下了,还有份手工拉面没上,只好先退掉。拿了毛巾净手,出门的时候天黑的彻底,走在桥边上,下边是江水,映着高楼波光粼粼。夜里迎面刮着凉风,我缩了缩脖子。他突然翻出一张照片递到我跟前,是在海底捞里边和熊娃娃的合照。他说,我以前一个人跑来吃,现在我可不要一个人来对着个娃娃吃了。他将我头上鸭舌帽往后一转,拿着手机,头和我挨得很近,说,咱们还没拍过照呢。呼吸似有似无吹到脖子上,我从鼻腔里哼出声来答应,嗯。光线有些暗,但抵不住我额头像是有些反光的白,取了眼镜,一本正经睁着眼睛,两张脸挤在一起,像是大头照一样。一股傻气。他摁了保存,又仔细瞅了几眼,笑的眼睛眯成一条缝,我只觉得心里的甜好像是丝丝绵绵,一点点沁着,漫着,泡着。突然抓过他的手,拉过他在一旁往前走着,他手腕那处骨头很是硌手,我往下划拉干脆一把握住,从手指缝中嵌进来,再拢住,掌心很暖。谢谢喜欢ww34在桥边吹了会儿风,沿路过去前头是广场,小吃街横着穿过,来来往往的人,我想松开手,但他握得很紧,叫我手心里不自觉有些发汗。他还要给我买烤串吃,我说实在撑了,肚皮都该圆了。他一掌摸了过来,哟,还真圆了啊。我忙拍开,哎边儿去。风吹着也叫我脑子清明了点,后头没了安排,踱着步磨蹭着,那就回吧。夏初说吴哥有套旧房子在这边,离他培训的地儿不远,那酒吧老板,他自己偶尔过来收拾房子,大概是里头有乐器,他以前乐队用着的。因为夏初在这边培训很久,吴哥要他拿了钥匙方便些,他本来怕麻烦了吴哥,却硬说要他在这住,顺带帮忙收拾,更何况这在的时候也能添些人气,东西随便用,便只好拿着钥匙,偶尔过来歇歇。其实都要不了夏初收拾,吴哥还有请人来打扫。要说吴哥也是,留着东西,可又不愿意看见它。从热闹中穿过,绕到后边一排老式居民房里,树木掩着半边,隔了几个巷口这边很是安静,路灯渲着黄白的光,我和他挨着的身影逐渐拉长又淡去,拉近又逐渐拉长。徐雯雯起身从座位里出来:“这次数学作业难不?”我半天才反应过来:“问我啊?唔,还好吧……”她从挤挤攘攘的过道中绕过来,两边课桌上是堆满的书,笑眯眯地坐在我前排,手一摊:“拿来给我借鉴一下。”我埋头在试卷夹中翻着,解析几何部分,歪歪绕绕的知识点,捋清了自然就写的很顺。我找出测试卷递给她。“那行,谢啦。”她正起身又突然想起什么,便坐下来,吱唔着开口:“打听个事呐。”我纳闷她这似是扭在一团的表情:“嗯,你说。”看她为难的表情,难道有啥不方便的?我一下子紧张起来。“就想问下,前阵子,不是那谁……跟你那啥嘛……”她这会儿压低了声音,“你怎么想的?”我一头雾水,这会她不像平常的爽朗劲:“谁呀?”她指了一下那头背对着的那位,压着声音问:“林岚!”似乎口气有些着急。我明白了:“喔,没啥事。”她踌躇这开口:“那头……”“不是对她。”我往林岚那头瞅了一眼,似乎没啥反应,也有些不好意思,这事提起来似乎我当时太过直白了些,只好捂着解释,“那天晚上不是停电,那么黑你们几个过来的我都没看清,正好换座位了……”她愣了一会儿,说:“那你当时说的那话是随便敷衍的吧。”我接下话头,不好意思笑笑,也学她压低声音:“唔,是那样吧。”她疑似不信,睁大眼睛似乎想从我脸上看出事情真相。我低头胡乱点了一下算是应了。她这会儿起身,随意一说:“嗐多说了几句,别在意。”她扬了扬手上卷子示意待会儿还我。瞅了我一眼说:“头发可有点长了啊。”我扒拉了两下额头前的头发:“嗯啊。”这事便告一段落。和她们平差接触较少,我也没觉着自己身上有啥招人喜欢。这事我倒不是没头脑去提,交友圈叠在一块儿,难免知道当时发生的事,倒是他说我,平常也没几句话讲,咋可劲身上股黏糊劲呢。我睨他一眼,这话可说着啥意思?他一手随便搭在我肩上,没啥意思,就是……他顺手一勾把我搂住,背稍弯下来头低着,嘴唇靠着我耳旁,说,我可稀罕了。我可稀罕你这样了。声音低沉着带着说不出来的黏腻感,似电流穿过麻的我半边身体都颤了颤。我我……你……我半天没说成一句话,直从他怀里一挣,干啥呢这外边呢。没挣开。有啥关系这外边又没人认识……再说,我们也没干啥。他漫不经心地亲了一口我的耳朵,热气哈的我挺痒。我受不住,眼神往四处瞟,周遭还真没人,耐不住心里一愤手往上一拍正戳到他脑门上。他把我手拿下来拽在怀里,诶别动别动。我登时不挣了,咋的?他又慢慢靠近,轻轻地说,我看清你耳朵上绒毛了。我杵着,他的声音像是羽毛般挠着心窝。我登时感觉气不打一处上来,几次张口,最后还是没能说出话,嗓子里闷出一声。他在一旁笑着,眼角眉梢都是光,落进我心房。32我侧躺在床上,天气慢慢有些热了,伸脚把被子蹬开,手指摁着屏幕上一串数字,拨号。嘟——嘟了很久,那边没人接。把手机随处一搁,干脆扯了被子盖在身上,渐渐呼吸放缓,阖上了眼。迷迷糊糊间身旁传来振动声,我半闭着眼睛摸索划开屏幕。“喂——”嗓音有些沙哑,我干咳了一下,支起上半身捡起地上掉了一半的被子,这头盖在身上还是冰冰凉凉的。“睡了啊。”他那边嗞啦一下,该是椅子落座在地板上划出来的声响。听到他声音闷闷的传过来,轻点儿。我舒展了下四肢,摁灭了屏幕光就这样贴在耳朵边上。他那头唏唏嗦嗦是布料摩擦的声音,然后是脚步声,哒哒哒。我都听得到自己鼻子里绵延出来的呼吸声。“刚刚在办公室改题来着,我给放包里了。”他语气轻轻缓缓,好似微风吹得人醉,我迷迷瞪瞪应了声,且说:“这么晚还不休息?”“正回去路上走着。”他那边有些淅淅沥沥水流的声音,“再说,我这没等到你电话呢。”“你那头下雨了啊?”“啊,刚下了点雨,现在小了。”他的声音也好像雨水哗啦啦冲刷过,带着些清冽的味道。我这下清醒些了,着急问着:“打伞了没呀?慢点走啊。”“嗯,放心。”他哧哧笑上一声,“倒是你老忘事。”我在这头听到他的笑声,不自觉也翘起嘴角。“诶我们刚收到的通知,下周我就回学校上课了。”“怎么,不是说得弄到下个月吗?”我清咳了两声,还是下床倒杯水喝。“嗯,这边课程落太久了,先补文化课,毕竟没过多久得期末考了。”水漫过喉咙处有如活水灌溉良田,叫我舒服上许多,又咳上一声:“这差不多还两月呢。”他那处雨声小了些,该是进了楼道。“咋的咳嗽了,多喝热水。”这话还没说完我就笑了:“没事,我刚睡上一觉了。”他压低了声音,经过电流的处理后从话筒里传来:“没吵醒你吧。”“正说着呢。”我又躺回去,满足地叹上一口气。“马上就能见着你了。”“……白天还见着呢。”从嗓子处发出的声音有些嗡嗡的。“……可想你了。”我没听清,脑袋挨上枕头又有些昏沉:“说啥呢……”“没,你睡着吧。”他那头钥匙开门的声音,我低低应了声:“早些睡。”电话那头是椅子落地,放钥匙,布料摩擦,拖鞋在地板上拖沓着,扭开水龙头,装上一杯水,刷牙声……我渐渐听不清了。早上起来发现手机就枕在自己脑袋下。我有些懊恼,机都开不起,闹钟没响,都九点多了。忙翻身拾掇自己,下床拿了充电器插上等着手机开机,我连忙端了脸盆去洗漱间。“早……”有他的信息。我一点开,下边还有段录音。我把手机放桌上正收拾着书包,还纳闷半天咋没反应。我凑近了听,只听到那声一响一响,还挺有节奏的。“这啥?”发信息倒回的挺快,是条语音。我整上书包出门,插上耳机。只听他声音压着笑:“才醒呐,你昨晚上睡得可香?”“还行吧。”我一时还没明白,走的两步便回过神来:“唔,昨晚没挂电话呐。”“嗯,听你睡觉呢。”我这还有些面热,说道:“你这悄悄摸摸的……”“我这明明光明正大的……”我声音不自觉高了些:“别说,我早上闹钟都没响,这点才起呢。”他轻轻笑了声,我终究感到些不好意思。“好了,快去吃点东西,先不聊了啊。”“行,你去忙。”我暗自忖着等到时候定要也留上他点料,不由加快了些脚步。33这周五我等了很久,期中考完后赶上场家长会,老爸倒恢复了些,但是老妈调到省里医院后抽不开手脚了,我找班主任提前谈过后便匆匆忙忙揣着包往外跑。没我啥事,无非是保持成绩这些话。我着急,当然是得赶上他回来,悄悄摸摸的。这词倒现在用在我自个儿身上了。下午开家长会便不用上课,我出来很早。买了车票打算偷偷赶去他那边,好和他一块再坐车回来。要是赵恒定要说我没事找事做,反正他也得回来,我自己赶上去多颠倒这一下。可还是只算圆了我半个心愿——虽说我自个儿过去了,但没能瞒住他。正赶上我出学校的点打了个电话过来,说他那头已收拾妥当,明天周六,要我干脆过去他那边好了,能玩上一天。“过来呗?”我盯着自己的鞋,有些无措,踢了脚边上的石子,滴溜溜往前滚了两圈,我追了两步立起脚板再往前一踢:“来呗,我当然来。”后边说了几句挂了,我在车站等车来着,学校边上停满了私家车,我望着那头路口等红灯变绿,车缓缓驶来。路上颠簸一下也五点多,一出车站便瞅到他背着身杵在一旁低头摁着手机,戴一顶黑色的鸭舌帽。等人流稍散一点,我悄悄接近,正想从后边偷袭,裤口袋里手机响了。他嗖地一转身,挑起眉毛看我:“怎么电话不接?”我悻悻的站着,突然反应到自己这姿势就好像被罚站立正一般,瞪着他忙扑过去顺带把他手机给摁了。没声了,他低低的笑声要我脸直发烫,手从我胳肢窝下边穿过搂了个满怀。抱了一下便放开,周遭人流穿梭,我低着头摸摸鼻子,嘴角翘得老高。他把我刘海往上扒拉了一下,露出我额头,他手掌很烫,我往边上一躲,他正取下帽子往我头上戴,还将我脸抬起,啧了一声,不错。我头一扭,手揣在口袋里往前走,恼他:“这啧啧啧干啥呢真是。”脑门上空荡荡的还一下子不大习惯。他肩膀轻轻撞上我:“走啦,先带你吃饭。”选了许久还是去的海底捞,点了一大桌子,鸳鸯锅,麻辣和大骨头汤底。我看着锅里汤水渐渐沸腾起来,就好像我正处在这水蒸汽之中,飘飘然不知所以然。本来他问要不要个番茄汤底,我说我不是很喜欢吃西红柿。他惊讶,为啥看到我在食堂吃饭老是点西红柿炒蛋。我说,那是学校这个菜,蛋放的很多,而且很大一块,有时候西红柿没那么酸,倒吃上去还行。他笑我,一边给我夹菜,说,那下次我给你把西红柿吃了,我可喜欢吃西红柿炒蛋里面的西红柿了。我从推盘里拿了腐竹往里面下,又倒了冬瓜,土豆片,豆皮。“毛肚的吃法是七上八下,得涮10秒,口感才脆。”我本来不爱吃内脏,但他涮好了便往我碗里夹,受不住他话,我便尝了口,意料之外感觉还不错。“你知道,虽然说涮几下就好了,但是为了干净还是最好在锅里放上一分钟。”他搁了筷子,又将牛肉片捞出来放在我碗里。我嘴里还嚼着,抬眼瞅他唔唔叫他先歇着。他舀了虾滑下去,勺挂在边上那小木墩子上,擦了擦手。我扯出片生菜,夹了肉递到他面前,示意他接着。他盯着我,看的我莫名,咋了,脸上有东西吗?跟着指尖上是柔软的触感,他嗷呜一口咬住便吃掉。我有些羞赧,忙收了手,又看着他鼓起的腮帮子觉得好笑,说,咋的,吃这么着急。他眼睛弯弯的,口齿还不清,好吃呀。不一会儿感觉再吃不下了,还有份手工拉面没上,只好先退掉。拿了毛巾净手,出门的时候天黑的彻底,走在桥边上,下边是江水,映着高楼波光粼粼。夜里迎面刮着凉风,我缩了缩脖子。他突然翻出一张照片递到我跟前,是在海底捞里边和熊娃娃的合照。他说,我以前一个人跑来吃,现在我可不要一个人来对着个娃娃吃了。他将我头上鸭舌帽往后一转,拿着手机,头和我挨得很近,说,咱们还没拍过照呢。呼吸似有似无吹到脖子上,我从鼻腔里哼出声来答应,嗯。光线有些暗,但抵不住我额头像是有些反光的白,取了眼镜,一本正经睁着眼睛,两张脸挤在一起,像是大头照一样。一股傻气。他摁了保存,又仔细瞅了几眼,笑的眼睛眯成一条缝,我只觉得心里的甜好像是丝丝绵绵,一点点沁着,漫着,泡着。突然抓过他的手,拉过他在一旁往前走着,他手腕那处骨头很是硌手,我往下划拉干脆一把握住,从手指缝中嵌进来,再拢住,掌心很暖。谢谢喜欢ww34在桥边吹了会儿风,沿路过去前头是广场,小吃街横着穿过,来来往往的人,我想松开手,但他握得很紧,叫我手心里不自觉有些发汗。他还要给我买烤串吃,我说实在撑了,肚皮都该圆了。他一掌摸了过来,哟,还真圆了啊。我忙拍开,哎边儿去。风吹着也叫我脑子清明了点,后头没了安排,踱着步磨蹭着,那就回吧。夏初说吴哥有套旧房子在这边,离他培训的地儿不远,那酒吧老板,他自己偶尔过来收拾房子,大概是里头有乐器,他以前乐队用着的。因为夏初在这边培训很久,吴哥要他拿了钥匙方便些,他本来怕麻烦了吴哥,却硬说要他在这住,顺带帮忙收拾,更何况这在的时候也能添些人气,东西随便用,便只好拿着钥匙,偶尔过来歇歇。其实都要不了夏初收拾,吴哥还有请人来打扫。要说吴哥也是,留着东西,可又不愿意看见它。从热闹中穿过,绕到后边一排老式居民房里,树木掩着半边,隔了几个巷口这边很是安静,路灯渲着黄白的光,我和他挨着的身影逐渐拉长又淡去,拉近又逐渐拉长。徐雯雯起身从座位里出来:“这次数学作业难不?”我半天才反应过来:“问我啊?唔,还好吧……”她从挤挤攘攘的过道中绕过来,两边课桌上是堆满的书,笑眯眯地坐在我前排,手一摊:“拿来给我借鉴一下。”我埋头在试卷夹中翻着,解析几何部分,歪歪绕绕的知识点,捋清了自然就写的很顺。我找出测试卷递给她。“那行,谢啦。”她正起身又突然想起什么,便坐下来,吱唔着开口:“打听个事呐。”我纳闷她这似是扭在一团的表情:“嗯,你说。”看她为难的表情,难道有啥不方便的?我一下子紧张起来。“就想问下,前阵子,不是那谁……跟你那啥嘛……”她这会儿压低了声音,“你怎么想的?”我一头雾水,这会她不像平常的爽朗劲:“谁呀?”她指了一下那头背对着的那位,压着声音问:“林岚!”似乎口气有些着急。我明白了:“喔,没啥事。”她踌躇这开口:“那头……”“不是对她。”我往林岚那头瞅了一眼,似乎没啥反应,也有些不好意思,这事提起来似乎我当时太过直白了些,只好捂着解释,“那天晚上不是停电,那么黑你们几个过来的我都没看清,正好换座位了……”她愣了一会儿,说:“那你当时说的那话是随便敷衍的吧。”我接下话头,不好意思笑笑,也学她压低声音:“唔,是那样吧。”她疑似不信,睁大眼睛似乎想从我脸上看出事情真相。我低头胡乱点了一下算是应了。她这会儿起身,随意一说:“嗐多说了几句,别在意。”她扬了扬手上卷子示意待会儿还我。瞅了我一眼说:“头发可有点长了啊。”我扒拉了两下额头前的头发:“嗯啊。”这事便告一段落。和她们平差接触较少,我也没觉着自己身上有啥招人喜欢。这事我倒不是没头脑去提,交友圈叠在一块儿,难免知道当时发生的事,倒是他说我,平常也没几句话讲,咋可劲身上股黏糊劲呢。我睨他一眼,这话可说着啥意思?他一手随便搭在我肩上,没啥意思,就是……他顺手一勾把我搂住,背稍弯下来头低着,嘴唇靠着我耳旁,说,我可稀罕了。我可稀罕你这样了。声音低沉着带着说不出来的黏腻感,似电流穿过麻的我半边身体都颤了颤。我我……你……我半天没说成一句话,直从他怀里一挣,干啥呢这外边呢。没挣开。有啥关系这外边又没人认识……再说,我们也没干啥。他漫不经心地亲了一口我的耳朵,热气哈的我挺痒。我受不住,眼神往四处瞟,周遭还真没人,耐不住心里一愤手往上一拍正戳到他脑门上。他把我手拿下来拽在怀里,诶别动别动。我登时不挣了,咋的?他又慢慢靠近,轻轻地说,我看清你耳朵上绒毛了。我杵着,他的声音像是羽毛般挠着心窝。我登时感觉气不打一处上来,几次张口,最后还是没能说出话,嗓子里闷出一声。他在一旁笑着,眼角眉梢都是光,落进我心房。32我侧躺在床上,天气慢慢有些热了,伸脚把被子蹬开,手指摁着屏幕上一串数字,拨号。嘟——嘟了很久,那边没人接。把手机随处一搁,干脆扯了被子盖在身上,渐渐呼吸放缓,阖上了眼。迷迷糊糊间身旁传来振动声,我半闭着眼睛摸索划开屏幕。“喂——”嗓音有些沙哑,我干咳了一下,支起上半身捡起地上掉了一半的被子,这头盖在身上还是冰冰凉凉的。“睡了啊。”他那边嗞啦一下,该是椅子落座在地板上划出来的声响。听到他声音闷闷的传过来,轻点儿。我舒展了下四肢,摁灭了屏幕光就这样贴在耳朵边上。他那头唏唏嗦嗦是布料摩擦的声音,然后是脚步声,哒哒哒。我都听得到自己鼻子里绵延出来的呼吸声。“刚刚在办公室改题来着,我给放包里了。”他语气轻轻缓缓,好似微风吹得人醉,我迷迷瞪瞪应了声,且说:“这么晚还不休息?”“正回去路上走着。”他那边有些淅淅沥沥水流的声音,“再说,我这没等到你电话呢。”“你那头下雨了啊?”“啊,刚下了点雨,现在小了。”他的声音也好像雨水哗啦啦冲刷过,带着些清冽的味道。我这下清醒些了,着急问着:“打伞了没呀?慢点走啊。”“嗯,放心。”他哧哧笑上一声,“倒是你老忘事。”我在这头听到他的笑声,不自觉也翘起嘴角。“诶我们刚收到的通知,下周我就回学校上课了。”“怎么,不是说得弄到下个月吗?”我清咳了两声,还是下床倒杯水喝。“嗯,这边课程落太久了,先补文化课,毕竟没过多久得期末考了。”水漫过喉咙处有如活水灌溉良田,叫我舒服上许多,又咳上一声:“这差不多还两月呢。”他那处雨声小了些,该是进了楼道。“咋的咳嗽了,多喝热水。”这话还没说完我就笑了:“没事,我刚睡上一觉了。”他压低了声音,经过电流的处理后从话筒里传来:“没吵醒你吧。”“正说着呢。”我又躺回去,满足地叹上一口气。“马上就能见着你了。”“……白天还见着呢。”从嗓子处发出的声音有些嗡嗡的。“……可想你了。”我没听清,脑袋挨上枕头又有些昏沉:“说啥呢……”“没,你睡着吧。”他那头钥匙开门的声音,我低低应了声:“早些睡。”电话那头是椅子落地,放钥匙,布料摩擦,拖鞋在地板上拖沓着,扭开水龙头,装上一杯水,刷牙声……我渐渐听不清了。早上起来发现手机就枕在自己脑袋下。我有些懊恼,机都开不起,闹钟没响,都九点多了。忙翻身拾掇自己,下床拿了充电器插上等着手机开机,我连忙端了脸盆去洗漱间。“早……”有他的信息。我一点开,下边还有段录音。我把手机放桌上正收拾着书包,还纳闷半天咋没反应。我凑近了听,只听到那声一响一响,还挺有节奏的。“这啥?”发信息倒回的挺快,是条语音。我整上书包出门,插上耳机。只听他声音压着笑:“才醒呐,你昨晚上睡得可香?”“还行吧。”我一时还没明白,走的两步便回过神来:“唔,昨晚没挂电话呐。”“嗯,听你睡觉呢。”我这还有些面热,说道:“你这悄悄摸摸的……”“我这明明光明正大的……”我声音不自觉高了些:“别说,我早上闹钟都没响,这点才起呢。”他轻轻笑了声,我终究感到些不好意思。“好了,快去吃点东西,先不聊了啊。”“行,你去忙。”我暗自忖着等到时候定要也留上他点料,不由加快了些脚步。33这周五我等了很久,期中考完后赶上场家长会,老爸倒恢复了些,但是老妈调到省里医院后抽不开手脚了,我找班主任提前谈过后便匆匆忙忙揣着包往外跑。没我啥事,无非是保持成绩这些话。我着急,当然是得赶上他回来,悄悄摸摸的。这词倒现在用在我自个儿身上了。下午开家长会便不用上课,我出来很早。买了车票打算偷偷赶去他那边,好和他一块再坐车回来。要是赵恒定要说我没事找事做,反正他也得回来,我自己赶上去多颠倒这一下。可还是只算圆了我半个心愿——虽说我自个儿过去了,但没能瞒住他。正赶上我出学校的点打了个电话过来,说他那头已收拾妥当,明天周六,要我干脆过去他那边好了,能玩上一天。“过来呗?”我盯着自己的鞋,有些无措,踢了脚边上的石子,滴溜溜往前滚了两圈,我追了两步立起脚板再往前一踢:“来呗,我当然来。”后边说了几句挂了,我在车站等车来着,学校边上停满了私家车,我望着那头路口等红灯变绿,车缓缓驶来。路上颠簸一下也五点多,一出车站便瞅到他背着身杵在一旁低头摁着手机,戴一顶黑色的鸭舌帽。等人流稍散一点,我悄悄接近,正想从后边偷袭,裤口袋里手机响了。他嗖地一转身,挑起眉毛看我:“怎么电话不接?”我悻悻的站着,突然反应到自己这姿势就好像被罚站立正一般,瞪着他忙扑过去顺带把他手机给摁了。没声了,他低低的笑声要我脸直发烫,手从我胳肢窝下边穿过搂了个满怀。抱了一下便放开,周遭人流穿梭,我低着头摸摸鼻子,嘴角翘得老高。他把我刘海往上扒拉了一下,露出我额头,他手掌很烫,我往边上一躲,他正取下帽子往我头上戴,还将我脸抬起,啧了一声,不错。我头一扭,手揣在口袋里往前走,恼他:“这啧啧啧干啥呢真是。”脑门上空荡荡的还一下子不大习惯。他肩膀轻轻撞上我:“走啦,先带你吃饭。”选了许久还是去的海底捞,点了一大桌子,鸳鸯锅,麻辣和大骨头汤底。我看着锅里汤水渐渐沸腾起来,就好像我正处在这水蒸汽之中,飘飘然不知所以然。本来他问要不要个番茄汤底,我说我不是很喜欢吃西红柿。他惊讶,为啥看到我在食堂吃饭老是点西红柿炒蛋。我说,那是学校这个菜,蛋放的很多,而且很大一块,有时候西红柿没那么酸,倒吃上去还行。他笑我,一边给我夹菜,说,那下次我给你把西红柿吃了,我可喜欢吃西红柿炒蛋里面的西红柿了。我从推盘里拿了腐竹往里面下,又倒了冬瓜,土豆片,豆皮。“毛肚的吃法是七上八下,得涮10秒,口感才脆。”我本来不爱吃内脏,但他涮好了便往我碗里夹,受不住他话,我便尝了口,意料之外感觉还不错。“你知道,虽然说涮几下就好了,但是为了干净还是最好在锅里放上一分钟。”他搁了筷子,又将牛肉片捞出来放在我碗里。我嘴里还嚼着,抬眼瞅他唔唔叫他先歇着。他舀了虾滑下去,勺挂在边上那小木墩子上,擦了擦手。我扯出片生菜,夹了肉递到他面前,示意他接着。他盯着我,看的我莫名,咋了,脸上有东西吗?跟着指尖上是柔软的触感,他嗷呜一口咬住便吃掉。我有些羞赧,忙收了手,又看着他鼓起的腮帮子觉得好笑,说,咋的,吃这么着急。他眼睛弯弯的,口齿还不清,好吃呀。不一会儿感觉再吃不下了,还有份手工拉面没上,只好先退掉。拿了毛巾净手,出门的时候天黑的彻底,走在桥边上,下边是江水,映着高楼波光粼粼。夜里迎面刮着凉风,我缩了缩脖子。他突然翻出一张照片递到我跟前,是在海底捞里边和熊娃娃的合照。他说,我以前一个人跑来吃,现在我可不要一个人来对着个娃娃吃了。他将我头上鸭舌帽往后一转,拿着手机,头和我挨得很近,说,咱们还没拍过照呢。呼吸似有似无吹到脖子上,我从鼻腔里哼出声来答应,嗯。光线有些暗,但抵不住我额头像是有些反光的白,取了眼镜,一本正经睁着眼睛,两张脸挤在一起,像是大头照一样。一股傻气。他摁了保存,又仔细瞅了几眼,笑的眼睛眯成一条缝,我只觉得心里的甜好像是丝丝绵绵,一点点沁着,漫着,泡着。突然抓过他的手,拉过他在一旁往前走着,他手腕那处骨头很是硌手,我往下划拉干脆一把握住,从手指缝中嵌进来,再拢住,掌心很暖。谢谢喜欢ww34在桥边吹了会儿风,沿路过去前头是广场,小吃街横着穿过,来来往往的人,我想松开手,但他握得很紧,叫我手心里不自觉有些发汗。他还要给我买烤串吃,我说实在撑了,肚皮都该圆了。他一掌摸了过来,哟,还真圆了啊。我忙拍开,哎边儿去。风吹着也叫我脑子清明了点,后头没了安排,踱着步磨蹭着,那就回吧。夏初说吴哥有套旧房子在这边,离他培训的地儿不远,那酒吧老板,他自己偶尔过来收拾房子,大概是里头有乐器,他以前乐队用着的。因为夏初在这边培训很久,吴哥要他拿了钥匙方便些,他本来怕麻烦了吴哥,却硬说要他在这住,顺带帮忙收拾,更何况这在的时候也能添些人气,东西随便用,便只好拿着钥匙,偶尔过来歇歇。其实都要不了夏初收拾,吴哥还有请人来打扫。要说吴哥也是,留着东西,可又不愿意看见它。从热闹中穿过,绕到后边一排老式居民房里,树木掩着半边,隔了几个巷口这边很是安静,路灯渲着黄白的光,我和他挨着的身影逐渐拉长又淡去,拉近又逐渐拉长。徐雯雯起身从座位里出来:“这次数学作业难不?”我半天才反应过来:“问我啊?唔,还好吧……”她从挤挤攘攘的过道中绕过来,两边课桌上是堆满的书,笑眯眯地坐在我前排,手一摊:“拿来给我借鉴一下。”我埋头在试卷夹中翻着,解析几何部分,歪歪绕绕的知识点,捋清了自然就写的很顺。我找出测试卷递给她。“那行,谢啦。”她正起身又突然想起什么,便坐下来,吱唔着开口:“打听个事呐。”我纳闷她这似是扭在一团的表情:“嗯,你说。”看她为难的表情,难道有啥不方便的?我一下子紧张起来。“就想问下,前阵子,不是那谁……跟你那啥嘛……”她这会儿压低了声音,“你怎么想的?”我一头雾水,这会她不像平常的爽朗劲:“谁呀?”她指了一下那头背对着的那位,压着声音问:“林岚!”似乎口气有些着急。我明白了:“喔,没啥事。”她踌躇这开口:“那头……”“不是对她。”我往林岚那头瞅了一眼,似乎没啥反应,也有些不好意思,这事提起来似乎我当时太过直白了些,只好捂着解释,“那天晚上不是停电,那么黑你们几个过来的我都没看清,正好换座位了……”她愣了一会儿,说:“那你当时说的那话是随便敷衍的吧。”我接下话头,不好意思笑笑,也学她压低声音:“唔,是那样吧。”她疑似不信,睁大眼睛似乎想从我脸上看出事情真相。我低头胡乱点了一下算是应了。她这会儿起身,随意一说:“嗐多说了几句,别在意。”她扬了扬手上卷子示意待会儿还我。瞅了我一眼说:“头发可有点长了啊。”我扒拉了两下额头前的头发:“嗯啊。”这事便告一段落。和她们平差接触较少,我也没觉着自己身上有啥招人喜欢。这事我倒不是没头脑去提,交友圈叠在一块儿,难免知道当时发生的事,倒是他说我,平常也没几句话讲,咋可劲身上股黏糊劲呢。我睨他一眼,这话可说着啥意思?他一手随便搭在我肩上,没啥意思,就是……他顺手一勾把我搂住,背稍弯下来头低着,嘴唇靠着我耳旁,说,我可稀罕了。我可稀罕你这样了。声音低沉着带着说不出来的黏腻感,似电流穿过麻的我半边身体都颤了颤。我我……你……我半天没说成一句话,直从他怀里一挣,干啥呢这外边呢。没挣开。有啥关系这外边又没人认识……再说,我们也没干啥。他漫不经心地亲了一口我的耳朵,热气哈的我挺痒。我受不住,眼神往四处瞟,周遭还真没人,耐不住心里一愤手往上一拍正戳到他脑门上。他把我手拿下来拽在怀里,诶别动别动。我登时不挣了,咋的?他又慢慢靠近,轻轻地说,我看清你耳朵上绒毛了。我杵着,他的声音像是羽毛般挠着心窝。我登时感觉气不打一处上来,几次张口,最后还是没能说出话,嗓子里闷出一声。他在一旁笑着,眼角眉梢都是光,落进我心房。32我侧躺在床上,天气慢慢有些热了,伸脚把被子蹬开,手指摁着屏幕上一串数字,拨号。嘟——嘟了很久,那边没人接。把手机随处一搁,干脆扯了被子盖在身上,渐渐呼吸放缓,阖上了眼。迷迷糊糊间身旁传来振动声,我半闭着眼睛摸索划开屏幕。“喂——”嗓音有些沙哑,我干咳了一下,支起上半身捡起地上掉了一半的被子,这头盖在身上还是冰冰凉凉的。“睡了啊。”他那边嗞啦一下,该是椅子落座在地板上划出来的声响。听到他声音闷闷的传过来,轻点儿。我舒展了下四肢,摁灭了屏幕光就这样贴在耳朵边上。他那头唏唏嗦嗦是布料摩擦的声音,然后是脚步声,哒哒哒。我都听得到自己鼻子里绵延出来的呼吸声。“刚刚在办公室改题来着,我给放包里了。”他语气轻轻缓缓,好似微风吹得人醉,我迷迷瞪瞪应了声,且说:“这么晚还不休息?”“正回去路上走着。”他那边有些淅淅沥沥水流的声音,“再说,我这没等到你电话呢。”“你那头下雨了啊?”“啊,刚下了点雨,现在小了。”他的声音也好像雨水哗啦啦冲刷过,带着些清冽的味道。我这下清醒些了,着急问着:“打伞了没呀?慢点走啊。”“嗯,放心。”他哧哧笑上一声,“倒是你老忘事。”我在这头听到他的笑声,不自觉也翘起嘴角。“诶我们刚收到的通知,下周我就回学校上课了。”“怎么,不是说得弄到下个月吗?”我清咳了两声,还是下床倒杯水喝。“嗯,这边课程落太久了,先补文化课,毕竟没过多久得期末考了。”水漫过喉咙处有如活水灌溉良田,叫我舒服上许多,又咳上一声:“这差不多还两月呢。”他那处雨声小了些,该是进了楼道。“咋的咳嗽了,多喝热水。”这话还没说完我就笑了:“没事,我刚睡上一觉了。”他压低了声音,经过电流的处理后从话筒里传来:“没吵醒你吧。”“正说着呢。”我又躺回去,满足地叹上一口气。“马上就能见着你了。”“……白天还见着呢。”从嗓子处发出的声音有些嗡嗡的。“……可想你了。”我没听清,脑袋挨上枕头又有些昏沉:“说啥呢……”“没,你睡着吧。”他那头钥匙开门的声音,我低低应了声:“早些睡。”电话那头是椅子落地,放钥匙,布料摩擦,拖鞋在地板上拖沓着,扭开水龙头,装上一杯水,刷牙声……我渐渐听不清了。早上起来发现手机就枕在自己脑袋下。我有些懊恼,机都开不起,闹钟没响,都九点多了。忙翻身拾掇自己,下床拿了充电器插上等着手机开机,我连忙端了脸盆去洗漱间。“早……”有他的信息。我一点开,下边还有段录音。我把手机放桌上正收拾着书包,还纳闷半天咋没反应。我凑近了听,只听到那声一响一响,还挺有节奏的。“这啥?”发信息倒回的挺快,是条语音。我整上书包出门,插上耳机。只听他声音压着笑:“才醒呐,你昨晚上睡得可香?”“还行吧。”我一时还没明白,走的两步便回过神来:“唔,昨晚没挂电话呐。”“嗯,听你睡觉呢。”我这还有些面热,说道:“你这悄悄摸摸的……”“我这明明光明正大的……”我声音不自觉高了些:“别说,我早上闹钟都没响,这点才起呢。”他轻轻笑了声,我终究感到些不好意思。“好了,快去吃点东西,先不聊了啊。”“行,你去忙。”我暗自忖着等到时候定要也留上他点料,不由加快了些脚步。33这周五我等了很久,期中考完后赶上场家长会,老爸倒恢复了些,但是老妈调到省里医院后抽不开手脚了,我找班主任提前谈过后便匆匆忙忙揣着包往外跑。没我啥事,无非是保持成绩这些话。我着急,当然是得赶上他回来,悄悄摸摸的。这词倒现在用在我自个儿身上了。下午开家长会便不用上课,我出来很早。买了车票打算偷偷赶去他那边,好和他一块再坐车回来。要是赵恒定要说我没事找事做,反正他也得回来,我自己赶上去多颠倒这一下。可还是只算圆了我半个心愿——虽说我自个儿过去了,但没能瞒住他。正赶上我出学校的点打了个电话过来,说他那头已收拾妥当,明天周六,要我干脆过去他那边好了,能玩上一天。“过来呗?”我盯着自己的鞋,有些无措,踢了脚边上的石子,滴溜溜往前滚了两圈,我追了两步立起脚板再往前一踢:“来呗,我当然来。”后边说了几句挂了,我在车站等车来着,学校边上停满了私家车,我望着那头路口等红灯变绿,车缓缓驶来。路上颠簸一下也五点多,一出车站便瞅到他背着身杵在一旁低头摁着手机,戴一顶黑色的鸭舌帽。等人流稍散一点,我悄悄接近,正想从后边偷袭,裤口袋里手机响了。他嗖地一转身,挑起眉毛看我:“怎么电话不接?”我悻悻的站着,突然反应到自己这姿势就好像被罚站立正一般,瞪着他忙扑过去顺带把他手机给摁了。没声了,他低低的笑声要我脸直发烫,手从我胳肢窝下边穿过搂了个满怀。抱了一下便放开,周遭人流穿梭,我低着头摸摸鼻子,嘴角翘得老高。他把我刘海往上扒拉了一下,露出我额头,他手掌很烫,我往边上一躲,他正取下帽子往我头上戴,还将我脸抬起,啧了一声,不错。我头一扭,手揣在口袋里往前走,恼他:“这啧啧啧干啥呢真是。”脑门上空荡荡的还一下子不大习惯。他肩膀轻轻撞上我:“走啦,先带你吃饭。”选了许久还是去的海底捞,点了一大桌子,鸳鸯锅,麻辣和大骨头汤底。我看着锅里汤水渐渐沸腾起来,就好像我正处在这水蒸汽之中,飘飘然不知所以然。本来他问要不要个番茄汤底,我说我不是很喜欢吃西红柿。他惊讶,为啥看到我在食堂吃饭老是点西红柿炒蛋。我说,那是学校这个菜,蛋放的很多,而且很大一块,有时候西红柿没那么酸,倒吃上去还行。他笑我,一边给我夹菜,说,那下次我给你把西红柿吃了,我可喜欢吃西红柿炒蛋里面的西红柿了。我从推盘里拿了腐竹往里面下,又倒了冬瓜,土豆片,豆皮。“毛肚的吃法是七上八下,得涮10秒,口感才脆。”我本来不爱吃内脏,但他涮好了便往我碗里夹,受不住他话,我便尝了口,意料之外感觉还不错。“你知道,虽然说涮几下就好了,但是为了干净还是最好在锅里放上一分钟。”他搁了筷子,又将牛肉片捞出来放在我碗里。我嘴里还嚼着,抬眼瞅他唔唔叫他先歇着。他舀了虾滑下去,勺挂在边上那小木墩子上,擦了擦手。我扯出片生菜,夹了肉递到他面前,示意他接着。他盯着我,看的我莫名,咋了,脸上有东西吗?跟着指尖上是柔软的触感,他嗷呜一口咬住便吃掉。我有些羞赧,忙收了手,又看着他鼓起的腮帮子觉得好笑,说,咋的,吃这么着急。他眼睛弯弯的,口齿还不清,好吃呀。不一会儿感觉再吃不下了,还有份手工拉面没上,只好先退掉。拿了毛巾净手,出门的时候天黑的彻底,走在桥边上,下边是江水,映着高楼波光粼粼。夜里迎面刮着凉风,我缩了缩脖子。他突然翻出一张照片递到我跟前,是在海底捞里边和熊娃娃的合照。他说,我以前一个人跑来吃,现在我可不要一个人来对着个娃娃吃了。他将我头上鸭舌帽往后一转,拿着手机,头和我挨得很近,说,咱们还没拍过照呢。呼吸似有似无吹到脖子上,我从鼻腔里哼出声来答应,嗯。光线有些暗,但抵不住我额头像是有些反光的白,取了眼镜,一本正经睁着眼睛,两张脸挤在一起,像是大头照一样。一股傻气。他摁了保存,又仔细瞅了几眼,笑的眼睛眯成一条缝,我只觉得心里的甜好像是丝丝绵绵,一点点沁着,漫着,泡着。突然抓过他的手,拉过他在一旁往前走着,他手腕那处骨头很是硌手,我往下划拉干脆一把握住,从手指缝中嵌进来,再拢住,掌心很暖。谢谢喜欢ww34在桥边吹了会儿风,沿路过去前头是广场,小吃街横着穿过,来来往往的人,我想松开手,但他握得很紧,叫我手心里不自觉有些发汗。他还要给我买烤串吃,我说实在撑了,肚皮都该圆了。他一掌摸了过来,哟,还真圆了啊。我忙拍开,哎边儿去。风吹着也叫我脑子清明了点,后头没了安排,踱着步磨蹭着,那就回吧。夏初说吴哥有套旧房子在这边,离他培训的地儿不远,那酒吧老板,他自己偶尔过来收拾房子,大概是里头有乐器,他以前乐队用着的。因为夏初在这边培训很久,吴哥要他拿了钥匙方便些,他本来怕麻烦了吴哥,却硬说要他在这住,顺带帮忙收拾,更何况这在的时候也能添些人气,东西随便用,便只好拿着钥匙,偶尔过来歇歇。其实都要不了夏初收拾,吴哥还有请人来打扫。要说吴哥也是,留着东西,可又不愿意看见它。从热闹中穿过,绕到后边一排老式居民房里,树木掩着半边,隔了几个巷口这边很是安静,路灯渲着黄白的光,我和他挨着的身影逐渐拉长又淡去,拉近又逐渐拉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