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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5节(1 / 1)

蒋卓晨会这样的安排,是因为家里的原因。当初他告诉父母要秘密解决车祸事件,现在已经过去不短的时间,他却几乎是半失踪的状态,他父亲从最初的担心,到现在开始生疑,他必须回去一趟。而趁这机会,他也正好出去露个脸。蒋卓晨和李能约定了凌晨碰头的地点与时间,李能又收到了曲淼的一条信息。保持着通话状态,李能点开了来信。曲淼让李能发两张他在闹洞房的现场照片过去。李能给蒋卓晨说了,对方在那边无奈地笑了一声:“你给他发吧。他这个人有时候笨得要命,有时候又敏感多疑、心细如发,今天他不仅会找你,回头说不定还会去德雷探口风。这个蠢东西。”他声音里尽是说不出的宠溺,且毫不掩饰,跟他平时的说话、为人截然不同。李能在这头听着,不免想,蒋卓晨真的对曲淼喜欢到了一定的程度,否则这个在别人面前总是狂傲强势的男人怎么会用这样的口吻对别人说起曲淼。哪怕是一句“蠢东西”,那却不是骂人,而是一种到了极致的宠爱甚至骄傲。为了彻底地让自己安心,曲淼第二天又跑了一趟德雷科技,在沈雷那里旁敲侧击,最终确定他没给蒋卓晨帮什么不能帮的忙。再一次确定李能和蒋卓晨不是一个人之后,曲淼终于彻底地放下了心。但同时,曲淼也不太想再跟这个保镖睡了。至少暂时他没什么跟李能滚床单的欲望。大概是那一次吃得太饱,管得够久,总之后来的数日,面对保镖暧昧或光明正大的撩拨,曲淼都不怎么接招。而蒋卓晨出现过一次后,之后又没了消息。第56章又一个周末,天气已经更加暖和。g市的春天比a市来得快,院子里的那几株垂丝海棠纷纷开了花,一簇又一簇,一树又一树,在阳光下,每一瓣粉色的花瓣都如半透明一般,剔透艳丽,绰约多姿,凑成大朵的繁云,在晴空下美得不可方物。穿戴整齐的曲淼坐在树下的长椅上,翘着二郎腿悠哉地抽烟。阳光透过花树射下来,落在黑西装白衬衣的青年脸上和身上,几片花瓣随风飘飞,有一片路过曲淼的头顶,窝在耳朵上的发丝间就不肯走了。院里的风景就像穿透了相机的滤镜,在这景的中心处,是慵懒抽着香烟的青年。缭绕的烟雾与春光间,他微微地抬着眼皮,英俊的脸越发的温润无暇,几如完美。之前剪过的头发又已经修修剪剪过几次,曲淼现在还在脑后那一片留着刺刺的短发,但曲蓝再也不会因此而跟他生气。春光正好,每天的日子都在平静安稳中度过。在这个小别墅里,曲二少已渐渐习惯了四个人的生活。而他一直怀藏的对某个人的情绪,也或许因为这样柔和的时光而不再那么激烈,想到那个人时,也竟不再让他痛恨入骨。蒋卓晨终究只是他感情路上的一个过客,他喜欢唐天予那么久都能放下,而他跟蒋卓晨那场镜花水月更算不上什么。曲二少一支烟抽完,有点不耐烦冲着某个方向喊道:“好了没有?要是真不舒服你今天就在家待着。”从窗口里边瓮瓮地传出秘书的声音:“快了快了,我也没想到今天拉肚子,对不起啦曲总。”过了几分钟小甘背着个公文包,一脸虚脱地从洗手间里跑出来,曲淼看着他可怜巴巴地,皱了皱眉头道:“你还是别跟着我了,怎么吃了药还这样。”“我也不知道啊。”小甘一张苦瓜脸,“就昨晚吃了点烧烤,谁知道拉得这么厉害……我们快走吧。”“你确定ok?”下午zf有个开发项目会,完了之后晚上三水一晨公司有个酒宴。小甘对那种自助晚宴很有兴趣,但曲淼并不想带着一个病怏怏的跟班……“应该没事了吧。”小甘有点不太确定,因为他的肚子还在叫呢。“那走吧。”曲淼一边走一边说,“要是你待会儿出了问题我可不会管你。”“嘿嘿。”小甘笑,喜滋滋地跟在曲淼屁股后头。能跟着曲淼去那种高级的宴会的机会可不多呢,这回因为是公司主办,所以曲总把他捎上了,他怎么能不抓好机会。然而才走到门口小甘的肚子就一阵“咕咕噜噜”的疯叫,同时他的肠子绞痛起来,根本来不及好好跟曲淼说话,他转身就往回跑,一边跑一边喊:“我又不行了啊啊啊——”“……”他的曲总头痛地揉了揉眉心。你倒是把包里的东西给我。曲淼打了个电话,让人过来照顾小甘,而后把文件资料之类该拿的拿了,告诉小甘要是晚上好了自己过来,随后便出了门。这是一个异常晴好的天气,万里晴空蔚蓝一片,轻风拂脸,光辉柔软熨帖,暖洋洋包裹着周身,让人贪恋又回味。车已经从车库开出,就停在门外。两名保镖分别站在车的两旁等着曲淼,他走下矮矮的台阶,他的保镖给他打开了车后门,李浩则拉开了司机位的门,自己坐了进去。没有人知道接下去会发生什么,谁都不会在这样美妙的日子里去想一些不好的事情。李浩开着车,曲淼和李能坐在后排,曲淼靠在椅背上,车开出小区,李能转头看他,盯着他的右耳的上方,唇角噙着难忍的笑意。“?我头上有什么?”曲淼不解地问,伸手去摸被人盯着的位置,但保镖马上握住他的手腕制止了他。“没什么。”李能拉下曲淼的手,嘴角勾起,这是连掩饰都不想掩饰了,那张长得老实的脸笑得有点欠揍地说,“别动,保持你现在这样就好。”一片粉色的花瓣害羞地躲在那里,夹在黑色的发丝与耳朵间,为曲淼打扮得光洁整齐的样子添了一份说不出的干净的艳丽。曲淼的脸一垮:“放手!”他从保镖的钳制里抽出手,懊恼地在耳朵上抓了抓,什么都没抓到。花瓣从他头发上落下,李能伸出手,接住了飘下的那片晶莹。“既然你不要就给我吧。”李能把指间的花瓣拿到曲淼眼前晃了一下,而后正正经经地把它放进了自己的衣兜里。“你——”虽然只是一片不小心落到自己头上的花瓣,曲淼却觉得自己被人调戏了。保镖收了花瓣后端正地坐好,望着前边说:“这是曲总送我的第一件礼物,我就珍藏着留个纪念吧。”曲淼想,我没送过你东西吗?但是我凭什么要送一个保镖东西。我不是给你开工资了吗?怎么说得我这么小气?他把李能瞅了两眼:“你想要我送你们什么?”李能有点惊讶地回头,他没想到曲淼还真的准备送自己东西,心底其实有些复杂。半晌恢复了平静:“我还没想好,想好了告诉您吧。”“那你慢慢想吧。”曲淼琢磨,要是你敢跟我要太贵的东西我弄不死你。然而,曲淼并没有等到“李能”向他要什么礼物。后来也一直没有等到。这是曲淼和“李能”在一起的最后几个小时。这天是农历二月初七,忌诸事不宜。阳光灿烂的天空,过了下午四点不知不觉竟转了阴,连带风也不再柔软,刺得人的皮肤有些阴冷。结束了会议,曲淼赶到宴会厅的时候天空越发的暗沉,许多工作人员正忙着布置现场。站在屋檐下,看着人们加紧把室外花园的东西搬进酒店里,负责人对曲淼说:“本来准备在外边弄的,但这天气看起来不太对,为了以防下雨只好改到室内了。这鬼天气,天气预报真不能信啊。”正说着,斜风里刮下了几丝雨,飘进屋檐,曲淼伸手摸了一下脸的水,说:“辛苦了,抓紧时间弄好。”负责人说:“好好,曲总你放心,一定可以及时布置好的。”晚一点的时候马明成也带着一群人到了酒店。马总染黑了他花白的头发,看起来比平日年轻了不少,他跟曲淼寒暄了几句就去准备背今晚的发言。再晚一些,淅淅沥沥的雨竟成了磅礴之势,定在七点的宴会因为一些人的迟到而推迟了一会儿。雨下得太大,曲淼直接让小甘待在家里不准来了。曲淼在门口等待来迟的客人,听到有人说:“马上惊蛰了,雷雨季也该来啦。”他往外看了看,黑色的雨倾轧了城市的霓虹,酒店外的世界一片模糊,不知为何他的心跳莫名地紊乱起来。也许是对这种夜宴有了心理阴影,曲淼稍微压下不安的心跳,又等了几分钟,最后的嘉宾终于到了。虽然外边下着雨,但晚上的一切都还算顺利。近十点时宴会结束,一个接一个地送了客人离开,跟自己这边的人打了招呼后曲淼也准备带着保镖走了。酒店的对面就有药店,曲淼没直接上车,而是走出了酒店往药房的方向走,他准备给还没完全好的秘书买点药回去。李能撑着伞拉着曲淼,“您回车里吧,我去就行了。”曲淼说:“我正好透一下气,抽支烟。”雨“噼噼啪啪”地下,曲淼在伞下点燃了一支烟。虽然已经差不多十点,繁华的街头依旧人来车往,哪怕就是盖世的大雨也阻止不了城市的纷呈热闹。走过了一半的街道正遇到红灯,于是曲淼在等待区停了下来。雨声里伴着一声惊雷,“轰隆——”一声炸下,炸了曲淼个措手不及。他的手一抖,手里的烟一下掉在了地上。曲淼的余惊未定的脸一下就难看起来。这特么的——他平时根本就不是怕什么打雷的人,但这突如其来的雷声轰得他连烟都吓掉了,他还怎么能在目睹了这一切的保镖面前抬起头来?!耳边果然传来一声隐隐的笑。“笑个屁,给我闭嘴!”李能在车流的夹道间看着跳脚的青年,无辜地说:“我没有笑啊。”这时候直行的车停了下来,转弯的车逐渐开出了等待区,在伞下,雨中,狭小的世界里,曲淼满脸怒气地:“你当我耳朵聋啊?你知道嘲笑老板的后果是什么吗——”第一辆转弯的车驶了过来,像要汇进车流,斜斜背对着来车的伞底下,曲淼因为觉得分外丢脸,还在迁怒。那辆车离他们越来越近,在这时候,司机突然轰下了油门,朝行人等待区的人撞了过来——“轰隆!”又一声惊雷落下。曲淼眼里前一秒还在望着他打趣地笑着男人,瞬息脸色骤变。这一幕就像极度漫长的镜头,在后来的许多时间里,曲淼也总是想起,想起在别人的外皮下蒋卓晨那双陌生的、却又熟悉到了他骨子的深邃眼睛,那里边演绎着从深情到诀别的谢幕,触目惊心。他被人重重一推,夜空里,黑色的伞如幽冥一般飞了出去,耳朵里,车轮胎疯狂摩擦地面的声音无处不在,刺眼的车灯毁灭了曲淼眼里的整个世界。雨声,突然消失了。第57章“啪——”曲淼摔在了背后不远的绿化从里,背后溅起重重的水花。他的后脑勺撞在一棵粗壮的银杏树上,脑袋立刻嗡嗡地发晕。没有时间让自己慢慢清醒,曲淼在晕眩中爬起来,第一眼就看到了倒在漂泊大雨中的男人。那一辆撞了李能的车毫不犹豫地、飞速地逃离了现场,只看到尾灯闪烁,但他来不及理会。“李能、李能——”曲淼连滚带爬地从草丛里爬出去,他心慌意乱,不知所措,从来,他从来没有这么慌乱。在车冲过来的时候,李能如果要躲是可以躲开的,但一切发生得太快,太快——曲淼哆嗦着,他爬上去,男人就躺在那里,他坐在他身下抱起李能的头,大声地喊对方的名字。“李能,李能!”黑色的路面上流淌的不仅仅再是雨水,还有不断从男人身上流下的血。李能紧闭的双眼费力地睁开一线,平日那么厉害,生龙活虎,此刻却气若游丝,他却仍旧在安慰他,努力地对眼中一时清晰一时模糊的曲淼说:“……我、没事。”他被他枕在腿上,青年是如此惊慌失措。曲淼从来没有为了他露出这样的表情,他曾经也变态一样地期望,有一天曲淼所有的情绪都只为了他一个人……但这一刻到真的来时,他却后悔了,他只希望眼前的人每一天、二十四小时都是开心的。许多的车主和路人停了下来。有人说:“我打120了,救护车很快就到了。附近就有医院。”有人问:“这里有医护人员吗?!”所有人都静默地摇头。还有几个人上前给李能和曲淼撑伞,但雨是如此的滂沱,刺骨,剜心,那些伞,什么也遮不住。人们围在外围,捂嘴看着这触目惊心的画面,没有人能说出一句安慰的字眼。“那你慢慢想吧。”曲淼琢磨,要是你敢跟我要太贵的东西我弄不死你。然而,曲淼并没有等到“李能”向他要什么礼物。后来也一直没有等到。这是曲淼和“李能”在一起的最后几个小时。这天是农历二月初七,忌诸事不宜。阳光灿烂的天空,过了下午四点不知不觉竟转了阴,连带风也不再柔软,刺得人的皮肤有些阴冷。结束了会议,曲淼赶到宴会厅的时候天空越发的暗沉,许多工作人员正忙着布置现场。站在屋檐下,看着人们加紧把室外花园的东西搬进酒店里,负责人对曲淼说:“本来准备在外边弄的,但这天气看起来不太对,为了以防下雨只好改到室内了。这鬼天气,天气预报真不能信啊。”正说着,斜风里刮下了几丝雨,飘进屋檐,曲淼伸手摸了一下脸的水,说:“辛苦了,抓紧时间弄好。”负责人说:“好好,曲总你放心,一定可以及时布置好的。”晚一点的时候马明成也带着一群人到了酒店。马总染黑了他花白的头发,看起来比平日年轻了不少,他跟曲淼寒暄了几句就去准备背今晚的发言。再晚一些,淅淅沥沥的雨竟成了磅礴之势,定在七点的宴会因为一些人的迟到而推迟了一会儿。雨下得太大,曲淼直接让小甘待在家里不准来了。曲淼在门口等待来迟的客人,听到有人说:“马上惊蛰了,雷雨季也该来啦。”他往外看了看,黑色的雨倾轧了城市的霓虹,酒店外的世界一片模糊,不知为何他的心跳莫名地紊乱起来。也许是对这种夜宴有了心理阴影,曲淼稍微压下不安的心跳,又等了几分钟,最后的嘉宾终于到了。虽然外边下着雨,但晚上的一切都还算顺利。近十点时宴会结束,一个接一个地送了客人离开,跟自己这边的人打了招呼后曲淼也准备带着保镖走了。酒店的对面就有药店,曲淼没直接上车,而是走出了酒店往药房的方向走,他准备给还没完全好的秘书买点药回去。李能撑着伞拉着曲淼,“您回车里吧,我去就行了。”曲淼说:“我正好透一下气,抽支烟。”雨“噼噼啪啪”地下,曲淼在伞下点燃了一支烟。虽然已经差不多十点,繁华的街头依旧人来车往,哪怕就是盖世的大雨也阻止不了城市的纷呈热闹。走过了一半的街道正遇到红灯,于是曲淼在等待区停了下来。雨声里伴着一声惊雷,“轰隆——”一声炸下,炸了曲淼个措手不及。他的手一抖,手里的烟一下掉在了地上。曲淼的余惊未定的脸一下就难看起来。这特么的——他平时根本就不是怕什么打雷的人,但这突如其来的雷声轰得他连烟都吓掉了,他还怎么能在目睹了这一切的保镖面前抬起头来?!耳边果然传来一声隐隐的笑。“笑个屁,给我闭嘴!”李能在车流的夹道间看着跳脚的青年,无辜地说:“我没有笑啊。”这时候直行的车停了下来,转弯的车逐渐开出了等待区,在伞下,雨中,狭小的世界里,曲淼满脸怒气地:“你当我耳朵聋啊?你知道嘲笑老板的后果是什么吗——”第一辆转弯的车驶了过来,像要汇进车流,斜斜背对着来车的伞底下,曲淼因为觉得分外丢脸,还在迁怒。那辆车离他们越来越近,在这时候,司机突然轰下了油门,朝行人等待区的人撞了过来——“轰隆!”又一声惊雷落下。曲淼眼里前一秒还在望着他打趣地笑着男人,瞬息脸色骤变。这一幕就像极度漫长的镜头,在后来的许多时间里,曲淼也总是想起,想起在别人的外皮下蒋卓晨那双陌生的、却又熟悉到了他骨子的深邃眼睛,那里边演绎着从深情到诀别的谢幕,触目惊心。他被人重重一推,夜空里,黑色的伞如幽冥一般飞了出去,耳朵里,车轮胎疯狂摩擦地面的声音无处不在,刺眼的车灯毁灭了曲淼眼里的整个世界。雨声,突然消失了。第57章“啪——”曲淼摔在了背后不远的绿化从里,背后溅起重重的水花。他的后脑勺撞在一棵粗壮的银杏树上,脑袋立刻嗡嗡地发晕。没有时间让自己慢慢清醒,曲淼在晕眩中爬起来,第一眼就看到了倒在漂泊大雨中的男人。那一辆撞了李能的车毫不犹豫地、飞速地逃离了现场,只看到尾灯闪烁,但他来不及理会。“李能、李能——”曲淼连滚带爬地从草丛里爬出去,他心慌意乱,不知所措,从来,他从来没有这么慌乱。在车冲过来的时候,李能如果要躲是可以躲开的,但一切发生得太快,太快——曲淼哆嗦着,他爬上去,男人就躺在那里,他坐在他身下抱起李能的头,大声地喊对方的名字。“李能,李能!”黑色的路面上流淌的不仅仅再是雨水,还有不断从男人身上流下的血。李能紧闭的双眼费力地睁开一线,平日那么厉害,生龙活虎,此刻却气若游丝,他却仍旧在安慰他,努力地对眼中一时清晰一时模糊的曲淼说:“……我、没事。”他被他枕在腿上,青年是如此惊慌失措。曲淼从来没有为了他露出这样的表情,他曾经也变态一样地期望,有一天曲淼所有的情绪都只为了他一个人……但这一刻到真的来时,他却后悔了,他只希望眼前的人每一天、二十四小时都是开心的。许多的车主和路人停了下来。有人说:“我打120了,救护车很快就到了。附近就有医院。”有人问:“这里有医护人员吗?!”所有人都静默地摇头。还有几个人上前给李能和曲淼撑伞,但雨是如此的滂沱,刺骨,剜心,那些伞,什么也遮不住。人们围在外围,捂嘴看着这触目惊心的画面,没有人能说出一句安慰的字眼。“那你慢慢想吧。”曲淼琢磨,要是你敢跟我要太贵的东西我弄不死你。然而,曲淼并没有等到“李能”向他要什么礼物。后来也一直没有等到。这是曲淼和“李能”在一起的最后几个小时。这天是农历二月初七,忌诸事不宜。阳光灿烂的天空,过了下午四点不知不觉竟转了阴,连带风也不再柔软,刺得人的皮肤有些阴冷。结束了会议,曲淼赶到宴会厅的时候天空越发的暗沉,许多工作人员正忙着布置现场。站在屋檐下,看着人们加紧把室外花园的东西搬进酒店里,负责人对曲淼说:“本来准备在外边弄的,但这天气看起来不太对,为了以防下雨只好改到室内了。这鬼天气,天气预报真不能信啊。”正说着,斜风里刮下了几丝雨,飘进屋檐,曲淼伸手摸了一下脸的水,说:“辛苦了,抓紧时间弄好。”负责人说:“好好,曲总你放心,一定可以及时布置好的。”晚一点的时候马明成也带着一群人到了酒店。马总染黑了他花白的头发,看起来比平日年轻了不少,他跟曲淼寒暄了几句就去准备背今晚的发言。再晚一些,淅淅沥沥的雨竟成了磅礴之势,定在七点的宴会因为一些人的迟到而推迟了一会儿。雨下得太大,曲淼直接让小甘待在家里不准来了。曲淼在门口等待来迟的客人,听到有人说:“马上惊蛰了,雷雨季也该来啦。”他往外看了看,黑色的雨倾轧了城市的霓虹,酒店外的世界一片模糊,不知为何他的心跳莫名地紊乱起来。也许是对这种夜宴有了心理阴影,曲淼稍微压下不安的心跳,又等了几分钟,最后的嘉宾终于到了。虽然外边下着雨,但晚上的一切都还算顺利。近十点时宴会结束,一个接一个地送了客人离开,跟自己这边的人打了招呼后曲淼也准备带着保镖走了。酒店的对面就有药店,曲淼没直接上车,而是走出了酒店往药房的方向走,他准备给还没完全好的秘书买点药回去。李能撑着伞拉着曲淼,“您回车里吧,我去就行了。”曲淼说:“我正好透一下气,抽支烟。”雨“噼噼啪啪”地下,曲淼在伞下点燃了一支烟。虽然已经差不多十点,繁华的街头依旧人来车往,哪怕就是盖世的大雨也阻止不了城市的纷呈热闹。走过了一半的街道正遇到红灯,于是曲淼在等待区停了下来。雨声里伴着一声惊雷,“轰隆——”一声炸下,炸了曲淼个措手不及。他的手一抖,手里的烟一下掉在了地上。曲淼的余惊未定的脸一下就难看起来。这特么的——他平时根本就不是怕什么打雷的人,但这突如其来的雷声轰得他连烟都吓掉了,他还怎么能在目睹了这一切的保镖面前抬起头来?!耳边果然传来一声隐隐的笑。“笑个屁,给我闭嘴!”李能在车流的夹道间看着跳脚的青年,无辜地说:“我没有笑啊。”这时候直行的车停了下来,转弯的车逐渐开出了等待区,在伞下,雨中,狭小的世界里,曲淼满脸怒气地:“你当我耳朵聋啊?你知道嘲笑老板的后果是什么吗——”第一辆转弯的车驶了过来,像要汇进车流,斜斜背对着来车的伞底下,曲淼因为觉得分外丢脸,还在迁怒。那辆车离他们越来越近,在这时候,司机突然轰下了油门,朝行人等待区的人撞了过来——“轰隆!”又一声惊雷落下。曲淼眼里前一秒还在望着他打趣地笑着男人,瞬息脸色骤变。这一幕就像极度漫长的镜头,在后来的许多时间里,曲淼也总是想起,想起在别人的外皮下蒋卓晨那双陌生的、却又熟悉到了他骨子的深邃眼睛,那里边演绎着从深情到诀别的谢幕,触目惊心。他被人重重一推,夜空里,黑色的伞如幽冥一般飞了出去,耳朵里,车轮胎疯狂摩擦地面的声音无处不在,刺眼的车灯毁灭了曲淼眼里的整个世界。雨声,突然消失了。第57章“啪——”曲淼摔在了背后不远的绿化从里,背后溅起重重的水花。他的后脑勺撞在一棵粗壮的银杏树上,脑袋立刻嗡嗡地发晕。没有时间让自己慢慢清醒,曲淼在晕眩中爬起来,第一眼就看到了倒在漂泊大雨中的男人。那一辆撞了李能的车毫不犹豫地、飞速地逃离了现场,只看到尾灯闪烁,但他来不及理会。“李能、李能——”曲淼连滚带爬地从草丛里爬出去,他心慌意乱,不知所措,从来,他从来没有这么慌乱。在车冲过来的时候,李能如果要躲是可以躲开的,但一切发生得太快,太快——曲淼哆嗦着,他爬上去,男人就躺在那里,他坐在他身下抱起李能的头,大声地喊对方的名字。“李能,李能!”黑色的路面上流淌的不仅仅再是雨水,还有不断从男人身上流下的血。李能紧闭的双眼费力地睁开一线,平日那么厉害,生龙活虎,此刻却气若游丝,他却仍旧在安慰他,努力地对眼中一时清晰一时模糊的曲淼说:“……我、没事。”他被他枕在腿上,青年是如此惊慌失措。曲淼从来没有为了他露出这样的表情,他曾经也变态一样地期望,有一天曲淼所有的情绪都只为了他一个人……但这一刻到真的来时,他却后悔了,他只希望眼前的人每一天、二十四小时都是开心的。许多的车主和路人停了下来。有人说:“我打120了,救护车很快就到了。附近就有医院。”有人问:“这里有医护人员吗?!”所有人都静默地摇头。还有几个人上前给李能和曲淼撑伞,但雨是如此的滂沱,刺骨,剜心,那些伞,什么也遮不住。人们围在外围,捂嘴看着这触目惊心的画面,没有人能说出一句安慰的字眼。“那你慢慢想吧。”曲淼琢磨,要是你敢跟我要太贵的东西我弄不死你。然而,曲淼并没有等到“李能”向他要什么礼物。后来也一直没有等到。这是曲淼和“李能”在一起的最后几个小时。这天是农历二月初七,忌诸事不宜。阳光灿烂的天空,过了下午四点不知不觉竟转了阴,连带风也不再柔软,刺得人的皮肤有些阴冷。结束了会议,曲淼赶到宴会厅的时候天空越发的暗沉,许多工作人员正忙着布置现场。站在屋檐下,看着人们加紧把室外花园的东西搬进酒店里,负责人对曲淼说:“本来准备在外边弄的,但这天气看起来不太对,为了以防下雨只好改到室内了。这鬼天气,天气预报真不能信啊。”正说着,斜风里刮下了几丝雨,飘进屋檐,曲淼伸手摸了一下脸的水,说:“辛苦了,抓紧时间弄好。”负责人说:“好好,曲总你放心,一定可以及时布置好的。”晚一点的时候马明成也带着一群人到了酒店。马总染黑了他花白的头发,看起来比平日年轻了不少,他跟曲淼寒暄了几句就去准备背今晚的发言。再晚一些,淅淅沥沥的雨竟成了磅礴之势,定在七点的宴会因为一些人的迟到而推迟了一会儿。雨下得太大,曲淼直接让小甘待在家里不准来了。曲淼在门口等待来迟的客人,听到有人说:“马上惊蛰了,雷雨季也该来啦。”他往外看了看,黑色的雨倾轧了城市的霓虹,酒店外的世界一片模糊,不知为何他的心跳莫名地紊乱起来。也许是对这种夜宴有了心理阴影,曲淼稍微压下不安的心跳,又等了几分钟,最后的嘉宾终于到了。虽然外边下着雨,但晚上的一切都还算顺利。近十点时宴会结束,一个接一个地送了客人离开,跟自己这边的人打了招呼后曲淼也准备带着保镖走了。酒店的对面就有药店,曲淼没直接上车,而是走出了酒店往药房的方向走,他准备给还没完全好的秘书买点药回去。李能撑着伞拉着曲淼,“您回车里吧,我去就行了。”曲淼说:“我正好透一下气,抽支烟。”雨“噼噼啪啪”地下,曲淼在伞下点燃了一支烟。虽然已经差不多十点,繁华的街头依旧人来车往,哪怕就是盖世的大雨也阻止不了城市的纷呈热闹。走过了一半的街道正遇到红灯,于是曲淼在等待区停了下来。雨声里伴着一声惊雷,“轰隆——”一声炸下,炸了曲淼个措手不及。他的手一抖,手里的烟一下掉在了地上。曲淼的余惊未定的脸一下就难看起来。这特么的——他平时根本就不是怕什么打雷的人,但这突如其来的雷声轰得他连烟都吓掉了,他还怎么能在目睹了这一切的保镖面前抬起头来?!耳边果然传来一声隐隐的笑。“笑个屁,给我闭嘴!”李能在车流的夹道间看着跳脚的青年,无辜地说:“我没有笑啊。”这时候直行的车停了下来,转弯的车逐渐开出了等待区,在伞下,雨中,狭小的世界里,曲淼满脸怒气地:“你当我耳朵聋啊?你知道嘲笑老板的后果是什么吗——”第一辆转弯的车驶了过来,像要汇进车流,斜斜背对着来车的伞底下,曲淼因为觉得分外丢脸,还在迁怒。那辆车离他们越来越近,在这时候,司机突然轰下了油门,朝行人等待区的人撞了过来——“轰隆!”又一声惊雷落下。曲淼眼里前一秒还在望着他打趣地笑着男人,瞬息脸色骤变。这一幕就像极度漫长的镜头,在后来的许多时间里,曲淼也总是想起,想起在别人的外皮下蒋卓晨那双陌生的、却又熟悉到了他骨子的深邃眼睛,那里边演绎着从深情到诀别的谢幕,触目惊心。他被人重重一推,夜空里,黑色的伞如幽冥一般飞了出去,耳朵里,车轮胎疯狂摩擦地面的声音无处不在,刺眼的车灯毁灭了曲淼眼里的整个世界。雨声,突然消失了。第57章“啪——”曲淼摔在了背后不远的绿化从里,背后溅起重重的水花。他的后脑勺撞在一棵粗壮的银杏树上,脑袋立刻嗡嗡地发晕。没有时间让自己慢慢清醒,曲淼在晕眩中爬起来,第一眼就看到了倒在漂泊大雨中的男人。那一辆撞了李能的车毫不犹豫地、飞速地逃离了现场,只看到尾灯闪烁,但他来不及理会。“李能、李能——”曲淼连滚带爬地从草丛里爬出去,他心慌意乱,不知所措,从来,他从来没有这么慌乱。在车冲过来的时候,李能如果要躲是可以躲开的,但一切发生得太快,太快——曲淼哆嗦着,他爬上去,男人就躺在那里,他坐在他身下抱起李能的头,大声地喊对方的名字。“李能,李能!”黑色的路面上流淌的不仅仅再是雨水,还有不断从男人身上流下的血。李能紧闭的双眼费力地睁开一线,平日那么厉害,生龙活虎,此刻却气若游丝,他却仍旧在安慰他,努力地对眼中一时清晰一时模糊的曲淼说:“……我、没事。”他被他枕在腿上,青年是如此惊慌失措。曲淼从来没有为了他露出这样的表情,他曾经也变态一样地期望,有一天曲淼所有的情绪都只为了他一个人……但这一刻到真的来时,他却后悔了,他只希望眼前的人每一天、二十四小时都是开心的。许多的车主和路人停了下来。有人说:“我打120了,救护车很快就到了。附近就有医院。”有人问:“这里有医护人员吗?!”所有人都静默地摇头。还有几个人上前给李能和曲淼撑伞,但雨是如此的滂沱,刺骨,剜心,那些伞,什么也遮不住。人们围在外围,捂嘴看着这触目惊心的画面,没有人能说出一句安慰的字眼。“那你慢慢想吧。”曲淼琢磨,要是你敢跟我要太贵的东西我弄不死你。然而,曲淼并没有等到“李能”向他要什么礼物。后来也一直没有等到。这是曲淼和“李能”在一起的最后几个小时。这天是农历二月初七,忌诸事不宜。阳光灿烂的天空,过了下午四点不知不觉竟转了阴,连带风也不再柔软,刺得人的皮肤有些阴冷。结束了会议,曲淼赶到宴会厅的时候天空越发的暗沉,许多工作人员正忙着布置现场。站在屋檐下,看着人们加紧把室外花园的东西搬进酒店里,负责人对曲淼说:“本来准备在外边弄的,但这天气看起来不太对,为了以防下雨只好改到室内了。这鬼天气,天气预报真不能信啊。”正说着,斜风里刮下了几丝雨,飘进屋檐,曲淼伸手摸了一下脸的水,说:“辛苦了,抓紧时间弄好。”负责人说:“好好,曲总你放心,一定可以及时布置好的。”晚一点的时候马明成也带着一群人到了酒店。马总染黑了他花白的头发,看起来比平日年轻了不少,他跟曲淼寒暄了几句就去准备背今晚的发言。再晚一些,淅淅沥沥的雨竟成了磅礴之势,定在七点的宴会因为一些人的迟到而推迟了一会儿。雨下得太大,曲淼直接让小甘待在家里不准来了。曲淼在门口等待来迟的客人,听到有人说:“马上惊蛰了,雷雨季也该来啦。”他往外看了看,黑色的雨倾轧了城市的霓虹,酒店外的世界一片模糊,不知为何他的心跳莫名地紊乱起来。也许是对这种夜宴有了心理阴影,曲淼稍微压下不安的心跳,又等了几分钟,最后的嘉宾终于到了。虽然外边下着雨,但晚上的一切都还算顺利。近十点时宴会结束,一个接一个地送了客人离开,跟自己这边的人打了招呼后曲淼也准备带着保镖走了。酒店的对面就有药店,曲淼没直接上车,而是走出了酒店往药房的方向走,他准备给还没完全好的秘书买点药回去。李能撑着伞拉着曲淼,“您回车里吧,我去就行了。”曲淼说:“我正好透一下气,抽支烟。”雨“噼噼啪啪”地下,曲淼在伞下点燃了一支烟。虽然已经差不多十点,繁华的街头依旧人来车往,哪怕就是盖世的大雨也阻止不了城市的纷呈热闹。走过了一半的街道正遇到红灯,于是曲淼在等待区停了下来。雨声里伴着一声惊雷,“轰隆——”一声炸下,炸了曲淼个措手不及。他的手一抖,手里的烟一下掉在了地上。曲淼的余惊未定的脸一下就难看起来。这特么的——他平时根本就不是怕什么打雷的人,但这突如其来的雷声轰得他连烟都吓掉了,他还怎么能在目睹了这一切的保镖面前抬起头来?!耳边果然传来一声隐隐的笑。“笑个屁,给我闭嘴!”李能在车流的夹道间看着跳脚的青年,无辜地说:“我没有笑啊。”这时候直行的车停了下来,转弯的车逐渐开出了等待区,在伞下,雨中,狭小的世界里,曲淼满脸怒气地:“你当我耳朵聋啊?你知道嘲笑老板的后果是什么吗——”第一辆转弯的车驶了过来,像要汇进车流,斜斜背对着来车的伞底下,曲淼因为觉得分外丢脸,还在迁怒。那辆车离他们越来越近,在这时候,司机突然轰下了油门,朝行人等待区的人撞了过来——“轰隆!”又一声惊雷落下。曲淼眼里前一秒还在望着他打趣地笑着男人,瞬息脸色骤变。这一幕就像极度漫长的镜头,在后来的许多时间里,曲淼也总是想起,想起在别人的外皮下蒋卓晨那双陌生的、却又熟悉到了他骨子的深邃眼睛,那里边演绎着从深情到诀别的谢幕,触目惊心。他被人重重一推,夜空里,黑色的伞如幽冥一般飞了出去,耳朵里,车轮胎疯狂摩擦地面的声音无处不在,刺眼的车灯毁灭了曲淼眼里的整个世界。雨声,突然消失了。第57章“啪——”曲淼摔在了背后不远的绿化从里,背后溅起重重的水花。他的后脑勺撞在一棵粗壮的银杏树上,脑袋立刻嗡嗡地发晕。没有时间让自己慢慢清醒,曲淼在晕眩中爬起来,第一眼就看到了倒在漂泊大雨中的男人。那一辆撞了李能的车毫不犹豫地、飞速地逃离了现场,只看到尾灯闪烁,但他来不及理会。“李能、李能——”曲淼连滚带爬地从草丛里爬出去,他心慌意乱,不知所措,从来,他从来没有这么慌乱。在车冲过来的时候,李能如果要躲是可以躲开的,但一切发生得太快,太快——曲淼哆嗦着,他爬上去,男人就躺在那里,他坐在他身下抱起李能的头,大声地喊对方的名字。“李能,李能!”黑色的路面上流淌的不仅仅再是雨水,还有不断从男人身上流下的血。李能紧闭的双眼费力地睁开一线,平日那么厉害,生龙活虎,此刻却气若游丝,他却仍旧在安慰他,努力地对眼中一时清晰一时模糊的曲淼说:“……我、没事。”他被他枕在腿上,青年是如此惊慌失措。曲淼从来没有为了他露出这样的表情,他曾经也变态一样地期望,有一天曲淼所有的情绪都只为了他一个人……但这一刻到真的来时,他却后悔了,他只希望眼前的人每一天、二十四小时都是开心的。许多的车主和路人停了下来。有人说:“我打120了,救护车很快就到了。附近就有医院。”有人问:“这里有医护人员吗?!”所有人都静默地摇头。还有几个人上前给李能和曲淼撑伞,但雨是如此的滂沱,刺骨,剜心,那些伞,什么也遮不住。人们围在外围,捂嘴看着这触目惊心的画面,没有人能说出一句安慰的字眼。“那你慢慢想吧。”曲淼琢磨,要是你敢跟我要太贵的东西我弄不死你。然而,曲淼并没有等到“李能”向他要什么礼物。后来也一直没有等到。这是曲淼和“李能”在一起的最后几个小时。这天是农历二月初七,忌诸事不宜。阳光灿烂的天空,过了下午四点不知不觉竟转了阴,连带风也不再柔软,刺得人的皮肤有些阴冷。结束了会议,曲淼赶到宴会厅的时候天空越发的暗沉,许多工作人员正忙着布置现场。站在屋檐下,看着人们加紧把室外花园的东西搬进酒店里,负责人对曲淼说:“本来准备在外边弄的,但这天气看起来不太对,为了以防下雨只好改到室内了。这鬼天气,天气预报真不能信啊。”正说着,斜风里刮下了几丝雨,飘进屋檐,曲淼伸手摸了一下脸的水,说:“辛苦了,抓紧时间弄好。”负责人说:“好好,曲总你放心,一定可以及时布置好的。”晚一点的时候马明成也带着一群人到了酒店。马总染黑了他花白的头发,看起来比平日年轻了不少,他跟曲淼寒暄了几句就去准备背今晚的发言。再晚一些,淅淅沥沥的雨竟成了磅礴之势,定在七点的宴会因为一些人的迟到而推迟了一会儿。雨下得太大,曲淼直接让小甘待在家里不准来了。曲淼在门口等待来迟的客人,听到有人说:“马上惊蛰了,雷雨季也该来啦。”他往外看了看,黑色的雨倾轧了城市的霓虹,酒店外的世界一片模糊,不知为何他的心跳莫名地紊乱起来。也许是对这种夜宴有了心理阴影,曲淼稍微压下不安的心跳,又等了几分钟,最后的嘉宾终于到了。虽然外边下着雨,但晚上的一切都还算顺利。近十点时宴会结束,一个接一个地送了客人离开,跟自己这边的人打了招呼后曲淼也准备带着保镖走了。酒店的对面就有药店,曲淼没直接上车,而是走出了酒店往药房的方向走,他准备给还没完全好的秘书买点药回去。李能撑着伞拉着曲淼,“您回车里吧,我去就行了。”曲淼说:“我正好透一下气,抽支烟。”雨“噼噼啪啪”地下,曲淼在伞下点燃了一支烟。虽然已经差不多十点,繁华的街头依旧人来车往,哪怕就是盖世的大雨也阻止不了城市的纷呈热闹。走过了一半的街道正遇到红灯,于是曲淼在等待区停了下来。雨声里伴着一声惊雷,“轰隆——”一声炸下,炸了曲淼个措手不及。他的手一抖,手里的烟一下掉在了地上。曲淼的余惊未定的脸一下就难看起来。这特么的——他平时根本就不是怕什么打雷的人,但这突如其来的雷声轰得他连烟都吓掉了,他还怎么能在目睹了这一切的保镖面前抬起头来?!耳边果然传来一声隐隐的笑。“笑个屁,给我闭嘴!”李能在车流的夹道间看着跳脚的青年,无辜地说:“我没有笑啊。”这时候直行的车停了下来,转弯的车逐渐开出了等待区,在伞下,雨中,狭小的世界里,曲淼满脸怒气地:“你当我耳朵聋啊?你知道嘲笑老板的后果是什么吗——”第一辆转弯的车驶了过来,像要汇进车流,斜斜背对着来车的伞底下,曲淼因为觉得分外丢脸,还在迁怒。那辆车离他们越来越近,在这时候,司机突然轰下了油门,朝行人等待区的人撞了过来——“轰隆!”又一声惊雷落下。曲淼眼里前一秒还在望着他打趣地笑着男人,瞬息脸色骤变。这一幕就像极度漫长的镜头,在后来的许多时间里,曲淼也总是想起,想起在别人的外皮下蒋卓晨那双陌生的、却又熟悉到了他骨子的深邃眼睛,那里边演绎着从深情到诀别的谢幕,触目惊心。他被人重重一推,夜空里,黑色的伞如幽冥一般飞了出去,耳朵里,车轮胎疯狂摩擦地面的声音无处不在,刺眼的车灯毁灭了曲淼眼里的整个世界。雨声,突然消失了。第57章“啪——”曲淼摔在了背后不远的绿化从里,背后溅起重重的水花。他的后脑勺撞在一棵粗壮的银杏树上,脑袋立刻嗡嗡地发晕。没有时间让自己慢慢清醒,曲淼在晕眩中爬起来,第一眼就看到了倒在漂泊大雨中的男人。那一辆撞了李能的车毫不犹豫地、飞速地逃离了现场,只看到尾灯闪烁,但他来不及理会。“李能、李能——”曲淼连滚带爬地从草丛里爬出去,他心慌意乱,不知所措,从来,他从来没有这么慌乱。在车冲过来的时候,李能如果要躲是可以躲开的,但一切发生得太快,太快——曲淼哆嗦着,他爬上去,男人就躺在那里,他坐在他身下抱起李能的头,大声地喊对方的名字。“李能,李能!”黑色的路面上流淌的不仅仅再是雨水,还有不断从男人身上流下的血。李能紧闭的双眼费力地睁开一线,平日那么厉害,生龙活虎,此刻却气若游丝,他却仍旧在安慰他,努力地对眼中一时清晰一时模糊的曲淼说:“……我、没事。”他被他枕在腿上,青年是如此惊慌失措。曲淼从来没有为了他露出这样的表情,他曾经也变态一样地期望,有一天曲淼所有的情绪都只为了他一个人……但这一刻到真的来时,他却后悔了,他只希望眼前的人每一天、二十四小时都是开心的。许多的车主和路人停了下来。有人说:“我打120了,救护车很快就到了。附近就有医院。”有人问:“这里有医护人员吗?!”所有人都静默地摇头。还有几个人上前给李能和曲淼撑伞,但雨是如此的滂沱,刺骨,剜心,那些伞,什么也遮不住。人们围在外围,捂嘴看着这触目惊心的画面,没有人能说出一句安慰的字眼。“那你慢慢想吧。”曲淼琢磨,要是你敢跟我要太贵的东西我弄不死你。然而,曲淼并没有等到“李能”向他要什么礼物。后来也一直没有等到。这是曲淼和“李能”在一起的最后几个小时。这天是农历二月初七,忌诸事不宜。阳光灿烂的天空,过了下午四点不知不觉竟转了阴,连带风也不再柔软,刺得人的皮肤有些阴冷。结束了会议,曲淼赶到宴会厅的时候天空越发的暗沉,许多工作人员正忙着布置现场。站在屋檐下,看着人们加紧把室外花园的东西搬进酒店里,负责人对曲淼说:“本来准备在外边弄的,但这天气看起来不太对,为了以防下雨只好改到室内了。这鬼天气,天气预报真不能信啊。”正说着,斜风里刮下了几丝雨,飘进屋檐,曲淼伸手摸了一下脸的水,说:“辛苦了,抓紧时间弄好。”负责人说:“好好,曲总你放心,一定可以及时布置好的。”晚一点的时候马明成也带着一群人到了酒店。马总染黑了他花白的头发,看起来比平日年轻了不少,他跟曲淼寒暄了几句就去准备背今晚的发言。再晚一些,淅淅沥沥的雨竟成了磅礴之势,定在七点的宴会因为一些人的迟到而推迟了一会儿。雨下得太大,曲淼直接让小甘待在家里不准来了。曲淼在门口等待来迟的客人,听到有人说:“马上惊蛰了,雷雨季也该来啦。”他往外看了看,黑色的雨倾轧了城市的霓虹,酒店外的世界一片模糊,不知为何他的心跳莫名地紊乱起来。也许是对这种夜宴有了心理阴影,曲淼稍微压下不安的心跳,又等了几分钟,最后的嘉宾终于到了。虽然外边下着雨,但晚上的一切都还算顺利。近十点时宴会结束,一个接一个地送了客人离开,跟自己这边的人打了招呼后曲淼也准备带着保镖走了。酒店的对面就有药店,曲淼没直接上车,而是走出了酒店往药房的方向走,他准备给还没完全好的秘书买点药回去。李能撑着伞拉着曲淼,“您回车里吧,我去就行了。”曲淼说:“我正好透一下气,抽支烟。”雨“噼噼啪啪”地下,曲淼在伞下点燃了一支烟。虽然已经差不多十点,繁华的街头依旧人来车往,哪怕就是盖世的大雨也阻止不了城市的纷呈热闹。走过了一半的街道正遇到红灯,于是曲淼在等待区停了下来。雨声里伴着一声惊雷,“轰隆——”一声炸下,炸了曲淼个措手不及。他的手一抖,手里的烟一下掉在了地上。曲淼的余惊未定的脸一下就难看起来。这特么的——他平时根本就不是怕什么打雷的人,但这突如其来的雷声轰得他连烟都吓掉了,他还怎么能在目睹了这一切的保镖面前抬起头来?!耳边果然传来一声隐隐的笑。“笑个屁,给我闭嘴!”李能在车流的夹道间看着跳脚的青年,无辜地说:“我没有笑啊。”这时候直行的车停了下来,转弯的车逐渐开出了等待区,在伞下,雨中,狭小的世界里,曲淼满脸怒气地:“你当我耳朵聋啊?你知道嘲笑老板的后果是什么吗——”第一辆转弯的车驶了过来,像要汇进车流,斜斜背对着来车的伞底下,曲淼因为觉得分外丢脸,还在迁怒。那辆车离他们越来越近,在这时候,司机突然轰下了油门,朝行人等待区的人撞了过来——“轰隆!”又一声惊雷落下。曲淼眼里前一秒还在望着他打趣地笑着男人,瞬息脸色骤变。这一幕就像极度漫长的镜头,在后来的许多时间里,曲淼也总是想起,想起在别人的外皮下蒋卓晨那双陌生的、却又熟悉到了他骨子的深邃眼睛,那里边演绎着从深情到诀别的谢幕,触目惊心。他被人重重一推,夜空里,黑色的伞如幽冥一般飞了出去,耳朵里,车轮胎疯狂摩擦地面的声音无处不在,刺眼的车灯毁灭了曲淼眼里的整个世界。雨声,突然消失了。第57章“啪——”曲淼摔在了背后不远的绿化从里,背后溅起重重的水花。他的后脑勺撞在一棵粗壮的银杏树上,脑袋立刻嗡嗡地发晕。没有时间让自己慢慢清醒,曲淼在晕眩中爬起来,第一眼就看到了倒在漂泊大雨中的男人。那一辆撞了李能的车毫不犹豫地、飞速地逃离了现场,只看到尾灯闪烁,但他来不及理会。“李能、李能——”曲淼连滚带爬地从草丛里爬出去,他心慌意乱,不知所措,从来,他从来没有这么慌乱。在车冲过来的时候,李能如果要躲是可以躲开的,但一切发生得太快,太快——曲淼哆嗦着,他爬上去,男人就躺在那里,他坐在他身下抱起李能的头,大声地喊对方的名字。“李能,李能!”黑色的路面上流淌的不仅仅再是雨水,还有不断从男人身上流下的血。李能紧闭的双眼费力地睁开一线,平日那么厉害,生龙活虎,此刻却气若游丝,他却仍旧在安慰他,努力地对眼中一时清晰一时模糊的曲淼说:“……我、没事。”他被他枕在腿上,青年是如此惊慌失措。曲淼从来没有为了他露出这样的表情,他曾经也变态一样地期望,有一天曲淼所有的情绪都只为了他一个人……但这一刻到真的来时,他却后悔了,他只希望眼前的人每一天、二十四小时都是开心的。许多的车主和路人停了下来。有人说:“我打120了,救护车很快就到了。附近就有医院。”有人问:“这里有医护人员吗?!”所有人都静默地摇头。还有几个人上前给李能和曲淼撑伞,但雨是如此的滂沱,刺骨,剜心,那些伞,什么也遮不住。人们围在外围,捂嘴看着这触目惊心的画面,没有人能说出一句安慰的字眼。“那你慢慢想吧。”曲淼琢磨,要是你敢跟我要太贵的东西我弄不死你。然而,曲淼并没有等到“李能”向他要什么礼物。后来也一直没有等到。这是曲淼和“李能”在一起的最后几个小时。这天是农历二月初七,忌诸事不宜。阳光灿烂的天空,过了下午四点不知不觉竟转了阴,连带风也不再柔软,刺得人的皮肤有些阴冷。结束了会议,曲淼赶到宴会厅的时候天空越发的暗沉,许多工作人员正忙着布置现场。站在屋檐下,看着人们加紧把室外花园的东西搬进酒店里,负责人对曲淼说:“本来准备在外边弄的,但这天气看起来不太对,为了以防下雨只好改到室内了。这鬼天气,天气预报真不能信啊。”正说着,斜风里刮下了几丝雨,飘进屋檐,曲淼伸手摸了一下脸的水,说:“辛苦了,抓紧时间弄好。”负责人说:“好好,曲总你放心,一定可以及时布置好的。”晚一点的时候马明成也带着一群人到了酒店。马总染黑了他花白的头发,看起来比平日年轻了不少,他跟曲淼寒暄了几句就去准备背今晚的发言。再晚一些,淅淅沥沥的雨竟成了磅礴之势,定在七点的宴会因为一些人的迟到而推迟了一会儿。雨下得太大,曲淼直接让小甘待在家里不准来了。曲淼在门口等待来迟的客人,听到有人说:“马上惊蛰了,雷雨季也该来啦。”他往外看了看,黑色的雨倾轧了城市的霓虹,酒店外的世界一片模糊,不知为何他的心跳莫名地紊乱起来。也许是对这种夜宴有了心理阴影,曲淼稍微压下不安的心跳,又等了几分钟,最后的嘉宾终于到了。虽然外边下着雨,但晚上的一切都还算顺利。近十点时宴会结束,一个接一个地送了客人离开,跟自己这边的人打了招呼后曲淼也准备带着保镖走了。酒店的对面就有药店,曲淼没直接上车,而是走出了酒店往药房的方向走,他准备给还没完全好的秘书买点药回去。李能撑着伞拉着曲淼,“您回车里吧,我去就行了。”曲淼说:“我正好透一下气,抽支烟。”雨“噼噼啪啪”地下,曲淼在伞下点燃了一支烟。虽然已经差不多十点,繁华的街头依旧人来车往,哪怕就是盖世的大雨也阻止不了城市的纷呈热闹。走过了一半的街道正遇到红灯,于是曲淼在等待区停了下来。雨声里伴着一声惊雷,“轰隆——”一声炸下,炸了曲淼个措手不及。他的手一抖,手里的烟一下掉在了地上。曲淼的余惊未定的脸一下就难看起来。这特么的——他平时根本就不是怕什么打雷的人,但这突如其来的雷声轰得他连烟都吓掉了,他还怎么能在目睹了这一切的保镖面前抬起头来?!耳边果然传来一声隐隐的笑。“笑个屁,给我闭嘴!”李能在车流的夹道间看着跳脚的青年,无辜地说:“我没有笑啊。”这时候直行的车停了下来,转弯的车逐渐开出了等待区,在伞下,雨中,狭小的世界里,曲淼满脸怒气地:“你当我耳朵聋啊?你知道嘲笑老板的后果是什么吗——”第一辆转弯的车驶了过来,像要汇进车流,斜斜背对着来车的伞底下,曲淼因为觉得分外丢脸,还在迁怒。那辆车离他们越来越近,在这时候,司机突然轰下了油门,朝行人等待区的人撞了过来——“轰隆!”又一声惊雷落下。曲淼眼里前一秒还在望着他打趣地笑着男人,瞬息脸色骤变。这一幕就像极度漫长的镜头,在后来的许多时间里,曲淼也总是想起,想起在别人的外皮下蒋卓晨那双陌生的、却又熟悉到了他骨子的深邃眼睛,那里边演绎着从深情到诀别的谢幕,触目惊心。他被人重重一推,夜空里,黑色的伞如幽冥一般飞了出去,耳朵里,车轮胎疯狂摩擦地面的声音无处不在,刺眼的车灯毁灭了曲淼眼里的整个世界。雨声,突然消失了。第57章“啪——”曲淼摔在了背后不远的绿化从里,背后溅起重重的水花。他的后脑勺撞在一棵粗壮的银杏树上,脑袋立刻嗡嗡地发晕。没有时间让自己慢慢清醒,曲淼在晕眩中爬起来,第一眼就看到了倒在漂泊大雨中的男人。那一辆撞了李能的车毫不犹豫地、飞速地逃离了现场,只看到尾灯闪烁,但他来不及理会。“李能、李能——”曲淼连滚带爬地从草丛里爬出去,他心慌意乱,不知所措,从来,他从来没有这么慌乱。在车冲过来的时候,李能如果要躲是可以躲开的,但一切发生得太快,太快——曲淼哆嗦着,他爬上去,男人就躺在那里,他坐在他身下抱起李能的头,大声地喊对方的名字。“李能,李能!”黑色的路面上流淌的不仅仅再是雨水,还有不断从男人身上流下的血。李能紧闭的双眼费力地睁开一线,平日那么厉害,生龙活虎,此刻却气若游丝,他却仍旧在安慰他,努力地对眼中一时清晰一时模糊的曲淼说:“……我、没事。”他被他枕在腿上,青年是如此惊慌失措。曲淼从来没有为了他露出这样的表情,他曾经也变态一样地期望,有一天曲淼所有的情绪都只为了他一个人……但这一刻到真的来时,他却后悔了,他只希望眼前的人每一天、二十四小时都是开心的。许多的车主和路人停了下来。有人说:“我打120了,救护车很快就到了。附近就有医院。”有人问:“这里有医护人员吗?!”所有人都静默地摇头。还有几个人上前给李能和曲淼撑伞,但雨是如此的滂沱,刺骨,剜心,那些伞,什么也遮不住。人们围在外围,捂嘴看着这触目惊心的画面,没有人能说出一句安慰的字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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