钟衡面色稍有些和缓,却仍不愿意将手伸给祝深。祝深一笑,这可由不得他。将棉签蘸了点药水,他将钟衡的手拢了过来,像哄小孩子似的:要听话。一旁的女生就要捧心大叫了,回头定要和那些小姐妹说一说,别听小报论坛营销号胡诌,谁说钟声是逢场作戏的,这能是做戏???看!这勾连的双手!这粘连的眼神!这含情的气氛!怎么能是假的?怎!么!能!害,小道消息误人!到底是碍于有旁人在场,钟衡轻轻拍掉祝深不老实的手,可下一秒,祝深却坐得离他更加近了,掰直了钟衡的手,然后将沾了药水的棉签覆了上去。一如那晚给自己的伤口涂药的钟衡一样。祝深的动作很轻,像是怕把他弄疼似的,一边涂一边吹。钟衡想说这样的淤血的伤口没有破皮是用不着吹的,可他没有说出口。祝深的温情面前,他说什么都是赘语。连呼吸都嫌喧哗累赘,生怕惊扰这片刻的安宁。他坐得笔直,眼见祝深微微低下了头,他的角度能看见祝深轻轻眨动的眼睫,像是振翅而飞的蝶,翩跹在他的心尖。钟衡的手心有一层茧,想来是受过比球砸更多的伤。祝深光是摩挲着他手上的陈年的旧茧,都仿佛能够共情那些破碎的不大快乐的时光。祝深的心头微微浮上了些酸意,却说不上是为了什么。有太多说不上来为什么的东西萦绕在他的心头,原先他会打破砂锅问到底,现如今却只能选择装聋作哑,生怕破坏一触就碎的美好。想到这,他心脏骤然收缩了一下。真是想不到,只是这样为钟衡搽药,竟也觉得美好。搽好了药,见女生仍然殷勤地看向祝深,钟衡推椅起身,站到了窗户边,撑着窗台看着操场的风景。他知道的,祝深从来就是这么受欢迎,肩一勾便认了个朋友,唇一挑便使人动了真心。从来他的身边就不乏喜欢祝深的人,有的人如他一般,总默默地凝望着祝深,就算毕业也没有鼓起勇气对祝深提起过。祝深不知道,可他却知道。与自己如出一辙的眼神,他总不会认错。祝深签好了自己的名字打算叫钟衡时,却在即将要喊出口的那一秒,陡然止住了。此时风至,夹着清香空气的微风将窗帘轻轻吹了起来,钟衡推开了半扇窗,低头看着窗台上的多肉。钟衡今天穿着白色的衬衫和深蓝的西裤,颀长的身形立在了窗户边。一时间,祝深心跳如鼓,思绪翩飞,却又像拧了半只柠檬,滴在心尖,酸酸涩涩。又有些闷。听到身后没有动静了,钟衡离开了窗边,回过头,朝祝深走去,走了?祝深忙低下头,驱除掉脑海里不切实际的想法:嗯。他都觉得自己有些胡思乱想了,忙移开目光朝门外走。可钟衡的背影怎么会那么熟悉啊?心好像有些疼。钟衡低着头,看着被祝深留下过印记的本子,不知在想什么。旁边的女生正殷切切地望着他,似是也想他在自己的本子上签个名,可碍于钟衡一张冷脸,怎么都不敢将话说出口。倒是钟衡,见祝深起身出门,鬼使神差地在他签过名的本子上也写上了自己的名字。祝深。钟衡。字,是并联的。行至最后一笔时他忽然反应过来自己在做什么,指尖发烫,迅速收锋挑勾,推开本子急忙迈腿跟上祝深。人,是并肩的。作者有话要说:过生日去啦!三岁的夕夕是个大崽崽了呢!希望能把崽崽们顺顺利利拉扯长大!也希望你们每天都开开心心的!今年很高兴认识你们,爱你们喔mua!=3=第 59 章出了医务室, 两人沿着操场外的花坛走着。祝深回想起刚才钟衡在里面的反应,问他:你怎么对医务室这么熟悉?钟衡只是轻描淡写道:以前常在那做值日。祝深倒从未听钟衡说起过他从前的事情,一时好奇, 忙问:为什么?钟衡看了他一眼, 又挪开了目光,轻道:里面的老师对我很照顾。祝深哦?了一声,似是想听钟衡继续说。其实他听方姨说起过,钟衡高二的时候得了重感冒,在医务室里待过半个多月, 老师们都很照顾他。想钟衡那么个知恩图报的性子, 之后去医务室做值日便不稀奇了。可他介怀, 钟衡那场重感冒是冒雨骑车给人买东西所致。买什么东西不惜冒雨骑车?送什么人能让他那么在意?祝深抬眸望着他,突然想问问, 那个人后来有去医务室看望过钟衡么?他知道钟衡为他淋雨感冒了那么久么?他不知道自己是在替谁不平,又有什么资格不平,回想起钟衡说到的那场无疾而终的暗恋,心头不免泛酸。可那时的钟衡, 与他无关。没什么。钟衡显然不愿多说。祝深便故作轻松地笑笑, 踩着自己的影子问钟衡:那你按摩是和谁学的?里面的老师?是在问昨晚腹部的按摩手法。钟衡顿住脚步,轻轻地点了一下头。祝深也停了下来, 忽地眯眸问他:不知道钟生还给谁按过啊?语气轻佻,可视线却紧紧锁住钟衡。钟衡却没有回答,看见一群白衣蓝裤的学生从自己面前跑过, 不知为什么,漆黑的眼眸里, 盈着柔和的光。像是怀念,又似眷恋。问你呢, 祝深执意要得个答案,伸手便拽住了他的袖角,不许他沉默对答,目光一紧,再次问道:还给谁按过?钟衡微愣,对祝深道:只有你。祝深轻轻地哼了一声,两人再次并肩朝前走着,绕过了整个操场。这与来时的气氛不再一样了,此刻一人抿唇抑住嘴角的笑意,一人眼睛瞟向一边不肯再与旁边对视,空气里的清新味道也泛着层微甜。就这样走啊走,终于来到了艺术楼。这栋艺术楼祝深并不陌生,正前方的一块石,龙飞凤舞地刻着一个祝字,其实这是祝家十年前给卓尔捐的。艺术楼又分东楼和西楼,被一片小林隔开。西楼有一间画室,是属于祝深的。当年祝深把画室给点着了,他的许多油画付之一炬,差点没把人给吓死。是祝家给祝深擦了屁|股,才没把这件事闹大。路过办公室时,老师惊喜地认出了祝深,寒暄了几句,又温柔地拍了拍祝深的肩,给了他一把钥匙:要不要去看看你的画室?祝深没有接,老师抬头看向钟衡,像是想起了什么似的,刚想要说话,钟衡却帮祝深接了钥匙:走吧。祝深沉着眸,紧锁着眉头走近自己的画室,半晌,拿过了钟衡手中的钥匙,打开了门。没有想到画室居然没被翻新,仍保留着被火焚烧后的样子。大抵是因为祝深一画千金,连他的画室都被校方保留。当然,每年的禁火教育少不得要拿祝深当反面教材,引以为戒。画室里还有一些无关紧要的画,蒙着厚厚的灰,祝深看了好一会儿,恍如隔世。走了两步,他蹲下身捡起了地上离他最近的画册,愣了一愣。画册上是天空,是云朵,是花,是树,画面看上去很是孤独,因为一个人也没有。也正是因为没有画人,所以当年才没有被祝深一把火给烧掉。再次直视自己的黑历史,祝深不免发笑,脸上微烧:你说我,当时脾气怎么这么大。本是想说些调节气氛的话的,可钟衡的表情看上去却异常凝重。他知道被撕毁的人是谁,也知道被焚烧的人是谁,他曾无数次捧着书从东楼路过,在中间的小树林歇脚,其实只是为了偷偷见一见祝深。高二的教学楼和西楼的画室是齐平的,如果钟衡坐在窗边,恰逢天气晴朗的时候,祝深将画室的窗给打开,那么大概他能窥见祝深画画的身影。隔着老远,越过将近十年的时间线,他还能回想起祝深那样专注的眼神。只是不属于他。不是脾气大。钟衡蹲了下去,轻轻抚摸着焦黑沾灰的铁盆,像是在共情祝深那时的心情一样,他低低地说:你只是太难过。祝深一怔,心跳漏了半拍,睁大眼睛看向钟衡。眼神透亮,里面似有什么在闪烁,可他却偏头掩饰,嘴硬道:我不难过,没人能让我难过。钟衡小心翼翼地抚摸着冰冷的铁盆边缘,掩下了喧嚣的心绪,压低声音说:那样也好。毕竟以后再也没有人能伤害你了。祝深又拾起了一册画簿,双手颤抖。这是他最喜欢的一册画簿了,上面曾画过他年少时代最在意的人,也留下过许多回忆里的身影。只可惜里面已经被撕得七零八碎了,尚余一双眼睛未被抹去。无辜透亮,像林中的小鹿。画的是姜遗,不知又有几多唏嘘。祝深也不知道当年自己怎么就好像动了那么深的感情,爱一个人和恨一个人都好像来得太过简单了。他像一个被骄纵惯了的小少爷,做什么都好像是在角力,他不许自己输。更不许自己输给一个自己根本看不上的人。然而感情哪有输赢,祝深也是在很多年后才明白这个道理。偏头一看,钟衡正在发呆,祝深问他:在想什么?钟衡阖上画簿,这个,可以给我吗?祝深皱眉:你要这个?钟衡认真地点了点头。祝深一松手,钟衡便小心翼翼地接在了手上。只见他细心地拂去了上面的灰尘,白色衬衣沾了一身灰,却也不在意,反倒是露出了轻松的表情。手上的画簿残骸是祝深青春的缩影,他收留了祝深的过去,细心妥帖地珍藏在心里。走吧。祝深最后看了一眼画室,晃了晃手中的钥匙,深吸了一口气:这里没有什么可看的。钟衡抿着薄唇跟上了祝深。出画室时,祝深不知想到了什么,淡淡道:姜遗以前也想和我学画画,我说他不配,他难过得很久都不再理我,我还觉得高兴。钟衡缓缓看向他,眸中暗流涌动。阖上门,祝深轻轻叹了口气:现在已经过去好多好多年了。轻轻一扣锁,便将往事给尘封了。祝深忽然对钟衡说:我想吃芝士蛋糕了。钟衡点头:好。刚走到校门外,就闻到了对面冯记甜品店飘来的香味,还是数十年如一日的味道,已算作是久违了。祝深高中时期异常耀眼,被不少人明恋暗恋着,桌洞里总免不了被零食塞得满满当当的。他向来是不吃桌洞里的东西的,偶有一次,胃病犯了,端起一盒芝士蛋糕填进肚子,却彻彻底底地迷恋上了。后来他的桌洞里隔三差五会出现芝士蛋糕,偶尔还会有胃药和温热牛奶,祝深便在桌洞里贴上便利贴:谢谢,下次你想吃什么可以告诉我。只是这人却从来不告诉祝深他的姓名,也不留下联系方式,日复一日固执地用红纸折下一颗小心,小心翼翼地放进他的桌洞里。祝深被这人搅和得心痒,终有一天,起了个大早,专程去班上堵他。班里空无一人,桌洞里也是空空荡荡的。他藏在门后,守株待兔,准备将那送芝士蛋糕的人吓上一跳,告诉他,喜欢干嘛要藏着掖着,本少爷允许你喜欢我啦!十分钟后,他看见薄梁朝他们班走来,手中正拿着一盒芝士蛋糕。祝深愣住了。藏在门后干什么呀?薄梁笑着问他。祝深指着他手中的芝士蛋糕,心里怦怦直跳:这个是给我的?你想吃吗?那就给你啦。薄梁将蛋糕递给了他,抬手看了眼表,还有时间再去校外买一个。钟衡却没有回答,看见一群白衣蓝裤的学生从自己面前跑过, 不知为什么,漆黑的眼眸里, 盈着柔和的光。像是怀念,又似眷恋。问你呢, 祝深执意要得个答案,伸手便拽住了他的袖角,不许他沉默对答,目光一紧,再次问道:还给谁按过?钟衡微愣,对祝深道:只有你。祝深轻轻地哼了一声,两人再次并肩朝前走着,绕过了整个操场。这与来时的气氛不再一样了,此刻一人抿唇抑住嘴角的笑意,一人眼睛瞟向一边不肯再与旁边对视,空气里的清新味道也泛着层微甜。就这样走啊走,终于来到了艺术楼。这栋艺术楼祝深并不陌生,正前方的一块石,龙飞凤舞地刻着一个祝字,其实这是祝家十年前给卓尔捐的。艺术楼又分东楼和西楼,被一片小林隔开。西楼有一间画室,是属于祝深的。当年祝深把画室给点着了,他的许多油画付之一炬,差点没把人给吓死。是祝家给祝深擦了屁|股,才没把这件事闹大。路过办公室时,老师惊喜地认出了祝深,寒暄了几句,又温柔地拍了拍祝深的肩,给了他一把钥匙:要不要去看看你的画室?祝深没有接,老师抬头看向钟衡,像是想起了什么似的,刚想要说话,钟衡却帮祝深接了钥匙:走吧。祝深沉着眸,紧锁着眉头走近自己的画室,半晌,拿过了钟衡手中的钥匙,打开了门。没有想到画室居然没被翻新,仍保留着被火焚烧后的样子。大抵是因为祝深一画千金,连他的画室都被校方保留。当然,每年的禁火教育少不得要拿祝深当反面教材,引以为戒。画室里还有一些无关紧要的画,蒙着厚厚的灰,祝深看了好一会儿,恍如隔世。走了两步,他蹲下身捡起了地上离他最近的画册,愣了一愣。画册上是天空,是云朵,是花,是树,画面看上去很是孤独,因为一个人也没有。也正是因为没有画人,所以当年才没有被祝深一把火给烧掉。再次直视自己的黑历史,祝深不免发笑,脸上微烧:你说我,当时脾气怎么这么大。本是想说些调节气氛的话的,可钟衡的表情看上去却异常凝重。他知道被撕毁的人是谁,也知道被焚烧的人是谁,他曾无数次捧着书从东楼路过,在中间的小树林歇脚,其实只是为了偷偷见一见祝深。高二的教学楼和西楼的画室是齐平的,如果钟衡坐在窗边,恰逢天气晴朗的时候,祝深将画室的窗给打开,那么大概他能窥见祝深画画的身影。隔着老远,越过将近十年的时间线,他还能回想起祝深那样专注的眼神。只是不属于他。不是脾气大。钟衡蹲了下去,轻轻抚摸着焦黑沾灰的铁盆,像是在共情祝深那时的心情一样,他低低地说:你只是太难过。祝深一怔,心跳漏了半拍,睁大眼睛看向钟衡。眼神透亮,里面似有什么在闪烁,可他却偏头掩饰,嘴硬道:我不难过,没人能让我难过。钟衡小心翼翼地抚摸着冰冷的铁盆边缘,掩下了喧嚣的心绪,压低声音说:那样也好。毕竟以后再也没有人能伤害你了。祝深又拾起了一册画簿,双手颤抖。这是他最喜欢的一册画簿了,上面曾画过他年少时代最在意的人,也留下过许多回忆里的身影。只可惜里面已经被撕得七零八碎了,尚余一双眼睛未被抹去。无辜透亮,像林中的小鹿。画的是姜遗,不知又有几多唏嘘。祝深也不知道当年自己怎么就好像动了那么深的感情,爱一个人和恨一个人都好像来得太过简单了。他像一个被骄纵惯了的小少爷,做什么都好像是在角力,他不许自己输。更不许自己输给一个自己根本看不上的人。然而感情哪有输赢,祝深也是在很多年后才明白这个道理。偏头一看,钟衡正在发呆,祝深问他:在想什么?钟衡阖上画簿,这个,可以给我吗?祝深皱眉:你要这个?钟衡认真地点了点头。祝深一松手,钟衡便小心翼翼地接在了手上。只见他细心地拂去了上面的灰尘,白色衬衣沾了一身灰,却也不在意,反倒是露出了轻松的表情。手上的画簿残骸是祝深青春的缩影,他收留了祝深的过去,细心妥帖地珍藏在心里。走吧。祝深最后看了一眼画室,晃了晃手中的钥匙,深吸了一口气:这里没有什么可看的。钟衡抿着薄唇跟上了祝深。出画室时,祝深不知想到了什么,淡淡道:姜遗以前也想和我学画画,我说他不配,他难过得很久都不再理我,我还觉得高兴。钟衡缓缓看向他,眸中暗流涌动。阖上门,祝深轻轻叹了口气:现在已经过去好多好多年了。轻轻一扣锁,便将往事给尘封了。祝深忽然对钟衡说:我想吃芝士蛋糕了。钟衡点头:好。刚走到校门外,就闻到了对面冯记甜品店飘来的香味,还是数十年如一日的味道,已算作是久违了。祝深高中时期异常耀眼,被不少人明恋暗恋着,桌洞里总免不了被零食塞得满满当当的。他向来是不吃桌洞里的东西的,偶有一次,胃病犯了,端起一盒芝士蛋糕填进肚子,却彻彻底底地迷恋上了。后来他的桌洞里隔三差五会出现芝士蛋糕,偶尔还会有胃药和温热牛奶,祝深便在桌洞里贴上便利贴:谢谢,下次你想吃什么可以告诉我。只是这人却从来不告诉祝深他的姓名,也不留下联系方式,日复一日固执地用红纸折下一颗小心,小心翼翼地放进他的桌洞里。祝深被这人搅和得心痒,终有一天,起了个大早,专程去班上堵他。班里空无一人,桌洞里也是空空荡荡的。他藏在门后,守株待兔,准备将那送芝士蛋糕的人吓上一跳,告诉他,喜欢干嘛要藏着掖着,本少爷允许你喜欢我啦!十分钟后,他看见薄梁朝他们班走来,手中正拿着一盒芝士蛋糕。祝深愣住了。藏在门后干什么呀?薄梁笑着问他。祝深指着他手中的芝士蛋糕,心里怦怦直跳:这个是给我的?你想吃吗?那就给你啦。薄梁将蛋糕递给了他,抬手看了眼表,还有时间再去校外买一个。钟衡却没有回答,看见一群白衣蓝裤的学生从自己面前跑过, 不知为什么,漆黑的眼眸里, 盈着柔和的光。像是怀念,又似眷恋。问你呢, 祝深执意要得个答案,伸手便拽住了他的袖角,不许他沉默对答,目光一紧,再次问道:还给谁按过?钟衡微愣,对祝深道:只有你。祝深轻轻地哼了一声,两人再次并肩朝前走着,绕过了整个操场。这与来时的气氛不再一样了,此刻一人抿唇抑住嘴角的笑意,一人眼睛瞟向一边不肯再与旁边对视,空气里的清新味道也泛着层微甜。就这样走啊走,终于来到了艺术楼。这栋艺术楼祝深并不陌生,正前方的一块石,龙飞凤舞地刻着一个祝字,其实这是祝家十年前给卓尔捐的。艺术楼又分东楼和西楼,被一片小林隔开。西楼有一间画室,是属于祝深的。当年祝深把画室给点着了,他的许多油画付之一炬,差点没把人给吓死。是祝家给祝深擦了屁|股,才没把这件事闹大。路过办公室时,老师惊喜地认出了祝深,寒暄了几句,又温柔地拍了拍祝深的肩,给了他一把钥匙:要不要去看看你的画室?祝深没有接,老师抬头看向钟衡,像是想起了什么似的,刚想要说话,钟衡却帮祝深接了钥匙:走吧。祝深沉着眸,紧锁着眉头走近自己的画室,半晌,拿过了钟衡手中的钥匙,打开了门。没有想到画室居然没被翻新,仍保留着被火焚烧后的样子。大抵是因为祝深一画千金,连他的画室都被校方保留。当然,每年的禁火教育少不得要拿祝深当反面教材,引以为戒。画室里还有一些无关紧要的画,蒙着厚厚的灰,祝深看了好一会儿,恍如隔世。走了两步,他蹲下身捡起了地上离他最近的画册,愣了一愣。画册上是天空,是云朵,是花,是树,画面看上去很是孤独,因为一个人也没有。也正是因为没有画人,所以当年才没有被祝深一把火给烧掉。再次直视自己的黑历史,祝深不免发笑,脸上微烧:你说我,当时脾气怎么这么大。本是想说些调节气氛的话的,可钟衡的表情看上去却异常凝重。他知道被撕毁的人是谁,也知道被焚烧的人是谁,他曾无数次捧着书从东楼路过,在中间的小树林歇脚,其实只是为了偷偷见一见祝深。高二的教学楼和西楼的画室是齐平的,如果钟衡坐在窗边,恰逢天气晴朗的时候,祝深将画室的窗给打开,那么大概他能窥见祝深画画的身影。隔着老远,越过将近十年的时间线,他还能回想起祝深那样专注的眼神。只是不属于他。不是脾气大。钟衡蹲了下去,轻轻抚摸着焦黑沾灰的铁盆,像是在共情祝深那时的心情一样,他低低地说:你只是太难过。祝深一怔,心跳漏了半拍,睁大眼睛看向钟衡。眼神透亮,里面似有什么在闪烁,可他却偏头掩饰,嘴硬道:我不难过,没人能让我难过。钟衡小心翼翼地抚摸着冰冷的铁盆边缘,掩下了喧嚣的心绪,压低声音说:那样也好。毕竟以后再也没有人能伤害你了。祝深又拾起了一册画簿,双手颤抖。这是他最喜欢的一册画簿了,上面曾画过他年少时代最在意的人,也留下过许多回忆里的身影。只可惜里面已经被撕得七零八碎了,尚余一双眼睛未被抹去。无辜透亮,像林中的小鹿。画的是姜遗,不知又有几多唏嘘。祝深也不知道当年自己怎么就好像动了那么深的感情,爱一个人和恨一个人都好像来得太过简单了。他像一个被骄纵惯了的小少爷,做什么都好像是在角力,他不许自己输。更不许自己输给一个自己根本看不上的人。然而感情哪有输赢,祝深也是在很多年后才明白这个道理。偏头一看,钟衡正在发呆,祝深问他:在想什么?钟衡阖上画簿,这个,可以给我吗?祝深皱眉:你要这个?钟衡认真地点了点头。祝深一松手,钟衡便小心翼翼地接在了手上。只见他细心地拂去了上面的灰尘,白色衬衣沾了一身灰,却也不在意,反倒是露出了轻松的表情。手上的画簿残骸是祝深青春的缩影,他收留了祝深的过去,细心妥帖地珍藏在心里。走吧。祝深最后看了一眼画室,晃了晃手中的钥匙,深吸了一口气:这里没有什么可看的。钟衡抿着薄唇跟上了祝深。出画室时,祝深不知想到了什么,淡淡道:姜遗以前也想和我学画画,我说他不配,他难过得很久都不再理我,我还觉得高兴。钟衡缓缓看向他,眸中暗流涌动。阖上门,祝深轻轻叹了口气:现在已经过去好多好多年了。轻轻一扣锁,便将往事给尘封了。祝深忽然对钟衡说:我想吃芝士蛋糕了。钟衡点头:好。刚走到校门外,就闻到了对面冯记甜品店飘来的香味,还是数十年如一日的味道,已算作是久违了。祝深高中时期异常耀眼,被不少人明恋暗恋着,桌洞里总免不了被零食塞得满满当当的。他向来是不吃桌洞里的东西的,偶有一次,胃病犯了,端起一盒芝士蛋糕填进肚子,却彻彻底底地迷恋上了。后来他的桌洞里隔三差五会出现芝士蛋糕,偶尔还会有胃药和温热牛奶,祝深便在桌洞里贴上便利贴:谢谢,下次你想吃什么可以告诉我。只是这人却从来不告诉祝深他的姓名,也不留下联系方式,日复一日固执地用红纸折下一颗小心,小心翼翼地放进他的桌洞里。祝深被这人搅和得心痒,终有一天,起了个大早,专程去班上堵他。班里空无一人,桌洞里也是空空荡荡的。他藏在门后,守株待兔,准备将那送芝士蛋糕的人吓上一跳,告诉他,喜欢干嘛要藏着掖着,本少爷允许你喜欢我啦!十分钟后,他看见薄梁朝他们班走来,手中正拿着一盒芝士蛋糕。祝深愣住了。藏在门后干什么呀?薄梁笑着问他。祝深指着他手中的芝士蛋糕,心里怦怦直跳:这个是给我的?你想吃吗?那就给你啦。薄梁将蛋糕递给了他,抬手看了眼表,还有时间再去校外买一个。钟衡却没有回答,看见一群白衣蓝裤的学生从自己面前跑过, 不知为什么,漆黑的眼眸里, 盈着柔和的光。像是怀念,又似眷恋。问你呢, 祝深执意要得个答案,伸手便拽住了他的袖角,不许他沉默对答,目光一紧,再次问道:还给谁按过?钟衡微愣,对祝深道:只有你。祝深轻轻地哼了一声,两人再次并肩朝前走着,绕过了整个操场。这与来时的气氛不再一样了,此刻一人抿唇抑住嘴角的笑意,一人眼睛瞟向一边不肯再与旁边对视,空气里的清新味道也泛着层微甜。就这样走啊走,终于来到了艺术楼。这栋艺术楼祝深并不陌生,正前方的一块石,龙飞凤舞地刻着一个祝字,其实这是祝家十年前给卓尔捐的。艺术楼又分东楼和西楼,被一片小林隔开。西楼有一间画室,是属于祝深的。当年祝深把画室给点着了,他的许多油画付之一炬,差点没把人给吓死。是祝家给祝深擦了屁|股,才没把这件事闹大。路过办公室时,老师惊喜地认出了祝深,寒暄了几句,又温柔地拍了拍祝深的肩,给了他一把钥匙:要不要去看看你的画室?祝深没有接,老师抬头看向钟衡,像是想起了什么似的,刚想要说话,钟衡却帮祝深接了钥匙:走吧。祝深沉着眸,紧锁着眉头走近自己的画室,半晌,拿过了钟衡手中的钥匙,打开了门。没有想到画室居然没被翻新,仍保留着被火焚烧后的样子。大抵是因为祝深一画千金,连他的画室都被校方保留。当然,每年的禁火教育少不得要拿祝深当反面教材,引以为戒。画室里还有一些无关紧要的画,蒙着厚厚的灰,祝深看了好一会儿,恍如隔世。走了两步,他蹲下身捡起了地上离他最近的画册,愣了一愣。画册上是天空,是云朵,是花,是树,画面看上去很是孤独,因为一个人也没有。也正是因为没有画人,所以当年才没有被祝深一把火给烧掉。再次直视自己的黑历史,祝深不免发笑,脸上微烧:你说我,当时脾气怎么这么大。本是想说些调节气氛的话的,可钟衡的表情看上去却异常凝重。他知道被撕毁的人是谁,也知道被焚烧的人是谁,他曾无数次捧着书从东楼路过,在中间的小树林歇脚,其实只是为了偷偷见一见祝深。高二的教学楼和西楼的画室是齐平的,如果钟衡坐在窗边,恰逢天气晴朗的时候,祝深将画室的窗给打开,那么大概他能窥见祝深画画的身影。隔着老远,越过将近十年的时间线,他还能回想起祝深那样专注的眼神。只是不属于他。不是脾气大。钟衡蹲了下去,轻轻抚摸着焦黑沾灰的铁盆,像是在共情祝深那时的心情一样,他低低地说:你只是太难过。祝深一怔,心跳漏了半拍,睁大眼睛看向钟衡。眼神透亮,里面似有什么在闪烁,可他却偏头掩饰,嘴硬道:我不难过,没人能让我难过。钟衡小心翼翼地抚摸着冰冷的铁盆边缘,掩下了喧嚣的心绪,压低声音说:那样也好。毕竟以后再也没有人能伤害你了。祝深又拾起了一册画簿,双手颤抖。这是他最喜欢的一册画簿了,上面曾画过他年少时代最在意的人,也留下过许多回忆里的身影。只可惜里面已经被撕得七零八碎了,尚余一双眼睛未被抹去。无辜透亮,像林中的小鹿。画的是姜遗,不知又有几多唏嘘。祝深也不知道当年自己怎么就好像动了那么深的感情,爱一个人和恨一个人都好像来得太过简单了。他像一个被骄纵惯了的小少爷,做什么都好像是在角力,他不许自己输。更不许自己输给一个自己根本看不上的人。然而感情哪有输赢,祝深也是在很多年后才明白这个道理。偏头一看,钟衡正在发呆,祝深问他:在想什么?钟衡阖上画簿,这个,可以给我吗?祝深皱眉:你要这个?钟衡认真地点了点头。祝深一松手,钟衡便小心翼翼地接在了手上。只见他细心地拂去了上面的灰尘,白色衬衣沾了一身灰,却也不在意,反倒是露出了轻松的表情。手上的画簿残骸是祝深青春的缩影,他收留了祝深的过去,细心妥帖地珍藏在心里。走吧。祝深最后看了一眼画室,晃了晃手中的钥匙,深吸了一口气:这里没有什么可看的。钟衡抿着薄唇跟上了祝深。出画室时,祝深不知想到了什么,淡淡道:姜遗以前也想和我学画画,我说他不配,他难过得很久都不再理我,我还觉得高兴。钟衡缓缓看向他,眸中暗流涌动。阖上门,祝深轻轻叹了口气:现在已经过去好多好多年了。轻轻一扣锁,便将往事给尘封了。祝深忽然对钟衡说:我想吃芝士蛋糕了。钟衡点头:好。刚走到校门外,就闻到了对面冯记甜品店飘来的香味,还是数十年如一日的味道,已算作是久违了。祝深高中时期异常耀眼,被不少人明恋暗恋着,桌洞里总免不了被零食塞得满满当当的。他向来是不吃桌洞里的东西的,偶有一次,胃病犯了,端起一盒芝士蛋糕填进肚子,却彻彻底底地迷恋上了。后来他的桌洞里隔三差五会出现芝士蛋糕,偶尔还会有胃药和温热牛奶,祝深便在桌洞里贴上便利贴:谢谢,下次你想吃什么可以告诉我。只是这人却从来不告诉祝深他的姓名,也不留下联系方式,日复一日固执地用红纸折下一颗小心,小心翼翼地放进他的桌洞里。祝深被这人搅和得心痒,终有一天,起了个大早,专程去班上堵他。班里空无一人,桌洞里也是空空荡荡的。他藏在门后,守株待兔,准备将那送芝士蛋糕的人吓上一跳,告诉他,喜欢干嘛要藏着掖着,本少爷允许你喜欢我啦!十分钟后,他看见薄梁朝他们班走来,手中正拿着一盒芝士蛋糕。祝深愣住了。藏在门后干什么呀?薄梁笑着问他。祝深指着他手中的芝士蛋糕,心里怦怦直跳:这个是给我的?你想吃吗?那就给你啦。薄梁将蛋糕递给了他,抬手看了眼表,还有时间再去校外买一个。钟衡却没有回答,看见一群白衣蓝裤的学生从自己面前跑过, 不知为什么,漆黑的眼眸里, 盈着柔和的光。像是怀念,又似眷恋。问你呢, 祝深执意要得个答案,伸手便拽住了他的袖角,不许他沉默对答,目光一紧,再次问道:还给谁按过?钟衡微愣,对祝深道:只有你。祝深轻轻地哼了一声,两人再次并肩朝前走着,绕过了整个操场。这与来时的气氛不再一样了,此刻一人抿唇抑住嘴角的笑意,一人眼睛瞟向一边不肯再与旁边对视,空气里的清新味道也泛着层微甜。就这样走啊走,终于来到了艺术楼。这栋艺术楼祝深并不陌生,正前方的一块石,龙飞凤舞地刻着一个祝字,其实这是祝家十年前给卓尔捐的。艺术楼又分东楼和西楼,被一片小林隔开。西楼有一间画室,是属于祝深的。当年祝深把画室给点着了,他的许多油画付之一炬,差点没把人给吓死。是祝家给祝深擦了屁|股,才没把这件事闹大。路过办公室时,老师惊喜地认出了祝深,寒暄了几句,又温柔地拍了拍祝深的肩,给了他一把钥匙:要不要去看看你的画室?祝深没有接,老师抬头看向钟衡,像是想起了什么似的,刚想要说话,钟衡却帮祝深接了钥匙:走吧。祝深沉着眸,紧锁着眉头走近自己的画室,半晌,拿过了钟衡手中的钥匙,打开了门。没有想到画室居然没被翻新,仍保留着被火焚烧后的样子。大抵是因为祝深一画千金,连他的画室都被校方保留。当然,每年的禁火教育少不得要拿祝深当反面教材,引以为戒。画室里还有一些无关紧要的画,蒙着厚厚的灰,祝深看了好一会儿,恍如隔世。走了两步,他蹲下身捡起了地上离他最近的画册,愣了一愣。画册上是天空,是云朵,是花,是树,画面看上去很是孤独,因为一个人也没有。也正是因为没有画人,所以当年才没有被祝深一把火给烧掉。再次直视自己的黑历史,祝深不免发笑,脸上微烧:你说我,当时脾气怎么这么大。本是想说些调节气氛的话的,可钟衡的表情看上去却异常凝重。他知道被撕毁的人是谁,也知道被焚烧的人是谁,他曾无数次捧着书从东楼路过,在中间的小树林歇脚,其实只是为了偷偷见一见祝深。高二的教学楼和西楼的画室是齐平的,如果钟衡坐在窗边,恰逢天气晴朗的时候,祝深将画室的窗给打开,那么大概他能窥见祝深画画的身影。隔着老远,越过将近十年的时间线,他还能回想起祝深那样专注的眼神。只是不属于他。不是脾气大。钟衡蹲了下去,轻轻抚摸着焦黑沾灰的铁盆,像是在共情祝深那时的心情一样,他低低地说:你只是太难过。祝深一怔,心跳漏了半拍,睁大眼睛看向钟衡。眼神透亮,里面似有什么在闪烁,可他却偏头掩饰,嘴硬道:我不难过,没人能让我难过。钟衡小心翼翼地抚摸着冰冷的铁盆边缘,掩下了喧嚣的心绪,压低声音说:那样也好。毕竟以后再也没有人能伤害你了。祝深又拾起了一册画簿,双手颤抖。这是他最喜欢的一册画簿了,上面曾画过他年少时代最在意的人,也留下过许多回忆里的身影。只可惜里面已经被撕得七零八碎了,尚余一双眼睛未被抹去。无辜透亮,像林中的小鹿。画的是姜遗,不知又有几多唏嘘。祝深也不知道当年自己怎么就好像动了那么深的感情,爱一个人和恨一个人都好像来得太过简单了。他像一个被骄纵惯了的小少爷,做什么都好像是在角力,他不许自己输。更不许自己输给一个自己根本看不上的人。然而感情哪有输赢,祝深也是在很多年后才明白这个道理。偏头一看,钟衡正在发呆,祝深问他:在想什么?钟衡阖上画簿,这个,可以给我吗?祝深皱眉:你要这个?钟衡认真地点了点头。祝深一松手,钟衡便小心翼翼地接在了手上。只见他细心地拂去了上面的灰尘,白色衬衣沾了一身灰,却也不在意,反倒是露出了轻松的表情。手上的画簿残骸是祝深青春的缩影,他收留了祝深的过去,细心妥帖地珍藏在心里。走吧。祝深最后看了一眼画室,晃了晃手中的钥匙,深吸了一口气:这里没有什么可看的。钟衡抿着薄唇跟上了祝深。出画室时,祝深不知想到了什么,淡淡道:姜遗以前也想和我学画画,我说他不配,他难过得很久都不再理我,我还觉得高兴。钟衡缓缓看向他,眸中暗流涌动。阖上门,祝深轻轻叹了口气:现在已经过去好多好多年了。轻轻一扣锁,便将往事给尘封了。祝深忽然对钟衡说:我想吃芝士蛋糕了。钟衡点头:好。刚走到校门外,就闻到了对面冯记甜品店飘来的香味,还是数十年如一日的味道,已算作是久违了。祝深高中时期异常耀眼,被不少人明恋暗恋着,桌洞里总免不了被零食塞得满满当当的。他向来是不吃桌洞里的东西的,偶有一次,胃病犯了,端起一盒芝士蛋糕填进肚子,却彻彻底底地迷恋上了。后来他的桌洞里隔三差五会出现芝士蛋糕,偶尔还会有胃药和温热牛奶,祝深便在桌洞里贴上便利贴:谢谢,下次你想吃什么可以告诉我。只是这人却从来不告诉祝深他的姓名,也不留下联系方式,日复一日固执地用红纸折下一颗小心,小心翼翼地放进他的桌洞里。祝深被这人搅和得心痒,终有一天,起了个大早,专程去班上堵他。班里空无一人,桌洞里也是空空荡荡的。他藏在门后,守株待兔,准备将那送芝士蛋糕的人吓上一跳,告诉他,喜欢干嘛要藏着掖着,本少爷允许你喜欢我啦!十分钟后,他看见薄梁朝他们班走来,手中正拿着一盒芝士蛋糕。祝深愣住了。藏在门后干什么呀?薄梁笑着问他。祝深指着他手中的芝士蛋糕,心里怦怦直跳:这个是给我的?你想吃吗?那就给你啦。薄梁将蛋糕递给了他,抬手看了眼表,还有时间再去校外买一个。钟衡却没有回答,看见一群白衣蓝裤的学生从自己面前跑过, 不知为什么,漆黑的眼眸里, 盈着柔和的光。像是怀念,又似眷恋。问你呢, 祝深执意要得个答案,伸手便拽住了他的袖角,不许他沉默对答,目光一紧,再次问道:还给谁按过?钟衡微愣,对祝深道:只有你。祝深轻轻地哼了一声,两人再次并肩朝前走着,绕过了整个操场。这与来时的气氛不再一样了,此刻一人抿唇抑住嘴角的笑意,一人眼睛瞟向一边不肯再与旁边对视,空气里的清新味道也泛着层微甜。就这样走啊走,终于来到了艺术楼。这栋艺术楼祝深并不陌生,正前方的一块石,龙飞凤舞地刻着一个祝字,其实这是祝家十年前给卓尔捐的。艺术楼又分东楼和西楼,被一片小林隔开。西楼有一间画室,是属于祝深的。当年祝深把画室给点着了,他的许多油画付之一炬,差点没把人给吓死。是祝家给祝深擦了屁|股,才没把这件事闹大。路过办公室时,老师惊喜地认出了祝深,寒暄了几句,又温柔地拍了拍祝深的肩,给了他一把钥匙:要不要去看看你的画室?祝深没有接,老师抬头看向钟衡,像是想起了什么似的,刚想要说话,钟衡却帮祝深接了钥匙:走吧。祝深沉着眸,紧锁着眉头走近自己的画室,半晌,拿过了钟衡手中的钥匙,打开了门。没有想到画室居然没被翻新,仍保留着被火焚烧后的样子。大抵是因为祝深一画千金,连他的画室都被校方保留。当然,每年的禁火教育少不得要拿祝深当反面教材,引以为戒。画室里还有一些无关紧要的画,蒙着厚厚的灰,祝深看了好一会儿,恍如隔世。走了两步,他蹲下身捡起了地上离他最近的画册,愣了一愣。画册上是天空,是云朵,是花,是树,画面看上去很是孤独,因为一个人也没有。也正是因为没有画人,所以当年才没有被祝深一把火给烧掉。再次直视自己的黑历史,祝深不免发笑,脸上微烧:你说我,当时脾气怎么这么大。本是想说些调节气氛的话的,可钟衡的表情看上去却异常凝重。他知道被撕毁的人是谁,也知道被焚烧的人是谁,他曾无数次捧着书从东楼路过,在中间的小树林歇脚,其实只是为了偷偷见一见祝深。高二的教学楼和西楼的画室是齐平的,如果钟衡坐在窗边,恰逢天气晴朗的时候,祝深将画室的窗给打开,那么大概他能窥见祝深画画的身影。隔着老远,越过将近十年的时间线,他还能回想起祝深那样专注的眼神。只是不属于他。不是脾气大。钟衡蹲了下去,轻轻抚摸着焦黑沾灰的铁盆,像是在共情祝深那时的心情一样,他低低地说:你只是太难过。祝深一怔,心跳漏了半拍,睁大眼睛看向钟衡。眼神透亮,里面似有什么在闪烁,可他却偏头掩饰,嘴硬道:我不难过,没人能让我难过。钟衡小心翼翼地抚摸着冰冷的铁盆边缘,掩下了喧嚣的心绪,压低声音说:那样也好。毕竟以后再也没有人能伤害你了。祝深又拾起了一册画簿,双手颤抖。这是他最喜欢的一册画簿了,上面曾画过他年少时代最在意的人,也留下过许多回忆里的身影。只可惜里面已经被撕得七零八碎了,尚余一双眼睛未被抹去。无辜透亮,像林中的小鹿。画的是姜遗,不知又有几多唏嘘。祝深也不知道当年自己怎么就好像动了那么深的感情,爱一个人和恨一个人都好像来得太过简单了。他像一个被骄纵惯了的小少爷,做什么都好像是在角力,他不许自己输。更不许自己输给一个自己根本看不上的人。然而感情哪有输赢,祝深也是在很多年后才明白这个道理。偏头一看,钟衡正在发呆,祝深问他:在想什么?钟衡阖上画簿,这个,可以给我吗?祝深皱眉:你要这个?钟衡认真地点了点头。祝深一松手,钟衡便小心翼翼地接在了手上。只见他细心地拂去了上面的灰尘,白色衬衣沾了一身灰,却也不在意,反倒是露出了轻松的表情。手上的画簿残骸是祝深青春的缩影,他收留了祝深的过去,细心妥帖地珍藏在心里。走吧。祝深最后看了一眼画室,晃了晃手中的钥匙,深吸了一口气:这里没有什么可看的。钟衡抿着薄唇跟上了祝深。出画室时,祝深不知想到了什么,淡淡道:姜遗以前也想和我学画画,我说他不配,他难过得很久都不再理我,我还觉得高兴。钟衡缓缓看向他,眸中暗流涌动。阖上门,祝深轻轻叹了口气:现在已经过去好多好多年了。轻轻一扣锁,便将往事给尘封了。祝深忽然对钟衡说:我想吃芝士蛋糕了。钟衡点头:好。刚走到校门外,就闻到了对面冯记甜品店飘来的香味,还是数十年如一日的味道,已算作是久违了。祝深高中时期异常耀眼,被不少人明恋暗恋着,桌洞里总免不了被零食塞得满满当当的。他向来是不吃桌洞里的东西的,偶有一次,胃病犯了,端起一盒芝士蛋糕填进肚子,却彻彻底底地迷恋上了。后来他的桌洞里隔三差五会出现芝士蛋糕,偶尔还会有胃药和温热牛奶,祝深便在桌洞里贴上便利贴:谢谢,下次你想吃什么可以告诉我。只是这人却从来不告诉祝深他的姓名,也不留下联系方式,日复一日固执地用红纸折下一颗小心,小心翼翼地放进他的桌洞里。祝深被这人搅和得心痒,终有一天,起了个大早,专程去班上堵他。班里空无一人,桌洞里也是空空荡荡的。他藏在门后,守株待兔,准备将那送芝士蛋糕的人吓上一跳,告诉他,喜欢干嘛要藏着掖着,本少爷允许你喜欢我啦!十分钟后,他看见薄梁朝他们班走来,手中正拿着一盒芝士蛋糕。祝深愣住了。藏在门后干什么呀?薄梁笑着问他。祝深指着他手中的芝士蛋糕,心里怦怦直跳:这个是给我的?你想吃吗?那就给你啦。薄梁将蛋糕递给了他,抬手看了眼表,还有时间再去校外买一个。钟衡却没有回答,看见一群白衣蓝裤的学生从自己面前跑过, 不知为什么,漆黑的眼眸里, 盈着柔和的光。像是怀念,又似眷恋。问你呢, 祝深执意要得个答案,伸手便拽住了他的袖角,不许他沉默对答,目光一紧,再次问道:还给谁按过?钟衡微愣,对祝深道:只有你。祝深轻轻地哼了一声,两人再次并肩朝前走着,绕过了整个操场。这与来时的气氛不再一样了,此刻一人抿唇抑住嘴角的笑意,一人眼睛瞟向一边不肯再与旁边对视,空气里的清新味道也泛着层微甜。就这样走啊走,终于来到了艺术楼。这栋艺术楼祝深并不陌生,正前方的一块石,龙飞凤舞地刻着一个祝字,其实这是祝家十年前给卓尔捐的。艺术楼又分东楼和西楼,被一片小林隔开。西楼有一间画室,是属于祝深的。当年祝深把画室给点着了,他的许多油画付之一炬,差点没把人给吓死。是祝家给祝深擦了屁|股,才没把这件事闹大。路过办公室时,老师惊喜地认出了祝深,寒暄了几句,又温柔地拍了拍祝深的肩,给了他一把钥匙:要不要去看看你的画室?祝深没有接,老师抬头看向钟衡,像是想起了什么似的,刚想要说话,钟衡却帮祝深接了钥匙:走吧。祝深沉着眸,紧锁着眉头走近自己的画室,半晌,拿过了钟衡手中的钥匙,打开了门。没有想到画室居然没被翻新,仍保留着被火焚烧后的样子。大抵是因为祝深一画千金,连他的画室都被校方保留。当然,每年的禁火教育少不得要拿祝深当反面教材,引以为戒。画室里还有一些无关紧要的画,蒙着厚厚的灰,祝深看了好一会儿,恍如隔世。走了两步,他蹲下身捡起了地上离他最近的画册,愣了一愣。画册上是天空,是云朵,是花,是树,画面看上去很是孤独,因为一个人也没有。也正是因为没有画人,所以当年才没有被祝深一把火给烧掉。再次直视自己的黑历史,祝深不免发笑,脸上微烧:你说我,当时脾气怎么这么大。本是想说些调节气氛的话的,可钟衡的表情看上去却异常凝重。他知道被撕毁的人是谁,也知道被焚烧的人是谁,他曾无数次捧着书从东楼路过,在中间的小树林歇脚,其实只是为了偷偷见一见祝深。高二的教学楼和西楼的画室是齐平的,如果钟衡坐在窗边,恰逢天气晴朗的时候,祝深将画室的窗给打开,那么大概他能窥见祝深画画的身影。隔着老远,越过将近十年的时间线,他还能回想起祝深那样专注的眼神。只是不属于他。不是脾气大。钟衡蹲了下去,轻轻抚摸着焦黑沾灰的铁盆,像是在共情祝深那时的心情一样,他低低地说:你只是太难过。祝深一怔,心跳漏了半拍,睁大眼睛看向钟衡。眼神透亮,里面似有什么在闪烁,可他却偏头掩饰,嘴硬道:我不难过,没人能让我难过。钟衡小心翼翼地抚摸着冰冷的铁盆边缘,掩下了喧嚣的心绪,压低声音说:那样也好。毕竟以后再也没有人能伤害你了。祝深又拾起了一册画簿,双手颤抖。这是他最喜欢的一册画簿了,上面曾画过他年少时代最在意的人,也留下过许多回忆里的身影。只可惜里面已经被撕得七零八碎了,尚余一双眼睛未被抹去。无辜透亮,像林中的小鹿。画的是姜遗,不知又有几多唏嘘。祝深也不知道当年自己怎么就好像动了那么深的感情,爱一个人和恨一个人都好像来得太过简单了。他像一个被骄纵惯了的小少爷,做什么都好像是在角力,他不许自己输。更不许自己输给一个自己根本看不上的人。然而感情哪有输赢,祝深也是在很多年后才明白这个道理。偏头一看,钟衡正在发呆,祝深问他:在想什么?钟衡阖上画簿,这个,可以给我吗?祝深皱眉:你要这个?钟衡认真地点了点头。祝深一松手,钟衡便小心翼翼地接在了手上。只见他细心地拂去了上面的灰尘,白色衬衣沾了一身灰,却也不在意,反倒是露出了轻松的表情。手上的画簿残骸是祝深青春的缩影,他收留了祝深的过去,细心妥帖地珍藏在心里。走吧。祝深最后看了一眼画室,晃了晃手中的钥匙,深吸了一口气:这里没有什么可看的。钟衡抿着薄唇跟上了祝深。出画室时,祝深不知想到了什么,淡淡道:姜遗以前也想和我学画画,我说他不配,他难过得很久都不再理我,我还觉得高兴。钟衡缓缓看向他,眸中暗流涌动。阖上门,祝深轻轻叹了口气:现在已经过去好多好多年了。轻轻一扣锁,便将往事给尘封了。祝深忽然对钟衡说:我想吃芝士蛋糕了。钟衡点头:好。刚走到校门外,就闻到了对面冯记甜品店飘来的香味,还是数十年如一日的味道,已算作是久违了。祝深高中时期异常耀眼,被不少人明恋暗恋着,桌洞里总免不了被零食塞得满满当当的。他向来是不吃桌洞里的东西的,偶有一次,胃病犯了,端起一盒芝士蛋糕填进肚子,却彻彻底底地迷恋上了。后来他的桌洞里隔三差五会出现芝士蛋糕,偶尔还会有胃药和温热牛奶,祝深便在桌洞里贴上便利贴:谢谢,下次你想吃什么可以告诉我。只是这人却从来不告诉祝深他的姓名,也不留下联系方式,日复一日固执地用红纸折下一颗小心,小心翼翼地放进他的桌洞里。祝深被这人搅和得心痒,终有一天,起了个大早,专程去班上堵他。班里空无一人,桌洞里也是空空荡荡的。他藏在门后,守株待兔,准备将那送芝士蛋糕的人吓上一跳,告诉他,喜欢干嘛要藏着掖着,本少爷允许你喜欢我啦!十分钟后,他看见薄梁朝他们班走来,手中正拿着一盒芝士蛋糕。祝深愣住了。藏在门后干什么呀?薄梁笑着问他。祝深指着他手中的芝士蛋糕,心里怦怦直跳:这个是给我的?你想吃吗?那就给你啦。薄梁将蛋糕递给了他,抬手看了眼表,还有时间再去校外买一个。钟衡却没有回答,看见一群白衣蓝裤的学生从自己面前跑过, 不知为什么,漆黑的眼眸里, 盈着柔和的光。像是怀念,又似眷恋。问你呢, 祝深执意要得个答案,伸手便拽住了他的袖角,不许他沉默对答,目光一紧,再次问道:还给谁按过?钟衡微愣,对祝深道:只有你。祝深轻轻地哼了一声,两人再次并肩朝前走着,绕过了整个操场。这与来时的气氛不再一样了,此刻一人抿唇抑住嘴角的笑意,一人眼睛瞟向一边不肯再与旁边对视,空气里的清新味道也泛着层微甜。就这样走啊走,终于来到了艺术楼。这栋艺术楼祝深并不陌生,正前方的一块石,龙飞凤舞地刻着一个祝字,其实这是祝家十年前给卓尔捐的。艺术楼又分东楼和西楼,被一片小林隔开。西楼有一间画室,是属于祝深的。当年祝深把画室给点着了,他的许多油画付之一炬,差点没把人给吓死。是祝家给祝深擦了屁|股,才没把这件事闹大。路过办公室时,老师惊喜地认出了祝深,寒暄了几句,又温柔地拍了拍祝深的肩,给了他一把钥匙:要不要去看看你的画室?祝深没有接,老师抬头看向钟衡,像是想起了什么似的,刚想要说话,钟衡却帮祝深接了钥匙:走吧。祝深沉着眸,紧锁着眉头走近自己的画室,半晌,拿过了钟衡手中的钥匙,打开了门。没有想到画室居然没被翻新,仍保留着被火焚烧后的样子。大抵是因为祝深一画千金,连他的画室都被校方保留。当然,每年的禁火教育少不得要拿祝深当反面教材,引以为戒。画室里还有一些无关紧要的画,蒙着厚厚的灰,祝深看了好一会儿,恍如隔世。走了两步,他蹲下身捡起了地上离他最近的画册,愣了一愣。画册上是天空,是云朵,是花,是树,画面看上去很是孤独,因为一个人也没有。也正是因为没有画人,所以当年才没有被祝深一把火给烧掉。再次直视自己的黑历史,祝深不免发笑,脸上微烧:你说我,当时脾气怎么这么大。本是想说些调节气氛的话的,可钟衡的表情看上去却异常凝重。他知道被撕毁的人是谁,也知道被焚烧的人是谁,他曾无数次捧着书从东楼路过,在中间的小树林歇脚,其实只是为了偷偷见一见祝深。高二的教学楼和西楼的画室是齐平的,如果钟衡坐在窗边,恰逢天气晴朗的时候,祝深将画室的窗给打开,那么大概他能窥见祝深画画的身影。隔着老远,越过将近十年的时间线,他还能回想起祝深那样专注的眼神。只是不属于他。不是脾气大。钟衡蹲了下去,轻轻抚摸着焦黑沾灰的铁盆,像是在共情祝深那时的心情一样,他低低地说:你只是太难过。祝深一怔,心跳漏了半拍,睁大眼睛看向钟衡。眼神透亮,里面似有什么在闪烁,可他却偏头掩饰,嘴硬道:我不难过,没人能让我难过。钟衡小心翼翼地抚摸着冰冷的铁盆边缘,掩下了喧嚣的心绪,压低声音说:那样也好。毕竟以后再也没有人能伤害你了。祝深又拾起了一册画簿,双手颤抖。这是他最喜欢的一册画簿了,上面曾画过他年少时代最在意的人,也留下过许多回忆里的身影。只可惜里面已经被撕得七零八碎了,尚余一双眼睛未被抹去。无辜透亮,像林中的小鹿。画的是姜遗,不知又有几多唏嘘。祝深也不知道当年自己怎么就好像动了那么深的感情,爱一个人和恨一个人都好像来得太过简单了。他像一个被骄纵惯了的小少爷,做什么都好像是在角力,他不许自己输。更不许自己输给一个自己根本看不上的人。然而感情哪有输赢,祝深也是在很多年后才明白这个道理。偏头一看,钟衡正在发呆,祝深问他:在想什么?钟衡阖上画簿,这个,可以给我吗?祝深皱眉:你要这个?钟衡认真地点了点头。祝深一松手,钟衡便小心翼翼地接在了手上。只见他细心地拂去了上面的灰尘,白色衬衣沾了一身灰,却也不在意,反倒是露出了轻松的表情。手上的画簿残骸是祝深青春的缩影,他收留了祝深的过去,细心妥帖地珍藏在心里。走吧。祝深最后看了一眼画室,晃了晃手中的钥匙,深吸了一口气:这里没有什么可看的。钟衡抿着薄唇跟上了祝深。出画室时,祝深不知想到了什么,淡淡道:姜遗以前也想和我学画画,我说他不配,他难过得很久都不再理我,我还觉得高兴。钟衡缓缓看向他,眸中暗流涌动。阖上门,祝深轻轻叹了口气:现在已经过去好多好多年了。轻轻一扣锁,便将往事给尘封了。祝深忽然对钟衡说:我想吃芝士蛋糕了。钟衡点头:好。刚走到校门外,就闻到了对面冯记甜品店飘来的香味,还是数十年如一日的味道,已算作是久违了。祝深高中时期异常耀眼,被不少人明恋暗恋着,桌洞里总免不了被零食塞得满满当当的。他向来是不吃桌洞里的东西的,偶有一次,胃病犯了,端起一盒芝士蛋糕填进肚子,却彻彻底底地迷恋上了。后来他的桌洞里隔三差五会出现芝士蛋糕,偶尔还会有胃药和温热牛奶,祝深便在桌洞里贴上便利贴:谢谢,下次你想吃什么可以告诉我。只是这人却从来不告诉祝深他的姓名,也不留下联系方式,日复一日固执地用红纸折下一颗小心,小心翼翼地放进他的桌洞里。祝深被这人搅和得心痒,终有一天,起了个大早,专程去班上堵他。班里空无一人,桌洞里也是空空荡荡的。他藏在门后,守株待兔,准备将那送芝士蛋糕的人吓上一跳,告诉他,喜欢干嘛要藏着掖着,本少爷允许你喜欢我啦!十分钟后,他看见薄梁朝他们班走来,手中正拿着一盒芝士蛋糕。祝深愣住了。藏在门后干什么呀?薄梁笑着问他。祝深指着他手中的芝士蛋糕,心里怦怦直跳:这个是给我的?你想吃吗?那就给你啦。薄梁将蛋糕递给了他,抬手看了眼表,还有时间再去校外买一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