最后路加也没有提出换掉衣服。太麻烦了,而且这件衣服确实很合意。他口头上讽刺了兰斯几句,兰斯也像往常一样不轻不重地应下,态度很端正,但谁知道下次还敢不敢这么做。等到路加归还夏佐的衣服时,夏佐瞪向把两件相同衣服穿出不同气质的主仆二人,眼睛都直了。“你的衣服太宽大,我不过是退而求其次。”路加语气平常,“只是件衣服而已,夏佐,不要表现得像被抢了洋娃娃的三岁小孩。”这时雨已经停了,贵族们嫌车厢里憋闷,都纷纷上马,伴随车队缓缓前行。路加骑着恶灵和夏佐并排,兰斯则走在下面牵着他的马。场面十分和谐。夏佐的视线在他们之间飘来飘去,不可置信道:“路加,有关你的‘新情人’……那些传言不会是真的吧。”当然不是真的。路加在心里耸了耸肩,面上不太在意道:“或许吧。”夏佐盯着兰斯的背影,脸色凝重。“怎么了?”路加觉得有些奇怪,“以前我又不是没情人,也没见你这么在意。”“不一样。”夏佐摇头,“我不喜欢他的眼神。”更重要的是,好友和这位新情人实在亲密得过分。有时候夏佐甚至会感觉,自己在路加心里独一无二的位置已经被抢走了。“是吗?我觉得他眼睛还算漂亮。”路加说。其实他很能理解夏佐。兰斯的眼神不像奴隶,更像神,迫使所注视之人向他归顺臣服。感觉敏锐的人面对这种眼神,只会本能地感到威胁和恐惧。不是谁都像他路加一样有亵渎神明这种奇怪的癖好的。“你口味变得真快。这种硬邦邦的……”夏佐撇着嘴,手掌虚虚抓握了两下,“一点都不好抱,很没意思。”路加忍不住笑了笑,看向默默牵马的兰斯。不知道他听到“不好抱”这种评价,会怎么想?“说不准别有风味呢。”路加一边轻飘飘地打趣,一边关注兰斯的反应。——没有反应。察觉到他的视线,兰斯回头望向他,温和道:“殿下,是‘恶灵’走得太快了吗?”脸上完全没有屈辱或者不悦。光明神在上,路加想,什么时候能让他有读心术,看看这张万年不变的漂亮脸蛋之下到底在想什么?他正腹诽着,忽听夏佐道:“快看,我们到了。”顺着红发贵族手指的方向,路加望到了几顶耸立的塔尖。圣鸿林夏宫和王宫的风格完全不一样,它如钢铁般尖锐孤高,几顶瞭望塔之下,是巍峨耸立的城堡。“是不是很棒?”夏佐眼中带着热切,“圣鸿林夏宫是由武装城堡改建而成的,‘狮心王’曾经率领骑士在此地英勇奋战,以此为基点从蛮族手里征服了大片无主之地。”“路加殿下,”他目光闪烁,“这里是你我的先祖并肩浴血奋战的地方。”风中仿佛还残留着数百年前铁和血的味道。路加望着那雄伟的城堡,一阵口干舌燥。……如果能登上王位,如果能捍卫自己的领土,如果万民臣服、万邦来朝……他听到了自己快速的心跳。兰斯、夏佐、安其罗和阿芙拉都是很好的辅助者。如果有他们的帮助,再选贤任能,日渐腐朽衰弱的圣国会重新走上荣耀之巅,任何胆敢轻视她的外邦都会付出代价。“真好啊。”路加轻声说。马匹缓缓前行,失去了密林的遮挡,整座圣鸿林夏宫显露出他的真容。其中有一座极高的石塔耸立于城墙中,它比所有瞭望塔都更高,塔尖仿佛扎入了云霄。“那是什么?”路加忽然有些不安。“赫赫有名的瑶光塔。”夏佐说,“以北斗第七星为名,大陆最高的占星塔。据说只要守住唯一的入口,任何人都无法进入高塔顶层——强大如教皇也不能。”随着他的讲述,路加的身体逐渐僵硬起来。来之前他根本不知道“瑶光塔”竟在圣鸿林夏宫!是的,赫赫有名,无懈可击——书中的小王子最后就被囚禁在这里!路加扶住额头,脑海中晃过一张张真实的画面。冰冷的石墙,猩红的帐顶,永远挂在脚踝上的锁链……夏佐还在滔滔不绝地介绍着夏宫,兰斯若有所觉,回头望向路加。路加空茫的眼睛一动,对上他的视线。在那双紫色眼睛里,兰斯捕捉到了陌生的恐惧和戒备。“殿下?”他微微一愕。“放开我。”路加低喝。兰斯刚松开手,路加便纵马扬起四蹄,向前飞奔而去。身后传来乱糟糟的呼呵声,但他什么都不想管。当“恶灵”撒开腿奔跑,没有任何人能骑马追上他。风急速地刮过他的脸颊,路加策马狂奔一阵,逐渐冷静下来。并没有什么可怕的。兰斯洛特在他的掌控中,他们之间有光明神的契约,一切都会改变。但为什么刚才那一瞬间,有关瑶光塔的画面如此逼真?逼真到他寒毛直竖,差点没喘上气,还做出了“逃跑”这么幼稚冲动的事。路加确实获得了原主的一部分记忆,但过去的记忆不应该包括“还未发生的未来”才对。那或许是他的想象。——还是说,书中的事情已经发生过了,而他所在的时间是“第二次”?那些画面到底是记忆还是想象,有机会一定要进瑶光塔里求证。路加的目光坚定起来。这具身体在本能地害怕,但路加不会逃避,他会直面恐惧、征服恐惧,让恐惧为自己所用——无论是兰斯洛特,还是瑶光塔。他勒马回身,向车队奔去。啧,刚才跑得太急,希望别出什么大乱才好。正这么想着,一人一骑的身影从视线尽头奔来,夏佐的红发在绿林间飞扬。“总算追上了!”他气喘吁吁,满脸担忧和恼怒,“你刚才发什么疯?这片森林有多危险你知道吗?”路加向他身后望了一眼:“兰斯没来?”“他怎么来?”夏佐道,“不但来不了,说不定还会被治罪……喂路加你急什么,等等我!”弗罗门斯公爵骑在高头大马上,居高临下俯视兰斯。“就是这个奴隶惊扰了路加殿下的马?”他缓缓问道。手握重权的宫相年纪在五十岁左右,头发花白,灰瞳深邃难以见底,眼白浑浊泛黄。与浑浑噩噩的国王和大王子不同,他看起来才像真正的掌权者。众人鸦雀无声。事发当场,夏佐·塞西尔立刻追了上去,另两个目睹全程的王子侍卫只说了“当时兰斯在小殿下身边”,落在弗罗门斯公爵口中,却成了兰斯蓄意谋害王族。但他们不敢反驳。宫相想杀的人,谁敢置喙?别说自己项上人头不想要了,甚至会株连亲族。虽然兰斯为人和善,但他毕竟只是一个以色上位的情人罢了,没必要为他冒险……倒是不知弗罗门斯公爵为何会想杀区区一个情人?不过兰斯胆子可真大,竟然完全不害怕。银发的奴仆稳稳站在掌权者面前,神情淡漠,仿佛垂下眼睛就是他对权贵最大的尊敬。他的眼神里透露出一抹担忧,但那担忧似乎不是在为自己的境况担忧,而是为了别的什么。“见到宫相大人,为何不跪?!”弗罗门斯公爵身边的侍卫高喝。兰斯沉浸在思虑中,没给出任何回应。侍卫恼怒,狠狠一脚踹向他的膝盖,兰斯纹丝不动,只是像惊醒般眨动了一下睫毛。侍卫悚然一惊。那一脚他用了九成力道,就算是训练有素的军人也要被踹倒,一个不设防的奴隶怎么可能……他恼羞成怒,抡起马鞭,用尽全身力气向兰斯抽去。马鞭破空如有风雷之声,却如被驯服的猛兽般,轻之又轻地落进了一只手中。兰斯握住马鞭,轻轻一拽,那长鞭便甩脱侍卫,落入他的掌控下。他说了自路加离开后的第一句话。“殿下说过,没有他的允许,任何人都无权在这具身体上留下痕迹。”兰斯后知后觉感到了小腿的隐痛,那里或许已经开始变得青紫。“刚才是我的失误。”他带着歉意道。也不知道是在和谁道歉。“不服管教。”弗罗门斯公爵冷冷道,“看来圣马丁修道院并没有教你什么是服从。”“我属于路加殿下,听命于他,而不是您,阁下。”兰斯淡淡道,“我会等到殿下来处置我,无论任何处罚我都愿意接受。”“你的罪行或许会让他永远都回不来。”弗罗门斯公爵道。兰斯抬起眼直视公爵,翠绿的眼眸平静而坚定。“他会回来的。”弗罗门斯公爵眉头渐渐锁紧。他的直觉没错,温士顿的后代非除不可。这个年轻人虽与温士顿老公爵无一分相似,却比那个死者更危险。就地斩杀的命令还未出口,一阵马蹄声由远及近,寂静的人群重新变得嘈杂。“没想到弗罗门斯公爵也有这种癖好。”来人嗓音轻浮带笑,“那是我情人,你看什么呢?”兰斯转头,见路加骑着黑马徐徐而来,人群在他面前纷纷避让,宛如劈开海浪的船。少年的胸口还在剧烈上下起伏,他本人并不像话音听起来那么气定神闲。“殿下,那是弗罗门斯公爵。”管家低声劝道,“还是放礼貌一些。”“哦。”路加撇了撇嘴,看起来乖了点。他仰起那张乖巧无害的脸,朝弗罗门斯公爵礼貌一笑。“请收起您的狗眼,”他微笑着道,“我‘敬爱’的公爵阁下。”并没有什么可怕的。兰斯洛特在他的掌控中,他们之间有光明神的契约,一切都会改变。但为什么刚才那一瞬间,有关瑶光塔的画面如此逼真?逼真到他寒毛直竖,差点没喘上气,还做出了“逃跑”这么幼稚冲动的事。路加确实获得了原主的一部分记忆,但过去的记忆不应该包括“还未发生的未来”才对。那或许是他的想象。——还是说,书中的事情已经发生过了,而他所在的时间是“第二次”?那些画面到底是记忆还是想象,有机会一定要进瑶光塔里求证。路加的目光坚定起来。这具身体在本能地害怕,但路加不会逃避,他会直面恐惧、征服恐惧,让恐惧为自己所用——无论是兰斯洛特,还是瑶光塔。他勒马回身,向车队奔去。啧,刚才跑得太急,希望别出什么大乱才好。正这么想着,一人一骑的身影从视线尽头奔来,夏佐的红发在绿林间飞扬。“总算追上了!”他气喘吁吁,满脸担忧和恼怒,“你刚才发什么疯?这片森林有多危险你知道吗?”路加向他身后望了一眼:“兰斯没来?”“他怎么来?”夏佐道,“不但来不了,说不定还会被治罪……喂路加你急什么,等等我!”弗罗门斯公爵骑在高头大马上,居高临下俯视兰斯。“就是这个奴隶惊扰了路加殿下的马?”他缓缓问道。手握重权的宫相年纪在五十岁左右,头发花白,灰瞳深邃难以见底,眼白浑浊泛黄。与浑浑噩噩的国王和大王子不同,他看起来才像真正的掌权者。众人鸦雀无声。事发当场,夏佐·塞西尔立刻追了上去,另两个目睹全程的王子侍卫只说了“当时兰斯在小殿下身边”,落在弗罗门斯公爵口中,却成了兰斯蓄意谋害王族。但他们不敢反驳。宫相想杀的人,谁敢置喙?别说自己项上人头不想要了,甚至会株连亲族。虽然兰斯为人和善,但他毕竟只是一个以色上位的情人罢了,没必要为他冒险……倒是不知弗罗门斯公爵为何会想杀区区一个情人?不过兰斯胆子可真大,竟然完全不害怕。银发的奴仆稳稳站在掌权者面前,神情淡漠,仿佛垂下眼睛就是他对权贵最大的尊敬。他的眼神里透露出一抹担忧,但那担忧似乎不是在为自己的境况担忧,而是为了别的什么。“见到宫相大人,为何不跪?!”弗罗门斯公爵身边的侍卫高喝。兰斯沉浸在思虑中,没给出任何回应。侍卫恼怒,狠狠一脚踹向他的膝盖,兰斯纹丝不动,只是像惊醒般眨动了一下睫毛。侍卫悚然一惊。那一脚他用了九成力道,就算是训练有素的军人也要被踹倒,一个不设防的奴隶怎么可能……他恼羞成怒,抡起马鞭,用尽全身力气向兰斯抽去。马鞭破空如有风雷之声,却如被驯服的猛兽般,轻之又轻地落进了一只手中。兰斯握住马鞭,轻轻一拽,那长鞭便甩脱侍卫,落入他的掌控下。他说了自路加离开后的第一句话。“殿下说过,没有他的允许,任何人都无权在这具身体上留下痕迹。”兰斯后知后觉感到了小腿的隐痛,那里或许已经开始变得青紫。“刚才是我的失误。”他带着歉意道。也不知道是在和谁道歉。“不服管教。”弗罗门斯公爵冷冷道,“看来圣马丁修道院并没有教你什么是服从。”“我属于路加殿下,听命于他,而不是您,阁下。”兰斯淡淡道,“我会等到殿下来处置我,无论任何处罚我都愿意接受。”“你的罪行或许会让他永远都回不来。”弗罗门斯公爵道。兰斯抬起眼直视公爵,翠绿的眼眸平静而坚定。“他会回来的。”弗罗门斯公爵眉头渐渐锁紧。他的直觉没错,温士顿的后代非除不可。这个年轻人虽与温士顿老公爵无一分相似,却比那个死者更危险。就地斩杀的命令还未出口,一阵马蹄声由远及近,寂静的人群重新变得嘈杂。“没想到弗罗门斯公爵也有这种癖好。”来人嗓音轻浮带笑,“那是我情人,你看什么呢?”兰斯转头,见路加骑着黑马徐徐而来,人群在他面前纷纷避让,宛如劈开海浪的船。少年的胸口还在剧烈上下起伏,他本人并不像话音听起来那么气定神闲。“殿下,那是弗罗门斯公爵。”管家低声劝道,“还是放礼貌一些。”“哦。”路加撇了撇嘴,看起来乖了点。他仰起那张乖巧无害的脸,朝弗罗门斯公爵礼貌一笑。“请收起您的狗眼,”他微笑着道,“我‘敬爱’的公爵阁下。”并没有什么可怕的。兰斯洛特在他的掌控中,他们之间有光明神的契约,一切都会改变。但为什么刚才那一瞬间,有关瑶光塔的画面如此逼真?逼真到他寒毛直竖,差点没喘上气,还做出了“逃跑”这么幼稚冲动的事。路加确实获得了原主的一部分记忆,但过去的记忆不应该包括“还未发生的未来”才对。那或许是他的想象。——还是说,书中的事情已经发生过了,而他所在的时间是“第二次”?那些画面到底是记忆还是想象,有机会一定要进瑶光塔里求证。路加的目光坚定起来。这具身体在本能地害怕,但路加不会逃避,他会直面恐惧、征服恐惧,让恐惧为自己所用——无论是兰斯洛特,还是瑶光塔。他勒马回身,向车队奔去。啧,刚才跑得太急,希望别出什么大乱才好。正这么想着,一人一骑的身影从视线尽头奔来,夏佐的红发在绿林间飞扬。“总算追上了!”他气喘吁吁,满脸担忧和恼怒,“你刚才发什么疯?这片森林有多危险你知道吗?”路加向他身后望了一眼:“兰斯没来?”“他怎么来?”夏佐道,“不但来不了,说不定还会被治罪……喂路加你急什么,等等我!”弗罗门斯公爵骑在高头大马上,居高临下俯视兰斯。“就是这个奴隶惊扰了路加殿下的马?”他缓缓问道。手握重权的宫相年纪在五十岁左右,头发花白,灰瞳深邃难以见底,眼白浑浊泛黄。与浑浑噩噩的国王和大王子不同,他看起来才像真正的掌权者。众人鸦雀无声。事发当场,夏佐·塞西尔立刻追了上去,另两个目睹全程的王子侍卫只说了“当时兰斯在小殿下身边”,落在弗罗门斯公爵口中,却成了兰斯蓄意谋害王族。但他们不敢反驳。宫相想杀的人,谁敢置喙?别说自己项上人头不想要了,甚至会株连亲族。虽然兰斯为人和善,但他毕竟只是一个以色上位的情人罢了,没必要为他冒险……倒是不知弗罗门斯公爵为何会想杀区区一个情人?不过兰斯胆子可真大,竟然完全不害怕。银发的奴仆稳稳站在掌权者面前,神情淡漠,仿佛垂下眼睛就是他对权贵最大的尊敬。他的眼神里透露出一抹担忧,但那担忧似乎不是在为自己的境况担忧,而是为了别的什么。“见到宫相大人,为何不跪?!”弗罗门斯公爵身边的侍卫高喝。兰斯沉浸在思虑中,没给出任何回应。侍卫恼怒,狠狠一脚踹向他的膝盖,兰斯纹丝不动,只是像惊醒般眨动了一下睫毛。侍卫悚然一惊。那一脚他用了九成力道,就算是训练有素的军人也要被踹倒,一个不设防的奴隶怎么可能……他恼羞成怒,抡起马鞭,用尽全身力气向兰斯抽去。马鞭破空如有风雷之声,却如被驯服的猛兽般,轻之又轻地落进了一只手中。兰斯握住马鞭,轻轻一拽,那长鞭便甩脱侍卫,落入他的掌控下。他说了自路加离开后的第一句话。“殿下说过,没有他的允许,任何人都无权在这具身体上留下痕迹。”兰斯后知后觉感到了小腿的隐痛,那里或许已经开始变得青紫。“刚才是我的失误。”他带着歉意道。也不知道是在和谁道歉。“不服管教。”弗罗门斯公爵冷冷道,“看来圣马丁修道院并没有教你什么是服从。”“我属于路加殿下,听命于他,而不是您,阁下。”兰斯淡淡道,“我会等到殿下来处置我,无论任何处罚我都愿意接受。”“你的罪行或许会让他永远都回不来。”弗罗门斯公爵道。兰斯抬起眼直视公爵,翠绿的眼眸平静而坚定。“他会回来的。”弗罗门斯公爵眉头渐渐锁紧。他的直觉没错,温士顿的后代非除不可。这个年轻人虽与温士顿老公爵无一分相似,却比那个死者更危险。就地斩杀的命令还未出口,一阵马蹄声由远及近,寂静的人群重新变得嘈杂。“没想到弗罗门斯公爵也有这种癖好。”来人嗓音轻浮带笑,“那是我情人,你看什么呢?”兰斯转头,见路加骑着黑马徐徐而来,人群在他面前纷纷避让,宛如劈开海浪的船。少年的胸口还在剧烈上下起伏,他本人并不像话音听起来那么气定神闲。“殿下,那是弗罗门斯公爵。”管家低声劝道,“还是放礼貌一些。”“哦。”路加撇了撇嘴,看起来乖了点。他仰起那张乖巧无害的脸,朝弗罗门斯公爵礼貌一笑。“请收起您的狗眼,”他微笑着道,“我‘敬爱’的公爵阁下。”并没有什么可怕的。兰斯洛特在他的掌控中,他们之间有光明神的契约,一切都会改变。但为什么刚才那一瞬间,有关瑶光塔的画面如此逼真?逼真到他寒毛直竖,差点没喘上气,还做出了“逃跑”这么幼稚冲动的事。路加确实获得了原主的一部分记忆,但过去的记忆不应该包括“还未发生的未来”才对。那或许是他的想象。——还是说,书中的事情已经发生过了,而他所在的时间是“第二次”?那些画面到底是记忆还是想象,有机会一定要进瑶光塔里求证。路加的目光坚定起来。这具身体在本能地害怕,但路加不会逃避,他会直面恐惧、征服恐惧,让恐惧为自己所用——无论是兰斯洛特,还是瑶光塔。他勒马回身,向车队奔去。啧,刚才跑得太急,希望别出什么大乱才好。正这么想着,一人一骑的身影从视线尽头奔来,夏佐的红发在绿林间飞扬。“总算追上了!”他气喘吁吁,满脸担忧和恼怒,“你刚才发什么疯?这片森林有多危险你知道吗?”路加向他身后望了一眼:“兰斯没来?”“他怎么来?”夏佐道,“不但来不了,说不定还会被治罪……喂路加你急什么,等等我!”弗罗门斯公爵骑在高头大马上,居高临下俯视兰斯。“就是这个奴隶惊扰了路加殿下的马?”他缓缓问道。手握重权的宫相年纪在五十岁左右,头发花白,灰瞳深邃难以见底,眼白浑浊泛黄。与浑浑噩噩的国王和大王子不同,他看起来才像真正的掌权者。众人鸦雀无声。事发当场,夏佐·塞西尔立刻追了上去,另两个目睹全程的王子侍卫只说了“当时兰斯在小殿下身边”,落在弗罗门斯公爵口中,却成了兰斯蓄意谋害王族。但他们不敢反驳。宫相想杀的人,谁敢置喙?别说自己项上人头不想要了,甚至会株连亲族。虽然兰斯为人和善,但他毕竟只是一个以色上位的情人罢了,没必要为他冒险……倒是不知弗罗门斯公爵为何会想杀区区一个情人?不过兰斯胆子可真大,竟然完全不害怕。银发的奴仆稳稳站在掌权者面前,神情淡漠,仿佛垂下眼睛就是他对权贵最大的尊敬。他的眼神里透露出一抹担忧,但那担忧似乎不是在为自己的境况担忧,而是为了别的什么。“见到宫相大人,为何不跪?!”弗罗门斯公爵身边的侍卫高喝。兰斯沉浸在思虑中,没给出任何回应。侍卫恼怒,狠狠一脚踹向他的膝盖,兰斯纹丝不动,只是像惊醒般眨动了一下睫毛。侍卫悚然一惊。那一脚他用了九成力道,就算是训练有素的军人也要被踹倒,一个不设防的奴隶怎么可能……他恼羞成怒,抡起马鞭,用尽全身力气向兰斯抽去。马鞭破空如有风雷之声,却如被驯服的猛兽般,轻之又轻地落进了一只手中。兰斯握住马鞭,轻轻一拽,那长鞭便甩脱侍卫,落入他的掌控下。他说了自路加离开后的第一句话。“殿下说过,没有他的允许,任何人都无权在这具身体上留下痕迹。”兰斯后知后觉感到了小腿的隐痛,那里或许已经开始变得青紫。“刚才是我的失误。”他带着歉意道。也不知道是在和谁道歉。“不服管教。”弗罗门斯公爵冷冷道,“看来圣马丁修道院并没有教你什么是服从。”“我属于路加殿下,听命于他,而不是您,阁下。”兰斯淡淡道,“我会等到殿下来处置我,无论任何处罚我都愿意接受。”“你的罪行或许会让他永远都回不来。”弗罗门斯公爵道。兰斯抬起眼直视公爵,翠绿的眼眸平静而坚定。“他会回来的。”弗罗门斯公爵眉头渐渐锁紧。他的直觉没错,温士顿的后代非除不可。这个年轻人虽与温士顿老公爵无一分相似,却比那个死者更危险。就地斩杀的命令还未出口,一阵马蹄声由远及近,寂静的人群重新变得嘈杂。“没想到弗罗门斯公爵也有这种癖好。”来人嗓音轻浮带笑,“那是我情人,你看什么呢?”兰斯转头,见路加骑着黑马徐徐而来,人群在他面前纷纷避让,宛如劈开海浪的船。少年的胸口还在剧烈上下起伏,他本人并不像话音听起来那么气定神闲。“殿下,那是弗罗门斯公爵。”管家低声劝道,“还是放礼貌一些。”“哦。”路加撇了撇嘴,看起来乖了点。他仰起那张乖巧无害的脸,朝弗罗门斯公爵礼貌一笑。“请收起您的狗眼,”他微笑着道,“我‘敬爱’的公爵阁下。”并没有什么可怕的。兰斯洛特在他的掌控中,他们之间有光明神的契约,一切都会改变。但为什么刚才那一瞬间,有关瑶光塔的画面如此逼真?逼真到他寒毛直竖,差点没喘上气,还做出了“逃跑”这么幼稚冲动的事。路加确实获得了原主的一部分记忆,但过去的记忆不应该包括“还未发生的未来”才对。那或许是他的想象。——还是说,书中的事情已经发生过了,而他所在的时间是“第二次”?那些画面到底是记忆还是想象,有机会一定要进瑶光塔里求证。路加的目光坚定起来。这具身体在本能地害怕,但路加不会逃避,他会直面恐惧、征服恐惧,让恐惧为自己所用——无论是兰斯洛特,还是瑶光塔。他勒马回身,向车队奔去。啧,刚才跑得太急,希望别出什么大乱才好。正这么想着,一人一骑的身影从视线尽头奔来,夏佐的红发在绿林间飞扬。“总算追上了!”他气喘吁吁,满脸担忧和恼怒,“你刚才发什么疯?这片森林有多危险你知道吗?”路加向他身后望了一眼:“兰斯没来?”“他怎么来?”夏佐道,“不但来不了,说不定还会被治罪……喂路加你急什么,等等我!”弗罗门斯公爵骑在高头大马上,居高临下俯视兰斯。“就是这个奴隶惊扰了路加殿下的马?”他缓缓问道。手握重权的宫相年纪在五十岁左右,头发花白,灰瞳深邃难以见底,眼白浑浊泛黄。与浑浑噩噩的国王和大王子不同,他看起来才像真正的掌权者。众人鸦雀无声。事发当场,夏佐·塞西尔立刻追了上去,另两个目睹全程的王子侍卫只说了“当时兰斯在小殿下身边”,落在弗罗门斯公爵口中,却成了兰斯蓄意谋害王族。但他们不敢反驳。宫相想杀的人,谁敢置喙?别说自己项上人头不想要了,甚至会株连亲族。虽然兰斯为人和善,但他毕竟只是一个以色上位的情人罢了,没必要为他冒险……倒是不知弗罗门斯公爵为何会想杀区区一个情人?不过兰斯胆子可真大,竟然完全不害怕。银发的奴仆稳稳站在掌权者面前,神情淡漠,仿佛垂下眼睛就是他对权贵最大的尊敬。他的眼神里透露出一抹担忧,但那担忧似乎不是在为自己的境况担忧,而是为了别的什么。“见到宫相大人,为何不跪?!”弗罗门斯公爵身边的侍卫高喝。兰斯沉浸在思虑中,没给出任何回应。侍卫恼怒,狠狠一脚踹向他的膝盖,兰斯纹丝不动,只是像惊醒般眨动了一下睫毛。侍卫悚然一惊。那一脚他用了九成力道,就算是训练有素的军人也要被踹倒,一个不设防的奴隶怎么可能……他恼羞成怒,抡起马鞭,用尽全身力气向兰斯抽去。马鞭破空如有风雷之声,却如被驯服的猛兽般,轻之又轻地落进了一只手中。兰斯握住马鞭,轻轻一拽,那长鞭便甩脱侍卫,落入他的掌控下。他说了自路加离开后的第一句话。“殿下说过,没有他的允许,任何人都无权在这具身体上留下痕迹。”兰斯后知后觉感到了小腿的隐痛,那里或许已经开始变得青紫。“刚才是我的失误。”他带着歉意道。也不知道是在和谁道歉。“不服管教。”弗罗门斯公爵冷冷道,“看来圣马丁修道院并没有教你什么是服从。”“我属于路加殿下,听命于他,而不是您,阁下。”兰斯淡淡道,“我会等到殿下来处置我,无论任何处罚我都愿意接受。”“你的罪行或许会让他永远都回不来。”弗罗门斯公爵道。兰斯抬起眼直视公爵,翠绿的眼眸平静而坚定。“他会回来的。”弗罗门斯公爵眉头渐渐锁紧。他的直觉没错,温士顿的后代非除不可。这个年轻人虽与温士顿老公爵无一分相似,却比那个死者更危险。就地斩杀的命令还未出口,一阵马蹄声由远及近,寂静的人群重新变得嘈杂。“没想到弗罗门斯公爵也有这种癖好。”来人嗓音轻浮带笑,“那是我情人,你看什么呢?”兰斯转头,见路加骑着黑马徐徐而来,人群在他面前纷纷避让,宛如劈开海浪的船。少年的胸口还在剧烈上下起伏,他本人并不像话音听起来那么气定神闲。“殿下,那是弗罗门斯公爵。”管家低声劝道,“还是放礼貌一些。”“哦。”路加撇了撇嘴,看起来乖了点。他仰起那张乖巧无害的脸,朝弗罗门斯公爵礼貌一笑。“请收起您的狗眼,”他微笑着道,“我‘敬爱’的公爵阁下。”并没有什么可怕的。兰斯洛特在他的掌控中,他们之间有光明神的契约,一切都会改变。但为什么刚才那一瞬间,有关瑶光塔的画面如此逼真?逼真到他寒毛直竖,差点没喘上气,还做出了“逃跑”这么幼稚冲动的事。路加确实获得了原主的一部分记忆,但过去的记忆不应该包括“还未发生的未来”才对。那或许是他的想象。——还是说,书中的事情已经发生过了,而他所在的时间是“第二次”?那些画面到底是记忆还是想象,有机会一定要进瑶光塔里求证。路加的目光坚定起来。这具身体在本能地害怕,但路加不会逃避,他会直面恐惧、征服恐惧,让恐惧为自己所用——无论是兰斯洛特,还是瑶光塔。他勒马回身,向车队奔去。啧,刚才跑得太急,希望别出什么大乱才好。正这么想着,一人一骑的身影从视线尽头奔来,夏佐的红发在绿林间飞扬。“总算追上了!”他气喘吁吁,满脸担忧和恼怒,“你刚才发什么疯?这片森林有多危险你知道吗?”路加向他身后望了一眼:“兰斯没来?”“他怎么来?”夏佐道,“不但来不了,说不定还会被治罪……喂路加你急什么,等等我!”弗罗门斯公爵骑在高头大马上,居高临下俯视兰斯。“就是这个奴隶惊扰了路加殿下的马?”他缓缓问道。手握重权的宫相年纪在五十岁左右,头发花白,灰瞳深邃难以见底,眼白浑浊泛黄。与浑浑噩噩的国王和大王子不同,他看起来才像真正的掌权者。众人鸦雀无声。事发当场,夏佐·塞西尔立刻追了上去,另两个目睹全程的王子侍卫只说了“当时兰斯在小殿下身边”,落在弗罗门斯公爵口中,却成了兰斯蓄意谋害王族。但他们不敢反驳。宫相想杀的人,谁敢置喙?别说自己项上人头不想要了,甚至会株连亲族。虽然兰斯为人和善,但他毕竟只是一个以色上位的情人罢了,没必要为他冒险……倒是不知弗罗门斯公爵为何会想杀区区一个情人?不过兰斯胆子可真大,竟然完全不害怕。银发的奴仆稳稳站在掌权者面前,神情淡漠,仿佛垂下眼睛就是他对权贵最大的尊敬。他的眼神里透露出一抹担忧,但那担忧似乎不是在为自己的境况担忧,而是为了别的什么。“见到宫相大人,为何不跪?!”弗罗门斯公爵身边的侍卫高喝。兰斯沉浸在思虑中,没给出任何回应。侍卫恼怒,狠狠一脚踹向他的膝盖,兰斯纹丝不动,只是像惊醒般眨动了一下睫毛。侍卫悚然一惊。那一脚他用了九成力道,就算是训练有素的军人也要被踹倒,一个不设防的奴隶怎么可能……他恼羞成怒,抡起马鞭,用尽全身力气向兰斯抽去。马鞭破空如有风雷之声,却如被驯服的猛兽般,轻之又轻地落进了一只手中。兰斯握住马鞭,轻轻一拽,那长鞭便甩脱侍卫,落入他的掌控下。他说了自路加离开后的第一句话。“殿下说过,没有他的允许,任何人都无权在这具身体上留下痕迹。”兰斯后知后觉感到了小腿的隐痛,那里或许已经开始变得青紫。“刚才是我的失误。”他带着歉意道。也不知道是在和谁道歉。“不服管教。”弗罗门斯公爵冷冷道,“看来圣马丁修道院并没有教你什么是服从。”“我属于路加殿下,听命于他,而不是您,阁下。”兰斯淡淡道,“我会等到殿下来处置我,无论任何处罚我都愿意接受。”“你的罪行或许会让他永远都回不来。”弗罗门斯公爵道。兰斯抬起眼直视公爵,翠绿的眼眸平静而坚定。“他会回来的。”弗罗门斯公爵眉头渐渐锁紧。他的直觉没错,温士顿的后代非除不可。这个年轻人虽与温士顿老公爵无一分相似,却比那个死者更危险。就地斩杀的命令还未出口,一阵马蹄声由远及近,寂静的人群重新变得嘈杂。“没想到弗罗门斯公爵也有这种癖好。”来人嗓音轻浮带笑,“那是我情人,你看什么呢?”兰斯转头,见路加骑着黑马徐徐而来,人群在他面前纷纷避让,宛如劈开海浪的船。少年的胸口还在剧烈上下起伏,他本人并不像话音听起来那么气定神闲。“殿下,那是弗罗门斯公爵。”管家低声劝道,“还是放礼貌一些。”“哦。”路加撇了撇嘴,看起来乖了点。他仰起那张乖巧无害的脸,朝弗罗门斯公爵礼貌一笑。“请收起您的狗眼,”他微笑着道,“我‘敬爱’的公爵阁下。”并没有什么可怕的。兰斯洛特在他的掌控中,他们之间有光明神的契约,一切都会改变。但为什么刚才那一瞬间,有关瑶光塔的画面如此逼真?逼真到他寒毛直竖,差点没喘上气,还做出了“逃跑”这么幼稚冲动的事。路加确实获得了原主的一部分记忆,但过去的记忆不应该包括“还未发生的未来”才对。那或许是他的想象。——还是说,书中的事情已经发生过了,而他所在的时间是“第二次”?那些画面到底是记忆还是想象,有机会一定要进瑶光塔里求证。路加的目光坚定起来。这具身体在本能地害怕,但路加不会逃避,他会直面恐惧、征服恐惧,让恐惧为自己所用——无论是兰斯洛特,还是瑶光塔。他勒马回身,向车队奔去。啧,刚才跑得太急,希望别出什么大乱才好。正这么想着,一人一骑的身影从视线尽头奔来,夏佐的红发在绿林间飞扬。“总算追上了!”他气喘吁吁,满脸担忧和恼怒,“你刚才发什么疯?这片森林有多危险你知道吗?”路加向他身后望了一眼:“兰斯没来?”“他怎么来?”夏佐道,“不但来不了,说不定还会被治罪……喂路加你急什么,等等我!”弗罗门斯公爵骑在高头大马上,居高临下俯视兰斯。“就是这个奴隶惊扰了路加殿下的马?”他缓缓问道。手握重权的宫相年纪在五十岁左右,头发花白,灰瞳深邃难以见底,眼白浑浊泛黄。与浑浑噩噩的国王和大王子不同,他看起来才像真正的掌权者。众人鸦雀无声。事发当场,夏佐·塞西尔立刻追了上去,另两个目睹全程的王子侍卫只说了“当时兰斯在小殿下身边”,落在弗罗门斯公爵口中,却成了兰斯蓄意谋害王族。但他们不敢反驳。宫相想杀的人,谁敢置喙?别说自己项上人头不想要了,甚至会株连亲族。虽然兰斯为人和善,但他毕竟只是一个以色上位的情人罢了,没必要为他冒险……倒是不知弗罗门斯公爵为何会想杀区区一个情人?不过兰斯胆子可真大,竟然完全不害怕。银发的奴仆稳稳站在掌权者面前,神情淡漠,仿佛垂下眼睛就是他对权贵最大的尊敬。他的眼神里透露出一抹担忧,但那担忧似乎不是在为自己的境况担忧,而是为了别的什么。“见到宫相大人,为何不跪?!”弗罗门斯公爵身边的侍卫高喝。兰斯沉浸在思虑中,没给出任何回应。侍卫恼怒,狠狠一脚踹向他的膝盖,兰斯纹丝不动,只是像惊醒般眨动了一下睫毛。侍卫悚然一惊。那一脚他用了九成力道,就算是训练有素的军人也要被踹倒,一个不设防的奴隶怎么可能……他恼羞成怒,抡起马鞭,用尽全身力气向兰斯抽去。马鞭破空如有风雷之声,却如被驯服的猛兽般,轻之又轻地落进了一只手中。兰斯握住马鞭,轻轻一拽,那长鞭便甩脱侍卫,落入他的掌控下。他说了自路加离开后的第一句话。“殿下说过,没有他的允许,任何人都无权在这具身体上留下痕迹。”兰斯后知后觉感到了小腿的隐痛,那里或许已经开始变得青紫。“刚才是我的失误。”他带着歉意道。也不知道是在和谁道歉。“不服管教。”弗罗门斯公爵冷冷道,“看来圣马丁修道院并没有教你什么是服从。”“我属于路加殿下,听命于他,而不是您,阁下。”兰斯淡淡道,“我会等到殿下来处置我,无论任何处罚我都愿意接受。”“你的罪行或许会让他永远都回不来。”弗罗门斯公爵道。兰斯抬起眼直视公爵,翠绿的眼眸平静而坚定。“他会回来的。”弗罗门斯公爵眉头渐渐锁紧。他的直觉没错,温士顿的后代非除不可。这个年轻人虽与温士顿老公爵无一分相似,却比那个死者更危险。就地斩杀的命令还未出口,一阵马蹄声由远及近,寂静的人群重新变得嘈杂。“没想到弗罗门斯公爵也有这种癖好。”来人嗓音轻浮带笑,“那是我情人,你看什么呢?”兰斯转头,见路加骑着黑马徐徐而来,人群在他面前纷纷避让,宛如劈开海浪的船。少年的胸口还在剧烈上下起伏,他本人并不像话音听起来那么气定神闲。“殿下,那是弗罗门斯公爵。”管家低声劝道,“还是放礼貌一些。”“哦。”路加撇了撇嘴,看起来乖了点。他仰起那张乖巧无害的脸,朝弗罗门斯公爵礼貌一笑。“请收起您的狗眼,”他微笑着道,“我‘敬爱’的公爵阁下。”并没有什么可怕的。兰斯洛特在他的掌控中,他们之间有光明神的契约,一切都会改变。但为什么刚才那一瞬间,有关瑶光塔的画面如此逼真?逼真到他寒毛直竖,差点没喘上气,还做出了“逃跑”这么幼稚冲动的事。路加确实获得了原主的一部分记忆,但过去的记忆不应该包括“还未发生的未来”才对。那或许是他的想象。——还是说,书中的事情已经发生过了,而他所在的时间是“第二次”?那些画面到底是记忆还是想象,有机会一定要进瑶光塔里求证。路加的目光坚定起来。这具身体在本能地害怕,但路加不会逃避,他会直面恐惧、征服恐惧,让恐惧为自己所用——无论是兰斯洛特,还是瑶光塔。他勒马回身,向车队奔去。啧,刚才跑得太急,希望别出什么大乱才好。正这么想着,一人一骑的身影从视线尽头奔来,夏佐的红发在绿林间飞扬。“总算追上了!”他气喘吁吁,满脸担忧和恼怒,“你刚才发什么疯?这片森林有多危险你知道吗?”路加向他身后望了一眼:“兰斯没来?”“他怎么来?”夏佐道,“不但来不了,说不定还会被治罪……喂路加你急什么,等等我!”弗罗门斯公爵骑在高头大马上,居高临下俯视兰斯。“就是这个奴隶惊扰了路加殿下的马?”他缓缓问道。手握重权的宫相年纪在五十岁左右,头发花白,灰瞳深邃难以见底,眼白浑浊泛黄。与浑浑噩噩的国王和大王子不同,他看起来才像真正的掌权者。众人鸦雀无声。事发当场,夏佐·塞西尔立刻追了上去,另两个目睹全程的王子侍卫只说了“当时兰斯在小殿下身边”,落在弗罗门斯公爵口中,却成了兰斯蓄意谋害王族。但他们不敢反驳。宫相想杀的人,谁敢置喙?别说自己项上人头不想要了,甚至会株连亲族。虽然兰斯为人和善,但他毕竟只是一个以色上位的情人罢了,没必要为他冒险……倒是不知弗罗门斯公爵为何会想杀区区一个情人?不过兰斯胆子可真大,竟然完全不害怕。银发的奴仆稳稳站在掌权者面前,神情淡漠,仿佛垂下眼睛就是他对权贵最大的尊敬。他的眼神里透露出一抹担忧,但那担忧似乎不是在为自己的境况担忧,而是为了别的什么。“见到宫相大人,为何不跪?!”弗罗门斯公爵身边的侍卫高喝。兰斯沉浸在思虑中,没给出任何回应。侍卫恼怒,狠狠一脚踹向他的膝盖,兰斯纹丝不动,只是像惊醒般眨动了一下睫毛。侍卫悚然一惊。那一脚他用了九成力道,就算是训练有素的军人也要被踹倒,一个不设防的奴隶怎么可能……他恼羞成怒,抡起马鞭,用尽全身力气向兰斯抽去。马鞭破空如有风雷之声,却如被驯服的猛兽般,轻之又轻地落进了一只手中。兰斯握住马鞭,轻轻一拽,那长鞭便甩脱侍卫,落入他的掌控下。他说了自路加离开后的第一句话。“殿下说过,没有他的允许,任何人都无权在这具身体上留下痕迹。”兰斯后知后觉感到了小腿的隐痛,那里或许已经开始变得青紫。“刚才是我的失误。”他带着歉意道。也不知道是在和谁道歉。“不服管教。”弗罗门斯公爵冷冷道,“看来圣马丁修道院并没有教你什么是服从。”“我属于路加殿下,听命于他,而不是您,阁下。”兰斯淡淡道,“我会等到殿下来处置我,无论任何处罚我都愿意接受。”“你的罪行或许会让他永远都回不来。”弗罗门斯公爵道。兰斯抬起眼直视公爵,翠绿的眼眸平静而坚定。“他会回来的。”弗罗门斯公爵眉头渐渐锁紧。他的直觉没错,温士顿的后代非除不可。这个年轻人虽与温士顿老公爵无一分相似,却比那个死者更危险。就地斩杀的命令还未出口,一阵马蹄声由远及近,寂静的人群重新变得嘈杂。“没想到弗罗门斯公爵也有这种癖好。”来人嗓音轻浮带笑,“那是我情人,你看什么呢?”兰斯转头,见路加骑着黑马徐徐而来,人群在他面前纷纷避让,宛如劈开海浪的船。少年的胸口还在剧烈上下起伏,他本人并不像话音听起来那么气定神闲。“殿下,那是弗罗门斯公爵。”管家低声劝道,“还是放礼貌一些。”“哦。”路加撇了撇嘴,看起来乖了点。他仰起那张乖巧无害的脸,朝弗罗门斯公爵礼貌一笑。“请收起您的狗眼,”他微笑着道,“我‘敬爱’的公爵阁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