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不过祝家不喜祝深顶上这种虚名,发动权势,把当日发行的所有能买到的报纸都买了回去,却仍免不了几张漏网之鱼。大家好奇心一犯可就一发不可收拾了,那一段时间,大家都以搞到八月八日发行的滟报为荣。这在无形之中却把祝深的名头越叫越响了。此后近十年,再评的美人谁都记不住,大家独独只记住一个祝深。再一瞥底下的评论,还祝福的偏多。祝深手指一划,就退出了界面,只觉两人也算是合作默契,能给自家长辈们一个交代了。路上有些堵,每次不得不停下时,司机总免不了咒骂一两声,说滟城真是越来越堵了云云。祝深倒是很新奇地打量着窗外的高楼大厦,暗暗分辨这与七年前有何分别。他不过只是阔别这城市七年,却觉得好像一切都已经更迭了模样。许久过后,出租车终于停在了出尘的门外,祝深推开车门走了下来。门童们面面相觑。在这里待久了,豪车见了不少,倒是很少见搭出租车的来。可祝深实在长得太好,很难让人忽略,几乎是见到他的第一眼,就知道他是谁了。祝少好。站得笔直的门童齐声道。祝深一怔,继而朝一笑:你们好啊。厅中皮质沙发上坐着的李经夏早已等候多时,见祝深走进来,迫不及待上去接他,用轻轻撞了撞他的肩膀,嘴上抱怨:你可来得太晚了吧。祝深耸肩:住太远了。李经夏惯来见微知著,不过三四个字便能猜着前因后果,一听祝深这么说,顿时眉一挑,八卦心思起来了:都传钟衡在垂望山花巨资置了一处房产金屋藏娇,真是给你住的?祝深给了他一肘:你怎么还是这么八卦?什么时候打算把滟报买下来?这人从高中时代起就是校报的主笔,还新设了一个专栏叫做风云看今朝,是用来给学生匿名投稿的。里面的主角都是本校风云人物,也算是学生时代的八卦专栏了,深受学生好评。校领导多次裁撤该专栏,都因学生反抗太过激烈才不得不就此作罢。李经夏领他走厅穿廊,打趣说道:行啊,等我买下滟报来了,年年捧你当美人。祝深瞪他一眼,再没搭话。到底是从小一起长大的人,知道什么针该往你哪处扎。但其实祝深在国内呆的时间不算太长,他八岁以后就随油画大师moeen cakmak 在l国学画了,直至十五岁才回国。后来他在国内只读完了高中,就又出国办画展去了,几乎就再没回过国。两人一边聊着近况,一边走,还没等走到包厢,就闻到一股浓烈的酒味。推开门,只见郦萝站在茶几上醉醺醺地唱歌,身后围着的两个发小,谁也降不住她。阿鲁一见祝深和李经夏来了,像是见着了救星,指着郦萝道:萝莉不知道是怎么回事,一来就吨吨吨往嘴里灌酒,然后把自己喝成这副狗样了。什么叫做狗样,不会说话别说。一边的池见踢了阿鲁一脚。祝深走了过去,郦萝像是认出了他似的,忽然哭了起来,十分伤心地问:你为什么才来呀?堵车。祝深笑着走了过去,站在了她的跟前:你怎么把自己喝成这个样子了?郦萝蹲了下来,继续大哭着问他:你为什么才来呀?祝深眼睛往身后的几人面前一扫,眼带问询,可他们都面面相觑。池见把郦萝从茶几上抱了下来,耐心哄:不哭,祝深这不是来了么?阿鲁瞠目结舌:就为祝深迟到她喝成这样?池见皱眉:你不懂别乱说。我不懂你就不能跟我说么?李经夏人精,倒是看出来了点什么,佯装责怪道:祝深真是不够意思,一言不合出了国,又一言不合结了婚,今儿还一言不合迟了到,看你不喝点酒表示表示是说不过去了。祝深点头,大方地自罚了三杯,大家才笑笑闹闹地放过了他。郦萝这回倒是不哭也不闹了,乖乖地坐在了祝深的边上,抱着抱枕开始睡觉。可这酒也不知道是什么酒,入口不觉得烈,可后劲大得很,不一会儿,祝深的思绪就开始混沌了起来。发小许久都没有聚了,一下就天南海北地聊了起来,后来的话题兜兜转转的又回到了祝深结婚上。阿鲁还是难以置信道:你居然会和钟家的那个私生子结婚?祝深微微觉得有些刺耳,抬眼望去,李经夏轻轻捅了阿鲁一下,阿鲁自知失言,低下了头,可表情却像是在替祝深不值。他们这些豪门正牌的公子哥儿们向来是看不起私生子的,大约是触犯到自己的切身利益,又联想到祝深从前还被他的私生子弟弟姜遗阴过一把,心中更加不悦了。李经夏往阿鲁嘴里塞了片水果,试图堵住他的嘴,哪知阿鲁嚼了两口咽下去,仍为祝深不平:那小子看起来阴阴的,谁知道藏了什么坏水,之前他还和薄梁打过一架,薄梁肋骨都被他打断了!祝深一怔,刚要再问,却听阿鲁十分惋惜道:薄梁居然真和姜遗结婚了,要是没有姜遗,和你结婚的人就该是阿鲁。祝深没带表情地叫他的名字,像是一阵冷风,兜头把他给吹得清醒了些。听到这里,连醉醺醺的郦萝都睁开了眼,小心翼翼地看着祝深。阿鲁这才意识到自己说错了什么。他从来就是这样,心直口快,又鲁莽随性,从小到大都没变过。可今天,他实在是说错话了,提了不该提的名字,撼了祝深心头上的刺。阿鲁想要补救,努了努嘴,绞着手指,却更怕错上加错。场面一时尴尬起来了,祝深久久不语,池见扣紧了郦萝的肩,李经夏的眸子滴溜溜地转,一拍桌:难得咱们聚在一起了,都别聊别人了。来来,咱们几个干一个。于是大家举起了酒杯,各怀心思地喝了起来。数祝深喝得最多,一杯接着一杯,各种酒混在了一起,酒精渐渐地麻痹了他的意识,他很快就喝得大醉了。喝醉的祝深,面色微微酡红,头发稍稍凌乱,眼睛眨得极其缓慢,没有聚焦到实处,整个人陷在沙发里,有一种无可言说的颓废的美感。祝深刚要再开一瓶酒,就被李经夏摁住了:行了,别喝了,你这新婚买醉,回家可怎么说啊?祝深微微皱眉,十分费解:回家?你不是住钟衡那吗?怎么把家都忘了?祝深眉头皱得更深:钟衡?祝深揉起了脑袋,谁是钟衡?话音刚落,包厢门被打开,冷风灌入,沙发上的几个人不禁打起了冷战。以为是哪个不长眼的侍者,刚要发火,却见有人身量挺直地站在了门口,眼神比这春寒料峭的冷风还要凉上三分。钟衡来了。第 8 章祝深眯着眼睛朝门口没心没肺地笑了起来。他是真醉了,眼神迷离,偏头与李经夏耳语道:这个人好面熟啊。李经夏就差翻白眼了,扶稳了他:能不熟吗?门口的钟衡仍是西装革履,穿着考究,冷着一张脸正朝着祝深走了过来。周遭的气息瞬间凝固住了,只见钟衡站定在了沙发前,低声叫他:小拾。祝深歪头看着他,没有说话。李经夏站起来与他打了个招呼,钟衡只略一点头,算作招呼。他冷眼扫过沙发上的每一个人,最后把视线停在了阿鲁面前。阿鲁与他一向不对付,绷着青筋正想要说点什么,却被李经夏给拦住了。李经夏笑说:你不来,我们还打算送他回去呢。不必了。钟衡捞起祝深随意丢在一旁皱成一团的大衣,轻轻地拍了拍:我来接他回家。祝深这回倒是听明白了,知道这人是来接他的,抱着沙发扶手不肯松:我不回去!不回去!钟衡耐着性子蹲在了他面前,放低了声音,像是在哄他:回去吧。祝深扫了他一眼,顿了顿,勾着笑对他说:你和我一朋友长得很像。祝深的笑容放肆,有那么一瞬间,钟衡的身体紧绷,手指微颤,却只轻描淡写地问他:是么?你想知道是哪里像吗?凑近了,祝深醉眼朦胧,玻璃珠子似的眼眸无端正勾着人。钟衡不想知道,可他却不由自主地朝祝深靠近,像是受到蛊惑,他不得不亲手将潘多拉的盒子给打开。只见祝深摇摇晃晃地站了起来,钟衡下意识地伸手去扶,却被祝深反握住了手,然后指尖慢慢爬上了他的臂,他的肩,他的喉结。钟衡躲不开。或者说他压根就没有想要躲。祝深冰凉的手指掠过了他薄薄的两片唇瓣上:嘴巴像。指端又沿着唇峰一路往上,顿在了他挺拔的鼻梁上:鼻子像。钟衡不闪不避,任由他的手指胡为往上,于是那正作着祟的冰凉的指尖就从鼻梁一路爬上了眉弓,带着二月雪融的凉意,激得他呼吸一滞。只听砰砰的心跳声。钟衡的五官很立体,因而眉弓突出,眼眶略深,若是凝眉不语,则未免显得太深情了些。可他板着脸,一动不动,却又让人觉得他在酝酿着无名的一场火,不敢轻易靠近。但祝深却偏偏要招他他的小指轻轻扫过钟衡根根分明的眼睫,有些痒,钟衡稍一眨眼,醉鬼就跌进了他的怀中。他连忙伸手接住了祝深,后者却只顾傻笑。眼睛也像。醉鬼这样说。钟衡攥住了他的手,为他套好了衣服,把他带出了门。出门的那一刻,好像听见包厢内有谁终是受不了了似的崩溃地大哭,声音尖锐,可被门一掩,声音却彻底被隔绝,什么都再听不真切了。祝深被钟衡扶在臂弯里,在长廊幽暗的灯光下,似是撩拨一般点着火,仰头看着问:你叫什么呀?钟衡。钟衡一动未动地将他看着。我记住了。醉鬼点点头,一脸笃定地说。能记住才怪,钟衡十分怅然地摇了摇头,这已经是他第三次问这句话了。大概醉鬼早就已经忘记了,两人在很早之前就见过面。那时钟衡初来如意山,被同父异母的哥哥欺负,是祝深给他出头的。如意山的人都很喜欢祝深,谁都愿意卖祝深面子。他就像一只骄傲的小孔雀,又像是天上的一颗星,许多人只能远远地观望着。祝深给被揍得鼻青脸肿的钟衡贴好了创可贴,问过他的名字,那时祝深也说自己记住了,还说以后要罩着钟衡。他忘了。只有钟衡记了很多年。两人摇晃走向门口,门童见祝深喝得烂醉靠在钟衡的肩头,连忙过来帮忙搀扶。钟衡却侧身谢却了他们的好意,亲手将祝深安置在了车内。他凝眸看着醉得迷迷糊糊的祝深一眼,微不可闻地叹了口气,然后一语不发地发动了汽车。已到傍晚,滟城的街灯接踵点亮,视镜里漾出了一片片灯海,车子朝着霓虹闪烁的光亮前行。车行半路,祝深醒了,他大脑亢奋,像孩子一样,新学了什么词总要说个不停。钟衡!开车的钟衡看他一眼,眼里盛着太多的情愫,却只压成了一个嗯字。钟衡钟衡!嗯。这一路,祝深反反复复地念着钟衡的名字,钟衡都不厌其烦地应着他。就这样,一直叫到了两人回到桃源,迎上来的方姨大惊失色:怎么喝成了这样?钟衡钟衡祝深身子歪歪斜斜朝钟衡倒去,后者忙揽住他的肩,没顾得上解释,只是对方姨说:准备些蜂蜜水。哎哎。方姨很快便跑去厨房忙活了起来。穿廊走进室内,钟衡第一次觉得这条路是这样长。一到室内,祝深就更加不老实了,嚷着很臭很臭,还试图在地上打滚。钟衡来了。第 8 章祝深眯着眼睛朝门口没心没肺地笑了起来。他是真醉了,眼神迷离,偏头与李经夏耳语道:这个人好面熟啊。李经夏就差翻白眼了,扶稳了他:能不熟吗?门口的钟衡仍是西装革履,穿着考究,冷着一张脸正朝着祝深走了过来。周遭的气息瞬间凝固住了,只见钟衡站定在了沙发前,低声叫他:小拾。祝深歪头看着他,没有说话。李经夏站起来与他打了个招呼,钟衡只略一点头,算作招呼。他冷眼扫过沙发上的每一个人,最后把视线停在了阿鲁面前。阿鲁与他一向不对付,绷着青筋正想要说点什么,却被李经夏给拦住了。李经夏笑说:你不来,我们还打算送他回去呢。不必了。钟衡捞起祝深随意丢在一旁皱成一团的大衣,轻轻地拍了拍:我来接他回家。祝深这回倒是听明白了,知道这人是来接他的,抱着沙发扶手不肯松:我不回去!不回去!钟衡耐着性子蹲在了他面前,放低了声音,像是在哄他:回去吧。祝深扫了他一眼,顿了顿,勾着笑对他说:你和我一朋友长得很像。祝深的笑容放肆,有那么一瞬间,钟衡的身体紧绷,手指微颤,却只轻描淡写地问他:是么?你想知道是哪里像吗?凑近了,祝深醉眼朦胧,玻璃珠子似的眼眸无端正勾着人。钟衡不想知道,可他却不由自主地朝祝深靠近,像是受到蛊惑,他不得不亲手将潘多拉的盒子给打开。只见祝深摇摇晃晃地站了起来,钟衡下意识地伸手去扶,却被祝深反握住了手,然后指尖慢慢爬上了他的臂,他的肩,他的喉结。钟衡躲不开。或者说他压根就没有想要躲。祝深冰凉的手指掠过了他薄薄的两片唇瓣上:嘴巴像。指端又沿着唇峰一路往上,顿在了他挺拔的鼻梁上:鼻子像。钟衡不闪不避,任由他的手指胡为往上,于是那正作着祟的冰凉的指尖就从鼻梁一路爬上了眉弓,带着二月雪融的凉意,激得他呼吸一滞。只听砰砰的心跳声。钟衡的五官很立体,因而眉弓突出,眼眶略深,若是凝眉不语,则未免显得太深情了些。可他板着脸,一动不动,却又让人觉得他在酝酿着无名的一场火,不敢轻易靠近。但祝深却偏偏要招他他的小指轻轻扫过钟衡根根分明的眼睫,有些痒,钟衡稍一眨眼,醉鬼就跌进了他的怀中。他连忙伸手接住了祝深,后者却只顾傻笑。眼睛也像。醉鬼这样说。钟衡攥住了他的手,为他套好了衣服,把他带出了门。出门的那一刻,好像听见包厢内有谁终是受不了了似的崩溃地大哭,声音尖锐,可被门一掩,声音却彻底被隔绝,什么都再听不真切了。祝深被钟衡扶在臂弯里,在长廊幽暗的灯光下,似是撩拨一般点着火,仰头看着问:你叫什么呀?钟衡。钟衡一动未动地将他看着。我记住了。醉鬼点点头,一脸笃定地说。能记住才怪,钟衡十分怅然地摇了摇头,这已经是他第三次问这句话了。大概醉鬼早就已经忘记了,两人在很早之前就见过面。那时钟衡初来如意山,被同父异母的哥哥欺负,是祝深给他出头的。如意山的人都很喜欢祝深,谁都愿意卖祝深面子。他就像一只骄傲的小孔雀,又像是天上的一颗星,许多人只能远远地观望着。祝深给被揍得鼻青脸肿的钟衡贴好了创可贴,问过他的名字,那时祝深也说自己记住了,还说以后要罩着钟衡。他忘了。只有钟衡记了很多年。两人摇晃走向门口,门童见祝深喝得烂醉靠在钟衡的肩头,连忙过来帮忙搀扶。钟衡却侧身谢却了他们的好意,亲手将祝深安置在了车内。他凝眸看着醉得迷迷糊糊的祝深一眼,微不可闻地叹了口气,然后一语不发地发动了汽车。已到傍晚,滟城的街灯接踵点亮,视镜里漾出了一片片灯海,车子朝着霓虹闪烁的光亮前行。车行半路,祝深醒了,他大脑亢奋,像孩子一样,新学了什么词总要说个不停。钟衡!开车的钟衡看他一眼,眼里盛着太多的情愫,却只压成了一个嗯字。钟衡钟衡!嗯。这一路,祝深反反复复地念着钟衡的名字,钟衡都不厌其烦地应着他。就这样,一直叫到了两人回到桃源,迎上来的方姨大惊失色:怎么喝成了这样?钟衡钟衡祝深身子歪歪斜斜朝钟衡倒去,后者忙揽住他的肩,没顾得上解释,只是对方姨说:准备些蜂蜜水。哎哎。方姨很快便跑去厨房忙活了起来。穿廊走进室内,钟衡第一次觉得这条路是这样长。一到室内,祝深就更加不老实了,嚷着很臭很臭,还试图在地上打滚。钟衡来了。第 8 章祝深眯着眼睛朝门口没心没肺地笑了起来。他是真醉了,眼神迷离,偏头与李经夏耳语道:这个人好面熟啊。李经夏就差翻白眼了,扶稳了他:能不熟吗?门口的钟衡仍是西装革履,穿着考究,冷着一张脸正朝着祝深走了过来。周遭的气息瞬间凝固住了,只见钟衡站定在了沙发前,低声叫他:小拾。祝深歪头看着他,没有说话。李经夏站起来与他打了个招呼,钟衡只略一点头,算作招呼。他冷眼扫过沙发上的每一个人,最后把视线停在了阿鲁面前。阿鲁与他一向不对付,绷着青筋正想要说点什么,却被李经夏给拦住了。李经夏笑说:你不来,我们还打算送他回去呢。不必了。钟衡捞起祝深随意丢在一旁皱成一团的大衣,轻轻地拍了拍:我来接他回家。祝深这回倒是听明白了,知道这人是来接他的,抱着沙发扶手不肯松:我不回去!不回去!钟衡耐着性子蹲在了他面前,放低了声音,像是在哄他:回去吧。祝深扫了他一眼,顿了顿,勾着笑对他说:你和我一朋友长得很像。祝深的笑容放肆,有那么一瞬间,钟衡的身体紧绷,手指微颤,却只轻描淡写地问他:是么?你想知道是哪里像吗?凑近了,祝深醉眼朦胧,玻璃珠子似的眼眸无端正勾着人。钟衡不想知道,可他却不由自主地朝祝深靠近,像是受到蛊惑,他不得不亲手将潘多拉的盒子给打开。只见祝深摇摇晃晃地站了起来,钟衡下意识地伸手去扶,却被祝深反握住了手,然后指尖慢慢爬上了他的臂,他的肩,他的喉结。钟衡躲不开。或者说他压根就没有想要躲。祝深冰凉的手指掠过了他薄薄的两片唇瓣上:嘴巴像。指端又沿着唇峰一路往上,顿在了他挺拔的鼻梁上:鼻子像。钟衡不闪不避,任由他的手指胡为往上,于是那正作着祟的冰凉的指尖就从鼻梁一路爬上了眉弓,带着二月雪融的凉意,激得他呼吸一滞。只听砰砰的心跳声。钟衡的五官很立体,因而眉弓突出,眼眶略深,若是凝眉不语,则未免显得太深情了些。可他板着脸,一动不动,却又让人觉得他在酝酿着无名的一场火,不敢轻易靠近。但祝深却偏偏要招他他的小指轻轻扫过钟衡根根分明的眼睫,有些痒,钟衡稍一眨眼,醉鬼就跌进了他的怀中。他连忙伸手接住了祝深,后者却只顾傻笑。眼睛也像。醉鬼这样说。钟衡攥住了他的手,为他套好了衣服,把他带出了门。出门的那一刻,好像听见包厢内有谁终是受不了了似的崩溃地大哭,声音尖锐,可被门一掩,声音却彻底被隔绝,什么都再听不真切了。祝深被钟衡扶在臂弯里,在长廊幽暗的灯光下,似是撩拨一般点着火,仰头看着问:你叫什么呀?钟衡。钟衡一动未动地将他看着。我记住了。醉鬼点点头,一脸笃定地说。能记住才怪,钟衡十分怅然地摇了摇头,这已经是他第三次问这句话了。大概醉鬼早就已经忘记了,两人在很早之前就见过面。那时钟衡初来如意山,被同父异母的哥哥欺负,是祝深给他出头的。如意山的人都很喜欢祝深,谁都愿意卖祝深面子。他就像一只骄傲的小孔雀,又像是天上的一颗星,许多人只能远远地观望着。祝深给被揍得鼻青脸肿的钟衡贴好了创可贴,问过他的名字,那时祝深也说自己记住了,还说以后要罩着钟衡。他忘了。只有钟衡记了很多年。两人摇晃走向门口,门童见祝深喝得烂醉靠在钟衡的肩头,连忙过来帮忙搀扶。钟衡却侧身谢却了他们的好意,亲手将祝深安置在了车内。他凝眸看着醉得迷迷糊糊的祝深一眼,微不可闻地叹了口气,然后一语不发地发动了汽车。已到傍晚,滟城的街灯接踵点亮,视镜里漾出了一片片灯海,车子朝着霓虹闪烁的光亮前行。车行半路,祝深醒了,他大脑亢奋,像孩子一样,新学了什么词总要说个不停。钟衡!开车的钟衡看他一眼,眼里盛着太多的情愫,却只压成了一个嗯字。钟衡钟衡!嗯。这一路,祝深反反复复地念着钟衡的名字,钟衡都不厌其烦地应着他。就这样,一直叫到了两人回到桃源,迎上来的方姨大惊失色:怎么喝成了这样?钟衡钟衡祝深身子歪歪斜斜朝钟衡倒去,后者忙揽住他的肩,没顾得上解释,只是对方姨说:准备些蜂蜜水。哎哎。方姨很快便跑去厨房忙活了起来。穿廊走进室内,钟衡第一次觉得这条路是这样长。一到室内,祝深就更加不老实了,嚷着很臭很臭,还试图在地上打滚。钟衡来了。第 8 章祝深眯着眼睛朝门口没心没肺地笑了起来。他是真醉了,眼神迷离,偏头与李经夏耳语道:这个人好面熟啊。李经夏就差翻白眼了,扶稳了他:能不熟吗?门口的钟衡仍是西装革履,穿着考究,冷着一张脸正朝着祝深走了过来。周遭的气息瞬间凝固住了,只见钟衡站定在了沙发前,低声叫他:小拾。祝深歪头看着他,没有说话。李经夏站起来与他打了个招呼,钟衡只略一点头,算作招呼。他冷眼扫过沙发上的每一个人,最后把视线停在了阿鲁面前。阿鲁与他一向不对付,绷着青筋正想要说点什么,却被李经夏给拦住了。李经夏笑说:你不来,我们还打算送他回去呢。不必了。钟衡捞起祝深随意丢在一旁皱成一团的大衣,轻轻地拍了拍:我来接他回家。祝深这回倒是听明白了,知道这人是来接他的,抱着沙发扶手不肯松:我不回去!不回去!钟衡耐着性子蹲在了他面前,放低了声音,像是在哄他:回去吧。祝深扫了他一眼,顿了顿,勾着笑对他说:你和我一朋友长得很像。祝深的笑容放肆,有那么一瞬间,钟衡的身体紧绷,手指微颤,却只轻描淡写地问他:是么?你想知道是哪里像吗?凑近了,祝深醉眼朦胧,玻璃珠子似的眼眸无端正勾着人。钟衡不想知道,可他却不由自主地朝祝深靠近,像是受到蛊惑,他不得不亲手将潘多拉的盒子给打开。只见祝深摇摇晃晃地站了起来,钟衡下意识地伸手去扶,却被祝深反握住了手,然后指尖慢慢爬上了他的臂,他的肩,他的喉结。钟衡躲不开。或者说他压根就没有想要躲。祝深冰凉的手指掠过了他薄薄的两片唇瓣上:嘴巴像。指端又沿着唇峰一路往上,顿在了他挺拔的鼻梁上:鼻子像。钟衡不闪不避,任由他的手指胡为往上,于是那正作着祟的冰凉的指尖就从鼻梁一路爬上了眉弓,带着二月雪融的凉意,激得他呼吸一滞。只听砰砰的心跳声。钟衡的五官很立体,因而眉弓突出,眼眶略深,若是凝眉不语,则未免显得太深情了些。可他板着脸,一动不动,却又让人觉得他在酝酿着无名的一场火,不敢轻易靠近。但祝深却偏偏要招他他的小指轻轻扫过钟衡根根分明的眼睫,有些痒,钟衡稍一眨眼,醉鬼就跌进了他的怀中。他连忙伸手接住了祝深,后者却只顾傻笑。眼睛也像。醉鬼这样说。钟衡攥住了他的手,为他套好了衣服,把他带出了门。出门的那一刻,好像听见包厢内有谁终是受不了了似的崩溃地大哭,声音尖锐,可被门一掩,声音却彻底被隔绝,什么都再听不真切了。祝深被钟衡扶在臂弯里,在长廊幽暗的灯光下,似是撩拨一般点着火,仰头看着问:你叫什么呀?钟衡。钟衡一动未动地将他看着。我记住了。醉鬼点点头,一脸笃定地说。能记住才怪,钟衡十分怅然地摇了摇头,这已经是他第三次问这句话了。大概醉鬼早就已经忘记了,两人在很早之前就见过面。那时钟衡初来如意山,被同父异母的哥哥欺负,是祝深给他出头的。如意山的人都很喜欢祝深,谁都愿意卖祝深面子。他就像一只骄傲的小孔雀,又像是天上的一颗星,许多人只能远远地观望着。祝深给被揍得鼻青脸肿的钟衡贴好了创可贴,问过他的名字,那时祝深也说自己记住了,还说以后要罩着钟衡。他忘了。只有钟衡记了很多年。两人摇晃走向门口,门童见祝深喝得烂醉靠在钟衡的肩头,连忙过来帮忙搀扶。钟衡却侧身谢却了他们的好意,亲手将祝深安置在了车内。他凝眸看着醉得迷迷糊糊的祝深一眼,微不可闻地叹了口气,然后一语不发地发动了汽车。已到傍晚,滟城的街灯接踵点亮,视镜里漾出了一片片灯海,车子朝着霓虹闪烁的光亮前行。车行半路,祝深醒了,他大脑亢奋,像孩子一样,新学了什么词总要说个不停。钟衡!开车的钟衡看他一眼,眼里盛着太多的情愫,却只压成了一个嗯字。钟衡钟衡!嗯。这一路,祝深反反复复地念着钟衡的名字,钟衡都不厌其烦地应着他。就这样,一直叫到了两人回到桃源,迎上来的方姨大惊失色:怎么喝成了这样?钟衡钟衡祝深身子歪歪斜斜朝钟衡倒去,后者忙揽住他的肩,没顾得上解释,只是对方姨说:准备些蜂蜜水。哎哎。方姨很快便跑去厨房忙活了起来。穿廊走进室内,钟衡第一次觉得这条路是这样长。一到室内,祝深就更加不老实了,嚷着很臭很臭,还试图在地上打滚。钟衡来了。第 8 章祝深眯着眼睛朝门口没心没肺地笑了起来。他是真醉了,眼神迷离,偏头与李经夏耳语道:这个人好面熟啊。李经夏就差翻白眼了,扶稳了他:能不熟吗?门口的钟衡仍是西装革履,穿着考究,冷着一张脸正朝着祝深走了过来。周遭的气息瞬间凝固住了,只见钟衡站定在了沙发前,低声叫他:小拾。祝深歪头看着他,没有说话。李经夏站起来与他打了个招呼,钟衡只略一点头,算作招呼。他冷眼扫过沙发上的每一个人,最后把视线停在了阿鲁面前。阿鲁与他一向不对付,绷着青筋正想要说点什么,却被李经夏给拦住了。李经夏笑说:你不来,我们还打算送他回去呢。不必了。钟衡捞起祝深随意丢在一旁皱成一团的大衣,轻轻地拍了拍:我来接他回家。祝深这回倒是听明白了,知道这人是来接他的,抱着沙发扶手不肯松:我不回去!不回去!钟衡耐着性子蹲在了他面前,放低了声音,像是在哄他:回去吧。祝深扫了他一眼,顿了顿,勾着笑对他说:你和我一朋友长得很像。祝深的笑容放肆,有那么一瞬间,钟衡的身体紧绷,手指微颤,却只轻描淡写地问他:是么?你想知道是哪里像吗?凑近了,祝深醉眼朦胧,玻璃珠子似的眼眸无端正勾着人。钟衡不想知道,可他却不由自主地朝祝深靠近,像是受到蛊惑,他不得不亲手将潘多拉的盒子给打开。只见祝深摇摇晃晃地站了起来,钟衡下意识地伸手去扶,却被祝深反握住了手,然后指尖慢慢爬上了他的臂,他的肩,他的喉结。钟衡躲不开。或者说他压根就没有想要躲。祝深冰凉的手指掠过了他薄薄的两片唇瓣上:嘴巴像。指端又沿着唇峰一路往上,顿在了他挺拔的鼻梁上:鼻子像。钟衡不闪不避,任由他的手指胡为往上,于是那正作着祟的冰凉的指尖就从鼻梁一路爬上了眉弓,带着二月雪融的凉意,激得他呼吸一滞。只听砰砰的心跳声。钟衡的五官很立体,因而眉弓突出,眼眶略深,若是凝眉不语,则未免显得太深情了些。可他板着脸,一动不动,却又让人觉得他在酝酿着无名的一场火,不敢轻易靠近。但祝深却偏偏要招他他的小指轻轻扫过钟衡根根分明的眼睫,有些痒,钟衡稍一眨眼,醉鬼就跌进了他的怀中。他连忙伸手接住了祝深,后者却只顾傻笑。眼睛也像。醉鬼这样说。钟衡攥住了他的手,为他套好了衣服,把他带出了门。出门的那一刻,好像听见包厢内有谁终是受不了了似的崩溃地大哭,声音尖锐,可被门一掩,声音却彻底被隔绝,什么都再听不真切了。祝深被钟衡扶在臂弯里,在长廊幽暗的灯光下,似是撩拨一般点着火,仰头看着问:你叫什么呀?钟衡。钟衡一动未动地将他看着。我记住了。醉鬼点点头,一脸笃定地说。能记住才怪,钟衡十分怅然地摇了摇头,这已经是他第三次问这句话了。大概醉鬼早就已经忘记了,两人在很早之前就见过面。那时钟衡初来如意山,被同父异母的哥哥欺负,是祝深给他出头的。如意山的人都很喜欢祝深,谁都愿意卖祝深面子。他就像一只骄傲的小孔雀,又像是天上的一颗星,许多人只能远远地观望着。祝深给被揍得鼻青脸肿的钟衡贴好了创可贴,问过他的名字,那时祝深也说自己记住了,还说以后要罩着钟衡。他忘了。只有钟衡记了很多年。两人摇晃走向门口,门童见祝深喝得烂醉靠在钟衡的肩头,连忙过来帮忙搀扶。钟衡却侧身谢却了他们的好意,亲手将祝深安置在了车内。他凝眸看着醉得迷迷糊糊的祝深一眼,微不可闻地叹了口气,然后一语不发地发动了汽车。已到傍晚,滟城的街灯接踵点亮,视镜里漾出了一片片灯海,车子朝着霓虹闪烁的光亮前行。车行半路,祝深醒了,他大脑亢奋,像孩子一样,新学了什么词总要说个不停。钟衡!开车的钟衡看他一眼,眼里盛着太多的情愫,却只压成了一个嗯字。钟衡钟衡!嗯。这一路,祝深反反复复地念着钟衡的名字,钟衡都不厌其烦地应着他。就这样,一直叫到了两人回到桃源,迎上来的方姨大惊失色:怎么喝成了这样?钟衡钟衡祝深身子歪歪斜斜朝钟衡倒去,后者忙揽住他的肩,没顾得上解释,只是对方姨说:准备些蜂蜜水。哎哎。方姨很快便跑去厨房忙活了起来。穿廊走进室内,钟衡第一次觉得这条路是这样长。一到室内,祝深就更加不老实了,嚷着很臭很臭,还试图在地上打滚。钟衡来了。第 8 章祝深眯着眼睛朝门口没心没肺地笑了起来。他是真醉了,眼神迷离,偏头与李经夏耳语道:这个人好面熟啊。李经夏就差翻白眼了,扶稳了他:能不熟吗?门口的钟衡仍是西装革履,穿着考究,冷着一张脸正朝着祝深走了过来。周遭的气息瞬间凝固住了,只见钟衡站定在了沙发前,低声叫他:小拾。祝深歪头看着他,没有说话。李经夏站起来与他打了个招呼,钟衡只略一点头,算作招呼。他冷眼扫过沙发上的每一个人,最后把视线停在了阿鲁面前。阿鲁与他一向不对付,绷着青筋正想要说点什么,却被李经夏给拦住了。李经夏笑说:你不来,我们还打算送他回去呢。不必了。钟衡捞起祝深随意丢在一旁皱成一团的大衣,轻轻地拍了拍:我来接他回家。祝深这回倒是听明白了,知道这人是来接他的,抱着沙发扶手不肯松:我不回去!不回去!钟衡耐着性子蹲在了他面前,放低了声音,像是在哄他:回去吧。祝深扫了他一眼,顿了顿,勾着笑对他说:你和我一朋友长得很像。祝深的笑容放肆,有那么一瞬间,钟衡的身体紧绷,手指微颤,却只轻描淡写地问他:是么?你想知道是哪里像吗?凑近了,祝深醉眼朦胧,玻璃珠子似的眼眸无端正勾着人。钟衡不想知道,可他却不由自主地朝祝深靠近,像是受到蛊惑,他不得不亲手将潘多拉的盒子给打开。只见祝深摇摇晃晃地站了起来,钟衡下意识地伸手去扶,却被祝深反握住了手,然后指尖慢慢爬上了他的臂,他的肩,他的喉结。钟衡躲不开。或者说他压根就没有想要躲。祝深冰凉的手指掠过了他薄薄的两片唇瓣上:嘴巴像。指端又沿着唇峰一路往上,顿在了他挺拔的鼻梁上:鼻子像。钟衡不闪不避,任由他的手指胡为往上,于是那正作着祟的冰凉的指尖就从鼻梁一路爬上了眉弓,带着二月雪融的凉意,激得他呼吸一滞。只听砰砰的心跳声。钟衡的五官很立体,因而眉弓突出,眼眶略深,若是凝眉不语,则未免显得太深情了些。可他板着脸,一动不动,却又让人觉得他在酝酿着无名的一场火,不敢轻易靠近。但祝深却偏偏要招他他的小指轻轻扫过钟衡根根分明的眼睫,有些痒,钟衡稍一眨眼,醉鬼就跌进了他的怀中。他连忙伸手接住了祝深,后者却只顾傻笑。眼睛也像。醉鬼这样说。钟衡攥住了他的手,为他套好了衣服,把他带出了门。出门的那一刻,好像听见包厢内有谁终是受不了了似的崩溃地大哭,声音尖锐,可被门一掩,声音却彻底被隔绝,什么都再听不真切了。祝深被钟衡扶在臂弯里,在长廊幽暗的灯光下,似是撩拨一般点着火,仰头看着问:你叫什么呀?钟衡。钟衡一动未动地将他看着。我记住了。醉鬼点点头,一脸笃定地说。能记住才怪,钟衡十分怅然地摇了摇头,这已经是他第三次问这句话了。大概醉鬼早就已经忘记了,两人在很早之前就见过面。那时钟衡初来如意山,被同父异母的哥哥欺负,是祝深给他出头的。如意山的人都很喜欢祝深,谁都愿意卖祝深面子。他就像一只骄傲的小孔雀,又像是天上的一颗星,许多人只能远远地观望着。祝深给被揍得鼻青脸肿的钟衡贴好了创可贴,问过他的名字,那时祝深也说自己记住了,还说以后要罩着钟衡。他忘了。只有钟衡记了很多年。两人摇晃走向门口,门童见祝深喝得烂醉靠在钟衡的肩头,连忙过来帮忙搀扶。钟衡却侧身谢却了他们的好意,亲手将祝深安置在了车内。他凝眸看着醉得迷迷糊糊的祝深一眼,微不可闻地叹了口气,然后一语不发地发动了汽车。已到傍晚,滟城的街灯接踵点亮,视镜里漾出了一片片灯海,车子朝着霓虹闪烁的光亮前行。车行半路,祝深醒了,他大脑亢奋,像孩子一样,新学了什么词总要说个不停。钟衡!开车的钟衡看他一眼,眼里盛着太多的情愫,却只压成了一个嗯字。钟衡钟衡!嗯。这一路,祝深反反复复地念着钟衡的名字,钟衡都不厌其烦地应着他。就这样,一直叫到了两人回到桃源,迎上来的方姨大惊失色:怎么喝成了这样?钟衡钟衡祝深身子歪歪斜斜朝钟衡倒去,后者忙揽住他的肩,没顾得上解释,只是对方姨说:准备些蜂蜜水。哎哎。方姨很快便跑去厨房忙活了起来。穿廊走进室内,钟衡第一次觉得这条路是这样长。一到室内,祝深就更加不老实了,嚷着很臭很臭,还试图在地上打滚。钟衡来了。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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章祝深眯着眼睛朝门口没心没肺地笑了起来。他是真醉了,眼神迷离,偏头与李经夏耳语道:这个人好面熟啊。李经夏就差翻白眼了,扶稳了他:能不熟吗?门口的钟衡仍是西装革履,穿着考究,冷着一张脸正朝着祝深走了过来。周遭的气息瞬间凝固住了,只见钟衡站定在了沙发前,低声叫他:小拾。祝深歪头看着他,没有说话。李经夏站起来与他打了个招呼,钟衡只略一点头,算作招呼。他冷眼扫过沙发上的每一个人,最后把视线停在了阿鲁面前。阿鲁与他一向不对付,绷着青筋正想要说点什么,却被李经夏给拦住了。李经夏笑说:你不来,我们还打算送他回去呢。不必了。钟衡捞起祝深随意丢在一旁皱成一团的大衣,轻轻地拍了拍:我来接他回家。祝深这回倒是听明白了,知道这人是来接他的,抱着沙发扶手不肯松:我不回去!不回去!钟衡耐着性子蹲在了他面前,放低了声音,像是在哄他:回去吧。祝深扫了他一眼,顿了顿,勾着笑对他说:你和我一朋友长得很像。祝深的笑容放肆,有那么一瞬间,钟衡的身体紧绷,手指微颤,却只轻描淡写地问他:是么?你想知道是哪里像吗?凑近了,祝深醉眼朦胧,玻璃珠子似的眼眸无端正勾着人。钟衡不想知道,可他却不由自主地朝祝深靠近,像是受到蛊惑,他不得不亲手将潘多拉的盒子给打开。只见祝深摇摇晃晃地站了起来,钟衡下意识地伸手去扶,却被祝深反握住了手,然后指尖慢慢爬上了他的臂,他的肩,他的喉结。钟衡躲不开。或者说他压根就没有想要躲。祝深冰凉的手指掠过了他薄薄的两片唇瓣上:嘴巴像。指端又沿着唇峰一路往上,顿在了他挺拔的鼻梁上:鼻子像。钟衡不闪不避,任由他的手指胡为往上,于是那正作着祟的冰凉的指尖就从鼻梁一路爬上了眉弓,带着二月雪融的凉意,激得他呼吸一滞。只听砰砰的心跳声。钟衡的五官很立体,因而眉弓突出,眼眶略深,若是凝眉不语,则未免显得太深情了些。可他板着脸,一动不动,却又让人觉得他在酝酿着无名的一场火,不敢轻易靠近。但祝深却偏偏要招他他的小指轻轻扫过钟衡根根分明的眼睫,有些痒,钟衡稍一眨眼,醉鬼就跌进了他的怀中。他连忙伸手接住了祝深,后者却只顾傻笑。眼睛也像。醉鬼这样说。钟衡攥住了他的手,为他套好了衣服,把他带出了门。出门的那一刻,好像听见包厢内有谁终是受不了了似的崩溃地大哭,声音尖锐,可被门一掩,声音却彻底被隔绝,什么都再听不真切了。祝深被钟衡扶在臂弯里,在长廊幽暗的灯光下,似是撩拨一般点着火,仰头看着问:你叫什么呀?钟衡。钟衡一动未动地将他看着。我记住了。醉鬼点点头,一脸笃定地说。能记住才怪,钟衡十分怅然地摇了摇头,这已经是他第三次问这句话了。大概醉鬼早就已经忘记了,两人在很早之前就见过面。那时钟衡初来如意山,被同父异母的哥哥欺负,是祝深给他出头的。如意山的人都很喜欢祝深,谁都愿意卖祝深面子。他就像一只骄傲的小孔雀,又像是天上的一颗星,许多人只能远远地观望着。祝深给被揍得鼻青脸肿的钟衡贴好了创可贴,问过他的名字,那时祝深也说自己记住了,还说以后要罩着钟衡。他忘了。只有钟衡记了很多年。两人摇晃走向门口,门童见祝深喝得烂醉靠在钟衡的肩头,连忙过来帮忙搀扶。钟衡却侧身谢却了他们的好意,亲手将祝深安置在了车内。他凝眸看着醉得迷迷糊糊的祝深一眼,微不可闻地叹了口气,然后一语不发地发动了汽车。已到傍晚,滟城的街灯接踵点亮,视镜里漾出了一片片灯海,车子朝着霓虹闪烁的光亮前行。车行半路,祝深醒了,他大脑亢奋,像孩子一样,新学了什么词总要说个不停。钟衡!开车的钟衡看他一眼,眼里盛着太多的情愫,却只压成了一个嗯字。钟衡钟衡!嗯。这一路,祝深反反复复地念着钟衡的名字,钟衡都不厌其烦地应着他。就这样,一直叫到了两人回到桃源,迎上来的方姨大惊失色:怎么喝成了这样?钟衡钟衡祝深身子歪歪斜斜朝钟衡倒去,后者忙揽住他的肩,没顾得上解释,只是对方姨说:准备些蜂蜜水。哎哎。方姨很快便跑去厨房忙活了起来。穿廊走进室内,钟衡第一次觉得这条路是这样长。一到室内,祝深就更加不老实了,嚷着很臭很臭,还试图在地上打滚。钟衡来了。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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章祝深眯着眼睛朝门口没心没肺地笑了起来。他是真醉了,眼神迷离,偏头与李经夏耳语道:这个人好面熟啊。李经夏就差翻白眼了,扶稳了他:能不熟吗?门口的钟衡仍是西装革履,穿着考究,冷着一张脸正朝着祝深走了过来。周遭的气息瞬间凝固住了,只见钟衡站定在了沙发前,低声叫他:小拾。祝深歪头看着他,没有说话。李经夏站起来与他打了个招呼,钟衡只略一点头,算作招呼。他冷眼扫过沙发上的每一个人,最后把视线停在了阿鲁面前。阿鲁与他一向不对付,绷着青筋正想要说点什么,却被李经夏给拦住了。李经夏笑说:你不来,我们还打算送他回去呢。不必了。钟衡捞起祝深随意丢在一旁皱成一团的大衣,轻轻地拍了拍:我来接他回家。祝深这回倒是听明白了,知道这人是来接他的,抱着沙发扶手不肯松:我不回去!不回去!钟衡耐着性子蹲在了他面前,放低了声音,像是在哄他:回去吧。祝深扫了他一眼,顿了顿,勾着笑对他说:你和我一朋友长得很像。祝深的笑容放肆,有那么一瞬间,钟衡的身体紧绷,手指微颤,却只轻描淡写地问他:是么?你想知道是哪里像吗?凑近了,祝深醉眼朦胧,玻璃珠子似的眼眸无端正勾着人。钟衡不想知道,可他却不由自主地朝祝深靠近,像是受到蛊惑,他不得不亲手将潘多拉的盒子给打开。只见祝深摇摇晃晃地站了起来,钟衡下意识地伸手去扶,却被祝深反握住了手,然后指尖慢慢爬上了他的臂,他的肩,他的喉结。钟衡躲不开。或者说他压根就没有想要躲。祝深冰凉的手指掠过了他薄薄的两片唇瓣上:嘴巴像。指端又沿着唇峰一路往上,顿在了他挺拔的鼻梁上:鼻子像。钟衡不闪不避,任由他的手指胡为往上,于是那正作着祟的冰凉的指尖就从鼻梁一路爬上了眉弓,带着二月雪融的凉意,激得他呼吸一滞。只听砰砰的心跳声。钟衡的五官很立体,因而眉弓突出,眼眶略深,若是凝眉不语,则未免显得太深情了些。可他板着脸,一动不动,却又让人觉得他在酝酿着无名的一场火,不敢轻易靠近。但祝深却偏偏要招他他的小指轻轻扫过钟衡根根分明的眼睫,有些痒,钟衡稍一眨眼,醉鬼就跌进了他的怀中。他连忙伸手接住了祝深,后者却只顾傻笑。眼睛也像。醉鬼这样说。钟衡攥住了他的手,为他套好了衣服,把他带出了门。出门的那一刻,好像听见包厢内有谁终是受不了了似的崩溃地大哭,声音尖锐,可被门一掩,声音却彻底被隔绝,什么都再听不真切了。祝深被钟衡扶在臂弯里,在长廊幽暗的灯光下,似是撩拨一般点着火,仰头看着问:你叫什么呀?钟衡。钟衡一动未动地将他看着。我记住了。醉鬼点点头,一脸笃定地说。能记住才怪,钟衡十分怅然地摇了摇头,这已经是他第三次问这句话了。大概醉鬼早就已经忘记了,两人在很早之前就见过面。那时钟衡初来如意山,被同父异母的哥哥欺负,是祝深给他出头的。如意山的人都很喜欢祝深,谁都愿意卖祝深面子。他就像一只骄傲的小孔雀,又像是天上的一颗星,许多人只能远远地观望着。祝深给被揍得鼻青脸肿的钟衡贴好了创可贴,问过他的名字,那时祝深也说自己记住了,还说以后要罩着钟衡。他忘了。只有钟衡记了很多年。两人摇晃走向门口,门童见祝深喝得烂醉靠在钟衡的肩头,连忙过来帮忙搀扶。钟衡却侧身谢却了他们的好意,亲手将祝深安置在了车内。他凝眸看着醉得迷迷糊糊的祝深一眼,微不可闻地叹了口气,然后一语不发地发动了汽车。已到傍晚,滟城的街灯接踵点亮,视镜里漾出了一片片灯海,车子朝着霓虹闪烁的光亮前行。车行半路,祝深醒了,他大脑亢奋,像孩子一样,新学了什么词总要说个不停。钟衡!开车的钟衡看他一眼,眼里盛着太多的情愫,却只压成了一个嗯字。钟衡钟衡!嗯。这一路,祝深反反复复地念着钟衡的名字,钟衡都不厌其烦地应着他。就这样,一直叫到了两人回到桃源,迎上来的方姨大惊失色:怎么喝成了这样?钟衡钟衡祝深身子歪歪斜斜朝钟衡倒去,后者忙揽住他的肩,没顾得上解释,只是对方姨说:准备些蜂蜜水。哎哎。方姨很快便跑去厨房忙活了起来。穿廊走进室内,钟衡第一次觉得这条路是这样长。一到室内,祝深就更加不老实了,嚷着很臭很臭,还试图在地上打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