短暂的慌张过后,高文晴环顾四周,大义凛然道“便是王爷来了这里我也不怕!嘉宁郡主,你若还有一丝良知,就去求了王爷将我兄长从死牢里放出来,否则我高文晴与你不死不休!”
嘉宁郡主?
茶楼里,众人一片哗然。
要说云州城最近最引人注目的事是那一桩,非镇北王殿下的亲事不可。
谁能想到,未来的镇北王妃,千里迢迢从上京来到漠北的嘉宁郡主,竟然会出现在这一个小小的茶楼里。
一直为楼上少女担忧的小二恍然,难怪长得那么好看,原来是未来的王妃。
然而,不是所有人都像这个小二一样,因为师攸宁长得好看,便对他抱有好感。
相反,他们更关注这位上京来的郡主,怎么会跟什么死牢扯上关系。
师攸宁让谢映云退开。
她眸光湛然,不见一丝慌乱“我不明白你在说什么,所以不接受你这样凭空的指责,你的兄长是谁,为什么会被关进死牢?说清楚了!”
师攸宁很清楚流言的威力。
高文晴明显是要在众目睽睽之下以舆论胁迫于他。
她最好的解决方式便是不遮不掩的在此洗脱嫌疑。
今日若是退让一步,众口铄金,没准再过几日流传的便是她草菅人命一类的夸张之语。
高文晴没有想到,嘉宁郡主长得人模人样,脸皮竟然厚到了如此地步!
她一点都不心虚吗?
高文晴愤怒的道“我兄长叫高文才,前几日去定县游玩,不知怎么冒犯了你,你便蛊惑镇北王殿下将他投入死牢!”。
高文才?
刘风觉得高文晴的想法实在是匪夷所思!
谁告诉她高文才被投入死牢,是因为冲撞了郡主?
明明是高文才贪图银两,结果私放突厥人入关。
若不是王爷得知消息后连夜追绞,如今还不知会闹出多大的乱子。
王爷处置高伟父子的时候,刘风虽然不在近前,但是此事却从同袍那里知道的清楚。
他当下便将此事告诉了师攸宁。
不过刘风是压低了声音说的。
因为突厥人入关的事若是传扬出去,难免会引起关内百姓的恐慌。
既然已经将危机消灭于无形,王爷便下令不准参与此事的人再提起。
原来是这么一回事。
师攸宁觉得自己这锅背的当真冤枉。
可惜她当时身体不好,并没有关注耶律渊围剿突厥人背后的原因。
只是现在知道了原因,还不好说出来。
师攸宁看向又恨又怒的高文晴。
这姑娘看着是个直肠子,也不知从哪里听到的歪曲消息,竟就这么找到了她头上。
她缓和了声音道“高小姐,这件事有误会,我们坐下来谈一谈,解开误会,怎么样?”
师攸宁有些软化的态度,看在高文晴眼中便是心虚。
当然,茶楼里的众人也是如此想的。
他们一下子便对师攸宁的观感更加不好。
一时间嗡嗡声响成一片
讨论的话,不过于上京来的郡主心眼儿坏。
或者是长得这么漂亮,她不会是朝廷派来蛊惑王爷的吧
围观的人虽然被侍卫隔开,但议论声中的恶意却半点都不遮掩。
春萍和夏草气愤极了。
不是没有人对此事持怀疑态度的,毕竟那高家少爷是漠北出了名的纨绔。
然而为师攸宁说话的声音被更激动的人压了下去。
人总是会对坏的猜测更感兴趣。
“我们小姐才不是这样的人!”一向说话慢声细气的春萍脸涨的通红。
“小姐在路上就生病了,从没有见过外人,你这是信口雌黄!”夏草拼命解释。
人群中不知谁喊了一声“高将军和突厥人打仗,是保护我们的英雄!”
“就是就是,高将军征战沙场,他的儿子却被陷害,我们不服!”
“什么郡主,就是个祸害,快滚回你的上京去!”
漠北民风本就彪悍,眼下群情激奋,便是像刘风这样战场上杀过敌的人都不由自主的心底发寒。
高文晴冷眼旁观,心中畅快极了。
多亏了白琼为自己通消息,不单告知她兄长已经被定了死罪的消息,又想出利用舆论为兄长求得一线生机的办法。
群情汹涌,镇北王殿下一定会明白兄长是冤枉的。
再这样下去,郡主岂不是要被冤死了!
刘风才要劝说师攸宁将真相说出来,便见师攸宁将桌上茶盏掼在地上。
茶盏清脆的碎裂声让无数的谩骂和指责停滞了一瞬。
清淡却掷地有声的声音响起“谁告诉你们,高文才是被冤枉的?”
身子单薄的少女凭栏而站,黑沉沉的眼眸环顾四周。
她是如此的坦荡无畏。
而那些被她目光扫到的人,全都不由自主的低下头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