郡王殿下不知师攸宁所想,只道小姑娘比自己想象中的还机灵,不单添的麻烦少到可以忽略不计,简直贴心的让人忍不住喟叹。
又半月倏忽而过,
京师里,太子府,
久久等不到新人进府的太子先是暴怒,其后便是后怕与惊恐,不单急急扫尾以前的荒唐事,更是难得的安分,将自己的暴虐小心翼翼的掩藏起来。
当然,私底下更是疯狂的查探到底是谁坏他好事,有没有留下证据以威胁他的储君之位。
安亲王府,
向来雅致亲和的安亲王忍不住摔了一套杯盏,恨恨道:“他是疯了么,怎么突然就咬住本王不放了?”
齐允熙说的这个“他”指的是太子。
原本因着庆郡王,他那个好弟弟齐允曙的身故,齐允熙还很高兴了一段日子,在外虽以悲痛难言示人,但晚上安眠的时候睡的简直安稳合意的不得了。
可是如今,太子不知受到了什么刺激,频繁的往自己府里头探消息,这让齐允熙很是不安,总觉着太子莫不是知道了庆郡王身亡与他有些干系。
京师里的人各怀鬼胎,千里之外的青州,师攸宁正窝在草丛里煮粥。
说是煮粥,其实不过是几片菜叶子和番薯在因破了个大洞,只得歪着放的瓦罐里翻滚,糊弄熟了便可填一填肚子。
这十余天来,她随着齐允曙跑了好几个县。
齐允曙不住查探灾情问询流民,堂堂一郡王愣是将自己折腾成了个乞丐头子。
当然,即使是乞丐头子,那也是个别的流民乞丐下意识不敢招惹的人。
这片草丛自然也不止师攸宁一人在煮粥,更有旁的许多流民聚集。
大伙将自己辛苦窝藏着的,或干硬如石的窝窝头,或半块红薯乃至硬的咯牙的黑乎乎不知用什么做成的饼子,皆放在瓦罐、凿了个坑的石头片等物器上或煮或烤,皆为着给辘辘肚肠几分安慰,好接着赶路。
“公子,该用饭了。”
师攸宁用树枝戳了戳翻滚的红薯,见红薯一捅就破,便喊不远处和一衣衫褴褛的老人家寒暄的齐允曙回来。
李吉从隔壁人家借了两个豁口的碗来,正小心翼翼的清洗。
庄安昨日夜半离去了好几个时辰,如今正闭目打坐以恢复精神。
师攸宁见齐允曙一张俊脸上眉头皱的死紧,也不多话,只小心翼翼的用木勺将菜叶与红薯块捞了半碗,又倒了些汤水,这才递给他。
这位爷视察灾情太认真,每到一地必找年长之人问询往年收成,官员评价,以及汛期赈灾之事和汛后可曾淤出田地,那些田地做何使用。
不过问一回失望一回,失望一回晚上便时常一坐到天明。
齐允曙接过那碗,却是欲端去给那瘦骨嶙峋的老者。
不想他才起身,袖口便被扯住。
齐允曙看着面色倔强隐有拒绝之意的少女,原先发火,可目光往她皲裂苍白的唇上一扫,火气便怎么都发不出去,只轻声道:“放手,我自有主张。”
【作者题外话】:晚上还有一更,么么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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