佘嬷嬷叹息道:“小姐,出嫁的女儿唯有娘家做靠山腰板才挺的直,便是再如何,夏府不倒,你总还是夏家的大小姐。”
她何尝不知夏府诸人多年来做了什么。
可是外人哪里知道这许多,只看家室门楣。
只这一条,自家小姐便是再委屈些,总还是要与夏府好生和缓着关系才是。
师攸宁心说,她自己便是自己的靠山。
至于那夏府,等耶律渊兵破上京,便是它倒台的时候。
只是如今说这些,佘嬷嬷便是不吓死也得当她有了失心疯。
师攸宁只按下不表,附和了佘嬷嬷几句让她安心。
当天夜里,崔嬷嬷写了封秘信压在床铺下。
等明日送嫁队伍离开驿站,她住的这间屋子便会被皇室暗卫搜检,这信自然也会被送到宫里去。
佘嬷嬷并不知道,她写信的时候,龙凤册不单全程旁观,还吐槽了两句字体丑陋。
夜半,这封信又到了周恒瑞的手中。
信中提起的事都无关紧要,周恒瑞看完了便命属下重新放回佘嬷嬷的房间。
这厢,
龙凤册一字不漏的叙述了信的内容。
师攸宁心情很好的道:【夏家要倒霉了!】
给统和帝的信,崔嬷嬷自然不敢胡编乱造,白日里发生的事有一是一些的清楚。
然而正因为清楚,才更反映了窦文书的无耻还有孙夏氏来的蹊跷。
孙夏氏大概不知,正是因为她这一多此一举,反倒坐实了夏府与窦文书很有同流合污之嫌。
不过夏府之所以倒霉,同流合污倒事小事,要紧的是这事是在周恒瑞眼前发生的。
师攸宁是做过女王的人,考虑问题比周恒瑞还要深远和有格局。
当今统和帝极好名声,性子又虚伪,巴不得来自漠北的人看到的大辽到处歌舞升平一片繁荣。
为何?
因为统和帝得位不正,而漠北却是在昔日皇太孙耶律渊的统治下。
所以统和帝极力的想告诉耶律渊,告诉先太子一脉,他这个皇帝做的很好。
然而,周恒瑞却碰上了窦文书这个贪婪无耻的官员。
窦文书是一州太守,更甚至和有一位尚书的夏府有牵扯。
如此,窦文书的事便像一记响亮的耳光,又狠又疾的刮在了统和帝的脸上。
帝王有了怒火,可鲜少有憋着的。
事实上,师攸宁对此事的猜测分毫不差。
崔嬷嬷的信和海大勇的秘折几乎同时抵达上京,统和帝暴怒之下下令彻查此事。
不等秋决,
窦太守、大钱氏和小钱氏被押解入上京后,在案子审结的第二日,便均被以斩立决处置了。
太守府被查抄,谢家的产业则全数归了谢平津兄妹。
至于小钱氏的那个儿子,虽然无甚感情却到底是谢家血脉,谢平津分出一份银钱请族里的长者照看。
对夏府,统和帝的处置不得不含蓄几分。
毕竟才下旨夸了夏府一顿,还封了一个夏家女儿做郡主,又赐婚了镇北王耶律渊。
自打嘴巴总是不好的。
于是,统和帝另辟蹊径的召了太子训斥一顿。
太子回到东宫,第一件事便是将才娶不久的夏良娣,礼部尚书夏祥之女降为了东宫诸妃中最低等的奉仪。20