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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7章 三更合一(1 / 1)

大清早 , 白色的雾笼罩天空,视线清晰的范围最多三丈远,再往远便看不太清了, 更不可能看见本该东升的太阳。雾气在柳叶上凝成了水滴,洗涤出清新的翠绿之色。微风一吹, 柳条慵懒地慢慢摇晃了两下, 便甩了几滴水在地上。白玉堂作息如常,早起后便准备去练武。他刚开门,就看见苏园在门口徘徊。苏园闻声立刻回头,笑着跟白玉堂打招呼。瞧她眉眼弯弯笑颜开的样子, 白玉堂倒觉得今晨也并非没有太阳。白玉堂:“何事?”“这可是五爷送我的?”苏园晃了晃手里的木雕小人儿。这木雕小人儿身上穿着的衣服,正是苏园初遇白玉堂时所穿的那身男装。所以苏园才猜测出来, 这木雕小人儿应该是白玉堂赠给她的。人嘛,被人匿名送了礼物之后, 难免会好奇送礼人是谁。昨夜实在是太晚了, 不好再打扰,所以苏园就在今早来求证了。“嗯。”白玉堂应承。苏园开心道谢, 明亮漆黑眼珠儿看着白玉堂,“昨天是乞巧节——”“这木雕也是金华特产之一, 昨日整理行李, 才发现忘了送你。”白玉堂马上解释道。“哦。”苏园点点头,“那五爷快去练武吧, 我就不打扰了。”白玉堂目送苏园, 随即发现苏园突然回头看了他一眼,还对他笑了一下。白玉堂刻意偏移目光, 看向了墙边那棵柳树。展昭过来叫白玉堂一起去校场练武, 却发现白玉堂人站在石阶上, 一直盯着柳树发呆。展昭蹙眉思量了下,悄悄走进院,站在白玉堂身边,跟着他一起观察那棵柳树。“有什么问题么?”白玉堂骤然回神,蹙眉不悦地睨一眼展昭。展昭依旧不解地扬眉瞧他,还等着白玉堂告诉他答案。“莫非你从这柳树中看到了灯球案的关键?”展昭记得昨日包大人曾嘱咐过他们,可以多回忆案件细节,或许就能从中细节中找到破案的关键线索。想不到白玉堂比他还认真,一早就在沉思这件事了。“啊,我想起来了,先天节所用那些道家神君模样的人形大灯笼,都是以柳条编制!可这柳条做的灯笼和案子又有什么干系?”白玉堂又睨一眼展昭,握着刀往外走。展昭随即跟上,继续跟白玉堂分析案情,“我只知道比起竹编灯笼,柳条做出的大灯笼会更重、更稳、更结实抗风一些。”白玉堂突然止住了脚步。“既是蜡球,便很容易滚动,须固定好,方能防止其在搬运或安置灯笼时掉落。我记得案子的卷宗提到过,这蜡球并非以绳子或其它方式固定,而是刚好卡在了道家神君的纸灯笼的头部。”“对。”展昭见白玉堂终于肯透露了,马上询问白玉堂,“你是说这扎灯笼的跟这案子也有关?”“是否有关,要看往年先天节的灯笼扎法与这次的是否相同。”若不同,嫌疑就比较大了。白玉堂和展昭便不去校场练武,直接去礼部查灯笼的问题。查询的结果正应了白玉堂的怀疑。前五年先天节灯笼的扎制都由皇商夏家负责,今年却例外,是由皇商苏家的苏记灯笼坊负责制作,且灯笼地扎法跟夏家完全不同。展昭不禁对白玉堂动手了,拍了拍他的肩膀,惊叹他聪敏异常,居然能从看柳树这种普通的事情上,想到柳编灯笼这一细节,从而发现了灯球案另一重大线索。“你可太聪明了,才智过人,颖悟绝伦!”白玉堂:“……”这次不过是歪打正着而已。但白玉堂绝不可能跟展昭解释,他当时对着柳树出神的真正原因,便随他误会去。他用帕子擦了擦被展昭摸过的肩膀,依旧漠然着一张脸,对于展昭的赞美自然也不会动容。展昭瞧白玉堂还是一如往常那副淡定模样,心中不禁暗暗喝彩,感慨果然雄才出少年。与这样的人一起共事,是他的荣幸。“没想到这事儿竟牵扯到了苏家。”思及皇商苏家,展昭不禁就想到了苏园。那这件事他们肯定不能瞒着苏园,最先告诉了她,然后三人一起将情况禀告给了包拯和公孙策。可巧这时候,苏方明打发人来开封府传话,请苏园今天在方便的时候去仙人楼见他一面。苏园立刻就带着白玉堂和展昭一同去了仙人楼。她让白玉堂和展昭先在大堂等候,她先一个人上去看看再说。苏园本以为苏方明这么巧叫她来,是他消息灵通,打算解释苏记灯笼坊的情况。岂料她一推门进雅间,先听到苏方明说的第一句话是“你猜对了”。“我猜对了什么?”苏园一时没反应过来。“当年的事,你猜对了。”苏方明将他之前偷听到的苏进敬和李氏的对话,全部复述给了苏园。“命犯孤煞,与之相伴之人,九死一生,不得善终。”苏园语调悠悠地重复忘川道长那句批命之言,有几分惊讶地扬了扬眉。这好像算得还挺准?在末日游戏里,她身边的那些队友,要么因能力不足,先被恶劣环境给抹杀了;要么算计得过火,聪明反被聪明误,把自己作死了,确实都不得善终。‘相伴她之人’可不止是‘九死一生’,更为准确的说法是‘无人生还’。总之,最终只剩了她一个人通关到最后,所以说她是个‘孤煞’并不为过。原身活到九岁去世,然后就有了她的到来,刚好就应验了那第一句话:命犯孤煞。苏方明听苏园特意重复这句话,还以为苏园在计较忘川道长对她的批命,忙开口劝她不必在乎这些。“这世上同年同日同时辰生下的人不在少数,却未见他们的命数都一样。所以这东西大可不必去信,更不要被这话影响了。我自小在道观生活这么多年,耳濡目染过很多事,从不曾信过这些。”“我倒觉这个忘川道长有几分厉害,找他算一算的话,估计也会挺有意思。”苏园眼里闪过兴味。苏方明见她所言不假,方知自己刚才的担心多余了,“你竟不在乎?”“他说的事实。”苏园坦然道。苏方明蹙眉,有点摸不清楚苏园是不是在强颜欢笑,才会以这样的态度说话。总之思及她自小到大的遭遇,所受的苦,苏方明不禁心疼她,更为她抱不平。“那话不是事实,苏峰之死与你无关,人都会生老病死,此乃天地之常,谁都无法更改。许婆子母子的事更与你无关了,是他们为人奸恶,自作孽不可活。这恶人不怪,却怪无辜之人,是何道理?”苏方明不管苏园是不是在乎,他都要再劝一劝。又表示这些事情若换个说法,苏园反而该称为‘惩恶扬善的仙姑’,因为但凡有她在的地方,恶人都无所遁形,惨遭报应。“欸,这说法我喜欢!”苏园鼓掌赞好。她坐下来拿了一块点心吃 ,示意苏方明也坐。苏方明察觉出苏园有话对自己说,心里忖度着苏园会不会是想认他这个兄长了?遂面色郑重,十分端正地在桌对面坐下来。苏方明在心里头已经准备好了说辞,他会非常认真地对待自己的二妹,承诺去尽兄长之责。连今后会如何照顾苏园,保证好她生活之类的安排,他都已经想好了。“苏记灯笼坊的生意可在你管辖之下?”苏园问。苏方明怔了下,没想到苏园会突然提起这个,疑惑答道:“前几日刚查过他们的账,具体经营我不管,人手都是我父亲的,我只负责监查账目是否有问题。”“那账目有问题么?”苏园顺口问。苏方明应承,“掌柜的做假账贪银子,还以为我看不出,前两天我已吩咐娄掌柜把人辞退了。”“我要知道他的姓名和住址,还有开封府要进灯笼坊彻查,但不想张扬,你可否帮忙安排一下?”苏园又道。苏方明应承,先命娄掌柜将苏记灯笼坊的前掌柜葛绍的住址告知了苏园,又命人去了苏记灯笼坊,寻了合理的借口关店,随后便开了后门,令着便装的王朝等衙役入内调查。苏方明听苏园说苏记灯笼坊很可能牵扯到先天节的案子,略微震惊了一下。他犹疑了片刻,才告知了苏园他所知道的另一线索:娄掌柜目击过,苏进敬在仙人楼见过医不活。苏园诧异了下,“他们竟见过面?多谢告知!”苏记灯笼坊的灯笼可能与灯球案有关。医不活拿着的血肉虫与灯球案有关。苏进敬又刚好见过医不活。苏记灯笼坊似乎也并不无辜。苏园便问苏方明,“你告知我这么重要的线索,难道就不怕苏家真出事受牵连?”“我既承诺过你,便不会食言。至于苏家的命数,只能随缘了。”看得出,苏方面对家业其实并不算看重,但他又很用心地在经营苏家的生意。想想苏方明童年的经历,苏园就不禁觉得他真比自己更惨。展昭亲自去了灯笼坊找证据。苏园和白玉堂则前往灯笼坊前掌柜葛绍家中。葛绍正在家中逗孩子玩儿,他有六个儿子,怀里正抱着一个三岁的,在院子里玩蹴鞠的五名男孩分别十三岁到五岁不等。当葛绍听说了苏园和白玉堂的开封府官差身份后,他脸上的笑容骤然不见了。他放下怀里的孩子,打发家仆将他的儿子们都带走。“官爷们,小人若主动认罪,可会轻罚?”“自然。”苏园倒挺喜欢这种上来就主动认罪的嫌犯,会省去很多审问环节上的麻烦。葛绍便去书房取来灯笼的图纸,呈给苏园和白玉堂看。“两月前,灯笼坊准备为先天节做灯笼的时候,有一位年轻的男子找上小人,给了小人这张图纸,告诉小人只要按照这图纸上的作法做灯笼,他便给小人三千两银子。”“你可知此人的身份?他这般做灯笼的目的?”苏园问。葛绍摇了摇头,表示都不知道。那年轻男子不许他多问,只问他要不要来做这门简单的交易。“小人再三确认问过他,小人需要干的活儿就只是按照图纸去做灯笼而已,不需要再做其它任何多余的事情。所以小人就答应了这男子的要求,先拿了一千两银票作为定钱,等灯笼做好了,运往了礼部之后,他便给了小人余下的两千两银票。”葛绍交代完经过之后,就去书房将三千两银票取来,老实巴交地双手奉上,并跪地恳求苏园和白玉堂看在他主动自首的份儿上,轻罚他。“小人真不知他要干什么,想着只是做灯笼而已,哪一种做法都是做,按照图纸上的来,还能白得三千两银子。反正做出来的只是灯笼而已,不会伤人也不会害人,何不就把这笔钱挣了。”葛绍接着就试探问白玉堂和苏园,像他这种收人钱财按其要求去做灯笼的行为,算不算犯法。他真的就只是换了一个做灯笼的方法而已,没想过去惹任何事端。“若小人知道按照其图纸去做灯笼会害人,给小人多少钱小人都不会答应啊!”葛绍委屈地磕头求饶。白玉堂冷笑一声,“他是有可能没告诉你缘故,但你一把年纪了,会不知‘天上没有白掉馅饼’的道理?许你三千两重利,岂会无任何目的?你只不过是为贪银子,不想去考虑那些后果罢了。”“小人真不知情他要做坏事啊。”葛绍依旧重复这句话,哭哭啼啼道。看得出葛绍其实心里什么都清楚,他这样贪利又狡猾的人,又怎会不明白这三千两银子的背后意味着什么?苏园怀疑地一番打量葛绍,看了眼自己手捏的三张银票。葛绍仍然忙着磕头赔罪,重复解释自己当时真没想那么多。“不止三千两,”苏园将三张银票在葛绍眼前晃了晃,语气笃定道,“少了。 ”葛绍呆呆地看着苏园,像是一时没反应过来苏园话里的意思,又像是在假装发呆在犹豫做抉择。苏园却立刻由此确认,这葛绍果然在银票数量上撒谎了。从她见葛绍开始,就发现他反应非常灵活,纵然有白玉堂那般气势凌厉的人质问他,他也没有出现慌乱呆滞的情况,并且依然能坚持拿不知情的理由去进行辩白。这样的人,哪可能在别人诬陷他的时候去发呆?肯定会立刻为自己的清白进行辩解。苏园就是考虑到葛绍这个人是贪财惯犯,之前在苏记灯笼坊做掌柜的时候,他便因贪钱被苏方明辞退了,所以才想诈他一下,没想到还真被她诈到了。“你不认也没关系,我们在你家里好好搜上一番,相信肯定能搜到惊喜。”葛绍自知瞒不过了,忙磕头认罪,哭着表示其实是四千两银子,那年轻男子先付了一半钱也就是两千两银票给他,事成之后又付了另一半。“二位官爷也看见了,小人有六个儿子,这东京城的房价是一日高过一日。将来儿子们都要娶妻生子,花费必然巨大。小人要是被抓去坐牢了,家里便没了男人赚钱,孩子们的日子肯定会越发不好过,小人这才昧下一千两没说。”葛绍说罢,就将另外一千两银票交了出来。“真是四千两?谁知你是不是还有?”苏园问他。“真的没有了,小人愿拿性命发誓。”葛绍举手便欲作誓道。白玉堂嗤笑一声,葛绍这种人,怕是没有人会信。接下来自然是对葛绍家里进行了彻底搜查,倒真没有再发现面额一千两的银票,但发现他家中很多犄角旮旯的地方都藏有散碎的银子。葛绍忙表示这些都是他自己挣来的合法钱。“这钱可不能都放在一处,一旦丢了呢,遭了贼呢,岂不彻底翻了船,什么都落不下了。”葛绍解释自己的守财之道。苏园点了点头,觉得这是他今天说的唯一一句有道理的话。做人是该未雨绸缪,多留后路。苏园的点头行为,惹得白玉堂瞟了她一眼。在把葛绍交给衙役之后,白玉堂就问苏园,“你该不会是想学葛绍的法子,四处藏钱吧?”苏园一惊,警惕地打量白玉堂。“为何这样看我?”白玉堂问。“我还想问你呢,你为何会这样看我?我是那么无聊的人么?会跟个犯人学藏钱的法子?”苏园反问。白玉堂深深地看一眼苏园,没再应话。王朝等人在苏记灯笼坊已然搜查完毕。经他们多方询问和调查,可以确认,灯笼一事确实是葛绍一人的主张,是他拿了图纸要求工人按照图纸去编制灯笼,并无其他人的主意。“我不明白,何必大费周章地花四千两银子,就为改成这种编法?那蜡球换别的法子固定在灯笼内不就行了?如此便省下了一大笔钱,不好么?”王朝不懂就问。展昭对这方面了解比较多,立刻给王朝解惑。“先天节燃灯并非是儿戏,那些道家的神君灯笼都是有寓意的,若突然坏了一盏,必然会惹当夜在金明池观灯的陛下和太后不悦。所以礼部一直有一个惯例,在灯笼运往金明池之前,都会重新查验一遍灯笼的情况,就是为了避免在燃灯之后出现意外。尽管礼部有三名小吏可以靠近灯笼作案,但他们要选在灯笼最后一遍核查之后,运灯笼往金明之前这段时间,将蜡球置入灯笼内才行。那时候礼部已经开始忙碌了,库房来往人员必然很多,想避人耳目,其实并不容易,只有尽量缩短置入蜡球的时间,才有机会成事。”葛绍那张图纸上的柳条编法,刚好可以完美地卡住蜡球,极为节省时间。如果是皇商夏家所编制那种灯笼,必须要借助绳结或其它方式将蜡球固定,花费时间太长了,他们必然很容易暴露。“好缜密的算计啊。”马汉感慨,“如今想想我都觉得后怕,一旦这事儿成了,当时热热闹闹的夜晚,突然飞出无数血肉虫出来,当场把人吃得血肉不剩,就只剩下一副骨头架子,该会带来多大的恐慌。”赵虎道:“这什么血肉虫到底有多少?莫非跟蚁虫一样多?医不活有,灯球案也有,回头别的地方也会有?那真可谓是防不胜防啊。”“蛊虫的炼制非常麻烦,并不易得到。尤其是血肉虫,十分昂贵,那一个蜡球的血肉虫至少值五万两。此等昂贵的东西,纵然是用国库的钱来买,也是有数的,不可能无穷尽,倒不必为此恐慌。”白玉堂道。王朝、赵虎等人并没被白玉堂的话安慰到,反而觉得很恐怖,一个球五万两,那岂不会说明灯球案的幕后主使非常有钱?“却也不排除人家本就是养蛊的,自己养肯定省,要不了那么多钱。”苏园提出另一个思路,让他们大可不必觉得恐怖。王朝、赵虎等人:“……”更加恐怖了好吗!自己家养的虫岂不要多少有多少?而且人家未必只养了血肉虫一种,就如菜园子里不会只种一种菜一样。说不定他们还养了什么别的稀奇古怪的虫子,让人防不胜防。白玉堂:“别多想,不可能多,鸡鸭养多了都易生病,更不要说蛊,本就有互相残杀的本性。”大家依旧没被白玉堂的话安慰到。苏园也有点疑惑地看着白玉堂,觉得他讲得有点太笼统了。本不爱多言的白玉堂再度张口,这次解释比之前的两次都细致具体了很多。“血肉虫本没这么凶残,原本就跟吸血的蚊子差不多。若想得到厉害的血肉虫,须一只虫从千只虫里厮杀而来。所以这虫子若是他们自己养的,反而更容易追查。你们想想,这等数量的血肉虫,他们需要多少养虫的罐子?占多大的地方?会是何等场面?还是从苗疆各养蛊人手里买来的可能更大些,因为自己养的话人力物力消耗太大,且过于引人瞩目。”这下王朝、赵虎等人才算彻底明白了,稍稍安了些心。“也就是说,不管是自己养还是买来的,这案子的主使都逃不过两个字:有钱!”赵虎总结道。这一点上大家都很赞同。但既然提到有钱,如今跟这个案子有关联且最有钱的人,便是苏进敬了。“可如果主使是苏进敬的话,他何必大费周章花四千两银子去让葛绍按新图纸去做灯笼。那灯笼坊本就是他的,他直接吩咐下去不就行了?”王朝挠了挠头,他觉得幕后主使是苏进敬的可能性不大。“我看未必,正所谓无奸不商,更何况苏进敬是商人里最顶尖的那一类。很可能他为了避免事情查到自己身上,故意拐弯抹角了一圈儿,去诱导葛绍。他是葛少的老板,必然十分清楚葛绍的为人,深知他贪钱拒绝不了这样的诱惑。”赵虎也提出了自己的思路。展昭琢磨了下,觉得俩人说的好像都有道理。他见白玉堂和苏园都没有说话,便问他们二人对这两种观点的看法。“尽管苏进敬见过医不活,但我觉得这件事应该不是他做的。”苏园道。“苏进敬是商人,以谋利为目的,制造这样的恐慌对他来说毫无意义。”白玉堂赞同苏园的说法,也认为不是苏进敬。“并且三小吏所描绘出的画像直指苏喜,显然这位幕后主使对苏喜有故意针对。苏进敬总不至于对自己的亲生女儿还有如此大的恶意。”“那可未必!”赵虎禁不住反驳一句,但话出口之后他就有点后悔,小心翼翼地瞄向苏园。他反驳的正是说亲生女儿的那句话,苏园若是他的亲生女儿,苏进敬可是怀着极大的恶意。苏园其实并不介意,她回看赵虎,正要和他解释,白玉堂先她一步说话了。“她不是苏进敬的女儿,苏进敬只有一儿一女,苏喜和苏方明。”赵虎连连笑呵呵地应是,“对对对,我刚才嘴瓢了,说错了!说错了!大家都别见怪啊!”“的确,苏进敬没道理算计苏喜和陈家父子,令陈家父子陷入囹圄。陈侍郎毕竟是工部侍郎,在朝中颇有些地位,陈家与他是亲家,对他来说是很好的助力,完全没必要,多此一举。”展昭应和道。如此分析下来,苏进敬的嫌疑基本上可以被排除,但是他与医不活见过面这一点还要查清楚原因。“我觉得案子的关键还在苏喜身上。”苏园道。这时候,画师已经将葛绍所描绘出的那位年轻男子的样子画了出来。众人瞧这画像都不认识。这男子二十左右岁的年纪……苏园突然有一个想法。她请苏方明来认这幅画像,问他这画像上的人有没有可能是丁三郎。苏方明仔细端详了画像很久之后,才道:“其实并不太像,硬说的话,最多只有三分似丁三郎。丁三郎的嘴唇要薄一些,眼睛再大一些,眉毛没这么浓,两颊稍微方一点。”想想那葛绍是在两个月前见的那名年轻男子,很可能对其样貌的印象没有那么深刻了。苏方明记性好,而且他对于第一位向自己妹妹提亲的男子印象非常深刻。苏园就让画师按照苏方明的描述,画了一幅丁三郎的画像。然后混杂在其他案犯画像里,让葛绍重新去认人。葛绍很快就将丁三郎的那幅画像挑了出来,急切地告知苏园,正是这个人给了他四千两银子和图纸。至此,案子总算有了大进展。他们终于找到了丁三郎直接关联灯球案的证据。这说明丁三郎不仅与苏喜有感情纠葛,掌握了陈氏父子收受贿赂的证据,灯球案的幕后主使极有可能也是他,又或者是他身后的人。总之丁三郎在灯球案中起到了至关重要的作用,并且他一定是重大知情者,必须想办法抓到他。大家对是否要用丁三郎的画像,在全城乃至全国范围内进行通缉,产生了分歧。王朝等人都觉得打铁要趁热,趁着现在丁三郎可能没逃远,赶快发画像通缉,及时将丁三郎擒获。苏园则觉得可以冒险一试,先不通缉丁三郎,令丁三郎继续放松戒备,然后等待苏喜那边的消息。“之前没全程城缉,那是因为没有直接证据证明他与灯球案有关。现在咱们有证据了,天天傻等着,指望着守株待兔,是否太被动了?”王朝觉得丁三郎对苏喜做的事情完全是因为当年求婚被拒的报复,如今他报复成功了就没有必要再现身。而且开封府灯球案查得紧,礼部三名小吏和沈慧安都在被通缉,他必然有所警醒,会避锋芒,此后藏匿起来。如果帮助沈慧安和三名小吏藏匿的人就是丁三郎。那他们这些人跟可能住在一起了,还没逃离出京畿地界。若加强搜查,就有很大可能将人抓到。“笑话,搜查至今都没抓到一人,你们这‘很大可能’的说法凭据为何?”白玉堂讥讽反问。王朝等人一腔激情热血的分析,被白玉堂的话瞬间浇凉了一半。“那敢问白五爷,守株待兔,等丁三郎主动送上门来的可能有多大?”赵虎壮着胆子问白玉堂,“和我们的主意比起来,守株待兔的可能会更大些么?若会的话,那凭据又是什么?”白玉堂默然。确实也没有凭据,但相信苏园的判断。王朝见白玉堂没发表意见,便问展昭支持哪一方。展昭讪笑着摸了摸下巴,从中调停道:“两边都挺有道理,奈何相冲,不能同时行事。我看这会儿咱们还是请包大人和公孙先生做主吧。”于是一帮人就吵到了包拯和公孙策跟前。包拯听完双方的理由之后,只觉得耳朵嗡嗡的,揉了揉太阳穴。公孙先生温和地笑着和稀泥:“都挺有道理呢。”王朝等人:“……”第二个展昭!苏园看得开,从发表完自己意见之后,她就没再争辩。反而是话少的白玉堂,与王朝等人针锋相对了。“若不然就把守好各关卡,派发丁三郎的画像至关卡,先暗中搜查?再等等苏喜那边的情况,若还是没有消息,再行大肆搜捕?”展昭硬想了半天,终于想到了一个‘两全’的主意。“不行。”白玉堂立刻否决,“谁都不知丁三郎在京畿其它衙门内是否还有人,画像一旦派发出去,哪怕不公布于众,也很难守住消息。官府不通缉他,他还有可能现身去找苏喜。一旦通缉他了,他必然难再现身。”“这话也不错。”公孙策点头应承道。展昭:“……”王朝等人:“……”苏园悄悄打了个哈欠,靠在柱子边儿。“看来就只能请包大人二舍一了。”公孙策便请包拯来做决断。他只是师爷而已,做决定这种大事自然要由包大人来做。包拯:“……”但这种一张口就很可能会后悔的决定,他还真不爱做!主要不管是哪一种选择,都有与之相背的一面可能发生,可能性基本上是一半一半。而且这个选择似乎关系到他更信任哪一方?瞧王朝马汉等人眼巴巴瞅他的样子,再看白玉堂冷冷淡淡瞅他的样子,那他就只有愁了。包拯犹豫之际,见苏园悠闲地靠着柱子。包拯眼睛亮了,忙问苏园:“你可是对自己的提议极有信心?”苏园摇了摇头。包拯不解:“那你为何这般自在?”“因为最终做决定的人不是我。”苏园老实道。包拯:“……”这丫头有时候说起话来,还真能戳人肺管子!公孙策笑了两声,忙为了给自己的徒弟打圆场,他就转移话题提天气:“今儿可真是怪,雾放了一上午竟还没散。”“是啊,到处朦朦胧胧地看不清。”展昭应和道。王朝等人:“……”这二位又在和稀泥了!“便说说你认为丁三郎会再找苏喜的理由?”包拯让苏园畅所欲言一些,别再提什么‘感觉’了,要具体一点。“自古痴情总被无情恼,丁三郎对苏喜恰应了这句话。总之不管出于什么原因,丁三郎已经把脸打回去了。苏喜落得如此落魄的境地,他总该现身来见她一面。若痴情,自不必说,见面解相思意。若因爱生恨,在其面前狠狠地耀武扬威一番,讥讽她,嘲笑她,看她一脸悔意,图个爽快。”苏园不知道别人,反正她是后一种人。人若犯我,我必犯人,犯完之后还要狠狠嘲笑一番,把对方按在地上摩擦。包拯:“……”公孙策:“……”王朝等人:“……”白玉堂勾嘴,赞了一声:“极妙,是该如此!”赵虎所在的位置,刚刚好能完整地观察到苏园和白玉堂的情况。他看了一眼苏园,又看一眼白玉堂,发现俩人刚好对视了一眼,很有那种找到了同类惺惺相惜的感觉。句话他有点想说但不敢说。他感觉他们开封府好像混进来两个奇怪的——“大人,出大事了!”一小吏在外大声呼喊,声音里带有几分恐慌。小吏一条腿迈进堂内之后,因为过于着急的缘故,脚下不稳,直接踉跄跌倒了。“大人,出大事了!”小吏惊惶地指了指外头,正是开封府东侧门所在的方向,“死死死死人了!”“说清楚!”包拯带着众人一边往外走,一边令小吏快些讲明经过,不许磕巴。“不知道什么时候,东侧门外停了一辆马车,因为今天雾气大,小人之前没注意。晌午前,小人被打发去刑部传话,回来的时候就从东侧门这边走,便看到了那里停了一辆马车。当时没觉得什么,还以为是哪位大人的马车,只是临时来开封府有事,片刻就会走,才会暂时停在那,没将马车停到马圈那边。之后小人吃了午饭,就继续回正门把守。大概过了半个时辰了,小人听到马叫声,才意识到那马车还在。然后小人就突然反应不对了,若是那位大人临时办事的话,马车该有车夫候命才对,但小人记得当时马车周围并没有家仆候命。小人再去问了别人,都说上午没人来访过开封府。小人便去马车那儿看情况,先对车厢说了话,没人应,就上马车去掀帘子,便发现里面坐着四具死尸!他们的脸刚好都正对着小人,个个颜面青紫,伸着长舌头!”苏园一惊,警惕地打量白玉堂。“为何这样看我?”白玉堂问。“我还想问你呢,你为何会这样看我?我是那么无聊的人么?会跟个犯人学藏钱的法子?”苏园反问。白玉堂深深地看一眼苏园,没再应话。王朝等人在苏记灯笼坊已然搜查完毕。经他们多方询问和调查,可以确认,灯笼一事确实是葛绍一人的主张,是他拿了图纸要求工人按照图纸去编制灯笼,并无其他人的主意。“我不明白,何必大费周章地花四千两银子,就为改成这种编法?那蜡球换别的法子固定在灯笼内不就行了?如此便省下了一大笔钱,不好么?”王朝不懂就问。展昭对这方面了解比较多,立刻给王朝解惑。“先天节燃灯并非是儿戏,那些道家的神君灯笼都是有寓意的,若突然坏了一盏,必然会惹当夜在金明池观灯的陛下和太后不悦。所以礼部一直有一个惯例,在灯笼运往金明池之前,都会重新查验一遍灯笼的情况,就是为了避免在燃灯之后出现意外。尽管礼部有三名小吏可以靠近灯笼作案,但他们要选在灯笼最后一遍核查之后,运灯笼往金明之前这段时间,将蜡球置入灯笼内才行。那时候礼部已经开始忙碌了,库房来往人员必然很多,想避人耳目,其实并不容易,只有尽量缩短置入蜡球的时间,才有机会成事。”葛绍那张图纸上的柳条编法,刚好可以完美地卡住蜡球,极为节省时间。如果是皇商夏家所编制那种灯笼,必须要借助绳结或其它方式将蜡球固定,花费时间太长了,他们必然很容易暴露。“好缜密的算计啊。”马汉感慨,“如今想想我都觉得后怕,一旦这事儿成了,当时热热闹闹的夜晚,突然飞出无数血肉虫出来,当场把人吃得血肉不剩,就只剩下一副骨头架子,该会带来多大的恐慌。”赵虎道:“这什么血肉虫到底有多少?莫非跟蚁虫一样多?医不活有,灯球案也有,回头别的地方也会有?那真可谓是防不胜防啊。”“蛊虫的炼制非常麻烦,并不易得到。尤其是血肉虫,十分昂贵,那一个蜡球的血肉虫至少值五万两。此等昂贵的东西,纵然是用国库的钱来买,也是有数的,不可能无穷尽,倒不必为此恐慌。”白玉堂道。王朝、赵虎等人并没被白玉堂的话安慰到,反而觉得很恐怖,一个球五万两,那岂不会说明灯球案的幕后主使非常有钱?“却也不排除人家本就是养蛊的,自己养肯定省,要不了那么多钱。”苏园提出另一个思路,让他们大可不必觉得恐怖。王朝、赵虎等人:“……”更加恐怖了好吗!自己家养的虫岂不要多少有多少?而且人家未必只养了血肉虫一种,就如菜园子里不会只种一种菜一样。说不定他们还养了什么别的稀奇古怪的虫子,让人防不胜防。白玉堂:“别多想,不可能多,鸡鸭养多了都易生病,更不要说蛊,本就有互相残杀的本性。”大家依旧没被白玉堂的话安慰到。苏园也有点疑惑地看着白玉堂,觉得他讲得有点太笼统了。本不爱多言的白玉堂再度张口,这次解释比之前的两次都细致具体了很多。“血肉虫本没这么凶残,原本就跟吸血的蚊子差不多。若想得到厉害的血肉虫,须一只虫从千只虫里厮杀而来。所以这虫子若是他们自己养的,反而更容易追查。你们想想,这等数量的血肉虫,他们需要多少养虫的罐子?占多大的地方?会是何等场面?还是从苗疆各养蛊人手里买来的可能更大些,因为自己养的话人力物力消耗太大,且过于引人瞩目。”这下王朝、赵虎等人才算彻底明白了,稍稍安了些心。“也就是说,不管是自己养还是买来的,这案子的主使都逃不过两个字:有钱!”赵虎总结道。这一点上大家都很赞同。但既然提到有钱,如今跟这个案子有关联且最有钱的人,便是苏进敬了。“可如果主使是苏进敬的话,他何必大费周章花四千两银子去让葛绍按新图纸去做灯笼。那灯笼坊本就是他的,他直接吩咐下去不就行了?”王朝挠了挠头,他觉得幕后主使是苏进敬的可能性不大。“我看未必,正所谓无奸不商,更何况苏进敬是商人里最顶尖的那一类。很可能他为了避免事情查到自己身上,故意拐弯抹角了一圈儿,去诱导葛绍。他是葛少的老板,必然十分清楚葛绍的为人,深知他贪钱拒绝不了这样的诱惑。”赵虎也提出了自己的思路。展昭琢磨了下,觉得俩人说的好像都有道理。他见白玉堂和苏园都没有说话,便问他们二人对这两种观点的看法。“尽管苏进敬见过医不活,但我觉得这件事应该不是他做的。”苏园道。“苏进敬是商人,以谋利为目的,制造这样的恐慌对他来说毫无意义。”白玉堂赞同苏园的说法,也认为不是苏进敬。“并且三小吏所描绘出的画像直指苏喜,显然这位幕后主使对苏喜有故意针对。苏进敬总不至于对自己的亲生女儿还有如此大的恶意。”“那可未必!”赵虎禁不住反驳一句,但话出口之后他就有点后悔,小心翼翼地瞄向苏园。他反驳的正是说亲生女儿的那句话,苏园若是他的亲生女儿,苏进敬可是怀着极大的恶意。苏园其实并不介意,她回看赵虎,正要和他解释,白玉堂先她一步说话了。“她不是苏进敬的女儿,苏进敬只有一儿一女,苏喜和苏方明。”赵虎连连笑呵呵地应是,“对对对,我刚才嘴瓢了,说错了!说错了!大家都别见怪啊!”“的确,苏进敬没道理算计苏喜和陈家父子,令陈家父子陷入囹圄。陈侍郎毕竟是工部侍郎,在朝中颇有些地位,陈家与他是亲家,对他来说是很好的助力,完全没必要,多此一举。”展昭应和道。如此分析下来,苏进敬的嫌疑基本上可以被排除,但是他与医不活见过面这一点还要查清楚原因。“我觉得案子的关键还在苏喜身上。”苏园道。这时候,画师已经将葛绍所描绘出的那位年轻男子的样子画了出来。众人瞧这画像都不认识。这男子二十左右岁的年纪……苏园突然有一个想法。她请苏方明来认这幅画像,问他这画像上的人有没有可能是丁三郎。苏方明仔细端详了画像很久之后,才道:“其实并不太像,硬说的话,最多只有三分似丁三郎。丁三郎的嘴唇要薄一些,眼睛再大一些,眉毛没这么浓,两颊稍微方一点。”想想那葛绍是在两个月前见的那名年轻男子,很可能对其样貌的印象没有那么深刻了。苏方明记性好,而且他对于第一位向自己妹妹提亲的男子印象非常深刻。苏园就让画师按照苏方明的描述,画了一幅丁三郎的画像。然后混杂在其他案犯画像里,让葛绍重新去认人。葛绍很快就将丁三郎的那幅画像挑了出来,急切地告知苏园,正是这个人给了他四千两银子和图纸。至此,案子总算有了大进展。他们终于找到了丁三郎直接关联灯球案的证据。这说明丁三郎不仅与苏喜有感情纠葛,掌握了陈氏父子收受贿赂的证据,灯球案的幕后主使极有可能也是他,又或者是他身后的人。总之丁三郎在灯球案中起到了至关重要的作用,并且他一定是重大知情者,必须想办法抓到他。大家对是否要用丁三郎的画像,在全城乃至全国范围内进行通缉,产生了分歧。王朝等人都觉得打铁要趁热,趁着现在丁三郎可能没逃远,赶快发画像通缉,及时将丁三郎擒获。苏园则觉得可以冒险一试,先不通缉丁三郎,令丁三郎继续放松戒备,然后等待苏喜那边的消息。“之前没全程城缉,那是因为没有直接证据证明他与灯球案有关。现在咱们有证据了,天天傻等着,指望着守株待兔,是否太被动了?”王朝觉得丁三郎对苏喜做的事情完全是因为当年求婚被拒的报复,如今他报复成功了就没有必要再现身。而且开封府灯球案查得紧,礼部三名小吏和沈慧安都在被通缉,他必然有所警醒,会避锋芒,此后藏匿起来。如果帮助沈慧安和三名小吏藏匿的人就是丁三郎。那他们这些人跟可能住在一起了,还没逃离出京畿地界。若加强搜查,就有很大可能将人抓到。“笑话,搜查至今都没抓到一人,你们这‘很大可能’的说法凭据为何?”白玉堂讥讽反问。王朝等人一腔激情热血的分析,被白玉堂的话瞬间浇凉了一半。“那敢问白五爷,守株待兔,等丁三郎主动送上门来的可能有多大?”赵虎壮着胆子问白玉堂,“和我们的主意比起来,守株待兔的可能会更大些么?若会的话,那凭据又是什么?”白玉堂默然。确实也没有凭据,但相信苏园的判断。王朝见白玉堂没发表意见,便问展昭支持哪一方。展昭讪笑着摸了摸下巴,从中调停道:“两边都挺有道理,奈何相冲,不能同时行事。我看这会儿咱们还是请包大人和公孙先生做主吧。”于是一帮人就吵到了包拯和公孙策跟前。包拯听完双方的理由之后,只觉得耳朵嗡嗡的,揉了揉太阳穴。公孙先生温和地笑着和稀泥:“都挺有道理呢。”王朝等人:“……”第二个展昭!苏园看得开,从发表完自己意见之后,她就没再争辩。反而是话少的白玉堂,与王朝等人针锋相对了。“若不然就把守好各关卡,派发丁三郎的画像至关卡,先暗中搜查?再等等苏喜那边的情况,若还是没有消息,再行大肆搜捕?”展昭硬想了半天,终于想到了一个‘两全’的主意。“不行。”白玉堂立刻否决,“谁都不知丁三郎在京畿其它衙门内是否还有人,画像一旦派发出去,哪怕不公布于众,也很难守住消息。官府不通缉他,他还有可能现身去找苏喜。一旦通缉他了,他必然难再现身。”“这话也不错。”公孙策点头应承道。展昭:“……”王朝等人:“……”苏园悄悄打了个哈欠,靠在柱子边儿。“看来就只能请包大人二舍一了。”公孙策便请包拯来做决断。他只是师爷而已,做决定这种大事自然要由包大人来做。包拯:“……”但这种一张口就很可能会后悔的决定,他还真不爱做!主要不管是哪一种选择,都有与之相背的一面可能发生,可能性基本上是一半一半。而且这个选择似乎关系到他更信任哪一方?瞧王朝马汉等人眼巴巴瞅他的样子,再看白玉堂冷冷淡淡瞅他的样子,那他就只有愁了。包拯犹豫之际,见苏园悠闲地靠着柱子。包拯眼睛亮了,忙问苏园:“你可是对自己的提议极有信心?”苏园摇了摇头。包拯不解:“那你为何这般自在?”“因为最终做决定的人不是我。”苏园老实道。包拯:“……”这丫头有时候说起话来,还真能戳人肺管子!公孙策笑了两声,忙为了给自己的徒弟打圆场,他就转移话题提天气:“今儿可真是怪,雾放了一上午竟还没散。”“是啊,到处朦朦胧胧地看不清。”展昭应和道。王朝等人:“……”这二位又在和稀泥了!“便说说你认为丁三郎会再找苏喜的理由?”包拯让苏园畅所欲言一些,别再提什么‘感觉’了,要具体一点。“自古痴情总被无情恼,丁三郎对苏喜恰应了这句话。总之不管出于什么原因,丁三郎已经把脸打回去了。苏喜落得如此落魄的境地,他总该现身来见她一面。若痴情,自不必说,见面解相思意。若因爱生恨,在其面前狠狠地耀武扬威一番,讥讽她,嘲笑她,看她一脸悔意,图个爽快。”苏园不知道别人,反正她是后一种人。人若犯我,我必犯人,犯完之后还要狠狠嘲笑一番,把对方按在地上摩擦。包拯:“……”公孙策:“……”王朝等人:“……”白玉堂勾嘴,赞了一声:“极妙,是该如此!”赵虎所在的位置,刚刚好能完整地观察到苏园和白玉堂的情况。他看了一眼苏园,又看一眼白玉堂,发现俩人刚好对视了一眼,很有那种找到了同类惺惺相惜的感觉。句话他有点想说但不敢说。他感觉他们开封府好像混进来两个奇怪的——“大人,出大事了!”一小吏在外大声呼喊,声音里带有几分恐慌。小吏一条腿迈进堂内之后,因为过于着急的缘故,脚下不稳,直接踉跄跌倒了。“大人,出大事了!”小吏惊惶地指了指外头,正是开封府东侧门所在的方向,“死死死死人了!”“说清楚!”包拯带着众人一边往外走,一边令小吏快些讲明经过,不许磕巴。“不知道什么时候,东侧门外停了一辆马车,因为今天雾气大,小人之前没注意。晌午前,小人被打发去刑部传话,回来的时候就从东侧门这边走,便看到了那里停了一辆马车。当时没觉得什么,还以为是哪位大人的马车,只是临时来开封府有事,片刻就会走,才会暂时停在那,没将马车停到马圈那边。之后小人吃了午饭,就继续回正门把守。大概过了半个时辰了,小人听到马叫声,才意识到那马车还在。然后小人就突然反应不对了,若是那位大人临时办事的话,马车该有车夫候命才对,但小人记得当时马车周围并没有家仆候命。小人再去问了别人,都说上午没人来访过开封府。小人便去马车那儿看情况,先对车厢说了话,没人应,就上马车去掀帘子,便发现里面坐着四具死尸!他们的脸刚好都正对着小人,个个颜面青紫,伸着长舌头!”苏园一惊,警惕地打量白玉堂。“为何这样看我?”白玉堂问。“我还想问你呢,你为何会这样看我?我是那么无聊的人么?会跟个犯人学藏钱的法子?”苏园反问。白玉堂深深地看一眼苏园,没再应话。王朝等人在苏记灯笼坊已然搜查完毕。经他们多方询问和调查,可以确认,灯笼一事确实是葛绍一人的主张,是他拿了图纸要求工人按照图纸去编制灯笼,并无其他人的主意。“我不明白,何必大费周章地花四千两银子,就为改成这种编法?那蜡球换别的法子固定在灯笼内不就行了?如此便省下了一大笔钱,不好么?”王朝不懂就问。展昭对这方面了解比较多,立刻给王朝解惑。“先天节燃灯并非是儿戏,那些道家的神君灯笼都是有寓意的,若突然坏了一盏,必然会惹当夜在金明池观灯的陛下和太后不悦。所以礼部一直有一个惯例,在灯笼运往金明池之前,都会重新查验一遍灯笼的情况,就是为了避免在燃灯之后出现意外。尽管礼部有三名小吏可以靠近灯笼作案,但他们要选在灯笼最后一遍核查之后,运灯笼往金明之前这段时间,将蜡球置入灯笼内才行。那时候礼部已经开始忙碌了,库房来往人员必然很多,想避人耳目,其实并不容易,只有尽量缩短置入蜡球的时间,才有机会成事。”葛绍那张图纸上的柳条编法,刚好可以完美地卡住蜡球,极为节省时间。如果是皇商夏家所编制那种灯笼,必须要借助绳结或其它方式将蜡球固定,花费时间太长了,他们必然很容易暴露。“好缜密的算计啊。”马汉感慨,“如今想想我都觉得后怕,一旦这事儿成了,当时热热闹闹的夜晚,突然飞出无数血肉虫出来,当场把人吃得血肉不剩,就只剩下一副骨头架子,该会带来多大的恐慌。”赵虎道:“这什么血肉虫到底有多少?莫非跟蚁虫一样多?医不活有,灯球案也有,回头别的地方也会有?那真可谓是防不胜防啊。”“蛊虫的炼制非常麻烦,并不易得到。尤其是血肉虫,十分昂贵,那一个蜡球的血肉虫至少值五万两。此等昂贵的东西,纵然是用国库的钱来买,也是有数的,不可能无穷尽,倒不必为此恐慌。”白玉堂道。王朝、赵虎等人并没被白玉堂的话安慰到,反而觉得很恐怖,一个球五万两,那岂不会说明灯球案的幕后主使非常有钱?“却也不排除人家本就是养蛊的,自己养肯定省,要不了那么多钱。”苏园提出另一个思路,让他们大可不必觉得恐怖。王朝、赵虎等人:“……”更加恐怖了好吗!自己家养的虫岂不要多少有多少?而且人家未必只养了血肉虫一种,就如菜园子里不会只种一种菜一样。说不定他们还养了什么别的稀奇古怪的虫子,让人防不胜防。白玉堂:“别多想,不可能多,鸡鸭养多了都易生病,更不要说蛊,本就有互相残杀的本性。”大家依旧没被白玉堂的话安慰到。苏园也有点疑惑地看着白玉堂,觉得他讲得有点太笼统了。本不爱多言的白玉堂再度张口,这次解释比之前的两次都细致具体了很多。“血肉虫本没这么凶残,原本就跟吸血的蚊子差不多。若想得到厉害的血肉虫,须一只虫从千只虫里厮杀而来。所以这虫子若是他们自己养的,反而更容易追查。你们想想,这等数量的血肉虫,他们需要多少养虫的罐子?占多大的地方?会是何等场面?还是从苗疆各养蛊人手里买来的可能更大些,因为自己养的话人力物力消耗太大,且过于引人瞩目。”这下王朝、赵虎等人才算彻底明白了,稍稍安了些心。“也就是说,不管是自己养还是买来的,这案子的主使都逃不过两个字:有钱!”赵虎总结道。这一点上大家都很赞同。但既然提到有钱,如今跟这个案子有关联且最有钱的人,便是苏进敬了。“可如果主使是苏进敬的话,他何必大费周章花四千两银子去让葛绍按新图纸去做灯笼。那灯笼坊本就是他的,他直接吩咐下去不就行了?”王朝挠了挠头,他觉得幕后主使是苏进敬的可能性不大。“我看未必,正所谓无奸不商,更何况苏进敬是商人里最顶尖的那一类。很可能他为了避免事情查到自己身上,故意拐弯抹角了一圈儿,去诱导葛绍。他是葛少的老板,必然十分清楚葛绍的为人,深知他贪钱拒绝不了这样的诱惑。”赵虎也提出了自己的思路。展昭琢磨了下,觉得俩人说的好像都有道理。他见白玉堂和苏园都没有说话,便问他们二人对这两种观点的看法。“尽管苏进敬见过医不活,但我觉得这件事应该不是他做的。”苏园道。“苏进敬是商人,以谋利为目的,制造这样的恐慌对他来说毫无意义。”白玉堂赞同苏园的说法,也认为不是苏进敬。“并且三小吏所描绘出的画像直指苏喜,显然这位幕后主使对苏喜有故意针对。苏进敬总不至于对自己的亲生女儿还有如此大的恶意。”“那可未必!”赵虎禁不住反驳一句,但话出口之后他就有点后悔,小心翼翼地瞄向苏园。他反驳的正是说亲生女儿的那句话,苏园若是他的亲生女儿,苏进敬可是怀着极大的恶意。苏园其实并不介意,她回看赵虎,正要和他解释,白玉堂先她一步说话了。“她不是苏进敬的女儿,苏进敬只有一儿一女,苏喜和苏方明。”赵虎连连笑呵呵地应是,“对对对,我刚才嘴瓢了,说错了!说错了!大家都别见怪啊!”“的确,苏进敬没道理算计苏喜和陈家父子,令陈家父子陷入囹圄。陈侍郎毕竟是工部侍郎,在朝中颇有些地位,陈家与他是亲家,对他来说是很好的助力,完全没必要,多此一举。”展昭应和道。如此分析下来,苏进敬的嫌疑基本上可以被排除,但是他与医不活见过面这一点还要查清楚原因。“我觉得案子的关键还在苏喜身上。”苏园道。这时候,画师已经将葛绍所描绘出的那位年轻男子的样子画了出来。众人瞧这画像都不认识。这男子二十左右岁的年纪……苏园突然有一个想法。她请苏方明来认这幅画像,问他这画像上的人有没有可能是丁三郎。苏方明仔细端详了画像很久之后,才道:“其实并不太像,硬说的话,最多只有三分似丁三郎。丁三郎的嘴唇要薄一些,眼睛再大一些,眉毛没这么浓,两颊稍微方一点。”想想那葛绍是在两个月前见的那名年轻男子,很可能对其样貌的印象没有那么深刻了。苏方明记性好,而且他对于第一位向自己妹妹提亲的男子印象非常深刻。苏园就让画师按照苏方明的描述,画了一幅丁三郎的画像。然后混杂在其他案犯画像里,让葛绍重新去认人。葛绍很快就将丁三郎的那幅画像挑了出来,急切地告知苏园,正是这个人给了他四千两银子和图纸。至此,案子总算有了大进展。他们终于找到了丁三郎直接关联灯球案的证据。这说明丁三郎不仅与苏喜有感情纠葛,掌握了陈氏父子收受贿赂的证据,灯球案的幕后主使极有可能也是他,又或者是他身后的人。总之丁三郎在灯球案中起到了至关重要的作用,并且他一定是重大知情者,必须想办法抓到他。大家对是否要用丁三郎的画像,在全城乃至全国范围内进行通缉,产生了分歧。王朝等人都觉得打铁要趁热,趁着现在丁三郎可能没逃远,赶快发画像通缉,及时将丁三郎擒获。苏园则觉得可以冒险一试,先不通缉丁三郎,令丁三郎继续放松戒备,然后等待苏喜那边的消息。“之前没全程城缉,那是因为没有直接证据证明他与灯球案有关。现在咱们有证据了,天天傻等着,指望着守株待兔,是否太被动了?”王朝觉得丁三郎对苏喜做的事情完全是因为当年求婚被拒的报复,如今他报复成功了就没有必要再现身。而且开封府灯球案查得紧,礼部三名小吏和沈慧安都在被通缉,他必然有所警醒,会避锋芒,此后藏匿起来。如果帮助沈慧安和三名小吏藏匿的人就是丁三郎。那他们这些人跟可能住在一起了,还没逃离出京畿地界。若加强搜查,就有很大可能将人抓到。“笑话,搜查至今都没抓到一人,你们这‘很大可能’的说法凭据为何?”白玉堂讥讽反问。王朝等人一腔激情热血的分析,被白玉堂的话瞬间浇凉了一半。“那敢问白五爷,守株待兔,等丁三郎主动送上门来的可能有多大?”赵虎壮着胆子问白玉堂,“和我们的主意比起来,守株待兔的可能会更大些么?若会的话,那凭据又是什么?”白玉堂默然。确实也没有凭据,但相信苏园的判断。王朝见白玉堂没发表意见,便问展昭支持哪一方。展昭讪笑着摸了摸下巴,从中调停道:“两边都挺有道理,奈何相冲,不能同时行事。我看这会儿咱们还是请包大人和公孙先生做主吧。”于是一帮人就吵到了包拯和公孙策跟前。包拯听完双方的理由之后,只觉得耳朵嗡嗡的,揉了揉太阳穴。公孙先生温和地笑着和稀泥:“都挺有道理呢。”王朝等人:“……”第二个展昭!苏园看得开,从发表完自己意见之后,她就没再争辩。反而是话少的白玉堂,与王朝等人针锋相对了。“若不然就把守好各关卡,派发丁三郎的画像至关卡,先暗中搜查?再等等苏喜那边的情况,若还是没有消息,再行大肆搜捕?”展昭硬想了半天,终于想到了一个‘两全’的主意。“不行。”白玉堂立刻否决,“谁都不知丁三郎在京畿其它衙门内是否还有人,画像一旦派发出去,哪怕不公布于众,也很难守住消息。官府不通缉他,他还有可能现身去找苏喜。一旦通缉他了,他必然难再现身。”“这话也不错。”公孙策点头应承道。展昭:“……”王朝等人:“……”苏园悄悄打了个哈欠,靠在柱子边儿。“看来就只能请包大人二舍一了。”公孙策便请包拯来做决断。他只是师爷而已,做决定这种大事自然要由包大人来做。包拯:“……”但这种一张口就很可能会后悔的决定,他还真不爱做!主要不管是哪一种选择,都有与之相背的一面可能发生,可能性基本上是一半一半。而且这个选择似乎关系到他更信任哪一方?瞧王朝马汉等人眼巴巴瞅他的样子,再看白玉堂冷冷淡淡瞅他的样子,那他就只有愁了。包拯犹豫之际,见苏园悠闲地靠着柱子。包拯眼睛亮了,忙问苏园:“你可是对自己的提议极有信心?”苏园摇了摇头。包拯不解:“那你为何这般自在?”“因为最终做决定的人不是我。”苏园老实道。包拯:“……”这丫头有时候说起话来,还真能戳人肺管子!公孙策笑了两声,忙为了给自己的徒弟打圆场,他就转移话题提天气:“今儿可真是怪,雾放了一上午竟还没散。”“是啊,到处朦朦胧胧地看不清。”展昭应和道。王朝等人:“……”这二位又在和稀泥了!“便说说你认为丁三郎会再找苏喜的理由?”包拯让苏园畅所欲言一些,别再提什么‘感觉’了,要具体一点。“自古痴情总被无情恼,丁三郎对苏喜恰应了这句话。总之不管出于什么原因,丁三郎已经把脸打回去了。苏喜落得如此落魄的境地,他总该现身来见她一面。若痴情,自不必说,见面解相思意。若因爱生恨,在其面前狠狠地耀武扬威一番,讥讽她,嘲笑她,看她一脸悔意,图个爽快。”苏园不知道别人,反正她是后一种人。人若犯我,我必犯人,犯完之后还要狠狠嘲笑一番,把对方按在地上摩擦。包拯:“……”公孙策:“……”王朝等人:“……”白玉堂勾嘴,赞了一声:“极妙,是该如此!”赵虎所在的位置,刚刚好能完整地观察到苏园和白玉堂的情况。他看了一眼苏园,又看一眼白玉堂,发现俩人刚好对视了一眼,很有那种找到了同类惺惺相惜的感觉。句话他有点想说但不敢说。他感觉他们开封府好像混进来两个奇怪的——“大人,出大事了!”一小吏在外大声呼喊,声音里带有几分恐慌。小吏一条腿迈进堂内之后,因为过于着急的缘故,脚下不稳,直接踉跄跌倒了。“大人,出大事了!”小吏惊惶地指了指外头,正是开封府东侧门所在的方向,“死死死死人了!”“说清楚!”包拯带着众人一边往外走,一边令小吏快些讲明经过,不许磕巴。“不知道什么时候,东侧门外停了一辆马车,因为今天雾气大,小人之前没注意。晌午前,小人被打发去刑部传话,回来的时候就从东侧门这边走,便看到了那里停了一辆马车。当时没觉得什么,还以为是哪位大人的马车,只是临时来开封府有事,片刻就会走,才会暂时停在那,没将马车停到马圈那边。之后小人吃了午饭,就继续回正门把守。大概过了半个时辰了,小人听到马叫声,才意识到那马车还在。然后小人就突然反应不对了,若是那位大人临时办事的话,马车该有车夫候命才对,但小人记得当时马车周围并没有家仆候命。小人再去问了别人,都说上午没人来访过开封府。小人便去马车那儿看情况,先对车厢说了话,没人应,就上马车去掀帘子,便发现里面坐着四具死尸!他们的脸刚好都正对着小人,个个颜面青紫,伸着长舌头!”苏园一惊,警惕地打量白玉堂。“为何这样看我?”白玉堂问。“我还想问你呢,你为何会这样看我?我是那么无聊的人么?会跟个犯人学藏钱的法子?”苏园反问。白玉堂深深地看一眼苏园,没再应话。王朝等人在苏记灯笼坊已然搜查完毕。经他们多方询问和调查,可以确认,灯笼一事确实是葛绍一人的主张,是他拿了图纸要求工人按照图纸去编制灯笼,并无其他人的主意。“我不明白,何必大费周章地花四千两银子,就为改成这种编法?那蜡球换别的法子固定在灯笼内不就行了?如此便省下了一大笔钱,不好么?”王朝不懂就问。展昭对这方面了解比较多,立刻给王朝解惑。“先天节燃灯并非是儿戏,那些道家的神君灯笼都是有寓意的,若突然坏了一盏,必然会惹当夜在金明池观灯的陛下和太后不悦。所以礼部一直有一个惯例,在灯笼运往金明池之前,都会重新查验一遍灯笼的情况,就是为了避免在燃灯之后出现意外。尽管礼部有三名小吏可以靠近灯笼作案,但他们要选在灯笼最后一遍核查之后,运灯笼往金明之前这段时间,将蜡球置入灯笼内才行。那时候礼部已经开始忙碌了,库房来往人员必然很多,想避人耳目,其实并不容易,只有尽量缩短置入蜡球的时间,才有机会成事。”葛绍那张图纸上的柳条编法,刚好可以完美地卡住蜡球,极为节省时间。如果是皇商夏家所编制那种灯笼,必须要借助绳结或其它方式将蜡球固定,花费时间太长了,他们必然很容易暴露。“好缜密的算计啊。”马汉感慨,“如今想想我都觉得后怕,一旦这事儿成了,当时热热闹闹的夜晚,突然飞出无数血肉虫出来,当场把人吃得血肉不剩,就只剩下一副骨头架子,该会带来多大的恐慌。”赵虎道:“这什么血肉虫到底有多少?莫非跟蚁虫一样多?医不活有,灯球案也有,回头别的地方也会有?那真可谓是防不胜防啊。”“蛊虫的炼制非常麻烦,并不易得到。尤其是血肉虫,十分昂贵,那一个蜡球的血肉虫至少值五万两。此等昂贵的东西,纵然是用国库的钱来买,也是有数的,不可能无穷尽,倒不必为此恐慌。”白玉堂道。王朝、赵虎等人并没被白玉堂的话安慰到,反而觉得很恐怖,一个球五万两,那岂不会说明灯球案的幕后主使非常有钱?“却也不排除人家本就是养蛊的,自己养肯定省,要不了那么多钱。”苏园提出另一个思路,让他们大可不必觉得恐怖。王朝、赵虎等人:“……”更加恐怖了好吗!自己家养的虫岂不要多少有多少?而且人家未必只养了血肉虫一种,就如菜园子里不会只种一种菜一样。说不定他们还养了什么别的稀奇古怪的虫子,让人防不胜防。白玉堂:“别多想,不可能多,鸡鸭养多了都易生病,更不要说蛊,本就有互相残杀的本性。”大家依旧没被白玉堂的话安慰到。苏园也有点疑惑地看着白玉堂,觉得他讲得有点太笼统了。本不爱多言的白玉堂再度张口,这次解释比之前的两次都细致具体了很多。“血肉虫本没这么凶残,原本就跟吸血的蚊子差不多。若想得到厉害的血肉虫,须一只虫从千只虫里厮杀而来。所以这虫子若是他们自己养的,反而更容易追查。你们想想,这等数量的血肉虫,他们需要多少养虫的罐子?占多大的地方?会是何等场面?还是从苗疆各养蛊人手里买来的可能更大些,因为自己养的话人力物力消耗太大,且过于引人瞩目。”这下王朝、赵虎等人才算彻底明白了,稍稍安了些心。“也就是说,不管是自己养还是买来的,这案子的主使都逃不过两个字:有钱!”赵虎总结道。这一点上大家都很赞同。但既然提到有钱,如今跟这个案子有关联且最有钱的人,便是苏进敬了。“可如果主使是苏进敬的话,他何必大费周章花四千两银子去让葛绍按新图纸去做灯笼。那灯笼坊本就是他的,他直接吩咐下去不就行了?”王朝挠了挠头,他觉得幕后主使是苏进敬的可能性不大。“我看未必,正所谓无奸不商,更何况苏进敬是商人里最顶尖的那一类。很可能他为了避免事情查到自己身上,故意拐弯抹角了一圈儿,去诱导葛绍。他是葛少的老板,必然十分清楚葛绍的为人,深知他贪钱拒绝不了这样的诱惑。”赵虎也提出了自己的思路。展昭琢磨了下,觉得俩人说的好像都有道理。他见白玉堂和苏园都没有说话,便问他们二人对这两种观点的看法。“尽管苏进敬见过医不活,但我觉得这件事应该不是他做的。”苏园道。“苏进敬是商人,以谋利为目的,制造这样的恐慌对他来说毫无意义。”白玉堂赞同苏园的说法,也认为不是苏进敬。“并且三小吏所描绘出的画像直指苏喜,显然这位幕后主使对苏喜有故意针对。苏进敬总不至于对自己的亲生女儿还有如此大的恶意。”“那可未必!”赵虎禁不住反驳一句,但话出口之后他就有点后悔,小心翼翼地瞄向苏园。他反驳的正是说亲生女儿的那句话,苏园若是他的亲生女儿,苏进敬可是怀着极大的恶意。苏园其实并不介意,她回看赵虎,正要和他解释,白玉堂先她一步说话了。“她不是苏进敬的女儿,苏进敬只有一儿一女,苏喜和苏方明。”赵虎连连笑呵呵地应是,“对对对,我刚才嘴瓢了,说错了!说错了!大家都别见怪啊!”“的确,苏进敬没道理算计苏喜和陈家父子,令陈家父子陷入囹圄。陈侍郎毕竟是工部侍郎,在朝中颇有些地位,陈家与他是亲家,对他来说是很好的助力,完全没必要,多此一举。”展昭应和道。如此分析下来,苏进敬的嫌疑基本上可以被排除,但是他与医不活见过面这一点还要查清楚原因。“我觉得案子的关键还在苏喜身上。”苏园道。这时候,画师已经将葛绍所描绘出的那位年轻男子的样子画了出来。众人瞧这画像都不认识。这男子二十左右岁的年纪……苏园突然有一个想法。她请苏方明来认这幅画像,问他这画像上的人有没有可能是丁三郎。苏方明仔细端详了画像很久之后,才道:“其实并不太像,硬说的话,最多只有三分似丁三郎。丁三郎的嘴唇要薄一些,眼睛再大一些,眉毛没这么浓,两颊稍微方一点。”想想那葛绍是在两个月前见的那名年轻男子,很可能对其样貌的印象没有那么深刻了。苏方明记性好,而且他对于第一位向自己妹妹提亲的男子印象非常深刻。苏园就让画师按照苏方明的描述,画了一幅丁三郎的画像。然后混杂在其他案犯画像里,让葛绍重新去认人。葛绍很快就将丁三郎的那幅画像挑了出来,急切地告知苏园,正是这个人给了他四千两银子和图纸。至此,案子总算有了大进展。他们终于找到了丁三郎直接关联灯球案的证据。这说明丁三郎不仅与苏喜有感情纠葛,掌握了陈氏父子收受贿赂的证据,灯球案的幕后主使极有可能也是他,又或者是他身后的人。总之丁三郎在灯球案中起到了至关重要的作用,并且他一定是重大知情者,必须想办法抓到他。大家对是否要用丁三郎的画像,在全城乃至全国范围内进行通缉,产生了分歧。王朝等人都觉得打铁要趁热,趁着现在丁三郎可能没逃远,赶快发画像通缉,及时将丁三郎擒获。苏园则觉得可以冒险一试,先不通缉丁三郎,令丁三郎继续放松戒备,然后等待苏喜那边的消息。“之前没全程城缉,那是因为没有直接证据证明他与灯球案有关。现在咱们有证据了,天天傻等着,指望着守株待兔,是否太被动了?”王朝觉得丁三郎对苏喜做的事情完全是因为当年求婚被拒的报复,如今他报复成功了就没有必要再现身。而且开封府灯球案查得紧,礼部三名小吏和沈慧安都在被通缉,他必然有所警醒,会避锋芒,此后藏匿起来。如果帮助沈慧安和三名小吏藏匿的人就是丁三郎。那他们这些人跟可能住在一起了,还没逃离出京畿地界。若加强搜查,就有很大可能将人抓到。“笑话,搜查至今都没抓到一人,你们这‘很大可能’的说法凭据为何?”白玉堂讥讽反问。王朝等人一腔激情热血的分析,被白玉堂的话瞬间浇凉了一半。“那敢问白五爷,守株待兔,等丁三郎主动送上门来的可能有多大?”赵虎壮着胆子问白玉堂,“和我们的主意比起来,守株待兔的可能会更大些么?若会的话,那凭据又是什么?”白玉堂默然。确实也没有凭据,但相信苏园的判断。王朝见白玉堂没发表意见,便问展昭支持哪一方。展昭讪笑着摸了摸下巴,从中调停道:“两边都挺有道理,奈何相冲,不能同时行事。我看这会儿咱们还是请包大人和公孙先生做主吧。”于是一帮人就吵到了包拯和公孙策跟前。包拯听完双方的理由之后,只觉得耳朵嗡嗡的,揉了揉太阳穴。公孙先生温和地笑着和稀泥:“都挺有道理呢。”王朝等人:“……”第二个展昭!苏园看得开,从发表完自己意见之后,她就没再争辩。反而是话少的白玉堂,与王朝等人针锋相对了。“若不然就把守好各关卡,派发丁三郎的画像至关卡,先暗中搜查?再等等苏喜那边的情况,若还是没有消息,再行大肆搜捕?”展昭硬想了半天,终于想到了一个‘两全’的主意。“不行。”白玉堂立刻否决,“谁都不知丁三郎在京畿其它衙门内是否还有人,画像一旦派发出去,哪怕不公布于众,也很难守住消息。官府不通缉他,他还有可能现身去找苏喜。一旦通缉他了,他必然难再现身。”“这话也不错。”公孙策点头应承道。展昭:“……”王朝等人:“……”苏园悄悄打了个哈欠,靠在柱子边儿。“看来就只能请包大人二舍一了。”公孙策便请包拯来做决断。他只是师爷而已,做决定这种大事自然要由包大人来做。包拯:“……”但这种一张口就很可能会后悔的决定,他还真不爱做!主要不管是哪一种选择,都有与之相背的一面可能发生,可能性基本上是一半一半。而且这个选择似乎关系到他更信任哪一方?瞧王朝马汉等人眼巴巴瞅他的样子,再看白玉堂冷冷淡淡瞅他的样子,那他就只有愁了。包拯犹豫之际,见苏园悠闲地靠着柱子。包拯眼睛亮了,忙问苏园:“你可是对自己的提议极有信心?”苏园摇了摇头。包拯不解:“那你为何这般自在?”“因为最终做决定的人不是我。”苏园老实道。包拯:“……”这丫头有时候说起话来,还真能戳人肺管子!公孙策笑了两声,忙为了给自己的徒弟打圆场,他就转移话题提天气:“今儿可真是怪,雾放了一上午竟还没散。”“是啊,到处朦朦胧胧地看不清。”展昭应和道。王朝等人:“……”这二位又在和稀泥了!“便说说你认为丁三郎会再找苏喜的理由?”包拯让苏园畅所欲言一些,别再提什么‘感觉’了,要具体一点。“自古痴情总被无情恼,丁三郎对苏喜恰应了这句话。总之不管出于什么原因,丁三郎已经把脸打回去了。苏喜落得如此落魄的境地,他总该现身来见她一面。若痴情,自不必说,见面解相思意。若因爱生恨,在其面前狠狠地耀武扬威一番,讥讽她,嘲笑她,看她一脸悔意,图个爽快。”苏园不知道别人,反正她是后一种人。人若犯我,我必犯人,犯完之后还要狠狠嘲笑一番,把对方按在地上摩擦。包拯:“……”公孙策:“……”王朝等人:“……”白玉堂勾嘴,赞了一声:“极妙,是该如此!”赵虎所在的位置,刚刚好能完整地观察到苏园和白玉堂的情况。他看了一眼苏园,又看一眼白玉堂,发现俩人刚好对视了一眼,很有那种找到了同类惺惺相惜的感觉。句话他有点想说但不敢说。他感觉他们开封府好像混进来两个奇怪的——“大人,出大事了!”一小吏在外大声呼喊,声音里带有几分恐慌。小吏一条腿迈进堂内之后,因为过于着急的缘故,脚下不稳,直接踉跄跌倒了。“大人,出大事了!”小吏惊惶地指了指外头,正是开封府东侧门所在的方向,“死死死死人了!”“说清楚!”包拯带着众人一边往外走,一边令小吏快些讲明经过,不许磕巴。“不知道什么时候,东侧门外停了一辆马车,因为今天雾气大,小人之前没注意。晌午前,小人被打发去刑部传话,回来的时候就从东侧门这边走,便看到了那里停了一辆马车。当时没觉得什么,还以为是哪位大人的马车,只是临时来开封府有事,片刻就会走,才会暂时停在那,没将马车停到马圈那边。之后小人吃了午饭,就继续回正门把守。大概过了半个时辰了,小人听到马叫声,才意识到那马车还在。然后小人就突然反应不对了,若是那位大人临时办事的话,马车该有车夫候命才对,但小人记得当时马车周围并没有家仆候命。小人再去问了别人,都说上午没人来访过开封府。小人便去马车那儿看情况,先对车厢说了话,没人应,就上马车去掀帘子,便发现里面坐着四具死尸!他们的脸刚好都正对着小人,个个颜面青紫,伸着长舌头!”苏园一惊,警惕地打量白玉堂。“为何这样看我?”白玉堂问。“我还想问你呢,你为何会这样看我?我是那么无聊的人么?会跟个犯人学藏钱的法子?”苏园反问。白玉堂深深地看一眼苏园,没再应话。王朝等人在苏记灯笼坊已然搜查完毕。经他们多方询问和调查,可以确认,灯笼一事确实是葛绍一人的主张,是他拿了图纸要求工人按照图纸去编制灯笼,并无其他人的主意。“我不明白,何必大费周章地花四千两银子,就为改成这种编法?那蜡球换别的法子固定在灯笼内不就行了?如此便省下了一大笔钱,不好么?”王朝不懂就问。展昭对这方面了解比较多,立刻给王朝解惑。“先天节燃灯并非是儿戏,那些道家的神君灯笼都是有寓意的,若突然坏了一盏,必然会惹当夜在金明池观灯的陛下和太后不悦。所以礼部一直有一个惯例,在灯笼运往金明池之前,都会重新查验一遍灯笼的情况,就是为了避免在燃灯之后出现意外。尽管礼部有三名小吏可以靠近灯笼作案,但他们要选在灯笼最后一遍核查之后,运灯笼往金明之前这段时间,将蜡球置入灯笼内才行。那时候礼部已经开始忙碌了,库房来往人员必然很多,想避人耳目,其实并不容易,只有尽量缩短置入蜡球的时间,才有机会成事。”葛绍那张图纸上的柳条编法,刚好可以完美地卡住蜡球,极为节省时间。如果是皇商夏家所编制那种灯笼,必须要借助绳结或其它方式将蜡球固定,花费时间太长了,他们必然很容易暴露。“好缜密的算计啊。”马汉感慨,“如今想想我都觉得后怕,一旦这事儿成了,当时热热闹闹的夜晚,突然飞出无数血肉虫出来,当场把人吃得血肉不剩,就只剩下一副骨头架子,该会带来多大的恐慌。”赵虎道:“这什么血肉虫到底有多少?莫非跟蚁虫一样多?医不活有,灯球案也有,回头别的地方也会有?那真可谓是防不胜防啊。”“蛊虫的炼制非常麻烦,并不易得到。尤其是血肉虫,十分昂贵,那一个蜡球的血肉虫至少值五万两。此等昂贵的东西,纵然是用国库的钱来买,也是有数的,不可能无穷尽,倒不必为此恐慌。”白玉堂道。王朝、赵虎等人并没被白玉堂的话安慰到,反而觉得很恐怖,一个球五万两,那岂不会说明灯球案的幕后主使非常有钱?“却也不排除人家本就是养蛊的,自己养肯定省,要不了那么多钱。”苏园提出另一个思路,让他们大可不必觉得恐怖。王朝、赵虎等人:“……”更加恐怖了好吗!自己家养的虫岂不要多少有多少?而且人家未必只养了血肉虫一种,就如菜园子里不会只种一种菜一样。说不定他们还养了什么别的稀奇古怪的虫子,让人防不胜防。白玉堂:“别多想,不可能多,鸡鸭养多了都易生病,更不要说蛊,本就有互相残杀的本性。”大家依旧没被白玉堂的话安慰到。苏园也有点疑惑地看着白玉堂,觉得他讲得有点太笼统了。本不爱多言的白玉堂再度张口,这次解释比之前的两次都细致具体了很多。“血肉虫本没这么凶残,原本就跟吸血的蚊子差不多。若想得到厉害的血肉虫,须一只虫从千只虫里厮杀而来。所以这虫子若是他们自己养的,反而更容易追查。你们想想,这等数量的血肉虫,他们需要多少养虫的罐子?占多大的地方?会是何等场面?还是从苗疆各养蛊人手里买来的可能更大些,因为自己养的话人力物力消耗太大,且过于引人瞩目。”这下王朝、赵虎等人才算彻底明白了,稍稍安了些心。“也就是说,不管是自己养还是买来的,这案子的主使都逃不过两个字:有钱!”赵虎总结道。这一点上大家都很赞同。但既然提到有钱,如今跟这个案子有关联且最有钱的人,便是苏进敬了。“可如果主使是苏进敬的话,他何必大费周章花四千两银子去让葛绍按新图纸去做灯笼。那灯笼坊本就是他的,他直接吩咐下去不就行了?”王朝挠了挠头,他觉得幕后主使是苏进敬的可能性不大。“我看未必,正所谓无奸不商,更何况苏进敬是商人里最顶尖的那一类。很可能他为了避免事情查到自己身上,故意拐弯抹角了一圈儿,去诱导葛绍。他是葛少的老板,必然十分清楚葛绍的为人,深知他贪钱拒绝不了这样的诱惑。”赵虎也提出了自己的思路。展昭琢磨了下,觉得俩人说的好像都有道理。他见白玉堂和苏园都没有说话,便问他们二人对这两种观点的看法。“尽管苏进敬见过医不活,但我觉得这件事应该不是他做的。”苏园道。“苏进敬是商人,以谋利为目的,制造这样的恐慌对他来说毫无意义。”白玉堂赞同苏园的说法,也认为不是苏进敬。“并且三小吏所描绘出的画像直指苏喜,显然这位幕后主使对苏喜有故意针对。苏进敬总不至于对自己的亲生女儿还有如此大的恶意。”“那可未必!”赵虎禁不住反驳一句,但话出口之后他就有点后悔,小心翼翼地瞄向苏园。他反驳的正是说亲生女儿的那句话,苏园若是他的亲生女儿,苏进敬可是怀着极大的恶意。苏园其实并不介意,她回看赵虎,正要和他解释,白玉堂先她一步说话了。“她不是苏进敬的女儿,苏进敬只有一儿一女,苏喜和苏方明。”赵虎连连笑呵呵地应是,“对对对,我刚才嘴瓢了,说错了!说错了!大家都别见怪啊!”“的确,苏进敬没道理算计苏喜和陈家父子,令陈家父子陷入囹圄。陈侍郎毕竟是工部侍郎,在朝中颇有些地位,陈家与他是亲家,对他来说是很好的助力,完全没必要,多此一举。”展昭应和道。如此分析下来,苏进敬的嫌疑基本上可以被排除,但是他与医不活见过面这一点还要查清楚原因。“我觉得案子的关键还在苏喜身上。”苏园道。这时候,画师已经将葛绍所描绘出的那位年轻男子的样子画了出来。众人瞧这画像都不认识。这男子二十左右岁的年纪……苏园突然有一个想法。她请苏方明来认这幅画像,问他这画像上的人有没有可能是丁三郎。苏方明仔细端详了画像很久之后,才道:“其实并不太像,硬说的话,最多只有三分似丁三郎。丁三郎的嘴唇要薄一些,眼睛再大一些,眉毛没这么浓,两颊稍微方一点。”想想那葛绍是在两个月前见的那名年轻男子,很可能对其样貌的印象没有那么深刻了。苏方明记性好,而且他对于第一位向自己妹妹提亲的男子印象非常深刻。苏园就让画师按照苏方明的描述,画了一幅丁三郎的画像。然后混杂在其他案犯画像里,让葛绍重新去认人。葛绍很快就将丁三郎的那幅画像挑了出来,急切地告知苏园,正是这个人给了他四千两银子和图纸。至此,案子总算有了大进展。他们终于找到了丁三郎直接关联灯球案的证据。这说明丁三郎不仅与苏喜有感情纠葛,掌握了陈氏父子收受贿赂的证据,灯球案的幕后主使极有可能也是他,又或者是他身后的人。总之丁三郎在灯球案中起到了至关重要的作用,并且他一定是重大知情者,必须想办法抓到他。大家对是否要用丁三郎的画像,在全城乃至全国范围内进行通缉,产生了分歧。王朝等人都觉得打铁要趁热,趁着现在丁三郎可能没逃远,赶快发画像通缉,及时将丁三郎擒获。苏园则觉得可以冒险一试,先不通缉丁三郎,令丁三郎继续放松戒备,然后等待苏喜那边的消息。“之前没全程城缉,那是因为没有直接证据证明他与灯球案有关。现在咱们有证据了,天天傻等着,指望着守株待兔,是否太被动了?”王朝觉得丁三郎对苏喜做的事情完全是因为当年求婚被拒的报复,如今他报复成功了就没有必要再现身。而且开封府灯球案查得紧,礼部三名小吏和沈慧安都在被通缉,他必然有所警醒,会避锋芒,此后藏匿起来。如果帮助沈慧安和三名小吏藏匿的人就是丁三郎。那他们这些人跟可能住在一起了,还没逃离出京畿地界。若加强搜查,就有很大可能将人抓到。“笑话,搜查至今都没抓到一人,你们这‘很大可能’的说法凭据为何?”白玉堂讥讽反问。王朝等人一腔激情热血的分析,被白玉堂的话瞬间浇凉了一半。“那敢问白五爷,守株待兔,等丁三郎主动送上门来的可能有多大?”赵虎壮着胆子问白玉堂,“和我们的主意比起来,守株待兔的可能会更大些么?若会的话,那凭据又是什么?”白玉堂默然。确实也没有凭据,但相信苏园的判断。王朝见白玉堂没发表意见,便问展昭支持哪一方。展昭讪笑着摸了摸下巴,从中调停道:“两边都挺有道理,奈何相冲,不能同时行事。我看这会儿咱们还是请包大人和公孙先生做主吧。”于是一帮人就吵到了包拯和公孙策跟前。包拯听完双方的理由之后,只觉得耳朵嗡嗡的,揉了揉太阳穴。公孙先生温和地笑着和稀泥:“都挺有道理呢。”王朝等人:“……”第二个展昭!苏园看得开,从发表完自己意见之后,她就没再争辩。反而是话少的白玉堂,与王朝等人针锋相对了。“若不然就把守好各关卡,派发丁三郎的画像至关卡,先暗中搜查?再等等苏喜那边的情况,若还是没有消息,再行大肆搜捕?”展昭硬想了半天,终于想到了一个‘两全’的主意。“不行。”白玉堂立刻否决,“谁都不知丁三郎在京畿其它衙门内是否还有人,画像一旦派发出去,哪怕不公布于众,也很难守住消息。官府不通缉他,他还有可能现身去找苏喜。一旦通缉他了,他必然难再现身。”“这话也不错。”公孙策点头应承道。展昭:“……”王朝等人:“……”苏园悄悄打了个哈欠,靠在柱子边儿。“看来就只能请包大人二舍一了。”公孙策便请包拯来做决断。他只是师爷而已,做决定这种大事自然要由包大人来做。包拯:“……”但这种一张口就很可能会后悔的决定,他还真不爱做!主要不管是哪一种选择,都有与之相背的一面可能发生,可能性基本上是一半一半。而且这个选择似乎关系到他更信任哪一方?瞧王朝马汉等人眼巴巴瞅他的样子,再看白玉堂冷冷淡淡瞅他的样子,那他就只有愁了。包拯犹豫之际,见苏园悠闲地靠着柱子。包拯眼睛亮了,忙问苏园:“你可是对自己的提议极有信心?”苏园摇了摇头。包拯不解:“那你为何这般自在?”“因为最终做决定的人不是我。”苏园老实道。包拯:“……”这丫头有时候说起话来,还真能戳人肺管子!公孙策笑了两声,忙为了给自己的徒弟打圆场,他就转移话题提天气:“今儿可真是怪,雾放了一上午竟还没散。”“是啊,到处朦朦胧胧地看不清。”展昭应和道。王朝等人:“……”这二位又在和稀泥了!“便说说你认为丁三郎会再找苏喜的理由?”包拯让苏园畅所欲言一些,别再提什么‘感觉’了,要具体一点。“自古痴情总被无情恼,丁三郎对苏喜恰应了这句话。总之不管出于什么原因,丁三郎已经把脸打回去了。苏喜落得如此落魄的境地,他总该现身来见她一面。若痴情,自不必说,见面解相思意。若因爱生恨,在其面前狠狠地耀武扬威一番,讥讽她,嘲笑她,看她一脸悔意,图个爽快。”苏园不知道别人,反正她是后一种人。人若犯我,我必犯人,犯完之后还要狠狠嘲笑一番,把对方按在地上摩擦。包拯:“……”公孙策:“……”王朝等人:“……”白玉堂勾嘴,赞了一声:“极妙,是该如此!”赵虎所在的位置,刚刚好能完整地观察到苏园和白玉堂的情况。他看了一眼苏园,又看一眼白玉堂,发现俩人刚好对视了一眼,很有那种找到了同类惺惺相惜的感觉。句话他有点想说但不敢说。他感觉他们开封府好像混进来两个奇怪的——“大人,出大事了!”一小吏在外大声呼喊,声音里带有几分恐慌。小吏一条腿迈进堂内之后,因为过于着急的缘故,脚下不稳,直接踉跄跌倒了。“大人,出大事了!”小吏惊惶地指了指外头,正是开封府东侧门所在的方向,“死死死死人了!”“说清楚!”包拯带着众人一边往外走,一边令小吏快些讲明经过,不许磕巴。“不知道什么时候,东侧门外停了一辆马车,因为今天雾气大,小人之前没注意。晌午前,小人被打发去刑部传话,回来的时候就从东侧门这边走,便看到了那里停了一辆马车。当时没觉得什么,还以为是哪位大人的马车,只是临时来开封府有事,片刻就会走,才会暂时停在那,没将马车停到马圈那边。之后小人吃了午饭,就继续回正门把守。大概过了半个时辰了,小人听到马叫声,才意识到那马车还在。然后小人就突然反应不对了,若是那位大人临时办事的话,马车该有车夫候命才对,但小人记得当时马车周围并没有家仆候命。小人再去问了别人,都说上午没人来访过开封府。小人便去马车那儿看情况,先对车厢说了话,没人应,就上马车去掀帘子,便发现里面坐着四具死尸!他们的脸刚好都正对着小人,个个颜面青紫,伸着长舌头!”苏园一惊,警惕地打量白玉堂。“为何这样看我?”白玉堂问。“我还想问你呢,你为何会这样看我?我是那么无聊的人么?会跟个犯人学藏钱的法子?”苏园反问。白玉堂深深地看一眼苏园,没再应话。王朝等人在苏记灯笼坊已然搜查完毕。经他们多方询问和调查,可以确认,灯笼一事确实是葛绍一人的主张,是他拿了图纸要求工人按照图纸去编制灯笼,并无其他人的主意。“我不明白,何必大费周章地花四千两银子,就为改成这种编法?那蜡球换别的法子固定在灯笼内不就行了?如此便省下了一大笔钱,不好么?”王朝不懂就问。展昭对这方面了解比较多,立刻给王朝解惑。“先天节燃灯并非是儿戏,那些道家的神君灯笼都是有寓意的,若突然坏了一盏,必然会惹当夜在金明池观灯的陛下和太后不悦。所以礼部一直有一个惯例,在灯笼运往金明池之前,都会重新查验一遍灯笼的情况,就是为了避免在燃灯之后出现意外。尽管礼部有三名小吏可以靠近灯笼作案,但他们要选在灯笼最后一遍核查之后,运灯笼往金明之前这段时间,将蜡球置入灯笼内才行。那时候礼部已经开始忙碌了,库房来往人员必然很多,想避人耳目,其实并不容易,只有尽量缩短置入蜡球的时间,才有机会成事。”葛绍那张图纸上的柳条编法,刚好可以完美地卡住蜡球,极为节省时间。如果是皇商夏家所编制那种灯笼,必须要借助绳结或其它方式将蜡球固定,花费时间太长了,他们必然很容易暴露。“好缜密的算计啊。”马汉感慨,“如今想想我都觉得后怕,一旦这事儿成了,当时热热闹闹的夜晚,突然飞出无数血肉虫出来,当场把人吃得血肉不剩,就只剩下一副骨头架子,该会带来多大的恐慌。”赵虎道:“这什么血肉虫到底有多少?莫非跟蚁虫一样多?医不活有,灯球案也有,回头别的地方也会有?那真可谓是防不胜防啊。”“蛊虫的炼制非常麻烦,并不易得到。尤其是血肉虫,十分昂贵,那一个蜡球的血肉虫至少值五万两。此等昂贵的东西,纵然是用国库的钱来买,也是有数的,不可能无穷尽,倒不必为此恐慌。”白玉堂道。王朝、赵虎等人并没被白玉堂的话安慰到,反而觉得很恐怖,一个球五万两,那岂不会说明灯球案的幕后主使非常有钱?“却也不排除人家本就是养蛊的,自己养肯定省,要不了那么多钱。”苏园提出另一个思路,让他们大可不必觉得恐怖。王朝、赵虎等人:“……”更加恐怖了好吗!自己家养的虫岂不要多少有多少?而且人家未必只养了血肉虫一种,就如菜园子里不会只种一种菜一样。说不定他们还养了什么别的稀奇古怪的虫子,让人防不胜防。白玉堂:“别多想,不可能多,鸡鸭养多了都易生病,更不要说蛊,本就有互相残杀的本性。”大家依旧没被白玉堂的话安慰到。苏园也有点疑惑地看着白玉堂,觉得他讲得有点太笼统了。本不爱多言的白玉堂再度张口,这次解释比之前的两次都细致具体了很多。“血肉虫本没这么凶残,原本就跟吸血的蚊子差不多。若想得到厉害的血肉虫,须一只虫从千只虫里厮杀而来。所以这虫子若是他们自己养的,反而更容易追查。你们想想,这等数量的血肉虫,他们需要多少养虫的罐子?占多大的地方?会是何等场面?还是从苗疆各养蛊人手里买来的可能更大些,因为自己养的话人力物力消耗太大,且过于引人瞩目。”这下王朝、赵虎等人才算彻底明白了,稍稍安了些心。“也就是说,不管是自己养还是买来的,这案子的主使都逃不过两个字:有钱!”赵虎总结道。这一点上大家都很赞同。但既然提到有钱,如今跟这个案子有关联且最有钱的人,便是苏进敬了。“可如果主使是苏进敬的话,他何必大费周章花四千两银子去让葛绍按新图纸去做灯笼。那灯笼坊本就是他的,他直接吩咐下去不就行了?”王朝挠了挠头,他觉得幕后主使是苏进敬的可能性不大。“我看未必,正所谓无奸不商,更何况苏进敬是商人里最顶尖的那一类。很可能他为了避免事情查到自己身上,故意拐弯抹角了一圈儿,去诱导葛绍。他是葛少的老板,必然十分清楚葛绍的为人,深知他贪钱拒绝不了这样的诱惑。”赵虎也提出了自己的思路。展昭琢磨了下,觉得俩人说的好像都有道理。他见白玉堂和苏园都没有说话,便问他们二人对这两种观点的看法。“尽管苏进敬见过医不活,但我觉得这件事应该不是他做的。”苏园道。“苏进敬是商人,以谋利为目的,制造这样的恐慌对他来说毫无意义。”白玉堂赞同苏园的说法,也认为不是苏进敬。“并且三小吏所描绘出的画像直指苏喜,显然这位幕后主使对苏喜有故意针对。苏进敬总不至于对自己的亲生女儿还有如此大的恶意。”“那可未必!”赵虎禁不住反驳一句,但话出口之后他就有点后悔,小心翼翼地瞄向苏园。他反驳的正是说亲生女儿的那句话,苏园若是他的亲生女儿,苏进敬可是怀着极大的恶意。苏园其实并不介意,她回看赵虎,正要和他解释,白玉堂先她一步说话了。“她不是苏进敬的女儿,苏进敬只有一儿一女,苏喜和苏方明。”赵虎连连笑呵呵地应是,“对对对,我刚才嘴瓢了,说错了!说错了!大家都别见怪啊!”“的确,苏进敬没道理算计苏喜和陈家父子,令陈家父子陷入囹圄。陈侍郎毕竟是工部侍郎,在朝中颇有些地位,陈家与他是亲家,对他来说是很好的助力,完全没必要,多此一举。”展昭应和道。如此分析下来,苏进敬的嫌疑基本上可以被排除,但是他与医不活见过面这一点还要查清楚原因。“我觉得案子的关键还在苏喜身上。”苏园道。这时候,画师已经将葛绍所描绘出的那位年轻男子的样子画了出来。众人瞧这画像都不认识。这男子二十左右岁的年纪……苏园突然有一个想法。她请苏方明来认这幅画像,问他这画像上的人有没有可能是丁三郎。苏方明仔细端详了画像很久之后,才道:“其实并不太像,硬说的话,最多只有三分似丁三郎。丁三郎的嘴唇要薄一些,眼睛再大一些,眉毛没这么浓,两颊稍微方一点。”想想那葛绍是在两个月前见的那名年轻男子,很可能对其样貌的印象没有那么深刻了。苏方明记性好,而且他对于第一位向自己妹妹提亲的男子印象非常深刻。苏园就让画师按照苏方明的描述,画了一幅丁三郎的画像。然后混杂在其他案犯画像里,让葛绍重新去认人。葛绍很快就将丁三郎的那幅画像挑了出来,急切地告知苏园,正是这个人给了他四千两银子和图纸。至此,案子总算有了大进展。他们终于找到了丁三郎直接关联灯球案的证据。这说明丁三郎不仅与苏喜有感情纠葛,掌握了陈氏父子收受贿赂的证据,灯球案的幕后主使极有可能也是他,又或者是他身后的人。总之丁三郎在灯球案中起到了至关重要的作用,并且他一定是重大知情者,必须想办法抓到他。大家对是否要用丁三郎的画像,在全城乃至全国范围内进行通缉,产生了分歧。王朝等人都觉得打铁要趁热,趁着现在丁三郎可能没逃远,赶快发画像通缉,及时将丁三郎擒获。苏园则觉得可以冒险一试,先不通缉丁三郎,令丁三郎继续放松戒备,然后等待苏喜那边的消息。“之前没全程城缉,那是因为没有直接证据证明他与灯球案有关。现在咱们有证据了,天天傻等着,指望着守株待兔,是否太被动了?”王朝觉得丁三郎对苏喜做的事情完全是因为当年求婚被拒的报复,如今他报复成功了就没有必要再现身。而且开封府灯球案查得紧,礼部三名小吏和沈慧安都在被通缉,他必然有所警醒,会避锋芒,此后藏匿起来。如果帮助沈慧安和三名小吏藏匿的人就是丁三郎。那他们这些人跟可能住在一起了,还没逃离出京畿地界。若加强搜查,就有很大可能将人抓到。“笑话,搜查至今都没抓到一人,你们这‘很大可能’的说法凭据为何?”白玉堂讥讽反问。王朝等人一腔激情热血的分析,被白玉堂的话瞬间浇凉了一半。“那敢问白五爷,守株待兔,等丁三郎主动送上门来的可能有多大?”赵虎壮着胆子问白玉堂,“和我们的主意比起来,守株待兔的可能会更大些么?若会的话,那凭据又是什么?”白玉堂默然。确实也没有凭据,但相信苏园的判断。王朝见白玉堂没发表意见,便问展昭支持哪一方。展昭讪笑着摸了摸下巴,从中调停道:“两边都挺有道理,奈何相冲,不能同时行事。我看这会儿咱们还是请包大人和公孙先生做主吧。”于是一帮人就吵到了包拯和公孙策跟前。包拯听完双方的理由之后,只觉得耳朵嗡嗡的,揉了揉太阳穴。公孙先生温和地笑着和稀泥:“都挺有道理呢。”王朝等人:“……”第二个展昭!苏园看得开,从发表完自己意见之后,她就没再争辩。反而是话少的白玉堂,与王朝等人针锋相对了。“若不然就把守好各关卡,派发丁三郎的画像至关卡,先暗中搜查?再等等苏喜那边的情况,若还是没有消息,再行大肆搜捕?”展昭硬想了半天,终于想到了一个‘两全’的主意。“不行。”白玉堂立刻否决,“谁都不知丁三郎在京畿其它衙门内是否还有人,画像一旦派发出去,哪怕不公布于众,也很难守住消息。官府不通缉他,他还有可能现身去找苏喜。一旦通缉他了,他必然难再现身。”“这话也不错。”公孙策点头应承道。展昭:“……”王朝等人:“……”苏园悄悄打了个哈欠,靠在柱子边儿。“看来就只能请包大人二舍一了。”公孙策便请包拯来做决断。他只是师爷而已,做决定这种大事自然要由包大人来做。包拯:“……”但这种一张口就很可能会后悔的决定,他还真不爱做!主要不管是哪一种选择,都有与之相背的一面可能发生,可能性基本上是一半一半。而且这个选择似乎关系到他更信任哪一方?瞧王朝马汉等人眼巴巴瞅他的样子,再看白玉堂冷冷淡淡瞅他的样子,那他就只有愁了。包拯犹豫之际,见苏园悠闲地靠着柱子。包拯眼睛亮了,忙问苏园:“你可是对自己的提议极有信心?”苏园摇了摇头。包拯不解:“那你为何这般自在?”“因为最终做决定的人不是我。”苏园老实道。包拯:“……”这丫头有时候说起话来,还真能戳人肺管子!公孙策笑了两声,忙为了给自己的徒弟打圆场,他就转移话题提天气:“今儿可真是怪,雾放了一上午竟还没散。”“是啊,到处朦朦胧胧地看不清。”展昭应和道。王朝等人:“……”这二位又在和稀泥了!“便说说你认为丁三郎会再找苏喜的理由?”包拯让苏园畅所欲言一些,别再提什么‘感觉’了,要具体一点。“自古痴情总被无情恼,丁三郎对苏喜恰应了这句话。总之不管出于什么原因,丁三郎已经把脸打回去了。苏喜落得如此落魄的境地,他总该现身来见她一面。若痴情,自不必说,见面解相思意。若因爱生恨,在其面前狠狠地耀武扬威一番,讥讽她,嘲笑她,看她一脸悔意,图个爽快。”苏园不知道别人,反正她是后一种人。人若犯我,我必犯人,犯完之后还要狠狠嘲笑一番,把对方按在地上摩擦。包拯:“……”公孙策:“……”王朝等人:“……”白玉堂勾嘴,赞了一声:“极妙,是该如此!”赵虎所在的位置,刚刚好能完整地观察到苏园和白玉堂的情况。他看了一眼苏园,又看一眼白玉堂,发现俩人刚好对视了一眼,很有那种找到了同类惺惺相惜的感觉。句话他有点想说但不敢说。他感觉他们开封府好像混进来两个奇怪的——“大人,出大事了!”一小吏在外大声呼喊,声音里带有几分恐慌。小吏一条腿迈进堂内之后,因为过于着急的缘故,脚下不稳,直接踉跄跌倒了。“大人,出大事了!”小吏惊惶地指了指外头,正是开封府东侧门所在的方向,“死死死死人了!”“说清楚!”包拯带着众人一边往外走,一边令小吏快些讲明经过,不许磕巴。“不知道什么时候,东侧门外停了一辆马车,因为今天雾气大,小人之前没注意。晌午前,小人被打发去刑部传话,回来的时候就从东侧门这边走,便看到了那里停了一辆马车。当时没觉得什么,还以为是哪位大人的马车,只是临时来开封府有事,片刻就会走,才会暂时停在那,没将马车停到马圈那边。之后小人吃了午饭,就继续回正门把守。大概过了半个时辰了,小人听到马叫声,才意识到那马车还在。然后小人就突然反应不对了,若是那位大人临时办事的话,马车该有车夫候命才对,但小人记得当时马车周围并没有家仆候命。小人再去问了别人,都说上午没人来访过开封府。小人便去马车那儿看情况,先对车厢说了话,没人应,就上马车去掀帘子,便发现里面坐着四具死尸!他们的脸刚好都正对着小人,个个颜面青紫,伸着长舌头!”苏园一惊,警惕地打量白玉堂。“为何这样看我?”白玉堂问。“我还想问你呢,你为何会这样看我?我是那么无聊的人么?会跟个犯人学藏钱的法子?”苏园反问。白玉堂深深地看一眼苏园,没再应话。王朝等人在苏记灯笼坊已然搜查完毕。经他们多方询问和调查,可以确认,灯笼一事确实是葛绍一人的主张,是他拿了图纸要求工人按照图纸去编制灯笼,并无其他人的主意。“我不明白,何必大费周章地花四千两银子,就为改成这种编法?那蜡球换别的法子固定在灯笼内不就行了?如此便省下了一大笔钱,不好么?”王朝不懂就问。展昭对这方面了解比较多,立刻给王朝解惑。“先天节燃灯并非是儿戏,那些道家的神君灯笼都是有寓意的,若突然坏了一盏,必然会惹当夜在金明池观灯的陛下和太后不悦。所以礼部一直有一个惯例,在灯笼运往金明池之前,都会重新查验一遍灯笼的情况,就是为了避免在燃灯之后出现意外。尽管礼部有三名小吏可以靠近灯笼作案,但他们要选在灯笼最后一遍核查之后,运灯笼往金明之前这段时间,将蜡球置入灯笼内才行。那时候礼部已经开始忙碌了,库房来往人员必然很多,想避人耳目,其实并不容易,只有尽量缩短置入蜡球的时间,才有机会成事。”葛绍那张图纸上的柳条编法,刚好可以完美地卡住蜡球,极为节省时间。如果是皇商夏家所编制那种灯笼,必须要借助绳结或其它方式将蜡球固定,花费时间太长了,他们必然很容易暴露。“好缜密的算计啊。”马汉感慨,“如今想想我都觉得后怕,一旦这事儿成了,当时热热闹闹的夜晚,突然飞出无数血肉虫出来,当场把人吃得血肉不剩,就只剩下一副骨头架子,该会带来多大的恐慌。”赵虎道:“这什么血肉虫到底有多少?莫非跟蚁虫一样多?医不活有,灯球案也有,回头别的地方也会有?那真可谓是防不胜防啊。”“蛊虫的炼制非常麻烦,并不易得到。尤其是血肉虫,十分昂贵,那一个蜡球的血肉虫至少值五万两。此等昂贵的东西,纵然是用国库的钱来买,也是有数的,不可能无穷尽,倒不必为此恐慌。”白玉堂道。王朝、赵虎等人并没被白玉堂的话安慰到,反而觉得很恐怖,一个球五万两,那岂不会说明灯球案的幕后主使非常有钱?“却也不排除人家本就是养蛊的,自己养肯定省,要不了那么多钱。”苏园提出另一个思路,让他们大可不必觉得恐怖。王朝、赵虎等人:“……”更加恐怖了好吗!自己家养的虫岂不要多少有多少?而且人家未必只养了血肉虫一种,就如菜园子里不会只种一种菜一样。说不定他们还养了什么别的稀奇古怪的虫子,让人防不胜防。白玉堂:“别多想,不可能多,鸡鸭养多了都易生病,更不要说蛊,本就有互相残杀的本性。”大家依旧没被白玉堂的话安慰到。苏园也有点疑惑地看着白玉堂,觉得他讲得有点太笼统了。本不爱多言的白玉堂再度张口,这次解释比之前的两次都细致具体了很多。“血肉虫本没这么凶残,原本就跟吸血的蚊子差不多。若想得到厉害的血肉虫,须一只虫从千只虫里厮杀而来。所以这虫子若是他们自己养的,反而更容易追查。你们想想,这等数量的血肉虫,他们需要多少养虫的罐子?占多大的地方?会是何等场面?还是从苗疆各养蛊人手里买来的可能更大些,因为自己养的话人力物力消耗太大,且过于引人瞩目。”这下王朝、赵虎等人才算彻底明白了,稍稍安了些心。“也就是说,不管是自己养还是买来的,这案子的主使都逃不过两个字:有钱!”赵虎总结道。这一点上大家都很赞同。但既然提到有钱,如今跟这个案子有关联且最有钱的人,便是苏进敬了。“可如果主使是苏进敬的话,他何必大费周章花四千两银子去让葛绍按新图纸去做灯笼。那灯笼坊本就是他的,他直接吩咐下去不就行了?”王朝挠了挠头,他觉得幕后主使是苏进敬的可能性不大。“我看未必,正所谓无奸不商,更何况苏进敬是商人里最顶尖的那一类。很可能他为了避免事情查到自己身上,故意拐弯抹角了一圈儿,去诱导葛绍。他是葛少的老板,必然十分清楚葛绍的为人,深知他贪钱拒绝不了这样的诱惑。”赵虎也提出了自己的思路。展昭琢磨了下,觉得俩人说的好像都有道理。他见白玉堂和苏园都没有说话,便问他们二人对这两种观点的看法。“尽管苏进敬见过医不活,但我觉得这件事应该不是他做的。”苏园道。“苏进敬是商人,以谋利为目的,制造这样的恐慌对他来说毫无意义。”白玉堂赞同苏园的说法,也认为不是苏进敬。“并且三小吏所描绘出的画像直指苏喜,显然这位幕后主使对苏喜有故意针对。苏进敬总不至于对自己的亲生女儿还有如此大的恶意。”“那可未必!”赵虎禁不住反驳一句,但话出口之后他就有点后悔,小心翼翼地瞄向苏园。他反驳的正是说亲生女儿的那句话,苏园若是他的亲生女儿,苏进敬可是怀着极大的恶意。苏园其实并不介意,她回看赵虎,正要和他解释,白玉堂先她一步说话了。“她不是苏进敬的女儿,苏进敬只有一儿一女,苏喜和苏方明。”赵虎连连笑呵呵地应是,“对对对,我刚才嘴瓢了,说错了!说错了!大家都别见怪啊!”“的确,苏进敬没道理算计苏喜和陈家父子,令陈家父子陷入囹圄。陈侍郎毕竟是工部侍郎,在朝中颇有些地位,陈家与他是亲家,对他来说是很好的助力,完全没必要,多此一举。”展昭应和道。如此分析下来,苏进敬的嫌疑基本上可以被排除,但是他与医不活见过面这一点还要查清楚原因。“我觉得案子的关键还在苏喜身上。”苏园道。这时候,画师已经将葛绍所描绘出的那位年轻男子的样子画了出来。众人瞧这画像都不认识。这男子二十左右岁的年纪……苏园突然有一个想法。她请苏方明来认这幅画像,问他这画像上的人有没有可能是丁三郎。苏方明仔细端详了画像很久之后,才道:“其实并不太像,硬说的话,最多只有三分似丁三郎。丁三郎的嘴唇要薄一些,眼睛再大一些,眉毛没这么浓,两颊稍微方一点。”想想那葛绍是在两个月前见的那名年轻男子,很可能对其样貌的印象没有那么深刻了。苏方明记性好,而且他对于第一位向自己妹妹提亲的男子印象非常深刻。苏园就让画师按照苏方明的描述,画了一幅丁三郎的画像。然后混杂在其他案犯画像里,让葛绍重新去认人。葛绍很快就将丁三郎的那幅画像挑了出来,急切地告知苏园,正是这个人给了他四千两银子和图纸。至此,案子总算有了大进展。他们终于找到了丁三郎直接关联灯球案的证据。这说明丁三郎不仅与苏喜有感情纠葛,掌握了陈氏父子收受贿赂的证据,灯球案的幕后主使极有可能也是他,又或者是他身后的人。总之丁三郎在灯球案中起到了至关重要的作用,并且他一定是重大知情者,必须想办法抓到他。大家对是否要用丁三郎的画像,在全城乃至全国范围内进行通缉,产生了分歧。王朝等人都觉得打铁要趁热,趁着现在丁三郎可能没逃远,赶快发画像通缉,及时将丁三郎擒获。苏园则觉得可以冒险一试,先不通缉丁三郎,令丁三郎继续放松戒备,然后等待苏喜那边的消息。“之前没全程城缉,那是因为没有直接证据证明他与灯球案有关。现在咱们有证据了,天天傻等着,指望着守株待兔,是否太被动了?”王朝觉得丁三郎对苏喜做的事情完全是因为当年求婚被拒的报复,如今他报复成功了就没有必要再现身。而且开封府灯球案查得紧,礼部三名小吏和沈慧安都在被通缉,他必然有所警醒,会避锋芒,此后藏匿起来。如果帮助沈慧安和三名小吏藏匿的人就是丁三郎。那他们这些人跟可能住在一起了,还没逃离出京畿地界。若加强搜查,就有很大可能将人抓到。“笑话,搜查至今都没抓到一人,你们这‘很大可能’的说法凭据为何?”白玉堂讥讽反问。王朝等人一腔激情热血的分析,被白玉堂的话瞬间浇凉了一半。“那敢问白五爷,守株待兔,等丁三郎主动送上门来的可能有多大?”赵虎壮着胆子问白玉堂,“和我们的主意比起来,守株待兔的可能会更大些么?若会的话,那凭据又是什么?”白玉堂默然。确实也没有凭据,但相信苏园的判断。王朝见白玉堂没发表意见,便问展昭支持哪一方。展昭讪笑着摸了摸下巴,从中调停道:“两边都挺有道理,奈何相冲,不能同时行事。我看这会儿咱们还是请包大人和公孙先生做主吧。”于是一帮人就吵到了包拯和公孙策跟前。包拯听完双方的理由之后,只觉得耳朵嗡嗡的,揉了揉太阳穴。公孙先生温和地笑着和稀泥:“都挺有道理呢。”王朝等人:“……”第二个展昭!苏园看得开,从发表完自己意见之后,她就没再争辩。反而是话少的白玉堂,与王朝等人针锋相对了。“若不然就把守好各关卡,派发丁三郎的画像至关卡,先暗中搜查?再等等苏喜那边的情况,若还是没有消息,再行大肆搜捕?”展昭硬想了半天,终于想到了一个‘两全’的主意。“不行。”白玉堂立刻否决,“谁都不知丁三郎在京畿其它衙门内是否还有人,画像一旦派发出去,哪怕不公布于众,也很难守住消息。官府不通缉他,他还有可能现身去找苏喜。一旦通缉他了,他必然难再现身。”“这话也不错。”公孙策点头应承道。展昭:“……”王朝等人:“……”苏园悄悄打了个哈欠,靠在柱子边儿。“看来就只能请包大人二舍一了。”公孙策便请包拯来做决断。他只是师爷而已,做决定这种大事自然要由包大人来做。包拯:“……”但这种一张口就很可能会后悔的决定,他还真不爱做!主要不管是哪一种选择,都有与之相背的一面可能发生,可能性基本上是一半一半。而且这个选择似乎关系到他更信任哪一方?瞧王朝马汉等人眼巴巴瞅他的样子,再看白玉堂冷冷淡淡瞅他的样子,那他就只有愁了。包拯犹豫之际,见苏园悠闲地靠着柱子。包拯眼睛亮了,忙问苏园:“你可是对自己的提议极有信心?”苏园摇了摇头。包拯不解:“那你为何这般自在?”“因为最终做决定的人不是我。”苏园老实道。包拯:“……”这丫头有时候说起话来,还真能戳人肺管子!公孙策笑了两声,忙为了给自己的徒弟打圆场,他就转移话题提天气:“今儿可真是怪,雾放了一上午竟还没散。”“是啊,到处朦朦胧胧地看不清。”展昭应和道。王朝等人:“……”这二位又在和稀泥了!“便说说你认为丁三郎会再找苏喜的理由?”包拯让苏园畅所欲言一些,别再提什么‘感觉’了,要具体一点。“自古痴情总被无情恼,丁三郎对苏喜恰应了这句话。总之不管出于什么原因,丁三郎已经把脸打回去了。苏喜落得如此落魄的境地,他总该现身来见她一面。若痴情,自不必说,见面解相思意。若因爱生恨,在其面前狠狠地耀武扬威一番,讥讽她,嘲笑她,看她一脸悔意,图个爽快。”苏园不知道别人,反正她是后一种人。人若犯我,我必犯人,犯完之后还要狠狠嘲笑一番,把对方按在地上摩擦。包拯:“……”公孙策:“……”王朝等人:“……”白玉堂勾嘴,赞了一声:“极妙,是该如此!”赵虎所在的位置,刚刚好能完整地观察到苏园和白玉堂的情况。他看了一眼苏园,又看一眼白玉堂,发现俩人刚好对视了一眼,很有那种找到了同类惺惺相惜的感觉。句话他有点想说但不敢说。他感觉他们开封府好像混进来两个奇怪的——“大人,出大事了!”一小吏在外大声呼喊,声音里带有几分恐慌。小吏一条腿迈进堂内之后,因为过于着急的缘故,脚下不稳,直接踉跄跌倒了。“大人,出大事了!”小吏惊惶地指了指外头,正是开封府东侧门所在的方向,“死死死死人了!”“说清楚!”包拯带着众人一边往外走,一边令小吏快些讲明经过,不许磕巴。“不知道什么时候,东侧门外停了一辆马车,因为今天雾气大,小人之前没注意。晌午前,小人被打发去刑部传话,回来的时候就从东侧门这边走,便看到了那里停了一辆马车。当时没觉得什么,还以为是哪位大人的马车,只是临时来开封府有事,片刻就会走,才会暂时停在那,没将马车停到马圈那边。之后小人吃了午饭,就继续回正门把守。大概过了半个时辰了,小人听到马叫声,才意识到那马车还在。然后小人就突然反应不对了,若是那位大人临时办事的话,马车该有车夫候命才对,但小人记得当时马车周围并没有家仆候命。小人再去问了别人,都说上午没人来访过开封府。小人便去马车那儿看情况,先对车厢说了话,没人应,就上马车去掀帘子,便发现里面坐着四具死尸!他们的脸刚好都正对着小人,个个颜面青紫,伸着长舌头!”苏园一惊,警惕地打量白玉堂。“为何这样看我?”白玉堂问。“我还想问你呢,你为何会这样看我?我是那么无聊的人么?会跟个犯人学藏钱的法子?”苏园反问。白玉堂深深地看一眼苏园,没再应话。王朝等人在苏记灯笼坊已然搜查完毕。经他们多方询问和调查,可以确认,灯笼一事确实是葛绍一人的主张,是他拿了图纸要求工人按照图纸去编制灯笼,并无其他人的主意。“我不明白,何必大费周章地花四千两银子,就为改成这种编法?那蜡球换别的法子固定在灯笼内不就行了?如此便省下了一大笔钱,不好么?”王朝不懂就问。展昭对这方面了解比较多,立刻给王朝解惑。“先天节燃灯并非是儿戏,那些道家的神君灯笼都是有寓意的,若突然坏了一盏,必然会惹当夜在金明池观灯的陛下和太后不悦。所以礼部一直有一个惯例,在灯笼运往金明池之前,都会重新查验一遍灯笼的情况,就是为了避免在燃灯之后出现意外。尽管礼部有三名小吏可以靠近灯笼作案,但他们要选在灯笼最后一遍核查之后,运灯笼往金明之前这段时间,将蜡球置入灯笼内才行。那时候礼部已经开始忙碌了,库房来往人员必然很多,想避人耳目,其实并不容易,只有尽量缩短置入蜡球的时间,才有机会成事。”葛绍那张图纸上的柳条编法,刚好可以完美地卡住蜡球,极为节省时间。如果是皇商夏家所编制那种灯笼,必须要借助绳结或其它方式将蜡球固定,花费时间太长了,他们必然很容易暴露。“好缜密的算计啊。”马汉感慨,“如今想想我都觉得后怕,一旦这事儿成了,当时热热闹闹的夜晚,突然飞出无数血肉虫出来,当场把人吃得血肉不剩,就只剩下一副骨头架子,该会带来多大的恐慌。”赵虎道:“这什么血肉虫到底有多少?莫非跟蚁虫一样多?医不活有,灯球案也有,回头别的地方也会有?那真可谓是防不胜防啊。”“蛊虫的炼制非常麻烦,并不易得到。尤其是血肉虫,十分昂贵,那一个蜡球的血肉虫至少值五万两。此等昂贵的东西,纵然是用国库的钱来买,也是有数的,不可能无穷尽,倒不必为此恐慌。”白玉堂道。王朝、赵虎等人并没被白玉堂的话安慰到,反而觉得很恐怖,一个球五万两,那岂不会说明灯球案的幕后主使非常有钱?“却也不排除人家本就是养蛊的,自己养肯定省,要不了那么多钱。”苏园提出另一个思路,让他们大可不必觉得恐怖。王朝、赵虎等人:“……”更加恐怖了好吗!自己家养的虫岂不要多少有多少?而且人家未必只养了血肉虫一种,就如菜园子里不会只种一种菜一样。说不定他们还养了什么别的稀奇古怪的虫子,让人防不胜防。白玉堂:“别多想,不可能多,鸡鸭养多了都易生病,更不要说蛊,本就有互相残杀的本性。”大家依旧没被白玉堂的话安慰到。苏园也有点疑惑地看着白玉堂,觉得他讲得有点太笼统了。本不爱多言的白玉堂再度张口,这次解释比之前的两次都细致具体了很多。“血肉虫本没这么凶残,原本就跟吸血的蚊子差不多。若想得到厉害的血肉虫,须一只虫从千只虫里厮杀而来。所以这虫子若是他们自己养的,反而更容易追查。你们想想,这等数量的血肉虫,他们需要多少养虫的罐子?占多大的地方?会是何等场面?还是从苗疆各养蛊人手里买来的可能更大些,因为自己养的话人力物力消耗太大,且过于引人瞩目。”这下王朝、赵虎等人才算彻底明白了,稍稍安了些心。“也就是说,不管是自己养还是买来的,这案子的主使都逃不过两个字:有钱!”赵虎总结道。这一点上大家都很赞同。但既然提到有钱,如今跟这个案子有关联且最有钱的人,便是苏进敬了。“可如果主使是苏进敬的话,他何必大费周章花四千两银子去让葛绍按新图纸去做灯笼。那灯笼坊本就是他的,他直接吩咐下去不就行了?”王朝挠了挠头,他觉得幕后主使是苏进敬的可能性不大。“我看未必,正所谓无奸不商,更何况苏进敬是商人里最顶尖的那一类。很可能他为了避免事情查到自己身上,故意拐弯抹角了一圈儿,去诱导葛绍。他是葛少的老板,必然十分清楚葛绍的为人,深知他贪钱拒绝不了这样的诱惑。”赵虎也提出了自己的思路。展昭琢磨了下,觉得俩人说的好像都有道理。他见白玉堂和苏园都没有说话,便问他们二人对这两种观点的看法。“尽管苏进敬见过医不活,但我觉得这件事应该不是他做的。”苏园道。“苏进敬是商人,以谋利为目的,制造这样的恐慌对他来说毫无意义。”白玉堂赞同苏园的说法,也认为不是苏进敬。“并且三小吏所描绘出的画像直指苏喜,显然这位幕后主使对苏喜有故意针对。苏进敬总不至于对自己的亲生女儿还有如此大的恶意。”“那可未必!”赵虎禁不住反驳一句,但话出口之后他就有点后悔,小心翼翼地瞄向苏园。他反驳的正是说亲生女儿的那句话,苏园若是他的亲生女儿,苏进敬可是怀着极大的恶意。苏园其实并不介意,她回看赵虎,正要和他解释,白玉堂先她一步说话了。“她不是苏进敬的女儿,苏进敬只有一儿一女,苏喜和苏方明。”赵虎连连笑呵呵地应是,“对对对,我刚才嘴瓢了,说错了!说错了!大家都别见怪啊!”“的确,苏进敬没道理算计苏喜和陈家父子,令陈家父子陷入囹圄。陈侍郎毕竟是工部侍郎,在朝中颇有些地位,陈家与他是亲家,对他来说是很好的助力,完全没必要,多此一举。”展昭应和道。如此分析下来,苏进敬的嫌疑基本上可以被排除,但是他与医不活见过面这一点还要查清楚原因。“我觉得案子的关键还在苏喜身上。”苏园道。这时候,画师已经将葛绍所描绘出的那位年轻男子的样子画了出来。众人瞧这画像都不认识。这男子二十左右岁的年纪……苏园突然有一个想法。她请苏方明来认这幅画像,问他这画像上的人有没有可能是丁三郎。苏方明仔细端详了画像很久之后,才道:“其实并不太像,硬说的话,最多只有三分似丁三郎。丁三郎的嘴唇要薄一些,眼睛再大一些,眉毛没这么浓,两颊稍微方一点。”想想那葛绍是在两个月前见的那名年轻男子,很可能对其样貌的印象没有那么深刻了。苏方明记性好,而且他对于第一位向自己妹妹提亲的男子印象非常深刻。苏园就让画师按照苏方明的描述,画了一幅丁三郎的画像。然后混杂在其他案犯画像里,让葛绍重新去认人。葛绍很快就将丁三郎的那幅画像挑了出来,急切地告知苏园,正是这个人给了他四千两银子和图纸。至此,案子总算有了大进展。他们终于找到了丁三郎直接关联灯球案的证据。这说明丁三郎不仅与苏喜有感情纠葛,掌握了陈氏父子收受贿赂的证据,灯球案的幕后主使极有可能也是他,又或者是他身后的人。总之丁三郎在灯球案中起到了至关重要的作用,并且他一定是重大知情者,必须想办法抓到他。大家对是否要用丁三郎的画像,在全城乃至全国范围内进行通缉,产生了分歧。王朝等人都觉得打铁要趁热,趁着现在丁三郎可能没逃远,赶快发画像通缉,及时将丁三郎擒获。苏园则觉得可以冒险一试,先不通缉丁三郎,令丁三郎继续放松戒备,然后等待苏喜那边的消息。“之前没全程城缉,那是因为没有直接证据证明他与灯球案有关。现在咱们有证据了,天天傻等着,指望着守株待兔,是否太被动了?”王朝觉得丁三郎对苏喜做的事情完全是因为当年求婚被拒的报复,如今他报复成功了就没有必要再现身。而且开封府灯球案查得紧,礼部三名小吏和沈慧安都在被通缉,他必然有所警醒,会避锋芒,此后藏匿起来。如果帮助沈慧安和三名小吏藏匿的人就是丁三郎。那他们这些人跟可能住在一起了,还没逃离出京畿地界。若加强搜查,就有很大可能将人抓到。“笑话,搜查至今都没抓到一人,你们这‘很大可能’的说法凭据为何?”白玉堂讥讽反问。王朝等人一腔激情热血的分析,被白玉堂的话瞬间浇凉了一半。“那敢问白五爷,守株待兔,等丁三郎主动送上门来的可能有多大?”赵虎壮着胆子问白玉堂,“和我们的主意比起来,守株待兔的可能会更大些么?若会的话,那凭据又是什么?”白玉堂默然。确实也没有凭据,但相信苏园的判断。王朝见白玉堂没发表意见,便问展昭支持哪一方。展昭讪笑着摸了摸下巴,从中调停道:“两边都挺有道理,奈何相冲,不能同时行事。我看这会儿咱们还是请包大人和公孙先生做主吧。”于是一帮人就吵到了包拯和公孙策跟前。包拯听完双方的理由之后,只觉得耳朵嗡嗡的,揉了揉太阳穴。公孙先生温和地笑着和稀泥:“都挺有道理呢。”王朝等人:“……”第二个展昭!苏园看得开,从发表完自己意见之后,她就没再争辩。反而是话少的白玉堂,与王朝等人针锋相对了。“若不然就把守好各关卡,派发丁三郎的画像至关卡,先暗中搜查?再等等苏喜那边的情况,若还是没有消息,再行大肆搜捕?”展昭硬想了半天,终于想到了一个‘两全’的主意。“不行。”白玉堂立刻否决,“谁都不知丁三郎在京畿其它衙门内是否还有人,画像一旦派发出去,哪怕不公布于众,也很难守住消息。官府不通缉他,他还有可能现身去找苏喜。一旦通缉他了,他必然难再现身。”“这话也不错。”公孙策点头应承道。展昭:“……”王朝等人:“……”苏园悄悄打了个哈欠,靠在柱子边儿。“看来就只能请包大人二舍一了。”公孙策便请包拯来做决断。他只是师爷而已,做决定这种大事自然要由包大人来做。包拯:“……”但这种一张口就很可能会后悔的决定,他还真不爱做!主要不管是哪一种选择,都有与之相背的一面可能发生,可能性基本上是一半一半。而且这个选择似乎关系到他更信任哪一方?瞧王朝马汉等人眼巴巴瞅他的样子,再看白玉堂冷冷淡淡瞅他的样子,那他就只有愁了。包拯犹豫之际,见苏园悠闲地靠着柱子。包拯眼睛亮了,忙问苏园:“你可是对自己的提议极有信心?”苏园摇了摇头。包拯不解:“那你为何这般自在?”“因为最终做决定的人不是我。”苏园老实道。包拯:“……”这丫头有时候说起话来,还真能戳人肺管子!公孙策笑了两声,忙为了给自己的徒弟打圆场,他就转移话题提天气:“今儿可真是怪,雾放了一上午竟还没散。”“是啊,到处朦朦胧胧地看不清。”展昭应和道。王朝等人:“……”这二位又在和稀泥了!“便说说你认为丁三郎会再找苏喜的理由?”包拯让苏园畅所欲言一些,别再提什么‘感觉’了,要具体一点。“自古痴情总被无情恼,丁三郎对苏喜恰应了这句话。总之不管出于什么原因,丁三郎已经把脸打回去了。苏喜落得如此落魄的境地,他总该现身来见她一面。若痴情,自不必说,见面解相思意。若因爱生恨,在其面前狠狠地耀武扬威一番,讥讽她,嘲笑她,看她一脸悔意,图个爽快。”苏园不知道别人,反正她是后一种人。人若犯我,我必犯人,犯完之后还要狠狠嘲笑一番,把对方按在地上摩擦。包拯:“……”公孙策:“……”王朝等人:“……”白玉堂勾嘴,赞了一声:“极妙,是该如此!”赵虎所在的位置,刚刚好能完整地观察到苏园和白玉堂的情况。他看了一眼苏园,又看一眼白玉堂,发现俩人刚好对视了一眼,很有那种找到了同类惺惺相惜的感觉。句话他有点想说但不敢说。他感觉他们开封府好像混进来两个奇怪的——“大人,出大事了!”一小吏在外大声呼喊,声音里带有几分恐慌。小吏一条腿迈进堂内之后,因为过于着急的缘故,脚下不稳,直接踉跄跌倒了。“大人,出大事了!”小吏惊惶地指了指外头,正是开封府东侧门所在的方向,“死死死死人了!”“说清楚!”包拯带着众人一边往外走,一边令小吏快些讲明经过,不许磕巴。“不知道什么时候,东侧门外停了一辆马车,因为今天雾气大,小人之前没注意。晌午前,小人被打发去刑部传话,回来的时候就从东侧门这边走,便看到了那里停了一辆马车。当时没觉得什么,还以为是哪位大人的马车,只是临时来开封府有事,片刻就会走,才会暂时停在那,没将马车停到马圈那边。之后小人吃了午饭,就继续回正门把守。大概过了半个时辰了,小人听到马叫声,才意识到那马车还在。然后小人就突然反应不对了,若是那位大人临时办事的话,马车该有车夫候命才对,但小人记得当时马车周围并没有家仆候命。小人再去问了别人,都说上午没人来访过开封府。小人便去马车那儿看情况,先对车厢说了话,没人应,就上马车去掀帘子,便发现里面坐着四具死尸!他们的脸刚好都正对着小人,个个颜面青紫,伸着长舌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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