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也不想这么做啊!不要拿那种看人渣、变态一样的眼神看我!【尔康手第48章 精神领域——我才是这里真正的主宰!当艾德曼回过神来的时候,发现自己正处于一片漆黑之中,周围是全然的静谧,伸手不见五指,就仿佛是无垠的宇宙。脑中模糊一片、混乱不堪,艾德曼想不起自己到底是怎么来到这里的,他迟疑了一瞬,跨前一步,而这一步,便是天翻地覆。周遭的黑暗如潮水般迅速褪去,展现在艾德曼眼前的是地狱般的场景。脚下是干涸漆黑的土地,涌动着炙热的岩浆,间或能看到不知名动物堆积在一起的累累白骨,诉说着这片死亡之地的不详。不远处高耸着连绵无尽的喷吐着烈焰的黑红色山脉,山脉之上则是同样腥红的天空,艾德曼微微皱眉,抬头望着空中,湛蓝色的瞳眸猛地一缩。在他目力所及之处,大大小小几乎被高温熔化的石块拖着长长的尾焰,自天空骤然坠下,落地点赫然便是他所站立的方位。艾德曼来不及多想,身体下意识做出反应,抬脚想要跑出这一片流星火雨的侵袭,却不料自己那一直引以为傲的速度却凭空消失,仿若完全没有经历过训练的普通人那般虚软迟缓。就算艾德曼的反应再快,身体跟不上意识也毫无办法,他踉踉跄跄地向山脚下跑去,想要借着山体的遮掩躲避坠下的火石,但没有跑开几步,陨落的石块便呼啸着在他身边炸裂开来。腾起的热浪将艾德曼小小的身体掀翻在地,然而他并没有时间观察自己的伤势,因为很快,又有更多的石块接二连三地朝他扑来。一个人类的力量在大自然面前总是显得太过渺小,更何况艾德曼现在的身体状况与普通人无异。尽管他已然拼尽全力挪动身体想要躲闪下落的石块,但终究还是左支右拙、力有不殆。左腿一阵的剧痛,随之而来的是衣物与皮肤肌肉烧灼的焦糊味,艾德曼不用看就知道自己的左腿被落石砸了个粉碎。但这般正常人难以忍受的钻心楚通却丝毫动摇不了他的神志,更不能让他产生绝望与放弃的念头,反倒令艾德曼的思维更加敏锐、求生欲更强。艾德曼根本没有将注意力放在自己的伤势上,他匍匐下身,指尖抓着崩裂的大地,完全不在乎细嫩的手掌被烫的红肿,又被碎石磨破肌肤、割裂伤口。大概是幸运女神眷顾,艾德曼拖着双腿,竟然当真硬生生凭借毅力爬到了山脚之下。他将娇小的身子缩进山体的凹陷处,躲避砸下的火石,随后轻轻呼了口气,稍稍放松了紧绷的精神,开始查看伤势。不得不说,他这一身实在是凄惨狼狈,左腿腿骨彻底粉碎,完全成了累赘,右脚脚腕也严重扭伤,一双手更是惨不忍睹,稍稍一动便是十指连心的尖锐刺痛。更要命的是,体能与精神力也退化到了极低的水准,让习惯了这两项利器的少将大人难得感到无措与迷茫,一直被他精心保护的空间钮同样不知去向……什么可以依靠的手段也没有,就让他以这样幼童的身躯在这里活下来?开什么玩笑……艾德曼缩在并不怎么安全的临时避风港内,目光微微涣散地盯着外面不断砸下的石块,心中的苦闷简直快要溢出来了。他到底是怎么来到这里的?他的记忆为何会出现断层?期间到底发生了什么?艾德曼脑中一团乱麻,他试图理顺这一切,但没等他思考多久,一道黑影便将他完全遮住。艾德曼瞳眸猛地一缩,抬头看向突然出现的人,那人穿着一件熟悉至极的黑斗篷,斗篷下是闪烁着凶狠、仇恨的猩红色眼眸,艾德曼脑中灵光一现:“是你?!你没有死?你把我带来了什么鬼地方?又对我的身体做了什么?!”“没有死?呵呵,我当然没有死。”黑斗篷阴森森地笑了起来,话音未落便朝着艾德曼扑来,干瘦如柴的双手状若鹰爪,死死扼住了艾德曼纤细的脖颈,“没有杀死我,很失望吧?”艾德曼张口想要回答,但是他的气管与声带都被黑斗篷捏在手中,只能断断续续地吐出嘶哑到不成词句的呻吟,小脸涨得通红发紫,同样红肿的双手努力试图将黑斗篷的手掰开,却像是蚍蜉撼树般挣扎地虚软无力。“你想让我死?我偏偏就不会死,即使被你使用手段炸成碎片,也绝对不会死!”黑斗篷咬牙低喝、状若癫狂,“除此以外,我还要让你尝一尝生不如死的滋味!让你体会一下身体被五马分尸的楚痛!”黑斗篷的双手越掐越紧,口中的威胁越来越耸人听闻,只是艾德曼却完全没有被吓得精神失常、脑中空白,反倒越来越清醒,越来越镇定。因为他发现——他不会死。尽管已然喘不上气来,肺叶都似乎已然干瘪,甚至连脖颈都快要被捏烂,但是——他仍旧没有死。这不正常,非常的不正常。作为一名顶尖的战士,艾德曼自然知道濒死的感觉,甚至在军校中也经受过严格的训练,让军人在濒死的状态下也能保持清醒、努力自救。他更加了解自己身体的每一个细节,甚至是骨骼的硬度、肌肉所能承受的最大极限——即使是他原本强悍的3s身体,也很难在这种情况下存活下来,甚至连意识都没有丝毫模糊。这说明了什么?说明了这一切都不是真实的,就连他的躯体、他所受的伤势都是被虚假构建出来的,唯一的真实,只有他的意识本身,就像是在星网内接受感官敏锐度100%的训练一样。早在科技萌发的时代,科学家便逐步掌握了人类感官的传导。眼睛、耳朵、皮肤、味蕾——这些感受器将外界刺激转化为生物电讯号,通过神经系统,传递至大脑皮层相应的区域进行处理,最终才形成了人类所熟悉的“感觉”,让人类感受到周围的环境。而如果没有感受器,没有神经传导,直接模拟生物电刺激人类的大脑中枢,也会产生同样的结果。利用这一点,科学家开发出了复杂的虚拟感官系统,这种感官系统的存在就是欺骗人类的大脑,使之凭空产生真实的感觉。人们可以饿着肚子,却品尝美味至极的餐点;可以足不出户,便览壮丽河山风光;可以闻到芳香的花朵、听到清脆的鸟鸣,甚至——体会做爱的快感。它带给人们极致的方便与享受,但同样,也极度的危险。当这项技术被应用于血腥残酷的游戏之中时,太过真实是死亡体验完全欺骗了人类的大脑,让它们误以为自己真正死亡,于是造成了无法避免的悲剧。出现这样的事故后,暴力游戏的感官敏锐度被勒令降低,最高只能达到50%,只有军方才能利用100%的敏锐度训练士兵。但就算士兵大多都是意志坚强之人、又提前知晓一切不过虚假,在濒死训练中脑死亡的士兵数目仍旧逐渐递增。——黑斗篷,大约就是想利用同样的方式,让艾德曼饱受痛苦与绝望,最终自己杀死自己的意识。但艾德曼却从来都不是普通人,他濒死训练的成绩一直都是a。只要他想活着,只要他不被自己大脑的感官欺骗,那么就没有一个人能够杀死他。随着思路逐步清晰,艾德曼也越发笃定,只有这样的解释才能将一切不同寻常之处完美串联。那股黑气侵入了他的身体,构建出了一个精神领域,将他的意识拖入其中,虽然艾德曼并不知道黑斗篷如何能做到这一点,但很显然,脱困的方法就是逃离这个精神领域。艾德曼脑子转的飞快,表面上却丝毫不敢让黑斗篷发觉,而黑斗篷也不知是掐累了,还是同样担心艾德曼察觉到“自己无法杀掉他”这一漏洞,终于松开了双手。艾德曼反射性地大口呼吸着,气流急速灌入肺泡,引得他连连咳嗽。只是不待他理顺自己的气息,黑斗篷便抓着艾德曼的衣领将他提起来,走开两步,将他扔进了沸腾的岩浆池。被扔进岩浆池的一瞬间,艾德曼疼得整个脑子都懵了一下,但是他很快稳住了情绪,努力告诫自己这一切都是虚假的,是不存在的。不过是个假冒的岩浆池,他完全可以想象自己正在泡温泉。如此一遍又一遍地催眠着自己,周身炙热滚烫的温度似乎的确舒缓了下来,艾德曼有些诧异的眨眨眼睛,活动了一下身体,随后低下头,透过滚滚的水蒸气,看到自己身下由橙红转变为清澈的液体。“你——你做了什么?!”黑斗篷的声音嘶哑尖锐,带着不可置信与恐惧。艾德曼抬起头,看着站在池边的黑斗篷,缓缓露出了一个笑容:“做了什么?我只是想要泡温泉而已。”黑斗篷骷髅般的面孔狰狞扭曲,透着深深的忌惮,但很显然,事态已经骤然逆转,向着不利于他的情况迅速滑落。“真是有点失望呢,你对于自己构筑的精神领域的掌控力竟然这么薄弱?如此轻松就被我夺取了控制权?”艾德曼一脸的惊讶——这绝对不是假装,他从未想过自己能够从黑斗篷手里夺过精神领域的控制权,但一切却这么顺理成章的发生了。将一池的岩浆转化为温泉,挣脱了黑斗篷掌控的艾德曼感觉到一股蓬勃的生命力充斥着自己的身体,消失无踪的精神力也骤然升腾,笼罩了整个空间。很显然,这个精神领域并非黑斗篷自己构造出来的,其中也包含了艾德曼自己的精神力,否则他不可能将黑斗篷取而代之,只能试着将其打破。黑斗篷先下手为强、策划了一切,而艾德曼又被打了个措手不及、来不及多想,这才陷入被动,让黑斗篷成为了精神领域的掌控者。但如今,艾德曼了解到这个空间的本质,意志力与精神力全然占据上风,黑斗篷在他面前便有些不够看了。——也对,黑斗篷的本体都被他炸了个稀巴烂,侵入他身体的只不过是一小部分残存的精神力罢了,怎么可能与本身就精神力强大、又占据主场的艾德曼相抗衡?估计正是黑斗篷本身的精神力根本不足以构筑精神领域,他这才冒着风险,剑走偏锋。“你的手段的确不错,竟然能够利用我的精神力来协助自己构筑一个精神领域,到底是怎么做到的?”艾德曼饶有兴趣,随后又有些惋惜,“不过,我想你不会说,我也就不问了。至于你这样做的目的,应该就是想要将我……唔,那个词是什么来着?——夺舍?”“你破坏了我的身体,就应当赔偿我一个,这不是很公平吗?”黑斗篷冷笑。“听起来的确很公平,但很可惜,我这个人从来都不喜欢讲公平。”艾德曼抬起脚步,踏出温泉,随着他的动作,幼小的身体迅速成长、拉长,待到艾德曼站在池边,他已然长大到了二十多岁,变回了那个魅力非凡、叱咤风云又骄傲恣意的星际少将。愉快地欣赏着自己成年的模样,少将大人为这个遵从他心意、任他随心所欲的精神空间点了个赞,随后将兴致勃勃又不怀好意的目光投向面色难看的黑斗篷:“除了军队训练之外,还从来都没有人胆敢这么折腾我,你说……我该如何‘回报’你才好呢?”黑斗篷眼神冰冷:“既然你能够操纵这个幻境,就意味着你也知道这个幻境的弱点——只要我保持神志,坚信自己活着,你就永远杀不死我,只能与我一起被困在此处。”“没错。”艾德曼温和地笑着,俏皮地眨了眨眼睛,“我要的,就是你的不死,不然折腾起来还有什么乐趣?”听到艾德曼这句话,黑斗篷悚然一惊,下一秒,他便看到面前的金发青年腾空而起,与此同时,熔岩火山与流星火雨也被浩瀚深邃的黑色取代。漆黑的幕布自青年身后徐徐绽开,其中布满了大大小小,或是发光或是不发光的球体。近处的球体都有着或深或浅的斑斓花纹,缓缓地自旋,又按照某种特定的轨道,迟缓地移动着躯体;而远处的则只能看到点点光痕,聚合在一起形成璀而璨华丽的纹章。因为失重,黑斗篷难得有些狼狈,手忙脚乱了半天才勉强稳住身体,他抬起头,将目光投向周围,不由得倒吸了一口冷气——尽管宇宙中并没有空气,但是为了“客人”的身体需求,艾德曼还是保留了“空气”这一项设定。黑斗篷从来没有见过真正的宇宙,却仍旧被眼前的景色震慑地半晌都没有作声。宇宙之美、星河之绚烂,没有人会不懂,哪怕是黑斗篷也不由自主地沉浸其中,良久才呐呐开口:“这里……是哪?”“是宇宙,是星空,确切的说,是时间流速加快了好几倍的宇宙。”艾德曼语气亲切,就仿佛是在与好友聊天那般,“我喜欢看着它们动起来的样子,感觉这样更加生动有趣,你觉得呢?”“我——不知道你在说什么。”黑斗篷哑声答道。“嗯,没关系。”艾德曼的表情宽容又大度,“我只是特别喜欢这里,所以想要展示给你看——我还想要给你看很多很多东西,因为……反正你也不可能活着离开,我就必不担心你会透露出什么不该透露的讯息。”黑斗篷紧咬牙根,没有回答,艾德曼也不在乎他的反应,只是状若拥抱般展开双臂。随着他的动作,数百艘星际战舰出现在他的身后,排列成整齐森严的椭圆形队列,黑洞洞的炮口直直对准了黑斗篷。黑斗篷完全不知道这些样式奇怪的庞然大物到底是什么,但是却下意识想到了艾德曼用来击杀自己的武器。虽然大小、构造、模样都全然不同,但那冥冥中同出一脉的熟悉感,却让黑斗篷体内升起了森森寒意,回忆起了自己被那件武器炸成一团血肉的经历。“这是我的骄傲,帝国第一军第八纵队。”艾德曼雀跃地介绍道,微微眯起眼睛,“还记得你先前是怎么说的吗?——千千万万不要死哦?”清脆的响指、安静的炮火,万箭齐发的璀璨光华,这是复仇的序曲。第49章 苏醒——归宗事宜向来平稳华阳宗突生波澜,引得诸峰道君齐聚药峰。娇小的金发男孩面色苍白地深陷被褥之中,显得愈发脆弱而惹人怜惜,迟邈药君缩回为他检查身体的手,与周围其余几位药君低声交谈了几句,随后朝着端坐于堂内的华阳宗掌门拱了拱手:“这孩子已经脱离了危险,侵入体内的魔气因为不知名原因被禁锢了起来,并未继续向周遭扩散,着实颇为奇异。”“不知名原因?”掌门业宸道君微微皱了皱眉,抚摸着自己一把被精心保养的美须髯。“不错。”迟邈药君点了点头,“若是普通的炼气弟子,遇到这等程度的魔气,少不得会酿成大祸,但艾德曼这孩子却似是凭借本能抗衡了魔气——这是一件好事,也是坏事。”“怎么说?”业宸道君追问。“好事自然不必多言,若不是他这等能力,恐怕支持不到返回宗门,但坏事……则是我等不明他抗衡魔气的缘由,不敢擅自下手,只怕破坏了这股平衡,反倒让情况愈发恶化。”迟邈药君叹了口气。“这的确难办。”业宸道君点了点头,转头看向眉头紧锁的白泽与宁封道君,“二位如何看法?要不要治?又如何去治?”白泽有些烦闷地抿了抿嘴唇,却不知该如何抉择。他被誉通晓天下之事,却单单看不透艾德曼,着实不敢在他身上妄下定论。宁封道君看起来就镇定多了,他面色肃然,迟疑了一下,缓缓开口:“我在他下山历练前替他卜过一挂,卦象为小吉,虽有坎坷,却水到渠成。”“但现在这情况……你可否再为他卜上一卦?”业宸道君沉吟。“可。”宁封道君点了点头,毫不迟疑地盘膝坐定,拿出一套卜具。屋内诸位道君纷纷将目光投向他,下意识放缓呼吸,以防打搅到对方,半晌之后,合眸打卦的宁封道君终于睁开眼睛,凝神看向卦象,轻轻呼了口气:“仍是小吉,与前次吻合。”卜卦之事最忌重复,卜挂之时,需搅动天地灵气。卜得越多,气便越是混沌,显示的卦象也越是杂乱,越是消耗卜卦者的心力。以宁封道君的修为,第二次卜卦后面色也微微有些泛白,透出了几分疲态,但精神倒是颇佳,对于自己卜算的结果很是笃定。“既然两次卦象结果均是‘小吉’,那我们便不必过度插手此事。”业宸道君站起身,抚了抚袍袖,“迟邈药君,这孩子就交给你看顾了,若是有把握,便着手替他驱除魔气,若是无把握,就不必妄动。”迟邈药君皱了皱眉,他医者父母心,又与艾德曼感情不错,实在有些看不得这个孩子受苦,而自己却什么也不做。但最终,他还是点了点头:“我明白了。”暂时解决了艾德曼魔气入体的问题,业宸道君又转向闲微道君:“还有一事,便是你的弟子带回的魔修的……尸身。”所有知晓此事的道君都不由自主地抽了抽嘴角,显然对于“尸身”二字颇有些意见。闲微道君微微拱手:“那……尸身的确不同寻常,从封祁等人的描述看,应当是某位元婴道君的手笔,但是……”——但是他们谁也没有见过,哪家的元婴道君杀人,竟然会杀成这样的场面。闲微道君话语中的未尽之意,诸位道君都了然于心,此等凶悍血腥的杀人方法,就连他们也不由得心下戚戚,不知对方是怎样的煞神。而唯一了解真相的白泽与玄晟道君对视一眼,有些心虚又有些无奈。虽然他们先前并未打算要透露枪械之事,但倘若掌门与闲微道君心怀疑虑、继续追查,谁也说不准还会牵扯出什么麻烦来,倒不如趁早澄清,及时控制住事态的发展。“……掌门,关于此事……我这里有些说法。”玄晟道君轻咳一声,缓缓开口,立刻吸引了业宸道君的注意力:“是何说法?”“……我想单独向您禀报。”玄晟道君垂下头,视线微微漂移。其余道君挑眉的挑眉、眯眼的眯眼,纷纷从中嗅到了几分耐人寻味的味道。业宸道君思考片刻,点了点头:“可以。”“掌门。”闲微道君扬声打断,“身为执法堂首座,我想,我也有必要旁听。”业宸道君看向玄晟道君,发现对方扭头望向白泽,见白泽点头后才应了一声:“也好。”业宸道君借着胡子的遮掩抽了抽嘴角:“白泽前辈是否也要同来?”“听起来的确很公平,但很可惜,我这个人从来都不喜欢讲公平。”艾德曼抬起脚步,踏出温泉,随着他的动作,幼小的身体迅速成长、拉长,待到艾德曼站在池边,他已然长大到了二十多岁,变回了那个魅力非凡、叱咤风云又骄傲恣意的星际少将。愉快地欣赏着自己成年的模样,少将大人为这个遵从他心意、任他随心所欲的精神空间点了个赞,随后将兴致勃勃又不怀好意的目光投向面色难看的黑斗篷:“除了军队训练之外,还从来都没有人胆敢这么折腾我,你说……我该如何‘回报’你才好呢?”黑斗篷眼神冰冷:“既然你能够操纵这个幻境,就意味着你也知道这个幻境的弱点——只要我保持神志,坚信自己活着,你就永远杀不死我,只能与我一起被困在此处。”“没错。”艾德曼温和地笑着,俏皮地眨了眨眼睛,“我要的,就是你的不死,不然折腾起来还有什么乐趣?”听到艾德曼这句话,黑斗篷悚然一惊,下一秒,他便看到面前的金发青年腾空而起,与此同时,熔岩火山与流星火雨也被浩瀚深邃的黑色取代。漆黑的幕布自青年身后徐徐绽开,其中布满了大大小小,或是发光或是不发光的球体。近处的球体都有着或深或浅的斑斓花纹,缓缓地自旋,又按照某种特定的轨道,迟缓地移动着躯体;而远处的则只能看到点点光痕,聚合在一起形成璀而璨华丽的纹章。因为失重,黑斗篷难得有些狼狈,手忙脚乱了半天才勉强稳住身体,他抬起头,将目光投向周围,不由得倒吸了一口冷气——尽管宇宙中并没有空气,但是为了“客人”的身体需求,艾德曼还是保留了“空气”这一项设定。黑斗篷从来没有见过真正的宇宙,却仍旧被眼前的景色震慑地半晌都没有作声。宇宙之美、星河之绚烂,没有人会不懂,哪怕是黑斗篷也不由自主地沉浸其中,良久才呐呐开口:“这里……是哪?”“是宇宙,是星空,确切的说,是时间流速加快了好几倍的宇宙。”艾德曼语气亲切,就仿佛是在与好友聊天那般,“我喜欢看着它们动起来的样子,感觉这样更加生动有趣,你觉得呢?”“我——不知道你在说什么。”黑斗篷哑声答道。“嗯,没关系。”艾德曼的表情宽容又大度,“我只是特别喜欢这里,所以想要展示给你看——我还想要给你看很多很多东西,因为……反正你也不可能活着离开,我就必不担心你会透露出什么不该透露的讯息。”黑斗篷紧咬牙根,没有回答,艾德曼也不在乎他的反应,只是状若拥抱般展开双臂。随着他的动作,数百艘星际战舰出现在他的身后,排列成整齐森严的椭圆形队列,黑洞洞的炮口直直对准了黑斗篷。黑斗篷完全不知道这些样式奇怪的庞然大物到底是什么,但是却下意识想到了艾德曼用来击杀自己的武器。虽然大小、构造、模样都全然不同,但那冥冥中同出一脉的熟悉感,却让黑斗篷体内升起了森森寒意,回忆起了自己被那件武器炸成一团血肉的经历。“这是我的骄傲,帝国第一军第八纵队。”艾德曼雀跃地介绍道,微微眯起眼睛,“还记得你先前是怎么说的吗?——千千万万不要死哦?”清脆的响指、安静的炮火,万箭齐发的璀璨光华,这是复仇的序曲。第49章 苏醒——归宗事宜向来平稳华阳宗突生波澜,引得诸峰道君齐聚药峰。娇小的金发男孩面色苍白地深陷被褥之中,显得愈发脆弱而惹人怜惜,迟邈药君缩回为他检查身体的手,与周围其余几位药君低声交谈了几句,随后朝着端坐于堂内的华阳宗掌门拱了拱手:“这孩子已经脱离了危险,侵入体内的魔气因为不知名原因被禁锢了起来,并未继续向周遭扩散,着实颇为奇异。”“不知名原因?”掌门业宸道君微微皱了皱眉,抚摸着自己一把被精心保养的美须髯。“不错。”迟邈药君点了点头,“若是普通的炼气弟子,遇到这等程度的魔气,少不得会酿成大祸,但艾德曼这孩子却似是凭借本能抗衡了魔气——这是一件好事,也是坏事。”“怎么说?”业宸道君追问。“好事自然不必多言,若不是他这等能力,恐怕支持不到返回宗门,但坏事……则是我等不明他抗衡魔气的缘由,不敢擅自下手,只怕破坏了这股平衡,反倒让情况愈发恶化。”迟邈药君叹了口气。“这的确难办。”业宸道君点了点头,转头看向眉头紧锁的白泽与宁封道君,“二位如何看法?要不要治?又如何去治?”白泽有些烦闷地抿了抿嘴唇,却不知该如何抉择。他被誉通晓天下之事,却单单看不透艾德曼,着实不敢在他身上妄下定论。宁封道君看起来就镇定多了,他面色肃然,迟疑了一下,缓缓开口:“我在他下山历练前替他卜过一挂,卦象为小吉,虽有坎坷,却水到渠成。”“但现在这情况……你可否再为他卜上一卦?”业宸道君沉吟。“可。”宁封道君点了点头,毫不迟疑地盘膝坐定,拿出一套卜具。屋内诸位道君纷纷将目光投向他,下意识放缓呼吸,以防打搅到对方,半晌之后,合眸打卦的宁封道君终于睁开眼睛,凝神看向卦象,轻轻呼了口气:“仍是小吉,与前次吻合。”卜卦之事最忌重复,卜挂之时,需搅动天地灵气。卜得越多,气便越是混沌,显示的卦象也越是杂乱,越是消耗卜卦者的心力。以宁封道君的修为,第二次卜卦后面色也微微有些泛白,透出了几分疲态,但精神倒是颇佳,对于自己卜算的结果很是笃定。“既然两次卦象结果均是‘小吉’,那我们便不必过度插手此事。”业宸道君站起身,抚了抚袍袖,“迟邈药君,这孩子就交给你看顾了,若是有把握,便着手替他驱除魔气,若是无把握,就不必妄动。”迟邈药君皱了皱眉,他医者父母心,又与艾德曼感情不错,实在有些看不得这个孩子受苦,而自己却什么也不做。但最终,他还是点了点头:“我明白了。”暂时解决了艾德曼魔气入体的问题,业宸道君又转向闲微道君:“还有一事,便是你的弟子带回的魔修的……尸身。”所有知晓此事的道君都不由自主地抽了抽嘴角,显然对于“尸身”二字颇有些意见。闲微道君微微拱手:“那……尸身的确不同寻常,从封祁等人的描述看,应当是某位元婴道君的手笔,但是……”——但是他们谁也没有见过,哪家的元婴道君杀人,竟然会杀成这样的场面。闲微道君话语中的未尽之意,诸位道君都了然于心,此等凶悍血腥的杀人方法,就连他们也不由得心下戚戚,不知对方是怎样的煞神。而唯一了解真相的白泽与玄晟道君对视一眼,有些心虚又有些无奈。虽然他们先前并未打算要透露枪械之事,但倘若掌门与闲微道君心怀疑虑、继续追查,谁也说不准还会牵扯出什么麻烦来,倒不如趁早澄清,及时控制住事态的发展。“……掌门,关于此事……我这里有些说法。”玄晟道君轻咳一声,缓缓开口,立刻吸引了业宸道君的注意力:“是何说法?”“……我想单独向您禀报。”玄晟道君垂下头,视线微微漂移。其余道君挑眉的挑眉、眯眼的眯眼,纷纷从中嗅到了几分耐人寻味的味道。业宸道君思考片刻,点了点头:“可以。”“掌门。”闲微道君扬声打断,“身为执法堂首座,我想,我也有必要旁听。”业宸道君看向玄晟道君,发现对方扭头望向白泽,见白泽点头后才应了一声:“也好。”业宸道君借着胡子的遮掩抽了抽嘴角:“白泽前辈是否也要同来?”“听起来的确很公平,但很可惜,我这个人从来都不喜欢讲公平。”艾德曼抬起脚步,踏出温泉,随着他的动作,幼小的身体迅速成长、拉长,待到艾德曼站在池边,他已然长大到了二十多岁,变回了那个魅力非凡、叱咤风云又骄傲恣意的星际少将。愉快地欣赏着自己成年的模样,少将大人为这个遵从他心意、任他随心所欲的精神空间点了个赞,随后将兴致勃勃又不怀好意的目光投向面色难看的黑斗篷:“除了军队训练之外,还从来都没有人胆敢这么折腾我,你说……我该如何‘回报’你才好呢?”黑斗篷眼神冰冷:“既然你能够操纵这个幻境,就意味着你也知道这个幻境的弱点——只要我保持神志,坚信自己活着,你就永远杀不死我,只能与我一起被困在此处。”“没错。”艾德曼温和地笑着,俏皮地眨了眨眼睛,“我要的,就是你的不死,不然折腾起来还有什么乐趣?”听到艾德曼这句话,黑斗篷悚然一惊,下一秒,他便看到面前的金发青年腾空而起,与此同时,熔岩火山与流星火雨也被浩瀚深邃的黑色取代。漆黑的幕布自青年身后徐徐绽开,其中布满了大大小小,或是发光或是不发光的球体。近处的球体都有着或深或浅的斑斓花纹,缓缓地自旋,又按照某种特定的轨道,迟缓地移动着躯体;而远处的则只能看到点点光痕,聚合在一起形成璀而璨华丽的纹章。因为失重,黑斗篷难得有些狼狈,手忙脚乱了半天才勉强稳住身体,他抬起头,将目光投向周围,不由得倒吸了一口冷气——尽管宇宙中并没有空气,但是为了“客人”的身体需求,艾德曼还是保留了“空气”这一项设定。黑斗篷从来没有见过真正的宇宙,却仍旧被眼前的景色震慑地半晌都没有作声。宇宙之美、星河之绚烂,没有人会不懂,哪怕是黑斗篷也不由自主地沉浸其中,良久才呐呐开口:“这里……是哪?”“是宇宙,是星空,确切的说,是时间流速加快了好几倍的宇宙。”艾德曼语气亲切,就仿佛是在与好友聊天那般,“我喜欢看着它们动起来的样子,感觉这样更加生动有趣,你觉得呢?”“我——不知道你在说什么。”黑斗篷哑声答道。“嗯,没关系。”艾德曼的表情宽容又大度,“我只是特别喜欢这里,所以想要展示给你看——我还想要给你看很多很多东西,因为……反正你也不可能活着离开,我就必不担心你会透露出什么不该透露的讯息。”黑斗篷紧咬牙根,没有回答,艾德曼也不在乎他的反应,只是状若拥抱般展开双臂。随着他的动作,数百艘星际战舰出现在他的身后,排列成整齐森严的椭圆形队列,黑洞洞的炮口直直对准了黑斗篷。黑斗篷完全不知道这些样式奇怪的庞然大物到底是什么,但是却下意识想到了艾德曼用来击杀自己的武器。虽然大小、构造、模样都全然不同,但那冥冥中同出一脉的熟悉感,却让黑斗篷体内升起了森森寒意,回忆起了自己被那件武器炸成一团血肉的经历。“这是我的骄傲,帝国第一军第八纵队。”艾德曼雀跃地介绍道,微微眯起眼睛,“还记得你先前是怎么说的吗?——千千万万不要死哦?”清脆的响指、安静的炮火,万箭齐发的璀璨光华,这是复仇的序曲。第49章 苏醒——归宗事宜向来平稳华阳宗突生波澜,引得诸峰道君齐聚药峰。娇小的金发男孩面色苍白地深陷被褥之中,显得愈发脆弱而惹人怜惜,迟邈药君缩回为他检查身体的手,与周围其余几位药君低声交谈了几句,随后朝着端坐于堂内的华阳宗掌门拱了拱手:“这孩子已经脱离了危险,侵入体内的魔气因为不知名原因被禁锢了起来,并未继续向周遭扩散,着实颇为奇异。”“不知名原因?”掌门业宸道君微微皱了皱眉,抚摸着自己一把被精心保养的美须髯。“不错。”迟邈药君点了点头,“若是普通的炼气弟子,遇到这等程度的魔气,少不得会酿成大祸,但艾德曼这孩子却似是凭借本能抗衡了魔气——这是一件好事,也是坏事。”“怎么说?”业宸道君追问。“好事自然不必多言,若不是他这等能力,恐怕支持不到返回宗门,但坏事……则是我等不明他抗衡魔气的缘由,不敢擅自下手,只怕破坏了这股平衡,反倒让情况愈发恶化。”迟邈药君叹了口气。“这的确难办。”业宸道君点了点头,转头看向眉头紧锁的白泽与宁封道君,“二位如何看法?要不要治?又如何去治?”白泽有些烦闷地抿了抿嘴唇,却不知该如何抉择。他被誉通晓天下之事,却单单看不透艾德曼,着实不敢在他身上妄下定论。宁封道君看起来就镇定多了,他面色肃然,迟疑了一下,缓缓开口:“我在他下山历练前替他卜过一挂,卦象为小吉,虽有坎坷,却水到渠成。”“但现在这情况……你可否再为他卜上一卦?”业宸道君沉吟。“可。”宁封道君点了点头,毫不迟疑地盘膝坐定,拿出一套卜具。屋内诸位道君纷纷将目光投向他,下意识放缓呼吸,以防打搅到对方,半晌之后,合眸打卦的宁封道君终于睁开眼睛,凝神看向卦象,轻轻呼了口气:“仍是小吉,与前次吻合。”卜卦之事最忌重复,卜挂之时,需搅动天地灵气。卜得越多,气便越是混沌,显示的卦象也越是杂乱,越是消耗卜卦者的心力。以宁封道君的修为,第二次卜卦后面色也微微有些泛白,透出了几分疲态,但精神倒是颇佳,对于自己卜算的结果很是笃定。“既然两次卦象结果均是‘小吉’,那我们便不必过度插手此事。”业宸道君站起身,抚了抚袍袖,“迟邈药君,这孩子就交给你看顾了,若是有把握,便着手替他驱除魔气,若是无把握,就不必妄动。”迟邈药君皱了皱眉,他医者父母心,又与艾德曼感情不错,实在有些看不得这个孩子受苦,而自己却什么也不做。但最终,他还是点了点头:“我明白了。”暂时解决了艾德曼魔气入体的问题,业宸道君又转向闲微道君:“还有一事,便是你的弟子带回的魔修的……尸身。”所有知晓此事的道君都不由自主地抽了抽嘴角,显然对于“尸身”二字颇有些意见。闲微道君微微拱手:“那……尸身的确不同寻常,从封祁等人的描述看,应当是某位元婴道君的手笔,但是……”——但是他们谁也没有见过,哪家的元婴道君杀人,竟然会杀成这样的场面。闲微道君话语中的未尽之意,诸位道君都了然于心,此等凶悍血腥的杀人方法,就连他们也不由得心下戚戚,不知对方是怎样的煞神。而唯一了解真相的白泽与玄晟道君对视一眼,有些心虚又有些无奈。虽然他们先前并未打算要透露枪械之事,但倘若掌门与闲微道君心怀疑虑、继续追查,谁也说不准还会牵扯出什么麻烦来,倒不如趁早澄清,及时控制住事态的发展。“……掌门,关于此事……我这里有些说法。”玄晟道君轻咳一声,缓缓开口,立刻吸引了业宸道君的注意力:“是何说法?”“……我想单独向您禀报。”玄晟道君垂下头,视线微微漂移。其余道君挑眉的挑眉、眯眼的眯眼,纷纷从中嗅到了几分耐人寻味的味道。业宸道君思考片刻,点了点头:“可以。”“掌门。”闲微道君扬声打断,“身为执法堂首座,我想,我也有必要旁听。”业宸道君看向玄晟道君,发现对方扭头望向白泽,见白泽点头后才应了一声:“也好。”业宸道君借着胡子的遮掩抽了抽嘴角:“白泽前辈是否也要同来?”“听起来的确很公平,但很可惜,我这个人从来都不喜欢讲公平。”艾德曼抬起脚步,踏出温泉,随着他的动作,幼小的身体迅速成长、拉长,待到艾德曼站在池边,他已然长大到了二十多岁,变回了那个魅力非凡、叱咤风云又骄傲恣意的星际少将。愉快地欣赏着自己成年的模样,少将大人为这个遵从他心意、任他随心所欲的精神空间点了个赞,随后将兴致勃勃又不怀好意的目光投向面色难看的黑斗篷:“除了军队训练之外,还从来都没有人胆敢这么折腾我,你说……我该如何‘回报’你才好呢?”黑斗篷眼神冰冷:“既然你能够操纵这个幻境,就意味着你也知道这个幻境的弱点——只要我保持神志,坚信自己活着,你就永远杀不死我,只能与我一起被困在此处。”“没错。”艾德曼温和地笑着,俏皮地眨了眨眼睛,“我要的,就是你的不死,不然折腾起来还有什么乐趣?”听到艾德曼这句话,黑斗篷悚然一惊,下一秒,他便看到面前的金发青年腾空而起,与此同时,熔岩火山与流星火雨也被浩瀚深邃的黑色取代。漆黑的幕布自青年身后徐徐绽开,其中布满了大大小小,或是发光或是不发光的球体。近处的球体都有着或深或浅的斑斓花纹,缓缓地自旋,又按照某种特定的轨道,迟缓地移动着躯体;而远处的则只能看到点点光痕,聚合在一起形成璀而璨华丽的纹章。因为失重,黑斗篷难得有些狼狈,手忙脚乱了半天才勉强稳住身体,他抬起头,将目光投向周围,不由得倒吸了一口冷气——尽管宇宙中并没有空气,但是为了“客人”的身体需求,艾德曼还是保留了“空气”这一项设定。黑斗篷从来没有见过真正的宇宙,却仍旧被眼前的景色震慑地半晌都没有作声。宇宙之美、星河之绚烂,没有人会不懂,哪怕是黑斗篷也不由自主地沉浸其中,良久才呐呐开口:“这里……是哪?”“是宇宙,是星空,确切的说,是时间流速加快了好几倍的宇宙。”艾德曼语气亲切,就仿佛是在与好友聊天那般,“我喜欢看着它们动起来的样子,感觉这样更加生动有趣,你觉得呢?”“我——不知道你在说什么。”黑斗篷哑声答道。“嗯,没关系。”艾德曼的表情宽容又大度,“我只是特别喜欢这里,所以想要展示给你看——我还想要给你看很多很多东西,因为……反正你也不可能活着离开,我就必不担心你会透露出什么不该透露的讯息。”黑斗篷紧咬牙根,没有回答,艾德曼也不在乎他的反应,只是状若拥抱般展开双臂。随着他的动作,数百艘星际战舰出现在他的身后,排列成整齐森严的椭圆形队列,黑洞洞的炮口直直对准了黑斗篷。黑斗篷完全不知道这些样式奇怪的庞然大物到底是什么,但是却下意识想到了艾德曼用来击杀自己的武器。虽然大小、构造、模样都全然不同,但那冥冥中同出一脉的熟悉感,却让黑斗篷体内升起了森森寒意,回忆起了自己被那件武器炸成一团血肉的经历。“这是我的骄傲,帝国第一军第八纵队。”艾德曼雀跃地介绍道,微微眯起眼睛,“还记得你先前是怎么说的吗?——千千万万不要死哦?”清脆的响指、安静的炮火,万箭齐发的璀璨光华,这是复仇的序曲。第49章 苏醒——归宗事宜向来平稳华阳宗突生波澜,引得诸峰道君齐聚药峰。娇小的金发男孩面色苍白地深陷被褥之中,显得愈发脆弱而惹人怜惜,迟邈药君缩回为他检查身体的手,与周围其余几位药君低声交谈了几句,随后朝着端坐于堂内的华阳宗掌门拱了拱手:“这孩子已经脱离了危险,侵入体内的魔气因为不知名原因被禁锢了起来,并未继续向周遭扩散,着实颇为奇异。”“不知名原因?”掌门业宸道君微微皱了皱眉,抚摸着自己一把被精心保养的美须髯。“不错。”迟邈药君点了点头,“若是普通的炼气弟子,遇到这等程度的魔气,少不得会酿成大祸,但艾德曼这孩子却似是凭借本能抗衡了魔气——这是一件好事,也是坏事。”“怎么说?”业宸道君追问。“好事自然不必多言,若不是他这等能力,恐怕支持不到返回宗门,但坏事……则是我等不明他抗衡魔气的缘由,不敢擅自下手,只怕破坏了这股平衡,反倒让情况愈发恶化。”迟邈药君叹了口气。“这的确难办。”业宸道君点了点头,转头看向眉头紧锁的白泽与宁封道君,“二位如何看法?要不要治?又如何去治?”白泽有些烦闷地抿了抿嘴唇,却不知该如何抉择。他被誉通晓天下之事,却单单看不透艾德曼,着实不敢在他身上妄下定论。宁封道君看起来就镇定多了,他面色肃然,迟疑了一下,缓缓开口:“我在他下山历练前替他卜过一挂,卦象为小吉,虽有坎坷,却水到渠成。”“但现在这情况……你可否再为他卜上一卦?”业宸道君沉吟。“可。”宁封道君点了点头,毫不迟疑地盘膝坐定,拿出一套卜具。屋内诸位道君纷纷将目光投向他,下意识放缓呼吸,以防打搅到对方,半晌之后,合眸打卦的宁封道君终于睁开眼睛,凝神看向卦象,轻轻呼了口气:“仍是小吉,与前次吻合。”卜卦之事最忌重复,卜挂之时,需搅动天地灵气。卜得越多,气便越是混沌,显示的卦象也越是杂乱,越是消耗卜卦者的心力。以宁封道君的修为,第二次卜卦后面色也微微有些泛白,透出了几分疲态,但精神倒是颇佳,对于自己卜算的结果很是笃定。“既然两次卦象结果均是‘小吉’,那我们便不必过度插手此事。”业宸道君站起身,抚了抚袍袖,“迟邈药君,这孩子就交给你看顾了,若是有把握,便着手替他驱除魔气,若是无把握,就不必妄动。”迟邈药君皱了皱眉,他医者父母心,又与艾德曼感情不错,实在有些看不得这个孩子受苦,而自己却什么也不做。但最终,他还是点了点头:“我明白了。”暂时解决了艾德曼魔气入体的问题,业宸道君又转向闲微道君:“还有一事,便是你的弟子带回的魔修的……尸身。”所有知晓此事的道君都不由自主地抽了抽嘴角,显然对于“尸身”二字颇有些意见。闲微道君微微拱手:“那……尸身的确不同寻常,从封祁等人的描述看,应当是某位元婴道君的手笔,但是……”——但是他们谁也没有见过,哪家的元婴道君杀人,竟然会杀成这样的场面。闲微道君话语中的未尽之意,诸位道君都了然于心,此等凶悍血腥的杀人方法,就连他们也不由得心下戚戚,不知对方是怎样的煞神。而唯一了解真相的白泽与玄晟道君对视一眼,有些心虚又有些无奈。虽然他们先前并未打算要透露枪械之事,但倘若掌门与闲微道君心怀疑虑、继续追查,谁也说不准还会牵扯出什么麻烦来,倒不如趁早澄清,及时控制住事态的发展。“……掌门,关于此事……我这里有些说法。”玄晟道君轻咳一声,缓缓开口,立刻吸引了业宸道君的注意力:“是何说法?”“……我想单独向您禀报。”玄晟道君垂下头,视线微微漂移。其余道君挑眉的挑眉、眯眼的眯眼,纷纷从中嗅到了几分耐人寻味的味道。业宸道君思考片刻,点了点头:“可以。”“掌门。”闲微道君扬声打断,“身为执法堂首座,我想,我也有必要旁听。”业宸道君看向玄晟道君,发现对方扭头望向白泽,见白泽点头后才应了一声:“也好。”业宸道君借着胡子的遮掩抽了抽嘴角:“白泽前辈是否也要同来?”“听起来的确很公平,但很可惜,我这个人从来都不喜欢讲公平。”艾德曼抬起脚步,踏出温泉,随着他的动作,幼小的身体迅速成长、拉长,待到艾德曼站在池边,他已然长大到了二十多岁,变回了那个魅力非凡、叱咤风云又骄傲恣意的星际少将。愉快地欣赏着自己成年的模样,少将大人为这个遵从他心意、任他随心所欲的精神空间点了个赞,随后将兴致勃勃又不怀好意的目光投向面色难看的黑斗篷:“除了军队训练之外,还从来都没有人胆敢这么折腾我,你说……我该如何‘回报’你才好呢?”黑斗篷眼神冰冷:“既然你能够操纵这个幻境,就意味着你也知道这个幻境的弱点——只要我保持神志,坚信自己活着,你就永远杀不死我,只能与我一起被困在此处。”“没错。”艾德曼温和地笑着,俏皮地眨了眨眼睛,“我要的,就是你的不死,不然折腾起来还有什么乐趣?”听到艾德曼这句话,黑斗篷悚然一惊,下一秒,他便看到面前的金发青年腾空而起,与此同时,熔岩火山与流星火雨也被浩瀚深邃的黑色取代。漆黑的幕布自青年身后徐徐绽开,其中布满了大大小小,或是发光或是不发光的球体。近处的球体都有着或深或浅的斑斓花纹,缓缓地自旋,又按照某种特定的轨道,迟缓地移动着躯体;而远处的则只能看到点点光痕,聚合在一起形成璀而璨华丽的纹章。因为失重,黑斗篷难得有些狼狈,手忙脚乱了半天才勉强稳住身体,他抬起头,将目光投向周围,不由得倒吸了一口冷气——尽管宇宙中并没有空气,但是为了“客人”的身体需求,艾德曼还是保留了“空气”这一项设定。黑斗篷从来没有见过真正的宇宙,却仍旧被眼前的景色震慑地半晌都没有作声。宇宙之美、星河之绚烂,没有人会不懂,哪怕是黑斗篷也不由自主地沉浸其中,良久才呐呐开口:“这里……是哪?”“是宇宙,是星空,确切的说,是时间流速加快了好几倍的宇宙。”艾德曼语气亲切,就仿佛是在与好友聊天那般,“我喜欢看着它们动起来的样子,感觉这样更加生动有趣,你觉得呢?”“我——不知道你在说什么。”黑斗篷哑声答道。“嗯,没关系。”艾德曼的表情宽容又大度,“我只是特别喜欢这里,所以想要展示给你看——我还想要给你看很多很多东西,因为……反正你也不可能活着离开,我就必不担心你会透露出什么不该透露的讯息。”黑斗篷紧咬牙根,没有回答,艾德曼也不在乎他的反应,只是状若拥抱般展开双臂。随着他的动作,数百艘星际战舰出现在他的身后,排列成整齐森严的椭圆形队列,黑洞洞的炮口直直对准了黑斗篷。黑斗篷完全不知道这些样式奇怪的庞然大物到底是什么,但是却下意识想到了艾德曼用来击杀自己的武器。虽然大小、构造、模样都全然不同,但那冥冥中同出一脉的熟悉感,却让黑斗篷体内升起了森森寒意,回忆起了自己被那件武器炸成一团血肉的经历。“这是我的骄傲,帝国第一军第八纵队。”艾德曼雀跃地介绍道,微微眯起眼睛,“还记得你先前是怎么说的吗?——千千万万不要死哦?”清脆的响指、安静的炮火,万箭齐发的璀璨光华,这是复仇的序曲。第49章 苏醒——归宗事宜向来平稳华阳宗突生波澜,引得诸峰道君齐聚药峰。娇小的金发男孩面色苍白地深陷被褥之中,显得愈发脆弱而惹人怜惜,迟邈药君缩回为他检查身体的手,与周围其余几位药君低声交谈了几句,随后朝着端坐于堂内的华阳宗掌门拱了拱手:“这孩子已经脱离了危险,侵入体内的魔气因为不知名原因被禁锢了起来,并未继续向周遭扩散,着实颇为奇异。”“不知名原因?”掌门业宸道君微微皱了皱眉,抚摸着自己一把被精心保养的美须髯。“不错。”迟邈药君点了点头,“若是普通的炼气弟子,遇到这等程度的魔气,少不得会酿成大祸,但艾德曼这孩子却似是凭借本能抗衡了魔气——这是一件好事,也是坏事。”“怎么说?”业宸道君追问。“好事自然不必多言,若不是他这等能力,恐怕支持不到返回宗门,但坏事……则是我等不明他抗衡魔气的缘由,不敢擅自下手,只怕破坏了这股平衡,反倒让情况愈发恶化。”迟邈药君叹了口气。“这的确难办。”业宸道君点了点头,转头看向眉头紧锁的白泽与宁封道君,“二位如何看法?要不要治?又如何去治?”白泽有些烦闷地抿了抿嘴唇,却不知该如何抉择。他被誉通晓天下之事,却单单看不透艾德曼,着实不敢在他身上妄下定论。宁封道君看起来就镇定多了,他面色肃然,迟疑了一下,缓缓开口:“我在他下山历练前替他卜过一挂,卦象为小吉,虽有坎坷,却水到渠成。”“但现在这情况……你可否再为他卜上一卦?”业宸道君沉吟。“可。”宁封道君点了点头,毫不迟疑地盘膝坐定,拿出一套卜具。屋内诸位道君纷纷将目光投向他,下意识放缓呼吸,以防打搅到对方,半晌之后,合眸打卦的宁封道君终于睁开眼睛,凝神看向卦象,轻轻呼了口气:“仍是小吉,与前次吻合。”卜卦之事最忌重复,卜挂之时,需搅动天地灵气。卜得越多,气便越是混沌,显示的卦象也越是杂乱,越是消耗卜卦者的心力。以宁封道君的修为,第二次卜卦后面色也微微有些泛白,透出了几分疲态,但精神倒是颇佳,对于自己卜算的结果很是笃定。“既然两次卦象结果均是‘小吉’,那我们便不必过度插手此事。”业宸道君站起身,抚了抚袍袖,“迟邈药君,这孩子就交给你看顾了,若是有把握,便着手替他驱除魔气,若是无把握,就不必妄动。”迟邈药君皱了皱眉,他医者父母心,又与艾德曼感情不错,实在有些看不得这个孩子受苦,而自己却什么也不做。但最终,他还是点了点头:“我明白了。”暂时解决了艾德曼魔气入体的问题,业宸道君又转向闲微道君:“还有一事,便是你的弟子带回的魔修的……尸身。”所有知晓此事的道君都不由自主地抽了抽嘴角,显然对于“尸身”二字颇有些意见。闲微道君微微拱手:“那……尸身的确不同寻常,从封祁等人的描述看,应当是某位元婴道君的手笔,但是……”——但是他们谁也没有见过,哪家的元婴道君杀人,竟然会杀成这样的场面。闲微道君话语中的未尽之意,诸位道君都了然于心,此等凶悍血腥的杀人方法,就连他们也不由得心下戚戚,不知对方是怎样的煞神。而唯一了解真相的白泽与玄晟道君对视一眼,有些心虚又有些无奈。虽然他们先前并未打算要透露枪械之事,但倘若掌门与闲微道君心怀疑虑、继续追查,谁也说不准还会牵扯出什么麻烦来,倒不如趁早澄清,及时控制住事态的发展。“……掌门,关于此事……我这里有些说法。”玄晟道君轻咳一声,缓缓开口,立刻吸引了业宸道君的注意力:“是何说法?”“……我想单独向您禀报。”玄晟道君垂下头,视线微微漂移。其余道君挑眉的挑眉、眯眼的眯眼,纷纷从中嗅到了几分耐人寻味的味道。业宸道君思考片刻,点了点头:“可以。”“掌门。”闲微道君扬声打断,“身为执法堂首座,我想,我也有必要旁听。”业宸道君看向玄晟道君,发现对方扭头望向白泽,见白泽点头后才应了一声:“也好。”业宸道君借着胡子的遮掩抽了抽嘴角:“白泽前辈是否也要同来?”“听起来的确很公平,但很可惜,我这个人从来都不喜欢讲公平。”艾德曼抬起脚步,踏出温泉,随着他的动作,幼小的身体迅速成长、拉长,待到艾德曼站在池边,他已然长大到了二十多岁,变回了那个魅力非凡、叱咤风云又骄傲恣意的星际少将。愉快地欣赏着自己成年的模样,少将大人为这个遵从他心意、任他随心所欲的精神空间点了个赞,随后将兴致勃勃又不怀好意的目光投向面色难看的黑斗篷:“除了军队训练之外,还从来都没有人胆敢这么折腾我,你说……我该如何‘回报’你才好呢?”黑斗篷眼神冰冷:“既然你能够操纵这个幻境,就意味着你也知道这个幻境的弱点——只要我保持神志,坚信自己活着,你就永远杀不死我,只能与我一起被困在此处。”“没错。”艾德曼温和地笑着,俏皮地眨了眨眼睛,“我要的,就是你的不死,不然折腾起来还有什么乐趣?”听到艾德曼这句话,黑斗篷悚然一惊,下一秒,他便看到面前的金发青年腾空而起,与此同时,熔岩火山与流星火雨也被浩瀚深邃的黑色取代。漆黑的幕布自青年身后徐徐绽开,其中布满了大大小小,或是发光或是不发光的球体。近处的球体都有着或深或浅的斑斓花纹,缓缓地自旋,又按照某种特定的轨道,迟缓地移动着躯体;而远处的则只能看到点点光痕,聚合在一起形成璀而璨华丽的纹章。因为失重,黑斗篷难得有些狼狈,手忙脚乱了半天才勉强稳住身体,他抬起头,将目光投向周围,不由得倒吸了一口冷气——尽管宇宙中并没有空气,但是为了“客人”的身体需求,艾德曼还是保留了“空气”这一项设定。黑斗篷从来没有见过真正的宇宙,却仍旧被眼前的景色震慑地半晌都没有作声。宇宙之美、星河之绚烂,没有人会不懂,哪怕是黑斗篷也不由自主地沉浸其中,良久才呐呐开口:“这里……是哪?”“是宇宙,是星空,确切的说,是时间流速加快了好几倍的宇宙。”艾德曼语气亲切,就仿佛是在与好友聊天那般,“我喜欢看着它们动起来的样子,感觉这样更加生动有趣,你觉得呢?”“我——不知道你在说什么。”黑斗篷哑声答道。“嗯,没关系。”艾德曼的表情宽容又大度,“我只是特别喜欢这里,所以想要展示给你看——我还想要给你看很多很多东西,因为……反正你也不可能活着离开,我就必不担心你会透露出什么不该透露的讯息。”黑斗篷紧咬牙根,没有回答,艾德曼也不在乎他的反应,只是状若拥抱般展开双臂。随着他的动作,数百艘星际战舰出现在他的身后,排列成整齐森严的椭圆形队列,黑洞洞的炮口直直对准了黑斗篷。黑斗篷完全不知道这些样式奇怪的庞然大物到底是什么,但是却下意识想到了艾德曼用来击杀自己的武器。虽然大小、构造、模样都全然不同,但那冥冥中同出一脉的熟悉感,却让黑斗篷体内升起了森森寒意,回忆起了自己被那件武器炸成一团血肉的经历。“这是我的骄傲,帝国第一军第八纵队。”艾德曼雀跃地介绍道,微微眯起眼睛,“还记得你先前是怎么说的吗?——千千万万不要死哦?”清脆的响指、安静的炮火,万箭齐发的璀璨光华,这是复仇的序曲。第49章 苏醒——归宗事宜向来平稳华阳宗突生波澜,引得诸峰道君齐聚药峰。娇小的金发男孩面色苍白地深陷被褥之中,显得愈发脆弱而惹人怜惜,迟邈药君缩回为他检查身体的手,与周围其余几位药君低声交谈了几句,随后朝着端坐于堂内的华阳宗掌门拱了拱手:“这孩子已经脱离了危险,侵入体内的魔气因为不知名原因被禁锢了起来,并未继续向周遭扩散,着实颇为奇异。”“不知名原因?”掌门业宸道君微微皱了皱眉,抚摸着自己一把被精心保养的美须髯。“不错。”迟邈药君点了点头,“若是普通的炼气弟子,遇到这等程度的魔气,少不得会酿成大祸,但艾德曼这孩子却似是凭借本能抗衡了魔气——这是一件好事,也是坏事。”“怎么说?”业宸道君追问。“好事自然不必多言,若不是他这等能力,恐怕支持不到返回宗门,但坏事……则是我等不明他抗衡魔气的缘由,不敢擅自下手,只怕破坏了这股平衡,反倒让情况愈发恶化。”迟邈药君叹了口气。“这的确难办。”业宸道君点了点头,转头看向眉头紧锁的白泽与宁封道君,“二位如何看法?要不要治?又如何去治?”白泽有些烦闷地抿了抿嘴唇,却不知该如何抉择。他被誉通晓天下之事,却单单看不透艾德曼,着实不敢在他身上妄下定论。宁封道君看起来就镇定多了,他面色肃然,迟疑了一下,缓缓开口:“我在他下山历练前替他卜过一挂,卦象为小吉,虽有坎坷,却水到渠成。”“但现在这情况……你可否再为他卜上一卦?”业宸道君沉吟。“可。”宁封道君点了点头,毫不迟疑地盘膝坐定,拿出一套卜具。屋内诸位道君纷纷将目光投向他,下意识放缓呼吸,以防打搅到对方,半晌之后,合眸打卦的宁封道君终于睁开眼睛,凝神看向卦象,轻轻呼了口气:“仍是小吉,与前次吻合。”卜卦之事最忌重复,卜挂之时,需搅动天地灵气。卜得越多,气便越是混沌,显示的卦象也越是杂乱,越是消耗卜卦者的心力。以宁封道君的修为,第二次卜卦后面色也微微有些泛白,透出了几分疲态,但精神倒是颇佳,对于自己卜算的结果很是笃定。“既然两次卦象结果均是‘小吉’,那我们便不必过度插手此事。”业宸道君站起身,抚了抚袍袖,“迟邈药君,这孩子就交给你看顾了,若是有把握,便着手替他驱除魔气,若是无把握,就不必妄动。”迟邈药君皱了皱眉,他医者父母心,又与艾德曼感情不错,实在有些看不得这个孩子受苦,而自己却什么也不做。但最终,他还是点了点头:“我明白了。”暂时解决了艾德曼魔气入体的问题,业宸道君又转向闲微道君:“还有一事,便是你的弟子带回的魔修的……尸身。”所有知晓此事的道君都不由自主地抽了抽嘴角,显然对于“尸身”二字颇有些意见。闲微道君微微拱手:“那……尸身的确不同寻常,从封祁等人的描述看,应当是某位元婴道君的手笔,但是……”——但是他们谁也没有见过,哪家的元婴道君杀人,竟然会杀成这样的场面。闲微道君话语中的未尽之意,诸位道君都了然于心,此等凶悍血腥的杀人方法,就连他们也不由得心下戚戚,不知对方是怎样的煞神。而唯一了解真相的白泽与玄晟道君对视一眼,有些心虚又有些无奈。虽然他们先前并未打算要透露枪械之事,但倘若掌门与闲微道君心怀疑虑、继续追查,谁也说不准还会牵扯出什么麻烦来,倒不如趁早澄清,及时控制住事态的发展。“……掌门,关于此事……我这里有些说法。”玄晟道君轻咳一声,缓缓开口,立刻吸引了业宸道君的注意力:“是何说法?”“……我想单独向您禀报。”玄晟道君垂下头,视线微微漂移。其余道君挑眉的挑眉、眯眼的眯眼,纷纷从中嗅到了几分耐人寻味的味道。业宸道君思考片刻,点了点头:“可以。”“掌门。”闲微道君扬声打断,“身为执法堂首座,我想,我也有必要旁听。”业宸道君看向玄晟道君,发现对方扭头望向白泽,见白泽点头后才应了一声:“也好。”业宸道君借着胡子的遮掩抽了抽嘴角:“白泽前辈是否也要同来?”“听起来的确很公平,但很可惜,我这个人从来都不喜欢讲公平。”艾德曼抬起脚步,踏出温泉,随着他的动作,幼小的身体迅速成长、拉长,待到艾德曼站在池边,他已然长大到了二十多岁,变回了那个魅力非凡、叱咤风云又骄傲恣意的星际少将。愉快地欣赏着自己成年的模样,少将大人为这个遵从他心意、任他随心所欲的精神空间点了个赞,随后将兴致勃勃又不怀好意的目光投向面色难看的黑斗篷:“除了军队训练之外,还从来都没有人胆敢这么折腾我,你说……我该如何‘回报’你才好呢?”黑斗篷眼神冰冷:“既然你能够操纵这个幻境,就意味着你也知道这个幻境的弱点——只要我保持神志,坚信自己活着,你就永远杀不死我,只能与我一起被困在此处。”“没错。”艾德曼温和地笑着,俏皮地眨了眨眼睛,“我要的,就是你的不死,不然折腾起来还有什么乐趣?”听到艾德曼这句话,黑斗篷悚然一惊,下一秒,他便看到面前的金发青年腾空而起,与此同时,熔岩火山与流星火雨也被浩瀚深邃的黑色取代。漆黑的幕布自青年身后徐徐绽开,其中布满了大大小小,或是发光或是不发光的球体。近处的球体都有着或深或浅的斑斓花纹,缓缓地自旋,又按照某种特定的轨道,迟缓地移动着躯体;而远处的则只能看到点点光痕,聚合在一起形成璀而璨华丽的纹章。因为失重,黑斗篷难得有些狼狈,手忙脚乱了半天才勉强稳住身体,他抬起头,将目光投向周围,不由得倒吸了一口冷气——尽管宇宙中并没有空气,但是为了“客人”的身体需求,艾德曼还是保留了“空气”这一项设定。黑斗篷从来没有见过真正的宇宙,却仍旧被眼前的景色震慑地半晌都没有作声。宇宙之美、星河之绚烂,没有人会不懂,哪怕是黑斗篷也不由自主地沉浸其中,良久才呐呐开口:“这里……是哪?”“是宇宙,是星空,确切的说,是时间流速加快了好几倍的宇宙。”艾德曼语气亲切,就仿佛是在与好友聊天那般,“我喜欢看着它们动起来的样子,感觉这样更加生动有趣,你觉得呢?”“我——不知道你在说什么。”黑斗篷哑声答道。“嗯,没关系。”艾德曼的表情宽容又大度,“我只是特别喜欢这里,所以想要展示给你看——我还想要给你看很多很多东西,因为……反正你也不可能活着离开,我就必不担心你会透露出什么不该透露的讯息。”黑斗篷紧咬牙根,没有回答,艾德曼也不在乎他的反应,只是状若拥抱般展开双臂。随着他的动作,数百艘星际战舰出现在他的身后,排列成整齐森严的椭圆形队列,黑洞洞的炮口直直对准了黑斗篷。黑斗篷完全不知道这些样式奇怪的庞然大物到底是什么,但是却下意识想到了艾德曼用来击杀自己的武器。虽然大小、构造、模样都全然不同,但那冥冥中同出一脉的熟悉感,却让黑斗篷体内升起了森森寒意,回忆起了自己被那件武器炸成一团血肉的经历。“这是我的骄傲,帝国第一军第八纵队。”艾德曼雀跃地介绍道,微微眯起眼睛,“还记得你先前是怎么说的吗?——千千万万不要死哦?”清脆的响指、安静的炮火,万箭齐发的璀璨光华,这是复仇的序曲。第49章 苏醒——归宗事宜向来平稳华阳宗突生波澜,引得诸峰道君齐聚药峰。娇小的金发男孩面色苍白地深陷被褥之中,显得愈发脆弱而惹人怜惜,迟邈药君缩回为他检查身体的手,与周围其余几位药君低声交谈了几句,随后朝着端坐于堂内的华阳宗掌门拱了拱手:“这孩子已经脱离了危险,侵入体内的魔气因为不知名原因被禁锢了起来,并未继续向周遭扩散,着实颇为奇异。”“不知名原因?”掌门业宸道君微微皱了皱眉,抚摸着自己一把被精心保养的美须髯。“不错。”迟邈药君点了点头,“若是普通的炼气弟子,遇到这等程度的魔气,少不得会酿成大祸,但艾德曼这孩子却似是凭借本能抗衡了魔气——这是一件好事,也是坏事。”“怎么说?”业宸道君追问。“好事自然不必多言,若不是他这等能力,恐怕支持不到返回宗门,但坏事……则是我等不明他抗衡魔气的缘由,不敢擅自下手,只怕破坏了这股平衡,反倒让情况愈发恶化。”迟邈药君叹了口气。“这的确难办。”业宸道君点了点头,转头看向眉头紧锁的白泽与宁封道君,“二位如何看法?要不要治?又如何去治?”白泽有些烦闷地抿了抿嘴唇,却不知该如何抉择。他被誉通晓天下之事,却单单看不透艾德曼,着实不敢在他身上妄下定论。宁封道君看起来就镇定多了,他面色肃然,迟疑了一下,缓缓开口:“我在他下山历练前替他卜过一挂,卦象为小吉,虽有坎坷,却水到渠成。”“但现在这情况……你可否再为他卜上一卦?”业宸道君沉吟。“可。”宁封道君点了点头,毫不迟疑地盘膝坐定,拿出一套卜具。屋内诸位道君纷纷将目光投向他,下意识放缓呼吸,以防打搅到对方,半晌之后,合眸打卦的宁封道君终于睁开眼睛,凝神看向卦象,轻轻呼了口气:“仍是小吉,与前次吻合。”卜卦之事最忌重复,卜挂之时,需搅动天地灵气。卜得越多,气便越是混沌,显示的卦象也越是杂乱,越是消耗卜卦者的心力。以宁封道君的修为,第二次卜卦后面色也微微有些泛白,透出了几分疲态,但精神倒是颇佳,对于自己卜算的结果很是笃定。“既然两次卦象结果均是‘小吉’,那我们便不必过度插手此事。”业宸道君站起身,抚了抚袍袖,“迟邈药君,这孩子就交给你看顾了,若是有把握,便着手替他驱除魔气,若是无把握,就不必妄动。”迟邈药君皱了皱眉,他医者父母心,又与艾德曼感情不错,实在有些看不得这个孩子受苦,而自己却什么也不做。但最终,他还是点了点头:“我明白了。”暂时解决了艾德曼魔气入体的问题,业宸道君又转向闲微道君:“还有一事,便是你的弟子带回的魔修的……尸身。”所有知晓此事的道君都不由自主地抽了抽嘴角,显然对于“尸身”二字颇有些意见。闲微道君微微拱手:“那……尸身的确不同寻常,从封祁等人的描述看,应当是某位元婴道君的手笔,但是……”——但是他们谁也没有见过,哪家的元婴道君杀人,竟然会杀成这样的场面。闲微道君话语中的未尽之意,诸位道君都了然于心,此等凶悍血腥的杀人方法,就连他们也不由得心下戚戚,不知对方是怎样的煞神。而唯一了解真相的白泽与玄晟道君对视一眼,有些心虚又有些无奈。虽然他们先前并未打算要透露枪械之事,但倘若掌门与闲微道君心怀疑虑、继续追查,谁也说不准还会牵扯出什么麻烦来,倒不如趁早澄清,及时控制住事态的发展。“……掌门,关于此事……我这里有些说法。”玄晟道君轻咳一声,缓缓开口,立刻吸引了业宸道君的注意力:“是何说法?”“……我想单独向您禀报。”玄晟道君垂下头,视线微微漂移。其余道君挑眉的挑眉、眯眼的眯眼,纷纷从中嗅到了几分耐人寻味的味道。业宸道君思考片刻,点了点头:“可以。”“掌门。”闲微道君扬声打断,“身为执法堂首座,我想,我也有必要旁听。”业宸道君看向玄晟道君,发现对方扭头望向白泽,见白泽点头后才应了一声:“也好。”业宸道君借着胡子的遮掩抽了抽嘴角:“白泽前辈是否也要同来?”“听起来的确很公平,但很可惜,我这个人从来都不喜欢讲公平。”艾德曼抬起脚步,踏出温泉,随着他的动作,幼小的身体迅速成长、拉长,待到艾德曼站在池边,他已然长大到了二十多岁,变回了那个魅力非凡、叱咤风云又骄傲恣意的星际少将。愉快地欣赏着自己成年的模样,少将大人为这个遵从他心意、任他随心所欲的精神空间点了个赞,随后将兴致勃勃又不怀好意的目光投向面色难看的黑斗篷:“除了军队训练之外,还从来都没有人胆敢这么折腾我,你说……我该如何‘回报’你才好呢?”黑斗篷眼神冰冷:“既然你能够操纵这个幻境,就意味着你也知道这个幻境的弱点——只要我保持神志,坚信自己活着,你就永远杀不死我,只能与我一起被困在此处。”“没错。”艾德曼温和地笑着,俏皮地眨了眨眼睛,“我要的,就是你的不死,不然折腾起来还有什么乐趣?”听到艾德曼这句话,黑斗篷悚然一惊,下一秒,他便看到面前的金发青年腾空而起,与此同时,熔岩火山与流星火雨也被浩瀚深邃的黑色取代。漆黑的幕布自青年身后徐徐绽开,其中布满了大大小小,或是发光或是不发光的球体。近处的球体都有着或深或浅的斑斓花纹,缓缓地自旋,又按照某种特定的轨道,迟缓地移动着躯体;而远处的则只能看到点点光痕,聚合在一起形成璀而璨华丽的纹章。因为失重,黑斗篷难得有些狼狈,手忙脚乱了半天才勉强稳住身体,他抬起头,将目光投向周围,不由得倒吸了一口冷气——尽管宇宙中并没有空气,但是为了“客人”的身体需求,艾德曼还是保留了“空气”这一项设定。黑斗篷从来没有见过真正的宇宙,却仍旧被眼前的景色震慑地半晌都没有作声。宇宙之美、星河之绚烂,没有人会不懂,哪怕是黑斗篷也不由自主地沉浸其中,良久才呐呐开口:“这里……是哪?”“是宇宙,是星空,确切的说,是时间流速加快了好几倍的宇宙。”艾德曼语气亲切,就仿佛是在与好友聊天那般,“我喜欢看着它们动起来的样子,感觉这样更加生动有趣,你觉得呢?”“我——不知道你在说什么。”黑斗篷哑声答道。“嗯,没关系。”艾德曼的表情宽容又大度,“我只是特别喜欢这里,所以想要展示给你看——我还想要给你看很多很多东西,因为……反正你也不可能活着离开,我就必不担心你会透露出什么不该透露的讯息。”黑斗篷紧咬牙根,没有回答,艾德曼也不在乎他的反应,只是状若拥抱般展开双臂。随着他的动作,数百艘星际战舰出现在他的身后,排列成整齐森严的椭圆形队列,黑洞洞的炮口直直对准了黑斗篷。黑斗篷完全不知道这些样式奇怪的庞然大物到底是什么,但是却下意识想到了艾德曼用来击杀自己的武器。虽然大小、构造、模样都全然不同,但那冥冥中同出一脉的熟悉感,却让黑斗篷体内升起了森森寒意,回忆起了自己被那件武器炸成一团血肉的经历。“这是我的骄傲,帝国第一军第八纵队。”艾德曼雀跃地介绍道,微微眯起眼睛,“还记得你先前是怎么说的吗?——千千万万不要死哦?”清脆的响指、安静的炮火,万箭齐发的璀璨光华,这是复仇的序曲。第49章 苏醒——归宗事宜向来平稳华阳宗突生波澜,引得诸峰道君齐聚药峰。娇小的金发男孩面色苍白地深陷被褥之中,显得愈发脆弱而惹人怜惜,迟邈药君缩回为他检查身体的手,与周围其余几位药君低声交谈了几句,随后朝着端坐于堂内的华阳宗掌门拱了拱手:“这孩子已经脱离了危险,侵入体内的魔气因为不知名原因被禁锢了起来,并未继续向周遭扩散,着实颇为奇异。”“不知名原因?”掌门业宸道君微微皱了皱眉,抚摸着自己一把被精心保养的美须髯。“不错。”迟邈药君点了点头,“若是普通的炼气弟子,遇到这等程度的魔气,少不得会酿成大祸,但艾德曼这孩子却似是凭借本能抗衡了魔气——这是一件好事,也是坏事。”“怎么说?”业宸道君追问。“好事自然不必多言,若不是他这等能力,恐怕支持不到返回宗门,但坏事……则是我等不明他抗衡魔气的缘由,不敢擅自下手,只怕破坏了这股平衡,反倒让情况愈发恶化。”迟邈药君叹了口气。“这的确难办。”业宸道君点了点头,转头看向眉头紧锁的白泽与宁封道君,“二位如何看法?要不要治?又如何去治?”白泽有些烦闷地抿了抿嘴唇,却不知该如何抉择。他被誉通晓天下之事,却单单看不透艾德曼,着实不敢在他身上妄下定论。宁封道君看起来就镇定多了,他面色肃然,迟疑了一下,缓缓开口:“我在他下山历练前替他卜过一挂,卦象为小吉,虽有坎坷,却水到渠成。”“但现在这情况……你可否再为他卜上一卦?”业宸道君沉吟。“可。”宁封道君点了点头,毫不迟疑地盘膝坐定,拿出一套卜具。屋内诸位道君纷纷将目光投向他,下意识放缓呼吸,以防打搅到对方,半晌之后,合眸打卦的宁封道君终于睁开眼睛,凝神看向卦象,轻轻呼了口气:“仍是小吉,与前次吻合。”卜卦之事最忌重复,卜挂之时,需搅动天地灵气。卜得越多,气便越是混沌,显示的卦象也越是杂乱,越是消耗卜卦者的心力。以宁封道君的修为,第二次卜卦后面色也微微有些泛白,透出了几分疲态,但精神倒是颇佳,对于自己卜算的结果很是笃定。“既然两次卦象结果均是‘小吉’,那我们便不必过度插手此事。”业宸道君站起身,抚了抚袍袖,“迟邈药君,这孩子就交给你看顾了,若是有把握,便着手替他驱除魔气,若是无把握,就不必妄动。”迟邈药君皱了皱眉,他医者父母心,又与艾德曼感情不错,实在有些看不得这个孩子受苦,而自己却什么也不做。但最终,他还是点了点头:“我明白了。”暂时解决了艾德曼魔气入体的问题,业宸道君又转向闲微道君:“还有一事,便是你的弟子带回的魔修的……尸身。”所有知晓此事的道君都不由自主地抽了抽嘴角,显然对于“尸身”二字颇有些意见。闲微道君微微拱手:“那……尸身的确不同寻常,从封祁等人的描述看,应当是某位元婴道君的手笔,但是……”——但是他们谁也没有见过,哪家的元婴道君杀人,竟然会杀成这样的场面。闲微道君话语中的未尽之意,诸位道君都了然于心,此等凶悍血腥的杀人方法,就连他们也不由得心下戚戚,不知对方是怎样的煞神。而唯一了解真相的白泽与玄晟道君对视一眼,有些心虚又有些无奈。虽然他们先前并未打算要透露枪械之事,但倘若掌门与闲微道君心怀疑虑、继续追查,谁也说不准还会牵扯出什么麻烦来,倒不如趁早澄清,及时控制住事态的发展。“……掌门,关于此事……我这里有些说法。”玄晟道君轻咳一声,缓缓开口,立刻吸引了业宸道君的注意力:“是何说法?”“……我想单独向您禀报。”玄晟道君垂下头,视线微微漂移。其余道君挑眉的挑眉、眯眼的眯眼,纷纷从中嗅到了几分耐人寻味的味道。业宸道君思考片刻,点了点头:“可以。”“掌门。”闲微道君扬声打断,“身为执法堂首座,我想,我也有必要旁听。”业宸道君看向玄晟道君,发现对方扭头望向白泽,见白泽点头后才应了一声:“也好。”业宸道君借着胡子的遮掩抽了抽嘴角:“白泽前辈是否也要同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