九点过后,人们逐渐散去,周围渐渐的安静了下来。她们沿着湖岸散步,一直走到临水修建的一座凉亭处。凉亭里没有路灯,只在皎皎夜色中露出依稀的轮廓,衬着湖中已近花期末的残荷,天空的弯月繁星,颇有几分幽邃静谧的气息。叶泠对温徵羽示意:“去凉亭?”温徵羽应了声:“好。”文靖和叶泠的一个保镖先过去把游客留在凉亭中的垃圾杂物稍作清理,默默地退到了凉亭外的长廊处。叶泠和温徵羽在凉亭中的石桌旁坐下。有月光,凉亭里并不是全黑,周围的景像和人的轮廓都能看清。大概是因为周围太静,这里的光线又比较暗,使得人的感官被放大,身旁有人散发出来的热度和释放的气场与没人时是截然不同的,这里只有她俩的感觉格外强烈。叶泠身上随风飘来的淡淡香水味,随着温徵羽的呼吸一直进到胸腔,令她心悸和慌乱。叶泠解开系在蛋糕盒上的彩带,将外包装盒揭开,露出蛋糕的轮廓。这蛋糕的大小与盒子并不成比例,是个只比巴掌大一点的小蛋糕,但因蛋糕上还立有造型装饰,使得整体比较高,只能用偏大的盒子装。叶泠取出打火机,“啪”地一声点着,点上蜡烛。有了烛光,温徵羽才看清立在蛋糕上的装饰——她的视线落在蛋糕上,一瞬间有点无语。很精美的小蛋糕上,立着两个丑丑的手牵着手并肩而立的小面人。温徵羽从小喜欢糖人和面人,但她长二十多岁,见过和吃过的面人中,面前这两个是捏得最丑的。说它丑吧,意境、人物特点还捏得特别到位,丑得特别有风韵。两个小糖人,有着微卷长发那一位略高一点点,直发的那位略矮一些。直发的小面人则是曳地长裙,裙子上还特意捏出了点小折子的效果。卷发的这位穿的是衬衫和长裤。衬衫的款式与叶泠今天穿的衬衫雷同,效果则是定制装和山寨版的差别。至于长裤,温徵羽只能理解卷发面人穿的是长裤,因为就是细细的两根圆柱形的面泥捏成的,脚上还穿了双高跟鞋,鞋跟比米粒还小,真难得捏面人的这位,这么挫的技术,还能把鞋跟捏出来。叶泠含笑地看着目不转睛地盯着面人的温徵羽,说:“虽然捏这两个小面人的技术不太好,但也是心血之作,还望徵羽不要见笑。”温徵羽不敢笑话。她违心地夸奖道:“意境、人物特点捏得非常到位,立意表达明确,情感传述精准,叶总捏得很好。”她说完都觉得自己睁眼说瞎话的水平又上一台阶。叶泠点评:“徵羽夸奖我时,脸上要是再带点诚意我会更开心。只要是徵羽夸我,就算是假话我也爱听。”温徵羽:“……”她默默地看着叶泠,很不想再话,假话都不想再说。叶泠朝蛋糕上燃着的蜡烛示意了下,说:“蜡烛燃了一半了。”她说道:“徵羽帮我唱首生日歌吧,我想许个愿。”唱歌?她!温徵羽愣住了。她忽然想说:“来把筝,琵琶也行,笛子也可以,箫也成,我给您奏一曲。”她五音不全,让她唱歌简直就是折磨。在叶泠那满是期待的目光下,这里又没有别人来给她救场,温徵羽只能硬着头皮,用低如蚊鸣的声音给叶泠唱了首生日快乐。虽然温徵羽的声音低,但这里安静,仍能让人听得清楚。那轻缓的声音带着吴侬软语独有的调子,如春日烟雨又似夏季凉纱撩过人的心头。温徵羽唱完后,她的耳根发烫,脸也有些红。她很不好意思地朝叶泠看去,却见叶泠闭着眼在许愿。那虔诚的模样,让温徵羽的心莫名的动了下。她怔怔地看着叶泠许愿的模样,忽然的有些羡慕叶泠,羡慕叶泠有心愿可以许,羡慕她是个有愿望的人。温徵羽从来不许愿,没有什么特别想要的,亦不曾渴望过什么。想要的,能做到的,尽努力去争取,便可以了。想要的,做不到的,不过是空想,没有丝毫意义。大多数时候,她在遇到什么时,考虑的不是想或不想,而是能或不能。就如当初卖宅子,无论她和爷爷想或是不想,他们都只能卖。无论她现在想不想把这宅子买回来,她现在的赚钱能力只够勉强维持日常开销,没那能力把它买回来。她隐约有这么一个念想或目标,至于能不能赚到买回宅子的钱,那时候宅子的主人还愿不愿卖,都只能是看天意和随缘。失去的,便是失去了,至于能再得到些什么,那又是另一回事。叶泠和她不一样,从叶泠日常行事和作风就能看出来。叶泠不认命,很有一股我命由我不由天的劲。这样的人,活得真实,轰轰烈烈的,她的人生未必安稳,但一定精彩。不似她,她的人生如一泉清水,能从头看到尾,唯一的色彩全在画里。第四十五章叶泠许完生日愿望,吹灭了蜡烛。董元送了一盏便携式小灯过来,便又悄然离开。柔和的灯光映照在两人身上,透着淡淡的温馨。叶泠轻轻地取下小面人,用纸巾小心地擦拭干净上面沾的奶油和蛋糕,把一对面人递向温徵羽,说:“送给你,捏得丑,希望徵羽不要嫌弃。”温徵羽很嫌弃,但当着寿星公的面,不敢实话实说,只得伸手接过叶泠递来的面人,说:“不嫌弃。叶总亲自捏的面人,不敢嫌弃。”叶泠说:“虽然捏得丑了点,但面人吃起来味道应该都差不多。不过我想徵羽应该会舍不得吃,为了方便徵羽收藏,我在里面加了防腐剂。”温徵羽:“……”加了防腐剂怎么吃?叶泠想把面人送给她收藏?她其实挺想一口咬掉面人叶泠的脑袋。叶泠切开蛋糕,装进小碟子里,备上叉子,送到温徵羽的面前,说:“徵羽,吃蛋糕。”温徵羽轻轻地放下面人,说了句:“谢谢。”接过蛋糕。夜里,风夹杂着水气从湖面吹来,徐徐缓缓的,很是舒服。温徵羽吃着蛋糕,欣赏着湖景月色,身旁坐着叶泠。大概是因为过于安静,这里又只有她和叶泠,以至五官感觉都比平时要敏锐得多,情绪也要敏感得多。温徵羽竟有种两人静静相伴岁月静好的感觉。她想,征战商场的叶泠,或许也希望能得片刻宁静。面人很不好保存,即使加了防腐剂,久了也会出现发霉变质或干裂的情况。叶泠特意送的面人,还很体贴地准备了小盒子给温徵羽装面人带回家。她不能在明知有防腐剂的情况下把它吃进肚子里,也不能把它扔进垃圾桶里,只能想办法保存起来。温徵羽找工匠师傅先用制作装裱书画的糨糊的防腐中草药熬成汁渗进面人中,加了次防腐处理工艺,再把面人放在阴凉处晾上几天,收掉水分后,参照琥珀形成,用树脂把面人封起来,配上根雕底座制成了件小工艺品。温徵羽不想收藏这么一对小面人,想给叶泠送回去,她又担心叶泠再误会或再说些什么,便把它当作摆件搁在了自己卧室的书桌上。她明白叶泠的心意,知道叶泠是真心喜欢她,但她与叶泠更像是两个世界的人,她们各自的事业、家庭、人生所走的方向都不在一条线上,唯一有交集的地方,只是叶泠欣赏她的画,喜欢她的人。她并不愿与叶泠发展成过密的关系,不愿将她俩的生活搅在一起。她想要的,仅仅是挣够维持生活的钱,握紧手里的画笔,安安静静地画画。叶泠生日过后,连续好几天,心情都很好。温徵羽对叶泠的态度和方式仍如既往。对她来说,她现在要做的,就是经营好画室。七月底,天气炎热,地都似要被太阳晒化了。过了繁盛热闹的春季,各种各样的交流会逐渐减少,温徵羽总算能稍微闲一些,待在画室的日子多了起来。虽然七八月份属淡季,但生意还算不错,画室的资金逐渐充裕。温徵羽遇到价格不太贵、保存得好的古画,也愿意收进来。一些推给高端客户群,一些挂在画室出售,顺便装点门面。她走的保守路线,在有余钱的情况下才购进古画,因此,即使万一看走眼买到赝品残次品,也不怕承受不起损失。温徵羽白天有时间都待在画室,回到家吃过晚饭,再陪老先生散完步就到夜里了,弹筝会扰民。筝需要经常弹奏,筝弦的张力才会逐渐打开,弹出的音色才会越来越好。她在画室经常会有短暂的空闲时间,那点时间画不了画,便想弹弹筝放松下,于是把筝搬到了画室,闲来无事时可以弹上一两曲。她的办公室窗户对着湖。望着湖波垂柳,弹奏筝曲,随着音符流淌,将思绪放空,对缓解疲劳和调整心情很有用。下午,温徵羽刚坐在筝架前,便有店员上来敲门,告诉她有人想买画,想见老板。温徵羽下楼,见是一个三四十岁的男人,正站在一幅清初的古画前。这幅画,画的是江南水乡,画者声名不显,但画功不俗,运笔、意境都很到位。这男人站姿笔挺,宛若高山峻岭上的挺拔青松,他的发型衣着皆是一丝不苟,严肃内敛的劲头跟叶泠有得一拼。他站在那,无端的就让人感到一股压力,积威浓重。温徵羽下意识地朝外张望一眼,没见到有保镖随从。不过,她没见到保镖随从,不等于没有。她看得出这是个事业上很成功的人,通常来说,这样的人极少自己来买画,即使来买画,也会提前电话联系。当然,也可能是路过,顺便进来看看,可顺便看看又要找老板的……挺怪。温徵羽过去,轻笑着打了声招呼:“您好。”她见这男人的目光还落在画上,便对这幅画的特色和优缺点作了介绍。画是好画,只不过不太符合时下大部分藏家所追求的名家、久远这两点要求。那男人微微点头,扭头朝温徵羽看来,不着痕迹地打量温徵羽两眼,说:“我想买画,不知能否为我推荐一二?”男人说话很慢,声音温和,但吐字清晰沉稳有力,给人一种字字千钧的感觉。温徵羽莫名地想到了叶泠。这男人的说话语气和风格,与叶泠竟有几分相似。她忽觉自己遇到一个买画的人都能想到叶泠那,情况不太对,赶紧把这念头从脑海中驱走,含笑回道:“当然可以。不知这位先生想要买什么样的画?”那男人问:“你这都有些什么?”温徵羽依据画的年代、类别、画家的名气以及市场的流行走向升值潜力为分类,做了简单的介绍,在画室现有的画作中,挑了几幅她觉得比较好的推荐。那男人问:“我可以先看看画吗?”温徵羽说:“当然可以。”她将这人请进贵宾室,安排人取画。那男人逐幅展开画,仔细地观摩鉴赏后,又让温徵羽再作了遍介绍。他听完温徵羽的介绍后,又对画作提出不少问题,问得还很刁钻。温徵羽看得出来,这男人是有鉴赏画作的功底的。他问得刁钻,但并不刻意为难,不是言之无物。不过,一般来说,买画的行内人不会这么问。如果是交流切磋,又不会是以这样的方式谋面。踢馆踩盘子的?她从这男人的着装就能看出他的身家不凡,她这小画室,恐怕不够人看在眼里的。温徵羽敏锐地注意到这男人在观察她,但他看向她的眼神坦荡,不像心怀不轨。冲她来的?还是想考察画室投资?可画室这么小,哪有值得他投资的地方——叶泠!一个念头从她的脑海中飞快地划过。叶泠长驻画室。想跟叶泠攀关系的人不少。当初画室开张,叶泠可是相当高调了一回,之后也没有刻意低调,把办公室都搬了进来。她在这介绍得口干舌燥,脑袋都快琢磨穿了。这男人既没有买画的意思,也没有想走的意思。温徵羽暗想:“您老是冲叶泠来的吧?要不我打电话帮你问问?”可人家没表示,她只能装作不知道。来者是客,她只能奉陪。高跟鞋踩在木纹地砖上的清脆声响传来。那落地的节奏力度很是熟悉,温徵羽隔着玻璃门,头都不用抬,也知道是叶泠回来了。她抬起头,便见叶泠正扭头向她看来,一抹笑意随之浮现在叶泠的脸上。然而,叶泠的笑容刚浮在脸上就僵住了,随即变成了愕然。很显然,叶泠认识这人。温徵羽不想收藏这么一对小面人,想给叶泠送回去,她又担心叶泠再误会或再说些什么,便把它当作摆件搁在了自己卧室的书桌上。她明白叶泠的心意,知道叶泠是真心喜欢她,但她与叶泠更像是两个世界的人,她们各自的事业、家庭、人生所走的方向都不在一条线上,唯一有交集的地方,只是叶泠欣赏她的画,喜欢她的人。她并不愿与叶泠发展成过密的关系,不愿将她俩的生活搅在一起。她想要的,仅仅是挣够维持生活的钱,握紧手里的画笔,安安静静地画画。叶泠生日过后,连续好几天,心情都很好。温徵羽对叶泠的态度和方式仍如既往。对她来说,她现在要做的,就是经营好画室。七月底,天气炎热,地都似要被太阳晒化了。过了繁盛热闹的春季,各种各样的交流会逐渐减少,温徵羽总算能稍微闲一些,待在画室的日子多了起来。虽然七八月份属淡季,但生意还算不错,画室的资金逐渐充裕。温徵羽遇到价格不太贵、保存得好的古画,也愿意收进来。一些推给高端客户群,一些挂在画室出售,顺便装点门面。她走的保守路线,在有余钱的情况下才购进古画,因此,即使万一看走眼买到赝品残次品,也不怕承受不起损失。温徵羽白天有时间都待在画室,回到家吃过晚饭,再陪老先生散完步就到夜里了,弹筝会扰民。筝需要经常弹奏,筝弦的张力才会逐渐打开,弹出的音色才会越来越好。她在画室经常会有短暂的空闲时间,那点时间画不了画,便想弹弹筝放松下,于是把筝搬到了画室,闲来无事时可以弹上一两曲。她的办公室窗户对着湖。望着湖波垂柳,弹奏筝曲,随着音符流淌,将思绪放空,对缓解疲劳和调整心情很有用。下午,温徵羽刚坐在筝架前,便有店员上来敲门,告诉她有人想买画,想见老板。温徵羽下楼,见是一个三四十岁的男人,正站在一幅清初的古画前。这幅画,画的是江南水乡,画者声名不显,但画功不俗,运笔、意境都很到位。这男人站姿笔挺,宛若高山峻岭上的挺拔青松,他的发型衣着皆是一丝不苟,严肃内敛的劲头跟叶泠有得一拼。他站在那,无端的就让人感到一股压力,积威浓重。温徵羽下意识地朝外张望一眼,没见到有保镖随从。不过,她没见到保镖随从,不等于没有。她看得出这是个事业上很成功的人,通常来说,这样的人极少自己来买画,即使来买画,也会提前电话联系。当然,也可能是路过,顺便进来看看,可顺便看看又要找老板的……挺怪。温徵羽过去,轻笑着打了声招呼:“您好。”她见这男人的目光还落在画上,便对这幅画的特色和优缺点作了介绍。画是好画,只不过不太符合时下大部分藏家所追求的名家、久远这两点要求。那男人微微点头,扭头朝温徵羽看来,不着痕迹地打量温徵羽两眼,说:“我想买画,不知能否为我推荐一二?”男人说话很慢,声音温和,但吐字清晰沉稳有力,给人一种字字千钧的感觉。温徵羽莫名地想到了叶泠。这男人的说话语气和风格,与叶泠竟有几分相似。她忽觉自己遇到一个买画的人都能想到叶泠那,情况不太对,赶紧把这念头从脑海中驱走,含笑回道:“当然可以。不知这位先生想要买什么样的画?”那男人问:“你这都有些什么?”温徵羽依据画的年代、类别、画家的名气以及市场的流行走向升值潜力为分类,做了简单的介绍,在画室现有的画作中,挑了几幅她觉得比较好的推荐。那男人问:“我可以先看看画吗?”温徵羽说:“当然可以。”她将这人请进贵宾室,安排人取画。那男人逐幅展开画,仔细地观摩鉴赏后,又让温徵羽再作了遍介绍。他听完温徵羽的介绍后,又对画作提出不少问题,问得还很刁钻。温徵羽看得出来,这男人是有鉴赏画作的功底的。他问得刁钻,但并不刻意为难,不是言之无物。不过,一般来说,买画的行内人不会这么问。如果是交流切磋,又不会是以这样的方式谋面。踢馆踩盘子的?她从这男人的着装就能看出他的身家不凡,她这小画室,恐怕不够人看在眼里的。温徵羽敏锐地注意到这男人在观察她,但他看向她的眼神坦荡,不像心怀不轨。冲她来的?还是想考察画室投资?可画室这么小,哪有值得他投资的地方——叶泠!一个念头从她的脑海中飞快地划过。叶泠长驻画室。想跟叶泠攀关系的人不少。当初画室开张,叶泠可是相当高调了一回,之后也没有刻意低调,把办公室都搬了进来。她在这介绍得口干舌燥,脑袋都快琢磨穿了。这男人既没有买画的意思,也没有想走的意思。温徵羽暗想:“您老是冲叶泠来的吧?要不我打电话帮你问问?”可人家没表示,她只能装作不知道。来者是客,她只能奉陪。高跟鞋踩在木纹地砖上的清脆声响传来。那落地的节奏力度很是熟悉,温徵羽隔着玻璃门,头都不用抬,也知道是叶泠回来了。她抬起头,便见叶泠正扭头向她看来,一抹笑意随之浮现在叶泠的脸上。然而,叶泠的笑容刚浮在脸上就僵住了,随即变成了愕然。很显然,叶泠认识这人。温徵羽不想收藏这么一对小面人,想给叶泠送回去,她又担心叶泠再误会或再说些什么,便把它当作摆件搁在了自己卧室的书桌上。她明白叶泠的心意,知道叶泠是真心喜欢她,但她与叶泠更像是两个世界的人,她们各自的事业、家庭、人生所走的方向都不在一条线上,唯一有交集的地方,只是叶泠欣赏她的画,喜欢她的人。她并不愿与叶泠发展成过密的关系,不愿将她俩的生活搅在一起。她想要的,仅仅是挣够维持生活的钱,握紧手里的画笔,安安静静地画画。叶泠生日过后,连续好几天,心情都很好。温徵羽对叶泠的态度和方式仍如既往。对她来说,她现在要做的,就是经营好画室。七月底,天气炎热,地都似要被太阳晒化了。过了繁盛热闹的春季,各种各样的交流会逐渐减少,温徵羽总算能稍微闲一些,待在画室的日子多了起来。虽然七八月份属淡季,但生意还算不错,画室的资金逐渐充裕。温徵羽遇到价格不太贵、保存得好的古画,也愿意收进来。一些推给高端客户群,一些挂在画室出售,顺便装点门面。她走的保守路线,在有余钱的情况下才购进古画,因此,即使万一看走眼买到赝品残次品,也不怕承受不起损失。温徵羽白天有时间都待在画室,回到家吃过晚饭,再陪老先生散完步就到夜里了,弹筝会扰民。筝需要经常弹奏,筝弦的张力才会逐渐打开,弹出的音色才会越来越好。她在画室经常会有短暂的空闲时间,那点时间画不了画,便想弹弹筝放松下,于是把筝搬到了画室,闲来无事时可以弹上一两曲。她的办公室窗户对着湖。望着湖波垂柳,弹奏筝曲,随着音符流淌,将思绪放空,对缓解疲劳和调整心情很有用。下午,温徵羽刚坐在筝架前,便有店员上来敲门,告诉她有人想买画,想见老板。温徵羽下楼,见是一个三四十岁的男人,正站在一幅清初的古画前。这幅画,画的是江南水乡,画者声名不显,但画功不俗,运笔、意境都很到位。这男人站姿笔挺,宛若高山峻岭上的挺拔青松,他的发型衣着皆是一丝不苟,严肃内敛的劲头跟叶泠有得一拼。他站在那,无端的就让人感到一股压力,积威浓重。温徵羽下意识地朝外张望一眼,没见到有保镖随从。不过,她没见到保镖随从,不等于没有。她看得出这是个事业上很成功的人,通常来说,这样的人极少自己来买画,即使来买画,也会提前电话联系。当然,也可能是路过,顺便进来看看,可顺便看看又要找老板的……挺怪。温徵羽过去,轻笑着打了声招呼:“您好。”她见这男人的目光还落在画上,便对这幅画的特色和优缺点作了介绍。画是好画,只不过不太符合时下大部分藏家所追求的名家、久远这两点要求。那男人微微点头,扭头朝温徵羽看来,不着痕迹地打量温徵羽两眼,说:“我想买画,不知能否为我推荐一二?”男人说话很慢,声音温和,但吐字清晰沉稳有力,给人一种字字千钧的感觉。温徵羽莫名地想到了叶泠。这男人的说话语气和风格,与叶泠竟有几分相似。她忽觉自己遇到一个买画的人都能想到叶泠那,情况不太对,赶紧把这念头从脑海中驱走,含笑回道:“当然可以。不知这位先生想要买什么样的画?”那男人问:“你这都有些什么?”温徵羽依据画的年代、类别、画家的名气以及市场的流行走向升值潜力为分类,做了简单的介绍,在画室现有的画作中,挑了几幅她觉得比较好的推荐。那男人问:“我可以先看看画吗?”温徵羽说:“当然可以。”她将这人请进贵宾室,安排人取画。那男人逐幅展开画,仔细地观摩鉴赏后,又让温徵羽再作了遍介绍。他听完温徵羽的介绍后,又对画作提出不少问题,问得还很刁钻。温徵羽看得出来,这男人是有鉴赏画作的功底的。他问得刁钻,但并不刻意为难,不是言之无物。不过,一般来说,买画的行内人不会这么问。如果是交流切磋,又不会是以这样的方式谋面。踢馆踩盘子的?她从这男人的着装就能看出他的身家不凡,她这小画室,恐怕不够人看在眼里的。温徵羽敏锐地注意到这男人在观察她,但他看向她的眼神坦荡,不像心怀不轨。冲她来的?还是想考察画室投资?可画室这么小,哪有值得他投资的地方——叶泠!一个念头从她的脑海中飞快地划过。叶泠长驻画室。想跟叶泠攀关系的人不少。当初画室开张,叶泠可是相当高调了一回,之后也没有刻意低调,把办公室都搬了进来。她在这介绍得口干舌燥,脑袋都快琢磨穿了。这男人既没有买画的意思,也没有想走的意思。温徵羽暗想:“您老是冲叶泠来的吧?要不我打电话帮你问问?”可人家没表示,她只能装作不知道。来者是客,她只能奉陪。高跟鞋踩在木纹地砖上的清脆声响传来。那落地的节奏力度很是熟悉,温徵羽隔着玻璃门,头都不用抬,也知道是叶泠回来了。她抬起头,便见叶泠正扭头向她看来,一抹笑意随之浮现在叶泠的脸上。然而,叶泠的笑容刚浮在脸上就僵住了,随即变成了愕然。很显然,叶泠认识这人。温徵羽不想收藏这么一对小面人,想给叶泠送回去,她又担心叶泠再误会或再说些什么,便把它当作摆件搁在了自己卧室的书桌上。她明白叶泠的心意,知道叶泠是真心喜欢她,但她与叶泠更像是两个世界的人,她们各自的事业、家庭、人生所走的方向都不在一条线上,唯一有交集的地方,只是叶泠欣赏她的画,喜欢她的人。她并不愿与叶泠发展成过密的关系,不愿将她俩的生活搅在一起。她想要的,仅仅是挣够维持生活的钱,握紧手里的画笔,安安静静地画画。叶泠生日过后,连续好几天,心情都很好。温徵羽对叶泠的态度和方式仍如既往。对她来说,她现在要做的,就是经营好画室。七月底,天气炎热,地都似要被太阳晒化了。过了繁盛热闹的春季,各种各样的交流会逐渐减少,温徵羽总算能稍微闲一些,待在画室的日子多了起来。虽然七八月份属淡季,但生意还算不错,画室的资金逐渐充裕。温徵羽遇到价格不太贵、保存得好的古画,也愿意收进来。一些推给高端客户群,一些挂在画室出售,顺便装点门面。她走的保守路线,在有余钱的情况下才购进古画,因此,即使万一看走眼买到赝品残次品,也不怕承受不起损失。温徵羽白天有时间都待在画室,回到家吃过晚饭,再陪老先生散完步就到夜里了,弹筝会扰民。筝需要经常弹奏,筝弦的张力才会逐渐打开,弹出的音色才会越来越好。她在画室经常会有短暂的空闲时间,那点时间画不了画,便想弹弹筝放松下,于是把筝搬到了画室,闲来无事时可以弹上一两曲。她的办公室窗户对着湖。望着湖波垂柳,弹奏筝曲,随着音符流淌,将思绪放空,对缓解疲劳和调整心情很有用。下午,温徵羽刚坐在筝架前,便有店员上来敲门,告诉她有人想买画,想见老板。温徵羽下楼,见是一个三四十岁的男人,正站在一幅清初的古画前。这幅画,画的是江南水乡,画者声名不显,但画功不俗,运笔、意境都很到位。这男人站姿笔挺,宛若高山峻岭上的挺拔青松,他的发型衣着皆是一丝不苟,严肃内敛的劲头跟叶泠有得一拼。他站在那,无端的就让人感到一股压力,积威浓重。温徵羽下意识地朝外张望一眼,没见到有保镖随从。不过,她没见到保镖随从,不等于没有。她看得出这是个事业上很成功的人,通常来说,这样的人极少自己来买画,即使来买画,也会提前电话联系。当然,也可能是路过,顺便进来看看,可顺便看看又要找老板的……挺怪。温徵羽过去,轻笑着打了声招呼:“您好。”她见这男人的目光还落在画上,便对这幅画的特色和优缺点作了介绍。画是好画,只不过不太符合时下大部分藏家所追求的名家、久远这两点要求。那男人微微点头,扭头朝温徵羽看来,不着痕迹地打量温徵羽两眼,说:“我想买画,不知能否为我推荐一二?”男人说话很慢,声音温和,但吐字清晰沉稳有力,给人一种字字千钧的感觉。温徵羽莫名地想到了叶泠。这男人的说话语气和风格,与叶泠竟有几分相似。她忽觉自己遇到一个买画的人都能想到叶泠那,情况不太对,赶紧把这念头从脑海中驱走,含笑回道:“当然可以。不知这位先生想要买什么样的画?”那男人问:“你这都有些什么?”温徵羽依据画的年代、类别、画家的名气以及市场的流行走向升值潜力为分类,做了简单的介绍,在画室现有的画作中,挑了几幅她觉得比较好的推荐。那男人问:“我可以先看看画吗?”温徵羽说:“当然可以。”她将这人请进贵宾室,安排人取画。那男人逐幅展开画,仔细地观摩鉴赏后,又让温徵羽再作了遍介绍。他听完温徵羽的介绍后,又对画作提出不少问题,问得还很刁钻。温徵羽看得出来,这男人是有鉴赏画作的功底的。他问得刁钻,但并不刻意为难,不是言之无物。不过,一般来说,买画的行内人不会这么问。如果是交流切磋,又不会是以这样的方式谋面。踢馆踩盘子的?她从这男人的着装就能看出他的身家不凡,她这小画室,恐怕不够人看在眼里的。温徵羽敏锐地注意到这男人在观察她,但他看向她的眼神坦荡,不像心怀不轨。冲她来的?还是想考察画室投资?可画室这么小,哪有值得他投资的地方——叶泠!一个念头从她的脑海中飞快地划过。叶泠长驻画室。想跟叶泠攀关系的人不少。当初画室开张,叶泠可是相当高调了一回,之后也没有刻意低调,把办公室都搬了进来。她在这介绍得口干舌燥,脑袋都快琢磨穿了。这男人既没有买画的意思,也没有想走的意思。温徵羽暗想:“您老是冲叶泠来的吧?要不我打电话帮你问问?”可人家没表示,她只能装作不知道。来者是客,她只能奉陪。高跟鞋踩在木纹地砖上的清脆声响传来。那落地的节奏力度很是熟悉,温徵羽隔着玻璃门,头都不用抬,也知道是叶泠回来了。她抬起头,便见叶泠正扭头向她看来,一抹笑意随之浮现在叶泠的脸上。然而,叶泠的笑容刚浮在脸上就僵住了,随即变成了愕然。很显然,叶泠认识这人。温徵羽不想收藏这么一对小面人,想给叶泠送回去,她又担心叶泠再误会或再说些什么,便把它当作摆件搁在了自己卧室的书桌上。她明白叶泠的心意,知道叶泠是真心喜欢她,但她与叶泠更像是两个世界的人,她们各自的事业、家庭、人生所走的方向都不在一条线上,唯一有交集的地方,只是叶泠欣赏她的画,喜欢她的人。她并不愿与叶泠发展成过密的关系,不愿将她俩的生活搅在一起。她想要的,仅仅是挣够维持生活的钱,握紧手里的画笔,安安静静地画画。叶泠生日过后,连续好几天,心情都很好。温徵羽对叶泠的态度和方式仍如既往。对她来说,她现在要做的,就是经营好画室。七月底,天气炎热,地都似要被太阳晒化了。过了繁盛热闹的春季,各种各样的交流会逐渐减少,温徵羽总算能稍微闲一些,待在画室的日子多了起来。虽然七八月份属淡季,但生意还算不错,画室的资金逐渐充裕。温徵羽遇到价格不太贵、保存得好的古画,也愿意收进来。一些推给高端客户群,一些挂在画室出售,顺便装点门面。她走的保守路线,在有余钱的情况下才购进古画,因此,即使万一看走眼买到赝品残次品,也不怕承受不起损失。温徵羽白天有时间都待在画室,回到家吃过晚饭,再陪老先生散完步就到夜里了,弹筝会扰民。筝需要经常弹奏,筝弦的张力才会逐渐打开,弹出的音色才会越来越好。她在画室经常会有短暂的空闲时间,那点时间画不了画,便想弹弹筝放松下,于是把筝搬到了画室,闲来无事时可以弹上一两曲。她的办公室窗户对着湖。望着湖波垂柳,弹奏筝曲,随着音符流淌,将思绪放空,对缓解疲劳和调整心情很有用。下午,温徵羽刚坐在筝架前,便有店员上来敲门,告诉她有人想买画,想见老板。温徵羽下楼,见是一个三四十岁的男人,正站在一幅清初的古画前。这幅画,画的是江南水乡,画者声名不显,但画功不俗,运笔、意境都很到位。这男人站姿笔挺,宛若高山峻岭上的挺拔青松,他的发型衣着皆是一丝不苟,严肃内敛的劲头跟叶泠有得一拼。他站在那,无端的就让人感到一股压力,积威浓重。温徵羽下意识地朝外张望一眼,没见到有保镖随从。不过,她没见到保镖随从,不等于没有。她看得出这是个事业上很成功的人,通常来说,这样的人极少自己来买画,即使来买画,也会提前电话联系。当然,也可能是路过,顺便进来看看,可顺便看看又要找老板的……挺怪。温徵羽过去,轻笑着打了声招呼:“您好。”她见这男人的目光还落在画上,便对这幅画的特色和优缺点作了介绍。画是好画,只不过不太符合时下大部分藏家所追求的名家、久远这两点要求。那男人微微点头,扭头朝温徵羽看来,不着痕迹地打量温徵羽两眼,说:“我想买画,不知能否为我推荐一二?”男人说话很慢,声音温和,但吐字清晰沉稳有力,给人一种字字千钧的感觉。温徵羽莫名地想到了叶泠。这男人的说话语气和风格,与叶泠竟有几分相似。她忽觉自己遇到一个买画的人都能想到叶泠那,情况不太对,赶紧把这念头从脑海中驱走,含笑回道:“当然可以。不知这位先生想要买什么样的画?”那男人问:“你这都有些什么?”温徵羽依据画的年代、类别、画家的名气以及市场的流行走向升值潜力为分类,做了简单的介绍,在画室现有的画作中,挑了几幅她觉得比较好的推荐。那男人问:“我可以先看看画吗?”温徵羽说:“当然可以。”她将这人请进贵宾室,安排人取画。那男人逐幅展开画,仔细地观摩鉴赏后,又让温徵羽再作了遍介绍。他听完温徵羽的介绍后,又对画作提出不少问题,问得还很刁钻。温徵羽看得出来,这男人是有鉴赏画作的功底的。他问得刁钻,但并不刻意为难,不是言之无物。不过,一般来说,买画的行内人不会这么问。如果是交流切磋,又不会是以这样的方式谋面。踢馆踩盘子的?她从这男人的着装就能看出他的身家不凡,她这小画室,恐怕不够人看在眼里的。温徵羽敏锐地注意到这男人在观察她,但他看向她的眼神坦荡,不像心怀不轨。冲她来的?还是想考察画室投资?可画室这么小,哪有值得他投资的地方——叶泠!一个念头从她的脑海中飞快地划过。叶泠长驻画室。想跟叶泠攀关系的人不少。当初画室开张,叶泠可是相当高调了一回,之后也没有刻意低调,把办公室都搬了进来。她在这介绍得口干舌燥,脑袋都快琢磨穿了。这男人既没有买画的意思,也没有想走的意思。温徵羽暗想:“您老是冲叶泠来的吧?要不我打电话帮你问问?”可人家没表示,她只能装作不知道。来者是客,她只能奉陪。高跟鞋踩在木纹地砖上的清脆声响传来。那落地的节奏力度很是熟悉,温徵羽隔着玻璃门,头都不用抬,也知道是叶泠回来了。她抬起头,便见叶泠正扭头向她看来,一抹笑意随之浮现在叶泠的脸上。然而,叶泠的笑容刚浮在脸上就僵住了,随即变成了愕然。很显然,叶泠认识这人。温徵羽不想收藏这么一对小面人,想给叶泠送回去,她又担心叶泠再误会或再说些什么,便把它当作摆件搁在了自己卧室的书桌上。她明白叶泠的心意,知道叶泠是真心喜欢她,但她与叶泠更像是两个世界的人,她们各自的事业、家庭、人生所走的方向都不在一条线上,唯一有交集的地方,只是叶泠欣赏她的画,喜欢她的人。她并不愿与叶泠发展成过密的关系,不愿将她俩的生活搅在一起。她想要的,仅仅是挣够维持生活的钱,握紧手里的画笔,安安静静地画画。叶泠生日过后,连续好几天,心情都很好。温徵羽对叶泠的态度和方式仍如既往。对她来说,她现在要做的,就是经营好画室。七月底,天气炎热,地都似要被太阳晒化了。过了繁盛热闹的春季,各种各样的交流会逐渐减少,温徵羽总算能稍微闲一些,待在画室的日子多了起来。虽然七八月份属淡季,但生意还算不错,画室的资金逐渐充裕。温徵羽遇到价格不太贵、保存得好的古画,也愿意收进来。一些推给高端客户群,一些挂在画室出售,顺便装点门面。她走的保守路线,在有余钱的情况下才购进古画,因此,即使万一看走眼买到赝品残次品,也不怕承受不起损失。温徵羽白天有时间都待在画室,回到家吃过晚饭,再陪老先生散完步就到夜里了,弹筝会扰民。筝需要经常弹奏,筝弦的张力才会逐渐打开,弹出的音色才会越来越好。她在画室经常会有短暂的空闲时间,那点时间画不了画,便想弹弹筝放松下,于是把筝搬到了画室,闲来无事时可以弹上一两曲。她的办公室窗户对着湖。望着湖波垂柳,弹奏筝曲,随着音符流淌,将思绪放空,对缓解疲劳和调整心情很有用。下午,温徵羽刚坐在筝架前,便有店员上来敲门,告诉她有人想买画,想见老板。温徵羽下楼,见是一个三四十岁的男人,正站在一幅清初的古画前。这幅画,画的是江南水乡,画者声名不显,但画功不俗,运笔、意境都很到位。这男人站姿笔挺,宛若高山峻岭上的挺拔青松,他的发型衣着皆是一丝不苟,严肃内敛的劲头跟叶泠有得一拼。他站在那,无端的就让人感到一股压力,积威浓重。温徵羽下意识地朝外张望一眼,没见到有保镖随从。不过,她没见到保镖随从,不等于没有。她看得出这是个事业上很成功的人,通常来说,这样的人极少自己来买画,即使来买画,也会提前电话联系。当然,也可能是路过,顺便进来看看,可顺便看看又要找老板的……挺怪。温徵羽过去,轻笑着打了声招呼:“您好。”她见这男人的目光还落在画上,便对这幅画的特色和优缺点作了介绍。画是好画,只不过不太符合时下大部分藏家所追求的名家、久远这两点要求。那男人微微点头,扭头朝温徵羽看来,不着痕迹地打量温徵羽两眼,说:“我想买画,不知能否为我推荐一二?”男人说话很慢,声音温和,但吐字清晰沉稳有力,给人一种字字千钧的感觉。温徵羽莫名地想到了叶泠。这男人的说话语气和风格,与叶泠竟有几分相似。她忽觉自己遇到一个买画的人都能想到叶泠那,情况不太对,赶紧把这念头从脑海中驱走,含笑回道:“当然可以。不知这位先生想要买什么样的画?”那男人问:“你这都有些什么?”温徵羽依据画的年代、类别、画家的名气以及市场的流行走向升值潜力为分类,做了简单的介绍,在画室现有的画作中,挑了几幅她觉得比较好的推荐。那男人问:“我可以先看看画吗?”温徵羽说:“当然可以。”她将这人请进贵宾室,安排人取画。那男人逐幅展开画,仔细地观摩鉴赏后,又让温徵羽再作了遍介绍。他听完温徵羽的介绍后,又对画作提出不少问题,问得还很刁钻。温徵羽看得出来,这男人是有鉴赏画作的功底的。他问得刁钻,但并不刻意为难,不是言之无物。不过,一般来说,买画的行内人不会这么问。如果是交流切磋,又不会是以这样的方式谋面。踢馆踩盘子的?她从这男人的着装就能看出他的身家不凡,她这小画室,恐怕不够人看在眼里的。温徵羽敏锐地注意到这男人在观察她,但他看向她的眼神坦荡,不像心怀不轨。冲她来的?还是想考察画室投资?可画室这么小,哪有值得他投资的地方——叶泠!一个念头从她的脑海中飞快地划过。叶泠长驻画室。想跟叶泠攀关系的人不少。当初画室开张,叶泠可是相当高调了一回,之后也没有刻意低调,把办公室都搬了进来。她在这介绍得口干舌燥,脑袋都快琢磨穿了。这男人既没有买画的意思,也没有想走的意思。温徵羽暗想:“您老是冲叶泠来的吧?要不我打电话帮你问问?”可人家没表示,她只能装作不知道。来者是客,她只能奉陪。高跟鞋踩在木纹地砖上的清脆声响传来。那落地的节奏力度很是熟悉,温徵羽隔着玻璃门,头都不用抬,也知道是叶泠回来了。她抬起头,便见叶泠正扭头向她看来,一抹笑意随之浮现在叶泠的脸上。然而,叶泠的笑容刚浮在脸上就僵住了,随即变成了愕然。很显然,叶泠认识这人。温徵羽不想收藏这么一对小面人,想给叶泠送回去,她又担心叶泠再误会或再说些什么,便把它当作摆件搁在了自己卧室的书桌上。她明白叶泠的心意,知道叶泠是真心喜欢她,但她与叶泠更像是两个世界的人,她们各自的事业、家庭、人生所走的方向都不在一条线上,唯一有交集的地方,只是叶泠欣赏她的画,喜欢她的人。她并不愿与叶泠发展成过密的关系,不愿将她俩的生活搅在一起。她想要的,仅仅是挣够维持生活的钱,握紧手里的画笔,安安静静地画画。叶泠生日过后,连续好几天,心情都很好。温徵羽对叶泠的态度和方式仍如既往。对她来说,她现在要做的,就是经营好画室。七月底,天气炎热,地都似要被太阳晒化了。过了繁盛热闹的春季,各种各样的交流会逐渐减少,温徵羽总算能稍微闲一些,待在画室的日子多了起来。虽然七八月份属淡季,但生意还算不错,画室的资金逐渐充裕。温徵羽遇到价格不太贵、保存得好的古画,也愿意收进来。一些推给高端客户群,一些挂在画室出售,顺便装点门面。她走的保守路线,在有余钱的情况下才购进古画,因此,即使万一看走眼买到赝品残次品,也不怕承受不起损失。温徵羽白天有时间都待在画室,回到家吃过晚饭,再陪老先生散完步就到夜里了,弹筝会扰民。筝需要经常弹奏,筝弦的张力才会逐渐打开,弹出的音色才会越来越好。她在画室经常会有短暂的空闲时间,那点时间画不了画,便想弹弹筝放松下,于是把筝搬到了画室,闲来无事时可以弹上一两曲。她的办公室窗户对着湖。望着湖波垂柳,弹奏筝曲,随着音符流淌,将思绪放空,对缓解疲劳和调整心情很有用。下午,温徵羽刚坐在筝架前,便有店员上来敲门,告诉她有人想买画,想见老板。温徵羽下楼,见是一个三四十岁的男人,正站在一幅清初的古画前。这幅画,画的是江南水乡,画者声名不显,但画功不俗,运笔、意境都很到位。这男人站姿笔挺,宛若高山峻岭上的挺拔青松,他的发型衣着皆是一丝不苟,严肃内敛的劲头跟叶泠有得一拼。他站在那,无端的就让人感到一股压力,积威浓重。温徵羽下意识地朝外张望一眼,没见到有保镖随从。不过,她没见到保镖随从,不等于没有。她看得出这是个事业上很成功的人,通常来说,这样的人极少自己来买画,即使来买画,也会提前电话联系。当然,也可能是路过,顺便进来看看,可顺便看看又要找老板的……挺怪。温徵羽过去,轻笑着打了声招呼:“您好。”她见这男人的目光还落在画上,便对这幅画的特色和优缺点作了介绍。画是好画,只不过不太符合时下大部分藏家所追求的名家、久远这两点要求。那男人微微点头,扭头朝温徵羽看来,不着痕迹地打量温徵羽两眼,说:“我想买画,不知能否为我推荐一二?”男人说话很慢,声音温和,但吐字清晰沉稳有力,给人一种字字千钧的感觉。温徵羽莫名地想到了叶泠。这男人的说话语气和风格,与叶泠竟有几分相似。她忽觉自己遇到一个买画的人都能想到叶泠那,情况不太对,赶紧把这念头从脑海中驱走,含笑回道:“当然可以。不知这位先生想要买什么样的画?”那男人问:“你这都有些什么?”温徵羽依据画的年代、类别、画家的名气以及市场的流行走向升值潜力为分类,做了简单的介绍,在画室现有的画作中,挑了几幅她觉得比较好的推荐。那男人问:“我可以先看看画吗?”温徵羽说:“当然可以。”她将这人请进贵宾室,安排人取画。那男人逐幅展开画,仔细地观摩鉴赏后,又让温徵羽再作了遍介绍。他听完温徵羽的介绍后,又对画作提出不少问题,问得还很刁钻。温徵羽看得出来,这男人是有鉴赏画作的功底的。他问得刁钻,但并不刻意为难,不是言之无物。不过,一般来说,买画的行内人不会这么问。如果是交流切磋,又不会是以这样的方式谋面。踢馆踩盘子的?她从这男人的着装就能看出他的身家不凡,她这小画室,恐怕不够人看在眼里的。温徵羽敏锐地注意到这男人在观察她,但他看向她的眼神坦荡,不像心怀不轨。冲她来的?还是想考察画室投资?可画室这么小,哪有值得他投资的地方——叶泠!一个念头从她的脑海中飞快地划过。叶泠长驻画室。想跟叶泠攀关系的人不少。当初画室开张,叶泠可是相当高调了一回,之后也没有刻意低调,把办公室都搬了进来。她在这介绍得口干舌燥,脑袋都快琢磨穿了。这男人既没有买画的意思,也没有想走的意思。温徵羽暗想:“您老是冲叶泠来的吧?要不我打电话帮你问问?”可人家没表示,她只能装作不知道。来者是客,她只能奉陪。高跟鞋踩在木纹地砖上的清脆声响传来。那落地的节奏力度很是熟悉,温徵羽隔着玻璃门,头都不用抬,也知道是叶泠回来了。她抬起头,便见叶泠正扭头向她看来,一抹笑意随之浮现在叶泠的脸上。然而,叶泠的笑容刚浮在脸上就僵住了,随即变成了愕然。很显然,叶泠认识这人。温徵羽不想收藏这么一对小面人,想给叶泠送回去,她又担心叶泠再误会或再说些什么,便把它当作摆件搁在了自己卧室的书桌上。她明白叶泠的心意,知道叶泠是真心喜欢她,但她与叶泠更像是两个世界的人,她们各自的事业、家庭、人生所走的方向都不在一条线上,唯一有交集的地方,只是叶泠欣赏她的画,喜欢她的人。她并不愿与叶泠发展成过密的关系,不愿将她俩的生活搅在一起。她想要的,仅仅是挣够维持生活的钱,握紧手里的画笔,安安静静地画画。叶泠生日过后,连续好几天,心情都很好。温徵羽对叶泠的态度和方式仍如既往。对她来说,她现在要做的,就是经营好画室。七月底,天气炎热,地都似要被太阳晒化了。过了繁盛热闹的春季,各种各样的交流会逐渐减少,温徵羽总算能稍微闲一些,待在画室的日子多了起来。虽然七八月份属淡季,但生意还算不错,画室的资金逐渐充裕。温徵羽遇到价格不太贵、保存得好的古画,也愿意收进来。一些推给高端客户群,一些挂在画室出售,顺便装点门面。她走的保守路线,在有余钱的情况下才购进古画,因此,即使万一看走眼买到赝品残次品,也不怕承受不起损失。温徵羽白天有时间都待在画室,回到家吃过晚饭,再陪老先生散完步就到夜里了,弹筝会扰民。筝需要经常弹奏,筝弦的张力才会逐渐打开,弹出的音色才会越来越好。她在画室经常会有短暂的空闲时间,那点时间画不了画,便想弹弹筝放松下,于是把筝搬到了画室,闲来无事时可以弹上一两曲。她的办公室窗户对着湖。望着湖波垂柳,弹奏筝曲,随着音符流淌,将思绪放空,对缓解疲劳和调整心情很有用。下午,温徵羽刚坐在筝架前,便有店员上来敲门,告诉她有人想买画,想见老板。温徵羽下楼,见是一个三四十岁的男人,正站在一幅清初的古画前。这幅画,画的是江南水乡,画者声名不显,但画功不俗,运笔、意境都很到位。这男人站姿笔挺,宛若高山峻岭上的挺拔青松,他的发型衣着皆是一丝不苟,严肃内敛的劲头跟叶泠有得一拼。他站在那,无端的就让人感到一股压力,积威浓重。温徵羽下意识地朝外张望一眼,没见到有保镖随从。不过,她没见到保镖随从,不等于没有。她看得出这是个事业上很成功的人,通常来说,这样的人极少自己来买画,即使来买画,也会提前电话联系。当然,也可能是路过,顺便进来看看,可顺便看看又要找老板的……挺怪。温徵羽过去,轻笑着打了声招呼:“您好。”她见这男人的目光还落在画上,便对这幅画的特色和优缺点作了介绍。画是好画,只不过不太符合时下大部分藏家所追求的名家、久远这两点要求。那男人微微点头,扭头朝温徵羽看来,不着痕迹地打量温徵羽两眼,说:“我想买画,不知能否为我推荐一二?”男人说话很慢,声音温和,但吐字清晰沉稳有力,给人一种字字千钧的感觉。温徵羽莫名地想到了叶泠。这男人的说话语气和风格,与叶泠竟有几分相似。她忽觉自己遇到一个买画的人都能想到叶泠那,情况不太对,赶紧把这念头从脑海中驱走,含笑回道:“当然可以。不知这位先生想要买什么样的画?”那男人问:“你这都有些什么?”温徵羽依据画的年代、类别、画家的名气以及市场的流行走向升值潜力为分类,做了简单的介绍,在画室现有的画作中,挑了几幅她觉得比较好的推荐。那男人问:“我可以先看看画吗?”温徵羽说:“当然可以。”她将这人请进贵宾室,安排人取画。那男人逐幅展开画,仔细地观摩鉴赏后,又让温徵羽再作了遍介绍。他听完温徵羽的介绍后,又对画作提出不少问题,问得还很刁钻。温徵羽看得出来,这男人是有鉴赏画作的功底的。他问得刁钻,但并不刻意为难,不是言之无物。不过,一般来说,买画的行内人不会这么问。如果是交流切磋,又不会是以这样的方式谋面。踢馆踩盘子的?她从这男人的着装就能看出他的身家不凡,她这小画室,恐怕不够人看在眼里的。温徵羽敏锐地注意到这男人在观察她,但他看向她的眼神坦荡,不像心怀不轨。冲她来的?还是想考察画室投资?可画室这么小,哪有值得他投资的地方——叶泠!一个念头从她的脑海中飞快地划过。叶泠长驻画室。想跟叶泠攀关系的人不少。当初画室开张,叶泠可是相当高调了一回,之后也没有刻意低调,把办公室都搬了进来。她在这介绍得口干舌燥,脑袋都快琢磨穿了。这男人既没有买画的意思,也没有想走的意思。温徵羽暗想:“您老是冲叶泠来的吧?要不我打电话帮你问问?”可人家没表示,她只能装作不知道。来者是客,她只能奉陪。高跟鞋踩在木纹地砖上的清脆声响传来。那落地的节奏力度很是熟悉,温徵羽隔着玻璃门,头都不用抬,也知道是叶泠回来了。她抬起头,便见叶泠正扭头向她看来,一抹笑意随之浮现在叶泠的脸上。然而,叶泠的笑容刚浮在脸上就僵住了,随即变成了愕然。很显然,叶泠认识这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