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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5节(1 / 1)

晚上想起这些难免不愉快。但白砚的不愉快也只有一个晚上,认真说,一件事在心里颠来倒去六年,到最后怨不怨恨不恨的,也就都那么回事了。反正,他们现在也只有彼此,怎么都是过,为什么不让自己高兴点儿。而且,裴挚好像也不是完全看他的笑话。次日一早,郝总从千里之外赶来了,还带了一位大师。白砚上妆出来,见郝总、裴挚、大师、执行制作人和导演站在一块儿,整个布景地的焦点就是这几个男人。那大师不知道说了些什么,郝总朗声道:“我就说了,咱们几个阶段都是看着吉日来的,能有什么问题,人祸就是人祸,别什么都往玄学上扯。”执行制作人赔笑道:“是。”白砚眼神扫视一周,这周围剧组众人得有十来个心里在打鼓。随后,郝总问裴挚:“接下去,你就常驻这儿了?”裴挚说:“可不是。”郝总笑道:“你可是公司的大股东,戏拍得怎么样,那就是直接关系你荷包的事儿了,你既然在这儿,就费点心思。裴少,我这是在求你。”行,几位演技都不错,配合着唱作俱佳。白砚坐了一会儿,裴挚过来了。裴挚一手搭上他椅子靠背,“从今天开始,你就安心演戏,别的什么你都不用操心。”白砚问:“你这是钦差上任?”裴挚眯起眼睛,视线探照灯似的绕着场子扫了一圈,咬牙切齿地说:“我这资方代表在这儿,我看谁再给我弄鬼。”第26章 真实有疯狗王子镇场,安静日子好像还真可以期待一下。裴挚百无禁忌,完全不怕得罪人,就拦着服装老师小徒弟没让上位那事,他干脆让执行制作人把消息放出去了,裴少爷看不惯你,就这么简单,别以为你搞得那些阴私伎俩没人知道。郝总打飞的来得匆忙也走得匆忙。裴挚这次客气了点儿,一直把人送到布景地外。郝总临走没忘记劝告:“这世道,但凡容易捞着钱的地方,小心思都少不了,你把握好度,毕竟剧组工作人员也就是些小百姓,你把人整得太狠也没多少意思,是不是?”裴挚的回答很简单,“他们不惹我哥,我招他们干嘛?”正说着,不远处停下一辆车。车门开,好几个男女先下来,接着撑伞的撑伞、拎包的拎包,从车后座迎下一个模样清丽的年轻女人。女人穿得光鲜亮丽,被助理团拥簇着望着走,一副目下无尘的倨傲样儿,活像个出巡的公主。开机仪式,裴挚见过这女人一次,这是《国色》的女主角,人气大热的当红小花,名叫凌肖。一直走到他们面前,凌小花才把公主范儿收住,先对郝邬笑了笑,“郝总。”接着居然跟裴挚打了个招呼,“裴先生,久仰大名。”也没多少交情,凌小花也只寒暄一两句就进了场地。裴挚有些好笑地问郝总,“久仰大名?我名声传得那么远?”郝总说:“她跟贺玉轩同一个公司,哪能不知道你是谁?”裴挚一怔,“又是他们公司?!”郝总正色说:“挺正常的,他们公司捧星格外有一手。哎,就算贺玉轩是个淫棍,咱也不能一竿子打死他全家全公司是不是?”能给淫棍逼奸犯当后台的能是什么好东西?但裴挚转念一想,再这么吹毛求疵下去,可能就没几个人能跟他哥搭戏了。他只得叹了口气,眼睛望着远处泛灰的天空,“行了,我不针对她。”郝总依然注视他,眼光一直没从他身上移开,也没上车的打算。裴挚惦着他哥,问:“还有事儿?”郝总沉默片刻,语重心长地说:“别说剧组这些工作人员,就是圈里咖位最大的明星,你一用力也能把人给按死,圈里任一个大佬眼下惹上你都得脱层皮。裴少,你身份在这儿,这些人在你面前都只能算小人物,你当留后路时就给人家留点后路,别太过。”裴挚耳膜被刺得生疼,冷冷打量郝总一会儿,笑了:“这是谁的交待?”郝总坦然地说:“是我的劝告。那位的交待是,凡事都别拘着你。”送走郝总,裴挚回到布景地,心里还是不爽,郝邬也太看不起他了,他是个出手没轻重的人吗?他要是真没轻重,贺玉轩那种货色就不会只当众挨顿揍。本以为看见白砚,他心情就好了。可白砚这会儿没空应付他,布景已经理得差不多,群演都到位了,影帝爸爸正配合灯光师调光。白砚这天甲胄披身,面部皮肤被化妆师降了几个色度,轮廓又刻意加深,周身都是热血男儿的昂然气,跟平时清冷优雅的白砚仿佛不是一个人。美男就是美男,一般人这样捣腾估计就成糙汉了,可白砚依然能给人视觉上的享受,裴挚一眼看过去最直观的感受:这是俊美无俦的战神,极致美感和极致力量的结合体。于是裴挚站在一边看了很久。在这段不算短的时间内,白砚一直站在那任由灯光师调整打光角度。这天太阳闷在云层里头,没什么风,这种天气穿厚了格外不爽,可白砚穿得里三层外三层,最外边还裹了层甲,连眉头都没动一下。裴挚摸了摸下巴。拍戏的规矩他不是一点儿都不知道,但凡有点咖位的明星,调光都不用自己出场,找个跟自己身量、脸型都相当的光替就成。光替不会出现在影视剧的任何一个画面里,所以,用光替算不上拍戏用替身。可他哥一个影帝,居然自己上。这敬业程度,只怕在圈里也是头一号。半个小时过去,灯光师总算找到了最佳的角度和照度,副导演开始调动群演排练,白砚终于得空歇一会儿。白砚一坐下,水杯就递到了他手边上,裴挚蹲在他旁边,仰头望着他,“喝一口。”白砚喉咙确实焦渴,道了声谢,接过来略微润了润了嗓。杯子很快被裴挚接回去,裴挚拧好盖,把杯子放下,但没说话,眼睛一瞬不瞬地盯着他。白砚第一反应是:他这妆添了点儿沧桑感,跟平时不一样,裴挚这行外人果然还是觉得不适应。白砚不想对自己的职业多做解释,“蹲在这儿干嘛?找把凳子一边凉快去。”裴挚却依然没走,还是直勾勾地朝他瞧着,“我哥真是仙人下凡,虽然撞上了一堆乌龟王八蛋,天神还是天神,就算折了骨头,也不会跟乌龟王八为伍。”白砚不想笑也不想说话,这是第几次了?裴挚极端浮夸地给他唱赞歌。他是什么样自己最清楚,白砚说:“行,你的称赞我收下了,现在先让我自己静静,捋一捋戏。”白砚想要的安静没能达成,捋戏份倒不用他独自一个人,裴挚还没站起身,导演在一边叫他,“白砚老师,咱们来说几句?”导演跟监制一块儿站在不远处,这就是要认真给今天这场戏定基调了,白砚拿着剧本起身,大步流星地过去。今天第一条戏是大场面,将军进京,到殿前拜见年幼的皇帝,以及自己的初恋情人,年轻的太后。将军对旧爱也算用足心思,带回了大批的珠宝金银、珍奇玩物,专奉给太后。其中,也有将军为太后唱的一段赞歌。还是当着文武重臣的面。导演和监制都是以前跟白砚合作过的,对影帝的表演足够放心,也没提要求把他按死在一个框里,只是对他着重陈述了一遍原作中的事实:“记住几件事,将军是边塞大漠孤傲乖戾的狼,并不把朝廷放在眼里。而后说人物关系,于私,太后抛弃过将军,他们两家还结了仇,于公,他们现在是对立方,当然,将军这个人物一向肆意妄为,也不会把这个对立放在眼里,可他至少知道太后玩弄权术与奸佞结党,再也不是跟他一起除强助弱的那个少女。”找到角色状态的感觉很美妙,但这次好像也不那么美妙,白砚说:“放心,我知道。”就像他教训佘晶时说的那样:一个足够精彩的演员,只要是为了戏,就应该面对自己或者他人深埋人性和潜意识滋生的一切细节,哪怕是最不堪的、最无法忍受的,也不能有一丝回避。群演就位,摄像、灯光等各组就位。“action!”耳边一片安静,好像安静成了另外一个世界。白砚一身戎装,脚踏玉阶,阔步向前。每上一步台阶,他就离曾经的爱人近一步。漫漫长阶被他抛在身后,前方大殿,洞开的殿门渐渐出现在他视线中。殿内雕梁画栋却阴森,殿门活像凶兽张大的嘴。一窝子烂到骨子里的东西强撑出来的威严,论威严,这皇宫也配跟边塞御敌千万的城墙堡垒相比?隐隐瞧见殿中两侧立着的文臣武将,这里面有多少是披着人皮的禽兽,有多少是跳梁小丑?白砚扯着嘴角笑了下。行,这些小丑要招他进京,他就闯进来玩闹一场。终于踏上最后一级台阶,他眺向大殿最深处。皇座侧后垂着帘幕,那个人的面目只能模糊,远远望去,就是一堆端坐着的华贵太后仪服。仪官唱礼,他迈入殿中。白砚眼光就死死朝那团玄色望着,唇角笑意犹存,丝毫不觉得冒犯。当初离了我,现在只能跟这群禽兽和跳梁小丑为伍,你高兴吗?不,不该这样问,应该问,你和这帮跳梁小丑还有什么区别。到皇座前不远处,他单膝跪下,行为臣之礼。帘幕后传出狠辣女人装模作样的庄严语调,“将军请起。”他果然起了,长身直立,也不管是否失礼,径直问那帘幕后的人,“太后,许久不见,别来无恙?”反正别人的礼从来不是他的礼。女人说话掷地有声,“承蒙挂念。”白砚眼色渐深,又笑了,你未必值得我挂念。可他认真地戏言:“太后是翱翔于天的凤,是社稷之福,是下凡济世的神女,臣愿为太后肝脑涂地。”这话说得要多真切有多真切,说话的人满心戏谑。放在真凤凰不做,偏要做染缸里的老鼠,就这样夸你,你是不是当得起?接下去我事事为你,你是不是还受得起?“过!——”导演声音突然把他叫回现实,一场戏到此为止。可能是甲胄太重,白砚回神时腿虚软得有些站不住。导演激动得脸都红了,一直在叫他,“白砚老师,这场戏完美,你自己过来看看!”看表演效果是必要的事,白砚缓慢地踱步过去。瞧见裴挚正大步流星地朝他靠近,他突然抬起胳膊阻止裴挚,“你先别过来。”先别过来,就一会儿也好,至少他现在不想听见裴挚夸他什么。裴挚脚顿住,眉头缓缓拧出个结,眼色逐渐深沉,就这样眼睁睁看着他哥到了监视器后边的人群里,他眼神在大殿里扫了一周,随后叹了口气。而后,白砚确实也没私下跟裴挚说话的时间,他这一条过得太快,眼下场地直接交给b组拍朝堂,他们去旁边宫室拍下一场。好在裴挚也知道忙,没跟平时一样活泼。下一场戏,是白砚跟女主角的对手戏。女主角是个宫廷女官,因为碰巧瞧见将军跟太后亲密,惹出了太后的杀心。将军果断“求”太后把女官赐给自己,随后不容置喙地扛走了女官。这一下,白砚更忙了。什么都能马虎,戏不能马虎,女官被将军扛走时是屈辱且愤慨的。剧本上只写了女主角的情绪,一句台词都没有,那就是说只能用表情表现。可编剧工作时也料不准这角色由谁扮演。那么问题就来了,白砚和导演都看过女主角凌小花的戏,实在不敢指望她能把这戏演出来。什么都能妥协,戏不能,于是导演跟监制商量了一会儿,决定给女主角加一句台词,就两个字,禽兽。事情定下,白砚先跟女主角对戏踩走位。裴挚就站在监制身边瞧,看了一会儿,忍不住问:“他演戏一直这样拼?”白砚不想对自己的职业多做解释,“蹲在这儿干嘛?找把凳子一边凉快去。”裴挚却依然没走,还是直勾勾地朝他瞧着,“我哥真是仙人下凡,虽然撞上了一堆乌龟王八蛋,天神还是天神,就算折了骨头,也不会跟乌龟王八为伍。”白砚不想笑也不想说话,这是第几次了?裴挚极端浮夸地给他唱赞歌。他是什么样自己最清楚,白砚说:“行,你的称赞我收下了,现在先让我自己静静,捋一捋戏。”白砚想要的安静没能达成,捋戏份倒不用他独自一个人,裴挚还没站起身,导演在一边叫他,“白砚老师,咱们来说几句?”导演跟监制一块儿站在不远处,这就是要认真给今天这场戏定基调了,白砚拿着剧本起身,大步流星地过去。今天第一条戏是大场面,将军进京,到殿前拜见年幼的皇帝,以及自己的初恋情人,年轻的太后。将军对旧爱也算用足心思,带回了大批的珠宝金银、珍奇玩物,专奉给太后。其中,也有将军为太后唱的一段赞歌。还是当着文武重臣的面。导演和监制都是以前跟白砚合作过的,对影帝的表演足够放心,也没提要求把他按死在一个框里,只是对他着重陈述了一遍原作中的事实:“记住几件事,将军是边塞大漠孤傲乖戾的狼,并不把朝廷放在眼里。而后说人物关系,于私,太后抛弃过将军,他们两家还结了仇,于公,他们现在是对立方,当然,将军这个人物一向肆意妄为,也不会把这个对立放在眼里,可他至少知道太后玩弄权术与奸佞结党,再也不是跟他一起除强助弱的那个少女。”找到角色状态的感觉很美妙,但这次好像也不那么美妙,白砚说:“放心,我知道。”就像他教训佘晶时说的那样:一个足够精彩的演员,只要是为了戏,就应该面对自己或者他人深埋人性和潜意识滋生的一切细节,哪怕是最不堪的、最无法忍受的,也不能有一丝回避。群演就位,摄像、灯光等各组就位。“action!”耳边一片安静,好像安静成了另外一个世界。白砚一身戎装,脚踏玉阶,阔步向前。每上一步台阶,他就离曾经的爱人近一步。漫漫长阶被他抛在身后,前方大殿,洞开的殿门渐渐出现在他视线中。殿内雕梁画栋却阴森,殿门活像凶兽张大的嘴。一窝子烂到骨子里的东西强撑出来的威严,论威严,这皇宫也配跟边塞御敌千万的城墙堡垒相比?隐隐瞧见殿中两侧立着的文臣武将,这里面有多少是披着人皮的禽兽,有多少是跳梁小丑?白砚扯着嘴角笑了下。行,这些小丑要招他进京,他就闯进来玩闹一场。终于踏上最后一级台阶,他眺向大殿最深处。皇座侧后垂着帘幕,那个人的面目只能模糊,远远望去,就是一堆端坐着的华贵太后仪服。仪官唱礼,他迈入殿中。白砚眼光就死死朝那团玄色望着,唇角笑意犹存,丝毫不觉得冒犯。当初离了我,现在只能跟这群禽兽和跳梁小丑为伍,你高兴吗?不,不该这样问,应该问,你和这帮跳梁小丑还有什么区别。到皇座前不远处,他单膝跪下,行为臣之礼。帘幕后传出狠辣女人装模作样的庄严语调,“将军请起。”他果然起了,长身直立,也不管是否失礼,径直问那帘幕后的人,“太后,许久不见,别来无恙?”反正别人的礼从来不是他的礼。女人说话掷地有声,“承蒙挂念。”白砚眼色渐深,又笑了,你未必值得我挂念。可他认真地戏言:“太后是翱翔于天的凤,是社稷之福,是下凡济世的神女,臣愿为太后肝脑涂地。”这话说得要多真切有多真切,说话的人满心戏谑。放在真凤凰不做,偏要做染缸里的老鼠,就这样夸你,你是不是当得起?接下去我事事为你,你是不是还受得起?“过!——”导演声音突然把他叫回现实,一场戏到此为止。可能是甲胄太重,白砚回神时腿虚软得有些站不住。导演激动得脸都红了,一直在叫他,“白砚老师,这场戏完美,你自己过来看看!”看表演效果是必要的事,白砚缓慢地踱步过去。瞧见裴挚正大步流星地朝他靠近,他突然抬起胳膊阻止裴挚,“你先别过来。”先别过来,就一会儿也好,至少他现在不想听见裴挚夸他什么。裴挚脚顿住,眉头缓缓拧出个结,眼色逐渐深沉,就这样眼睁睁看着他哥到了监视器后边的人群里,他眼神在大殿里扫了一周,随后叹了口气。而后,白砚确实也没私下跟裴挚说话的时间,他这一条过得太快,眼下场地直接交给b组拍朝堂,他们去旁边宫室拍下一场。好在裴挚也知道忙,没跟平时一样活泼。下一场戏,是白砚跟女主角的对手戏。女主角是个宫廷女官,因为碰巧瞧见将军跟太后亲密,惹出了太后的杀心。将军果断“求”太后把女官赐给自己,随后不容置喙地扛走了女官。这一下,白砚更忙了。什么都能马虎,戏不能马虎,女官被将军扛走时是屈辱且愤慨的。剧本上只写了女主角的情绪,一句台词都没有,那就是说只能用表情表现。可编剧工作时也料不准这角色由谁扮演。那么问题就来了,白砚和导演都看过女主角凌小花的戏,实在不敢指望她能把这戏演出来。什么都能妥协,戏不能,于是导演跟监制商量了一会儿,决定给女主角加一句台词,就两个字,禽兽。事情定下,白砚先跟女主角对戏踩走位。裴挚就站在监制身边瞧,看了一会儿,忍不住问:“他演戏一直这样拼?”白砚不想对自己的职业多做解释,“蹲在这儿干嘛?找把凳子一边凉快去。”裴挚却依然没走,还是直勾勾地朝他瞧着,“我哥真是仙人下凡,虽然撞上了一堆乌龟王八蛋,天神还是天神,就算折了骨头,也不会跟乌龟王八为伍。”白砚不想笑也不想说话,这是第几次了?裴挚极端浮夸地给他唱赞歌。他是什么样自己最清楚,白砚说:“行,你的称赞我收下了,现在先让我自己静静,捋一捋戏。”白砚想要的安静没能达成,捋戏份倒不用他独自一个人,裴挚还没站起身,导演在一边叫他,“白砚老师,咱们来说几句?”导演跟监制一块儿站在不远处,这就是要认真给今天这场戏定基调了,白砚拿着剧本起身,大步流星地过去。今天第一条戏是大场面,将军进京,到殿前拜见年幼的皇帝,以及自己的初恋情人,年轻的太后。将军对旧爱也算用足心思,带回了大批的珠宝金银、珍奇玩物,专奉给太后。其中,也有将军为太后唱的一段赞歌。还是当着文武重臣的面。导演和监制都是以前跟白砚合作过的,对影帝的表演足够放心,也没提要求把他按死在一个框里,只是对他着重陈述了一遍原作中的事实:“记住几件事,将军是边塞大漠孤傲乖戾的狼,并不把朝廷放在眼里。而后说人物关系,于私,太后抛弃过将军,他们两家还结了仇,于公,他们现在是对立方,当然,将军这个人物一向肆意妄为,也不会把这个对立放在眼里,可他至少知道太后玩弄权术与奸佞结党,再也不是跟他一起除强助弱的那个少女。”找到角色状态的感觉很美妙,但这次好像也不那么美妙,白砚说:“放心,我知道。”就像他教训佘晶时说的那样:一个足够精彩的演员,只要是为了戏,就应该面对自己或者他人深埋人性和潜意识滋生的一切细节,哪怕是最不堪的、最无法忍受的,也不能有一丝回避。群演就位,摄像、灯光等各组就位。“action!”耳边一片安静,好像安静成了另外一个世界。白砚一身戎装,脚踏玉阶,阔步向前。每上一步台阶,他就离曾经的爱人近一步。漫漫长阶被他抛在身后,前方大殿,洞开的殿门渐渐出现在他视线中。殿内雕梁画栋却阴森,殿门活像凶兽张大的嘴。一窝子烂到骨子里的东西强撑出来的威严,论威严,这皇宫也配跟边塞御敌千万的城墙堡垒相比?隐隐瞧见殿中两侧立着的文臣武将,这里面有多少是披着人皮的禽兽,有多少是跳梁小丑?白砚扯着嘴角笑了下。行,这些小丑要招他进京,他就闯进来玩闹一场。终于踏上最后一级台阶,他眺向大殿最深处。皇座侧后垂着帘幕,那个人的面目只能模糊,远远望去,就是一堆端坐着的华贵太后仪服。仪官唱礼,他迈入殿中。白砚眼光就死死朝那团玄色望着,唇角笑意犹存,丝毫不觉得冒犯。当初离了我,现在只能跟这群禽兽和跳梁小丑为伍,你高兴吗?不,不该这样问,应该问,你和这帮跳梁小丑还有什么区别。到皇座前不远处,他单膝跪下,行为臣之礼。帘幕后传出狠辣女人装模作样的庄严语调,“将军请起。”他果然起了,长身直立,也不管是否失礼,径直问那帘幕后的人,“太后,许久不见,别来无恙?”反正别人的礼从来不是他的礼。女人说话掷地有声,“承蒙挂念。”白砚眼色渐深,又笑了,你未必值得我挂念。可他认真地戏言:“太后是翱翔于天的凤,是社稷之福,是下凡济世的神女,臣愿为太后肝脑涂地。”这话说得要多真切有多真切,说话的人满心戏谑。放在真凤凰不做,偏要做染缸里的老鼠,就这样夸你,你是不是当得起?接下去我事事为你,你是不是还受得起?“过!——”导演声音突然把他叫回现实,一场戏到此为止。可能是甲胄太重,白砚回神时腿虚软得有些站不住。导演激动得脸都红了,一直在叫他,“白砚老师,这场戏完美,你自己过来看看!”看表演效果是必要的事,白砚缓慢地踱步过去。瞧见裴挚正大步流星地朝他靠近,他突然抬起胳膊阻止裴挚,“你先别过来。”先别过来,就一会儿也好,至少他现在不想听见裴挚夸他什么。裴挚脚顿住,眉头缓缓拧出个结,眼色逐渐深沉,就这样眼睁睁看着他哥到了监视器后边的人群里,他眼神在大殿里扫了一周,随后叹了口气。而后,白砚确实也没私下跟裴挚说话的时间,他这一条过得太快,眼下场地直接交给b组拍朝堂,他们去旁边宫室拍下一场。好在裴挚也知道忙,没跟平时一样活泼。下一场戏,是白砚跟女主角的对手戏。女主角是个宫廷女官,因为碰巧瞧见将军跟太后亲密,惹出了太后的杀心。将军果断“求”太后把女官赐给自己,随后不容置喙地扛走了女官。这一下,白砚更忙了。什么都能马虎,戏不能马虎,女官被将军扛走时是屈辱且愤慨的。剧本上只写了女主角的情绪,一句台词都没有,那就是说只能用表情表现。可编剧工作时也料不准这角色由谁扮演。那么问题就来了,白砚和导演都看过女主角凌小花的戏,实在不敢指望她能把这戏演出来。什么都能妥协,戏不能,于是导演跟监制商量了一会儿,决定给女主角加一句台词,就两个字,禽兽。事情定下,白砚先跟女主角对戏踩走位。裴挚就站在监制身边瞧,看了一会儿,忍不住问:“他演戏一直这样拼?”白砚不想对自己的职业多做解释,“蹲在这儿干嘛?找把凳子一边凉快去。”裴挚却依然没走,还是直勾勾地朝他瞧着,“我哥真是仙人下凡,虽然撞上了一堆乌龟王八蛋,天神还是天神,就算折了骨头,也不会跟乌龟王八为伍。”白砚不想笑也不想说话,这是第几次了?裴挚极端浮夸地给他唱赞歌。他是什么样自己最清楚,白砚说:“行,你的称赞我收下了,现在先让我自己静静,捋一捋戏。”白砚想要的安静没能达成,捋戏份倒不用他独自一个人,裴挚还没站起身,导演在一边叫他,“白砚老师,咱们来说几句?”导演跟监制一块儿站在不远处,这就是要认真给今天这场戏定基调了,白砚拿着剧本起身,大步流星地过去。今天第一条戏是大场面,将军进京,到殿前拜见年幼的皇帝,以及自己的初恋情人,年轻的太后。将军对旧爱也算用足心思,带回了大批的珠宝金银、珍奇玩物,专奉给太后。其中,也有将军为太后唱的一段赞歌。还是当着文武重臣的面。导演和监制都是以前跟白砚合作过的,对影帝的表演足够放心,也没提要求把他按死在一个框里,只是对他着重陈述了一遍原作中的事实:“记住几件事,将军是边塞大漠孤傲乖戾的狼,并不把朝廷放在眼里。而后说人物关系,于私,太后抛弃过将军,他们两家还结了仇,于公,他们现在是对立方,当然,将军这个人物一向肆意妄为,也不会把这个对立放在眼里,可他至少知道太后玩弄权术与奸佞结党,再也不是跟他一起除强助弱的那个少女。”找到角色状态的感觉很美妙,但这次好像也不那么美妙,白砚说:“放心,我知道。”就像他教训佘晶时说的那样:一个足够精彩的演员,只要是为了戏,就应该面对自己或者他人深埋人性和潜意识滋生的一切细节,哪怕是最不堪的、最无法忍受的,也不能有一丝回避。群演就位,摄像、灯光等各组就位。“action!”耳边一片安静,好像安静成了另外一个世界。白砚一身戎装,脚踏玉阶,阔步向前。每上一步台阶,他就离曾经的爱人近一步。漫漫长阶被他抛在身后,前方大殿,洞开的殿门渐渐出现在他视线中。殿内雕梁画栋却阴森,殿门活像凶兽张大的嘴。一窝子烂到骨子里的东西强撑出来的威严,论威严,这皇宫也配跟边塞御敌千万的城墙堡垒相比?隐隐瞧见殿中两侧立着的文臣武将,这里面有多少是披着人皮的禽兽,有多少是跳梁小丑?白砚扯着嘴角笑了下。行,这些小丑要招他进京,他就闯进来玩闹一场。终于踏上最后一级台阶,他眺向大殿最深处。皇座侧后垂着帘幕,那个人的面目只能模糊,远远望去,就是一堆端坐着的华贵太后仪服。仪官唱礼,他迈入殿中。白砚眼光就死死朝那团玄色望着,唇角笑意犹存,丝毫不觉得冒犯。当初离了我,现在只能跟这群禽兽和跳梁小丑为伍,你高兴吗?不,不该这样问,应该问,你和这帮跳梁小丑还有什么区别。到皇座前不远处,他单膝跪下,行为臣之礼。帘幕后传出狠辣女人装模作样的庄严语调,“将军请起。”他果然起了,长身直立,也不管是否失礼,径直问那帘幕后的人,“太后,许久不见,别来无恙?”反正别人的礼从来不是他的礼。女人说话掷地有声,“承蒙挂念。”白砚眼色渐深,又笑了,你未必值得我挂念。可他认真地戏言:“太后是翱翔于天的凤,是社稷之福,是下凡济世的神女,臣愿为太后肝脑涂地。”这话说得要多真切有多真切,说话的人满心戏谑。放在真凤凰不做,偏要做染缸里的老鼠,就这样夸你,你是不是当得起?接下去我事事为你,你是不是还受得起?“过!——”导演声音突然把他叫回现实,一场戏到此为止。可能是甲胄太重,白砚回神时腿虚软得有些站不住。导演激动得脸都红了,一直在叫他,“白砚老师,这场戏完美,你自己过来看看!”看表演效果是必要的事,白砚缓慢地踱步过去。瞧见裴挚正大步流星地朝他靠近,他突然抬起胳膊阻止裴挚,“你先别过来。”先别过来,就一会儿也好,至少他现在不想听见裴挚夸他什么。裴挚脚顿住,眉头缓缓拧出个结,眼色逐渐深沉,就这样眼睁睁看着他哥到了监视器后边的人群里,他眼神在大殿里扫了一周,随后叹了口气。而后,白砚确实也没私下跟裴挚说话的时间,他这一条过得太快,眼下场地直接交给b组拍朝堂,他们去旁边宫室拍下一场。好在裴挚也知道忙,没跟平时一样活泼。下一场戏,是白砚跟女主角的对手戏。女主角是个宫廷女官,因为碰巧瞧见将军跟太后亲密,惹出了太后的杀心。将军果断“求”太后把女官赐给自己,随后不容置喙地扛走了女官。这一下,白砚更忙了。什么都能马虎,戏不能马虎,女官被将军扛走时是屈辱且愤慨的。剧本上只写了女主角的情绪,一句台词都没有,那就是说只能用表情表现。可编剧工作时也料不准这角色由谁扮演。那么问题就来了,白砚和导演都看过女主角凌小花的戏,实在不敢指望她能把这戏演出来。什么都能妥协,戏不能,于是导演跟监制商量了一会儿,决定给女主角加一句台词,就两个字,禽兽。事情定下,白砚先跟女主角对戏踩走位。裴挚就站在监制身边瞧,看了一会儿,忍不住问:“他演戏一直这样拼?”白砚不想对自己的职业多做解释,“蹲在这儿干嘛?找把凳子一边凉快去。”裴挚却依然没走,还是直勾勾地朝他瞧着,“我哥真是仙人下凡,虽然撞上了一堆乌龟王八蛋,天神还是天神,就算折了骨头,也不会跟乌龟王八为伍。”白砚不想笑也不想说话,这是第几次了?裴挚极端浮夸地给他唱赞歌。他是什么样自己最清楚,白砚说:“行,你的称赞我收下了,现在先让我自己静静,捋一捋戏。”白砚想要的安静没能达成,捋戏份倒不用他独自一个人,裴挚还没站起身,导演在一边叫他,“白砚老师,咱们来说几句?”导演跟监制一块儿站在不远处,这就是要认真给今天这场戏定基调了,白砚拿着剧本起身,大步流星地过去。今天第一条戏是大场面,将军进京,到殿前拜见年幼的皇帝,以及自己的初恋情人,年轻的太后。将军对旧爱也算用足心思,带回了大批的珠宝金银、珍奇玩物,专奉给太后。其中,也有将军为太后唱的一段赞歌。还是当着文武重臣的面。导演和监制都是以前跟白砚合作过的,对影帝的表演足够放心,也没提要求把他按死在一个框里,只是对他着重陈述了一遍原作中的事实:“记住几件事,将军是边塞大漠孤傲乖戾的狼,并不把朝廷放在眼里。而后说人物关系,于私,太后抛弃过将军,他们两家还结了仇,于公,他们现在是对立方,当然,将军这个人物一向肆意妄为,也不会把这个对立放在眼里,可他至少知道太后玩弄权术与奸佞结党,再也不是跟他一起除强助弱的那个少女。”找到角色状态的感觉很美妙,但这次好像也不那么美妙,白砚说:“放心,我知道。”就像他教训佘晶时说的那样:一个足够精彩的演员,只要是为了戏,就应该面对自己或者他人深埋人性和潜意识滋生的一切细节,哪怕是最不堪的、最无法忍受的,也不能有一丝回避。群演就位,摄像、灯光等各组就位。“action!”耳边一片安静,好像安静成了另外一个世界。白砚一身戎装,脚踏玉阶,阔步向前。每上一步台阶,他就离曾经的爱人近一步。漫漫长阶被他抛在身后,前方大殿,洞开的殿门渐渐出现在他视线中。殿内雕梁画栋却阴森,殿门活像凶兽张大的嘴。一窝子烂到骨子里的东西强撑出来的威严,论威严,这皇宫也配跟边塞御敌千万的城墙堡垒相比?隐隐瞧见殿中两侧立着的文臣武将,这里面有多少是披着人皮的禽兽,有多少是跳梁小丑?白砚扯着嘴角笑了下。行,这些小丑要招他进京,他就闯进来玩闹一场。终于踏上最后一级台阶,他眺向大殿最深处。皇座侧后垂着帘幕,那个人的面目只能模糊,远远望去,就是一堆端坐着的华贵太后仪服。仪官唱礼,他迈入殿中。白砚眼光就死死朝那团玄色望着,唇角笑意犹存,丝毫不觉得冒犯。当初离了我,现在只能跟这群禽兽和跳梁小丑为伍,你高兴吗?不,不该这样问,应该问,你和这帮跳梁小丑还有什么区别。到皇座前不远处,他单膝跪下,行为臣之礼。帘幕后传出狠辣女人装模作样的庄严语调,“将军请起。”他果然起了,长身直立,也不管是否失礼,径直问那帘幕后的人,“太后,许久不见,别来无恙?”反正别人的礼从来不是他的礼。女人说话掷地有声,“承蒙挂念。”白砚眼色渐深,又笑了,你未必值得我挂念。可他认真地戏言:“太后是翱翔于天的凤,是社稷之福,是下凡济世的神女,臣愿为太后肝脑涂地。”这话说得要多真切有多真切,说话的人满心戏谑。放在真凤凰不做,偏要做染缸里的老鼠,就这样夸你,你是不是当得起?接下去我事事为你,你是不是还受得起?“过!——”导演声音突然把他叫回现实,一场戏到此为止。可能是甲胄太重,白砚回神时腿虚软得有些站不住。导演激动得脸都红了,一直在叫他,“白砚老师,这场戏完美,你自己过来看看!”看表演效果是必要的事,白砚缓慢地踱步过去。瞧见裴挚正大步流星地朝他靠近,他突然抬起胳膊阻止裴挚,“你先别过来。”先别过来,就一会儿也好,至少他现在不想听见裴挚夸他什么。裴挚脚顿住,眉头缓缓拧出个结,眼色逐渐深沉,就这样眼睁睁看着他哥到了监视器后边的人群里,他眼神在大殿里扫了一周,随后叹了口气。而后,白砚确实也没私下跟裴挚说话的时间,他这一条过得太快,眼下场地直接交给b组拍朝堂,他们去旁边宫室拍下一场。好在裴挚也知道忙,没跟平时一样活泼。下一场戏,是白砚跟女主角的对手戏。女主角是个宫廷女官,因为碰巧瞧见将军跟太后亲密,惹出了太后的杀心。将军果断“求”太后把女官赐给自己,随后不容置喙地扛走了女官。这一下,白砚更忙了。什么都能马虎,戏不能马虎,女官被将军扛走时是屈辱且愤慨的。剧本上只写了女主角的情绪,一句台词都没有,那就是说只能用表情表现。可编剧工作时也料不准这角色由谁扮演。那么问题就来了,白砚和导演都看过女主角凌小花的戏,实在不敢指望她能把这戏演出来。什么都能妥协,戏不能,于是导演跟监制商量了一会儿,决定给女主角加一句台词,就两个字,禽兽。事情定下,白砚先跟女主角对戏踩走位。裴挚就站在监制身边瞧,看了一会儿,忍不住问:“他演戏一直这样拼?”白砚不想对自己的职业多做解释,“蹲在这儿干嘛?找把凳子一边凉快去。”裴挚却依然没走,还是直勾勾地朝他瞧着,“我哥真是仙人下凡,虽然撞上了一堆乌龟王八蛋,天神还是天神,就算折了骨头,也不会跟乌龟王八为伍。”白砚不想笑也不想说话,这是第几次了?裴挚极端浮夸地给他唱赞歌。他是什么样自己最清楚,白砚说:“行,你的称赞我收下了,现在先让我自己静静,捋一捋戏。”白砚想要的安静没能达成,捋戏份倒不用他独自一个人,裴挚还没站起身,导演在一边叫他,“白砚老师,咱们来说几句?”导演跟监制一块儿站在不远处,这就是要认真给今天这场戏定基调了,白砚拿着剧本起身,大步流星地过去。今天第一条戏是大场面,将军进京,到殿前拜见年幼的皇帝,以及自己的初恋情人,年轻的太后。将军对旧爱也算用足心思,带回了大批的珠宝金银、珍奇玩物,专奉给太后。其中,也有将军为太后唱的一段赞歌。还是当着文武重臣的面。导演和监制都是以前跟白砚合作过的,对影帝的表演足够放心,也没提要求把他按死在一个框里,只是对他着重陈述了一遍原作中的事实:“记住几件事,将军是边塞大漠孤傲乖戾的狼,并不把朝廷放在眼里。而后说人物关系,于私,太后抛弃过将军,他们两家还结了仇,于公,他们现在是对立方,当然,将军这个人物一向肆意妄为,也不会把这个对立放在眼里,可他至少知道太后玩弄权术与奸佞结党,再也不是跟他一起除强助弱的那个少女。”找到角色状态的感觉很美妙,但这次好像也不那么美妙,白砚说:“放心,我知道。”就像他教训佘晶时说的那样:一个足够精彩的演员,只要是为了戏,就应该面对自己或者他人深埋人性和潜意识滋生的一切细节,哪怕是最不堪的、最无法忍受的,也不能有一丝回避。群演就位,摄像、灯光等各组就位。“action!”耳边一片安静,好像安静成了另外一个世界。白砚一身戎装,脚踏玉阶,阔步向前。每上一步台阶,他就离曾经的爱人近一步。漫漫长阶被他抛在身后,前方大殿,洞开的殿门渐渐出现在他视线中。殿内雕梁画栋却阴森,殿门活像凶兽张大的嘴。一窝子烂到骨子里的东西强撑出来的威严,论威严,这皇宫也配跟边塞御敌千万的城墙堡垒相比?隐隐瞧见殿中两侧立着的文臣武将,这里面有多少是披着人皮的禽兽,有多少是跳梁小丑?白砚扯着嘴角笑了下。行,这些小丑要招他进京,他就闯进来玩闹一场。终于踏上最后一级台阶,他眺向大殿最深处。皇座侧后垂着帘幕,那个人的面目只能模糊,远远望去,就是一堆端坐着的华贵太后仪服。仪官唱礼,他迈入殿中。白砚眼光就死死朝那团玄色望着,唇角笑意犹存,丝毫不觉得冒犯。当初离了我,现在只能跟这群禽兽和跳梁小丑为伍,你高兴吗?不,不该这样问,应该问,你和这帮跳梁小丑还有什么区别。到皇座前不远处,他单膝跪下,行为臣之礼。帘幕后传出狠辣女人装模作样的庄严语调,“将军请起。”他果然起了,长身直立,也不管是否失礼,径直问那帘幕后的人,“太后,许久不见,别来无恙?”反正别人的礼从来不是他的礼。女人说话掷地有声,“承蒙挂念。”白砚眼色渐深,又笑了,你未必值得我挂念。可他认真地戏言:“太后是翱翔于天的凤,是社稷之福,是下凡济世的神女,臣愿为太后肝脑涂地。”这话说得要多真切有多真切,说话的人满心戏谑。放在真凤凰不做,偏要做染缸里的老鼠,就这样夸你,你是不是当得起?接下去我事事为你,你是不是还受得起?“过!——”导演声音突然把他叫回现实,一场戏到此为止。可能是甲胄太重,白砚回神时腿虚软得有些站不住。导演激动得脸都红了,一直在叫他,“白砚老师,这场戏完美,你自己过来看看!”看表演效果是必要的事,白砚缓慢地踱步过去。瞧见裴挚正大步流星地朝他靠近,他突然抬起胳膊阻止裴挚,“你先别过来。”先别过来,就一会儿也好,至少他现在不想听见裴挚夸他什么。裴挚脚顿住,眉头缓缓拧出个结,眼色逐渐深沉,就这样眼睁睁看着他哥到了监视器后边的人群里,他眼神在大殿里扫了一周,随后叹了口气。而后,白砚确实也没私下跟裴挚说话的时间,他这一条过得太快,眼下场地直接交给b组拍朝堂,他们去旁边宫室拍下一场。好在裴挚也知道忙,没跟平时一样活泼。下一场戏,是白砚跟女主角的对手戏。女主角是个宫廷女官,因为碰巧瞧见将军跟太后亲密,惹出了太后的杀心。将军果断“求”太后把女官赐给自己,随后不容置喙地扛走了女官。这一下,白砚更忙了。什么都能马虎,戏不能马虎,女官被将军扛走时是屈辱且愤慨的。剧本上只写了女主角的情绪,一句台词都没有,那就是说只能用表情表现。可编剧工作时也料不准这角色由谁扮演。那么问题就来了,白砚和导演都看过女主角凌小花的戏,实在不敢指望她能把这戏演出来。什么都能妥协,戏不能,于是导演跟监制商量了一会儿,决定给女主角加一句台词,就两个字,禽兽。事情定下,白砚先跟女主角对戏踩走位。裴挚就站在监制身边瞧,看了一会儿,忍不住问:“他演戏一直这样拼?”白砚不想对自己的职业多做解释,“蹲在这儿干嘛?找把凳子一边凉快去。”裴挚却依然没走,还是直勾勾地朝他瞧着,“我哥真是仙人下凡,虽然撞上了一堆乌龟王八蛋,天神还是天神,就算折了骨头,也不会跟乌龟王八为伍。”白砚不想笑也不想说话,这是第几次了?裴挚极端浮夸地给他唱赞歌。他是什么样自己最清楚,白砚说:“行,你的称赞我收下了,现在先让我自己静静,捋一捋戏。”白砚想要的安静没能达成,捋戏份倒不用他独自一个人,裴挚还没站起身,导演在一边叫他,“白砚老师,咱们来说几句?”导演跟监制一块儿站在不远处,这就是要认真给今天这场戏定基调了,白砚拿着剧本起身,大步流星地过去。今天第一条戏是大场面,将军进京,到殿前拜见年幼的皇帝,以及自己的初恋情人,年轻的太后。将军对旧爱也算用足心思,带回了大批的珠宝金银、珍奇玩物,专奉给太后。其中,也有将军为太后唱的一段赞歌。还是当着文武重臣的面。导演和监制都是以前跟白砚合作过的,对影帝的表演足够放心,也没提要求把他按死在一个框里,只是对他着重陈述了一遍原作中的事实:“记住几件事,将军是边塞大漠孤傲乖戾的狼,并不把朝廷放在眼里。而后说人物关系,于私,太后抛弃过将军,他们两家还结了仇,于公,他们现在是对立方,当然,将军这个人物一向肆意妄为,也不会把这个对立放在眼里,可他至少知道太后玩弄权术与奸佞结党,再也不是跟他一起除强助弱的那个少女。”找到角色状态的感觉很美妙,但这次好像也不那么美妙,白砚说:“放心,我知道。”就像他教训佘晶时说的那样:一个足够精彩的演员,只要是为了戏,就应该面对自己或者他人深埋人性和潜意识滋生的一切细节,哪怕是最不堪的、最无法忍受的,也不能有一丝回避。群演就位,摄像、灯光等各组就位。“action!”耳边一片安静,好像安静成了另外一个世界。白砚一身戎装,脚踏玉阶,阔步向前。每上一步台阶,他就离曾经的爱人近一步。漫漫长阶被他抛在身后,前方大殿,洞开的殿门渐渐出现在他视线中。殿内雕梁画栋却阴森,殿门活像凶兽张大的嘴。一窝子烂到骨子里的东西强撑出来的威严,论威严,这皇宫也配跟边塞御敌千万的城墙堡垒相比?隐隐瞧见殿中两侧立着的文臣武将,这里面有多少是披着人皮的禽兽,有多少是跳梁小丑?白砚扯着嘴角笑了下。行,这些小丑要招他进京,他就闯进来玩闹一场。终于踏上最后一级台阶,他眺向大殿最深处。皇座侧后垂着帘幕,那个人的面目只能模糊,远远望去,就是一堆端坐着的华贵太后仪服。仪官唱礼,他迈入殿中。白砚眼光就死死朝那团玄色望着,唇角笑意犹存,丝毫不觉得冒犯。当初离了我,现在只能跟这群禽兽和跳梁小丑为伍,你高兴吗?不,不该这样问,应该问,你和这帮跳梁小丑还有什么区别。到皇座前不远处,他单膝跪下,行为臣之礼。帘幕后传出狠辣女人装模作样的庄严语调,“将军请起。”他果然起了,长身直立,也不管是否失礼,径直问那帘幕后的人,“太后,许久不见,别来无恙?”反正别人的礼从来不是他的礼。女人说话掷地有声,“承蒙挂念。”白砚眼色渐深,又笑了,你未必值得我挂念。可他认真地戏言:“太后是翱翔于天的凤,是社稷之福,是下凡济世的神女,臣愿为太后肝脑涂地。”这话说得要多真切有多真切,说话的人满心戏谑。放在真凤凰不做,偏要做染缸里的老鼠,就这样夸你,你是不是当得起?接下去我事事为你,你是不是还受得起?“过!——”导演声音突然把他叫回现实,一场戏到此为止。可能是甲胄太重,白砚回神时腿虚软得有些站不住。导演激动得脸都红了,一直在叫他,“白砚老师,这场戏完美,你自己过来看看!”看表演效果是必要的事,白砚缓慢地踱步过去。瞧见裴挚正大步流星地朝他靠近,他突然抬起胳膊阻止裴挚,“你先别过来。”先别过来,就一会儿也好,至少他现在不想听见裴挚夸他什么。裴挚脚顿住,眉头缓缓拧出个结,眼色逐渐深沉,就这样眼睁睁看着他哥到了监视器后边的人群里,他眼神在大殿里扫了一周,随后叹了口气。而后,白砚确实也没私下跟裴挚说话的时间,他这一条过得太快,眼下场地直接交给b组拍朝堂,他们去旁边宫室拍下一场。好在裴挚也知道忙,没跟平时一样活泼。下一场戏,是白砚跟女主角的对手戏。女主角是个宫廷女官,因为碰巧瞧见将军跟太后亲密,惹出了太后的杀心。将军果断“求”太后把女官赐给自己,随后不容置喙地扛走了女官。这一下,白砚更忙了。什么都能马虎,戏不能马虎,女官被将军扛走时是屈辱且愤慨的。剧本上只写了女主角的情绪,一句台词都没有,那就是说只能用表情表现。可编剧工作时也料不准这角色由谁扮演。那么问题就来了,白砚和导演都看过女主角凌小花的戏,实在不敢指望她能把这戏演出来。什么都能妥协,戏不能,于是导演跟监制商量了一会儿,决定给女主角加一句台词,就两个字,禽兽。事情定下,白砚先跟女主角对戏踩走位。裴挚就站在监制身边瞧,看了一会儿,忍不住问:“他演戏一直这样拼?”白砚不想对自己的职业多做解释,“蹲在这儿干嘛?找把凳子一边凉快去。”裴挚却依然没走,还是直勾勾地朝他瞧着,“我哥真是仙人下凡,虽然撞上了一堆乌龟王八蛋,天神还是天神,就算折了骨头,也不会跟乌龟王八为伍。”白砚不想笑也不想说话,这是第几次了?裴挚极端浮夸地给他唱赞歌。他是什么样自己最清楚,白砚说:“行,你的称赞我收下了,现在先让我自己静静,捋一捋戏。”白砚想要的安静没能达成,捋戏份倒不用他独自一个人,裴挚还没站起身,导演在一边叫他,“白砚老师,咱们来说几句?”导演跟监制一块儿站在不远处,这就是要认真给今天这场戏定基调了,白砚拿着剧本起身,大步流星地过去。今天第一条戏是大场面,将军进京,到殿前拜见年幼的皇帝,以及自己的初恋情人,年轻的太后。将军对旧爱也算用足心思,带回了大批的珠宝金银、珍奇玩物,专奉给太后。其中,也有将军为太后唱的一段赞歌。还是当着文武重臣的面。导演和监制都是以前跟白砚合作过的,对影帝的表演足够放心,也没提要求把他按死在一个框里,只是对他着重陈述了一遍原作中的事实:“记住几件事,将军是边塞大漠孤傲乖戾的狼,并不把朝廷放在眼里。而后说人物关系,于私,太后抛弃过将军,他们两家还结了仇,于公,他们现在是对立方,当然,将军这个人物一向肆意妄为,也不会把这个对立放在眼里,可他至少知道太后玩弄权术与奸佞结党,再也不是跟他一起除强助弱的那个少女。”找到角色状态的感觉很美妙,但这次好像也不那么美妙,白砚说:“放心,我知道。”就像他教训佘晶时说的那样:一个足够精彩的演员,只要是为了戏,就应该面对自己或者他人深埋人性和潜意识滋生的一切细节,哪怕是最不堪的、最无法忍受的,也不能有一丝回避。群演就位,摄像、灯光等各组就位。“action!”耳边一片安静,好像安静成了另外一个世界。白砚一身戎装,脚踏玉阶,阔步向前。每上一步台阶,他就离曾经的爱人近一步。漫漫长阶被他抛在身后,前方大殿,洞开的殿门渐渐出现在他视线中。殿内雕梁画栋却阴森,殿门活像凶兽张大的嘴。一窝子烂到骨子里的东西强撑出来的威严,论威严,这皇宫也配跟边塞御敌千万的城墙堡垒相比?隐隐瞧见殿中两侧立着的文臣武将,这里面有多少是披着人皮的禽兽,有多少是跳梁小丑?白砚扯着嘴角笑了下。行,这些小丑要招他进京,他就闯进来玩闹一场。终于踏上最后一级台阶,他眺向大殿最深处。皇座侧后垂着帘幕,那个人的面目只能模糊,远远望去,就是一堆端坐着的华贵太后仪服。仪官唱礼,他迈入殿中。白砚眼光就死死朝那团玄色望着,唇角笑意犹存,丝毫不觉得冒犯。当初离了我,现在只能跟这群禽兽和跳梁小丑为伍,你高兴吗?不,不该这样问,应该问,你和这帮跳梁小丑还有什么区别。到皇座前不远处,他单膝跪下,行为臣之礼。帘幕后传出狠辣女人装模作样的庄严语调,“将军请起。”他果然起了,长身直立,也不管是否失礼,径直问那帘幕后的人,“太后,许久不见,别来无恙?”反正别人的礼从来不是他的礼。女人说话掷地有声,“承蒙挂念。”白砚眼色渐深,又笑了,你未必值得我挂念。可他认真地戏言:“太后是翱翔于天的凤,是社稷之福,是下凡济世的神女,臣愿为太后肝脑涂地。”这话说得要多真切有多真切,说话的人满心戏谑。放在真凤凰不做,偏要做染缸里的老鼠,就这样夸你,你是不是当得起?接下去我事事为你,你是不是还受得起?“过!——”导演声音突然把他叫回现实,一场戏到此为止。可能是甲胄太重,白砚回神时腿虚软得有些站不住。导演激动得脸都红了,一直在叫他,“白砚老师,这场戏完美,你自己过来看看!”看表演效果是必要的事,白砚缓慢地踱步过去。瞧见裴挚正大步流星地朝他靠近,他突然抬起胳膊阻止裴挚,“你先别过来。”先别过来,就一会儿也好,至少他现在不想听见裴挚夸他什么。裴挚脚顿住,眉头缓缓拧出个结,眼色逐渐深沉,就这样眼睁睁看着他哥到了监视器后边的人群里,他眼神在大殿里扫了一周,随后叹了口气。而后,白砚确实也没私下跟裴挚说话的时间,他这一条过得太快,眼下场地直接交给b组拍朝堂,他们去旁边宫室拍下一场。好在裴挚也知道忙,没跟平时一样活泼。下一场戏,是白砚跟女主角的对手戏。女主角是个宫廷女官,因为碰巧瞧见将军跟太后亲密,惹出了太后的杀心。将军果断“求”太后把女官赐给自己,随后不容置喙地扛走了女官。这一下,白砚更忙了。什么都能马虎,戏不能马虎,女官被将军扛走时是屈辱且愤慨的。剧本上只写了女主角的情绪,一句台词都没有,那就是说只能用表情表现。可编剧工作时也料不准这角色由谁扮演。那么问题就来了,白砚和导演都看过女主角凌小花的戏,实在不敢指望她能把这戏演出来。什么都能妥协,戏不能,于是导演跟监制商量了一会儿,决定给女主角加一句台词,就两个字,禽兽。事情定下,白砚先跟女主角对戏踩走位。裴挚就站在监制身边瞧,看了一会儿,忍不住问:“他演戏一直这样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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