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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30节(1 / 1)

虽然被称为红丸案,看起来李可灼呈现的红丸才是他的死因,但是泰昌本身的身体状况就已经恶化了,选择红丸是他想要延命所做出的举动,最后一丸红丸是没有经过御医验呈的可疑产品——前两丸红丸虽然看起来不靠谱,但是内阁首辅在那儿盯着呢,御医检验,亲自进上,过程都是经了人手的——就先不说了,只说导致泰昌帝身体急剧恶化,只能选择红丸保命的原因,就很值得说道一通。崔文升,司礼监秉笔太监,在太监之中也算是排名前几的人物,在八月二十八那日泰昌托孤的同时被逐离北京城的皇宫。而在这种种身份之外,众所周知,他曾经是万历的郑皇贵妃的心腹。泰昌帝本就体虚身弱,崔文升在此关键时刻,竟给皇帝擅自开了泻药方子,导致泰昌帝一天连泻三四十次,正常人都能去掉半条命,更何况本就有些不对的泰昌。追根究底,红丸不是关键,因为崔文升擅自开药伤了身子、损害了底子才是关键。朱常洛穿到泰昌帝身上,将健康状况好歹调整回了去半条命之前的大病状态,只要让宫中的御医好好医治,应该能撑过去。穿越者怎么着也应该开个挂吧!将记忆都理顺了之后,朱常洛传了御医。不过宫中开方子都是四平八稳的,有时候,电视剧里那种“治不好某某朕就让你全家陪葬”还是有点道理的。前头的泰昌帝就是因为嫌御医开的方子没什么成效,觉得他们在敷衍自己,才宁愿让崔文升——讲道理,奉仇家的心腹以高位,朱常洛也是看不懂泰昌帝到底是怎么想的——有点医学知识的崔文升开方用药。等到御医来了,用术语敷衍自己的时候,本就因为穿越到古代还命在旦夕的朱常洛也发了火。真当他是泥人捏的好糊弄吗?但是自己随便用药也不好,朱常洛可不想出个自己把自己治死的乌龙。正搜罗着泰昌的记忆,看看宫中哪个御医是他比较信得过的人的时候,一个在他眼前还是混了个眼熟的内侍悄不愣等地出声建议,道是不如再进一丸红丸。清楚地记得泰昌帝是吃了第三颗红丸就翘辫子的事情,朱常洛听完内侍的话,好险才忍住没变脸。他是老寿星上吊,嫌命长吗?红丸本身虽然原料挺一言难尽的,但是所有的丹药都是长期服用才会积累下来丹毒,只看后来公布的红丸的组成成分,就知道这不是什么虎狼之药。但是经过内侍的手拿来的,没有在担心自己小命和清名的御医以及内阁首辅手里验看过的,鬼知道里头掺了什么东西!郑皇贵妃盼着朱常洛死,她宠冠后宫这么多年,先帝临去前都没忘记为她打算,留下了遗旨要进她为皇后,好险朝中的大臣把这件事用礼制的原因给拖住了。她与泰昌帝的关系不好,泰昌帝登基后不过一月就把身体败坏成这样,郑皇贵太妃所赐下“讨好”泰昌帝的八个美人真真是功不可没。皇贵妃毕竟占着长辈的名分,泰昌帝是依靠朝臣们看重的礼法登基的,那于情于理也得先尊奉这女人,朱常洛不知道他收下郑贵妃给的美人是不是在逢场作戏,但是他已经为此坏了身体根基却是事实。一想到身边这内侍也有可能是郑贵妃安排的人,目的就是为了让他尽早升天,朱常洛怒火中烧的同时也不寒而栗。到底,他身边有多少是能信任的人?郑皇贵妃宠冠后宫多年,又执掌了这么多年的宫务,内廷简直就是她的天下,朱常洛只觉得自己身处的这个乾清宫如今危机重重。朱常洛不理内侍的话,只想等着御医开个有用的方子来,实在不行,向全天下征求能给他治病的人也行。边上的人逮着他这几日的精神都是因为红丸的缘故来劝说他,朱常洛一生气,命人将这些人都拖出去,赏板子二十到五十不等。比较可信的那些人小小地教训一下,至于心存祸胎的,就统统重打五十大板,然后赶出乾清宫——皇帝身边内侍的位置,有的是人想要——朱常洛发完脾气,长长地舒了口气。又有太监遵循前头的例子,问他要不是临幸一下后妃、宫女,朱常洛暗暗在心里翻了个白眼,等到御医开出的方子——至于这方子有什么作用,他都让这些人解释好了——抓好了药,熬好了呈上来之后,他将药喝了,就一个人安置了。讲道理,病人养病不就是这么个套路吗?要静养,不能消耗,身边这些人居然还问他要不要幸泰昌那些宠妃,也不知是泰昌本人就这么作死,还是他们没有脑子,或者干脆就是想要换个主子。没有随便吃什么来历不明的东西,连喝药之前都详细地验过毒,确认自己不会随便在后天暴毙,朱常洛就沉沉地睡去了。临睡前,他心中转的最后一个念头,除了要将内阁首辅叫来过问一下朝堂上的事外,就是自己的两个儿子还有宫中的这些后妃了。万历其实也是新崩,后宫现在,乱得很呢!作者有话要说:周一课表的课排得不太好,晚上更新来不及,所以昨天没更……我现在很怀疑到完结前,我能不能把这些欠章补上第177章 由校朱常洛第二天就见到了他被放在选侍李氏那里抚养的皇长子朱由校。泰昌帝有两个姓李的选侍, 为了方便称呼, 宫中以她们居住的方位进行分别, 称为西李、东李。西李不仅养过泰昌的两个儿子——泰昌至今为止有过七个儿子,可是没有夭折的就只有皇长子朱由校和皇五子朱由检, 除了朱由校一直由西李养育之外, 在她生女儿前, 朱由检也在她那里养着,后来因为照管不过来,转由东李抚养皇五子——还特别受宠, 在朱常洛穿过来前, 泰昌亲口许诺要封她为皇贵妃,她犹不知足,想晋位为皇后,被朝臣以大行皇帝刚离世, 他老人家的后宫尚且没有尊奉完为由阻止了。朱常洛对泰昌的后妃们没有什么兴趣,但是对泰昌记忆里也能称得上天资聪颖的皇长子、未来的木匠皇帝朱由校很有兴趣。虽然清廷为了抹黑大明,在明亡之后大肆宣扬某些明皇室的“黑点”或者谣言,但是和元末顺帝一样热爱木工的木匠皇帝天启,也就是朱由校, 他是个不识得几个大字的皇帝, 这就过分了。以明太祖朱元璋的容貌举例, 终大明一朝,都没有人说他老人家长得丑,反而明亡了之后, 所谓明太祖像就在全国各地流传,朱元璋丑得让人不忍直视也是这个时候传出来的消息。反正在泰昌帝的记忆里,举国上下都没有和太祖容貌有关的传闻。那么以此为例,其实天启大字不识几个的传闻是相当值得怀疑的。虽然万历皇帝不喜欢泰昌这个儿子,但是孙子他还是看重的,临去之前,除了留了遗旨要加封皇贵妃郑氏为皇后外,他还早早地立了朱由校为的皇太孙。大明为了防止其他皇子乱政,对于非继承人的皇子都当猪一样养着,典型例子就是兄终弟及的崇祯皇帝朱由检,他是勤政,他是努力,但是努力不到点子上,没有学过为君之道,他能怎么办?在自学成才的过程中,大明就亡了。恰恰相反,天启是个聪明皇帝。后世的人把明亡的锅扣了很大一部分在东林党人身上,可是天启一朝,他放了魏忠贤这个疯狗出来咬人,那些所谓的盈朝“众正”能怎么办,还不是乖乖地为皇帝做事?泰昌和天启按排序都是名正言顺的继承人,毕竟当大家都是庶子的时候,讲究的是继位以长,所以说,他们都是学习过帝王心术的。后世黑天启大字不识几个,被身边的宦官蒙蔽,宠幸魏忠贤之类的宦官内侍,让他们把持朝政,这就让朱常洛发笑了。大明的宦官能有这么多的权力,本身就是因为皇帝要利用他们与朝臣抗衡,和唐末那些肆意废立皇帝的宦官相比,大明的权宦如刘瑾、魏忠贤之流,纵称九千岁,当实际上依然只是皇帝养的狗。见刘瑾已经犯了众怒,正德帝自己干脆利落地把这条恶犬收拾了,魏忠贤没被天启收拾,可是天启遗诏让信王朱由检继位,没过多久,权倾朝野的魏公公就被新君继位、根基不稳的崇祯帝杀鸡儆猴、顺带向那些文官朝臣们做人情去了。黑锅宦官背,好处皇帝拿,这就是大明皇帝的制衡之术。光是泰昌记忆里在闲暇时——主要是他实在不受宠,不受万历皇帝待见,也没什么朝政能让他参与——手把手教着朱由校描红、识字的画面就不少,更何况,后头泰昌也常常检查朱由校的功课。总而言之,就是一个意思,朱由校他是一个比较合格的继承人,但是没有完全教导好也是事实。西李原本就住在乾清宫,只等着泰昌驾崩,朱常洛穿过来之后,以需要静养为由,将她移走了。他还不想原本自己没事,结果被这起了想当皇太后的念头的女人动一动手脚,最后送命。至于此女临去前那一脸的脉脉无语、欲说还休,就被朱常洛给忽略了。乾清宫边上有弘徳、昭文两耳殿,传朱由校过来的时候,朱常洛直接让人开始在昭文殿里收拾,朱由校以后就直接住乾清宫边上,离得近了也好教导。大概是朱常洛的身体状况好歹好转了,御医们在他的再三吩咐下,也敢大胆开药了。朱由校过来的时候,朱常洛看了看这小伙子,虽然有些形容憔悴,但是好歹是个精神的小伙子。这也正常,朱由校未来登基之后的爱好是木工,可见他本人确实对这些奇淫巧技有兴趣,比同样想要收权、放出了刘瑾这条恶犬、还自封为大将军朱寿、最重要的是好人妻并疑似好娈童的武宗皇帝要靠谱一点。“父皇可是大安了?孩儿听说父皇今日能多进些膳了,心中真真是无限欢喜。”朱由校礼节做得足足的,反倒和泰昌记忆里父子关系还是比较亲近的印象有些不符了。“你这话可是客氏教你说的?咱们父子,不必说这些场面话。皇儿,到朕边上来。”因为朱常洛还没有好全,所以暂时在寝宫里办公理政,躺在床榻上,不甚重要的奏折就只让边上的内侍——虽说太祖皇帝那时候不让宦官干政,谁知道后头宣德帝,也就是明宣宗朱瞻基偏偏在宫中开设课堂让太监们习字,硬生生扩大了宦官们的权力范围,所以宦官识字在这时候是很正常的事情——读给他听,重要的折子,只要内阁给出的处置方法不是太难接受,他就给通过了,只是比之那些不甚重要的折子,他心中都把那些事情暗暗记者,实际上也没花费他多少精力。至于上朝,大明出了嘉靖、万历这两位几十年时间不上朝的皇帝,大臣们都习惯了,更何况朱常洛的身体条件摆在那里,实在是他有心无力。朱由校坐到朱常洛的床榻边上,赤黄色的被单上搭着朱常洛略显苍白的手,显得触目惊心。所谓赤黄,即是赭黄,大明永乐年间定为天子袍服之色,之后禁黄的范围又有所扩大,但是天子龙袍一般依然采用赭黄色,也就是赤黄色,再具体形象一些的话,后来清朝给皇子、后妃们使用的金黄色就属于偏赤黄的一种,但是大明天子龙袍的赭黄色大致偏橙。清朝皇帝爱用明黄色做龙袍,看两朝诸帝御容、御像的画上,清朝的皇帝都是明黄色的龙袍,但是明朝其实有很大一部分是偏橙、淡褐之类的赭黄色,至于为什么明朝皇帝也有明黄色龙袍的御像,还被清廷作为了龙袍颜色的根据……呵呵,所谓的明黄,即是“冥黄”,简而言之就是明朝皇帝寿衣专用色。床单还没有换成明黄色,这代表着朱常洛他还是个活人,虽然现在身体状况不好,他依然很开心。“父皇……”朱由校的嘴唇动了动,最后也只是喊了个称呼出来。朱由校拍拍他的手:“皇儿也已经十六岁了,等到明年改元了之后,就该为你选妃了。”虽然话是这么说,但是朱常洛的身体状况,很难让人知道这到底是他真心说的话还是仅仅是安慰之语。站在朱常洛床边给他读奏折的内侍已经退下,龙床边上的横板上摆着两摞奏折,一堆是已经批复了的,另一堆是还没处理的。朱常洛挑了一半的折子给朱由校:“皇儿,你将这堆奏折看了,有什么批示,就写上,若有不懂的,可看看父皇前头批复的那些折子,不成也可来问我。”朱由校拿着一堆折子不知道往哪里走,朱常洛又吩咐了几句,让他叫外头的内侍搬两张小桌来,都放在床榻上,等到东西都安置好了,便叫朱由校脱了靴子,盘腿坐在对面,两人一起开始处理。大明把其他的皇子龙孙当猪养,那么继承人的教育是绝不轻忽的,后来的天启帝看着不着调,但是手腕其实比崇祯要好一些。天启把魏忠贤真正地放出来咬人是什么时候?大明的万里辽东江山差不多都已经被葬送了,朝中的那些东林党们还在互相斗来斗去。只看现在他批复的奏折,真真是似模似样。不过朝中如今朝中最重要的事情早在之前就被泰昌帝下令处理了,现在呈上来的也没什么特别的。然而朱常洛现在非要把这些奏折给说出花儿来。他抽出几本典型的东林党人的奏折,又将其余三党(家乡乃是齐楚浙三地的党人)之人的奏折抽了几本出来,放在朱由校的面前。这几本奏折相互之间观点要么对立,要么有所联结(主要看属于哪个派系),而这正是如今朝堂上情况的缩影。作者有话要说:天启好歹是受过继承人教育的人,我大明连太监都识字,堂堂皇长孙、后来的皇帝不识字,这种黑法就过分了啊,不过似乎满清不遗余力地传播了这么多年谣言——谁让他们也享国两百余年呢——被骗到的人还不少。还有什么“明亡于天启,实亡于万历,始亡于嘉靖”,清朝人修明朝史书,真是时时不忘掺私货让前朝背锅啊!蠢作者会在这一卷慢慢地怼回来。第178章 党争东林党号称众正盈朝, 但是他们彻底占据上风的崇祯朝, 连天启朝都不能比, 崇祯大肆增加农业税补助袁崇焕编军,但是结果却是一日不比一日。李自成军攻破皇城前, 崇祯凄惶问询大臣,家中可有余财, 可是没有几个大臣站出来为君分忧, 等到李自成攻进北京城,那些家有诸多不义之财、几乎各个都能富甲一方的大人们, 全部落到了个被抄没家财的下场。在如今还能压着东林党人打的齐楚浙三党,在天启年间, 因为东林党主持的京察,势力被大幅度破坏,最后不得以投靠了被天启帝放出来的恶犬魏忠贤, 那也是明末最后一批阉党的主要组成人物,也就是说,天启朝的官员势力划分和万历晚期、泰昌年间的朝廷状态没有什么太大的区别。但是为什么在后人的印象里,天启就是昏庸无道的代名词呢?嗯, 这就要问一问那些不让皇帝“与民争利”改革经济体制,结果宁愿让崇祯加收农业税也不开发商业东林党的大贤们了。虽然东林党有一部分的代表人物是真的不负贤臣这个称呼的,但是剩下的那一部分,真真是一言难尽。举个例子吧,万历四十二年致仕的首辅大臣叶向高,他也是比较著名且典型的东林党领袖人物, 在万历三十八年会试的时候,笑纳了一位士子的几万两白银,要帮他弄个状元的位置。这位士子就是万历三十八年的探花郎,钱谦益,后世也很知名的明末文坛领袖人物,更是东林党后来的领导人物。后世黑天启大字不识几个,被身边的宦官蒙蔽,宠幸魏忠贤之类的宦官内侍,让他们把持朝政,这就让朱常洛发笑了。大明的宦官能有这么多的权力,本身就是因为皇帝要利用他们与朝臣抗衡,和唐末那些肆意废立皇帝的宦官相比,大明的权宦如刘瑾、魏忠贤之流,纵称九千岁,当实际上依然只是皇帝养的狗。见刘瑾已经犯了众怒,正德帝自己干脆利落地把这条恶犬收拾了,魏忠贤没被天启收拾,可是天启遗诏让信王朱由检继位,没过多久,权倾朝野的魏公公就被新君继位、根基不稳的崇祯帝杀鸡儆猴、顺带向那些文官朝臣们做人情去了。黑锅宦官背,好处皇帝拿,这就是大明皇帝的制衡之术。光是泰昌记忆里在闲暇时——主要是他实在不受宠,不受万历皇帝待见,也没什么朝政能让他参与——手把手教着朱由校描红、识字的画面就不少,更何况,后头泰昌也常常检查朱由校的功课。总而言之,就是一个意思,朱由校他是一个比较合格的继承人,但是没有完全教导好也是事实。西李原本就住在乾清宫,只等着泰昌驾崩,朱常洛穿过来之后,以需要静养为由,将她移走了。他还不想原本自己没事,结果被这起了想当皇太后的念头的女人动一动手脚,最后送命。至于此女临去前那一脸的脉脉无语、欲说还休,就被朱常洛给忽略了。乾清宫边上有弘徳、昭文两耳殿,传朱由校过来的时候,朱常洛直接让人开始在昭文殿里收拾,朱由校以后就直接住乾清宫边上,离得近了也好教导。大概是朱常洛的身体状况好歹好转了,御医们在他的再三吩咐下,也敢大胆开药了。朱由校过来的时候,朱常洛看了看这小伙子,虽然有些形容憔悴,但是好歹是个精神的小伙子。这也正常,朱由校未来登基之后的爱好是木工,可见他本人确实对这些奇淫巧技有兴趣,比同样想要收权、放出了刘瑾这条恶犬、还自封为大将军朱寿、最重要的是好人妻并疑似好娈童的武宗皇帝要靠谱一点。“父皇可是大安了?孩儿听说父皇今日能多进些膳了,心中真真是无限欢喜。”朱由校礼节做得足足的,反倒和泰昌记忆里父子关系还是比较亲近的印象有些不符了。“你这话可是客氏教你说的?咱们父子,不必说这些场面话。皇儿,到朕边上来。”因为朱常洛还没有好全,所以暂时在寝宫里办公理政,躺在床榻上,不甚重要的奏折就只让边上的内侍——虽说太祖皇帝那时候不让宦官干政,谁知道后头宣德帝,也就是明宣宗朱瞻基偏偏在宫中开设课堂让太监们习字,硬生生扩大了宦官们的权力范围,所以宦官识字在这时候是很正常的事情——读给他听,重要的折子,只要内阁给出的处置方法不是太难接受,他就给通过了,只是比之那些不甚重要的折子,他心中都把那些事情暗暗记者,实际上也没花费他多少精力。至于上朝,大明出了嘉靖、万历这两位几十年时间不上朝的皇帝,大臣们都习惯了,更何况朱常洛的身体条件摆在那里,实在是他有心无力。朱由校坐到朱常洛的床榻边上,赤黄色的被单上搭着朱常洛略显苍白的手,显得触目惊心。所谓赤黄,即是赭黄,大明永乐年间定为天子袍服之色,之后禁黄的范围又有所扩大,但是天子龙袍一般依然采用赭黄色,也就是赤黄色,再具体形象一些的话,后来清朝给皇子、后妃们使用的金黄色就属于偏赤黄的一种,但是大明天子龙袍的赭黄色大致偏橙。清朝皇帝爱用明黄色做龙袍,看两朝诸帝御容、御像的画上,清朝的皇帝都是明黄色的龙袍,但是明朝其实有很大一部分是偏橙、淡褐之类的赭黄色,至于为什么明朝皇帝也有明黄色龙袍的御像,还被清廷作为了龙袍颜色的根据……呵呵,所谓的明黄,即是“冥黄”,简而言之就是明朝皇帝寿衣专用色。床单还没有换成明黄色,这代表着朱常洛他还是个活人,虽然现在身体状况不好,他依然很开心。“父皇……”朱由校的嘴唇动了动,最后也只是喊了个称呼出来。朱由校拍拍他的手:“皇儿也已经十六岁了,等到明年改元了之后,就该为你选妃了。”虽然话是这么说,但是朱常洛的身体状况,很难让人知道这到底是他真心说的话还是仅仅是安慰之语。站在朱常洛床边给他读奏折的内侍已经退下,龙床边上的横板上摆着两摞奏折,一堆是已经批复了的,另一堆是还没处理的。朱常洛挑了一半的折子给朱由校:“皇儿,你将这堆奏折看了,有什么批示,就写上,若有不懂的,可看看父皇前头批复的那些折子,不成也可来问我。”朱由校拿着一堆折子不知道往哪里走,朱常洛又吩咐了几句,让他叫外头的内侍搬两张小桌来,都放在床榻上,等到东西都安置好了,便叫朱由校脱了靴子,盘腿坐在对面,两人一起开始处理。大明把其他的皇子龙孙当猪养,那么继承人的教育是绝不轻忽的,后来的天启帝看着不着调,但是手腕其实比崇祯要好一些。天启把魏忠贤真正地放出来咬人是什么时候?大明的万里辽东江山差不多都已经被葬送了,朝中的那些东林党们还在互相斗来斗去。只看现在他批复的奏折,真真是似模似样。不过朝中如今朝中最重要的事情早在之前就被泰昌帝下令处理了,现在呈上来的也没什么特别的。然而朱常洛现在非要把这些奏折给说出花儿来。他抽出几本典型的东林党人的奏折,又将其余三党(家乡乃是齐楚浙三地的党人)之人的奏折抽了几本出来,放在朱由校的面前。这几本奏折相互之间观点要么对立,要么有所联结(主要看属于哪个派系),而这正是如今朝堂上情况的缩影。作者有话要说:天启好歹是受过继承人教育的人,我大明连太监都识字,堂堂皇长孙、后来的皇帝不识字,这种黑法就过分了啊,不过似乎满清不遗余力地传播了这么多年谣言——谁让他们也享国两百余年呢——被骗到的人还不少。还有什么“明亡于天启,实亡于万历,始亡于嘉靖”,清朝人修明朝史书,真是时时不忘掺私货让前朝背锅啊!蠢作者会在这一卷慢慢地怼回来。第178章 党争东林党号称众正盈朝, 但是他们彻底占据上风的崇祯朝, 连天启朝都不能比, 崇祯大肆增加农业税补助袁崇焕编军,但是结果却是一日不比一日。李自成军攻破皇城前, 崇祯凄惶问询大臣,家中可有余财, 可是没有几个大臣站出来为君分忧, 等到李自成攻进北京城,那些家有诸多不义之财、几乎各个都能富甲一方的大人们, 全部落到了个被抄没家财的下场。在如今还能压着东林党人打的齐楚浙三党,在天启年间, 因为东林党主持的京察,势力被大幅度破坏,最后不得以投靠了被天启帝放出来的恶犬魏忠贤, 那也是明末最后一批阉党的主要组成人物,也就是说,天启朝的官员势力划分和万历晚期、泰昌年间的朝廷状态没有什么太大的区别。但是为什么在后人的印象里,天启就是昏庸无道的代名词呢?嗯, 这就要问一问那些不让皇帝“与民争利”改革经济体制,结果宁愿让崇祯加收农业税也不开发商业东林党的大贤们了。虽然东林党有一部分的代表人物是真的不负贤臣这个称呼的,但是剩下的那一部分,真真是一言难尽。举个例子吧,万历四十二年致仕的首辅大臣叶向高,他也是比较著名且典型的东林党领袖人物, 在万历三十八年会试的时候,笑纳了一位士子的几万两白银,要帮他弄个状元的位置。这位士子就是万历三十八年的探花郎,钱谦益,后世也很知名的明末文坛领袖人物,更是东林党后来的领导人物。后世黑天启大字不识几个,被身边的宦官蒙蔽,宠幸魏忠贤之类的宦官内侍,让他们把持朝政,这就让朱常洛发笑了。大明的宦官能有这么多的权力,本身就是因为皇帝要利用他们与朝臣抗衡,和唐末那些肆意废立皇帝的宦官相比,大明的权宦如刘瑾、魏忠贤之流,纵称九千岁,当实际上依然只是皇帝养的狗。见刘瑾已经犯了众怒,正德帝自己干脆利落地把这条恶犬收拾了,魏忠贤没被天启收拾,可是天启遗诏让信王朱由检继位,没过多久,权倾朝野的魏公公就被新君继位、根基不稳的崇祯帝杀鸡儆猴、顺带向那些文官朝臣们做人情去了。黑锅宦官背,好处皇帝拿,这就是大明皇帝的制衡之术。光是泰昌记忆里在闲暇时——主要是他实在不受宠,不受万历皇帝待见,也没什么朝政能让他参与——手把手教着朱由校描红、识字的画面就不少,更何况,后头泰昌也常常检查朱由校的功课。总而言之,就是一个意思,朱由校他是一个比较合格的继承人,但是没有完全教导好也是事实。西李原本就住在乾清宫,只等着泰昌驾崩,朱常洛穿过来之后,以需要静养为由,将她移走了。他还不想原本自己没事,结果被这起了想当皇太后的念头的女人动一动手脚,最后送命。至于此女临去前那一脸的脉脉无语、欲说还休,就被朱常洛给忽略了。乾清宫边上有弘徳、昭文两耳殿,传朱由校过来的时候,朱常洛直接让人开始在昭文殿里收拾,朱由校以后就直接住乾清宫边上,离得近了也好教导。大概是朱常洛的身体状况好歹好转了,御医们在他的再三吩咐下,也敢大胆开药了。朱由校过来的时候,朱常洛看了看这小伙子,虽然有些形容憔悴,但是好歹是个精神的小伙子。这也正常,朱由校未来登基之后的爱好是木工,可见他本人确实对这些奇淫巧技有兴趣,比同样想要收权、放出了刘瑾这条恶犬、还自封为大将军朱寿、最重要的是好人妻并疑似好娈童的武宗皇帝要靠谱一点。“父皇可是大安了?孩儿听说父皇今日能多进些膳了,心中真真是无限欢喜。”朱由校礼节做得足足的,反倒和泰昌记忆里父子关系还是比较亲近的印象有些不符了。“你这话可是客氏教你说的?咱们父子,不必说这些场面话。皇儿,到朕边上来。”因为朱常洛还没有好全,所以暂时在寝宫里办公理政,躺在床榻上,不甚重要的奏折就只让边上的内侍——虽说太祖皇帝那时候不让宦官干政,谁知道后头宣德帝,也就是明宣宗朱瞻基偏偏在宫中开设课堂让太监们习字,硬生生扩大了宦官们的权力范围,所以宦官识字在这时候是很正常的事情——读给他听,重要的折子,只要内阁给出的处置方法不是太难接受,他就给通过了,只是比之那些不甚重要的折子,他心中都把那些事情暗暗记者,实际上也没花费他多少精力。至于上朝,大明出了嘉靖、万历这两位几十年时间不上朝的皇帝,大臣们都习惯了,更何况朱常洛的身体条件摆在那里,实在是他有心无力。朱由校坐到朱常洛的床榻边上,赤黄色的被单上搭着朱常洛略显苍白的手,显得触目惊心。所谓赤黄,即是赭黄,大明永乐年间定为天子袍服之色,之后禁黄的范围又有所扩大,但是天子龙袍一般依然采用赭黄色,也就是赤黄色,再具体形象一些的话,后来清朝给皇子、后妃们使用的金黄色就属于偏赤黄的一种,但是大明天子龙袍的赭黄色大致偏橙。清朝皇帝爱用明黄色做龙袍,看两朝诸帝御容、御像的画上,清朝的皇帝都是明黄色的龙袍,但是明朝其实有很大一部分是偏橙、淡褐之类的赭黄色,至于为什么明朝皇帝也有明黄色龙袍的御像,还被清廷作为了龙袍颜色的根据……呵呵,所谓的明黄,即是“冥黄”,简而言之就是明朝皇帝寿衣专用色。床单还没有换成明黄色,这代表着朱常洛他还是个活人,虽然现在身体状况不好,他依然很开心。“父皇……”朱由校的嘴唇动了动,最后也只是喊了个称呼出来。朱由校拍拍他的手:“皇儿也已经十六岁了,等到明年改元了之后,就该为你选妃了。”虽然话是这么说,但是朱常洛的身体状况,很难让人知道这到底是他真心说的话还是仅仅是安慰之语。站在朱常洛床边给他读奏折的内侍已经退下,龙床边上的横板上摆着两摞奏折,一堆是已经批复了的,另一堆是还没处理的。朱常洛挑了一半的折子给朱由校:“皇儿,你将这堆奏折看了,有什么批示,就写上,若有不懂的,可看看父皇前头批复的那些折子,不成也可来问我。”朱由校拿着一堆折子不知道往哪里走,朱常洛又吩咐了几句,让他叫外头的内侍搬两张小桌来,都放在床榻上,等到东西都安置好了,便叫朱由校脱了靴子,盘腿坐在对面,两人一起开始处理。大明把其他的皇子龙孙当猪养,那么继承人的教育是绝不轻忽的,后来的天启帝看着不着调,但是手腕其实比崇祯要好一些。天启把魏忠贤真正地放出来咬人是什么时候?大明的万里辽东江山差不多都已经被葬送了,朝中的那些东林党们还在互相斗来斗去。只看现在他批复的奏折,真真是似模似样。不过朝中如今朝中最重要的事情早在之前就被泰昌帝下令处理了,现在呈上来的也没什么特别的。然而朱常洛现在非要把这些奏折给说出花儿来。他抽出几本典型的东林党人的奏折,又将其余三党(家乡乃是齐楚浙三地的党人)之人的奏折抽了几本出来,放在朱由校的面前。这几本奏折相互之间观点要么对立,要么有所联结(主要看属于哪个派系),而这正是如今朝堂上情况的缩影。作者有话要说:天启好歹是受过继承人教育的人,我大明连太监都识字,堂堂皇长孙、后来的皇帝不识字,这种黑法就过分了啊,不过似乎满清不遗余力地传播了这么多年谣言——谁让他们也享国两百余年呢——被骗到的人还不少。还有什么“明亡于天启,实亡于万历,始亡于嘉靖”,清朝人修明朝史书,真是时时不忘掺私货让前朝背锅啊!蠢作者会在这一卷慢慢地怼回来。第178章 党争东林党号称众正盈朝, 但是他们彻底占据上风的崇祯朝, 连天启朝都不能比, 崇祯大肆增加农业税补助袁崇焕编军,但是结果却是一日不比一日。李自成军攻破皇城前, 崇祯凄惶问询大臣,家中可有余财, 可是没有几个大臣站出来为君分忧, 等到李自成攻进北京城,那些家有诸多不义之财、几乎各个都能富甲一方的大人们, 全部落到了个被抄没家财的下场。在如今还能压着东林党人打的齐楚浙三党,在天启年间, 因为东林党主持的京察,势力被大幅度破坏,最后不得以投靠了被天启帝放出来的恶犬魏忠贤, 那也是明末最后一批阉党的主要组成人物,也就是说,天启朝的官员势力划分和万历晚期、泰昌年间的朝廷状态没有什么太大的区别。但是为什么在后人的印象里,天启就是昏庸无道的代名词呢?嗯, 这就要问一问那些不让皇帝“与民争利”改革经济体制,结果宁愿让崇祯加收农业税也不开发商业东林党的大贤们了。虽然东林党有一部分的代表人物是真的不负贤臣这个称呼的,但是剩下的那一部分,真真是一言难尽。举个例子吧,万历四十二年致仕的首辅大臣叶向高,他也是比较著名且典型的东林党领袖人物, 在万历三十八年会试的时候,笑纳了一位士子的几万两白银,要帮他弄个状元的位置。这位士子就是万历三十八年的探花郎,钱谦益,后世也很知名的明末文坛领袖人物,更是东林党后来的领导人物。后世黑天启大字不识几个,被身边的宦官蒙蔽,宠幸魏忠贤之类的宦官内侍,让他们把持朝政,这就让朱常洛发笑了。大明的宦官能有这么多的权力,本身就是因为皇帝要利用他们与朝臣抗衡,和唐末那些肆意废立皇帝的宦官相比,大明的权宦如刘瑾、魏忠贤之流,纵称九千岁,当实际上依然只是皇帝养的狗。见刘瑾已经犯了众怒,正德帝自己干脆利落地把这条恶犬收拾了,魏忠贤没被天启收拾,可是天启遗诏让信王朱由检继位,没过多久,权倾朝野的魏公公就被新君继位、根基不稳的崇祯帝杀鸡儆猴、顺带向那些文官朝臣们做人情去了。黑锅宦官背,好处皇帝拿,这就是大明皇帝的制衡之术。光是泰昌记忆里在闲暇时——主要是他实在不受宠,不受万历皇帝待见,也没什么朝政能让他参与——手把手教着朱由校描红、识字的画面就不少,更何况,后头泰昌也常常检查朱由校的功课。总而言之,就是一个意思,朱由校他是一个比较合格的继承人,但是没有完全教导好也是事实。西李原本就住在乾清宫,只等着泰昌驾崩,朱常洛穿过来之后,以需要静养为由,将她移走了。他还不想原本自己没事,结果被这起了想当皇太后的念头的女人动一动手脚,最后送命。至于此女临去前那一脸的脉脉无语、欲说还休,就被朱常洛给忽略了。乾清宫边上有弘徳、昭文两耳殿,传朱由校过来的时候,朱常洛直接让人开始在昭文殿里收拾,朱由校以后就直接住乾清宫边上,离得近了也好教导。大概是朱常洛的身体状况好歹好转了,御医们在他的再三吩咐下,也敢大胆开药了。朱由校过来的时候,朱常洛看了看这小伙子,虽然有些形容憔悴,但是好歹是个精神的小伙子。这也正常,朱由校未来登基之后的爱好是木工,可见他本人确实对这些奇淫巧技有兴趣,比同样想要收权、放出了刘瑾这条恶犬、还自封为大将军朱寿、最重要的是好人妻并疑似好娈童的武宗皇帝要靠谱一点。“父皇可是大安了?孩儿听说父皇今日能多进些膳了,心中真真是无限欢喜。”朱由校礼节做得足足的,反倒和泰昌记忆里父子关系还是比较亲近的印象有些不符了。“你这话可是客氏教你说的?咱们父子,不必说这些场面话。皇儿,到朕边上来。”因为朱常洛还没有好全,所以暂时在寝宫里办公理政,躺在床榻上,不甚重要的奏折就只让边上的内侍——虽说太祖皇帝那时候不让宦官干政,谁知道后头宣德帝,也就是明宣宗朱瞻基偏偏在宫中开设课堂让太监们习字,硬生生扩大了宦官们的权力范围,所以宦官识字在这时候是很正常的事情——读给他听,重要的折子,只要内阁给出的处置方法不是太难接受,他就给通过了,只是比之那些不甚重要的折子,他心中都把那些事情暗暗记者,实际上也没花费他多少精力。至于上朝,大明出了嘉靖、万历这两位几十年时间不上朝的皇帝,大臣们都习惯了,更何况朱常洛的身体条件摆在那里,实在是他有心无力。朱由校坐到朱常洛的床榻边上,赤黄色的被单上搭着朱常洛略显苍白的手,显得触目惊心。所谓赤黄,即是赭黄,大明永乐年间定为天子袍服之色,之后禁黄的范围又有所扩大,但是天子龙袍一般依然采用赭黄色,也就是赤黄色,再具体形象一些的话,后来清朝给皇子、后妃们使用的金黄色就属于偏赤黄的一种,但是大明天子龙袍的赭黄色大致偏橙。清朝皇帝爱用明黄色做龙袍,看两朝诸帝御容、御像的画上,清朝的皇帝都是明黄色的龙袍,但是明朝其实有很大一部分是偏橙、淡褐之类的赭黄色,至于为什么明朝皇帝也有明黄色龙袍的御像,还被清廷作为了龙袍颜色的根据……呵呵,所谓的明黄,即是“冥黄”,简而言之就是明朝皇帝寿衣专用色。床单还没有换成明黄色,这代表着朱常洛他还是个活人,虽然现在身体状况不好,他依然很开心。“父皇……”朱由校的嘴唇动了动,最后也只是喊了个称呼出来。朱由校拍拍他的手:“皇儿也已经十六岁了,等到明年改元了之后,就该为你选妃了。”虽然话是这么说,但是朱常洛的身体状况,很难让人知道这到底是他真心说的话还是仅仅是安慰之语。站在朱常洛床边给他读奏折的内侍已经退下,龙床边上的横板上摆着两摞奏折,一堆是已经批复了的,另一堆是还没处理的。朱常洛挑了一半的折子给朱由校:“皇儿,你将这堆奏折看了,有什么批示,就写上,若有不懂的,可看看父皇前头批复的那些折子,不成也可来问我。”朱由校拿着一堆折子不知道往哪里走,朱常洛又吩咐了几句,让他叫外头的内侍搬两张小桌来,都放在床榻上,等到东西都安置好了,便叫朱由校脱了靴子,盘腿坐在对面,两人一起开始处理。大明把其他的皇子龙孙当猪养,那么继承人的教育是绝不轻忽的,后来的天启帝看着不着调,但是手腕其实比崇祯要好一些。天启把魏忠贤真正地放出来咬人是什么时候?大明的万里辽东江山差不多都已经被葬送了,朝中的那些东林党们还在互相斗来斗去。只看现在他批复的奏折,真真是似模似样。不过朝中如今朝中最重要的事情早在之前就被泰昌帝下令处理了,现在呈上来的也没什么特别的。然而朱常洛现在非要把这些奏折给说出花儿来。他抽出几本典型的东林党人的奏折,又将其余三党(家乡乃是齐楚浙三地的党人)之人的奏折抽了几本出来,放在朱由校的面前。这几本奏折相互之间观点要么对立,要么有所联结(主要看属于哪个派系),而这正是如今朝堂上情况的缩影。作者有话要说:天启好歹是受过继承人教育的人,我大明连太监都识字,堂堂皇长孙、后来的皇帝不识字,这种黑法就过分了啊,不过似乎满清不遗余力地传播了这么多年谣言——谁让他们也享国两百余年呢——被骗到的人还不少。还有什么“明亡于天启,实亡于万历,始亡于嘉靖”,清朝人修明朝史书,真是时时不忘掺私货让前朝背锅啊!蠢作者会在这一卷慢慢地怼回来。第178章 党争东林党号称众正盈朝, 但是他们彻底占据上风的崇祯朝, 连天启朝都不能比, 崇祯大肆增加农业税补助袁崇焕编军,但是结果却是一日不比一日。李自成军攻破皇城前, 崇祯凄惶问询大臣,家中可有余财, 可是没有几个大臣站出来为君分忧, 等到李自成攻进北京城,那些家有诸多不义之财、几乎各个都能富甲一方的大人们, 全部落到了个被抄没家财的下场。在如今还能压着东林党人打的齐楚浙三党,在天启年间, 因为东林党主持的京察,势力被大幅度破坏,最后不得以投靠了被天启帝放出来的恶犬魏忠贤, 那也是明末最后一批阉党的主要组成人物,也就是说,天启朝的官员势力划分和万历晚期、泰昌年间的朝廷状态没有什么太大的区别。但是为什么在后人的印象里,天启就是昏庸无道的代名词呢?嗯, 这就要问一问那些不让皇帝“与民争利”改革经济体制,结果宁愿让崇祯加收农业税也不开发商业东林党的大贤们了。虽然东林党有一部分的代表人物是真的不负贤臣这个称呼的,但是剩下的那一部分,真真是一言难尽。举个例子吧,万历四十二年致仕的首辅大臣叶向高,他也是比较著名且典型的东林党领袖人物, 在万历三十八年会试的时候,笑纳了一位士子的几万两白银,要帮他弄个状元的位置。这位士子就是万历三十八年的探花郎,钱谦益,后世也很知名的明末文坛领袖人物,更是东林党后来的领导人物。后世黑天启大字不识几个,被身边的宦官蒙蔽,宠幸魏忠贤之类的宦官内侍,让他们把持朝政,这就让朱常洛发笑了。大明的宦官能有这么多的权力,本身就是因为皇帝要利用他们与朝臣抗衡,和唐末那些肆意废立皇帝的宦官相比,大明的权宦如刘瑾、魏忠贤之流,纵称九千岁,当实际上依然只是皇帝养的狗。见刘瑾已经犯了众怒,正德帝自己干脆利落地把这条恶犬收拾了,魏忠贤没被天启收拾,可是天启遗诏让信王朱由检继位,没过多久,权倾朝野的魏公公就被新君继位、根基不稳的崇祯帝杀鸡儆猴、顺带向那些文官朝臣们做人情去了。黑锅宦官背,好处皇帝拿,这就是大明皇帝的制衡之术。光是泰昌记忆里在闲暇时——主要是他实在不受宠,不受万历皇帝待见,也没什么朝政能让他参与——手把手教着朱由校描红、识字的画面就不少,更何况,后头泰昌也常常检查朱由校的功课。总而言之,就是一个意思,朱由校他是一个比较合格的继承人,但是没有完全教导好也是事实。西李原本就住在乾清宫,只等着泰昌驾崩,朱常洛穿过来之后,以需要静养为由,将她移走了。他还不想原本自己没事,结果被这起了想当皇太后的念头的女人动一动手脚,最后送命。至于此女临去前那一脸的脉脉无语、欲说还休,就被朱常洛给忽略了。乾清宫边上有弘徳、昭文两耳殿,传朱由校过来的时候,朱常洛直接让人开始在昭文殿里收拾,朱由校以后就直接住乾清宫边上,离得近了也好教导。大概是朱常洛的身体状况好歹好转了,御医们在他的再三吩咐下,也敢大胆开药了。朱由校过来的时候,朱常洛看了看这小伙子,虽然有些形容憔悴,但是好歹是个精神的小伙子。这也正常,朱由校未来登基之后的爱好是木工,可见他本人确实对这些奇淫巧技有兴趣,比同样想要收权、放出了刘瑾这条恶犬、还自封为大将军朱寿、最重要的是好人妻并疑似好娈童的武宗皇帝要靠谱一点。“父皇可是大安了?孩儿听说父皇今日能多进些膳了,心中真真是无限欢喜。”朱由校礼节做得足足的,反倒和泰昌记忆里父子关系还是比较亲近的印象有些不符了。“你这话可是客氏教你说的?咱们父子,不必说这些场面话。皇儿,到朕边上来。”因为朱常洛还没有好全,所以暂时在寝宫里办公理政,躺在床榻上,不甚重要的奏折就只让边上的内侍——虽说太祖皇帝那时候不让宦官干政,谁知道后头宣德帝,也就是明宣宗朱瞻基偏偏在宫中开设课堂让太监们习字,硬生生扩大了宦官们的权力范围,所以宦官识字在这时候是很正常的事情——读给他听,重要的折子,只要内阁给出的处置方法不是太难接受,他就给通过了,只是比之那些不甚重要的折子,他心中都把那些事情暗暗记者,实际上也没花费他多少精力。至于上朝,大明出了嘉靖、万历这两位几十年时间不上朝的皇帝,大臣们都习惯了,更何况朱常洛的身体条件摆在那里,实在是他有心无力。朱由校坐到朱常洛的床榻边上,赤黄色的被单上搭着朱常洛略显苍白的手,显得触目惊心。所谓赤黄,即是赭黄,大明永乐年间定为天子袍服之色,之后禁黄的范围又有所扩大,但是天子龙袍一般依然采用赭黄色,也就是赤黄色,再具体形象一些的话,后来清朝给皇子、后妃们使用的金黄色就属于偏赤黄的一种,但是大明天子龙袍的赭黄色大致偏橙。清朝皇帝爱用明黄色做龙袍,看两朝诸帝御容、御像的画上,清朝的皇帝都是明黄色的龙袍,但是明朝其实有很大一部分是偏橙、淡褐之类的赭黄色,至于为什么明朝皇帝也有明黄色龙袍的御像,还被清廷作为了龙袍颜色的根据……呵呵,所谓的明黄,即是“冥黄”,简而言之就是明朝皇帝寿衣专用色。床单还没有换成明黄色,这代表着朱常洛他还是个活人,虽然现在身体状况不好,他依然很开心。“父皇……”朱由校的嘴唇动了动,最后也只是喊了个称呼出来。朱由校拍拍他的手:“皇儿也已经十六岁了,等到明年改元了之后,就该为你选妃了。”虽然话是这么说,但是朱常洛的身体状况,很难让人知道这到底是他真心说的话还是仅仅是安慰之语。站在朱常洛床边给他读奏折的内侍已经退下,龙床边上的横板上摆着两摞奏折,一堆是已经批复了的,另一堆是还没处理的。朱常洛挑了一半的折子给朱由校:“皇儿,你将这堆奏折看了,有什么批示,就写上,若有不懂的,可看看父皇前头批复的那些折子,不成也可来问我。”朱由校拿着一堆折子不知道往哪里走,朱常洛又吩咐了几句,让他叫外头的内侍搬两张小桌来,都放在床榻上,等到东西都安置好了,便叫朱由校脱了靴子,盘腿坐在对面,两人一起开始处理。大明把其他的皇子龙孙当猪养,那么继承人的教育是绝不轻忽的,后来的天启帝看着不着调,但是手腕其实比崇祯要好一些。天启把魏忠贤真正地放出来咬人是什么时候?大明的万里辽东江山差不多都已经被葬送了,朝中的那些东林党们还在互相斗来斗去。只看现在他批复的奏折,真真是似模似样。不过朝中如今朝中最重要的事情早在之前就被泰昌帝下令处理了,现在呈上来的也没什么特别的。然而朱常洛现在非要把这些奏折给说出花儿来。他抽出几本典型的东林党人的奏折,又将其余三党(家乡乃是齐楚浙三地的党人)之人的奏折抽了几本出来,放在朱由校的面前。这几本奏折相互之间观点要么对立,要么有所联结(主要看属于哪个派系),而这正是如今朝堂上情况的缩影。作者有话要说:天启好歹是受过继承人教育的人,我大明连太监都识字,堂堂皇长孙、后来的皇帝不识字,这种黑法就过分了啊,不过似乎满清不遗余力地传播了这么多年谣言——谁让他们也享国两百余年呢——被骗到的人还不少。还有什么“明亡于天启,实亡于万历,始亡于嘉靖”,清朝人修明朝史书,真是时时不忘掺私货让前朝背锅啊!蠢作者会在这一卷慢慢地怼回来。第178章 党争东林党号称众正盈朝, 但是他们彻底占据上风的崇祯朝, 连天启朝都不能比, 崇祯大肆增加农业税补助袁崇焕编军,但是结果却是一日不比一日。李自成军攻破皇城前, 崇祯凄惶问询大臣,家中可有余财, 可是没有几个大臣站出来为君分忧, 等到李自成攻进北京城,那些家有诸多不义之财、几乎各个都能富甲一方的大人们, 全部落到了个被抄没家财的下场。在如今还能压着东林党人打的齐楚浙三党,在天启年间, 因为东林党主持的京察,势力被大幅度破坏,最后不得以投靠了被天启帝放出来的恶犬魏忠贤, 那也是明末最后一批阉党的主要组成人物,也就是说,天启朝的官员势力划分和万历晚期、泰昌年间的朝廷状态没有什么太大的区别。但是为什么在后人的印象里,天启就是昏庸无道的代名词呢?嗯, 这就要问一问那些不让皇帝“与民争利”改革经济体制,结果宁愿让崇祯加收农业税也不开发商业东林党的大贤们了。虽然东林党有一部分的代表人物是真的不负贤臣这个称呼的,但是剩下的那一部分,真真是一言难尽。举个例子吧,万历四十二年致仕的首辅大臣叶向高,他也是比较著名且典型的东林党领袖人物, 在万历三十八年会试的时候,笑纳了一位士子的几万两白银,要帮他弄个状元的位置。这位士子就是万历三十八年的探花郎,钱谦益,后世也很知名的明末文坛领袖人物,更是东林党后来的领导人物。后世黑天启大字不识几个,被身边的宦官蒙蔽,宠幸魏忠贤之类的宦官内侍,让他们把持朝政,这就让朱常洛发笑了。大明的宦官能有这么多的权力,本身就是因为皇帝要利用他们与朝臣抗衡,和唐末那些肆意废立皇帝的宦官相比,大明的权宦如刘瑾、魏忠贤之流,纵称九千岁,当实际上依然只是皇帝养的狗。见刘瑾已经犯了众怒,正德帝自己干脆利落地把这条恶犬收拾了,魏忠贤没被天启收拾,可是天启遗诏让信王朱由检继位,没过多久,权倾朝野的魏公公就被新君继位、根基不稳的崇祯帝杀鸡儆猴、顺带向那些文官朝臣们做人情去了。黑锅宦官背,好处皇帝拿,这就是大明皇帝的制衡之术。光是泰昌记忆里在闲暇时——主要是他实在不受宠,不受万历皇帝待见,也没什么朝政能让他参与——手把手教着朱由校描红、识字的画面就不少,更何况,后头泰昌也常常检查朱由校的功课。总而言之,就是一个意思,朱由校他是一个比较合格的继承人,但是没有完全教导好也是事实。西李原本就住在乾清宫,只等着泰昌驾崩,朱常洛穿过来之后,以需要静养为由,将她移走了。他还不想原本自己没事,结果被这起了想当皇太后的念头的女人动一动手脚,最后送命。至于此女临去前那一脸的脉脉无语、欲说还休,就被朱常洛给忽略了。乾清宫边上有弘徳、昭文两耳殿,传朱由校过来的时候,朱常洛直接让人开始在昭文殿里收拾,朱由校以后就直接住乾清宫边上,离得近了也好教导。大概是朱常洛的身体状况好歹好转了,御医们在他的再三吩咐下,也敢大胆开药了。朱由校过来的时候,朱常洛看了看这小伙子,虽然有些形容憔悴,但是好歹是个精神的小伙子。这也正常,朱由校未来登基之后的爱好是木工,可见他本人确实对这些奇淫巧技有兴趣,比同样想要收权、放出了刘瑾这条恶犬、还自封为大将军朱寿、最重要的是好人妻并疑似好娈童的武宗皇帝要靠谱一点。“父皇可是大安了?孩儿听说父皇今日能多进些膳了,心中真真是无限欢喜。”朱由校礼节做得足足的,反倒和泰昌记忆里父子关系还是比较亲近的印象有些不符了。“你这话可是客氏教你说的?咱们父子,不必说这些场面话。皇儿,到朕边上来。”因为朱常洛还没有好全,所以暂时在寝宫里办公理政,躺在床榻上,不甚重要的奏折就只让边上的内侍——虽说太祖皇帝那时候不让宦官干政,谁知道后头宣德帝,也就是明宣宗朱瞻基偏偏在宫中开设课堂让太监们习字,硬生生扩大了宦官们的权力范围,所以宦官识字在这时候是很正常的事情——读给他听,重要的折子,只要内阁给出的处置方法不是太难接受,他就给通过了,只是比之那些不甚重要的折子,他心中都把那些事情暗暗记者,实际上也没花费他多少精力。至于上朝,大明出了嘉靖、万历这两位几十年时间不上朝的皇帝,大臣们都习惯了,更何况朱常洛的身体条件摆在那里,实在是他有心无力。朱由校坐到朱常洛的床榻边上,赤黄色的被单上搭着朱常洛略显苍白的手,显得触目惊心。所谓赤黄,即是赭黄,大明永乐年间定为天子袍服之色,之后禁黄的范围又有所扩大,但是天子龙袍一般依然采用赭黄色,也就是赤黄色,再具体形象一些的话,后来清朝给皇子、后妃们使用的金黄色就属于偏赤黄的一种,但是大明天子龙袍的赭黄色大致偏橙。清朝皇帝爱用明黄色做龙袍,看两朝诸帝御容、御像的画上,清朝的皇帝都是明黄色的龙袍,但是明朝其实有很大一部分是偏橙、淡褐之类的赭黄色,至于为什么明朝皇帝也有明黄色龙袍的御像,还被清廷作为了龙袍颜色的根据……呵呵,所谓的明黄,即是“冥黄”,简而言之就是明朝皇帝寿衣专用色。床单还没有换成明黄色,这代表着朱常洛他还是个活人,虽然现在身体状况不好,他依然很开心。“父皇……”朱由校的嘴唇动了动,最后也只是喊了个称呼出来。朱由校拍拍他的手:“皇儿也已经十六岁了,等到明年改元了之后,就该为你选妃了。”虽然话是这么说,但是朱常洛的身体状况,很难让人知道这到底是他真心说的话还是仅仅是安慰之语。站在朱常洛床边给他读奏折的内侍已经退下,龙床边上的横板上摆着两摞奏折,一堆是已经批复了的,另一堆是还没处理的。朱常洛挑了一半的折子给朱由校:“皇儿,你将这堆奏折看了,有什么批示,就写上,若有不懂的,可看看父皇前头批复的那些折子,不成也可来问我。”朱由校拿着一堆折子不知道往哪里走,朱常洛又吩咐了几句,让他叫外头的内侍搬两张小桌来,都放在床榻上,等到东西都安置好了,便叫朱由校脱了靴子,盘腿坐在对面,两人一起开始处理。大明把其他的皇子龙孙当猪养,那么继承人的教育是绝不轻忽的,后来的天启帝看着不着调,但是手腕其实比崇祯要好一些。天启把魏忠贤真正地放出来咬人是什么时候?大明的万里辽东江山差不多都已经被葬送了,朝中的那些东林党们还在互相斗来斗去。只看现在他批复的奏折,真真是似模似样。不过朝中如今朝中最重要的事情早在之前就被泰昌帝下令处理了,现在呈上来的也没什么特别的。然而朱常洛现在非要把这些奏折给说出花儿来。他抽出几本典型的东林党人的奏折,又将其余三党(家乡乃是齐楚浙三地的党人)之人的奏折抽了几本出来,放在朱由校的面前。这几本奏折相互之间观点要么对立,要么有所联结(主要看属于哪个派系),而这正是如今朝堂上情况的缩影。作者有话要说:天启好歹是受过继承人教育的人,我大明连太监都识字,堂堂皇长孙、后来的皇帝不识字,这种黑法就过分了啊,不过似乎满清不遗余力地传播了这么多年谣言——谁让他们也享国两百余年呢——被骗到的人还不少。还有什么“明亡于天启,实亡于万历,始亡于嘉靖”,清朝人修明朝史书,真是时时不忘掺私货让前朝背锅啊!蠢作者会在这一卷慢慢地怼回来。第178章 党争东林党号称众正盈朝, 但是他们彻底占据上风的崇祯朝, 连天启朝都不能比, 崇祯大肆增加农业税补助袁崇焕编军,但是结果却是一日不比一日。李自成军攻破皇城前, 崇祯凄惶问询大臣,家中可有余财, 可是没有几个大臣站出来为君分忧, 等到李自成攻进北京城,那些家有诸多不义之财、几乎各个都能富甲一方的大人们, 全部落到了个被抄没家财的下场。在如今还能压着东林党人打的齐楚浙三党,在天启年间, 因为东林党主持的京察,势力被大幅度破坏,最后不得以投靠了被天启帝放出来的恶犬魏忠贤, 那也是明末最后一批阉党的主要组成人物,也就是说,天启朝的官员势力划分和万历晚期、泰昌年间的朝廷状态没有什么太大的区别。但是为什么在后人的印象里,天启就是昏庸无道的代名词呢?嗯, 这就要问一问那些不让皇帝“与民争利”改革经济体制,结果宁愿让崇祯加收农业税也不开发商业东林党的大贤们了。虽然东林党有一部分的代表人物是真的不负贤臣这个称呼的,但是剩下的那一部分,真真是一言难尽。举个例子吧,万历四十二年致仕的首辅大臣叶向高,他也是比较著名且典型的东林党领袖人物, 在万历三十八年会试的时候,笑纳了一位士子的几万两白银,要帮他弄个状元的位置。这位士子就是万历三十八年的探花郎,钱谦益,后世也很知名的明末文坛领袖人物,更是东林党后来的领导人物。后世黑天启大字不识几个,被身边的宦官蒙蔽,宠幸魏忠贤之类的宦官内侍,让他们把持朝政,这就让朱常洛发笑了。大明的宦官能有这么多的权力,本身就是因为皇帝要利用他们与朝臣抗衡,和唐末那些肆意废立皇帝的宦官相比,大明的权宦如刘瑾、魏忠贤之流,纵称九千岁,当实际上依然只是皇帝养的狗。见刘瑾已经犯了众怒,正德帝自己干脆利落地把这条恶犬收拾了,魏忠贤没被天启收拾,可是天启遗诏让信王朱由检继位,没过多久,权倾朝野的魏公公就被新君继位、根基不稳的崇祯帝杀鸡儆猴、顺带向那些文官朝臣们做人情去了。黑锅宦官背,好处皇帝拿,这就是大明皇帝的制衡之术。光是泰昌记忆里在闲暇时——主要是他实在不受宠,不受万历皇帝待见,也没什么朝政能让他参与——手把手教着朱由校描红、识字的画面就不少,更何况,后头泰昌也常常检查朱由校的功课。总而言之,就是一个意思,朱由校他是一个比较合格的继承人,但是没有完全教导好也是事实。西李原本就住在乾清宫,只等着泰昌驾崩,朱常洛穿过来之后,以需要静养为由,将她移走了。他还不想原本自己没事,结果被这起了想当皇太后的念头的女人动一动手脚,最后送命。至于此女临去前那一脸的脉脉无语、欲说还休,就被朱常洛给忽略了。乾清宫边上有弘徳、昭文两耳殿,传朱由校过来的时候,朱常洛直接让人开始在昭文殿里收拾,朱由校以后就直接住乾清宫边上,离得近了也好教导。大概是朱常洛的身体状况好歹好转了,御医们在他的再三吩咐下,也敢大胆开药了。朱由校过来的时候,朱常洛看了看这小伙子,虽然有些形容憔悴,但是好歹是个精神的小伙子。这也正常,朱由校未来登基之后的爱好是木工,可见他本人确实对这些奇淫巧技有兴趣,比同样想要收权、放出了刘瑾这条恶犬、还自封为大将军朱寿、最重要的是好人妻并疑似好娈童的武宗皇帝要靠谱一点。“父皇可是大安了?孩儿听说父皇今日能多进些膳了,心中真真是无限欢喜。”朱由校礼节做得足足的,反倒和泰昌记忆里父子关系还是比较亲近的印象有些不符了。“你这话可是客氏教你说的?咱们父子,不必说这些场面话。皇儿,到朕边上来。”因为朱常洛还没有好全,所以暂时在寝宫里办公理政,躺在床榻上,不甚重要的奏折就只让边上的内侍——虽说太祖皇帝那时候不让宦官干政,谁知道后头宣德帝,也就是明宣宗朱瞻基偏偏在宫中开设课堂让太监们习字,硬生生扩大了宦官们的权力范围,所以宦官识字在这时候是很正常的事情——读给他听,重要的折子,只要内阁给出的处置方法不是太难接受,他就给通过了,只是比之那些不甚重要的折子,他心中都把那些事情暗暗记者,实际上也没花费他多少精力。至于上朝,大明出了嘉靖、万历这两位几十年时间不上朝的皇帝,大臣们都习惯了,更何况朱常洛的身体条件摆在那里,实在是他有心无力。朱由校坐到朱常洛的床榻边上,赤黄色的被单上搭着朱常洛略显苍白的手,显得触目惊心。所谓赤黄,即是赭黄,大明永乐年间定为天子袍服之色,之后禁黄的范围又有所扩大,但是天子龙袍一般依然采用赭黄色,也就是赤黄色,再具体形象一些的话,后来清朝给皇子、后妃们使用的金黄色就属于偏赤黄的一种,但是大明天子龙袍的赭黄色大致偏橙。清朝皇帝爱用明黄色做龙袍,看两朝诸帝御容、御像的画上,清朝的皇帝都是明黄色的龙袍,但是明朝其实有很大一部分是偏橙、淡褐之类的赭黄色,至于为什么明朝皇帝也有明黄色龙袍的御像,还被清廷作为了龙袍颜色的根据……呵呵,所谓的明黄,即是“冥黄”,简而言之就是明朝皇帝寿衣专用色。床单还没有换成明黄色,这代表着朱常洛他还是个活人,虽然现在身体状况不好,他依然很开心。“父皇……”朱由校的嘴唇动了动,最后也只是喊了个称呼出来。朱由校拍拍他的手:“皇儿也已经十六岁了,等到明年改元了之后,就该为你选妃了。”虽然话是这么说,但是朱常洛的身体状况,很难让人知道这到底是他真心说的话还是仅仅是安慰之语。站在朱常洛床边给他读奏折的内侍已经退下,龙床边上的横板上摆着两摞奏折,一堆是已经批复了的,另一堆是还没处理的。朱常洛挑了一半的折子给朱由校:“皇儿,你将这堆奏折看了,有什么批示,就写上,若有不懂的,可看看父皇前头批复的那些折子,不成也可来问我。”朱由校拿着一堆折子不知道往哪里走,朱常洛又吩咐了几句,让他叫外头的内侍搬两张小桌来,都放在床榻上,等到东西都安置好了,便叫朱由校脱了靴子,盘腿坐在对面,两人一起开始处理。大明把其他的皇子龙孙当猪养,那么继承人的教育是绝不轻忽的,后来的天启帝看着不着调,但是手腕其实比崇祯要好一些。天启把魏忠贤真正地放出来咬人是什么时候?大明的万里辽东江山差不多都已经被葬送了,朝中的那些东林党们还在互相斗来斗去。只看现在他批复的奏折,真真是似模似样。不过朝中如今朝中最重要的事情早在之前就被泰昌帝下令处理了,现在呈上来的也没什么特别的。然而朱常洛现在非要把这些奏折给说出花儿来。他抽出几本典型的东林党人的奏折,又将其余三党(家乡乃是齐楚浙三地的党人)之人的奏折抽了几本出来,放在朱由校的面前。这几本奏折相互之间观点要么对立,要么有所联结(主要看属于哪个派系),而这正是如今朝堂上情况的缩影。作者有话要说:天启好歹是受过继承人教育的人,我大明连太监都识字,堂堂皇长孙、后来的皇帝不识字,这种黑法就过分了啊,不过似乎满清不遗余力地传播了这么多年谣言——谁让他们也享国两百余年呢——被骗到的人还不少。还有什么“明亡于天启,实亡于万历,始亡于嘉靖”,清朝人修明朝史书,真是时时不忘掺私货让前朝背锅啊!蠢作者会在这一卷慢慢地怼回来。第178章 党争东林党号称众正盈朝, 但是他们彻底占据上风的崇祯朝, 连天启朝都不能比, 崇祯大肆增加农业税补助袁崇焕编军,但是结果却是一日不比一日。李自成军攻破皇城前, 崇祯凄惶问询大臣,家中可有余财, 可是没有几个大臣站出来为君分忧, 等到李自成攻进北京城,那些家有诸多不义之财、几乎各个都能富甲一方的大人们, 全部落到了个被抄没家财的下场。在如今还能压着东林党人打的齐楚浙三党,在天启年间, 因为东林党主持的京察,势力被大幅度破坏,最后不得以投靠了被天启帝放出来的恶犬魏忠贤, 那也是明末最后一批阉党的主要组成人物,也就是说,天启朝的官员势力划分和万历晚期、泰昌年间的朝廷状态没有什么太大的区别。但是为什么在后人的印象里,天启就是昏庸无道的代名词呢?嗯, 这就要问一问那些不让皇帝“与民争利”改革经济体制,结果宁愿让崇祯加收农业税也不开发商业东林党的大贤们了。虽然东林党有一部分的代表人物是真的不负贤臣这个称呼的,但是剩下的那一部分,真真是一言难尽。举个例子吧,万历四十二年致仕的首辅大臣叶向高,他也是比较著名且典型的东林党领袖人物, 在万历三十八年会试的时候,笑纳了一位士子的几万两白银,要帮他弄个状元的位置。这位士子就是万历三十八年的探花郎,钱谦益,后世也很知名的明末文坛领袖人物,更是东林党后来的领导人物。后世黑天启大字不识几个,被身边的宦官蒙蔽,宠幸魏忠贤之类的宦官内侍,让他们把持朝政,这就让朱常洛发笑了。大明的宦官能有这么多的权力,本身就是因为皇帝要利用他们与朝臣抗衡,和唐末那些肆意废立皇帝的宦官相比,大明的权宦如刘瑾、魏忠贤之流,纵称九千岁,当实际上依然只是皇帝养的狗。见刘瑾已经犯了众怒,正德帝自己干脆利落地把这条恶犬收拾了,魏忠贤没被天启收拾,可是天启遗诏让信王朱由检继位,没过多久,权倾朝野的魏公公就被新君继位、根基不稳的崇祯帝杀鸡儆猴、顺带向那些文官朝臣们做人情去了。黑锅宦官背,好处皇帝拿,这就是大明皇帝的制衡之术。光是泰昌记忆里在闲暇时——主要是他实在不受宠,不受万历皇帝待见,也没什么朝政能让他参与——手把手教着朱由校描红、识字的画面就不少,更何况,后头泰昌也常常检查朱由校的功课。总而言之,就是一个意思,朱由校他是一个比较合格的继承人,但是没有完全教导好也是事实。西李原本就住在乾清宫,只等着泰昌驾崩,朱常洛穿过来之后,以需要静养为由,将她移走了。他还不想原本自己没事,结果被这起了想当皇太后的念头的女人动一动手脚,最后送命。至于此女临去前那一脸的脉脉无语、欲说还休,就被朱常洛给忽略了。乾清宫边上有弘徳、昭文两耳殿,传朱由校过来的时候,朱常洛直接让人开始在昭文殿里收拾,朱由校以后就直接住乾清宫边上,离得近了也好教导。大概是朱常洛的身体状况好歹好转了,御医们在他的再三吩咐下,也敢大胆开药了。朱由校过来的时候,朱常洛看了看这小伙子,虽然有些形容憔悴,但是好歹是个精神的小伙子。这也正常,朱由校未来登基之后的爱好是木工,可见他本人确实对这些奇淫巧技有兴趣,比同样想要收权、放出了刘瑾这条恶犬、还自封为大将军朱寿、最重要的是好人妻并疑似好娈童的武宗皇帝要靠谱一点。“父皇可是大安了?孩儿听说父皇今日能多进些膳了,心中真真是无限欢喜。”朱由校礼节做得足足的,反倒和泰昌记忆里父子关系还是比较亲近的印象有些不符了。“你这话可是客氏教你说的?咱们父子,不必说这些场面话。皇儿,到朕边上来。”因为朱常洛还没有好全,所以暂时在寝宫里办公理政,躺在床榻上,不甚重要的奏折就只让边上的内侍——虽说太祖皇帝那时候不让宦官干政,谁知道后头宣德帝,也就是明宣宗朱瞻基偏偏在宫中开设课堂让太监们习字,硬生生扩大了宦官们的权力范围,所以宦官识字在这时候是很正常的事情——读给他听,重要的折子,只要内阁给出的处置方法不是太难接受,他就给通过了,只是比之那些不甚重要的折子,他心中都把那些事情暗暗记者,实际上也没花费他多少精力。至于上朝,大明出了嘉靖、万历这两位几十年时间不上朝的皇帝,大臣们都习惯了,更何况朱常洛的身体条件摆在那里,实在是他有心无力。朱由校坐到朱常洛的床榻边上,赤黄色的被单上搭着朱常洛略显苍白的手,显得触目惊心。所谓赤黄,即是赭黄,大明永乐年间定为天子袍服之色,之后禁黄的范围又有所扩大,但是天子龙袍一般依然采用赭黄色,也就是赤黄色,再具体形象一些的话,后来清朝给皇子、后妃们使用的金黄色就属于偏赤黄的一种,但是大明天子龙袍的赭黄色大致偏橙。清朝皇帝爱用明黄色做龙袍,看两朝诸帝御容、御像的画上,清朝的皇帝都是明黄色的龙袍,但是明朝其实有很大一部分是偏橙、淡褐之类的赭黄色,至于为什么明朝皇帝也有明黄色龙袍的御像,还被清廷作为了龙袍颜色的根据……呵呵,所谓的明黄,即是“冥黄”,简而言之就是明朝皇帝寿衣专用色。床单还没有换成明黄色,这代表着朱常洛他还是个活人,虽然现在身体状况不好,他依然很开心。“父皇……”朱由校的嘴唇动了动,最后也只是喊了个称呼出来。朱由校拍拍他的手:“皇儿也已经十六岁了,等到明年改元了之后,就该为你选妃了。”虽然话是这么说,但是朱常洛的身体状况,很难让人知道这到底是他真心说的话还是仅仅是安慰之语。站在朱常洛床边给他读奏折的内侍已经退下,龙床边上的横板上摆着两摞奏折,一堆是已经批复了的,另一堆是还没处理的。朱常洛挑了一半的折子给朱由校:“皇儿,你将这堆奏折看了,有什么批示,就写上,若有不懂的,可看看父皇前头批复的那些折子,不成也可来问我。”朱由校拿着一堆折子不知道往哪里走,朱常洛又吩咐了几句,让他叫外头的内侍搬两张小桌来,都放在床榻上,等到东西都安置好了,便叫朱由校脱了靴子,盘腿坐在对面,两人一起开始处理。大明把其他的皇子龙孙当猪养,那么继承人的教育是绝不轻忽的,后来的天启帝看着不着调,但是手腕其实比崇祯要好一些。天启把魏忠贤真正地放出来咬人是什么时候?大明的万里辽东江山差不多都已经被葬送了,朝中的那些东林党们还在互相斗来斗去。只看现在他批复的奏折,真真是似模似样。不过朝中如今朝中最重要的事情早在之前就被泰昌帝下令处理了,现在呈上来的也没什么特别的。然而朱常洛现在非要把这些奏折给说出花儿来。他抽出几本典型的东林党人的奏折,又将其余三党(家乡乃是齐楚浙三地的党人)之人的奏折抽了几本出来,放在朱由校的面前。这几本奏折相互之间观点要么对立,要么有所联结(主要看属于哪个派系),而这正是如今朝堂上情况的缩影。作者有话要说:天启好歹是受过继承人教育的人,我大明连太监都识字,堂堂皇长孙、后来的皇帝不识字,这种黑法就过分了啊,不过似乎满清不遗余力地传播了这么多年谣言——谁让他们也享国两百余年呢——被骗到的人还不少。还有什么“明亡于天启,实亡于万历,始亡于嘉靖”,清朝人修明朝史书,真是时时不忘掺私货让前朝背锅啊!蠢作者会在这一卷慢慢地怼回来。第178章 党争东林党号称众正盈朝, 但是他们彻底占据上风的崇祯朝, 连天启朝都不能比, 崇祯大肆增加农业税补助袁崇焕编军,但是结果却是一日不比一日。李自成军攻破皇城前, 崇祯凄惶问询大臣,家中可有余财, 可是没有几个大臣站出来为君分忧, 等到李自成攻进北京城,那些家有诸多不义之财、几乎各个都能富甲一方的大人们, 全部落到了个被抄没家财的下场。在如今还能压着东林党人打的齐楚浙三党,在天启年间, 因为东林党主持的京察,势力被大幅度破坏,最后不得以投靠了被天启帝放出来的恶犬魏忠贤, 那也是明末最后一批阉党的主要组成人物,也就是说,天启朝的官员势力划分和万历晚期、泰昌年间的朝廷状态没有什么太大的区别。但是为什么在后人的印象里,天启就是昏庸无道的代名词呢?嗯, 这就要问一问那些不让皇帝“与民争利”改革经济体制,结果宁愿让崇祯加收农业税也不开发商业东林党的大贤们了。虽然东林党有一部分的代表人物是真的不负贤臣这个称呼的,但是剩下的那一部分,真真是一言难尽。举个例子吧,万历四十二年致仕的首辅大臣叶向高,他也是比较著名且典型的东林党领袖人物, 在万历三十八年会试的时候,笑纳了一位士子的几万两白银,要帮他弄个状元的位置。这位士子就是万历三十八年的探花郎,钱谦益,后世也很知名的明末文坛领袖人物,更是东林党后来的领导人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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