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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2节(1 / 1)

知云冷笑着:“如果早知道陆涧那一晚会喝醉酒淹死在湖里,我一定会早早离开燕京,我就不该相信颜宦娘那个疯子。”陆涧死后,知云想着好歹相识一场,就在燕京多留了一晚,远远地祭奠了陆涧,谁知就是多留的这一晚,让他险些去了地府。他到现在还记得颜宦娘那带着满足与疯狂的眼神:“他那么喜欢你,我让你去陪他……他会高兴的,会高兴的……”知云打了个寒颤:“那就是个疯子!”他不知道自己是怎么活下来的,他失去了一条腿,嗓子也受了伤,为了活下去,只能躲在这个暗娼寮中苟延残喘。听完了知云的话,陆徵和游小五对视一眼。游小五夸张地抖了抖:“您别看我,我可没见过这样的女人。”陆徵叹口气,颜宦娘这样的例子他曾经听过相似的,这是极端的奉献型人格,她将自己的生命意义完全定义为他人的需要,如果没人需要她,她就会失去活着的意义,这种极端奉献型人格的人非常容易被家暴,并且会对家暴者产生一种强烈的依赖感,甚至会丧失是非观念,犯下罪行。陆徵曾经听老师说过一起这样的案子,当时是社区志愿者去解救一个家暴受害者,结果在其家中发现了碎尸,为此破解了一起连环碎尸案,后来调查时发现,帮凶就是这个被家暴的女人。这样的人都是在扭曲的家庭环境中培养出来的,他们就像是一柄淬了毒的利刃,既可怜又可恨。-就在陆徵他们一步步掀开真凶的面纱时,陆府中,颜氏坐在房中,对着镜子细细地将头发抿上去,不经意发现了一根白发,她皱了皱眉,将白发拔下来放在眼前。“都这么多年了,我都生出白发来了……”颜氏叹口气,“不应该啊,那分明还是昨日……”她的思绪回到那个无星无月的夜晚。陆涧死了,她茫然无措。她知道这个男人不好,他喜欢男人,他还打她骂她,可这个男人也软弱,他需要她,他就像是被捕兽夹夹住的野兽一般,虽然凶狠野蛮,但离开了她就会活不下去,她看着他被捕兽夹折磨地越发虚弱,也越发依赖她,这种感觉让她满足,她本以为这种日子会一直持续下去,总有一天这个男人会丧失掉胸中最后一点野性,到时候或许她会有一个孩子,会有新的寄托。可还没等到那一天,陆涧就见到了知云。她从未见过他的眼中的生机这么浓烈过,这让她惶恐,她偷偷去见过知云,对方不爱陆涧,这让她有些生气却又放下心来。陆涧会失望的,会回到她身边来的,她这样坚信。可惜这种她从未经历过的感情超出了她的认知,哪怕陆涧知道知云不喜欢他,也依然对他死心塌地,甚至不惜要休妻。颜宦娘有些迷惑又有些触动,可这些改变不了她的决定,她用计让陆涧死心,可没想到死心的陆涧会失去生命。在灵堂的时候,颜宦娘想了很多,最后她想,他那么喜欢知云,那么就让知云去地下陪他,这样他应该会高兴吧!于是她怀揣着利刃和毒药去了知云的住处。利刃插进人体的感觉原来是这样,她并未感觉到害怕,反倒是纯然的好奇,鲜血顺着知云的腿落到了地上,她看着那昏死过去的戏子,微微一笑,将利刃对准了他的胸口。这时候,一只素白的手抓住了她的手腕。到现在颜宦娘还记得,那只手的手指细长,指甲圆润,手心温暖细腻,握着她的时候还有些颤抖,骨节都因为用力而有些泛白。颜宦娘想,如果不是那一晚吴月娘抓住了了她的手,或许她早就死了,她回头看到吴月娘眼睛里的恐惧和哀求,那一刻,她才重新找到活着的意义。颜宦娘将最后一缕头发塞进发髻里,这是吴月娘教她的第一个发型,她的丫鬟并不会这么复杂的发型,可颜宦娘的手巧,学了两次就学会了,她对着镜子左右看了看才满意地放下。她站起身来,走到自己的床头,拉开一个小柜子,里面整整齐齐地摆放了几个瓷瓶,她的食指一一滑过,然后落在一个青色的瓷瓶上头。颜宦娘拿着青色瓷瓶慢慢地推开门来到隔间,那丫鬟已经恢复了些许力气,正在艰难地爬下床,随即就看到了颜宦娘,双眼顿时充满了恐惧,只是手脚还使不上力气,只能流着泪不断地往后面缩。颜宦娘微微一笑:“我特意找了带甜味的,很快的,也不会痛,你放心。”“不……不……”丫鬟抖着嘴唇,“您……饶了……饶了……”“不行啊。”颜宦娘叹息一声,“你知道的太多了,活着会受很多苦的。”“太……太……”“我知道你喜欢二管家,等你死了以后,我就让他来陪你好不好?”“救……救命……”颜宦娘已经蹲下了身子,脸上还带着温柔的表情,仿佛在劝不听话的孩子喝药一般。丫鬟手脚发软,涕泪横流,却只能眼睁睁看着她扭开青色瓷瓶的盖子,将里面的液体倒进了自己的嘴里。“对,乖乖的,一点都不会痛的……”第四十一章 剧中人陆徵和唐敏等人撞开门时正好看见这一幕, 唐敏连忙让捕快去抓住颜宦娘, 陆徵冲过去拍掉颜宦娘手中的瓷瓶, 然后大喊道:“快!叫郎中!”可郎中来的时候已经太晚了,丫鬟的面上浮现出青黑的死气,已经是回天乏术。着不是陆徵第一次看见死人, 却是第一次看见人死在自己面前。颜宦娘对自己所犯之事供认不讳,唐敏正要让捕快将她押回监牢,却不妨陆徵走了过来, 他的目光冰冷, 直直地看着颜宦娘:“七婶,这是我最后一次这样叫您, 我希望您能够将事实真相说出来。”颜宦娘微微一笑:“妾身所说句句属实。”“那么您为什么要杀大堂伯又要杀大堂嫂?”“自然是有仇。”“那么前头落水溺亡的堂姑,急病而亡的大堂哥, 还有我那因为风寒恶化而死去的堂侄,莫非也与您有仇?”颜宦娘没有说话, 唐敏却因为陆徵的话而惊讶道:“这是什么意思?”陆徵没有理会,只是紧紧地盯着颜宦娘:“时至今日,他们真正的死因已经不可考了, 但您若是对这几位有所愧疚, 至少可以承认是你杀了他们吧。”这时,接到消息的童氏等人也急急忙忙赶过来,却很好听见这句话,童氏瞪大了眼睛:“不可能,他们分明……”“对, 他们都是我杀的。”颜宦娘承认下来。所有人看向这个柔弱女子的目光都发生了变化,如果不是这次她要毒害丫鬟被发现,这个蛇蝎女子究竟还会隐藏多久。她将这些事情都承认下来,陆徵却并未觉得高兴,他比任何人都看得明白颜宦娘此刻的心情,她是想要一个人将所有的罪责都承担下来,可却让真正有着蛇蝎心肠的犯人逍遥法外。“您在陆家生活了这么多年,若是真的有仇,凭您的能力,何必等到如今?”陆徵说道,“您能够让人看起来像是意外而亡,那么现在又为什么用毒?”“您在替谁隐瞒呢?”人群中的吴氏听到这句话,身子瑟缩了一下,随即就跟着其他人一样将目光投向颜宦娘,只是她的目光中有着遮掩不去的恐慌。颜宦娘并没有看向吴氏,但陆徵却一眼就看到了她,这让她更加恐慌。“大堂婶,不如您来回答一下好了?”吴氏顿时就慌了,却还色厉内荏道:“你这是什么意思!我清清白白的,你休想胡乱栽赃!”“我翻了案卷,当年那位堂姑死的当日,您曾出现在出事的池塘边过,只是那时正是七堂叔祭奠,所以府中人事杂乱,再加上池边青苔上的鞋印,所以并没有细查,就当做是意外结案。”陆徵语气不急不缓,却是步步紧逼,“那一晚,七婶并不在府中,我却不知道她是如何犯案的,不如由您来告诉我,您是怎么将堂姑推进池塘中,又是和七婶如何伪造成意外现场的,如何?”见了知云后,陆徵就意识到那晚定然发生了什么事情,阻止了颜宦娘下杀手,因此在调查过程中,他发现那位堂姑死亡的时间正是当晚,并且在看案卷时发现有异,这才有了一个大胆的猜测,所以特意说出来诈吴氏的,而吴氏显然并不是什么心机深沉的女人,被一诈就现了原形。颜宦娘静静地看着吴氏,她痛哭流涕地承认自己只是一时失手,其他的事情都是颜宦娘教她做的,她都是无辜的。陆徵看向颜宦娘:“这样的人,您还要替她继续遮掩吗?”颜宦娘看着吴氏哀求的眼神,每次她用这种眼神看她,就是想让自己替她杀人,一个又一个,自己满身鲜血洗都洗不掉,可却无法拒绝她。颜宦娘隐约知道自己是不对的,可是如果连月娘都不再需要她,那么她的存在还有什么价值,她不就如同孤魂野鬼一般吗?颜宦娘闭了闭眼,轻声地说:“是,都是我做的。”吴氏松了口气,瘫软在地。陆徵握紧了拳头,狠狠地锤了一下墙壁,眼看着颜宦娘即将被押走,他不甘心地最后问道:“为什么!”她将你变成恶魔,她让你沾满罪孽,她轻易地抛弃了你,你为什么还要助纣为虐,为什么还要死心塌地地替她担了所有的罪责!颜宦娘没有说话,只是颊侧默默地滑下了一滴泪来。-案子破了,可陆徵一点都不觉得有成就感,他始终觉得颜宦娘是故意露出破绽来的,否则按照她思维的缜密程度,不该这么容易就被他们抓个正着。颜宦娘伏法是罪有应得,陆徵并不同情她,可是真正的罪魁祸首却没有受到应有的惩罚,就让他觉得心里不太是滋味。正在这时,正房派人来传话,太太云氏要出门看房子,让陆徵陪她一起出门。陆徵愣了一下,不知道为什么,最近娘亲出门越来越喜欢喊他一起出去了,不过他在现代时也总是被妈妈拖出去陪逛街,所以没多想,让柳枝他们伺候着换了衣服就出去了。云氏正在马车旁边等着,见他急匆匆的模样,不禁替他理了理衣领,嗔怪道:“娘又没催你,你着什么急?”陆徵挠了挠头,不好意思地笑笑。两人上了马车,云氏才解释道:“你二姐和二姐夫年后就会来燕京,你二姐说恐怕会长住,一直住娘家也不大好,娘便想着替他们去找个宅子。”陆徵点点头,他的记忆里,二姐对原主是非常好的,她嫁出去的时候原主还十分不舍,甚至对这个二姐夫还有着微妙的敌意。云氏恰好也说到这个:“你现在也大了,可不许再像从前那般无礼,省的让你二姐难做。”“知道了……”陆徵感受着内心的小舅子心态,口不对心道。云氏又道:“此次,你两个侄儿侄女也要一并过来,到时应当也会去家学里念书,你作为长辈,可要带个好头。”陆徵心虚地应了一声,他可是很久都没有去家学了,甚至为了破案,连大哥布置的写字任务都有段时间没做了。云氏一看他的表情就知道了,顿时没好气道:“行了,你啊,只要不带坏人家就好了。”-马车“咿咿呀呀”到了五柳巷。陆徵看到熟悉的景色顿时愣住了:“娘,莫非您给二姐他们找的宅子在陆家本家?”云氏摇摇头,淡淡道:“就是陆府。”陆徵更是震惊,云氏已经带着仆妇走了进去,那府中已经是空空荡荡,瘦了一大圈的陆源指挥着仆从搬东西,见到云氏,他淡淡一笑,拱了拱手:“陆夫人。”他并没有按照排行称呼三叔母,但云氏却仿佛很满意的样子,关心了一句道:“时间这么赶,人手可还够?”“劳您记挂了。能变卖的都变卖了,其余都是些细软,并不麻烦。”“几位族老似乎有所怨言,你……”“您放心吧,我已经说服了他们,毕竟如今的陆家不过是富家翁罢了。”说到这里,陆源露出一丝苦笑,“这么些年,三叔一直在暗中帮助陆家,是我们太不识好歹了。”陆源出狱后不再装老好人,陆家大部分基业都在他手上,他又拉拢了族中几位有话语权的族老,当上了陆家的族长。当上族长后,他下的第一个命令就是举家搬回原籍,陆家这座宅子原本就是原来的老英国公买下来的,他也还给了陆擎。这些陆徵只是隐隐约约听说过,今天跟着云氏过来,才知道对方竟然是真的铁了心的要离开。云氏示意身后的仆妇递过来一个箱子:“这是公爹在世时买的祭田,原先本家不打算回去,这祭田便也一直没有给你们,此外还有一些银两,你要管这么一大家子,又卖掉了大部分产业,总归是有些艰难的。”陆源倒也没有因为面子客气,谢过后就接了过来。云氏还想嘱托他几句,就见一个披头散发的女人冲了进来,嘴里叽叽咕咕的不知道在说些什么。这时,接到消息的童氏等人也急急忙忙赶过来,却很好听见这句话,童氏瞪大了眼睛:“不可能,他们分明……”“对, 他们都是我杀的。”颜宦娘承认下来。所有人看向这个柔弱女子的目光都发生了变化,如果不是这次她要毒害丫鬟被发现,这个蛇蝎女子究竟还会隐藏多久。她将这些事情都承认下来,陆徵却并未觉得高兴,他比任何人都看得明白颜宦娘此刻的心情,她是想要一个人将所有的罪责都承担下来,可却让真正有着蛇蝎心肠的犯人逍遥法外。“您在陆家生活了这么多年,若是真的有仇,凭您的能力,何必等到如今?”陆徵说道,“您能够让人看起来像是意外而亡,那么现在又为什么用毒?”“您在替谁隐瞒呢?”人群中的吴氏听到这句话,身子瑟缩了一下,随即就跟着其他人一样将目光投向颜宦娘,只是她的目光中有着遮掩不去的恐慌。颜宦娘并没有看向吴氏,但陆徵却一眼就看到了她,这让她更加恐慌。“大堂婶,不如您来回答一下好了?”吴氏顿时就慌了,却还色厉内荏道:“你这是什么意思!我清清白白的,你休想胡乱栽赃!”“我翻了案卷,当年那位堂姑死的当日,您曾出现在出事的池塘边过,只是那时正是七堂叔祭奠,所以府中人事杂乱,再加上池边青苔上的鞋印,所以并没有细查,就当做是意外结案。”陆徵语气不急不缓,却是步步紧逼,“那一晚,七婶并不在府中,我却不知道她是如何犯案的,不如由您来告诉我,您是怎么将堂姑推进池塘中,又是和七婶如何伪造成意外现场的,如何?”见了知云后,陆徵就意识到那晚定然发生了什么事情,阻止了颜宦娘下杀手,因此在调查过程中,他发现那位堂姑死亡的时间正是当晚,并且在看案卷时发现有异,这才有了一个大胆的猜测,所以特意说出来诈吴氏的,而吴氏显然并不是什么心机深沉的女人,被一诈就现了原形。颜宦娘静静地看着吴氏,她痛哭流涕地承认自己只是一时失手,其他的事情都是颜宦娘教她做的,她都是无辜的。陆徵看向颜宦娘:“这样的人,您还要替她继续遮掩吗?”颜宦娘看着吴氏哀求的眼神,每次她用这种眼神看她,就是想让自己替她杀人,一个又一个,自己满身鲜血洗都洗不掉,可却无法拒绝她。颜宦娘隐约知道自己是不对的,可是如果连月娘都不再需要她,那么她的存在还有什么价值,她不就如同孤魂野鬼一般吗?颜宦娘闭了闭眼,轻声地说:“是,都是我做的。”吴氏松了口气,瘫软在地。陆徵握紧了拳头,狠狠地锤了一下墙壁,眼看着颜宦娘即将被押走,他不甘心地最后问道:“为什么!”她将你变成恶魔,她让你沾满罪孽,她轻易地抛弃了你,你为什么还要助纣为虐,为什么还要死心塌地地替她担了所有的罪责!颜宦娘没有说话,只是颊侧默默地滑下了一滴泪来。-案子破了,可陆徵一点都不觉得有成就感,他始终觉得颜宦娘是故意露出破绽来的,否则按照她思维的缜密程度,不该这么容易就被他们抓个正着。颜宦娘伏法是罪有应得,陆徵并不同情她,可是真正的罪魁祸首却没有受到应有的惩罚,就让他觉得心里不太是滋味。正在这时,正房派人来传话,太太云氏要出门看房子,让陆徵陪她一起出门。陆徵愣了一下,不知道为什么,最近娘亲出门越来越喜欢喊他一起出去了,不过他在现代时也总是被妈妈拖出去陪逛街,所以没多想,让柳枝他们伺候着换了衣服就出去了。云氏正在马车旁边等着,见他急匆匆的模样,不禁替他理了理衣领,嗔怪道:“娘又没催你,你着什么急?”陆徵挠了挠头,不好意思地笑笑。两人上了马车,云氏才解释道:“你二姐和二姐夫年后就会来燕京,你二姐说恐怕会长住,一直住娘家也不大好,娘便想着替他们去找个宅子。”陆徵点点头,他的记忆里,二姐对原主是非常好的,她嫁出去的时候原主还十分不舍,甚至对这个二姐夫还有着微妙的敌意。云氏恰好也说到这个:“你现在也大了,可不许再像从前那般无礼,省的让你二姐难做。”“知道了……”陆徵感受着内心的小舅子心态,口不对心道。云氏又道:“此次,你两个侄儿侄女也要一并过来,到时应当也会去家学里念书,你作为长辈,可要带个好头。”陆徵心虚地应了一声,他可是很久都没有去家学了,甚至为了破案,连大哥布置的写字任务都有段时间没做了。云氏一看他的表情就知道了,顿时没好气道:“行了,你啊,只要不带坏人家就好了。”-马车“咿咿呀呀”到了五柳巷。陆徵看到熟悉的景色顿时愣住了:“娘,莫非您给二姐他们找的宅子在陆家本家?”云氏摇摇头,淡淡道:“就是陆府。”陆徵更是震惊,云氏已经带着仆妇走了进去,那府中已经是空空荡荡,瘦了一大圈的陆源指挥着仆从搬东西,见到云氏,他淡淡一笑,拱了拱手:“陆夫人。”他并没有按照排行称呼三叔母,但云氏却仿佛很满意的样子,关心了一句道:“时间这么赶,人手可还够?”“劳您记挂了。能变卖的都变卖了,其余都是些细软,并不麻烦。”“几位族老似乎有所怨言,你……”“您放心吧,我已经说服了他们,毕竟如今的陆家不过是富家翁罢了。”说到这里,陆源露出一丝苦笑,“这么些年,三叔一直在暗中帮助陆家,是我们太不识好歹了。”陆源出狱后不再装老好人,陆家大部分基业都在他手上,他又拉拢了族中几位有话语权的族老,当上了陆家的族长。当上族长后,他下的第一个命令就是举家搬回原籍,陆家这座宅子原本就是原来的老英国公买下来的,他也还给了陆擎。这些陆徵只是隐隐约约听说过,今天跟着云氏过来,才知道对方竟然是真的铁了心的要离开。云氏示意身后的仆妇递过来一个箱子:“这是公爹在世时买的祭田,原先本家不打算回去,这祭田便也一直没有给你们,此外还有一些银两,你要管这么一大家子,又卖掉了大部分产业,总归是有些艰难的。”陆源倒也没有因为面子客气,谢过后就接了过来。云氏还想嘱托他几句,就见一个披头散发的女人冲了进来,嘴里叽叽咕咕的不知道在说些什么。这时,接到消息的童氏等人也急急忙忙赶过来,却很好听见这句话,童氏瞪大了眼睛:“不可能,他们分明……”“对, 他们都是我杀的。”颜宦娘承认下来。所有人看向这个柔弱女子的目光都发生了变化,如果不是这次她要毒害丫鬟被发现,这个蛇蝎女子究竟还会隐藏多久。她将这些事情都承认下来,陆徵却并未觉得高兴,他比任何人都看得明白颜宦娘此刻的心情,她是想要一个人将所有的罪责都承担下来,可却让真正有着蛇蝎心肠的犯人逍遥法外。“您在陆家生活了这么多年,若是真的有仇,凭您的能力,何必等到如今?”陆徵说道,“您能够让人看起来像是意外而亡,那么现在又为什么用毒?”“您在替谁隐瞒呢?”人群中的吴氏听到这句话,身子瑟缩了一下,随即就跟着其他人一样将目光投向颜宦娘,只是她的目光中有着遮掩不去的恐慌。颜宦娘并没有看向吴氏,但陆徵却一眼就看到了她,这让她更加恐慌。“大堂婶,不如您来回答一下好了?”吴氏顿时就慌了,却还色厉内荏道:“你这是什么意思!我清清白白的,你休想胡乱栽赃!”“我翻了案卷,当年那位堂姑死的当日,您曾出现在出事的池塘边过,只是那时正是七堂叔祭奠,所以府中人事杂乱,再加上池边青苔上的鞋印,所以并没有细查,就当做是意外结案。”陆徵语气不急不缓,却是步步紧逼,“那一晚,七婶并不在府中,我却不知道她是如何犯案的,不如由您来告诉我,您是怎么将堂姑推进池塘中,又是和七婶如何伪造成意外现场的,如何?”见了知云后,陆徵就意识到那晚定然发生了什么事情,阻止了颜宦娘下杀手,因此在调查过程中,他发现那位堂姑死亡的时间正是当晚,并且在看案卷时发现有异,这才有了一个大胆的猜测,所以特意说出来诈吴氏的,而吴氏显然并不是什么心机深沉的女人,被一诈就现了原形。颜宦娘静静地看着吴氏,她痛哭流涕地承认自己只是一时失手,其他的事情都是颜宦娘教她做的,她都是无辜的。陆徵看向颜宦娘:“这样的人,您还要替她继续遮掩吗?”颜宦娘看着吴氏哀求的眼神,每次她用这种眼神看她,就是想让自己替她杀人,一个又一个,自己满身鲜血洗都洗不掉,可却无法拒绝她。颜宦娘隐约知道自己是不对的,可是如果连月娘都不再需要她,那么她的存在还有什么价值,她不就如同孤魂野鬼一般吗?颜宦娘闭了闭眼,轻声地说:“是,都是我做的。”吴氏松了口气,瘫软在地。陆徵握紧了拳头,狠狠地锤了一下墙壁,眼看着颜宦娘即将被押走,他不甘心地最后问道:“为什么!”她将你变成恶魔,她让你沾满罪孽,她轻易地抛弃了你,你为什么还要助纣为虐,为什么还要死心塌地地替她担了所有的罪责!颜宦娘没有说话,只是颊侧默默地滑下了一滴泪来。-案子破了,可陆徵一点都不觉得有成就感,他始终觉得颜宦娘是故意露出破绽来的,否则按照她思维的缜密程度,不该这么容易就被他们抓个正着。颜宦娘伏法是罪有应得,陆徵并不同情她,可是真正的罪魁祸首却没有受到应有的惩罚,就让他觉得心里不太是滋味。正在这时,正房派人来传话,太太云氏要出门看房子,让陆徵陪她一起出门。陆徵愣了一下,不知道为什么,最近娘亲出门越来越喜欢喊他一起出去了,不过他在现代时也总是被妈妈拖出去陪逛街,所以没多想,让柳枝他们伺候着换了衣服就出去了。云氏正在马车旁边等着,见他急匆匆的模样,不禁替他理了理衣领,嗔怪道:“娘又没催你,你着什么急?”陆徵挠了挠头,不好意思地笑笑。两人上了马车,云氏才解释道:“你二姐和二姐夫年后就会来燕京,你二姐说恐怕会长住,一直住娘家也不大好,娘便想着替他们去找个宅子。”陆徵点点头,他的记忆里,二姐对原主是非常好的,她嫁出去的时候原主还十分不舍,甚至对这个二姐夫还有着微妙的敌意。云氏恰好也说到这个:“你现在也大了,可不许再像从前那般无礼,省的让你二姐难做。”“知道了……”陆徵感受着内心的小舅子心态,口不对心道。云氏又道:“此次,你两个侄儿侄女也要一并过来,到时应当也会去家学里念书,你作为长辈,可要带个好头。”陆徵心虚地应了一声,他可是很久都没有去家学了,甚至为了破案,连大哥布置的写字任务都有段时间没做了。云氏一看他的表情就知道了,顿时没好气道:“行了,你啊,只要不带坏人家就好了。”-马车“咿咿呀呀”到了五柳巷。陆徵看到熟悉的景色顿时愣住了:“娘,莫非您给二姐他们找的宅子在陆家本家?”云氏摇摇头,淡淡道:“就是陆府。”陆徵更是震惊,云氏已经带着仆妇走了进去,那府中已经是空空荡荡,瘦了一大圈的陆源指挥着仆从搬东西,见到云氏,他淡淡一笑,拱了拱手:“陆夫人。”他并没有按照排行称呼三叔母,但云氏却仿佛很满意的样子,关心了一句道:“时间这么赶,人手可还够?”“劳您记挂了。能变卖的都变卖了,其余都是些细软,并不麻烦。”“几位族老似乎有所怨言,你……”“您放心吧,我已经说服了他们,毕竟如今的陆家不过是富家翁罢了。”说到这里,陆源露出一丝苦笑,“这么些年,三叔一直在暗中帮助陆家,是我们太不识好歹了。”陆源出狱后不再装老好人,陆家大部分基业都在他手上,他又拉拢了族中几位有话语权的族老,当上了陆家的族长。当上族长后,他下的第一个命令就是举家搬回原籍,陆家这座宅子原本就是原来的老英国公买下来的,他也还给了陆擎。这些陆徵只是隐隐约约听说过,今天跟着云氏过来,才知道对方竟然是真的铁了心的要离开。云氏示意身后的仆妇递过来一个箱子:“这是公爹在世时买的祭田,原先本家不打算回去,这祭田便也一直没有给你们,此外还有一些银两,你要管这么一大家子,又卖掉了大部分产业,总归是有些艰难的。”陆源倒也没有因为面子客气,谢过后就接了过来。云氏还想嘱托他几句,就见一个披头散发的女人冲了进来,嘴里叽叽咕咕的不知道在说些什么。这时,接到消息的童氏等人也急急忙忙赶过来,却很好听见这句话,童氏瞪大了眼睛:“不可能,他们分明……”“对, 他们都是我杀的。”颜宦娘承认下来。所有人看向这个柔弱女子的目光都发生了变化,如果不是这次她要毒害丫鬟被发现,这个蛇蝎女子究竟还会隐藏多久。她将这些事情都承认下来,陆徵却并未觉得高兴,他比任何人都看得明白颜宦娘此刻的心情,她是想要一个人将所有的罪责都承担下来,可却让真正有着蛇蝎心肠的犯人逍遥法外。“您在陆家生活了这么多年,若是真的有仇,凭您的能力,何必等到如今?”陆徵说道,“您能够让人看起来像是意外而亡,那么现在又为什么用毒?”“您在替谁隐瞒呢?”人群中的吴氏听到这句话,身子瑟缩了一下,随即就跟着其他人一样将目光投向颜宦娘,只是她的目光中有着遮掩不去的恐慌。颜宦娘并没有看向吴氏,但陆徵却一眼就看到了她,这让她更加恐慌。“大堂婶,不如您来回答一下好了?”吴氏顿时就慌了,却还色厉内荏道:“你这是什么意思!我清清白白的,你休想胡乱栽赃!”“我翻了案卷,当年那位堂姑死的当日,您曾出现在出事的池塘边过,只是那时正是七堂叔祭奠,所以府中人事杂乱,再加上池边青苔上的鞋印,所以并没有细查,就当做是意外结案。”陆徵语气不急不缓,却是步步紧逼,“那一晚,七婶并不在府中,我却不知道她是如何犯案的,不如由您来告诉我,您是怎么将堂姑推进池塘中,又是和七婶如何伪造成意外现场的,如何?”见了知云后,陆徵就意识到那晚定然发生了什么事情,阻止了颜宦娘下杀手,因此在调查过程中,他发现那位堂姑死亡的时间正是当晚,并且在看案卷时发现有异,这才有了一个大胆的猜测,所以特意说出来诈吴氏的,而吴氏显然并不是什么心机深沉的女人,被一诈就现了原形。颜宦娘静静地看着吴氏,她痛哭流涕地承认自己只是一时失手,其他的事情都是颜宦娘教她做的,她都是无辜的。陆徵看向颜宦娘:“这样的人,您还要替她继续遮掩吗?”颜宦娘看着吴氏哀求的眼神,每次她用这种眼神看她,就是想让自己替她杀人,一个又一个,自己满身鲜血洗都洗不掉,可却无法拒绝她。颜宦娘隐约知道自己是不对的,可是如果连月娘都不再需要她,那么她的存在还有什么价值,她不就如同孤魂野鬼一般吗?颜宦娘闭了闭眼,轻声地说:“是,都是我做的。”吴氏松了口气,瘫软在地。陆徵握紧了拳头,狠狠地锤了一下墙壁,眼看着颜宦娘即将被押走,他不甘心地最后问道:“为什么!”她将你变成恶魔,她让你沾满罪孽,她轻易地抛弃了你,你为什么还要助纣为虐,为什么还要死心塌地地替她担了所有的罪责!颜宦娘没有说话,只是颊侧默默地滑下了一滴泪来。-案子破了,可陆徵一点都不觉得有成就感,他始终觉得颜宦娘是故意露出破绽来的,否则按照她思维的缜密程度,不该这么容易就被他们抓个正着。颜宦娘伏法是罪有应得,陆徵并不同情她,可是真正的罪魁祸首却没有受到应有的惩罚,就让他觉得心里不太是滋味。正在这时,正房派人来传话,太太云氏要出门看房子,让陆徵陪她一起出门。陆徵愣了一下,不知道为什么,最近娘亲出门越来越喜欢喊他一起出去了,不过他在现代时也总是被妈妈拖出去陪逛街,所以没多想,让柳枝他们伺候着换了衣服就出去了。云氏正在马车旁边等着,见他急匆匆的模样,不禁替他理了理衣领,嗔怪道:“娘又没催你,你着什么急?”陆徵挠了挠头,不好意思地笑笑。两人上了马车,云氏才解释道:“你二姐和二姐夫年后就会来燕京,你二姐说恐怕会长住,一直住娘家也不大好,娘便想着替他们去找个宅子。”陆徵点点头,他的记忆里,二姐对原主是非常好的,她嫁出去的时候原主还十分不舍,甚至对这个二姐夫还有着微妙的敌意。云氏恰好也说到这个:“你现在也大了,可不许再像从前那般无礼,省的让你二姐难做。”“知道了……”陆徵感受着内心的小舅子心态,口不对心道。云氏又道:“此次,你两个侄儿侄女也要一并过来,到时应当也会去家学里念书,你作为长辈,可要带个好头。”陆徵心虚地应了一声,他可是很久都没有去家学了,甚至为了破案,连大哥布置的写字任务都有段时间没做了。云氏一看他的表情就知道了,顿时没好气道:“行了,你啊,只要不带坏人家就好了。”-马车“咿咿呀呀”到了五柳巷。陆徵看到熟悉的景色顿时愣住了:“娘,莫非您给二姐他们找的宅子在陆家本家?”云氏摇摇头,淡淡道:“就是陆府。”陆徵更是震惊,云氏已经带着仆妇走了进去,那府中已经是空空荡荡,瘦了一大圈的陆源指挥着仆从搬东西,见到云氏,他淡淡一笑,拱了拱手:“陆夫人。”他并没有按照排行称呼三叔母,但云氏却仿佛很满意的样子,关心了一句道:“时间这么赶,人手可还够?”“劳您记挂了。能变卖的都变卖了,其余都是些细软,并不麻烦。”“几位族老似乎有所怨言,你……”“您放心吧,我已经说服了他们,毕竟如今的陆家不过是富家翁罢了。”说到这里,陆源露出一丝苦笑,“这么些年,三叔一直在暗中帮助陆家,是我们太不识好歹了。”陆源出狱后不再装老好人,陆家大部分基业都在他手上,他又拉拢了族中几位有话语权的族老,当上了陆家的族长。当上族长后,他下的第一个命令就是举家搬回原籍,陆家这座宅子原本就是原来的老英国公买下来的,他也还给了陆擎。这些陆徵只是隐隐约约听说过,今天跟着云氏过来,才知道对方竟然是真的铁了心的要离开。云氏示意身后的仆妇递过来一个箱子:“这是公爹在世时买的祭田,原先本家不打算回去,这祭田便也一直没有给你们,此外还有一些银两,你要管这么一大家子,又卖掉了大部分产业,总归是有些艰难的。”陆源倒也没有因为面子客气,谢过后就接了过来。云氏还想嘱托他几句,就见一个披头散发的女人冲了进来,嘴里叽叽咕咕的不知道在说些什么。这时,接到消息的童氏等人也急急忙忙赶过来,却很好听见这句话,童氏瞪大了眼睛:“不可能,他们分明……”“对, 他们都是我杀的。”颜宦娘承认下来。所有人看向这个柔弱女子的目光都发生了变化,如果不是这次她要毒害丫鬟被发现,这个蛇蝎女子究竟还会隐藏多久。她将这些事情都承认下来,陆徵却并未觉得高兴,他比任何人都看得明白颜宦娘此刻的心情,她是想要一个人将所有的罪责都承担下来,可却让真正有着蛇蝎心肠的犯人逍遥法外。“您在陆家生活了这么多年,若是真的有仇,凭您的能力,何必等到如今?”陆徵说道,“您能够让人看起来像是意外而亡,那么现在又为什么用毒?”“您在替谁隐瞒呢?”人群中的吴氏听到这句话,身子瑟缩了一下,随即就跟着其他人一样将目光投向颜宦娘,只是她的目光中有着遮掩不去的恐慌。颜宦娘并没有看向吴氏,但陆徵却一眼就看到了她,这让她更加恐慌。“大堂婶,不如您来回答一下好了?”吴氏顿时就慌了,却还色厉内荏道:“你这是什么意思!我清清白白的,你休想胡乱栽赃!”“我翻了案卷,当年那位堂姑死的当日,您曾出现在出事的池塘边过,只是那时正是七堂叔祭奠,所以府中人事杂乱,再加上池边青苔上的鞋印,所以并没有细查,就当做是意外结案。”陆徵语气不急不缓,却是步步紧逼,“那一晚,七婶并不在府中,我却不知道她是如何犯案的,不如由您来告诉我,您是怎么将堂姑推进池塘中,又是和七婶如何伪造成意外现场的,如何?”见了知云后,陆徵就意识到那晚定然发生了什么事情,阻止了颜宦娘下杀手,因此在调查过程中,他发现那位堂姑死亡的时间正是当晚,并且在看案卷时发现有异,这才有了一个大胆的猜测,所以特意说出来诈吴氏的,而吴氏显然并不是什么心机深沉的女人,被一诈就现了原形。颜宦娘静静地看着吴氏,她痛哭流涕地承认自己只是一时失手,其他的事情都是颜宦娘教她做的,她都是无辜的。陆徵看向颜宦娘:“这样的人,您还要替她继续遮掩吗?”颜宦娘看着吴氏哀求的眼神,每次她用这种眼神看她,就是想让自己替她杀人,一个又一个,自己满身鲜血洗都洗不掉,可却无法拒绝她。颜宦娘隐约知道自己是不对的,可是如果连月娘都不再需要她,那么她的存在还有什么价值,她不就如同孤魂野鬼一般吗?颜宦娘闭了闭眼,轻声地说:“是,都是我做的。”吴氏松了口气,瘫软在地。陆徵握紧了拳头,狠狠地锤了一下墙壁,眼看着颜宦娘即将被押走,他不甘心地最后问道:“为什么!”她将你变成恶魔,她让你沾满罪孽,她轻易地抛弃了你,你为什么还要助纣为虐,为什么还要死心塌地地替她担了所有的罪责!颜宦娘没有说话,只是颊侧默默地滑下了一滴泪来。-案子破了,可陆徵一点都不觉得有成就感,他始终觉得颜宦娘是故意露出破绽来的,否则按照她思维的缜密程度,不该这么容易就被他们抓个正着。颜宦娘伏法是罪有应得,陆徵并不同情她,可是真正的罪魁祸首却没有受到应有的惩罚,就让他觉得心里不太是滋味。正在这时,正房派人来传话,太太云氏要出门看房子,让陆徵陪她一起出门。陆徵愣了一下,不知道为什么,最近娘亲出门越来越喜欢喊他一起出去了,不过他在现代时也总是被妈妈拖出去陪逛街,所以没多想,让柳枝他们伺候着换了衣服就出去了。云氏正在马车旁边等着,见他急匆匆的模样,不禁替他理了理衣领,嗔怪道:“娘又没催你,你着什么急?”陆徵挠了挠头,不好意思地笑笑。两人上了马车,云氏才解释道:“你二姐和二姐夫年后就会来燕京,你二姐说恐怕会长住,一直住娘家也不大好,娘便想着替他们去找个宅子。”陆徵点点头,他的记忆里,二姐对原主是非常好的,她嫁出去的时候原主还十分不舍,甚至对这个二姐夫还有着微妙的敌意。云氏恰好也说到这个:“你现在也大了,可不许再像从前那般无礼,省的让你二姐难做。”“知道了……”陆徵感受着内心的小舅子心态,口不对心道。云氏又道:“此次,你两个侄儿侄女也要一并过来,到时应当也会去家学里念书,你作为长辈,可要带个好头。”陆徵心虚地应了一声,他可是很久都没有去家学了,甚至为了破案,连大哥布置的写字任务都有段时间没做了。云氏一看他的表情就知道了,顿时没好气道:“行了,你啊,只要不带坏人家就好了。”-马车“咿咿呀呀”到了五柳巷。陆徵看到熟悉的景色顿时愣住了:“娘,莫非您给二姐他们找的宅子在陆家本家?”云氏摇摇头,淡淡道:“就是陆府。”陆徵更是震惊,云氏已经带着仆妇走了进去,那府中已经是空空荡荡,瘦了一大圈的陆源指挥着仆从搬东西,见到云氏,他淡淡一笑,拱了拱手:“陆夫人。”他并没有按照排行称呼三叔母,但云氏却仿佛很满意的样子,关心了一句道:“时间这么赶,人手可还够?”“劳您记挂了。能变卖的都变卖了,其余都是些细软,并不麻烦。”“几位族老似乎有所怨言,你……”“您放心吧,我已经说服了他们,毕竟如今的陆家不过是富家翁罢了。”说到这里,陆源露出一丝苦笑,“这么些年,三叔一直在暗中帮助陆家,是我们太不识好歹了。”陆源出狱后不再装老好人,陆家大部分基业都在他手上,他又拉拢了族中几位有话语权的族老,当上了陆家的族长。当上族长后,他下的第一个命令就是举家搬回原籍,陆家这座宅子原本就是原来的老英国公买下来的,他也还给了陆擎。这些陆徵只是隐隐约约听说过,今天跟着云氏过来,才知道对方竟然是真的铁了心的要离开。云氏示意身后的仆妇递过来一个箱子:“这是公爹在世时买的祭田,原先本家不打算回去,这祭田便也一直没有给你们,此外还有一些银两,你要管这么一大家子,又卖掉了大部分产业,总归是有些艰难的。”陆源倒也没有因为面子客气,谢过后就接了过来。云氏还想嘱托他几句,就见一个披头散发的女人冲了进来,嘴里叽叽咕咕的不知道在说些什么。这时,接到消息的童氏等人也急急忙忙赶过来,却很好听见这句话,童氏瞪大了眼睛:“不可能,他们分明……”“对, 他们都是我杀的。”颜宦娘承认下来。所有人看向这个柔弱女子的目光都发生了变化,如果不是这次她要毒害丫鬟被发现,这个蛇蝎女子究竟还会隐藏多久。她将这些事情都承认下来,陆徵却并未觉得高兴,他比任何人都看得明白颜宦娘此刻的心情,她是想要一个人将所有的罪责都承担下来,可却让真正有着蛇蝎心肠的犯人逍遥法外。“您在陆家生活了这么多年,若是真的有仇,凭您的能力,何必等到如今?”陆徵说道,“您能够让人看起来像是意外而亡,那么现在又为什么用毒?”“您在替谁隐瞒呢?”人群中的吴氏听到这句话,身子瑟缩了一下,随即就跟着其他人一样将目光投向颜宦娘,只是她的目光中有着遮掩不去的恐慌。颜宦娘并没有看向吴氏,但陆徵却一眼就看到了她,这让她更加恐慌。“大堂婶,不如您来回答一下好了?”吴氏顿时就慌了,却还色厉内荏道:“你这是什么意思!我清清白白的,你休想胡乱栽赃!”“我翻了案卷,当年那位堂姑死的当日,您曾出现在出事的池塘边过,只是那时正是七堂叔祭奠,所以府中人事杂乱,再加上池边青苔上的鞋印,所以并没有细查,就当做是意外结案。”陆徵语气不急不缓,却是步步紧逼,“那一晚,七婶并不在府中,我却不知道她是如何犯案的,不如由您来告诉我,您是怎么将堂姑推进池塘中,又是和七婶如何伪造成意外现场的,如何?”见了知云后,陆徵就意识到那晚定然发生了什么事情,阻止了颜宦娘下杀手,因此在调查过程中,他发现那位堂姑死亡的时间正是当晚,并且在看案卷时发现有异,这才有了一个大胆的猜测,所以特意说出来诈吴氏的,而吴氏显然并不是什么心机深沉的女人,被一诈就现了原形。颜宦娘静静地看着吴氏,她痛哭流涕地承认自己只是一时失手,其他的事情都是颜宦娘教她做的,她都是无辜的。陆徵看向颜宦娘:“这样的人,您还要替她继续遮掩吗?”颜宦娘看着吴氏哀求的眼神,每次她用这种眼神看她,就是想让自己替她杀人,一个又一个,自己满身鲜血洗都洗不掉,可却无法拒绝她。颜宦娘隐约知道自己是不对的,可是如果连月娘都不再需要她,那么她的存在还有什么价值,她不就如同孤魂野鬼一般吗?颜宦娘闭了闭眼,轻声地说:“是,都是我做的。”吴氏松了口气,瘫软在地。陆徵握紧了拳头,狠狠地锤了一下墙壁,眼看着颜宦娘即将被押走,他不甘心地最后问道:“为什么!”她将你变成恶魔,她让你沾满罪孽,她轻易地抛弃了你,你为什么还要助纣为虐,为什么还要死心塌地地替她担了所有的罪责!颜宦娘没有说话,只是颊侧默默地滑下了一滴泪来。-案子破了,可陆徵一点都不觉得有成就感,他始终觉得颜宦娘是故意露出破绽来的,否则按照她思维的缜密程度,不该这么容易就被他们抓个正着。颜宦娘伏法是罪有应得,陆徵并不同情她,可是真正的罪魁祸首却没有受到应有的惩罚,就让他觉得心里不太是滋味。正在这时,正房派人来传话,太太云氏要出门看房子,让陆徵陪她一起出门。陆徵愣了一下,不知道为什么,最近娘亲出门越来越喜欢喊他一起出去了,不过他在现代时也总是被妈妈拖出去陪逛街,所以没多想,让柳枝他们伺候着换了衣服就出去了。云氏正在马车旁边等着,见他急匆匆的模样,不禁替他理了理衣领,嗔怪道:“娘又没催你,你着什么急?”陆徵挠了挠头,不好意思地笑笑。两人上了马车,云氏才解释道:“你二姐和二姐夫年后就会来燕京,你二姐说恐怕会长住,一直住娘家也不大好,娘便想着替他们去找个宅子。”陆徵点点头,他的记忆里,二姐对原主是非常好的,她嫁出去的时候原主还十分不舍,甚至对这个二姐夫还有着微妙的敌意。云氏恰好也说到这个:“你现在也大了,可不许再像从前那般无礼,省的让你二姐难做。”“知道了……”陆徵感受着内心的小舅子心态,口不对心道。云氏又道:“此次,你两个侄儿侄女也要一并过来,到时应当也会去家学里念书,你作为长辈,可要带个好头。”陆徵心虚地应了一声,他可是很久都没有去家学了,甚至为了破案,连大哥布置的写字任务都有段时间没做了。云氏一看他的表情就知道了,顿时没好气道:“行了,你啊,只要不带坏人家就好了。”-马车“咿咿呀呀”到了五柳巷。陆徵看到熟悉的景色顿时愣住了:“娘,莫非您给二姐他们找的宅子在陆家本家?”云氏摇摇头,淡淡道:“就是陆府。”陆徵更是震惊,云氏已经带着仆妇走了进去,那府中已经是空空荡荡,瘦了一大圈的陆源指挥着仆从搬东西,见到云氏,他淡淡一笑,拱了拱手:“陆夫人。”他并没有按照排行称呼三叔母,但云氏却仿佛很满意的样子,关心了一句道:“时间这么赶,人手可还够?”“劳您记挂了。能变卖的都变卖了,其余都是些细软,并不麻烦。”“几位族老似乎有所怨言,你……”“您放心吧,我已经说服了他们,毕竟如今的陆家不过是富家翁罢了。”说到这里,陆源露出一丝苦笑,“这么些年,三叔一直在暗中帮助陆家,是我们太不识好歹了。”陆源出狱后不再装老好人,陆家大部分基业都在他手上,他又拉拢了族中几位有话语权的族老,当上了陆家的族长。当上族长后,他下的第一个命令就是举家搬回原籍,陆家这座宅子原本就是原来的老英国公买下来的,他也还给了陆擎。这些陆徵只是隐隐约约听说过,今天跟着云氏过来,才知道对方竟然是真的铁了心的要离开。云氏示意身后的仆妇递过来一个箱子:“这是公爹在世时买的祭田,原先本家不打算回去,这祭田便也一直没有给你们,此外还有一些银两,你要管这么一大家子,又卖掉了大部分产业,总归是有些艰难的。”陆源倒也没有因为面子客气,谢过后就接了过来。云氏还想嘱托他几句,就见一个披头散发的女人冲了进来,嘴里叽叽咕咕的不知道在说些什么。这时,接到消息的童氏等人也急急忙忙赶过来,却很好听见这句话,童氏瞪大了眼睛:“不可能,他们分明……”“对, 他们都是我杀的。”颜宦娘承认下来。所有人看向这个柔弱女子的目光都发生了变化,如果不是这次她要毒害丫鬟被发现,这个蛇蝎女子究竟还会隐藏多久。她将这些事情都承认下来,陆徵却并未觉得高兴,他比任何人都看得明白颜宦娘此刻的心情,她是想要一个人将所有的罪责都承担下来,可却让真正有着蛇蝎心肠的犯人逍遥法外。“您在陆家生活了这么多年,若是真的有仇,凭您的能力,何必等到如今?”陆徵说道,“您能够让人看起来像是意外而亡,那么现在又为什么用毒?”“您在替谁隐瞒呢?”人群中的吴氏听到这句话,身子瑟缩了一下,随即就跟着其他人一样将目光投向颜宦娘,只是她的目光中有着遮掩不去的恐慌。颜宦娘并没有看向吴氏,但陆徵却一眼就看到了她,这让她更加恐慌。“大堂婶,不如您来回答一下好了?”吴氏顿时就慌了,却还色厉内荏道:“你这是什么意思!我清清白白的,你休想胡乱栽赃!”“我翻了案卷,当年那位堂姑死的当日,您曾出现在出事的池塘边过,只是那时正是七堂叔祭奠,所以府中人事杂乱,再加上池边青苔上的鞋印,所以并没有细查,就当做是意外结案。”陆徵语气不急不缓,却是步步紧逼,“那一晚,七婶并不在府中,我却不知道她是如何犯案的,不如由您来告诉我,您是怎么将堂姑推进池塘中,又是和七婶如何伪造成意外现场的,如何?”见了知云后,陆徵就意识到那晚定然发生了什么事情,阻止了颜宦娘下杀手,因此在调查过程中,他发现那位堂姑死亡的时间正是当晚,并且在看案卷时发现有异,这才有了一个大胆的猜测,所以特意说出来诈吴氏的,而吴氏显然并不是什么心机深沉的女人,被一诈就现了原形。颜宦娘静静地看着吴氏,她痛哭流涕地承认自己只是一时失手,其他的事情都是颜宦娘教她做的,她都是无辜的。陆徵看向颜宦娘:“这样的人,您还要替她继续遮掩吗?”颜宦娘看着吴氏哀求的眼神,每次她用这种眼神看她,就是想让自己替她杀人,一个又一个,自己满身鲜血洗都洗不掉,可却无法拒绝她。颜宦娘隐约知道自己是不对的,可是如果连月娘都不再需要她,那么她的存在还有什么价值,她不就如同孤魂野鬼一般吗?颜宦娘闭了闭眼,轻声地说:“是,都是我做的。”吴氏松了口气,瘫软在地。陆徵握紧了拳头,狠狠地锤了一下墙壁,眼看着颜宦娘即将被押走,他不甘心地最后问道:“为什么!”她将你变成恶魔,她让你沾满罪孽,她轻易地抛弃了你,你为什么还要助纣为虐,为什么还要死心塌地地替她担了所有的罪责!颜宦娘没有说话,只是颊侧默默地滑下了一滴泪来。-案子破了,可陆徵一点都不觉得有成就感,他始终觉得颜宦娘是故意露出破绽来的,否则按照她思维的缜密程度,不该这么容易就被他们抓个正着。颜宦娘伏法是罪有应得,陆徵并不同情她,可是真正的罪魁祸首却没有受到应有的惩罚,就让他觉得心里不太是滋味。正在这时,正房派人来传话,太太云氏要出门看房子,让陆徵陪她一起出门。陆徵愣了一下,不知道为什么,最近娘亲出门越来越喜欢喊他一起出去了,不过他在现代时也总是被妈妈拖出去陪逛街,所以没多想,让柳枝他们伺候着换了衣服就出去了。云氏正在马车旁边等着,见他急匆匆的模样,不禁替他理了理衣领,嗔怪道:“娘又没催你,你着什么急?”陆徵挠了挠头,不好意思地笑笑。两人上了马车,云氏才解释道:“你二姐和二姐夫年后就会来燕京,你二姐说恐怕会长住,一直住娘家也不大好,娘便想着替他们去找个宅子。”陆徵点点头,他的记忆里,二姐对原主是非常好的,她嫁出去的时候原主还十分不舍,甚至对这个二姐夫还有着微妙的敌意。云氏恰好也说到这个:“你现在也大了,可不许再像从前那般无礼,省的让你二姐难做。”“知道了……”陆徵感受着内心的小舅子心态,口不对心道。云氏又道:“此次,你两个侄儿侄女也要一并过来,到时应当也会去家学里念书,你作为长辈,可要带个好头。”陆徵心虚地应了一声,他可是很久都没有去家学了,甚至为了破案,连大哥布置的写字任务都有段时间没做了。云氏一看他的表情就知道了,顿时没好气道:“行了,你啊,只要不带坏人家就好了。”-马车“咿咿呀呀”到了五柳巷。陆徵看到熟悉的景色顿时愣住了:“娘,莫非您给二姐他们找的宅子在陆家本家?”云氏摇摇头,淡淡道:“就是陆府。”陆徵更是震惊,云氏已经带着仆妇走了进去,那府中已经是空空荡荡,瘦了一大圈的陆源指挥着仆从搬东西,见到云氏,他淡淡一笑,拱了拱手:“陆夫人。”他并没有按照排行称呼三叔母,但云氏却仿佛很满意的样子,关心了一句道:“时间这么赶,人手可还够?”“劳您记挂了。能变卖的都变卖了,其余都是些细软,并不麻烦。”“几位族老似乎有所怨言,你……”“您放心吧,我已经说服了他们,毕竟如今的陆家不过是富家翁罢了。”说到这里,陆源露出一丝苦笑,“这么些年,三叔一直在暗中帮助陆家,是我们太不识好歹了。”陆源出狱后不再装老好人,陆家大部分基业都在他手上,他又拉拢了族中几位有话语权的族老,当上了陆家的族长。当上族长后,他下的第一个命令就是举家搬回原籍,陆家这座宅子原本就是原来的老英国公买下来的,他也还给了陆擎。这些陆徵只是隐隐约约听说过,今天跟着云氏过来,才知道对方竟然是真的铁了心的要离开。云氏示意身后的仆妇递过来一个箱子:“这是公爹在世时买的祭田,原先本家不打算回去,这祭田便也一直没有给你们,此外还有一些银两,你要管这么一大家子,又卖掉了大部分产业,总归是有些艰难的。”陆源倒也没有因为面子客气,谢过后就接了过来。云氏还想嘱托他几句,就见一个披头散发的女人冲了进来,嘴里叽叽咕咕的不知道在说些什么。这时,接到消息的童氏等人也急急忙忙赶过来,却很好听见这句话,童氏瞪大了眼睛:“不可能,他们分明……”“对, 他们都是我杀的。”颜宦娘承认下来。所有人看向这个柔弱女子的目光都发生了变化,如果不是这次她要毒害丫鬟被发现,这个蛇蝎女子究竟还会隐藏多久。她将这些事情都承认下来,陆徵却并未觉得高兴,他比任何人都看得明白颜宦娘此刻的心情,她是想要一个人将所有的罪责都承担下来,可却让真正有着蛇蝎心肠的犯人逍遥法外。“您在陆家生活了这么多年,若是真的有仇,凭您的能力,何必等到如今?”陆徵说道,“您能够让人看起来像是意外而亡,那么现在又为什么用毒?”“您在替谁隐瞒呢?”人群中的吴氏听到这句话,身子瑟缩了一下,随即就跟着其他人一样将目光投向颜宦娘,只是她的目光中有着遮掩不去的恐慌。颜宦娘并没有看向吴氏,但陆徵却一眼就看到了她,这让她更加恐慌。“大堂婶,不如您来回答一下好了?”吴氏顿时就慌了,却还色厉内荏道:“你这是什么意思!我清清白白的,你休想胡乱栽赃!”“我翻了案卷,当年那位堂姑死的当日,您曾出现在出事的池塘边过,只是那时正是七堂叔祭奠,所以府中人事杂乱,再加上池边青苔上的鞋印,所以并没有细查,就当做是意外结案。”陆徵语气不急不缓,却是步步紧逼,“那一晚,七婶并不在府中,我却不知道她是如何犯案的,不如由您来告诉我,您是怎么将堂姑推进池塘中,又是和七婶如何伪造成意外现场的,如何?”见了知云后,陆徵就意识到那晚定然发生了什么事情,阻止了颜宦娘下杀手,因此在调查过程中,他发现那位堂姑死亡的时间正是当晚,并且在看案卷时发现有异,这才有了一个大胆的猜测,所以特意说出来诈吴氏的,而吴氏显然并不是什么心机深沉的女人,被一诈就现了原形。颜宦娘静静地看着吴氏,她痛哭流涕地承认自己只是一时失手,其他的事情都是颜宦娘教她做的,她都是无辜的。陆徵看向颜宦娘:“这样的人,您还要替她继续遮掩吗?”颜宦娘看着吴氏哀求的眼神,每次她用这种眼神看她,就是想让自己替她杀人,一个又一个,自己满身鲜血洗都洗不掉,可却无法拒绝她。颜宦娘隐约知道自己是不对的,可是如果连月娘都不再需要她,那么她的存在还有什么价值,她不就如同孤魂野鬼一般吗?颜宦娘闭了闭眼,轻声地说:“是,都是我做的。”吴氏松了口气,瘫软在地。陆徵握紧了拳头,狠狠地锤了一下墙壁,眼看着颜宦娘即将被押走,他不甘心地最后问道:“为什么!”她将你变成恶魔,她让你沾满罪孽,她轻易地抛弃了你,你为什么还要助纣为虐,为什么还要死心塌地地替她担了所有的罪责!颜宦娘没有说话,只是颊侧默默地滑下了一滴泪来。-案子破了,可陆徵一点都不觉得有成就感,他始终觉得颜宦娘是故意露出破绽来的,否则按照她思维的缜密程度,不该这么容易就被他们抓个正着。颜宦娘伏法是罪有应得,陆徵并不同情她,可是真正的罪魁祸首却没有受到应有的惩罚,就让他觉得心里不太是滋味。正在这时,正房派人来传话,太太云氏要出门看房子,让陆徵陪她一起出门。陆徵愣了一下,不知道为什么,最近娘亲出门越来越喜欢喊他一起出去了,不过他在现代时也总是被妈妈拖出去陪逛街,所以没多想,让柳枝他们伺候着换了衣服就出去了。云氏正在马车旁边等着,见他急匆匆的模样,不禁替他理了理衣领,嗔怪道:“娘又没催你,你着什么急?”陆徵挠了挠头,不好意思地笑笑。两人上了马车,云氏才解释道:“你二姐和二姐夫年后就会来燕京,你二姐说恐怕会长住,一直住娘家也不大好,娘便想着替他们去找个宅子。”陆徵点点头,他的记忆里,二姐对原主是非常好的,她嫁出去的时候原主还十分不舍,甚至对这个二姐夫还有着微妙的敌意。云氏恰好也说到这个:“你现在也大了,可不许再像从前那般无礼,省的让你二姐难做。”“知道了……”陆徵感受着内心的小舅子心态,口不对心道。云氏又道:“此次,你两个侄儿侄女也要一并过来,到时应当也会去家学里念书,你作为长辈,可要带个好头。”陆徵心虚地应了一声,他可是很久都没有去家学了,甚至为了破案,连大哥布置的写字任务都有段时间没做了。云氏一看他的表情就知道了,顿时没好气道:“行了,你啊,只要不带坏人家就好了。”-马车“咿咿呀呀”到了五柳巷。陆徵看到熟悉的景色顿时愣住了:“娘,莫非您给二姐他们找的宅子在陆家本家?”云氏摇摇头,淡淡道:“就是陆府。”陆徵更是震惊,云氏已经带着仆妇走了进去,那府中已经是空空荡荡,瘦了一大圈的陆源指挥着仆从搬东西,见到云氏,他淡淡一笑,拱了拱手:“陆夫人。”他并没有按照排行称呼三叔母,但云氏却仿佛很满意的样子,关心了一句道:“时间这么赶,人手可还够?”“劳您记挂了。能变卖的都变卖了,其余都是些细软,并不麻烦。”“几位族老似乎有所怨言,你……”“您放心吧,我已经说服了他们,毕竟如今的陆家不过是富家翁罢了。”说到这里,陆源露出一丝苦笑,“这么些年,三叔一直在暗中帮助陆家,是我们太不识好歹了。”陆源出狱后不再装老好人,陆家大部分基业都在他手上,他又拉拢了族中几位有话语权的族老,当上了陆家的族长。当上族长后,他下的第一个命令就是举家搬回原籍,陆家这座宅子原本就是原来的老英国公买下来的,他也还给了陆擎。这些陆徵只是隐隐约约听说过,今天跟着云氏过来,才知道对方竟然是真的铁了心的要离开。云氏示意身后的仆妇递过来一个箱子:“这是公爹在世时买的祭田,原先本家不打算回去,这祭田便也一直没有给你们,此外还有一些银两,你要管这么一大家子,又卖掉了大部分产业,总归是有些艰难的。”陆源倒也没有因为面子客气,谢过后就接了过来。云氏还想嘱托他几句,就见一个披头散发的女人冲了进来,嘴里叽叽咕咕的不知道在说些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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