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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3章 三更合一(1 / 1)

“你想干什么?”苏园的声音和脸色都一样淡然, 但此刻正处在怒火之中的尹傲雪并未察觉。“你说我想干什么?我八个月没跟展大哥见面了,刚见面就因为你坏了好事!”尹傲雪一想到自己八个月以来期盼见展昭的激动心情,都因苏园的出现而被败坏了, 便戾气十足。她用愤怒的眼刀使劲儿往苏园身上刺,并且一步步逼近她, 颇有想把苏园剁成肉泥的架势。“我好心提醒你一下, 你脖子上长的那个东西叫脑袋,不只可以用来吃饭,还可以思考问题。”这会儿在开封府不是很方便,苏园只想做个和平爱好者。虽然后半夜了府里没什么人走动, 但毕竟人多眼杂,不排除偶有人路过的可能,苏园便谨慎为上。“你什么意思?骂我没脑子?”尹傲雪恼火地斥问苏园。她觉得没脑子搞不清楚状况的人是苏园,此刻能保护她的展昭已经晕厥,她竟还不清楚自己的处境, 敢跟她口出狂言。“还不算太傻,至少听懂我的话了。”尹傲雪听苏园居然还敢讽刺自己, 忍无可忍:“我杀了你!”今儿若不让她知道知道自己的厉害,她尹傲雪的名字倒过来写!尹傲雪面目狰狞地举起软剑——“杀完我之后呢?”苏园语调轻飘飘地问。尹傲雪终于发现了苏园的态度很奇怪。为何这个苏园在听说自己要杀她后,竟没半点表现出恐惧害怕?难道是她表现得不够凶横?可是之前在大漠斩杀那些江湖贼匪的时候, 她可是随便凶一下, 就把那些人吓得屁滚尿流了。“我杀你就杀你,管什么后果!”尹傲雪令语气更加凶狠。“所以说你没脑子,你还不服气。这里是开封府,你在这里肆无忌惮地行凶杀害官差, 跟在太岁头上动土有什么分别?官府会放过你?包大人会放过你?御猫展昭会放过你?”“杀了我, 你便站在了展昭的对立面, 这辈子注定他是官你是贼。要么你成功逃脱,一辈子别想再见他。要么他亲手抓你,送你进大牢,请包大人用狗头铡斩了你的狗头。”尹傲雪怔了下,随即依旧怒气冲冲地回瞪苏园:“你以为我会信你的话?”“刚才他见你第一眼的时候,叹了好大一声气。按理说你们有八个月没见过面,可以说非常久了。他若不烦你的话,岂会在久别重逢的半点喜悦都没有,一见你就叹气?瞧你身材不错,长相也算秀美,你怎么就沦落到‘让你心悦之人一见到你就心烦’的下场呢?你做人得有多失败?”尹傲雪被苏园这一连番质问,刺得心尖颤抖。她怒极了,很不想承认,但心里隐隐又有一个念头在肯定苏园说的话。“在喜欢的人面前做尽令对方讨厌自己之事,是你喜欢人的特色吗?”“要你管!”尹傲雪气得有点发狂。“你说你怎么连装一下都不会呢?但凡你装得温柔懂礼一点,展昭也不至于对你这种嫌恶的态度。”尹傲雪:“……”心‘噗呲’一下,又被扎得冒血。“你好好反思一下,你刚才说的那些话,干的那些事,暗算他把他弄晕的作法……哪一样可爱?哪一样会招男人喜欢?”“你扪心自问,换做你是男人,你会喜欢上自己这样性子的女子吗?”苏园几番发出灵魂拷问,尹傲雪已经濒临崩溃。尹傲雪气急败坏地抖着手里的软剑:“你少威胁我!用不着你教训我!”“你这么有毅力,每半年就要跟展昭比试一次,可见你真心心悦他。有此恒心不易,若用对了地方,可能你现在跟他都能生下来一两个了。可惜你愚蠢太过,本来能做好的事情,被你搞得一塌糊涂,并且即将跟自己心悦之人成为永远的仇敌。”“你闭嘴闭嘴闭嘴,不要再说了!”尹傲雪气呼呼地瞪着苏园,真想一刀痛死她,撕烂她的嘴,但她举剑的手却一再犹豫,没有真正地去下手。不是她不舍得杀苏园,而是因为她已经意识到了,事实情况就是苏园说的那样,即便她本人非常不想承认。如果她今天就这样杀了苏园,展昭一定不会放过她。那么她和展昭敌对的结果,的确只有苏园说的那两种:要么见面决杀,必死一人;要么永不相见。而这两种情况,都不是她想要的。尹傲雪有点急了,甚至想法渐渐向苏园的表述偏离。她怎么就这么笨,怎么今天一来就把事情搞成这样子?本来她今天找展昭的目的,是想开开心心地比试一场,倘若赢了就有机会嫁给他了。都怪她一开始太冲动了,一见到展昭深夜和别的女子有说有笑地回来,她便控制不住自己的脾气。“你跟展大哥到底是什么关系?”尹傲雪注意到苏园在后来提及展昭的时候,都直接称呼展昭的名讳,听起来并不太亲密。而且听苏园分析她和展昭关系的时候,言语很冷静,没带半点个人情绪。尹傲雪忽然意识到,自己可能误会了他们俩人的关系。她就算不相信这个女人的人品,也应该相信展大哥的为人。她该先把事情先了解清楚了,再去问责。她干什么总是这么冲动,做事不过脑!“如你所见的关系。”苏园知道尹傲雪在纠结,偏不直接告诉她答案,“你——”尹傲雪真的好想一剑劈了这个嘴贱的女人。她看一眼地上晕倒的展昭,不得不强迫自己忍下来。她不想因为杀了这个女人,而跟展昭彻底结仇。“我今日可以不杀你,但你必须答应我,从今以后离展大哥远一点,不许再对展大哥心存妄想,也不许和他再说一句话。”“做不到呢。”苏园随口答道,她随即从随身背着的布兜里抓了一把榛子出来。、这布兜是苏园特意请绣娘特意帮忙缝制,里面分了好几层,就是为了方便放不同种类的干果和零食。苏园今天兜里装得最多的就是葡萄干和带壳的榛子。“你今日非要逼我对你动手是不是?”尹傲雪气恼地盯着苏园,“纵然杀不得你,但我可以打你。”苏园听了尹傲雪的话后,诧异地一抖手,半把榛子就都滚落在了地上。尹傲雪见她终于怕了,得意地哼笑两声。纵然伶牙俐齿又如何,等到动真章的时候靠得都是拳头说话。瞧她长得一副柔柔弱弱、娇娇小小的模样,自己随便动一动手指就能把她给碾死了。尹傲雪的站位离苏园只有三两步的距离,她猛地大迈步直冲苏园而去,扬手便朝苏园的脸上打一巴掌。没有预料之中的打脸声和惨叫声。尹傲雪愣了下,竟发现自己的这一巴掌打空了。她打出去的巴掌竟刚好距苏园的脸差了一寸远的距离,而苏园此事整个人正发呆地看着她,显然还没反应过来。她出掌速度很快,普通反应不过来实属正常。但尹傲雪倒是没想到,自己竟然估算错了距离,这是她有生以来第一次如此失手。“啊——你居然想打我的脸?”苏园似乎才回过神儿来,做出反应。她忙捂住自己的脸,往后退了一步。“你这么对我,就不怕展大哥醒来之后找你算账?”尹傲雪听苏园又重新称呼展昭为展大哥,火气更大。“我今儿必打得你满地找牙,跪地哭求我。让你老老实实地发誓,保证以后都会乖乖地听我的话。”人她不能杀,那她就打服她,叫她没胆量敢再跟展昭告状。苏园眼睛里有微亮的光芒闪过,语气里则带着愤怒:“好恶毒的想法!”不过她喜欢!因为苏园的向后退步,尹傲雪就再度上前,又有些迫不及待去扇苏园巴掌。她却刚好一脚踩在了几颗榛子上,圆滚滚的榛子在石板上一滑动,她整个人就没站稳,朝□□斜。尹傲雪立刻凭武功纵身旋转,稳住身形,偏不巧她纵身后的两处落脚点都踩到了榛子,身体再度失衡。尹傲雪调整方向,想再想度稳住身体,偏偏又不巧,下脚地方依旧还是踩到了榛子。最终,转了左一圈右一圈的她因平衡失败,整个面朝下摔在了地上。苏园一边往嘴里丢葡萄干吃,一边笑看尹傲雪‘跳舞’。这才哪儿到哪儿,她左手的榛子还没撒完呢,右手的葡萄干其实也有大用。尹傲雪气急败坏地爬起身,她一边拍身上的尘土,一边恨怒地瞪苏园。这厮居然敢嘲笑她!刚才算她倒霉,运气不好,但这一次她一定打得她满地找牙!尹傲雪再度对苏园发起攻击,这一次又是在靠近苏园的时候,不巧踩在榛子上,身体再度失衡摔跤。怎么会有这么多榛子!尹傲雪气急败坏地看着地上散落那些榛子,明明没有多少,怎么会那么邪门,她一靠近苏园的时候,脚就会踩在榛子上?尹傲雪决定不从地上走了,她找准苏园的站位,纵身一跃,直接从半空出拳朝苏园的脸上狠狠打过去。此时,苏园正半垂着眼眸,正在看地面上的榛子,竟还没注意到她。尹傲雪心中嗤笑,就这一下,打断苏园的鼻梁骨,令她满地找牙,绰绰有余!就在尹傲雪以为自己可以用拳头直击苏园之际,苏园突然蹲下身,去捡地上的榛子。尹傲雪整个人刚好从苏园的头顶擦过,向苏园的后身栽去,而苏园身后的不远处就有一堵墙。凭尹傲雪的武功,本来可以再来一个后空翻 ,及时刹住自己头朝下落地的趋势。奈何前方刚好是墙,给她翻身的空间并不足够,尹傲雪最后是勉强侧翻,才得以重新稳住身体落地。但她却万万没料到,她双脚落地的时候又踩到了榛子。这次她平衡好身体,手扶着墙,总算没滑倒。她刚要松一口气,左膝猛地痛了一下,尹傲雪本能收缩左腿,整个人又失衡开始摇晃,就在她重新稳住身体之际,右脚踝的穴位处突然也痛了一下。尹傲雪再度摔了个狗啃屎,而且这次摔得比上一次还严重,她整张脸实打实地拍在地砖上,鼻子被摔肿了,嘴唇擦破了,还吃了满嘴的土。最惨的是两侧脸颊,刚好压在地砖上的榛子上,立时有六七处类圆形的红肿鼓起来。钗环也掉在地上,精心梳理的发髻也散乱了。尹傲雪现在因为愤怒,气得面目狰狞,又穿着一身红衣,加之她刚才摔得那一副鼻青脸肿的模样,整个人看起来跟女鬼一样恐怖。苏园则趁着尹傲雪二度摔倒的工夫,以银针去刺展昭的穴位,弄醒了昏迷中的展昭。展昭睁开眼后恍惚了片刻,意识彻底清醒后,他忙询问苏园问她有事没有,便警惕地去寻找尹傲雪的身影。正见一披头散发的红衣女子,发怒发狂地大喊苏园的名字,朝他们这边扑过来。展昭一脚踹在尹傲雪的腹部,尹傲雪连退几步,这才意识到展昭居然已经醒了。她正要开口说话,忽觉得有风,展昭的巨阙剑随即就抵在了她的脖颈处。“给苏姑娘道歉,展某今日便放过你。”展昭声音冰冷地警告尹傲雪,也完全不似之前那样,对尹傲雪自称‘我’了。以前展昭谅她是故人的徒弟,年轻任性,才再三包容。但从刚才她竟出手以迷药暗算他开始,展昭对尹傲雪便再无宽容,只把她当成陌人来处置。“展大哥我——”尹傲雪预感到不妙,声音哽噎地要解释。“你道不道歉?”展昭冷声质问。听得出她如果不道歉的话,展昭便会跟她拼个你死我活了。尹傲雪随即不甘心地望一眼苏园,最终选择给她行浅礼,小声说了句:“刚才多有冒犯,对不起!”苏园安静地看尹傲雪一眼,并未回应。她可不接受这种轻易简单的道歉。尹傲雪马上对展昭解释道:“展大哥,我——”展昭冷声:“请尹姑娘自重,以后别再称呼展某为大哥。若论认妹妹,展某只认过苏姑娘一个妹妹。”泪珠儿瞬间从尹傲雪的眼睛里一颗颗落下,她感觉到剜心一般的痛。“展大哥你怎么能这么无情地对我?莫非你真的喜欢她?”尹傲雪像个被抢走心爱之物的孩子,大哭吵闹。展昭打量尹傲雪现在的样子,披头散发,鼻青嘴肿,脸上那些凸起的红包像长了癞似得,咧嘴哭闹的样子比鬼还狰狞丑陋。但更丑陋的是她的品性,撒泼跋扈,自以为是,不知悔改。“这是我看在你师父的面子上,放过你这一回,下次再叫我见到你撒泼,绝不手下留情。”展昭收了刀,便转身走到苏园身边,温声跟她道歉,检讨自己刚才没能保护她。“你看她明明好好的,我没欺负她啊!是我,受伤的是我啊!”尹傲雪不甘心地喊道。苏园对展昭解释道:“刚才她本来想打我,教训我到听话为止。不过她好像是武功不太好?又或是她才赶路回来,累得腿比较软?反正她总是踩到榛子摔倒。”“恶人作恶自有天收!”展昭庆幸道,“幸好你没事,不然我真会愧疚一辈子。”俩人的对话刺激得尹傲雪再度多想了,她浑身颤抖,“你们真的——”“我们真的只是奉命外出去破案,才外面回来而已。你大可以自己去调查,今晚在户部钱监是不是有案子发生。”苏园这才跟尹傲雪解释清楚她和展昭的关系。尹傲雪惊瞪眼睛,转眸看向展昭,却见展昭马上移开目光,根本不想看她。尹傲雪越发意识到自己这一次是真的触碰到了展昭忍耐的极限,惹得他对自己彻底嫌恶了。“尹姑娘,以偏见看人终害己,希望你好自为之。”苏园打量了两眼的尹傲雪的身板,活泼健壮,应该挺耐打。可惜了,今天受地域限制,出不了手。“日后若有机会,咱们再见。”苏园打了个哈欠,她太困了,要回去补觉,便先跟展昭道别。尹傲雪懊悔的直掉眼泪,她万般后悔自己没问清楚就先对二人发难,又怨苏园不早点说清楚她是和展昭的关系。“展大哥我知道错了,你就原谅我这一次行吗?”尹傲雪语调放软,尽量用楚楚可怜的眼神去恳求展昭。展昭冷淡地瞥了她一眼,实难对这副模样尹傲雪产生半点同情之心。“展大哥我知道错了,我发誓我——”“滚。”展昭鲜少说这个字,但他觉得尹傲雪很配这个字。随即他就进院回屋了,再不去理会尹傲雪如何。尹傲雪很想追上去,敲门再给展昭道歉和解释,但她刚迈步,不知怎么就想起了苏园之前对她说的话。说她身材不错,长得也不错,怎么就把情况搞成这副样子,令展昭那么烦她。而如今境况更惨了,展昭对她已经不是嫌烦了,而是厌憎,恨不得让她有多远滚多远。尹傲雪失魂落魄地离开开封府后,脑海里总是不停地循环苏园教训她的那些话。大概是因为越琢磨越觉得她说的话都有道理的缘故,尹傲雪越想越后悔,越后悔越哭。最后到天亮的时候,尹傲雪才回房,沐浴更衣之前,她先照了镜子,立时被镜中的自己吓了一跳。难道她之前就是以这种容貌面对展大哥?在去开封府之前,她明明好一顿用心打扮自己,让自己秀丽漂亮。啊啊啊啊啊……她恨死了!尹傲雪气得直捶桌,随即就想到了害她如此的苏园,她跟她有不共戴天之仇!倒也怪了……尹傲雪仔细回忆自己跌倒的过程,总觉得哪里不对,以她的身手,怎么会就那么巧因为榛子一次又一次跌倒?还有她膝盖和脚踝怎么会突然疼一下?尹傲雪赶忙查看自己的膝盖和脚踝处,皮肤光滑洁白,没有任何淤青、红肿或伤痕。难道真的只是她的错觉吗?她今天怎么就这么倒霉!她不过是想打一名不会武功的弱鸡女子,竟把自己搞成这副狼狈模样!尹傲雪思来想去,恍然大悟,她终于找到了根本原因。传言说苏园霉运附体,煞神附身,走哪儿哪儿死人,谁靠近她谁命短……这传言果然不虚!她这才碰见苏园第一次,就这么倒霉了,一身高强的武功竟硬生生被几颗榛子给绊倒了。不行,她不能让展大哥太靠近她,不然哪天展大哥被她害死了可怎么办!尹傲雪急急忙忙洗漱更衣完毕,就焦急地出发,要去开封府再找展昭。……苏园一觉醒来,神清气爽。抻了懒腰之后,她就去找白玉堂。昨日诓人家说符纸会让鬼入梦,今儿就得把收尾的戏做全了。苏园敲开了白玉堂的房门之后,就闻到了一股子肉香味儿。还没吃早饭又特别爱吃肉的她,注定会被这香味儿吸引。她见屋中央的八仙桌上,摆着一碗面,以及四碟清爽的小菜,小菜分别是爽脆萝卜、凉拌豆芽、酱油胡瓜和腌芥菜。那一碗面可就丰富了,吸引苏园的香味就从这碗面里发出。粗细均匀的白面条子,浇头尤其丰盛,满满半碗的肉圆子,下面铺着数片火腿,另有六只海参码齐了摆在肉圆旁边,切开的半颗卤蛋,汤汁清亮。面的最上方点缀以少量的豌豆苗,稀疏的几根翠绿却给这一碗面增添了更好的卖相和食欲。白玉堂正在净手,见苏园进门,淡声招呼道:“来了?”“嗯。”苏园控制住自己盯那碗面的冲动,装作一脸认真的样子问白玉堂,“昨晚可梦见没有?”“没有。”安神香很有效用,令他一夜沉睡至天明,醒来后确实觉得清明朗爽,精神好上很多。“唉呀,估计是那神棍骗人,我就说哪可能让鬼入梦呢。”苏园去把贴床头的符纸扯了下来,顺便告诉白玉堂昨晚钱监发生了案子。“兄弟俩都摔死在同一个炉子里?是有些意思。”白玉堂在桌边坐了下来。苏园艳羡地望一眼白玉堂面前的那碗面,感慨叹:“这面叫什么名字?一看就很好吃。”“让厨子随便做的,不过既然有这么多肉圆,就叫它圆圆面吧。”园园……圆圆面?这发音让苏园莫名觉得好像自己被命名成了一碗面,因为府里那些老婆子和老衙役们,都爱称呼她为园园。苏园见白玉堂咬了一口肉圆,忙问他:“好吃吗?”“自然好吃,这可是手打的牛肉圆。”手打的,居然还是难得的牛肉!!!“想吃?”白玉堂抬头看一眼苏园。苏园忙点头:“都这么明显了,五爷怎么才看出来。”白玉堂被苏园的不客气给逗笑了,她还真是很好吃,为了吃不惧厚脸皮。白玉堂便吩咐白福一声。白福很快就将一碗更大且肉圆更多的‘圆圆面’,送到了苏园跟前。这面上得好像有点快,白玉堂一吩咐下去就立刻来了。苏园恍然明白过来,白玉堂其实早就准备好了她那份儿,却故意馋了她一下,才把面给她。这厮忒坏了!不过念在这圆圆面好吃的份儿上,就小小原谅他一下。“等等,圆圆面这个名字,不会是五爷故意逗我才起的吧?”苏园吃饱喝足后,才敢开口找白玉堂算账。不然她怕吃一半,白玉堂斤斤计较,不让她吃了。“你不也逗我了?”白玉堂随即目光深邃地与苏园对视。苏园立刻明白了,符纸的事情白玉堂早猜到她在忽悠他。大家彼此彼此,那就谁也不要计较谁。“五爷从金华带回的厨子手艺可真好!”苏园笑着夸赞一句,成功转移话题。“别的不知,这圆圆面确实可口。”白玉堂应承,语气似客观评判一般。可一听他话里的内容便知,他这是不正经!苏园不满地回看白玉堂一眼,让他等着,随即她就匆匆地跑出去了。片刻工夫后,白玉堂果然等回了苏园。苏园拿了一盘点心来,这点心是白色片状,上面还点缀着片状的白杏仁,散发着淡淡的蜜香。白玉堂认得这点心,叫云片糕。“白玉糕,五爷尝尝?”苏园把点心推到白玉堂跟前。白玉堂微扬起眉梢,跟苏园确认这点心名字:“白玉糕?”“对啊,看这点心白如玉一般,那就叫白玉糕吧。”苏园学白玉堂命名圆圆面的口气说话,然后邀请白玉堂尝一尝这白玉糕,保证十分可口。白玉堂声音低沉地轻笑,他故意先尝了一口白玉糕,才对苏园道:“其实不吃,我也知白玉——糕可口。”中间那个断句,可证明你真自恋了!“不过我不太喜甜食,这白玉糕还是比较适合你,圆圆面比较适合我。”白玉堂伸出修长如玉的手,将那盘点心推回到了苏园的面前,然后他便凝眸注视着苏园答。苏园脑子里‘轰’的一下,惊讶地看着白玉堂。白玉糕所散发出的蜜甜的香味儿 ,源源不断地侵袭着苏园的嗅觉,那甜香味儿就好似顺着苏园的鼻孔到了喉管,一路向下,甜到了胃。苏园刚要张口和白玉堂确认——敲门声突然响起!因为门本来就没关,王朝就直接进来了。“苏姑娘也在这,那我正好少跑一趟了。”王朝接着说道,“方仵作今晨对王水生的尸体做了二次勘验,在王水生的风府穴处发现了针眼。”苏园和白玉堂立刻去尸房查看情况,果然在王水生的后颈处,也就是风府穴的所在,看到了一个红点,若不细看很难发现这个针眼。“以巧力刺中风府穴,很容易致人昏厥。”方仵作解释道。展昭道:“这个针眼足以说明,王水生的死与鬼无关,是人为行凶。”“那么昨天晚上,凶手很可能以什么理由骗王水生爬上了铜水炉,在刺中其风府穴后,将人推入铜水炉中杀害。王水生因为晕厥,无法反抗,也不会发出任何声音,所以铸钱东所外围的小吏和守卫们都没有听到异常的声响。”苏园分析道。王朝挠挠头:“可是我们昨夜排查的时候,守卫们都表示在放值之后,铸钱东所便再无人外出。那么凶手在行凶者以后藏哪了?在我们发现王水生的尸体之后,便对铸钱东所上上下下仔细搜查了两遍,未见有人藏匿的痕迹。”“铸钱西所。”一直沉默听大家分析的白玉堂,突然说道。“西所?”王朝讶异。“对,还有铸钱西所。”苏园回忆钱监的地形情况,“两所之间由一扇门相连,这门晚间会上锁,但铸钱西所和东所之间的墙却是最矮的,容易攀爬。 ”户部钱监因涉及到银钱制造,为防止银钱遭偷盗外流,外围的墙做得非常高,守卫也十分森严。但铸钱东西两所之间的墙则没那么高,因为两所都一样是铸钱的地方,没太大区别,所以只是建了一个普通高度的墙。成年男子基本上都可以攀爬过去,若是有点功夫的人,翻过去就更容易了。“也就是说,凶犯是昨晚酉时三刻和亥时之间,曾留在铸钱西所的人。”王朝立刻带人去户部调查,就按照这个时间段去整理名单,令所有人自述不在场的证供。展昭再度跟苏园道歉:“昨晚让你受惊了。”白玉堂忽闻这话,微眯了下眼睛,用略疑惑的眼神审视起展昭。展昭尴尬地笑了笑,跟白玉堂解释昨晚的情况,“幸而我醒来之前,没什么意外发生。”“妇人之仁。”白玉堂冷冷评判一句。展昭端正态度,认真地自我检讨道:“的确因我顾念她是故人的徒弟,又念她年轻,才纵容了她,以后不会了。”“没关系的,我运气好,没被她碰到一根毛。”苏园让展昭不必因此自责,这本就是不是他的错。“人不可能一直运气好。”白玉堂看一眼苏园,蹙眉琢磨了片刻 。这时,有小吏来给展昭传话,说开封府外有一位姓尹的姑娘求见他。一听姓尹,又是姑娘,那八成就是尹傲雪了。“刚赶走,人又来了,你这是招惹上了什么种类的狗皮膏药。”白玉堂冷嗤道。“不见,让她走。”展昭立刻吩咐小吏,随即又嘱咐小吏,以后但凡是尹傲雪来找他,就直接将人打发了,不必回禀。白玉堂哼笑,“你这种赶人的方法,只赶得了君子,赶不了小人和狗皮膏药。”“那怎么办?”展昭求问白玉堂有何妙法。“行了,我好心帮你一次。”白玉堂转身便走。展昭愣了片刻后,便摩挲着下巴笑了笑,对苏园道:“这果然相处日子久了,生出了肝胆相照的情分,以前他可不会出手帮我。”“展大哥确定他不是因为单纯地手痒了?”苏园这一声反问,倒把展昭脸上那点笑意驱散没了。“他不会下死手吧?我得去看看。”展昭担心道。“不能去,若要尹傲雪见到展大哥,她怕是又会多想。”苏园表示她去。展昭非常相信苏园游说白玉堂的能耐,便拜托苏园了。“便又麻烦你了,让我数数欠你多少顿饭了?之前的还没还呢!总之以后你有事,你展大哥必然随叫随到。”展昭跟苏园道谢道。“好啊,真用到展大哥的时候,我可不会客气。”苏园随后追到东侧门,就见白玉堂转身回来了,而那边的尹傲雪则已经骑上了马,已经离开了。这么和平?感觉不大正常。“这就劝走了?”苏园惊讶问白玉堂。“嗯。”“五爷怎么劝的?”“我让她在城外沙柳坡等展昭。”白玉堂道。沙柳坡?这地方有点耳熟,不正是上次白玉堂和展昭约架的地方?那会儿苏园和王朝他们还搞了一个组团嗑瓜子的观战小分队。“想看就一个人带瓜子去。”白玉堂似乎猜到苏园的心思,又说了一句。“好啊。”苏园本打算择合适的时机,亲自出手打服尹傲雪。如今有白玉堂出马,那她倒是省力气了,还有时间嗑瓜子看热闹,多舒服自在。下午,苏园去了户部,想看看王朝的调查进度如何了。苏园本想直奔铸钱西所,但在马棚那里,她忽听两名路过的小吏谈论起作法和忘川道长。苏园便叫住了他们,问清楚是怎么回事。小吏道:“还不是铸钱东所闹鬼的事儿太邪门了,我们钱监主事听说如今京城内道行最高的便是忘川道长,特意去求了八贤王帮忙,请忘川道长出马来铸钱东所作法。”“我们金主事近来可太上火了,这铸钱东所若再停工,他今年的官员考绩怕是要被评下下等了。金主事本还指望着往上升呢,若被这闹鬼的事给耽搁了前程,岂不冤枉?”另一小吏接着说道。苏园现在更关注的是忘川道长,既然他此刻就在铸钱东所,那她倒一定要会一会这位道长了。忘川道长的作法地点就在王水生、王水根兄弟二人身亡的铜水炉前。苏园抵达的时候,忘川道长刚施法完毕,命随行的道童收拾东西,准备回去。苏园打量这道长的背影,一身黄色道袍,身量修长,只看背影倒颇有几分道骨仙风的意味,而且仪态气质非常好。待这道长转身,竟露出一张年轻俊朗的脸来,其样貌苏园还刚好认得。苏园便不由地有几分惊讶。“怎么是你?”她恨死了!尹傲雪气得直捶桌,随即就想到了害她如此的苏园,她跟她有不共戴天之仇!倒也怪了……尹傲雪仔细回忆自己跌倒的过程,总觉得哪里不对,以她的身手,怎么会就那么巧因为榛子一次又一次跌倒?还有她膝盖和脚踝怎么会突然疼一下?尹傲雪赶忙查看自己的膝盖和脚踝处,皮肤光滑洁白,没有任何淤青、红肿或伤痕。难道真的只是她的错觉吗?她今天怎么就这么倒霉!她不过是想打一名不会武功的弱鸡女子,竟把自己搞成这副狼狈模样!尹傲雪思来想去,恍然大悟,她终于找到了根本原因。传言说苏园霉运附体,煞神附身,走哪儿哪儿死人,谁靠近她谁命短……这传言果然不虚!她这才碰见苏园第一次,就这么倒霉了,一身高强的武功竟硬生生被几颗榛子给绊倒了。不行,她不能让展大哥太靠近她,不然哪天展大哥被她害死了可怎么办!尹傲雪急急忙忙洗漱更衣完毕,就焦急地出发,要去开封府再找展昭。……苏园一觉醒来,神清气爽。抻了懒腰之后,她就去找白玉堂。昨日诓人家说符纸会让鬼入梦,今儿就得把收尾的戏做全了。苏园敲开了白玉堂的房门之后,就闻到了一股子肉香味儿。还没吃早饭又特别爱吃肉的她,注定会被这香味儿吸引。她见屋中央的八仙桌上,摆着一碗面,以及四碟清爽的小菜,小菜分别是爽脆萝卜、凉拌豆芽、酱油胡瓜和腌芥菜。那一碗面可就丰富了,吸引苏园的香味就从这碗面里发出。粗细均匀的白面条子,浇头尤其丰盛,满满半碗的肉圆子,下面铺着数片火腿,另有六只海参码齐了摆在肉圆旁边,切开的半颗卤蛋,汤汁清亮。面的最上方点缀以少量的豌豆苗,稀疏的几根翠绿却给这一碗面增添了更好的卖相和食欲。白玉堂正在净手,见苏园进门,淡声招呼道:“来了?”“嗯。”苏园控制住自己盯那碗面的冲动,装作一脸认真的样子问白玉堂,“昨晚可梦见没有?”“没有。”安神香很有效用,令他一夜沉睡至天明,醒来后确实觉得清明朗爽,精神好上很多。“唉呀,估计是那神棍骗人,我就说哪可能让鬼入梦呢。”苏园去把贴床头的符纸扯了下来,顺便告诉白玉堂昨晚钱监发生了案子。“兄弟俩都摔死在同一个炉子里?是有些意思。”白玉堂在桌边坐了下来。苏园艳羡地望一眼白玉堂面前的那碗面,感慨叹:“这面叫什么名字?一看就很好吃。”“让厨子随便做的,不过既然有这么多肉圆,就叫它圆圆面吧。”园园……圆圆面?这发音让苏园莫名觉得好像自己被命名成了一碗面,因为府里那些老婆子和老衙役们,都爱称呼她为园园。苏园见白玉堂咬了一口肉圆,忙问他:“好吃吗?”“自然好吃,这可是手打的牛肉圆。”手打的,居然还是难得的牛肉!!!“想吃?”白玉堂抬头看一眼苏园。苏园忙点头:“都这么明显了,五爷怎么才看出来。”白玉堂被苏园的不客气给逗笑了,她还真是很好吃,为了吃不惧厚脸皮。白玉堂便吩咐白福一声。白福很快就将一碗更大且肉圆更多的‘圆圆面’,送到了苏园跟前。这面上得好像有点快,白玉堂一吩咐下去就立刻来了。苏园恍然明白过来,白玉堂其实早就准备好了她那份儿,却故意馋了她一下,才把面给她。这厮忒坏了!不过念在这圆圆面好吃的份儿上,就小小原谅他一下。“等等,圆圆面这个名字,不会是五爷故意逗我才起的吧?”苏园吃饱喝足后,才敢开口找白玉堂算账。不然她怕吃一半,白玉堂斤斤计较,不让她吃了。“你不也逗我了?”白玉堂随即目光深邃地与苏园对视。苏园立刻明白了,符纸的事情白玉堂早猜到她在忽悠他。大家彼此彼此,那就谁也不要计较谁。“五爷从金华带回的厨子手艺可真好!”苏园笑着夸赞一句,成功转移话题。“别的不知,这圆圆面确实可口。”白玉堂应承,语气似客观评判一般。可一听他话里的内容便知,他这是不正经!苏园不满地回看白玉堂一眼,让他等着,随即她就匆匆地跑出去了。片刻工夫后,白玉堂果然等回了苏园。苏园拿了一盘点心来,这点心是白色片状,上面还点缀着片状的白杏仁,散发着淡淡的蜜香。白玉堂认得这点心,叫云片糕。“白玉糕,五爷尝尝?”苏园把点心推到白玉堂跟前。白玉堂微扬起眉梢,跟苏园确认这点心名字:“白玉糕?”“对啊,看这点心白如玉一般,那就叫白玉糕吧。”苏园学白玉堂命名圆圆面的口气说话,然后邀请白玉堂尝一尝这白玉糕,保证十分可口。白玉堂声音低沉地轻笑,他故意先尝了一口白玉糕,才对苏园道:“其实不吃,我也知白玉——糕可口。”中间那个断句,可证明你真自恋了!“不过我不太喜甜食,这白玉糕还是比较适合你,圆圆面比较适合我。”白玉堂伸出修长如玉的手,将那盘点心推回到了苏园的面前,然后他便凝眸注视着苏园答。苏园脑子里‘轰’的一下,惊讶地看着白玉堂。白玉糕所散发出的蜜甜的香味儿 ,源源不断地侵袭着苏园的嗅觉,那甜香味儿就好似顺着苏园的鼻孔到了喉管,一路向下,甜到了胃。苏园刚要张口和白玉堂确认——敲门声突然响起!因为门本来就没关,王朝就直接进来了。“苏姑娘也在这,那我正好少跑一趟了。”王朝接着说道,“方仵作今晨对王水生的尸体做了二次勘验,在王水生的风府穴处发现了针眼。”苏园和白玉堂立刻去尸房查看情况,果然在王水生的后颈处,也就是风府穴的所在,看到了一个红点,若不细看很难发现这个针眼。“以巧力刺中风府穴,很容易致人昏厥。”方仵作解释道。展昭道:“这个针眼足以说明,王水生的死与鬼无关,是人为行凶。”“那么昨天晚上,凶手很可能以什么理由骗王水生爬上了铜水炉,在刺中其风府穴后,将人推入铜水炉中杀害。王水生因为晕厥,无法反抗,也不会发出任何声音,所以铸钱东所外围的小吏和守卫们都没有听到异常的声响。”苏园分析道。王朝挠挠头:“可是我们昨夜排查的时候,守卫们都表示在放值之后,铸钱东所便再无人外出。那么凶手在行凶者以后藏哪了?在我们发现王水生的尸体之后,便对铸钱东所上上下下仔细搜查了两遍,未见有人藏匿的痕迹。”“铸钱西所。”一直沉默听大家分析的白玉堂,突然说道。“西所?”王朝讶异。“对,还有铸钱西所。”苏园回忆钱监的地形情况,“两所之间由一扇门相连,这门晚间会上锁,但铸钱西所和东所之间的墙却是最矮的,容易攀爬。 ”户部钱监因涉及到银钱制造,为防止银钱遭偷盗外流,外围的墙做得非常高,守卫也十分森严。但铸钱东西两所之间的墙则没那么高,因为两所都一样是铸钱的地方,没太大区别,所以只是建了一个普通高度的墙。成年男子基本上都可以攀爬过去,若是有点功夫的人,翻过去就更容易了。“也就是说,凶犯是昨晚酉时三刻和亥时之间,曾留在铸钱西所的人。”王朝立刻带人去户部调查,就按照这个时间段去整理名单,令所有人自述不在场的证供。展昭再度跟苏园道歉:“昨晚让你受惊了。”白玉堂忽闻这话,微眯了下眼睛,用略疑惑的眼神审视起展昭。展昭尴尬地笑了笑,跟白玉堂解释昨晚的情况,“幸而我醒来之前,没什么意外发生。”“妇人之仁。”白玉堂冷冷评判一句。展昭端正态度,认真地自我检讨道:“的确因我顾念她是故人的徒弟,又念她年轻,才纵容了她,以后不会了。”“没关系的,我运气好,没被她碰到一根毛。”苏园让展昭不必因此自责,这本就是不是他的错。“人不可能一直运气好。”白玉堂看一眼苏园,蹙眉琢磨了片刻 。这时,有小吏来给展昭传话,说开封府外有一位姓尹的姑娘求见他。一听姓尹,又是姑娘,那八成就是尹傲雪了。“刚赶走,人又来了,你这是招惹上了什么种类的狗皮膏药。”白玉堂冷嗤道。“不见,让她走。”展昭立刻吩咐小吏,随即又嘱咐小吏,以后但凡是尹傲雪来找他,就直接将人打发了,不必回禀。白玉堂哼笑,“你这种赶人的方法,只赶得了君子,赶不了小人和狗皮膏药。”“那怎么办?”展昭求问白玉堂有何妙法。“行了,我好心帮你一次。”白玉堂转身便走。展昭愣了片刻后,便摩挲着下巴笑了笑,对苏园道:“这果然相处日子久了,生出了肝胆相照的情分,以前他可不会出手帮我。”“展大哥确定他不是因为单纯地手痒了?”苏园这一声反问,倒把展昭脸上那点笑意驱散没了。“他不会下死手吧?我得去看看。”展昭担心道。“不能去,若要尹傲雪见到展大哥,她怕是又会多想。”苏园表示她去。展昭非常相信苏园游说白玉堂的能耐,便拜托苏园了。“便又麻烦你了,让我数数欠你多少顿饭了?之前的还没还呢!总之以后你有事,你展大哥必然随叫随到。”展昭跟苏园道谢道。“好啊,真用到展大哥的时候,我可不会客气。”苏园随后追到东侧门,就见白玉堂转身回来了,而那边的尹傲雪则已经骑上了马,已经离开了。这么和平?感觉不大正常。“这就劝走了?”苏园惊讶问白玉堂。“嗯。”“五爷怎么劝的?”“我让她在城外沙柳坡等展昭。”白玉堂道。沙柳坡?这地方有点耳熟,不正是上次白玉堂和展昭约架的地方?那会儿苏园和王朝他们还搞了一个组团嗑瓜子的观战小分队。“想看就一个人带瓜子去。”白玉堂似乎猜到苏园的心思,又说了一句。“好啊。”苏园本打算择合适的时机,亲自出手打服尹傲雪。如今有白玉堂出马,那她倒是省力气了,还有时间嗑瓜子看热闹,多舒服自在。下午,苏园去了户部,想看看王朝的调查进度如何了。苏园本想直奔铸钱西所,但在马棚那里,她忽听两名路过的小吏谈论起作法和忘川道长。苏园便叫住了他们,问清楚是怎么回事。小吏道:“还不是铸钱东所闹鬼的事儿太邪门了,我们钱监主事听说如今京城内道行最高的便是忘川道长,特意去求了八贤王帮忙,请忘川道长出马来铸钱东所作法。”“我们金主事近来可太上火了,这铸钱东所若再停工,他今年的官员考绩怕是要被评下下等了。金主事本还指望着往上升呢,若被这闹鬼的事给耽搁了前程,岂不冤枉?”另一小吏接着说道。苏园现在更关注的是忘川道长,既然他此刻就在铸钱东所,那她倒一定要会一会这位道长了。忘川道长的作法地点就在王水生、王水根兄弟二人身亡的铜水炉前。苏园抵达的时候,忘川道长刚施法完毕,命随行的道童收拾东西,准备回去。苏园打量这道长的背影,一身黄色道袍,身量修长,只看背影倒颇有几分道骨仙风的意味,而且仪态气质非常好。待这道长转身,竟露出一张年轻俊朗的脸来,其样貌苏园还刚好认得。苏园便不由地有几分惊讶。“怎么是你?”她恨死了!尹傲雪气得直捶桌,随即就想到了害她如此的苏园,她跟她有不共戴天之仇!倒也怪了……尹傲雪仔细回忆自己跌倒的过程,总觉得哪里不对,以她的身手,怎么会就那么巧因为榛子一次又一次跌倒?还有她膝盖和脚踝怎么会突然疼一下?尹傲雪赶忙查看自己的膝盖和脚踝处,皮肤光滑洁白,没有任何淤青、红肿或伤痕。难道真的只是她的错觉吗?她今天怎么就这么倒霉!她不过是想打一名不会武功的弱鸡女子,竟把自己搞成这副狼狈模样!尹傲雪思来想去,恍然大悟,她终于找到了根本原因。传言说苏园霉运附体,煞神附身,走哪儿哪儿死人,谁靠近她谁命短……这传言果然不虚!她这才碰见苏园第一次,就这么倒霉了,一身高强的武功竟硬生生被几颗榛子给绊倒了。不行,她不能让展大哥太靠近她,不然哪天展大哥被她害死了可怎么办!尹傲雪急急忙忙洗漱更衣完毕,就焦急地出发,要去开封府再找展昭。……苏园一觉醒来,神清气爽。抻了懒腰之后,她就去找白玉堂。昨日诓人家说符纸会让鬼入梦,今儿就得把收尾的戏做全了。苏园敲开了白玉堂的房门之后,就闻到了一股子肉香味儿。还没吃早饭又特别爱吃肉的她,注定会被这香味儿吸引。她见屋中央的八仙桌上,摆着一碗面,以及四碟清爽的小菜,小菜分别是爽脆萝卜、凉拌豆芽、酱油胡瓜和腌芥菜。那一碗面可就丰富了,吸引苏园的香味就从这碗面里发出。粗细均匀的白面条子,浇头尤其丰盛,满满半碗的肉圆子,下面铺着数片火腿,另有六只海参码齐了摆在肉圆旁边,切开的半颗卤蛋,汤汁清亮。面的最上方点缀以少量的豌豆苗,稀疏的几根翠绿却给这一碗面增添了更好的卖相和食欲。白玉堂正在净手,见苏园进门,淡声招呼道:“来了?”“嗯。”苏园控制住自己盯那碗面的冲动,装作一脸认真的样子问白玉堂,“昨晚可梦见没有?”“没有。”安神香很有效用,令他一夜沉睡至天明,醒来后确实觉得清明朗爽,精神好上很多。“唉呀,估计是那神棍骗人,我就说哪可能让鬼入梦呢。”苏园去把贴床头的符纸扯了下来,顺便告诉白玉堂昨晚钱监发生了案子。“兄弟俩都摔死在同一个炉子里?是有些意思。”白玉堂在桌边坐了下来。苏园艳羡地望一眼白玉堂面前的那碗面,感慨叹:“这面叫什么名字?一看就很好吃。”“让厨子随便做的,不过既然有这么多肉圆,就叫它圆圆面吧。”园园……圆圆面?这发音让苏园莫名觉得好像自己被命名成了一碗面,因为府里那些老婆子和老衙役们,都爱称呼她为园园。苏园见白玉堂咬了一口肉圆,忙问他:“好吃吗?”“自然好吃,这可是手打的牛肉圆。”手打的,居然还是难得的牛肉!!!“想吃?”白玉堂抬头看一眼苏园。苏园忙点头:“都这么明显了,五爷怎么才看出来。”白玉堂被苏园的不客气给逗笑了,她还真是很好吃,为了吃不惧厚脸皮。白玉堂便吩咐白福一声。白福很快就将一碗更大且肉圆更多的‘圆圆面’,送到了苏园跟前。这面上得好像有点快,白玉堂一吩咐下去就立刻来了。苏园恍然明白过来,白玉堂其实早就准备好了她那份儿,却故意馋了她一下,才把面给她。这厮忒坏了!不过念在这圆圆面好吃的份儿上,就小小原谅他一下。“等等,圆圆面这个名字,不会是五爷故意逗我才起的吧?”苏园吃饱喝足后,才敢开口找白玉堂算账。不然她怕吃一半,白玉堂斤斤计较,不让她吃了。“你不也逗我了?”白玉堂随即目光深邃地与苏园对视。苏园立刻明白了,符纸的事情白玉堂早猜到她在忽悠他。大家彼此彼此,那就谁也不要计较谁。“五爷从金华带回的厨子手艺可真好!”苏园笑着夸赞一句,成功转移话题。“别的不知,这圆圆面确实可口。”白玉堂应承,语气似客观评判一般。可一听他话里的内容便知,他这是不正经!苏园不满地回看白玉堂一眼,让他等着,随即她就匆匆地跑出去了。片刻工夫后,白玉堂果然等回了苏园。苏园拿了一盘点心来,这点心是白色片状,上面还点缀着片状的白杏仁,散发着淡淡的蜜香。白玉堂认得这点心,叫云片糕。“白玉糕,五爷尝尝?”苏园把点心推到白玉堂跟前。白玉堂微扬起眉梢,跟苏园确认这点心名字:“白玉糕?”“对啊,看这点心白如玉一般,那就叫白玉糕吧。”苏园学白玉堂命名圆圆面的口气说话,然后邀请白玉堂尝一尝这白玉糕,保证十分可口。白玉堂声音低沉地轻笑,他故意先尝了一口白玉糕,才对苏园道:“其实不吃,我也知白玉——糕可口。”中间那个断句,可证明你真自恋了!“不过我不太喜甜食,这白玉糕还是比较适合你,圆圆面比较适合我。”白玉堂伸出修长如玉的手,将那盘点心推回到了苏园的面前,然后他便凝眸注视着苏园答。苏园脑子里‘轰’的一下,惊讶地看着白玉堂。白玉糕所散发出的蜜甜的香味儿 ,源源不断地侵袭着苏园的嗅觉,那甜香味儿就好似顺着苏园的鼻孔到了喉管,一路向下,甜到了胃。苏园刚要张口和白玉堂确认——敲门声突然响起!因为门本来就没关,王朝就直接进来了。“苏姑娘也在这,那我正好少跑一趟了。”王朝接着说道,“方仵作今晨对王水生的尸体做了二次勘验,在王水生的风府穴处发现了针眼。”苏园和白玉堂立刻去尸房查看情况,果然在王水生的后颈处,也就是风府穴的所在,看到了一个红点,若不细看很难发现这个针眼。“以巧力刺中风府穴,很容易致人昏厥。”方仵作解释道。展昭道:“这个针眼足以说明,王水生的死与鬼无关,是人为行凶。”“那么昨天晚上,凶手很可能以什么理由骗王水生爬上了铜水炉,在刺中其风府穴后,将人推入铜水炉中杀害。王水生因为晕厥,无法反抗,也不会发出任何声音,所以铸钱东所外围的小吏和守卫们都没有听到异常的声响。”苏园分析道。王朝挠挠头:“可是我们昨夜排查的时候,守卫们都表示在放值之后,铸钱东所便再无人外出。那么凶手在行凶者以后藏哪了?在我们发现王水生的尸体之后,便对铸钱东所上上下下仔细搜查了两遍,未见有人藏匿的痕迹。”“铸钱西所。”一直沉默听大家分析的白玉堂,突然说道。“西所?”王朝讶异。“对,还有铸钱西所。”苏园回忆钱监的地形情况,“两所之间由一扇门相连,这门晚间会上锁,但铸钱西所和东所之间的墙却是最矮的,容易攀爬。 ”户部钱监因涉及到银钱制造,为防止银钱遭偷盗外流,外围的墙做得非常高,守卫也十分森严。但铸钱东西两所之间的墙则没那么高,因为两所都一样是铸钱的地方,没太大区别,所以只是建了一个普通高度的墙。成年男子基本上都可以攀爬过去,若是有点功夫的人,翻过去就更容易了。“也就是说,凶犯是昨晚酉时三刻和亥时之间,曾留在铸钱西所的人。”王朝立刻带人去户部调查,就按照这个时间段去整理名单,令所有人自述不在场的证供。展昭再度跟苏园道歉:“昨晚让你受惊了。”白玉堂忽闻这话,微眯了下眼睛,用略疑惑的眼神审视起展昭。展昭尴尬地笑了笑,跟白玉堂解释昨晚的情况,“幸而我醒来之前,没什么意外发生。”“妇人之仁。”白玉堂冷冷评判一句。展昭端正态度,认真地自我检讨道:“的确因我顾念她是故人的徒弟,又念她年轻,才纵容了她,以后不会了。”“没关系的,我运气好,没被她碰到一根毛。”苏园让展昭不必因此自责,这本就是不是他的错。“人不可能一直运气好。”白玉堂看一眼苏园,蹙眉琢磨了片刻 。这时,有小吏来给展昭传话,说开封府外有一位姓尹的姑娘求见他。一听姓尹,又是姑娘,那八成就是尹傲雪了。“刚赶走,人又来了,你这是招惹上了什么种类的狗皮膏药。”白玉堂冷嗤道。“不见,让她走。”展昭立刻吩咐小吏,随即又嘱咐小吏,以后但凡是尹傲雪来找他,就直接将人打发了,不必回禀。白玉堂哼笑,“你这种赶人的方法,只赶得了君子,赶不了小人和狗皮膏药。”“那怎么办?”展昭求问白玉堂有何妙法。“行了,我好心帮你一次。”白玉堂转身便走。展昭愣了片刻后,便摩挲着下巴笑了笑,对苏园道:“这果然相处日子久了,生出了肝胆相照的情分,以前他可不会出手帮我。”“展大哥确定他不是因为单纯地手痒了?”苏园这一声反问,倒把展昭脸上那点笑意驱散没了。“他不会下死手吧?我得去看看。”展昭担心道。“不能去,若要尹傲雪见到展大哥,她怕是又会多想。”苏园表示她去。展昭非常相信苏园游说白玉堂的能耐,便拜托苏园了。“便又麻烦你了,让我数数欠你多少顿饭了?之前的还没还呢!总之以后你有事,你展大哥必然随叫随到。”展昭跟苏园道谢道。“好啊,真用到展大哥的时候,我可不会客气。”苏园随后追到东侧门,就见白玉堂转身回来了,而那边的尹傲雪则已经骑上了马,已经离开了。这么和平?感觉不大正常。“这就劝走了?”苏园惊讶问白玉堂。“嗯。”“五爷怎么劝的?”“我让她在城外沙柳坡等展昭。”白玉堂道。沙柳坡?这地方有点耳熟,不正是上次白玉堂和展昭约架的地方?那会儿苏园和王朝他们还搞了一个组团嗑瓜子的观战小分队。“想看就一个人带瓜子去。”白玉堂似乎猜到苏园的心思,又说了一句。“好啊。”苏园本打算择合适的时机,亲自出手打服尹傲雪。如今有白玉堂出马,那她倒是省力气了,还有时间嗑瓜子看热闹,多舒服自在。下午,苏园去了户部,想看看王朝的调查进度如何了。苏园本想直奔铸钱西所,但在马棚那里,她忽听两名路过的小吏谈论起作法和忘川道长。苏园便叫住了他们,问清楚是怎么回事。小吏道:“还不是铸钱东所闹鬼的事儿太邪门了,我们钱监主事听说如今京城内道行最高的便是忘川道长,特意去求了八贤王帮忙,请忘川道长出马来铸钱东所作法。”“我们金主事近来可太上火了,这铸钱东所若再停工,他今年的官员考绩怕是要被评下下等了。金主事本还指望着往上升呢,若被这闹鬼的事给耽搁了前程,岂不冤枉?”另一小吏接着说道。苏园现在更关注的是忘川道长,既然他此刻就在铸钱东所,那她倒一定要会一会这位道长了。忘川道长的作法地点就在王水生、王水根兄弟二人身亡的铜水炉前。苏园抵达的时候,忘川道长刚施法完毕,命随行的道童收拾东西,准备回去。苏园打量这道长的背影,一身黄色道袍,身量修长,只看背影倒颇有几分道骨仙风的意味,而且仪态气质非常好。待这道长转身,竟露出一张年轻俊朗的脸来,其样貌苏园还刚好认得。苏园便不由地有几分惊讶。“怎么是你?”她恨死了!尹傲雪气得直捶桌,随即就想到了害她如此的苏园,她跟她有不共戴天之仇!倒也怪了……尹傲雪仔细回忆自己跌倒的过程,总觉得哪里不对,以她的身手,怎么会就那么巧因为榛子一次又一次跌倒?还有她膝盖和脚踝怎么会突然疼一下?尹傲雪赶忙查看自己的膝盖和脚踝处,皮肤光滑洁白,没有任何淤青、红肿或伤痕。难道真的只是她的错觉吗?她今天怎么就这么倒霉!她不过是想打一名不会武功的弱鸡女子,竟把自己搞成这副狼狈模样!尹傲雪思来想去,恍然大悟,她终于找到了根本原因。传言说苏园霉运附体,煞神附身,走哪儿哪儿死人,谁靠近她谁命短……这传言果然不虚!她这才碰见苏园第一次,就这么倒霉了,一身高强的武功竟硬生生被几颗榛子给绊倒了。不行,她不能让展大哥太靠近她,不然哪天展大哥被她害死了可怎么办!尹傲雪急急忙忙洗漱更衣完毕,就焦急地出发,要去开封府再找展昭。……苏园一觉醒来,神清气爽。抻了懒腰之后,她就去找白玉堂。昨日诓人家说符纸会让鬼入梦,今儿就得把收尾的戏做全了。苏园敲开了白玉堂的房门之后,就闻到了一股子肉香味儿。还没吃早饭又特别爱吃肉的她,注定会被这香味儿吸引。她见屋中央的八仙桌上,摆着一碗面,以及四碟清爽的小菜,小菜分别是爽脆萝卜、凉拌豆芽、酱油胡瓜和腌芥菜。那一碗面可就丰富了,吸引苏园的香味就从这碗面里发出。粗细均匀的白面条子,浇头尤其丰盛,满满半碗的肉圆子,下面铺着数片火腿,另有六只海参码齐了摆在肉圆旁边,切开的半颗卤蛋,汤汁清亮。面的最上方点缀以少量的豌豆苗,稀疏的几根翠绿却给这一碗面增添了更好的卖相和食欲。白玉堂正在净手,见苏园进门,淡声招呼道:“来了?”“嗯。”苏园控制住自己盯那碗面的冲动,装作一脸认真的样子问白玉堂,“昨晚可梦见没有?”“没有。”安神香很有效用,令他一夜沉睡至天明,醒来后确实觉得清明朗爽,精神好上很多。“唉呀,估计是那神棍骗人,我就说哪可能让鬼入梦呢。”苏园去把贴床头的符纸扯了下来,顺便告诉白玉堂昨晚钱监发生了案子。“兄弟俩都摔死在同一个炉子里?是有些意思。”白玉堂在桌边坐了下来。苏园艳羡地望一眼白玉堂面前的那碗面,感慨叹:“这面叫什么名字?一看就很好吃。”“让厨子随便做的,不过既然有这么多肉圆,就叫它圆圆面吧。”园园……圆圆面?这发音让苏园莫名觉得好像自己被命名成了一碗面,因为府里那些老婆子和老衙役们,都爱称呼她为园园。苏园见白玉堂咬了一口肉圆,忙问他:“好吃吗?”“自然好吃,这可是手打的牛肉圆。”手打的,居然还是难得的牛肉!!!“想吃?”白玉堂抬头看一眼苏园。苏园忙点头:“都这么明显了,五爷怎么才看出来。”白玉堂被苏园的不客气给逗笑了,她还真是很好吃,为了吃不惧厚脸皮。白玉堂便吩咐白福一声。白福很快就将一碗更大且肉圆更多的‘圆圆面’,送到了苏园跟前。这面上得好像有点快,白玉堂一吩咐下去就立刻来了。苏园恍然明白过来,白玉堂其实早就准备好了她那份儿,却故意馋了她一下,才把面给她。这厮忒坏了!不过念在这圆圆面好吃的份儿上,就小小原谅他一下。“等等,圆圆面这个名字,不会是五爷故意逗我才起的吧?”苏园吃饱喝足后,才敢开口找白玉堂算账。不然她怕吃一半,白玉堂斤斤计较,不让她吃了。“你不也逗我了?”白玉堂随即目光深邃地与苏园对视。苏园立刻明白了,符纸的事情白玉堂早猜到她在忽悠他。大家彼此彼此,那就谁也不要计较谁。“五爷从金华带回的厨子手艺可真好!”苏园笑着夸赞一句,成功转移话题。“别的不知,这圆圆面确实可口。”白玉堂应承,语气似客观评判一般。可一听他话里的内容便知,他这是不正经!苏园不满地回看白玉堂一眼,让他等着,随即她就匆匆地跑出去了。片刻工夫后,白玉堂果然等回了苏园。苏园拿了一盘点心来,这点心是白色片状,上面还点缀着片状的白杏仁,散发着淡淡的蜜香。白玉堂认得这点心,叫云片糕。“白玉糕,五爷尝尝?”苏园把点心推到白玉堂跟前。白玉堂微扬起眉梢,跟苏园确认这点心名字:“白玉糕?”“对啊,看这点心白如玉一般,那就叫白玉糕吧。”苏园学白玉堂命名圆圆面的口气说话,然后邀请白玉堂尝一尝这白玉糕,保证十分可口。白玉堂声音低沉地轻笑,他故意先尝了一口白玉糕,才对苏园道:“其实不吃,我也知白玉——糕可口。”中间那个断句,可证明你真自恋了!“不过我不太喜甜食,这白玉糕还是比较适合你,圆圆面比较适合我。”白玉堂伸出修长如玉的手,将那盘点心推回到了苏园的面前,然后他便凝眸注视着苏园答。苏园脑子里‘轰’的一下,惊讶地看着白玉堂。白玉糕所散发出的蜜甜的香味儿 ,源源不断地侵袭着苏园的嗅觉,那甜香味儿就好似顺着苏园的鼻孔到了喉管,一路向下,甜到了胃。苏园刚要张口和白玉堂确认——敲门声突然响起!因为门本来就没关,王朝就直接进来了。“苏姑娘也在这,那我正好少跑一趟了。”王朝接着说道,“方仵作今晨对王水生的尸体做了二次勘验,在王水生的风府穴处发现了针眼。”苏园和白玉堂立刻去尸房查看情况,果然在王水生的后颈处,也就是风府穴的所在,看到了一个红点,若不细看很难发现这个针眼。“以巧力刺中风府穴,很容易致人昏厥。”方仵作解释道。展昭道:“这个针眼足以说明,王水生的死与鬼无关,是人为行凶。”“那么昨天晚上,凶手很可能以什么理由骗王水生爬上了铜水炉,在刺中其风府穴后,将人推入铜水炉中杀害。王水生因为晕厥,无法反抗,也不会发出任何声音,所以铸钱东所外围的小吏和守卫们都没有听到异常的声响。”苏园分析道。王朝挠挠头:“可是我们昨夜排查的时候,守卫们都表示在放值之后,铸钱东所便再无人外出。那么凶手在行凶者以后藏哪了?在我们发现王水生的尸体之后,便对铸钱东所上上下下仔细搜查了两遍,未见有人藏匿的痕迹。”“铸钱西所。”一直沉默听大家分析的白玉堂,突然说道。“西所?”王朝讶异。“对,还有铸钱西所。”苏园回忆钱监的地形情况,“两所之间由一扇门相连,这门晚间会上锁,但铸钱西所和东所之间的墙却是最矮的,容易攀爬。 ”户部钱监因涉及到银钱制造,为防止银钱遭偷盗外流,外围的墙做得非常高,守卫也十分森严。但铸钱东西两所之间的墙则没那么高,因为两所都一样是铸钱的地方,没太大区别,所以只是建了一个普通高度的墙。成年男子基本上都可以攀爬过去,若是有点功夫的人,翻过去就更容易了。“也就是说,凶犯是昨晚酉时三刻和亥时之间,曾留在铸钱西所的人。”王朝立刻带人去户部调查,就按照这个时间段去整理名单,令所有人自述不在场的证供。展昭再度跟苏园道歉:“昨晚让你受惊了。”白玉堂忽闻这话,微眯了下眼睛,用略疑惑的眼神审视起展昭。展昭尴尬地笑了笑,跟白玉堂解释昨晚的情况,“幸而我醒来之前,没什么意外发生。”“妇人之仁。”白玉堂冷冷评判一句。展昭端正态度,认真地自我检讨道:“的确因我顾念她是故人的徒弟,又念她年轻,才纵容了她,以后不会了。”“没关系的,我运气好,没被她碰到一根毛。”苏园让展昭不必因此自责,这本就是不是他的错。“人不可能一直运气好。”白玉堂看一眼苏园,蹙眉琢磨了片刻 。这时,有小吏来给展昭传话,说开封府外有一位姓尹的姑娘求见他。一听姓尹,又是姑娘,那八成就是尹傲雪了。“刚赶走,人又来了,你这是招惹上了什么种类的狗皮膏药。”白玉堂冷嗤道。“不见,让她走。”展昭立刻吩咐小吏,随即又嘱咐小吏,以后但凡是尹傲雪来找他,就直接将人打发了,不必回禀。白玉堂哼笑,“你这种赶人的方法,只赶得了君子,赶不了小人和狗皮膏药。”“那怎么办?”展昭求问白玉堂有何妙法。“行了,我好心帮你一次。”白玉堂转身便走。展昭愣了片刻后,便摩挲着下巴笑了笑,对苏园道:“这果然相处日子久了,生出了肝胆相照的情分,以前他可不会出手帮我。”“展大哥确定他不是因为单纯地手痒了?”苏园这一声反问,倒把展昭脸上那点笑意驱散没了。“他不会下死手吧?我得去看看。”展昭担心道。“不能去,若要尹傲雪见到展大哥,她怕是又会多想。”苏园表示她去。展昭非常相信苏园游说白玉堂的能耐,便拜托苏园了。“便又麻烦你了,让我数数欠你多少顿饭了?之前的还没还呢!总之以后你有事,你展大哥必然随叫随到。”展昭跟苏园道谢道。“好啊,真用到展大哥的时候,我可不会客气。”苏园随后追到东侧门,就见白玉堂转身回来了,而那边的尹傲雪则已经骑上了马,已经离开了。这么和平?感觉不大正常。“这就劝走了?”苏园惊讶问白玉堂。“嗯。”“五爷怎么劝的?”“我让她在城外沙柳坡等展昭。”白玉堂道。沙柳坡?这地方有点耳熟,不正是上次白玉堂和展昭约架的地方?那会儿苏园和王朝他们还搞了一个组团嗑瓜子的观战小分队。“想看就一个人带瓜子去。”白玉堂似乎猜到苏园的心思,又说了一句。“好啊。”苏园本打算择合适的时机,亲自出手打服尹傲雪。如今有白玉堂出马,那她倒是省力气了,还有时间嗑瓜子看热闹,多舒服自在。下午,苏园去了户部,想看看王朝的调查进度如何了。苏园本想直奔铸钱西所,但在马棚那里,她忽听两名路过的小吏谈论起作法和忘川道长。苏园便叫住了他们,问清楚是怎么回事。小吏道:“还不是铸钱东所闹鬼的事儿太邪门了,我们钱监主事听说如今京城内道行最高的便是忘川道长,特意去求了八贤王帮忙,请忘川道长出马来铸钱东所作法。”“我们金主事近来可太上火了,这铸钱东所若再停工,他今年的官员考绩怕是要被评下下等了。金主事本还指望着往上升呢,若被这闹鬼的事给耽搁了前程,岂不冤枉?”另一小吏接着说道。苏园现在更关注的是忘川道长,既然他此刻就在铸钱东所,那她倒一定要会一会这位道长了。忘川道长的作法地点就在王水生、王水根兄弟二人身亡的铜水炉前。苏园抵达的时候,忘川道长刚施法完毕,命随行的道童收拾东西,准备回去。苏园打量这道长的背影,一身黄色道袍,身量修长,只看背影倒颇有几分道骨仙风的意味,而且仪态气质非常好。待这道长转身,竟露出一张年轻俊朗的脸来,其样貌苏园还刚好认得。苏园便不由地有几分惊讶。“怎么是你?”她恨死了!尹傲雪气得直捶桌,随即就想到了害她如此的苏园,她跟她有不共戴天之仇!倒也怪了……尹傲雪仔细回忆自己跌倒的过程,总觉得哪里不对,以她的身手,怎么会就那么巧因为榛子一次又一次跌倒?还有她膝盖和脚踝怎么会突然疼一下?尹傲雪赶忙查看自己的膝盖和脚踝处,皮肤光滑洁白,没有任何淤青、红肿或伤痕。难道真的只是她的错觉吗?她今天怎么就这么倒霉!她不过是想打一名不会武功的弱鸡女子,竟把自己搞成这副狼狈模样!尹傲雪思来想去,恍然大悟,她终于找到了根本原因。传言说苏园霉运附体,煞神附身,走哪儿哪儿死人,谁靠近她谁命短……这传言果然不虚!她这才碰见苏园第一次,就这么倒霉了,一身高强的武功竟硬生生被几颗榛子给绊倒了。不行,她不能让展大哥太靠近她,不然哪天展大哥被她害死了可怎么办!尹傲雪急急忙忙洗漱更衣完毕,就焦急地出发,要去开封府再找展昭。……苏园一觉醒来,神清气爽。抻了懒腰之后,她就去找白玉堂。昨日诓人家说符纸会让鬼入梦,今儿就得把收尾的戏做全了。苏园敲开了白玉堂的房门之后,就闻到了一股子肉香味儿。还没吃早饭又特别爱吃肉的她,注定会被这香味儿吸引。她见屋中央的八仙桌上,摆着一碗面,以及四碟清爽的小菜,小菜分别是爽脆萝卜、凉拌豆芽、酱油胡瓜和腌芥菜。那一碗面可就丰富了,吸引苏园的香味就从这碗面里发出。粗细均匀的白面条子,浇头尤其丰盛,满满半碗的肉圆子,下面铺着数片火腿,另有六只海参码齐了摆在肉圆旁边,切开的半颗卤蛋,汤汁清亮。面的最上方点缀以少量的豌豆苗,稀疏的几根翠绿却给这一碗面增添了更好的卖相和食欲。白玉堂正在净手,见苏园进门,淡声招呼道:“来了?”“嗯。”苏园控制住自己盯那碗面的冲动,装作一脸认真的样子问白玉堂,“昨晚可梦见没有?”“没有。”安神香很有效用,令他一夜沉睡至天明,醒来后确实觉得清明朗爽,精神好上很多。“唉呀,估计是那神棍骗人,我就说哪可能让鬼入梦呢。”苏园去把贴床头的符纸扯了下来,顺便告诉白玉堂昨晚钱监发生了案子。“兄弟俩都摔死在同一个炉子里?是有些意思。”白玉堂在桌边坐了下来。苏园艳羡地望一眼白玉堂面前的那碗面,感慨叹:“这面叫什么名字?一看就很好吃。”“让厨子随便做的,不过既然有这么多肉圆,就叫它圆圆面吧。”园园……圆圆面?这发音让苏园莫名觉得好像自己被命名成了一碗面,因为府里那些老婆子和老衙役们,都爱称呼她为园园。苏园见白玉堂咬了一口肉圆,忙问他:“好吃吗?”“自然好吃,这可是手打的牛肉圆。”手打的,居然还是难得的牛肉!!!“想吃?”白玉堂抬头看一眼苏园。苏园忙点头:“都这么明显了,五爷怎么才看出来。”白玉堂被苏园的不客气给逗笑了,她还真是很好吃,为了吃不惧厚脸皮。白玉堂便吩咐白福一声。白福很快就将一碗更大且肉圆更多的‘圆圆面’,送到了苏园跟前。这面上得好像有点快,白玉堂一吩咐下去就立刻来了。苏园恍然明白过来,白玉堂其实早就准备好了她那份儿,却故意馋了她一下,才把面给她。这厮忒坏了!不过念在这圆圆面好吃的份儿上,就小小原谅他一下。“等等,圆圆面这个名字,不会是五爷故意逗我才起的吧?”苏园吃饱喝足后,才敢开口找白玉堂算账。不然她怕吃一半,白玉堂斤斤计较,不让她吃了。“你不也逗我了?”白玉堂随即目光深邃地与苏园对视。苏园立刻明白了,符纸的事情白玉堂早猜到她在忽悠他。大家彼此彼此,那就谁也不要计较谁。“五爷从金华带回的厨子手艺可真好!”苏园笑着夸赞一句,成功转移话题。“别的不知,这圆圆面确实可口。”白玉堂应承,语气似客观评判一般。可一听他话里的内容便知,他这是不正经!苏园不满地回看白玉堂一眼,让他等着,随即她就匆匆地跑出去了。片刻工夫后,白玉堂果然等回了苏园。苏园拿了一盘点心来,这点心是白色片状,上面还点缀着片状的白杏仁,散发着淡淡的蜜香。白玉堂认得这点心,叫云片糕。“白玉糕,五爷尝尝?”苏园把点心推到白玉堂跟前。白玉堂微扬起眉梢,跟苏园确认这点心名字:“白玉糕?”“对啊,看这点心白如玉一般,那就叫白玉糕吧。”苏园学白玉堂命名圆圆面的口气说话,然后邀请白玉堂尝一尝这白玉糕,保证十分可口。白玉堂声音低沉地轻笑,他故意先尝了一口白玉糕,才对苏园道:“其实不吃,我也知白玉——糕可口。”中间那个断句,可证明你真自恋了!“不过我不太喜甜食,这白玉糕还是比较适合你,圆圆面比较适合我。”白玉堂伸出修长如玉的手,将那盘点心推回到了苏园的面前,然后他便凝眸注视着苏园答。苏园脑子里‘轰’的一下,惊讶地看着白玉堂。白玉糕所散发出的蜜甜的香味儿 ,源源不断地侵袭着苏园的嗅觉,那甜香味儿就好似顺着苏园的鼻孔到了喉管,一路向下,甜到了胃。苏园刚要张口和白玉堂确认——敲门声突然响起!因为门本来就没关,王朝就直接进来了。“苏姑娘也在这,那我正好少跑一趟了。”王朝接着说道,“方仵作今晨对王水生的尸体做了二次勘验,在王水生的风府穴处发现了针眼。”苏园和白玉堂立刻去尸房查看情况,果然在王水生的后颈处,也就是风府穴的所在,看到了一个红点,若不细看很难发现这个针眼。“以巧力刺中风府穴,很容易致人昏厥。”方仵作解释道。展昭道:“这个针眼足以说明,王水生的死与鬼无关,是人为行凶。”“那么昨天晚上,凶手很可能以什么理由骗王水生爬上了铜水炉,在刺中其风府穴后,将人推入铜水炉中杀害。王水生因为晕厥,无法反抗,也不会发出任何声音,所以铸钱东所外围的小吏和守卫们都没有听到异常的声响。”苏园分析道。王朝挠挠头:“可是我们昨夜排查的时候,守卫们都表示在放值之后,铸钱东所便再无人外出。那么凶手在行凶者以后藏哪了?在我们发现王水生的尸体之后,便对铸钱东所上上下下仔细搜查了两遍,未见有人藏匿的痕迹。”“铸钱西所。”一直沉默听大家分析的白玉堂,突然说道。“西所?”王朝讶异。“对,还有铸钱西所。”苏园回忆钱监的地形情况,“两所之间由一扇门相连,这门晚间会上锁,但铸钱西所和东所之间的墙却是最矮的,容易攀爬。 ”户部钱监因涉及到银钱制造,为防止银钱遭偷盗外流,外围的墙做得非常高,守卫也十分森严。但铸钱东西两所之间的墙则没那么高,因为两所都一样是铸钱的地方,没太大区别,所以只是建了一个普通高度的墙。成年男子基本上都可以攀爬过去,若是有点功夫的人,翻过去就更容易了。“也就是说,凶犯是昨晚酉时三刻和亥时之间,曾留在铸钱西所的人。”王朝立刻带人去户部调查,就按照这个时间段去整理名单,令所有人自述不在场的证供。展昭再度跟苏园道歉:“昨晚让你受惊了。”白玉堂忽闻这话,微眯了下眼睛,用略疑惑的眼神审视起展昭。展昭尴尬地笑了笑,跟白玉堂解释昨晚的情况,“幸而我醒来之前,没什么意外发生。”“妇人之仁。”白玉堂冷冷评判一句。展昭端正态度,认真地自我检讨道:“的确因我顾念她是故人的徒弟,又念她年轻,才纵容了她,以后不会了。”“没关系的,我运气好,没被她碰到一根毛。”苏园让展昭不必因此自责,这本就是不是他的错。“人不可能一直运气好。”白玉堂看一眼苏园,蹙眉琢磨了片刻 。这时,有小吏来给展昭传话,说开封府外有一位姓尹的姑娘求见他。一听姓尹,又是姑娘,那八成就是尹傲雪了。“刚赶走,人又来了,你这是招惹上了什么种类的狗皮膏药。”白玉堂冷嗤道。“不见,让她走。”展昭立刻吩咐小吏,随即又嘱咐小吏,以后但凡是尹傲雪来找他,就直接将人打发了,不必回禀。白玉堂哼笑,“你这种赶人的方法,只赶得了君子,赶不了小人和狗皮膏药。”“那怎么办?”展昭求问白玉堂有何妙法。“行了,我好心帮你一次。”白玉堂转身便走。展昭愣了片刻后,便摩挲着下巴笑了笑,对苏园道:“这果然相处日子久了,生出了肝胆相照的情分,以前他可不会出手帮我。”“展大哥确定他不是因为单纯地手痒了?”苏园这一声反问,倒把展昭脸上那点笑意驱散没了。“他不会下死手吧?我得去看看。”展昭担心道。“不能去,若要尹傲雪见到展大哥,她怕是又会多想。”苏园表示她去。展昭非常相信苏园游说白玉堂的能耐,便拜托苏园了。“便又麻烦你了,让我数数欠你多少顿饭了?之前的还没还呢!总之以后你有事,你展大哥必然随叫随到。”展昭跟苏园道谢道。“好啊,真用到展大哥的时候,我可不会客气。”苏园随后追到东侧门,就见白玉堂转身回来了,而那边的尹傲雪则已经骑上了马,已经离开了。这么和平?感觉不大正常。“这就劝走了?”苏园惊讶问白玉堂。“嗯。”“五爷怎么劝的?”“我让她在城外沙柳坡等展昭。”白玉堂道。沙柳坡?这地方有点耳熟,不正是上次白玉堂和展昭约架的地方?那会儿苏园和王朝他们还搞了一个组团嗑瓜子的观战小分队。“想看就一个人带瓜子去。”白玉堂似乎猜到苏园的心思,又说了一句。“好啊。”苏园本打算择合适的时机,亲自出手打服尹傲雪。如今有白玉堂出马,那她倒是省力气了,还有时间嗑瓜子看热闹,多舒服自在。下午,苏园去了户部,想看看王朝的调查进度如何了。苏园本想直奔铸钱西所,但在马棚那里,她忽听两名路过的小吏谈论起作法和忘川道长。苏园便叫住了他们,问清楚是怎么回事。小吏道:“还不是铸钱东所闹鬼的事儿太邪门了,我们钱监主事听说如今京城内道行最高的便是忘川道长,特意去求了八贤王帮忙,请忘川道长出马来铸钱东所作法。”“我们金主事近来可太上火了,这铸钱东所若再停工,他今年的官员考绩怕是要被评下下等了。金主事本还指望着往上升呢,若被这闹鬼的事给耽搁了前程,岂不冤枉?”另一小吏接着说道。苏园现在更关注的是忘川道长,既然他此刻就在铸钱东所,那她倒一定要会一会这位道长了。忘川道长的作法地点就在王水生、王水根兄弟二人身亡的铜水炉前。苏园抵达的时候,忘川道长刚施法完毕,命随行的道童收拾东西,准备回去。苏园打量这道长的背影,一身黄色道袍,身量修长,只看背影倒颇有几分道骨仙风的意味,而且仪态气质非常好。待这道长转身,竟露出一张年轻俊朗的脸来,其样貌苏园还刚好认得。苏园便不由地有几分惊讶。“怎么是你?”她恨死了!尹傲雪气得直捶桌,随即就想到了害她如此的苏园,她跟她有不共戴天之仇!倒也怪了……尹傲雪仔细回忆自己跌倒的过程,总觉得哪里不对,以她的身手,怎么会就那么巧因为榛子一次又一次跌倒?还有她膝盖和脚踝怎么会突然疼一下?尹傲雪赶忙查看自己的膝盖和脚踝处,皮肤光滑洁白,没有任何淤青、红肿或伤痕。难道真的只是她的错觉吗?她今天怎么就这么倒霉!她不过是想打一名不会武功的弱鸡女子,竟把自己搞成这副狼狈模样!尹傲雪思来想去,恍然大悟,她终于找到了根本原因。传言说苏园霉运附体,煞神附身,走哪儿哪儿死人,谁靠近她谁命短……这传言果然不虚!她这才碰见苏园第一次,就这么倒霉了,一身高强的武功竟硬生生被几颗榛子给绊倒了。不行,她不能让展大哥太靠近她,不然哪天展大哥被她害死了可怎么办!尹傲雪急急忙忙洗漱更衣完毕,就焦急地出发,要去开封府再找展昭。……苏园一觉醒来,神清气爽。抻了懒腰之后,她就去找白玉堂。昨日诓人家说符纸会让鬼入梦,今儿就得把收尾的戏做全了。苏园敲开了白玉堂的房门之后,就闻到了一股子肉香味儿。还没吃早饭又特别爱吃肉的她,注定会被这香味儿吸引。她见屋中央的八仙桌上,摆着一碗面,以及四碟清爽的小菜,小菜分别是爽脆萝卜、凉拌豆芽、酱油胡瓜和腌芥菜。那一碗面可就丰富了,吸引苏园的香味就从这碗面里发出。粗细均匀的白面条子,浇头尤其丰盛,满满半碗的肉圆子,下面铺着数片火腿,另有六只海参码齐了摆在肉圆旁边,切开的半颗卤蛋,汤汁清亮。面的最上方点缀以少量的豌豆苗,稀疏的几根翠绿却给这一碗面增添了更好的卖相和食欲。白玉堂正在净手,见苏园进门,淡声招呼道:“来了?”“嗯。”苏园控制住自己盯那碗面的冲动,装作一脸认真的样子问白玉堂,“昨晚可梦见没有?”“没有。”安神香很有效用,令他一夜沉睡至天明,醒来后确实觉得清明朗爽,精神好上很多。“唉呀,估计是那神棍骗人,我就说哪可能让鬼入梦呢。”苏园去把贴床头的符纸扯了下来,顺便告诉白玉堂昨晚钱监发生了案子。“兄弟俩都摔死在同一个炉子里?是有些意思。”白玉堂在桌边坐了下来。苏园艳羡地望一眼白玉堂面前的那碗面,感慨叹:“这面叫什么名字?一看就很好吃。”“让厨子随便做的,不过既然有这么多肉圆,就叫它圆圆面吧。”园园……圆圆面?这发音让苏园莫名觉得好像自己被命名成了一碗面,因为府里那些老婆子和老衙役们,都爱称呼她为园园。苏园见白玉堂咬了一口肉圆,忙问他:“好吃吗?”“自然好吃,这可是手打的牛肉圆。”手打的,居然还是难得的牛肉!!!“想吃?”白玉堂抬头看一眼苏园。苏园忙点头:“都这么明显了,五爷怎么才看出来。”白玉堂被苏园的不客气给逗笑了,她还真是很好吃,为了吃不惧厚脸皮。白玉堂便吩咐白福一声。白福很快就将一碗更大且肉圆更多的‘圆圆面’,送到了苏园跟前。这面上得好像有点快,白玉堂一吩咐下去就立刻来了。苏园恍然明白过来,白玉堂其实早就准备好了她那份儿,却故意馋了她一下,才把面给她。这厮忒坏了!不过念在这圆圆面好吃的份儿上,就小小原谅他一下。“等等,圆圆面这个名字,不会是五爷故意逗我才起的吧?”苏园吃饱喝足后,才敢开口找白玉堂算账。不然她怕吃一半,白玉堂斤斤计较,不让她吃了。“你不也逗我了?”白玉堂随即目光深邃地与苏园对视。苏园立刻明白了,符纸的事情白玉堂早猜到她在忽悠他。大家彼此彼此,那就谁也不要计较谁。“五爷从金华带回的厨子手艺可真好!”苏园笑着夸赞一句,成功转移话题。“别的不知,这圆圆面确实可口。”白玉堂应承,语气似客观评判一般。可一听他话里的内容便知,他这是不正经!苏园不满地回看白玉堂一眼,让他等着,随即她就匆匆地跑出去了。片刻工夫后,白玉堂果然等回了苏园。苏园拿了一盘点心来,这点心是白色片状,上面还点缀着片状的白杏仁,散发着淡淡的蜜香。白玉堂认得这点心,叫云片糕。“白玉糕,五爷尝尝?”苏园把点心推到白玉堂跟前。白玉堂微扬起眉梢,跟苏园确认这点心名字:“白玉糕?”“对啊,看这点心白如玉一般,那就叫白玉糕吧。”苏园学白玉堂命名圆圆面的口气说话,然后邀请白玉堂尝一尝这白玉糕,保证十分可口。白玉堂声音低沉地轻笑,他故意先尝了一口白玉糕,才对苏园道:“其实不吃,我也知白玉——糕可口。”中间那个断句,可证明你真自恋了!“不过我不太喜甜食,这白玉糕还是比较适合你,圆圆面比较适合我。”白玉堂伸出修长如玉的手,将那盘点心推回到了苏园的面前,然后他便凝眸注视着苏园答。苏园脑子里‘轰’的一下,惊讶地看着白玉堂。白玉糕所散发出的蜜甜的香味儿 ,源源不断地侵袭着苏园的嗅觉,那甜香味儿就好似顺着苏园的鼻孔到了喉管,一路向下,甜到了胃。苏园刚要张口和白玉堂确认——敲门声突然响起!因为门本来就没关,王朝就直接进来了。“苏姑娘也在这,那我正好少跑一趟了。”王朝接着说道,“方仵作今晨对王水生的尸体做了二次勘验,在王水生的风府穴处发现了针眼。”苏园和白玉堂立刻去尸房查看情况,果然在王水生的后颈处,也就是风府穴的所在,看到了一个红点,若不细看很难发现这个针眼。“以巧力刺中风府穴,很容易致人昏厥。”方仵作解释道。展昭道:“这个针眼足以说明,王水生的死与鬼无关,是人为行凶。”“那么昨天晚上,凶手很可能以什么理由骗王水生爬上了铜水炉,在刺中其风府穴后,将人推入铜水炉中杀害。王水生因为晕厥,无法反抗,也不会发出任何声音,所以铸钱东所外围的小吏和守卫们都没有听到异常的声响。”苏园分析道。王朝挠挠头:“可是我们昨夜排查的时候,守卫们都表示在放值之后,铸钱东所便再无人外出。那么凶手在行凶者以后藏哪了?在我们发现王水生的尸体之后,便对铸钱东所上上下下仔细搜查了两遍,未见有人藏匿的痕迹。”“铸钱西所。”一直沉默听大家分析的白玉堂,突然说道。“西所?”王朝讶异。“对,还有铸钱西所。”苏园回忆钱监的地形情况,“两所之间由一扇门相连,这门晚间会上锁,但铸钱西所和东所之间的墙却是最矮的,容易攀爬。 ”户部钱监因涉及到银钱制造,为防止银钱遭偷盗外流,外围的墙做得非常高,守卫也十分森严。但铸钱东西两所之间的墙则没那么高,因为两所都一样是铸钱的地方,没太大区别,所以只是建了一个普通高度的墙。成年男子基本上都可以攀爬过去,若是有点功夫的人,翻过去就更容易了。“也就是说,凶犯是昨晚酉时三刻和亥时之间,曾留在铸钱西所的人。”王朝立刻带人去户部调查,就按照这个时间段去整理名单,令所有人自述不在场的证供。展昭再度跟苏园道歉:“昨晚让你受惊了。”白玉堂忽闻这话,微眯了下眼睛,用略疑惑的眼神审视起展昭。展昭尴尬地笑了笑,跟白玉堂解释昨晚的情况,“幸而我醒来之前,没什么意外发生。”“妇人之仁。”白玉堂冷冷评判一句。展昭端正态度,认真地自我检讨道:“的确因我顾念她是故人的徒弟,又念她年轻,才纵容了她,以后不会了。”“没关系的,我运气好,没被她碰到一根毛。”苏园让展昭不必因此自责,这本就是不是他的错。“人不可能一直运气好。”白玉堂看一眼苏园,蹙眉琢磨了片刻 。这时,有小吏来给展昭传话,说开封府外有一位姓尹的姑娘求见他。一听姓尹,又是姑娘,那八成就是尹傲雪了。“刚赶走,人又来了,你这是招惹上了什么种类的狗皮膏药。”白玉堂冷嗤道。“不见,让她走。”展昭立刻吩咐小吏,随即又嘱咐小吏,以后但凡是尹傲雪来找他,就直接将人打发了,不必回禀。白玉堂哼笑,“你这种赶人的方法,只赶得了君子,赶不了小人和狗皮膏药。”“那怎么办?”展昭求问白玉堂有何妙法。“行了,我好心帮你一次。”白玉堂转身便走。展昭愣了片刻后,便摩挲着下巴笑了笑,对苏园道:“这果然相处日子久了,生出了肝胆相照的情分,以前他可不会出手帮我。”“展大哥确定他不是因为单纯地手痒了?”苏园这一声反问,倒把展昭脸上那点笑意驱散没了。“他不会下死手吧?我得去看看。”展昭担心道。“不能去,若要尹傲雪见到展大哥,她怕是又会多想。”苏园表示她去。展昭非常相信苏园游说白玉堂的能耐,便拜托苏园了。“便又麻烦你了,让我数数欠你多少顿饭了?之前的还没还呢!总之以后你有事,你展大哥必然随叫随到。”展昭跟苏园道谢道。“好啊,真用到展大哥的时候,我可不会客气。”苏园随后追到东侧门,就见白玉堂转身回来了,而那边的尹傲雪则已经骑上了马,已经离开了。这么和平?感觉不大正常。“这就劝走了?”苏园惊讶问白玉堂。“嗯。”“五爷怎么劝的?”“我让她在城外沙柳坡等展昭。”白玉堂道。沙柳坡?这地方有点耳熟,不正是上次白玉堂和展昭约架的地方?那会儿苏园和王朝他们还搞了一个组团嗑瓜子的观战小分队。“想看就一个人带瓜子去。”白玉堂似乎猜到苏园的心思,又说了一句。“好啊。”苏园本打算择合适的时机,亲自出手打服尹傲雪。如今有白玉堂出马,那她倒是省力气了,还有时间嗑瓜子看热闹,多舒服自在。下午,苏园去了户部,想看看王朝的调查进度如何了。苏园本想直奔铸钱西所,但在马棚那里,她忽听两名路过的小吏谈论起作法和忘川道长。苏园便叫住了他们,问清楚是怎么回事。小吏道:“还不是铸钱东所闹鬼的事儿太邪门了,我们钱监主事听说如今京城内道行最高的便是忘川道长,特意去求了八贤王帮忙,请忘川道长出马来铸钱东所作法。”“我们金主事近来可太上火了,这铸钱东所若再停工,他今年的官员考绩怕是要被评下下等了。金主事本还指望着往上升呢,若被这闹鬼的事给耽搁了前程,岂不冤枉?”另一小吏接着说道。苏园现在更关注的是忘川道长,既然他此刻就在铸钱东所,那她倒一定要会一会这位道长了。忘川道长的作法地点就在王水生、王水根兄弟二人身亡的铜水炉前。苏园抵达的时候,忘川道长刚施法完毕,命随行的道童收拾东西,准备回去。苏园打量这道长的背影,一身黄色道袍,身量修长,只看背影倒颇有几分道骨仙风的意味,而且仪态气质非常好。待这道长转身,竟露出一张年轻俊朗的脸来,其样貌苏园还刚好认得。苏园便不由地有几分惊讶。“怎么是你?”她恨死了!尹傲雪气得直捶桌,随即就想到了害她如此的苏园,她跟她有不共戴天之仇!倒也怪了……尹傲雪仔细回忆自己跌倒的过程,总觉得哪里不对,以她的身手,怎么会就那么巧因为榛子一次又一次跌倒?还有她膝盖和脚踝怎么会突然疼一下?尹傲雪赶忙查看自己的膝盖和脚踝处,皮肤光滑洁白,没有任何淤青、红肿或伤痕。难道真的只是她的错觉吗?她今天怎么就这么倒霉!她不过是想打一名不会武功的弱鸡女子,竟把自己搞成这副狼狈模样!尹傲雪思来想去,恍然大悟,她终于找到了根本原因。传言说苏园霉运附体,煞神附身,走哪儿哪儿死人,谁靠近她谁命短……这传言果然不虚!她这才碰见苏园第一次,就这么倒霉了,一身高强的武功竟硬生生被几颗榛子给绊倒了。不行,她不能让展大哥太靠近她,不然哪天展大哥被她害死了可怎么办!尹傲雪急急忙忙洗漱更衣完毕,就焦急地出发,要去开封府再找展昭。……苏园一觉醒来,神清气爽。抻了懒腰之后,她就去找白玉堂。昨日诓人家说符纸会让鬼入梦,今儿就得把收尾的戏做全了。苏园敲开了白玉堂的房门之后,就闻到了一股子肉香味儿。还没吃早饭又特别爱吃肉的她,注定会被这香味儿吸引。她见屋中央的八仙桌上,摆着一碗面,以及四碟清爽的小菜,小菜分别是爽脆萝卜、凉拌豆芽、酱油胡瓜和腌芥菜。那一碗面可就丰富了,吸引苏园的香味就从这碗面里发出。粗细均匀的白面条子,浇头尤其丰盛,满满半碗的肉圆子,下面铺着数片火腿,另有六只海参码齐了摆在肉圆旁边,切开的半颗卤蛋,汤汁清亮。面的最上方点缀以少量的豌豆苗,稀疏的几根翠绿却给这一碗面增添了更好的卖相和食欲。白玉堂正在净手,见苏园进门,淡声招呼道:“来了?”“嗯。”苏园控制住自己盯那碗面的冲动,装作一脸认真的样子问白玉堂,“昨晚可梦见没有?”“没有。”安神香很有效用,令他一夜沉睡至天明,醒来后确实觉得清明朗爽,精神好上很多。“唉呀,估计是那神棍骗人,我就说哪可能让鬼入梦呢。”苏园去把贴床头的符纸扯了下来,顺便告诉白玉堂昨晚钱监发生了案子。“兄弟俩都摔死在同一个炉子里?是有些意思。”白玉堂在桌边坐了下来。苏园艳羡地望一眼白玉堂面前的那碗面,感慨叹:“这面叫什么名字?一看就很好吃。”“让厨子随便做的,不过既然有这么多肉圆,就叫它圆圆面吧。”园园……圆圆面?这发音让苏园莫名觉得好像自己被命名成了一碗面,因为府里那些老婆子和老衙役们,都爱称呼她为园园。苏园见白玉堂咬了一口肉圆,忙问他:“好吃吗?”“自然好吃,这可是手打的牛肉圆。”手打的,居然还是难得的牛肉!!!“想吃?”白玉堂抬头看一眼苏园。苏园忙点头:“都这么明显了,五爷怎么才看出来。”白玉堂被苏园的不客气给逗笑了,她还真是很好吃,为了吃不惧厚脸皮。白玉堂便吩咐白福一声。白福很快就将一碗更大且肉圆更多的‘圆圆面’,送到了苏园跟前。这面上得好像有点快,白玉堂一吩咐下去就立刻来了。苏园恍然明白过来,白玉堂其实早就准备好了她那份儿,却故意馋了她一下,才把面给她。这厮忒坏了!不过念在这圆圆面好吃的份儿上,就小小原谅他一下。“等等,圆圆面这个名字,不会是五爷故意逗我才起的吧?”苏园吃饱喝足后,才敢开口找白玉堂算账。不然她怕吃一半,白玉堂斤斤计较,不让她吃了。“你不也逗我了?”白玉堂随即目光深邃地与苏园对视。苏园立刻明白了,符纸的事情白玉堂早猜到她在忽悠他。大家彼此彼此,那就谁也不要计较谁。“五爷从金华带回的厨子手艺可真好!”苏园笑着夸赞一句,成功转移话题。“别的不知,这圆圆面确实可口。”白玉堂应承,语气似客观评判一般。可一听他话里的内容便知,他这是不正经!苏园不满地回看白玉堂一眼,让他等着,随即她就匆匆地跑出去了。片刻工夫后,白玉堂果然等回了苏园。苏园拿了一盘点心来,这点心是白色片状,上面还点缀着片状的白杏仁,散发着淡淡的蜜香。白玉堂认得这点心,叫云片糕。“白玉糕,五爷尝尝?”苏园把点心推到白玉堂跟前。白玉堂微扬起眉梢,跟苏园确认这点心名字:“白玉糕?”“对啊,看这点心白如玉一般,那就叫白玉糕吧。”苏园学白玉堂命名圆圆面的口气说话,然后邀请白玉堂尝一尝这白玉糕,保证十分可口。白玉堂声音低沉地轻笑,他故意先尝了一口白玉糕,才对苏园道:“其实不吃,我也知白玉——糕可口。”中间那个断句,可证明你真自恋了!“不过我不太喜甜食,这白玉糕还是比较适合你,圆圆面比较适合我。”白玉堂伸出修长如玉的手,将那盘点心推回到了苏园的面前,然后他便凝眸注视着苏园答。苏园脑子里‘轰’的一下,惊讶地看着白玉堂。白玉糕所散发出的蜜甜的香味儿 ,源源不断地侵袭着苏园的嗅觉,那甜香味儿就好似顺着苏园的鼻孔到了喉管,一路向下,甜到了胃。苏园刚要张口和白玉堂确认——敲门声突然响起!因为门本来就没关,王朝就直接进来了。“苏姑娘也在这,那我正好少跑一趟了。”王朝接着说道,“方仵作今晨对王水生的尸体做了二次勘验,在王水生的风府穴处发现了针眼。”苏园和白玉堂立刻去尸房查看情况,果然在王水生的后颈处,也就是风府穴的所在,看到了一个红点,若不细看很难发现这个针眼。“以巧力刺中风府穴,很容易致人昏厥。”方仵作解释道。展昭道:“这个针眼足以说明,王水生的死与鬼无关,是人为行凶。”“那么昨天晚上,凶手很可能以什么理由骗王水生爬上了铜水炉,在刺中其风府穴后,将人推入铜水炉中杀害。王水生因为晕厥,无法反抗,也不会发出任何声音,所以铸钱东所外围的小吏和守卫们都没有听到异常的声响。”苏园分析道。王朝挠挠头:“可是我们昨夜排查的时候,守卫们都表示在放值之后,铸钱东所便再无人外出。那么凶手在行凶者以后藏哪了?在我们发现王水生的尸体之后,便对铸钱东所上上下下仔细搜查了两遍,未见有人藏匿的痕迹。”“铸钱西所。”一直沉默听大家分析的白玉堂,突然说道。“西所?”王朝讶异。“对,还有铸钱西所。”苏园回忆钱监的地形情况,“两所之间由一扇门相连,这门晚间会上锁,但铸钱西所和东所之间的墙却是最矮的,容易攀爬。 ”户部钱监因涉及到银钱制造,为防止银钱遭偷盗外流,外围的墙做得非常高,守卫也十分森严。但铸钱东西两所之间的墙则没那么高,因为两所都一样是铸钱的地方,没太大区别,所以只是建了一个普通高度的墙。成年男子基本上都可以攀爬过去,若是有点功夫的人,翻过去就更容易了。“也就是说,凶犯是昨晚酉时三刻和亥时之间,曾留在铸钱西所的人。”王朝立刻带人去户部调查,就按照这个时间段去整理名单,令所有人自述不在场的证供。展昭再度跟苏园道歉:“昨晚让你受惊了。”白玉堂忽闻这话,微眯了下眼睛,用略疑惑的眼神审视起展昭。展昭尴尬地笑了笑,跟白玉堂解释昨晚的情况,“幸而我醒来之前,没什么意外发生。”“妇人之仁。”白玉堂冷冷评判一句。展昭端正态度,认真地自我检讨道:“的确因我顾念她是故人的徒弟,又念她年轻,才纵容了她,以后不会了。”“没关系的,我运气好,没被她碰到一根毛。”苏园让展昭不必因此自责,这本就是不是他的错。“人不可能一直运气好。”白玉堂看一眼苏园,蹙眉琢磨了片刻 。这时,有小吏来给展昭传话,说开封府外有一位姓尹的姑娘求见他。一听姓尹,又是姑娘,那八成就是尹傲雪了。“刚赶走,人又来了,你这是招惹上了什么种类的狗皮膏药。”白玉堂冷嗤道。“不见,让她走。”展昭立刻吩咐小吏,随即又嘱咐小吏,以后但凡是尹傲雪来找他,就直接将人打发了,不必回禀。白玉堂哼笑,“你这种赶人的方法,只赶得了君子,赶不了小人和狗皮膏药。”“那怎么办?”展昭求问白玉堂有何妙法。“行了,我好心帮你一次。”白玉堂转身便走。展昭愣了片刻后,便摩挲着下巴笑了笑,对苏园道:“这果然相处日子久了,生出了肝胆相照的情分,以前他可不会出手帮我。”“展大哥确定他不是因为单纯地手痒了?”苏园这一声反问,倒把展昭脸上那点笑意驱散没了。“他不会下死手吧?我得去看看。”展昭担心道。“不能去,若要尹傲雪见到展大哥,她怕是又会多想。”苏园表示她去。展昭非常相信苏园游说白玉堂的能耐,便拜托苏园了。“便又麻烦你了,让我数数欠你多少顿饭了?之前的还没还呢!总之以后你有事,你展大哥必然随叫随到。”展昭跟苏园道谢道。“好啊,真用到展大哥的时候,我可不会客气。”苏园随后追到东侧门,就见白玉堂转身回来了,而那边的尹傲雪则已经骑上了马,已经离开了。这么和平?感觉不大正常。“这就劝走了?”苏园惊讶问白玉堂。“嗯。”“五爷怎么劝的?”“我让她在城外沙柳坡等展昭。”白玉堂道。沙柳坡?这地方有点耳熟,不正是上次白玉堂和展昭约架的地方?那会儿苏园和王朝他们还搞了一个组团嗑瓜子的观战小分队。“想看就一个人带瓜子去。”白玉堂似乎猜到苏园的心思,又说了一句。“好啊。”苏园本打算择合适的时机,亲自出手打服尹傲雪。如今有白玉堂出马,那她倒是省力气了,还有时间嗑瓜子看热闹,多舒服自在。下午,苏园去了户部,想看看王朝的调查进度如何了。苏园本想直奔铸钱西所,但在马棚那里,她忽听两名路过的小吏谈论起作法和忘川道长。苏园便叫住了他们,问清楚是怎么回事。小吏道:“还不是铸钱东所闹鬼的事儿太邪门了,我们钱监主事听说如今京城内道行最高的便是忘川道长,特意去求了八贤王帮忙,请忘川道长出马来铸钱东所作法。”“我们金主事近来可太上火了,这铸钱东所若再停工,他今年的官员考绩怕是要被评下下等了。金主事本还指望着往上升呢,若被这闹鬼的事给耽搁了前程,岂不冤枉?”另一小吏接着说道。苏园现在更关注的是忘川道长,既然他此刻就在铸钱东所,那她倒一定要会一会这位道长了。忘川道长的作法地点就在王水生、王水根兄弟二人身亡的铜水炉前。苏园抵达的时候,忘川道长刚施法完毕,命随行的道童收拾东西,准备回去。苏园打量这道长的背影,一身黄色道袍,身量修长,只看背影倒颇有几分道骨仙风的意味,而且仪态气质非常好。待这道长转身,竟露出一张年轻俊朗的脸来,其样貌苏园还刚好认得。苏园便不由地有几分惊讶。“怎么是你?”她恨死了!尹傲雪气得直捶桌,随即就想到了害她如此的苏园,她跟她有不共戴天之仇!倒也怪了……尹傲雪仔细回忆自己跌倒的过程,总觉得哪里不对,以她的身手,怎么会就那么巧因为榛子一次又一次跌倒?还有她膝盖和脚踝怎么会突然疼一下?尹傲雪赶忙查看自己的膝盖和脚踝处,皮肤光滑洁白,没有任何淤青、红肿或伤痕。难道真的只是她的错觉吗?她今天怎么就这么倒霉!她不过是想打一名不会武功的弱鸡女子,竟把自己搞成这副狼狈模样!尹傲雪思来想去,恍然大悟,她终于找到了根本原因。传言说苏园霉运附体,煞神附身,走哪儿哪儿死人,谁靠近她谁命短……这传言果然不虚!她这才碰见苏园第一次,就这么倒霉了,一身高强的武功竟硬生生被几颗榛子给绊倒了。不行,她不能让展大哥太靠近她,不然哪天展大哥被她害死了可怎么办!尹傲雪急急忙忙洗漱更衣完毕,就焦急地出发,要去开封府再找展昭。……苏园一觉醒来,神清气爽。抻了懒腰之后,她就去找白玉堂。昨日诓人家说符纸会让鬼入梦,今儿就得把收尾的戏做全了。苏园敲开了白玉堂的房门之后,就闻到了一股子肉香味儿。还没吃早饭又特别爱吃肉的她,注定会被这香味儿吸引。她见屋中央的八仙桌上,摆着一碗面,以及四碟清爽的小菜,小菜分别是爽脆萝卜、凉拌豆芽、酱油胡瓜和腌芥菜。那一碗面可就丰富了,吸引苏园的香味就从这碗面里发出。粗细均匀的白面条子,浇头尤其丰盛,满满半碗的肉圆子,下面铺着数片火腿,另有六只海参码齐了摆在肉圆旁边,切开的半颗卤蛋,汤汁清亮。面的最上方点缀以少量的豌豆苗,稀疏的几根翠绿却给这一碗面增添了更好的卖相和食欲。白玉堂正在净手,见苏园进门,淡声招呼道:“来了?”“嗯。”苏园控制住自己盯那碗面的冲动,装作一脸认真的样子问白玉堂,“昨晚可梦见没有?”“没有。”安神香很有效用,令他一夜沉睡至天明,醒来后确实觉得清明朗爽,精神好上很多。“唉呀,估计是那神棍骗人,我就说哪可能让鬼入梦呢。”苏园去把贴床头的符纸扯了下来,顺便告诉白玉堂昨晚钱监发生了案子。“兄弟俩都摔死在同一个炉子里?是有些意思。”白玉堂在桌边坐了下来。苏园艳羡地望一眼白玉堂面前的那碗面,感慨叹:“这面叫什么名字?一看就很好吃。”“让厨子随便做的,不过既然有这么多肉圆,就叫它圆圆面吧。”园园……圆圆面?这发音让苏园莫名觉得好像自己被命名成了一碗面,因为府里那些老婆子和老衙役们,都爱称呼她为园园。苏园见白玉堂咬了一口肉圆,忙问他:“好吃吗?”“自然好吃,这可是手打的牛肉圆。”手打的,居然还是难得的牛肉!!!“想吃?”白玉堂抬头看一眼苏园。苏园忙点头:“都这么明显了,五爷怎么才看出来。”白玉堂被苏园的不客气给逗笑了,她还真是很好吃,为了吃不惧厚脸皮。白玉堂便吩咐白福一声。白福很快就将一碗更大且肉圆更多的‘圆圆面’,送到了苏园跟前。这面上得好像有点快,白玉堂一吩咐下去就立刻来了。苏园恍然明白过来,白玉堂其实早就准备好了她那份儿,却故意馋了她一下,才把面给她。这厮忒坏了!不过念在这圆圆面好吃的份儿上,就小小原谅他一下。“等等,圆圆面这个名字,不会是五爷故意逗我才起的吧?”苏园吃饱喝足后,才敢开口找白玉堂算账。不然她怕吃一半,白玉堂斤斤计较,不让她吃了。“你不也逗我了?”白玉堂随即目光深邃地与苏园对视。苏园立刻明白了,符纸的事情白玉堂早猜到她在忽悠他。大家彼此彼此,那就谁也不要计较谁。“五爷从金华带回的厨子手艺可真好!”苏园笑着夸赞一句,成功转移话题。“别的不知,这圆圆面确实可口。”白玉堂应承,语气似客观评判一般。可一听他话里的内容便知,他这是不正经!苏园不满地回看白玉堂一眼,让他等着,随即她就匆匆地跑出去了。片刻工夫后,白玉堂果然等回了苏园。苏园拿了一盘点心来,这点心是白色片状,上面还点缀着片状的白杏仁,散发着淡淡的蜜香。白玉堂认得这点心,叫云片糕。“白玉糕,五爷尝尝?”苏园把点心推到白玉堂跟前。白玉堂微扬起眉梢,跟苏园确认这点心名字:“白玉糕?”“对啊,看这点心白如玉一般,那就叫白玉糕吧。”苏园学白玉堂命名圆圆面的口气说话,然后邀请白玉堂尝一尝这白玉糕,保证十分可口。白玉堂声音低沉地轻笑,他故意先尝了一口白玉糕,才对苏园道:“其实不吃,我也知白玉——糕可口。”中间那个断句,可证明你真自恋了!“不过我不太喜甜食,这白玉糕还是比较适合你,圆圆面比较适合我。”白玉堂伸出修长如玉的手,将那盘点心推回到了苏园的面前,然后他便凝眸注视着苏园答。苏园脑子里‘轰’的一下,惊讶地看着白玉堂。白玉糕所散发出的蜜甜的香味儿 ,源源不断地侵袭着苏园的嗅觉,那甜香味儿就好似顺着苏园的鼻孔到了喉管,一路向下,甜到了胃。苏园刚要张口和白玉堂确认——敲门声突然响起!因为门本来就没关,王朝就直接进来了。“苏姑娘也在这,那我正好少跑一趟了。”王朝接着说道,“方仵作今晨对王水生的尸体做了二次勘验,在王水生的风府穴处发现了针眼。”苏园和白玉堂立刻去尸房查看情况,果然在王水生的后颈处,也就是风府穴的所在,看到了一个红点,若不细看很难发现这个针眼。“以巧力刺中风府穴,很容易致人昏厥。”方仵作解释道。展昭道:“这个针眼足以说明,王水生的死与鬼无关,是人为行凶。”“那么昨天晚上,凶手很可能以什么理由骗王水生爬上了铜水炉,在刺中其风府穴后,将人推入铜水炉中杀害。王水生因为晕厥,无法反抗,也不会发出任何声音,所以铸钱东所外围的小吏和守卫们都没有听到异常的声响。”苏园分析道。王朝挠挠头:“可是我们昨夜排查的时候,守卫们都表示在放值之后,铸钱东所便再无人外出。那么凶手在行凶者以后藏哪了?在我们发现王水生的尸体之后,便对铸钱东所上上下下仔细搜查了两遍,未见有人藏匿的痕迹。”“铸钱西所。”一直沉默听大家分析的白玉堂,突然说道。“西所?”王朝讶异。“对,还有铸钱西所。”苏园回忆钱监的地形情况,“两所之间由一扇门相连,这门晚间会上锁,但铸钱西所和东所之间的墙却是最矮的,容易攀爬。 ”户部钱监因涉及到银钱制造,为防止银钱遭偷盗外流,外围的墙做得非常高,守卫也十分森严。但铸钱东西两所之间的墙则没那么高,因为两所都一样是铸钱的地方,没太大区别,所以只是建了一个普通高度的墙。成年男子基本上都可以攀爬过去,若是有点功夫的人,翻过去就更容易了。“也就是说,凶犯是昨晚酉时三刻和亥时之间,曾留在铸钱西所的人。”王朝立刻带人去户部调查,就按照这个时间段去整理名单,令所有人自述不在场的证供。展昭再度跟苏园道歉:“昨晚让你受惊了。”白玉堂忽闻这话,微眯了下眼睛,用略疑惑的眼神审视起展昭。展昭尴尬地笑了笑,跟白玉堂解释昨晚的情况,“幸而我醒来之前,没什么意外发生。”“妇人之仁。”白玉堂冷冷评判一句。展昭端正态度,认真地自我检讨道:“的确因我顾念她是故人的徒弟,又念她年轻,才纵容了她,以后不会了。”“没关系的,我运气好,没被她碰到一根毛。”苏园让展昭不必因此自责,这本就是不是他的错。“人不可能一直运气好。”白玉堂看一眼苏园,蹙眉琢磨了片刻 。这时,有小吏来给展昭传话,说开封府外有一位姓尹的姑娘求见他。一听姓尹,又是姑娘,那八成就是尹傲雪了。“刚赶走,人又来了,你这是招惹上了什么种类的狗皮膏药。”白玉堂冷嗤道。“不见,让她走。”展昭立刻吩咐小吏,随即又嘱咐小吏,以后但凡是尹傲雪来找他,就直接将人打发了,不必回禀。白玉堂哼笑,“你这种赶人的方法,只赶得了君子,赶不了小人和狗皮膏药。”“那怎么办?”展昭求问白玉堂有何妙法。“行了,我好心帮你一次。”白玉堂转身便走。展昭愣了片刻后,便摩挲着下巴笑了笑,对苏园道:“这果然相处日子久了,生出了肝胆相照的情分,以前他可不会出手帮我。”“展大哥确定他不是因为单纯地手痒了?”苏园这一声反问,倒把展昭脸上那点笑意驱散没了。“他不会下死手吧?我得去看看。”展昭担心道。“不能去,若要尹傲雪见到展大哥,她怕是又会多想。”苏园表示她去。展昭非常相信苏园游说白玉堂的能耐,便拜托苏园了。“便又麻烦你了,让我数数欠你多少顿饭了?之前的还没还呢!总之以后你有事,你展大哥必然随叫随到。”展昭跟苏园道谢道。“好啊,真用到展大哥的时候,我可不会客气。”苏园随后追到东侧门,就见白玉堂转身回来了,而那边的尹傲雪则已经骑上了马,已经离开了。这么和平?感觉不大正常。“这就劝走了?”苏园惊讶问白玉堂。“嗯。”“五爷怎么劝的?”“我让她在城外沙柳坡等展昭。”白玉堂道。沙柳坡?这地方有点耳熟,不正是上次白玉堂和展昭约架的地方?那会儿苏园和王朝他们还搞了一个组团嗑瓜子的观战小分队。“想看就一个人带瓜子去。”白玉堂似乎猜到苏园的心思,又说了一句。“好啊。”苏园本打算择合适的时机,亲自出手打服尹傲雪。如今有白玉堂出马,那她倒是省力气了,还有时间嗑瓜子看热闹,多舒服自在。下午,苏园去了户部,想看看王朝的调查进度如何了。苏园本想直奔铸钱西所,但在马棚那里,她忽听两名路过的小吏谈论起作法和忘川道长。苏园便叫住了他们,问清楚是怎么回事。小吏道:“还不是铸钱东所闹鬼的事儿太邪门了,我们钱监主事听说如今京城内道行最高的便是忘川道长,特意去求了八贤王帮忙,请忘川道长出马来铸钱东所作法。”“我们金主事近来可太上火了,这铸钱东所若再停工,他今年的官员考绩怕是要被评下下等了。金主事本还指望着往上升呢,若被这闹鬼的事给耽搁了前程,岂不冤枉?”另一小吏接着说道。苏园现在更关注的是忘川道长,既然他此刻就在铸钱东所,那她倒一定要会一会这位道长了。忘川道长的作法地点就在王水生、王水根兄弟二人身亡的铜水炉前。苏园抵达的时候,忘川道长刚施法完毕,命随行的道童收拾东西,准备回去。苏园打量这道长的背影,一身黄色道袍,身量修长,只看背影倒颇有几分道骨仙风的意味,而且仪态气质非常好。待这道长转身,竟露出一张年轻俊朗的脸来,其样貌苏园还刚好认得。苏园便不由地有几分惊讶。“怎么是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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