许婆子没想到展昭会代苏园来回绝自己,那可是四品御前带刀侍卫,威武轩昂,浑身都是凌人的气势。他一番义正言辞的话说下来,处处都是道理,许婆子越听越心虚,直骂自己造孽,瑟瑟缩缩半句都不敢反驳。晌午,开封府众衙役小吏们都在饭桌上怨声四起。这不是菜糊了没盐,便是盐多了比咸菜还齁人,根本没办法吃好午饭。公孙策问厨房那边出了什么情况,听展昭说了他上午去骂许婆子的经过后,他默然蹙眉。“先生是否也觉得这许婆子自作主张,过分了些?”展昭仍有些意难平。“是有些怪。”公孙策重音强调‘怪’字,“对于苏园的亲事,她以前自认有理,便有胆量找我抗议。如今她擅自做主应下亲事了,可见主意更坚定,但你去找她时,她倒吓得半句辩驳都没有。”“我跟她说话时,她似乎很惶恐不安,怕我怕得不行。”展昭本以为许婆子天生怕他,听完公孙先生的话,他怀疑许婆子很有可能是因为做贼心虚才怕成那样。展昭便由此多了心思,打发人稍微留意一下许婆子。……因午饭出了差错,许婆子惨遭开封府众多人的讨伐。她连番跟众人赔错道歉,才算交代过去。等回到自己房里的时候,她里衣已经被汗水浸透了。她重新更衣拾掇好自己后,绷紧的神经依旧没有松懈。因为只要想到苏园的亲事,她惊得浑身都是冷汗。最终她下定主意,与张屠户家的亲事做不得了。苏园已经今时不同往日,她不再是除了自己便没人帮衬的孤女。这孩子太有造化了,短短一个月,她便能让开封府的诸位大人都为她撑腰。现在尚且是公孙先生和展护卫,若自己再坚持下去,说不准连包大人都会站出来为她声讨。许婆子扯了扯衣裳就准备出门,她把门一打开,就见到王胜站在门外。“你来做什么?”许婆子拉下脸来,十分不快。“你打算去哪儿?”王胜反问许婆子。“去张屠户家说明白,亲事必须作罢。”许婆子说罢就要走,被王胜一把拉了回来。“怎么又是这事儿,不是说好了么,娘你就这么不想儿子活命?”“谁不想要你活了?你这个孽障,分明是你干的事丧尽天良,而今却把我也拉进火坑!我管不了了!”许婆子坚持要离开,被王胜一把推搡在了地上。许婆子怔了下,不可置信地看着王胜。王胜赶紧跪下,给许婆子磕头,求她救救自己这一次。“只要这次完事,我一定本分做人,娶个媳妇儿给你生孙子,好好过日子。娘,儿子长这么大都没受过娘地照顾,这是儿子唯一一次求您,您怎么能忍心。”许婆子既生气又无奈心软,只得把展昭来找她逼她去退亲的事告知王胜,“他们个个都是厉害的大人物,说是开封府的天都不为过,我如何能翻得过天?胜儿,听娘的话,你赶紧走!娘这里有钱,都给你,你今晚就离开,别再回来。”王胜听了这话后,擦干脸上的泪,站起身来。“如此的话,我倒明白了,娘便去张家退亲吧。苏园不嫁张家也罢,可以嫁我,只要娘守住嘴,再别乱说话就好。”“你说什么?让苏园嫁给你?”许婆子瞪大眼,简直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苏园不可能答应——”“看来娘照顾她这么久,还是不了解小姑娘的真正心思。她不喜欢张进喜那样丑的,对儿子倒是有几分心意。总之这一次你别再犯迷糊,碍了我的好事。”王胜话毕,就为许婆子开门,请她尽快去张屠户家退亲。只要讲明缘由,这亲事退起来也容易。苏园晚饭做了红烧肉。选用猪身上最好的梅花肉,廋肉中纵横交错一层薄薄的肥,呈梅花状,肉质极其软嫩。今天的食材新鲜又好,做出的味道肯定极妙。苏园将梅花肉切成寸宽块状,先加料焯水去腥一遭,再用少量的油炒出糖色,加肉块煸炒片刻后,入砂锅炖煮一段时间后,再添萝卜、鹌鹑蛋等配菜。出锅时,每一块肉都透着诱人的红亮色泽,肉瘦而不柴,香浓软弹,好吃不油腻。萝卜块则吸满肉汤,软软地入口即化。鹌鹑蛋也妙,鲜香入味。包大人今晚要赴宴,苏园给自己留了一份红烧肉后,就把余下的送到公孙策、展昭等人的饭桌上。展昭便招呼苏园一桌用饭,见苏园犹豫,以为她忌讳规矩,便劝道:“你是公孙先生的徒弟,师父如父,大家因公事聚在一起坦坦荡荡地同桌吃饭,倒也没什么忌讳。”苏园马上道谢,乖巧道:“改日吧,今日我都留饭了,再端过来麻烦。”如果让展昭他们发现她自己留的那份儿肉居然比他们一起的都多,那就尴尬了。苏园在自己屋里美滋滋地把红烧肉吃剩到八块的时候,忽然听到急促的敲门声。打开房门,就见厨房的张婆子站在门外,面色焦急。“园园,出事了!许婆子跟张家那边打起来了,险些闹出人命。幸而有衙役及时赶到,拦住了张家人,如今他们都被带到了府堂。王朝他们正要请公孙先生来审问,你快去看看吧。”张婆子知道苏园跟许婆子向来好,跟亲母女似得。所以她在得知出事后,她第一时间来通知苏园。“好,我收拾一下马上就去。”苏园关上门后,慢条斯理地在桌边坐下,一口又一口地将余下的红烧肉吃完。而后漱口净手,用帕子擦嘴,对镜重新梳理好头发,才出门。等苏园到大堂的时候,公孙策已经将情况问了个大概。整个经过听起来很简单:许婆子去退亲,张屠户家不同意,便和许婆子起了争执,而后张家便大打出手,将许婆子脸打肿了不说,还打掉了一颗牙。许婆子现在两张脸肿得说不出话,只能发出呜呜的哭声。但公孙策发现张家人在阐述事情经过的时候,言词闪烁,似有所隐瞒,许婆子那眼神瞧着也是在心虚。公孙策正愁该如何寻漏洞突破的时候,苏园的到来直接刺激到了张家人。“你个浪荡的小贱蹄子,竟还有脸来!我们不嫌你、可怜你,你不知感恩就罢了,竟不要脸地勾搭别人了!”张屠户见到苏园,便挥起手掌,气呼呼地要扑打过去。苏园睁着黑漆清亮的杏目,站在原地没动。王朝、马汉等人都以为苏园是被这突来的阵仗吓傻了,忙赶过去救援。小姑娘已经被欺负得够惨了,万不能再让她受罪。二人不知展昭也在这时候动了。于是便有王朝马汉一左一右去踹张屠户的左和右腿,展昭则一记飞腿踹在了张屠户肩膀的盛况。三人之所以都没有选择去踹张屠户的腹部,皆因他们是武人,怕这一脚把人打得腑脏破裂致死。饶是如此,张屠户受这三下也快命没了半条。张屠户的身材较之他小儿子更壮实,长得跟一头熊似得,身体重重倒地时,仿佛带着四周地面都跟着震颤。他疼得龇牙咧嘴,嗷嗷直叫,被展昭呵斥一声‘肃静’后,他愤怒地瞪圆眼欲反抗,最终在展昭的目光下偃旗息鼓。在绝对力量的差异下,他完全不堪一击,没有任何造次的资格,只能老老实实憋着。张进喜见父亲这样受罪全是为了自己,更加愤怒,他爹都奈何不了展昭,他自然也不敢招惹他。他就瞪向苏园,又瞪向许婆子,转而环顾堂内所有的衙役,大喊王胜在哪里。“你们母子好算计,竟拿我们当猴儿耍!如今既闹到这地步,那大家谁都别想好过!”“进喜,不能说——”张屠户依旧疼得龇牙咧嘴,但他已经来不及阻止冲动的张进喜了。王胜?张进喜所指的显然正是他们开封府的衙役王胜。这其中果然另有内情,公孙策看了展昭一眼。展昭立刻命人将王胜带来。王胜今日并不当值,早已归家,所以对府内发生的事情尚不知情。他一来见到堂中光景,愣住了,不解许婆子和张家怎么闹到开封府公堂。照理说,许婆子本就不是苏园的长辈,加之有开封府展昭等人帮忙拒亲作为理由,张屠户家纵然不满,应该也不会难为许婆子。王胜也是因此放心地随许婆子去办退亲的事儿,他怎么都想不明白如今怎么就出了变数。王胜心里十分不安,他既然能被叫过来,说明张家有人已经将他供出来了。许婆子是他的亲生母亲,一直觉得亏欠他,不会干出把他供出来的事。“王胜,亏我大哥把你当兄弟,把家里做的生意介绍给你。可你却恩将仇报!今日是你不要脸地抢我家生意在先,就别怪我鱼死网破!”张进喜见到王胜就恨得咬牙切齿,放狠话道。“你糊涂了,说什么胡话,我听不懂!”王胜气得责骂张进喜,也想撇清自己的干系。“咳咳……”张屠户苟延残喘在一旁,已经被气得只剩下咳嗽了,表情一脸绝望。他有种预感,今天的事儿逃不过了。公孙策这时已然将堂下人的基本情况做了了解。跟苏园一样,公孙策也敏锐地察觉到了户籍记录中涉及的‘孤女’问题。再思及王进喜口中说的‘生意’,公孙策直觉这生意肯定跟娶孤女有关。拍响惊堂木,令他们速速老实招供,否则严刑伺候。张进喜这时才开始后悔自己冲动了,但于事无补,他毕竟才十六岁,涉世未深,没忍下多久的拷问和恫吓,就将自己所知的一切都如实招供了,他们张家以前就做配阴婚的生意,后来搬家到了东京汴梁,就是为了把生意做大。为怕引起外人怀疑,张家就干起做屠户卖肉的生意当幌子。本来之前做阴婚都是死人配死人的,张家在中间收点鬼媒人钱。但到了东京后,有的富贵人家要求便比较特别,他们不喜把已经腐了烂了不知什么长相的亡女配给自家儿子,便要活人配阴婚。天子脚下,执法严明,断然不允许这种害人损命的事情发生。可人家的钱给得实在是太多了,足够他们冒险去买一条人命。人总是贪心不足,若能省掉大笔买人命的花费岂不更好?于是张家就想到了假借为儿子娶妻的名义办阴婚,他们特意挑选五服内没有亲人的孤女,以低价将人聘娶到家中,再磋磨至死。婚嫁期间张家儿子只是以媒人的身份代行成亲步骤,成亲时其身上会带着鬼新郎的生辰八字,之后也不会跟新娘同房。新娘子是孤女,没有娘家人帮衬,嫁到彪悍的张屠户家只有任人揉搓的份儿,被欺负了却也无从诉说,终了委屈到死都没有人关心过问过。王胜和张家大儿子交好,得知内情后,便也学做起来这门生意。不过比起张家的大生意,他只能算是捡芝麻的,两次一共也不过赚了三千两。最近张家又接到一单生意,钱给得很多,但要求女方必须身材好,秀美漂亮。张家发愁找不到人选,被催得厉害,那边又是得罪不起高门大户。张家便告诉王胜,若王胜能帮忙张罗一位合适的人选,便分他两千两银子。王胜立刻想到他亲娘许婆子一直照顾着的孤女苏园。他便从中斡旋,提议许婆子给苏园相看。许婆子起初并不知情,只觉得张屠户家条件不错才说给苏园。后来她得知苏园不乐意,又有公孙先生帮她说话,许婆子就打定主意不做这门亲事了。王胜在得知这个消息之后立刻阻挠,前去哀求许婆子。因为高门大户那边已经相中了苏园,且合过了八字各种相宜,便不愿改人选,甚至威胁若张家不能成事,就将他们做的丑事宣扬出去。张家和王胜为了活命,便只有一个选择:竭力促成这门亲事。“既然你们两家是狼狈为奸互帮的干系,怎么还起了内讧?”公孙策对这一点有些不解。“还不是他——”张进喜憎恨地指向王胜,“他想独吞所有钱财,自己娶苏园,才让许婆子跑去我家退婚!”公孙策挑了下眉,意识到张家人似乎有什么误会,他们竟以为苏园退婚的原因是受了王胜的撩拨?可是许婆子当时分明解释了因展昭的缘故退亲,为何张家人还是坚持认为是王胜作梗?大概双方早就互相猜忌了。。苏园在默默旁观了张家人和王胜自爆罪名的整个经过,嘴角浅浅勾起,觉得很精彩,若是能让她捧一把瓜子便嗑边看就更完美了。随后王胜和许婆子被押入大牢,等候判刑问斩。苏园择日提着食盒去看了他们。许婆子一见苏园就自责地痛哭,连连跟苏园道歉。“道歉有用,你就不会做大牢了。”若非是她,而是原来的苏园,只怕早就被算计嫁进了张家然后被折磨致死了。苏园从食盒里拿出菜,递给他们,“这是我给你们做的最后一顿饭,炒黑心肝、炸毒蝎子、蛇头老鼠脍……”许婆子一见到这些菜,顿时恶心得吐起来。王胜愣了愣,忽然想到了到什么,他蹭地起身冲到栅栏边,手抓着牢门,死命地往苏园跟前凑,“是你!是你!我们本可以没事,全是因为你——”“嘘,”苏园用食指抵住自己的嘴,示意王胜安静,“好好吃饭,别闹。”苏园睁着黑漆清亮的杏目,站在原地没动。王朝、马汉等人都以为苏园是被这突来的阵仗吓傻了,忙赶过去救援。小姑娘已经被欺负得够惨了,万不能再让她受罪。二人不知展昭也在这时候动了。于是便有王朝马汉一左一右去踹张屠户的左和右腿,展昭则一记飞腿踹在了张屠户肩膀的盛况。三人之所以都没有选择去踹张屠户的腹部,皆因他们是武人,怕这一脚把人打得腑脏破裂致死。饶是如此,张屠户受这三下也快命没了半条。张屠户的身材较之他小儿子更壮实,长得跟一头熊似得,身体重重倒地时,仿佛带着四周地面都跟着震颤。他疼得龇牙咧嘴,嗷嗷直叫,被展昭呵斥一声‘肃静’后,他愤怒地瞪圆眼欲反抗,最终在展昭的目光下偃旗息鼓。在绝对力量的差异下,他完全不堪一击,没有任何造次的资格,只能老老实实憋着。张进喜见父亲这样受罪全是为了自己,更加愤怒,他爹都奈何不了展昭,他自然也不敢招惹他。他就瞪向苏园,又瞪向许婆子,转而环顾堂内所有的衙役,大喊王胜在哪里。“你们母子好算计,竟拿我们当猴儿耍!如今既闹到这地步,那大家谁都别想好过!”“进喜,不能说——”张屠户依旧疼得龇牙咧嘴,但他已经来不及阻止冲动的张进喜了。王胜?张进喜所指的显然正是他们开封府的衙役王胜。这其中果然另有内情,公孙策看了展昭一眼。展昭立刻命人将王胜带来。王胜今日并不当值,早已归家,所以对府内发生的事情尚不知情。他一来见到堂中光景,愣住了,不解许婆子和张家怎么闹到开封府公堂。照理说,许婆子本就不是苏园的长辈,加之有开封府展昭等人帮忙拒亲作为理由,张屠户家纵然不满,应该也不会难为许婆子。王胜也是因此放心地随许婆子去办退亲的事儿,他怎么都想不明白如今怎么就出了变数。王胜心里十分不安,他既然能被叫过来,说明张家有人已经将他供出来了。许婆子是他的亲生母亲,一直觉得亏欠他,不会干出把他供出来的事。“王胜,亏我大哥把你当兄弟,把家里做的生意介绍给你。可你却恩将仇报!今日是你不要脸地抢我家生意在先,就别怪我鱼死网破!”张进喜见到王胜就恨得咬牙切齿,放狠话道。“你糊涂了,说什么胡话,我听不懂!”王胜气得责骂张进喜,也想撇清自己的干系。“咳咳……”张屠户苟延残喘在一旁,已经被气得只剩下咳嗽了,表情一脸绝望。他有种预感,今天的事儿逃不过了。公孙策这时已然将堂下人的基本情况做了了解。跟苏园一样,公孙策也敏锐地察觉到了户籍记录中涉及的‘孤女’问题。再思及王进喜口中说的‘生意’,公孙策直觉这生意肯定跟娶孤女有关。拍响惊堂木,令他们速速老实招供,否则严刑伺候。张进喜这时才开始后悔自己冲动了,但于事无补,他毕竟才十六岁,涉世未深,没忍下多久的拷问和恫吓,就将自己所知的一切都如实招供了,他们张家以前就做配阴婚的生意,后来搬家到了东京汴梁,就是为了把生意做大。为怕引起外人怀疑,张家就干起做屠户卖肉的生意当幌子。本来之前做阴婚都是死人配死人的,张家在中间收点鬼媒人钱。但到了东京后,有的富贵人家要求便比较特别,他们不喜把已经腐了烂了不知什么长相的亡女配给自家儿子,便要活人配阴婚。天子脚下,执法严明,断然不允许这种害人损命的事情发生。可人家的钱给得实在是太多了,足够他们冒险去买一条人命。人总是贪心不足,若能省掉大笔买人命的花费岂不更好?于是张家就想到了假借为儿子娶妻的名义办阴婚,他们特意挑选五服内没有亲人的孤女,以低价将人聘娶到家中,再磋磨至死。婚嫁期间张家儿子只是以媒人的身份代行成亲步骤,成亲时其身上会带着鬼新郎的生辰八字,之后也不会跟新娘同房。新娘子是孤女,没有娘家人帮衬,嫁到彪悍的张屠户家只有任人揉搓的份儿,被欺负了却也无从诉说,终了委屈到死都没有人关心过问过。王胜和张家大儿子交好,得知内情后,便也学做起来这门生意。不过比起张家的大生意,他只能算是捡芝麻的,两次一共也不过赚了三千两。最近张家又接到一单生意,钱给得很多,但要求女方必须身材好,秀美漂亮。张家发愁找不到人选,被催得厉害,那边又是得罪不起高门大户。张家便告诉王胜,若王胜能帮忙张罗一位合适的人选,便分他两千两银子。王胜立刻想到他亲娘许婆子一直照顾着的孤女苏园。他便从中斡旋,提议许婆子给苏园相看。许婆子起初并不知情,只觉得张屠户家条件不错才说给苏园。后来她得知苏园不乐意,又有公孙先生帮她说话,许婆子就打定主意不做这门亲事了。王胜在得知这个消息之后立刻阻挠,前去哀求许婆子。因为高门大户那边已经相中了苏园,且合过了八字各种相宜,便不愿改人选,甚至威胁若张家不能成事,就将他们做的丑事宣扬出去。张家和王胜为了活命,便只有一个选择:竭力促成这门亲事。“既然你们两家是狼狈为奸互帮的干系,怎么还起了内讧?”公孙策对这一点有些不解。“还不是他——”张进喜憎恨地指向王胜,“他想独吞所有钱财,自己娶苏园,才让许婆子跑去我家退婚!”公孙策挑了下眉,意识到张家人似乎有什么误会,他们竟以为苏园退婚的原因是受了王胜的撩拨?可是许婆子当时分明解释了因展昭的缘故退亲,为何张家人还是坚持认为是王胜作梗?大概双方早就互相猜忌了。。苏园在默默旁观了张家人和王胜自爆罪名的整个经过,嘴角浅浅勾起,觉得很精彩,若是能让她捧一把瓜子便嗑边看就更完美了。随后王胜和许婆子被押入大牢,等候判刑问斩。苏园择日提着食盒去看了他们。许婆子一见苏园就自责地痛哭,连连跟苏园道歉。“道歉有用,你就不会做大牢了。”若非是她,而是原来的苏园,只怕早就被算计嫁进了张家然后被折磨致死了。苏园从食盒里拿出菜,递给他们,“这是我给你们做的最后一顿饭,炒黑心肝、炸毒蝎子、蛇头老鼠脍……”许婆子一见到这些菜,顿时恶心得吐起来。王胜愣了愣,忽然想到了到什么,他蹭地起身冲到栅栏边,手抓着牢门,死命地往苏园跟前凑,“是你!是你!我们本可以没事,全是因为你——”“嘘,”苏园用食指抵住自己的嘴,示意王胜安静,“好好吃饭,别闹。”苏园睁着黑漆清亮的杏目,站在原地没动。王朝、马汉等人都以为苏园是被这突来的阵仗吓傻了,忙赶过去救援。小姑娘已经被欺负得够惨了,万不能再让她受罪。二人不知展昭也在这时候动了。于是便有王朝马汉一左一右去踹张屠户的左和右腿,展昭则一记飞腿踹在了张屠户肩膀的盛况。三人之所以都没有选择去踹张屠户的腹部,皆因他们是武人,怕这一脚把人打得腑脏破裂致死。饶是如此,张屠户受这三下也快命没了半条。张屠户的身材较之他小儿子更壮实,长得跟一头熊似得,身体重重倒地时,仿佛带着四周地面都跟着震颤。他疼得龇牙咧嘴,嗷嗷直叫,被展昭呵斥一声‘肃静’后,他愤怒地瞪圆眼欲反抗,最终在展昭的目光下偃旗息鼓。在绝对力量的差异下,他完全不堪一击,没有任何造次的资格,只能老老实实憋着。张进喜见父亲这样受罪全是为了自己,更加愤怒,他爹都奈何不了展昭,他自然也不敢招惹他。他就瞪向苏园,又瞪向许婆子,转而环顾堂内所有的衙役,大喊王胜在哪里。“你们母子好算计,竟拿我们当猴儿耍!如今既闹到这地步,那大家谁都别想好过!”“进喜,不能说——”张屠户依旧疼得龇牙咧嘴,但他已经来不及阻止冲动的张进喜了。王胜?张进喜所指的显然正是他们开封府的衙役王胜。这其中果然另有内情,公孙策看了展昭一眼。展昭立刻命人将王胜带来。王胜今日并不当值,早已归家,所以对府内发生的事情尚不知情。他一来见到堂中光景,愣住了,不解许婆子和张家怎么闹到开封府公堂。照理说,许婆子本就不是苏园的长辈,加之有开封府展昭等人帮忙拒亲作为理由,张屠户家纵然不满,应该也不会难为许婆子。王胜也是因此放心地随许婆子去办退亲的事儿,他怎么都想不明白如今怎么就出了变数。王胜心里十分不安,他既然能被叫过来,说明张家有人已经将他供出来了。许婆子是他的亲生母亲,一直觉得亏欠他,不会干出把他供出来的事。“王胜,亏我大哥把你当兄弟,把家里做的生意介绍给你。可你却恩将仇报!今日是你不要脸地抢我家生意在先,就别怪我鱼死网破!”张进喜见到王胜就恨得咬牙切齿,放狠话道。“你糊涂了,说什么胡话,我听不懂!”王胜气得责骂张进喜,也想撇清自己的干系。“咳咳……”张屠户苟延残喘在一旁,已经被气得只剩下咳嗽了,表情一脸绝望。他有种预感,今天的事儿逃不过了。公孙策这时已然将堂下人的基本情况做了了解。跟苏园一样,公孙策也敏锐地察觉到了户籍记录中涉及的‘孤女’问题。再思及王进喜口中说的‘生意’,公孙策直觉这生意肯定跟娶孤女有关。拍响惊堂木,令他们速速老实招供,否则严刑伺候。张进喜这时才开始后悔自己冲动了,但于事无补,他毕竟才十六岁,涉世未深,没忍下多久的拷问和恫吓,就将自己所知的一切都如实招供了,他们张家以前就做配阴婚的生意,后来搬家到了东京汴梁,就是为了把生意做大。为怕引起外人怀疑,张家就干起做屠户卖肉的生意当幌子。本来之前做阴婚都是死人配死人的,张家在中间收点鬼媒人钱。但到了东京后,有的富贵人家要求便比较特别,他们不喜把已经腐了烂了不知什么长相的亡女配给自家儿子,便要活人配阴婚。天子脚下,执法严明,断然不允许这种害人损命的事情发生。可人家的钱给得实在是太多了,足够他们冒险去买一条人命。人总是贪心不足,若能省掉大笔买人命的花费岂不更好?于是张家就想到了假借为儿子娶妻的名义办阴婚,他们特意挑选五服内没有亲人的孤女,以低价将人聘娶到家中,再磋磨至死。婚嫁期间张家儿子只是以媒人的身份代行成亲步骤,成亲时其身上会带着鬼新郎的生辰八字,之后也不会跟新娘同房。新娘子是孤女,没有娘家人帮衬,嫁到彪悍的张屠户家只有任人揉搓的份儿,被欺负了却也无从诉说,终了委屈到死都没有人关心过问过。王胜和张家大儿子交好,得知内情后,便也学做起来这门生意。不过比起张家的大生意,他只能算是捡芝麻的,两次一共也不过赚了三千两。最近张家又接到一单生意,钱给得很多,但要求女方必须身材好,秀美漂亮。张家发愁找不到人选,被催得厉害,那边又是得罪不起高门大户。张家便告诉王胜,若王胜能帮忙张罗一位合适的人选,便分他两千两银子。王胜立刻想到他亲娘许婆子一直照顾着的孤女苏园。他便从中斡旋,提议许婆子给苏园相看。许婆子起初并不知情,只觉得张屠户家条件不错才说给苏园。后来她得知苏园不乐意,又有公孙先生帮她说话,许婆子就打定主意不做这门亲事了。王胜在得知这个消息之后立刻阻挠,前去哀求许婆子。因为高门大户那边已经相中了苏园,且合过了八字各种相宜,便不愿改人选,甚至威胁若张家不能成事,就将他们做的丑事宣扬出去。张家和王胜为了活命,便只有一个选择:竭力促成这门亲事。“既然你们两家是狼狈为奸互帮的干系,怎么还起了内讧?”公孙策对这一点有些不解。“还不是他——”张进喜憎恨地指向王胜,“他想独吞所有钱财,自己娶苏园,才让许婆子跑去我家退婚!”公孙策挑了下眉,意识到张家人似乎有什么误会,他们竟以为苏园退婚的原因是受了王胜的撩拨?可是许婆子当时分明解释了因展昭的缘故退亲,为何张家人还是坚持认为是王胜作梗?大概双方早就互相猜忌了。。苏园在默默旁观了张家人和王胜自爆罪名的整个经过,嘴角浅浅勾起,觉得很精彩,若是能让她捧一把瓜子便嗑边看就更完美了。随后王胜和许婆子被押入大牢,等候判刑问斩。苏园择日提着食盒去看了他们。许婆子一见苏园就自责地痛哭,连连跟苏园道歉。“道歉有用,你就不会做大牢了。”若非是她,而是原来的苏园,只怕早就被算计嫁进了张家然后被折磨致死了。苏园从食盒里拿出菜,递给他们,“这是我给你们做的最后一顿饭,炒黑心肝、炸毒蝎子、蛇头老鼠脍……”许婆子一见到这些菜,顿时恶心得吐起来。王胜愣了愣,忽然想到了到什么,他蹭地起身冲到栅栏边,手抓着牢门,死命地往苏园跟前凑,“是你!是你!我们本可以没事,全是因为你——”“嘘,”苏园用食指抵住自己的嘴,示意王胜安静,“好好吃饭,别闹。”苏园睁着黑漆清亮的杏目,站在原地没动。王朝、马汉等人都以为苏园是被这突来的阵仗吓傻了,忙赶过去救援。小姑娘已经被欺负得够惨了,万不能再让她受罪。二人不知展昭也在这时候动了。于是便有王朝马汉一左一右去踹张屠户的左和右腿,展昭则一记飞腿踹在了张屠户肩膀的盛况。三人之所以都没有选择去踹张屠户的腹部,皆因他们是武人,怕这一脚把人打得腑脏破裂致死。饶是如此,张屠户受这三下也快命没了半条。张屠户的身材较之他小儿子更壮实,长得跟一头熊似得,身体重重倒地时,仿佛带着四周地面都跟着震颤。他疼得龇牙咧嘴,嗷嗷直叫,被展昭呵斥一声‘肃静’后,他愤怒地瞪圆眼欲反抗,最终在展昭的目光下偃旗息鼓。在绝对力量的差异下,他完全不堪一击,没有任何造次的资格,只能老老实实憋着。张进喜见父亲这样受罪全是为了自己,更加愤怒,他爹都奈何不了展昭,他自然也不敢招惹他。他就瞪向苏园,又瞪向许婆子,转而环顾堂内所有的衙役,大喊王胜在哪里。“你们母子好算计,竟拿我们当猴儿耍!如今既闹到这地步,那大家谁都别想好过!”“进喜,不能说——”张屠户依旧疼得龇牙咧嘴,但他已经来不及阻止冲动的张进喜了。王胜?张进喜所指的显然正是他们开封府的衙役王胜。这其中果然另有内情,公孙策看了展昭一眼。展昭立刻命人将王胜带来。王胜今日并不当值,早已归家,所以对府内发生的事情尚不知情。他一来见到堂中光景,愣住了,不解许婆子和张家怎么闹到开封府公堂。照理说,许婆子本就不是苏园的长辈,加之有开封府展昭等人帮忙拒亲作为理由,张屠户家纵然不满,应该也不会难为许婆子。王胜也是因此放心地随许婆子去办退亲的事儿,他怎么都想不明白如今怎么就出了变数。王胜心里十分不安,他既然能被叫过来,说明张家有人已经将他供出来了。许婆子是他的亲生母亲,一直觉得亏欠他,不会干出把他供出来的事。“王胜,亏我大哥把你当兄弟,把家里做的生意介绍给你。可你却恩将仇报!今日是你不要脸地抢我家生意在先,就别怪我鱼死网破!”张进喜见到王胜就恨得咬牙切齿,放狠话道。“你糊涂了,说什么胡话,我听不懂!”王胜气得责骂张进喜,也想撇清自己的干系。“咳咳……”张屠户苟延残喘在一旁,已经被气得只剩下咳嗽了,表情一脸绝望。他有种预感,今天的事儿逃不过了。公孙策这时已然将堂下人的基本情况做了了解。跟苏园一样,公孙策也敏锐地察觉到了户籍记录中涉及的‘孤女’问题。再思及王进喜口中说的‘生意’,公孙策直觉这生意肯定跟娶孤女有关。拍响惊堂木,令他们速速老实招供,否则严刑伺候。张进喜这时才开始后悔自己冲动了,但于事无补,他毕竟才十六岁,涉世未深,没忍下多久的拷问和恫吓,就将自己所知的一切都如实招供了,他们张家以前就做配阴婚的生意,后来搬家到了东京汴梁,就是为了把生意做大。为怕引起外人怀疑,张家就干起做屠户卖肉的生意当幌子。本来之前做阴婚都是死人配死人的,张家在中间收点鬼媒人钱。但到了东京后,有的富贵人家要求便比较特别,他们不喜把已经腐了烂了不知什么长相的亡女配给自家儿子,便要活人配阴婚。天子脚下,执法严明,断然不允许这种害人损命的事情发生。可人家的钱给得实在是太多了,足够他们冒险去买一条人命。人总是贪心不足,若能省掉大笔买人命的花费岂不更好?于是张家就想到了假借为儿子娶妻的名义办阴婚,他们特意挑选五服内没有亲人的孤女,以低价将人聘娶到家中,再磋磨至死。婚嫁期间张家儿子只是以媒人的身份代行成亲步骤,成亲时其身上会带着鬼新郎的生辰八字,之后也不会跟新娘同房。新娘子是孤女,没有娘家人帮衬,嫁到彪悍的张屠户家只有任人揉搓的份儿,被欺负了却也无从诉说,终了委屈到死都没有人关心过问过。王胜和张家大儿子交好,得知内情后,便也学做起来这门生意。不过比起张家的大生意,他只能算是捡芝麻的,两次一共也不过赚了三千两。最近张家又接到一单生意,钱给得很多,但要求女方必须身材好,秀美漂亮。张家发愁找不到人选,被催得厉害,那边又是得罪不起高门大户。张家便告诉王胜,若王胜能帮忙张罗一位合适的人选,便分他两千两银子。王胜立刻想到他亲娘许婆子一直照顾着的孤女苏园。他便从中斡旋,提议许婆子给苏园相看。许婆子起初并不知情,只觉得张屠户家条件不错才说给苏园。后来她得知苏园不乐意,又有公孙先生帮她说话,许婆子就打定主意不做这门亲事了。王胜在得知这个消息之后立刻阻挠,前去哀求许婆子。因为高门大户那边已经相中了苏园,且合过了八字各种相宜,便不愿改人选,甚至威胁若张家不能成事,就将他们做的丑事宣扬出去。张家和王胜为了活命,便只有一个选择:竭力促成这门亲事。“既然你们两家是狼狈为奸互帮的干系,怎么还起了内讧?”公孙策对这一点有些不解。“还不是他——”张进喜憎恨地指向王胜,“他想独吞所有钱财,自己娶苏园,才让许婆子跑去我家退婚!”公孙策挑了下眉,意识到张家人似乎有什么误会,他们竟以为苏园退婚的原因是受了王胜的撩拨?可是许婆子当时分明解释了因展昭的缘故退亲,为何张家人还是坚持认为是王胜作梗?大概双方早就互相猜忌了。。苏园在默默旁观了张家人和王胜自爆罪名的整个经过,嘴角浅浅勾起,觉得很精彩,若是能让她捧一把瓜子便嗑边看就更完美了。随后王胜和许婆子被押入大牢,等候判刑问斩。苏园择日提着食盒去看了他们。许婆子一见苏园就自责地痛哭,连连跟苏园道歉。“道歉有用,你就不会做大牢了。”若非是她,而是原来的苏园,只怕早就被算计嫁进了张家然后被折磨致死了。苏园从食盒里拿出菜,递给他们,“这是我给你们做的最后一顿饭,炒黑心肝、炸毒蝎子、蛇头老鼠脍……”许婆子一见到这些菜,顿时恶心得吐起来。王胜愣了愣,忽然想到了到什么,他蹭地起身冲到栅栏边,手抓着牢门,死命地往苏园跟前凑,“是你!是你!我们本可以没事,全是因为你——”“嘘,”苏园用食指抵住自己的嘴,示意王胜安静,“好好吃饭,别闹。”苏园睁着黑漆清亮的杏目,站在原地没动。王朝、马汉等人都以为苏园是被这突来的阵仗吓傻了,忙赶过去救援。小姑娘已经被欺负得够惨了,万不能再让她受罪。二人不知展昭也在这时候动了。于是便有王朝马汉一左一右去踹张屠户的左和右腿,展昭则一记飞腿踹在了张屠户肩膀的盛况。三人之所以都没有选择去踹张屠户的腹部,皆因他们是武人,怕这一脚把人打得腑脏破裂致死。饶是如此,张屠户受这三下也快命没了半条。张屠户的身材较之他小儿子更壮实,长得跟一头熊似得,身体重重倒地时,仿佛带着四周地面都跟着震颤。他疼得龇牙咧嘴,嗷嗷直叫,被展昭呵斥一声‘肃静’后,他愤怒地瞪圆眼欲反抗,最终在展昭的目光下偃旗息鼓。在绝对力量的差异下,他完全不堪一击,没有任何造次的资格,只能老老实实憋着。张进喜见父亲这样受罪全是为了自己,更加愤怒,他爹都奈何不了展昭,他自然也不敢招惹他。他就瞪向苏园,又瞪向许婆子,转而环顾堂内所有的衙役,大喊王胜在哪里。“你们母子好算计,竟拿我们当猴儿耍!如今既闹到这地步,那大家谁都别想好过!”“进喜,不能说——”张屠户依旧疼得龇牙咧嘴,但他已经来不及阻止冲动的张进喜了。王胜?张进喜所指的显然正是他们开封府的衙役王胜。这其中果然另有内情,公孙策看了展昭一眼。展昭立刻命人将王胜带来。王胜今日并不当值,早已归家,所以对府内发生的事情尚不知情。他一来见到堂中光景,愣住了,不解许婆子和张家怎么闹到开封府公堂。照理说,许婆子本就不是苏园的长辈,加之有开封府展昭等人帮忙拒亲作为理由,张屠户家纵然不满,应该也不会难为许婆子。王胜也是因此放心地随许婆子去办退亲的事儿,他怎么都想不明白如今怎么就出了变数。王胜心里十分不安,他既然能被叫过来,说明张家有人已经将他供出来了。许婆子是他的亲生母亲,一直觉得亏欠他,不会干出把他供出来的事。“王胜,亏我大哥把你当兄弟,把家里做的生意介绍给你。可你却恩将仇报!今日是你不要脸地抢我家生意在先,就别怪我鱼死网破!”张进喜见到王胜就恨得咬牙切齿,放狠话道。“你糊涂了,说什么胡话,我听不懂!”王胜气得责骂张进喜,也想撇清自己的干系。“咳咳……”张屠户苟延残喘在一旁,已经被气得只剩下咳嗽了,表情一脸绝望。他有种预感,今天的事儿逃不过了。公孙策这时已然将堂下人的基本情况做了了解。跟苏园一样,公孙策也敏锐地察觉到了户籍记录中涉及的‘孤女’问题。再思及王进喜口中说的‘生意’,公孙策直觉这生意肯定跟娶孤女有关。拍响惊堂木,令他们速速老实招供,否则严刑伺候。张进喜这时才开始后悔自己冲动了,但于事无补,他毕竟才十六岁,涉世未深,没忍下多久的拷问和恫吓,就将自己所知的一切都如实招供了,他们张家以前就做配阴婚的生意,后来搬家到了东京汴梁,就是为了把生意做大。为怕引起外人怀疑,张家就干起做屠户卖肉的生意当幌子。本来之前做阴婚都是死人配死人的,张家在中间收点鬼媒人钱。但到了东京后,有的富贵人家要求便比较特别,他们不喜把已经腐了烂了不知什么长相的亡女配给自家儿子,便要活人配阴婚。天子脚下,执法严明,断然不允许这种害人损命的事情发生。可人家的钱给得实在是太多了,足够他们冒险去买一条人命。人总是贪心不足,若能省掉大笔买人命的花费岂不更好?于是张家就想到了假借为儿子娶妻的名义办阴婚,他们特意挑选五服内没有亲人的孤女,以低价将人聘娶到家中,再磋磨至死。婚嫁期间张家儿子只是以媒人的身份代行成亲步骤,成亲时其身上会带着鬼新郎的生辰八字,之后也不会跟新娘同房。新娘子是孤女,没有娘家人帮衬,嫁到彪悍的张屠户家只有任人揉搓的份儿,被欺负了却也无从诉说,终了委屈到死都没有人关心过问过。王胜和张家大儿子交好,得知内情后,便也学做起来这门生意。不过比起张家的大生意,他只能算是捡芝麻的,两次一共也不过赚了三千两。最近张家又接到一单生意,钱给得很多,但要求女方必须身材好,秀美漂亮。张家发愁找不到人选,被催得厉害,那边又是得罪不起高门大户。张家便告诉王胜,若王胜能帮忙张罗一位合适的人选,便分他两千两银子。王胜立刻想到他亲娘许婆子一直照顾着的孤女苏园。他便从中斡旋,提议许婆子给苏园相看。许婆子起初并不知情,只觉得张屠户家条件不错才说给苏园。后来她得知苏园不乐意,又有公孙先生帮她说话,许婆子就打定主意不做这门亲事了。王胜在得知这个消息之后立刻阻挠,前去哀求许婆子。因为高门大户那边已经相中了苏园,且合过了八字各种相宜,便不愿改人选,甚至威胁若张家不能成事,就将他们做的丑事宣扬出去。张家和王胜为了活命,便只有一个选择:竭力促成这门亲事。“既然你们两家是狼狈为奸互帮的干系,怎么还起了内讧?”公孙策对这一点有些不解。“还不是他——”张进喜憎恨地指向王胜,“他想独吞所有钱财,自己娶苏园,才让许婆子跑去我家退婚!”公孙策挑了下眉,意识到张家人似乎有什么误会,他们竟以为苏园退婚的原因是受了王胜的撩拨?可是许婆子当时分明解释了因展昭的缘故退亲,为何张家人还是坚持认为是王胜作梗?大概双方早就互相猜忌了。。苏园在默默旁观了张家人和王胜自爆罪名的整个经过,嘴角浅浅勾起,觉得很精彩,若是能让她捧一把瓜子便嗑边看就更完美了。随后王胜和许婆子被押入大牢,等候判刑问斩。苏园择日提着食盒去看了他们。许婆子一见苏园就自责地痛哭,连连跟苏园道歉。“道歉有用,你就不会做大牢了。”若非是她,而是原来的苏园,只怕早就被算计嫁进了张家然后被折磨致死了。苏园从食盒里拿出菜,递给他们,“这是我给你们做的最后一顿饭,炒黑心肝、炸毒蝎子、蛇头老鼠脍……”许婆子一见到这些菜,顿时恶心得吐起来。王胜愣了愣,忽然想到了到什么,他蹭地起身冲到栅栏边,手抓着牢门,死命地往苏园跟前凑,“是你!是你!我们本可以没事,全是因为你——”“嘘,”苏园用食指抵住自己的嘴,示意王胜安静,“好好吃饭,别闹。”苏园睁着黑漆清亮的杏目,站在原地没动。王朝、马汉等人都以为苏园是被这突来的阵仗吓傻了,忙赶过去救援。小姑娘已经被欺负得够惨了,万不能再让她受罪。二人不知展昭也在这时候动了。于是便有王朝马汉一左一右去踹张屠户的左和右腿,展昭则一记飞腿踹在了张屠户肩膀的盛况。三人之所以都没有选择去踹张屠户的腹部,皆因他们是武人,怕这一脚把人打得腑脏破裂致死。饶是如此,张屠户受这三下也快命没了半条。张屠户的身材较之他小儿子更壮实,长得跟一头熊似得,身体重重倒地时,仿佛带着四周地面都跟着震颤。他疼得龇牙咧嘴,嗷嗷直叫,被展昭呵斥一声‘肃静’后,他愤怒地瞪圆眼欲反抗,最终在展昭的目光下偃旗息鼓。在绝对力量的差异下,他完全不堪一击,没有任何造次的资格,只能老老实实憋着。张进喜见父亲这样受罪全是为了自己,更加愤怒,他爹都奈何不了展昭,他自然也不敢招惹他。他就瞪向苏园,又瞪向许婆子,转而环顾堂内所有的衙役,大喊王胜在哪里。“你们母子好算计,竟拿我们当猴儿耍!如今既闹到这地步,那大家谁都别想好过!”“进喜,不能说——”张屠户依旧疼得龇牙咧嘴,但他已经来不及阻止冲动的张进喜了。王胜?张进喜所指的显然正是他们开封府的衙役王胜。这其中果然另有内情,公孙策看了展昭一眼。展昭立刻命人将王胜带来。王胜今日并不当值,早已归家,所以对府内发生的事情尚不知情。他一来见到堂中光景,愣住了,不解许婆子和张家怎么闹到开封府公堂。照理说,许婆子本就不是苏园的长辈,加之有开封府展昭等人帮忙拒亲作为理由,张屠户家纵然不满,应该也不会难为许婆子。王胜也是因此放心地随许婆子去办退亲的事儿,他怎么都想不明白如今怎么就出了变数。王胜心里十分不安,他既然能被叫过来,说明张家有人已经将他供出来了。许婆子是他的亲生母亲,一直觉得亏欠他,不会干出把他供出来的事。“王胜,亏我大哥把你当兄弟,把家里做的生意介绍给你。可你却恩将仇报!今日是你不要脸地抢我家生意在先,就别怪我鱼死网破!”张进喜见到王胜就恨得咬牙切齿,放狠话道。“你糊涂了,说什么胡话,我听不懂!”王胜气得责骂张进喜,也想撇清自己的干系。“咳咳……”张屠户苟延残喘在一旁,已经被气得只剩下咳嗽了,表情一脸绝望。他有种预感,今天的事儿逃不过了。公孙策这时已然将堂下人的基本情况做了了解。跟苏园一样,公孙策也敏锐地察觉到了户籍记录中涉及的‘孤女’问题。再思及王进喜口中说的‘生意’,公孙策直觉这生意肯定跟娶孤女有关。拍响惊堂木,令他们速速老实招供,否则严刑伺候。张进喜这时才开始后悔自己冲动了,但于事无补,他毕竟才十六岁,涉世未深,没忍下多久的拷问和恫吓,就将自己所知的一切都如实招供了,他们张家以前就做配阴婚的生意,后来搬家到了东京汴梁,就是为了把生意做大。为怕引起外人怀疑,张家就干起做屠户卖肉的生意当幌子。本来之前做阴婚都是死人配死人的,张家在中间收点鬼媒人钱。但到了东京后,有的富贵人家要求便比较特别,他们不喜把已经腐了烂了不知什么长相的亡女配给自家儿子,便要活人配阴婚。天子脚下,执法严明,断然不允许这种害人损命的事情发生。可人家的钱给得实在是太多了,足够他们冒险去买一条人命。人总是贪心不足,若能省掉大笔买人命的花费岂不更好?于是张家就想到了假借为儿子娶妻的名义办阴婚,他们特意挑选五服内没有亲人的孤女,以低价将人聘娶到家中,再磋磨至死。婚嫁期间张家儿子只是以媒人的身份代行成亲步骤,成亲时其身上会带着鬼新郎的生辰八字,之后也不会跟新娘同房。新娘子是孤女,没有娘家人帮衬,嫁到彪悍的张屠户家只有任人揉搓的份儿,被欺负了却也无从诉说,终了委屈到死都没有人关心过问过。王胜和张家大儿子交好,得知内情后,便也学做起来这门生意。不过比起张家的大生意,他只能算是捡芝麻的,两次一共也不过赚了三千两。最近张家又接到一单生意,钱给得很多,但要求女方必须身材好,秀美漂亮。张家发愁找不到人选,被催得厉害,那边又是得罪不起高门大户。张家便告诉王胜,若王胜能帮忙张罗一位合适的人选,便分他两千两银子。王胜立刻想到他亲娘许婆子一直照顾着的孤女苏园。他便从中斡旋,提议许婆子给苏园相看。许婆子起初并不知情,只觉得张屠户家条件不错才说给苏园。后来她得知苏园不乐意,又有公孙先生帮她说话,许婆子就打定主意不做这门亲事了。王胜在得知这个消息之后立刻阻挠,前去哀求许婆子。因为高门大户那边已经相中了苏园,且合过了八字各种相宜,便不愿改人选,甚至威胁若张家不能成事,就将他们做的丑事宣扬出去。张家和王胜为了活命,便只有一个选择:竭力促成这门亲事。“既然你们两家是狼狈为奸互帮的干系,怎么还起了内讧?”公孙策对这一点有些不解。“还不是他——”张进喜憎恨地指向王胜,“他想独吞所有钱财,自己娶苏园,才让许婆子跑去我家退婚!”公孙策挑了下眉,意识到张家人似乎有什么误会,他们竟以为苏园退婚的原因是受了王胜的撩拨?可是许婆子当时分明解释了因展昭的缘故退亲,为何张家人还是坚持认为是王胜作梗?大概双方早就互相猜忌了。。苏园在默默旁观了张家人和王胜自爆罪名的整个经过,嘴角浅浅勾起,觉得很精彩,若是能让她捧一把瓜子便嗑边看就更完美了。随后王胜和许婆子被押入大牢,等候判刑问斩。苏园择日提着食盒去看了他们。许婆子一见苏园就自责地痛哭,连连跟苏园道歉。“道歉有用,你就不会做大牢了。”若非是她,而是原来的苏园,只怕早就被算计嫁进了张家然后被折磨致死了。苏园从食盒里拿出菜,递给他们,“这是我给你们做的最后一顿饭,炒黑心肝、炸毒蝎子、蛇头老鼠脍……”许婆子一见到这些菜,顿时恶心得吐起来。王胜愣了愣,忽然想到了到什么,他蹭地起身冲到栅栏边,手抓着牢门,死命地往苏园跟前凑,“是你!是你!我们本可以没事,全是因为你——”“嘘,”苏园用食指抵住自己的嘴,示意王胜安静,“好好吃饭,别闹。”苏园睁着黑漆清亮的杏目,站在原地没动。王朝、马汉等人都以为苏园是被这突来的阵仗吓傻了,忙赶过去救援。小姑娘已经被欺负得够惨了,万不能再让她受罪。二人不知展昭也在这时候动了。于是便有王朝马汉一左一右去踹张屠户的左和右腿,展昭则一记飞腿踹在了张屠户肩膀的盛况。三人之所以都没有选择去踹张屠户的腹部,皆因他们是武人,怕这一脚把人打得腑脏破裂致死。饶是如此,张屠户受这三下也快命没了半条。张屠户的身材较之他小儿子更壮实,长得跟一头熊似得,身体重重倒地时,仿佛带着四周地面都跟着震颤。他疼得龇牙咧嘴,嗷嗷直叫,被展昭呵斥一声‘肃静’后,他愤怒地瞪圆眼欲反抗,最终在展昭的目光下偃旗息鼓。在绝对力量的差异下,他完全不堪一击,没有任何造次的资格,只能老老实实憋着。张进喜见父亲这样受罪全是为了自己,更加愤怒,他爹都奈何不了展昭,他自然也不敢招惹他。他就瞪向苏园,又瞪向许婆子,转而环顾堂内所有的衙役,大喊王胜在哪里。“你们母子好算计,竟拿我们当猴儿耍!如今既闹到这地步,那大家谁都别想好过!”“进喜,不能说——”张屠户依旧疼得龇牙咧嘴,但他已经来不及阻止冲动的张进喜了。王胜?张进喜所指的显然正是他们开封府的衙役王胜。这其中果然另有内情,公孙策看了展昭一眼。展昭立刻命人将王胜带来。王胜今日并不当值,早已归家,所以对府内发生的事情尚不知情。他一来见到堂中光景,愣住了,不解许婆子和张家怎么闹到开封府公堂。照理说,许婆子本就不是苏园的长辈,加之有开封府展昭等人帮忙拒亲作为理由,张屠户家纵然不满,应该也不会难为许婆子。王胜也是因此放心地随许婆子去办退亲的事儿,他怎么都想不明白如今怎么就出了变数。王胜心里十分不安,他既然能被叫过来,说明张家有人已经将他供出来了。许婆子是他的亲生母亲,一直觉得亏欠他,不会干出把他供出来的事。“王胜,亏我大哥把你当兄弟,把家里做的生意介绍给你。可你却恩将仇报!今日是你不要脸地抢我家生意在先,就别怪我鱼死网破!”张进喜见到王胜就恨得咬牙切齿,放狠话道。“你糊涂了,说什么胡话,我听不懂!”王胜气得责骂张进喜,也想撇清自己的干系。“咳咳……”张屠户苟延残喘在一旁,已经被气得只剩下咳嗽了,表情一脸绝望。他有种预感,今天的事儿逃不过了。公孙策这时已然将堂下人的基本情况做了了解。跟苏园一样,公孙策也敏锐地察觉到了户籍记录中涉及的‘孤女’问题。再思及王进喜口中说的‘生意’,公孙策直觉这生意肯定跟娶孤女有关。拍响惊堂木,令他们速速老实招供,否则严刑伺候。张进喜这时才开始后悔自己冲动了,但于事无补,他毕竟才十六岁,涉世未深,没忍下多久的拷问和恫吓,就将自己所知的一切都如实招供了,他们张家以前就做配阴婚的生意,后来搬家到了东京汴梁,就是为了把生意做大。为怕引起外人怀疑,张家就干起做屠户卖肉的生意当幌子。本来之前做阴婚都是死人配死人的,张家在中间收点鬼媒人钱。但到了东京后,有的富贵人家要求便比较特别,他们不喜把已经腐了烂了不知什么长相的亡女配给自家儿子,便要活人配阴婚。天子脚下,执法严明,断然不允许这种害人损命的事情发生。可人家的钱给得实在是太多了,足够他们冒险去买一条人命。人总是贪心不足,若能省掉大笔买人命的花费岂不更好?于是张家就想到了假借为儿子娶妻的名义办阴婚,他们特意挑选五服内没有亲人的孤女,以低价将人聘娶到家中,再磋磨至死。婚嫁期间张家儿子只是以媒人的身份代行成亲步骤,成亲时其身上会带着鬼新郎的生辰八字,之后也不会跟新娘同房。新娘子是孤女,没有娘家人帮衬,嫁到彪悍的张屠户家只有任人揉搓的份儿,被欺负了却也无从诉说,终了委屈到死都没有人关心过问过。王胜和张家大儿子交好,得知内情后,便也学做起来这门生意。不过比起张家的大生意,他只能算是捡芝麻的,两次一共也不过赚了三千两。最近张家又接到一单生意,钱给得很多,但要求女方必须身材好,秀美漂亮。张家发愁找不到人选,被催得厉害,那边又是得罪不起高门大户。张家便告诉王胜,若王胜能帮忙张罗一位合适的人选,便分他两千两银子。王胜立刻想到他亲娘许婆子一直照顾着的孤女苏园。他便从中斡旋,提议许婆子给苏园相看。许婆子起初并不知情,只觉得张屠户家条件不错才说给苏园。后来她得知苏园不乐意,又有公孙先生帮她说话,许婆子就打定主意不做这门亲事了。王胜在得知这个消息之后立刻阻挠,前去哀求许婆子。因为高门大户那边已经相中了苏园,且合过了八字各种相宜,便不愿改人选,甚至威胁若张家不能成事,就将他们做的丑事宣扬出去。张家和王胜为了活命,便只有一个选择:竭力促成这门亲事。“既然你们两家是狼狈为奸互帮的干系,怎么还起了内讧?”公孙策对这一点有些不解。“还不是他——”张进喜憎恨地指向王胜,“他想独吞所有钱财,自己娶苏园,才让许婆子跑去我家退婚!”公孙策挑了下眉,意识到张家人似乎有什么误会,他们竟以为苏园退婚的原因是受了王胜的撩拨?可是许婆子当时分明解释了因展昭的缘故退亲,为何张家人还是坚持认为是王胜作梗?大概双方早就互相猜忌了。。苏园在默默旁观了张家人和王胜自爆罪名的整个经过,嘴角浅浅勾起,觉得很精彩,若是能让她捧一把瓜子便嗑边看就更完美了。随后王胜和许婆子被押入大牢,等候判刑问斩。苏园择日提着食盒去看了他们。许婆子一见苏园就自责地痛哭,连连跟苏园道歉。“道歉有用,你就不会做大牢了。”若非是她,而是原来的苏园,只怕早就被算计嫁进了张家然后被折磨致死了。苏园从食盒里拿出菜,递给他们,“这是我给你们做的最后一顿饭,炒黑心肝、炸毒蝎子、蛇头老鼠脍……”许婆子一见到这些菜,顿时恶心得吐起来。王胜愣了愣,忽然想到了到什么,他蹭地起身冲到栅栏边,手抓着牢门,死命地往苏园跟前凑,“是你!是你!我们本可以没事,全是因为你——”“嘘,”苏园用食指抵住自己的嘴,示意王胜安静,“好好吃饭,别闹。”苏园睁着黑漆清亮的杏目,站在原地没动。王朝、马汉等人都以为苏园是被这突来的阵仗吓傻了,忙赶过去救援。小姑娘已经被欺负得够惨了,万不能再让她受罪。二人不知展昭也在这时候动了。于是便有王朝马汉一左一右去踹张屠户的左和右腿,展昭则一记飞腿踹在了张屠户肩膀的盛况。三人之所以都没有选择去踹张屠户的腹部,皆因他们是武人,怕这一脚把人打得腑脏破裂致死。饶是如此,张屠户受这三下也快命没了半条。张屠户的身材较之他小儿子更壮实,长得跟一头熊似得,身体重重倒地时,仿佛带着四周地面都跟着震颤。他疼得龇牙咧嘴,嗷嗷直叫,被展昭呵斥一声‘肃静’后,他愤怒地瞪圆眼欲反抗,最终在展昭的目光下偃旗息鼓。在绝对力量的差异下,他完全不堪一击,没有任何造次的资格,只能老老实实憋着。张进喜见父亲这样受罪全是为了自己,更加愤怒,他爹都奈何不了展昭,他自然也不敢招惹他。他就瞪向苏园,又瞪向许婆子,转而环顾堂内所有的衙役,大喊王胜在哪里。“你们母子好算计,竟拿我们当猴儿耍!如今既闹到这地步,那大家谁都别想好过!”“进喜,不能说——”张屠户依旧疼得龇牙咧嘴,但他已经来不及阻止冲动的张进喜了。王胜?张进喜所指的显然正是他们开封府的衙役王胜。这其中果然另有内情,公孙策看了展昭一眼。展昭立刻命人将王胜带来。王胜今日并不当值,早已归家,所以对府内发生的事情尚不知情。他一来见到堂中光景,愣住了,不解许婆子和张家怎么闹到开封府公堂。照理说,许婆子本就不是苏园的长辈,加之有开封府展昭等人帮忙拒亲作为理由,张屠户家纵然不满,应该也不会难为许婆子。王胜也是因此放心地随许婆子去办退亲的事儿,他怎么都想不明白如今怎么就出了变数。王胜心里十分不安,他既然能被叫过来,说明张家有人已经将他供出来了。许婆子是他的亲生母亲,一直觉得亏欠他,不会干出把他供出来的事。“王胜,亏我大哥把你当兄弟,把家里做的生意介绍给你。可你却恩将仇报!今日是你不要脸地抢我家生意在先,就别怪我鱼死网破!”张进喜见到王胜就恨得咬牙切齿,放狠话道。“你糊涂了,说什么胡话,我听不懂!”王胜气得责骂张进喜,也想撇清自己的干系。“咳咳……”张屠户苟延残喘在一旁,已经被气得只剩下咳嗽了,表情一脸绝望。他有种预感,今天的事儿逃不过了。公孙策这时已然将堂下人的基本情况做了了解。跟苏园一样,公孙策也敏锐地察觉到了户籍记录中涉及的‘孤女’问题。再思及王进喜口中说的‘生意’,公孙策直觉这生意肯定跟娶孤女有关。拍响惊堂木,令他们速速老实招供,否则严刑伺候。张进喜这时才开始后悔自己冲动了,但于事无补,他毕竟才十六岁,涉世未深,没忍下多久的拷问和恫吓,就将自己所知的一切都如实招供了,他们张家以前就做配阴婚的生意,后来搬家到了东京汴梁,就是为了把生意做大。为怕引起外人怀疑,张家就干起做屠户卖肉的生意当幌子。本来之前做阴婚都是死人配死人的,张家在中间收点鬼媒人钱。但到了东京后,有的富贵人家要求便比较特别,他们不喜把已经腐了烂了不知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