刚有假白玉堂倒茶下毒的例子在前, 这茶当然不能喝。襄阳王肯定不会傻到当场毒死苏园和展昭,但难保其不会□□或蛊虫之类的东西。总之为了彻底保障自身的安全,展昭和苏园都不打算冒这个险。苏园使劲儿抽鼻子闻了闻, 蹙眉问道:“什么味儿啊?”她转头看向展昭。展昭也蹙眉,闻了闻, 用手掩住鼻子, “是啊, 这什么味道?”襄阳王眯起眼睛, 静静地看着苏园和展昭。伺候在襄阳王身边的内侍跟着吸鼻子闻了闻,他没闻到什么味道。正要纳闷地提出异议,他就听苏园率先说话了。“一阵一阵的, 好像是从外面飘进起来的。”既然味道是一阵一阵的,或许是他站的位置刚好没闻到?内侍便随展昭和苏园走到了船舱外。河上正刮着不大不小的风, 吹得人衣袖飞起。“没味儿啊,咱家什么都没闻到。”内侍叹道。襄阳王随后也出来了。这时候展昭和苏园已经走到船边,弯着腰好似在四处认真地寻找味道。苏园转身之际,惊讶地对襄阳王大喊:“王爷小心!”话音刚落地,无数白菊花铺天盖地从襄阳王头上打了下来, 另有几条绸带跟着下落, 缠到了襄阳王的身上, 其中有一绿色的绸带直接罩住了襄阳王的脑袋, 绸带的两端被风吹得飞扬, 猎猎作响。几枝白菊花零散地后落下来,刚好有两枝稳妥地落在了襄阳王的绿脑袋上, 看起来滑稽至极。苏园和展昭都抿住嘴角, 以避免笑出声。“这怎么回事!”内侍一边喊人一边急忙帮襄阳王整理。“我去看看。”苏园马上自报奋勇, 她轻盈一跃, 便攀爬到船舱上方去检查情况。襄阳王被内侍整理妥当之后 ,面色十分不愉,冷冷地瞪向展昭。展昭礼貌地问候襄阳王:“王爷可觉得身体有不适的地方?是否要进房先休息?”襄阳王哼笑一声,对内侍道:“把所有布置画舫的人都给本王处置了!”苏园拿着一把一头系绳子的勾刀,从船舱上跳了下来。“找到原因了,有贼人丢了勾刀在上头,勾刀打断了绸带和绑菊花的绳子。”苏园解释道。“看来不是工匠们的过错,还请王爷手下留情。”展昭谦逊行礼求情道。“无缘无故的,怎么会有人往上丢勾刀?”襄阳王质疑地看向苏园。其实他更想问‘这怕是你们的自己在演戏’,但他没有证据,即便他身份是王爷,也不能随便出口诬陷朝廷命官。苏园将带着绳子的勾刀呈给襄阳王瞧,“绳子还是湿的,说明刚粘过水,这刀很可能就是下官们之前追查的那个潜水贼所丢。潜水贼可能见这艘船停了,就想试图攀上船来。”“不好!这贼人肯定还在附近,下官们得赶紧去抓,不然又被他跑了!”苏园忙拱手跟襄阳王告辞,表示他们要去抓贼了。襄阳王无语地看着展昭和苏园跟自己匆忙行礼之后,飞快地跳回他们的小船跑了。船驶离后,展昭称赞苏园机灵,然后从袖子里抽出一枝白菊花,对苏园道:“送你?”苏园讶异地回看展昭。展昭随即将花收回,解释道:“知道你不喜欢,逗你的。倒不知这枝栽到土里,会不会救活。”那画舫船上的白菊花,为了保持几个时辰的新鲜不败,都是用湿黏土将修剪过的根裹成一个小团后,再用羊肠包裹,然后一朵朵捆绑在一起装饰在船上。费时费工,但可见匠人们的巧思。“只要根不死,应该就能活。”苏园道。展昭应承,“那咱们白五爷可比这朵菊花坚韧多了,肯定会没事。”“当然,他肯定会没事的。”苏园扭过头去看河水,目光有一瞬间失焦。展昭见苏园此状,终于明白苏园为何会和白玉堂走在一起了。其实他们俩有时候很像,都是脸上表现得很冷漠或很冷静,同时也很嘴硬,但实际上心里在乎极了。船抵岸后,苏园立刻跳上岸,见岸边等候的衙役多了一个人,便晓得是有新消息来了。“已经查明死者的身份,是天香楼的掌柜许音。许音此人平日里十分喜好男扮女装,对外应酬时一直以女装示人,楼里的姑娘们都称他为妈妈,客人们叫他鸨母,甚至喊习惯了都快忘了他是男人了。今天白天,有楼里有几名姑娘们目击一位貌似白五爷的白衣俊朗的男子从二楼下来,便一窝蜂地扑了过去,后来这男子匆匆从后门离开了。想来其衣服上的红胭脂,就是在那时候不小心蹭上了。”“想不到这假白玉堂的身份竟然是天香楼的老板。”展昭感慨道,“那这许音在鬼见愁,该算是白队一等杀手了。”“可能不止。”苏园举例荥阳苏记药铺,还有原来的董二包子铺,“掌柜是鬼见愁的人,整个铺子就是鬼见愁的窝点。”展昭眼睛一亮,“这次说不定会有大收获。”天香楼在东京城青楼里的排名数一数二,苏记药铺和董二包子铺与之比较,那都算芝麻大的小店了。这天香楼里面除了许音,肯定还有大鱼。苏园走之前,望一眼河上的画舫船。“怎么了?”“那船上守备森严,也就只有你我这样功夫的人,能趁机丢一把飞刀不被发现。若让蒋平潜上去的话,肯定是送上门被抓。那可是太后娘娘的船,罪名必然很大。”苏园道。“这许音太会算计了。”展昭感慨鬼见愁白队杀手杀人的手段实在是让人防不胜防。伪装成别人,或阴险下毒,或一两句话便能挑唆怂恿,成功利用他人之手完成杀人任务。苏园在准备上马前,问展昭是不是也觉得那襄阳王眼熟,有点像王玉。“是有那么一点,但细看后,又指摘不出具体哪里像。”展昭叹毕,话锋一转,“但有一个地方,很直接。”苏园问什么地方。展昭暂且不上马了,因为他要说的话不宜被外人听到。他走到苏园身边,很小声地跟她道:“襄阳王名讳赵珏,珏字拆开来就是王玉。想不到这两者在名讳上会有直接的关联,但这未免太胆大了。”“是有点太直接了,”苏园叹道,“不过很多聪明人都狂妄,况且咱们不可能仅因这名字提出质疑,去拘押一位王爷。”展昭叹是。“刚才襄阳王见我们上船,虽有为难之意,但没见他有什么试探之言或任何焦急气恼之色,反倒是戏谑戏弄居多。倘若他真与王玉或鬼见愁有关系,早知悉今日蒋平送上门的计划,他见我们来了,便该知道计划失败,天香楼有暴露的危险。”展昭当即想到了什么,惊讶道:“你是说——”苏园点头 ,“我觉得许音今日的举动,不似筹谋已久,更像是他个人所为。”如果今天的事情是许音个人的冲动行为,那么一定会留下很多破绽可调查。“该尽快包围天香楼,彻查到底,打他们个措手不及!”展昭当即上马。二人一起策马,疾驰至天香楼。王朝已经带人将天香楼内部包围,全部控制住了楼内所有人员。在外围则看不出天香楼有问题,甚至还有两名小厮笑容满面地站在楼外接客。“包大人说未免还有漏网之鱼在外,便吩咐我们在内部戒严,继续开门迎客,所有入内的人不论什么身份都要当做嫌疑人进行排查。”王朝解释道。苏园和展昭都点头,称赞这法子周全。公孙策正在天香楼大厅内清点花名册,核查楼内每一名歌姬舞姬的身世,并一一进行盘问。展昭留在了一楼,帮助公孙策,苏园就上了二楼。“宾客们都在二楼,包大人压着呢。”王朝一边给苏园引路,一边小声跟苏园感慨,“这大概是包大人第一次进青楼,很多地方都不熟悉。”“所以你指点了?”“那当然 。”王朝顺口就应。“你完了。”苏园从王朝身边走过时,清晰地甩下这句话。王朝愣了愣,随即拍大腿懊恼。哎呦!他怎么给忘了,官员不能逛青楼,他刚才那么一指点无异于把自己给暴露了 。到了二楼,苏园见到有不少官贵子弟在,这才明白了为何包拯要在二楼压场子。这些官贵子弟中有不少纨绔,性子恶劣,纵然是面对威武严毅包拯,他们照样跳脚,指责包拯不该无故关押他们。“你们进了这家青楼便都有嫌疑,是作为嫌疑人被扣押,此为有缘有故。”包拯纠正道。“那请问包大人这青楼犯了什么事,连累我们这样的无辜宾客还要被关押?”出言的是兵部尚书家的小儿子魏海辽。苏园看他一眼,发现他旁侧有一名低着头的男子,看身形有几分眼熟。苏园挪了几步,仔细打量,方辨认出来此人是杜诒。“原来杜四公子也在这。”苏园见他有意躲自己,偏出声点了他的名字。杜诒这才讪讪地抬头,礼貌而尴尬地向包拯和苏园行礼。包拯见到杜诒时,眉头明显地皱了一下。大概没想到这位他很看好的后辈,居然跟那些纨绔一起来青楼鬼混。“我是第一次来。”杜诒还想解释他本不想来,是他的友人们见他苦闷,硬拉他来了这里。他来之前根本不知要到的地方是青楼,等到了大家都喊他下车,他实在不好扭头就走。但杜诒觉得自己在这时候如果解释这些话,有往友人们身上推卸责任之嫌,实在不妥当,所以就没讲出来。“没事,谁都有第一次,包大人也是第一次。”苏园安慰杜诒一句。但这话显然没起到安慰作用,杜诒羞愧地把头低得更深了。包大人是因为查案才来青楼,哪里跟他一样。包拯不禁瞥了一眼苏园。虽然苏园说的是实话,但他怎么觉得苏园说这句话的时候,有戏谑他之嫌?魏海辽特意打量了苏园两眼,“呦呵,想必这位就是传说中的苏司法吧?”魏海辽说完这话后,还特意看了一眼杜诒,原来这位姑娘就是杜诒苦闷的源头,乍瞧她是有几分非比寻常。“兄弟,我觉得你眼光不怎么样。女人不在后宅里呆着,天天这样抛头露面,如今连青楼都来过了,怎么能当正常女人娶回家?不安于室啊。”魏海辽为了给自家兄弟找回面子,特意用苏园能听到的音量‘小声’对杜诒说道。杜诒忙扯住魏海辽的胳膊,让他别说了。魏海辽推开他,偏要一脸挑衅地对着苏园苏园笑了一声,语气友好地问魏海辽:“女人奉命查案都算抛头露面,不安于室,那上朝堂算不算啊?”魏海辽当即应承:“当然算了!上朝堂那还了得!”话音落了,包拯和在场一些反应较快的官贵子弟们都安安静静地看向魏海辽。魏海辽愣了下,不解这些人为何拿奇怪的眼光看自己。杜诒在旁小声提醒他,当朝太后为了辅佐年轻的皇帝 ,曾上朝听政数年。魏海辽愣住,感觉自己的魂儿瞬间被抽走了半条,两腿一软就跪下了,忙赔罪道歉表示自己刚才胡言乱语了。“我看魏公子清醒得很。”苏园道,“也不像是喝多了,被撞了头,才脑子出问题胡言乱语。”“不,我不清醒,我喝多了,我是撞了头。”魏海辽连忙扭头找根柱子,狠狠装了两下,把头撞得红肿,整个人晕乎乎倒了下去。小厮们忙给搀扶住了,恳请包拯手下留情,饶过他们醉酒的主人刚才的胡闹胡言 。包拯扭头看向苏园,眼神里有几分问责之色。苏园无辜解释道:“大人刚才都亲眼看见了,他是自己撞的,与属下无关。不过这晕厥的人,还是有办法叫醒的。”苏园从袖中抽出一根长针,慢慢靠近魏海辽。针还没有刺进穴位,就可见魏海辽浑身的皮肉绷紧了,人在装晕。苏园下手毫不留情,一针就狠扎在痛穴上,魏海辽当即就发出了驴一般的嚎叫,疼得双腿都离地,翘起来了。苏园用只能让魏海辽听到的音量对他道:“舒服么?谁叫你不安于室,乖乖在家守男德,非要来逛青楼,活该呀。”“你——”苏园当即拔了针,起身回到了包拯身边,“我这一针不仅能叫醒他,还能调理他肾虚盗汗的症状。”魏海辽刚要骂苏园故意伤害她,听了她说什么调理肾虚的话,气得不行。要命的是,跟他同行的几名子弟听了这话都忍不住笑起来,似乎都在嘲笑他肾虚!可气死他了!这个姓苏的女人到底是从哪里来的妖怪,杜诒怎么会看上这种女人!“天香楼极有可能涉嫌谋反,我们有理由怀疑天香楼与官贵有勾结,所以诸位才都在嫌疑之列。清者自清,自然不怕被查。但有异议者倒是可以尽早提出来,正好方便我们重点排查。”苏园言外之意,跳脚叫嚣想早点离开的,反而嫌疑更大。涉嫌谋反,这可是大罪,加上他们刚才亲眼见识了苏园怎么收拾魏海辽的,余下的官贵子弟们都不敢造次了,老实听命地去做口供。包拯问苏园:“涉嫌谋反?”“我们在那艘画舫船上看到了襄阳王。包大人和公孙先生前段日子忙着顾不上府里其它事情,不正是在查襄阳王涉嫌谋反的事?”包拯闻言后脸色大变,忙引苏园到旁边僻静之处说话,“这事情你怎么知道?”暗查襄阳王一事,只有他、公孙策、展昭和颜查散知情,暂且还未来得及告诉其他人。一则是因为当时苏园和白玉堂要定亲了,不想让两个年轻人太忙。二则怕知道的人多了,会不小心走漏风声。这四人中,包拯不相信有人会守不住秘密,把消息告知苏园。苏园:“是我无妄师父告诉我的。”解释不了的地方,就往她神秘的师父‘无妄之人’身上安,还挺方便。“你师父来过了?”包拯惊讶问。“对,昨晚来看过我,突然就出现了,我也很惊讶。师父他老人家不仅没训我暴露身份,还夸我助包大人除暴安良,为百姓伸冤,是好事情。”苏园应承道。包拯点点头,称赞苏园的师父心胸宽广,有正气。“师父说他在襄州游历的时候,刚好碰见颜大人在查襄阳王,他便多管闲事打听了一下,得知这襄阳王鱼肉百姓,弑杀残暴,还结党私通番邦谋反之嫌,就打算出手帮一下忙。不过他查到重大线索后,找不见颜大人了,便来京找我,把这消息告诉了我后,他老人家就要游历山河,又潇洒去了。”苏园随后解释了,她之所以猜到包拯和颜查散一起在查襄阳王,是因为她发现颜查散这次进京后,总是频繁登门开封府,而且每次都是关门跟包拯单独说话 。再联系到她师父所言,自然而然就猜到了。包拯晓得苏园聪慧,想到这些不难,忙问苏园这重大线索是什么。苏园便顺理成章地把冲霄楼的事情早早地告诉了包拯。“师傅说襄阳王有一盟单兰谱,是他谋反的重要罪证,就放在冲霄楼里。拿下冲霄楼,取得盟单兰谱便可治罪襄阳王以及同党。”“好,太好了!”此刻因为在青楼,场合不合适,若在开封府的话,包拯一定会拍案叫绝,开心畅快地感慨一番。襄阳王的事,他与颜查散正苦在没证据上,苏园的这个线索立刻让他们柳暗花明了。冲霄楼要解决,眼前的案子也要解决。经过搜身细致盘问,暂时没有从这些宾客中排查出嫌疑人。但是从那些官贵子弟的口中倒是查到了三名嫌疑人,这三名嫌疑人都是天香楼的姑娘,在接待这些官贵子弟们的时候,尤为喜欢打听朝政内情,更有一位曾亲口提及过江湖组织鬼见愁。提供此线索的人正是魏海辽,他以图表现好了,包大人能饶过他。“那时恰逢我与骠骑大将军家的长子起冲突,曾口不择言说过气话,恨不得杀了他。天香楼的花魁芙蓉便跟我提起了鬼见愁,说这个江湖组织可助我灭掉仇敌,无影无形,不会让任何人怀疑到我身上。”魏海辽表面上是很纨绔霸道,还曾干过不少仗势欺人的事,但他最多就是嘴上厉害,从来没真刀真枪打过谁或对付过谁,更加不敢草菅人命。“芙蓉姑娘跟我说的时候,我就装样子应承,说会考虑。实则我心惊得很,我哪儿敢要人命啊。她当时跟我说的是她认识一位朋友,能帮我联系到鬼见愁,我不知道她本人和天香楼还有跟鬼见愁有关系。”杜诒在旁作证,“魏兄他就是嘴刁些,但人其实并不算恶。”“线索很好,恭喜你拿到了奖励。”苏园对挑眉看向魏海辽。魏海辽当即就吓得躲闪开苏园的目光,下意识地用手摸着自己还隐隐作痛后腰。他万般后悔自己之前装晕的时候动作是趴着的,要是平躺的话,不就扎不到这地方了么?苏园如果知道魏海辽的想法,一定会告诉他多虑了,平躺可扎的地方更多。公孙策这边,通过盘查楼里姑娘们的身世情况,找到了四位在过去经历上有可疑的女子 。可疑之处在于她们解释不清他们过去三到十年不等的时间内,人在哪里做过什么。或是在解释某一段经历的时候,言辞闪烁,有编谎之嫌。公孙策知识渊博,知悉各地的风土人情,这些破绽他只要一问,便能立刻甄别出来是假的。至后半夜,盘问和调查接近结束的时候,有一名穿着粗布衣的中年妇人从天香楼的后门偷溜进来,当场被衙役擒获。妇人先是口称走错路,找错门了,随后又改口说自己家里穷,就想来天香楼顺点东西回去。衙役们问这妇人家住哪里的时候 ,她又答不上来了。衙役便以油洗这妇人的鬓角,接着就从这妇人脸上揭下一张面皮来,面皮下是一张年轻姑娘的脸,才不过二十岁的样子。最终,共有八名嫌犯被押至了开封府大牢。因为鬼见愁藏自尽药丸的方式还是老办法,没有及时更换,所以这八名嫌犯都没能成功自尽。不过在用刑审问这八名女子上,遇到了瓶颈,有三名干脆咬舌欲自尽不肯说。即便人救活了,看其宁死不屈的坚决,也不好继续再用刑了。另有一名直接骗过了审讯,谎称在见过许音的尸体之后就会招供,然而在见过尸体之后,她突然趁衙役不备,拔刀自尽了。剩下的四名女子中,只有一名女子招供承认,天香楼属于鬼见愁组织。许音为白队首领,除她之外,其余七名女子都为白队一等杀手。招供的女子是花魁芙蓉新收的徒弟,算是鬼见愁准备通过考核的三等杀手。“今天晚上是我第二次执行任务,是对怡红楼的鸨母下手,最近他们抢了很多天香楼的生意。”女子表示她在怡红楼鸨母吃的饭菜里下了毒,毒会在半个时辰后发作。马汉带人立刻前往怡红楼,在鸨母的房间里找到了她的尸体。天亮前,怡红楼的鸨母吃完饭后惯例会补觉到中午,所以还没人发现她身亡的情况。“剩下的还审么?尤其是那个花魁芙蓉,任凭你怎么用刑折腾,把我们都打得满身汗了,她就是一个字都不说。”王朝擦了一把头上的汗,感慨道,“真想不到那么漂亮的姑娘,会这么能忍。我要是她,我早就招了。”“事实证明,鬼见愁的这些杀手中,女人比男人更忠诚,更能容忍痛苦。”苏园摆摆手,让王朝算了 ,“别折腾了,我看她们是不会招了,都被洗脑了。”“洗脑是什么意思?”王朝不解问。“被人用歪理邪说灌输到脑子里,丧失掉了自己的判断,完全对这些话深信不疑 。”苏园从刑房出来后,便望向开封府侧门的方向。王朝见状,知道苏园在惦记白玉堂,安慰她道:“搜到现在还没消息,反而是好消息,白五爷一定不会有事的。”苏园点点头,情绪依然低落。“五爷回来了!”孙荷一直在侧门蹲等着,看到白玉堂后,她立刻飞奔来跟苏园禀告。苏园眼里恢复神采,问孙荷:“是真的还是假的?”“当然是真的了,我还能骗老大不成?”苏园:“我是说来的这位是真白玉堂还是假白玉堂?”“那是该验一验。”孙荷马上请小吏去弄一块沾油的帕子来。“直接弄一盆油泼在他脸上就行了,叫他出门时不知报备,回来时不知守规矩,以油验脸。”苏园放话完毕,理都不理进门来的白玉堂,转身就走。包拯不禁瞥了一眼苏园。虽然苏园说的是实话,但他怎么觉得苏园说这句话的时候,有戏谑他之嫌?魏海辽特意打量了苏园两眼,“呦呵,想必这位就是传说中的苏司法吧?”魏海辽说完这话后,还特意看了一眼杜诒,原来这位姑娘就是杜诒苦闷的源头,乍瞧她是有几分非比寻常。“兄弟,我觉得你眼光不怎么样。女人不在后宅里呆着,天天这样抛头露面,如今连青楼都来过了,怎么能当正常女人娶回家?不安于室啊。”魏海辽为了给自家兄弟找回面子,特意用苏园能听到的音量‘小声’对杜诒说道。杜诒忙扯住魏海辽的胳膊,让他别说了。魏海辽推开他,偏要一脸挑衅地对着苏园苏园笑了一声,语气友好地问魏海辽:“女人奉命查案都算抛头露面,不安于室,那上朝堂算不算啊?”魏海辽当即应承:“当然算了!上朝堂那还了得!”话音落了,包拯和在场一些反应较快的官贵子弟们都安安静静地看向魏海辽。魏海辽愣了下,不解这些人为何拿奇怪的眼光看自己。杜诒在旁小声提醒他,当朝太后为了辅佐年轻的皇帝 ,曾上朝听政数年。魏海辽愣住,感觉自己的魂儿瞬间被抽走了半条,两腿一软就跪下了,忙赔罪道歉表示自己刚才胡言乱语了。“我看魏公子清醒得很。”苏园道,“也不像是喝多了,被撞了头,才脑子出问题胡言乱语。”“不,我不清醒,我喝多了,我是撞了头。”魏海辽连忙扭头找根柱子,狠狠装了两下,把头撞得红肿,整个人晕乎乎倒了下去。小厮们忙给搀扶住了,恳请包拯手下留情,饶过他们醉酒的主人刚才的胡闹胡言 。包拯扭头看向苏园,眼神里有几分问责之色。苏园无辜解释道:“大人刚才都亲眼看见了,他是自己撞的,与属下无关。不过这晕厥的人,还是有办法叫醒的。”苏园从袖中抽出一根长针,慢慢靠近魏海辽。针还没有刺进穴位,就可见魏海辽浑身的皮肉绷紧了,人在装晕。苏园下手毫不留情,一针就狠扎在痛穴上,魏海辽当即就发出了驴一般的嚎叫,疼得双腿都离地,翘起来了。苏园用只能让魏海辽听到的音量对他道:“舒服么?谁叫你不安于室,乖乖在家守男德,非要来逛青楼,活该呀。”“你——”苏园当即拔了针,起身回到了包拯身边,“我这一针不仅能叫醒他,还能调理他肾虚盗汗的症状。”魏海辽刚要骂苏园故意伤害她,听了她说什么调理肾虚的话,气得不行。要命的是,跟他同行的几名子弟听了这话都忍不住笑起来,似乎都在嘲笑他肾虚!可气死他了!这个姓苏的女人到底是从哪里来的妖怪,杜诒怎么会看上这种女人!“天香楼极有可能涉嫌谋反,我们有理由怀疑天香楼与官贵有勾结,所以诸位才都在嫌疑之列。清者自清,自然不怕被查。但有异议者倒是可以尽早提出来,正好方便我们重点排查。”苏园言外之意,跳脚叫嚣想早点离开的,反而嫌疑更大。涉嫌谋反,这可是大罪,加上他们刚才亲眼见识了苏园怎么收拾魏海辽的,余下的官贵子弟们都不敢造次了,老实听命地去做口供。包拯问苏园:“涉嫌谋反?”“我们在那艘画舫船上看到了襄阳王。包大人和公孙先生前段日子忙着顾不上府里其它事情,不正是在查襄阳王涉嫌谋反的事?”包拯闻言后脸色大变,忙引苏园到旁边僻静之处说话,“这事情你怎么知道?”暗查襄阳王一事,只有他、公孙策、展昭和颜查散知情,暂且还未来得及告诉其他人。一则是因为当时苏园和白玉堂要定亲了,不想让两个年轻人太忙。二则怕知道的人多了,会不小心走漏风声。这四人中,包拯不相信有人会守不住秘密,把消息告知苏园。苏园:“是我无妄师父告诉我的。”解释不了的地方,就往她神秘的师父‘无妄之人’身上安,还挺方便。“你师父来过了?”包拯惊讶问。“对,昨晚来看过我,突然就出现了,我也很惊讶。师父他老人家不仅没训我暴露身份,还夸我助包大人除暴安良,为百姓伸冤,是好事情。”苏园应承道。包拯点点头,称赞苏园的师父心胸宽广,有正气。“师父说他在襄州游历的时候,刚好碰见颜大人在查襄阳王,他便多管闲事打听了一下,得知这襄阳王鱼肉百姓,弑杀残暴,还结党私通番邦谋反之嫌,就打算出手帮一下忙。不过他查到重大线索后,找不见颜大人了,便来京找我,把这消息告诉了我后,他老人家就要游历山河,又潇洒去了。”苏园随后解释了,她之所以猜到包拯和颜查散一起在查襄阳王,是因为她发现颜查散这次进京后,总是频繁登门开封府,而且每次都是关门跟包拯单独说话 。再联系到她师父所言,自然而然就猜到了。包拯晓得苏园聪慧,想到这些不难,忙问苏园这重大线索是什么。苏园便顺理成章地把冲霄楼的事情早早地告诉了包拯。“师傅说襄阳王有一盟单兰谱,是他谋反的重要罪证,就放在冲霄楼里。拿下冲霄楼,取得盟单兰谱便可治罪襄阳王以及同党。”“好,太好了!”此刻因为在青楼,场合不合适,若在开封府的话,包拯一定会拍案叫绝,开心畅快地感慨一番。襄阳王的事,他与颜查散正苦在没证据上,苏园的这个线索立刻让他们柳暗花明了。冲霄楼要解决,眼前的案子也要解决。经过搜身细致盘问,暂时没有从这些宾客中排查出嫌疑人。但是从那些官贵子弟的口中倒是查到了三名嫌疑人,这三名嫌疑人都是天香楼的姑娘,在接待这些官贵子弟们的时候,尤为喜欢打听朝政内情,更有一位曾亲口提及过江湖组织鬼见愁。提供此线索的人正是魏海辽,他以图表现好了,包大人能饶过他。“那时恰逢我与骠骑大将军家的长子起冲突,曾口不择言说过气话,恨不得杀了他。天香楼的花魁芙蓉便跟我提起了鬼见愁,说这个江湖组织可助我灭掉仇敌,无影无形,不会让任何人怀疑到我身上。”魏海辽表面上是很纨绔霸道,还曾干过不少仗势欺人的事,但他最多就是嘴上厉害,从来没真刀真枪打过谁或对付过谁,更加不敢草菅人命。“芙蓉姑娘跟我说的时候,我就装样子应承,说会考虑。实则我心惊得很,我哪儿敢要人命啊。她当时跟我说的是她认识一位朋友,能帮我联系到鬼见愁,我不知道她本人和天香楼还有跟鬼见愁有关系。”杜诒在旁作证,“魏兄他就是嘴刁些,但人其实并不算恶。”“线索很好,恭喜你拿到了奖励。”苏园对挑眉看向魏海辽。魏海辽当即就吓得躲闪开苏园的目光,下意识地用手摸着自己还隐隐作痛后腰。他万般后悔自己之前装晕的时候动作是趴着的,要是平躺的话,不就扎不到这地方了么?苏园如果知道魏海辽的想法,一定会告诉他多虑了,平躺可扎的地方更多。公孙策这边,通过盘查楼里姑娘们的身世情况,找到了四位在过去经历上有可疑的女子 。可疑之处在于她们解释不清他们过去三到十年不等的时间内,人在哪里做过什么。或是在解释某一段经历的时候,言辞闪烁,有编谎之嫌。公孙策知识渊博,知悉各地的风土人情,这些破绽他只要一问,便能立刻甄别出来是假的。至后半夜,盘问和调查接近结束的时候,有一名穿着粗布衣的中年妇人从天香楼的后门偷溜进来,当场被衙役擒获。妇人先是口称走错路,找错门了,随后又改口说自己家里穷,就想来天香楼顺点东西回去。衙役们问这妇人家住哪里的时候 ,她又答不上来了。衙役便以油洗这妇人的鬓角,接着就从这妇人脸上揭下一张面皮来,面皮下是一张年轻姑娘的脸,才不过二十岁的样子。最终,共有八名嫌犯被押至了开封府大牢。因为鬼见愁藏自尽药丸的方式还是老办法,没有及时更换,所以这八名嫌犯都没能成功自尽。不过在用刑审问这八名女子上,遇到了瓶颈,有三名干脆咬舌欲自尽不肯说。即便人救活了,看其宁死不屈的坚决,也不好继续再用刑了。另有一名直接骗过了审讯,谎称在见过许音的尸体之后就会招供,然而在见过尸体之后,她突然趁衙役不备,拔刀自尽了。剩下的四名女子中,只有一名女子招供承认,天香楼属于鬼见愁组织。许音为白队首领,除她之外,其余七名女子都为白队一等杀手。招供的女子是花魁芙蓉新收的徒弟,算是鬼见愁准备通过考核的三等杀手。“今天晚上是我第二次执行任务,是对怡红楼的鸨母下手,最近他们抢了很多天香楼的生意。”女子表示她在怡红楼鸨母吃的饭菜里下了毒,毒会在半个时辰后发作。马汉带人立刻前往怡红楼,在鸨母的房间里找到了她的尸体。天亮前,怡红楼的鸨母吃完饭后惯例会补觉到中午,所以还没人发现她身亡的情况。“剩下的还审么?尤其是那个花魁芙蓉,任凭你怎么用刑折腾,把我们都打得满身汗了,她就是一个字都不说。”王朝擦了一把头上的汗,感慨道,“真想不到那么漂亮的姑娘,会这么能忍。我要是她,我早就招了。”“事实证明,鬼见愁的这些杀手中,女人比男人更忠诚,更能容忍痛苦。”苏园摆摆手,让王朝算了 ,“别折腾了,我看她们是不会招了,都被洗脑了。”“洗脑是什么意思?”王朝不解问。“被人用歪理邪说灌输到脑子里,丧失掉了自己的判断,完全对这些话深信不疑 。”苏园从刑房出来后,便望向开封府侧门的方向。王朝见状,知道苏园在惦记白玉堂,安慰她道:“搜到现在还没消息,反而是好消息,白五爷一定不会有事的。”苏园点点头,情绪依然低落。“五爷回来了!”孙荷一直在侧门蹲等着,看到白玉堂后,她立刻飞奔来跟苏园禀告。苏园眼里恢复神采,问孙荷:“是真的还是假的?”“当然是真的了,我还能骗老大不成?”苏园:“我是说来的这位是真白玉堂还是假白玉堂?”“那是该验一验。”孙荷马上请小吏去弄一块沾油的帕子来。“直接弄一盆油泼在他脸上就行了,叫他出门时不知报备,回来时不知守规矩,以油验脸。”苏园放话完毕,理都不理进门来的白玉堂,转身就走。包拯不禁瞥了一眼苏园。虽然苏园说的是实话,但他怎么觉得苏园说这句话的时候,有戏谑他之嫌?魏海辽特意打量了苏园两眼,“呦呵,想必这位就是传说中的苏司法吧?”魏海辽说完这话后,还特意看了一眼杜诒,原来这位姑娘就是杜诒苦闷的源头,乍瞧她是有几分非比寻常。“兄弟,我觉得你眼光不怎么样。女人不在后宅里呆着,天天这样抛头露面,如今连青楼都来过了,怎么能当正常女人娶回家?不安于室啊。”魏海辽为了给自家兄弟找回面子,特意用苏园能听到的音量‘小声’对杜诒说道。杜诒忙扯住魏海辽的胳膊,让他别说了。魏海辽推开他,偏要一脸挑衅地对着苏园苏园笑了一声,语气友好地问魏海辽:“女人奉命查案都算抛头露面,不安于室,那上朝堂算不算啊?”魏海辽当即应承:“当然算了!上朝堂那还了得!”话音落了,包拯和在场一些反应较快的官贵子弟们都安安静静地看向魏海辽。魏海辽愣了下,不解这些人为何拿奇怪的眼光看自己。杜诒在旁小声提醒他,当朝太后为了辅佐年轻的皇帝 ,曾上朝听政数年。魏海辽愣住,感觉自己的魂儿瞬间被抽走了半条,两腿一软就跪下了,忙赔罪道歉表示自己刚才胡言乱语了。“我看魏公子清醒得很。”苏园道,“也不像是喝多了,被撞了头,才脑子出问题胡言乱语。”“不,我不清醒,我喝多了,我是撞了头。”魏海辽连忙扭头找根柱子,狠狠装了两下,把头撞得红肿,整个人晕乎乎倒了下去。小厮们忙给搀扶住了,恳请包拯手下留情,饶过他们醉酒的主人刚才的胡闹胡言 。包拯扭头看向苏园,眼神里有几分问责之色。苏园无辜解释道:“大人刚才都亲眼看见了,他是自己撞的,与属下无关。不过这晕厥的人,还是有办法叫醒的。”苏园从袖中抽出一根长针,慢慢靠近魏海辽。针还没有刺进穴位,就可见魏海辽浑身的皮肉绷紧了,人在装晕。苏园下手毫不留情,一针就狠扎在痛穴上,魏海辽当即就发出了驴一般的嚎叫,疼得双腿都离地,翘起来了。苏园用只能让魏海辽听到的音量对他道:“舒服么?谁叫你不安于室,乖乖在家守男德,非要来逛青楼,活该呀。”“你——”苏园当即拔了针,起身回到了包拯身边,“我这一针不仅能叫醒他,还能调理他肾虚盗汗的症状。”魏海辽刚要骂苏园故意伤害她,听了她说什么调理肾虚的话,气得不行。要命的是,跟他同行的几名子弟听了这话都忍不住笑起来,似乎都在嘲笑他肾虚!可气死他了!这个姓苏的女人到底是从哪里来的妖怪,杜诒怎么会看上这种女人!“天香楼极有可能涉嫌谋反,我们有理由怀疑天香楼与官贵有勾结,所以诸位才都在嫌疑之列。清者自清,自然不怕被查。但有异议者倒是可以尽早提出来,正好方便我们重点排查。”苏园言外之意,跳脚叫嚣想早点离开的,反而嫌疑更大。涉嫌谋反,这可是大罪,加上他们刚才亲眼见识了苏园怎么收拾魏海辽的,余下的官贵子弟们都不敢造次了,老实听命地去做口供。包拯问苏园:“涉嫌谋反?”“我们在那艘画舫船上看到了襄阳王。包大人和公孙先生前段日子忙着顾不上府里其它事情,不正是在查襄阳王涉嫌谋反的事?”包拯闻言后脸色大变,忙引苏园到旁边僻静之处说话,“这事情你怎么知道?”暗查襄阳王一事,只有他、公孙策、展昭和颜查散知情,暂且还未来得及告诉其他人。一则是因为当时苏园和白玉堂要定亲了,不想让两个年轻人太忙。二则怕知道的人多了,会不小心走漏风声。这四人中,包拯不相信有人会守不住秘密,把消息告知苏园。苏园:“是我无妄师父告诉我的。”解释不了的地方,就往她神秘的师父‘无妄之人’身上安,还挺方便。“你师父来过了?”包拯惊讶问。“对,昨晚来看过我,突然就出现了,我也很惊讶。师父他老人家不仅没训我暴露身份,还夸我助包大人除暴安良,为百姓伸冤,是好事情。”苏园应承道。包拯点点头,称赞苏园的师父心胸宽广,有正气。“师父说他在襄州游历的时候,刚好碰见颜大人在查襄阳王,他便多管闲事打听了一下,得知这襄阳王鱼肉百姓,弑杀残暴,还结党私通番邦谋反之嫌,就打算出手帮一下忙。不过他查到重大线索后,找不见颜大人了,便来京找我,把这消息告诉了我后,他老人家就要游历山河,又潇洒去了。”苏园随后解释了,她之所以猜到包拯和颜查散一起在查襄阳王,是因为她发现颜查散这次进京后,总是频繁登门开封府,而且每次都是关门跟包拯单独说话 。再联系到她师父所言,自然而然就猜到了。包拯晓得苏园聪慧,想到这些不难,忙问苏园这重大线索是什么。苏园便顺理成章地把冲霄楼的事情早早地告诉了包拯。“师傅说襄阳王有一盟单兰谱,是他谋反的重要罪证,就放在冲霄楼里。拿下冲霄楼,取得盟单兰谱便可治罪襄阳王以及同党。”“好,太好了!”此刻因为在青楼,场合不合适,若在开封府的话,包拯一定会拍案叫绝,开心畅快地感慨一番。襄阳王的事,他与颜查散正苦在没证据上,苏园的这个线索立刻让他们柳暗花明了。冲霄楼要解决,眼前的案子也要解决。经过搜身细致盘问,暂时没有从这些宾客中排查出嫌疑人。但是从那些官贵子弟的口中倒是查到了三名嫌疑人,这三名嫌疑人都是天香楼的姑娘,在接待这些官贵子弟们的时候,尤为喜欢打听朝政内情,更有一位曾亲口提及过江湖组织鬼见愁。提供此线索的人正是魏海辽,他以图表现好了,包大人能饶过他。“那时恰逢我与骠骑大将军家的长子起冲突,曾口不择言说过气话,恨不得杀了他。天香楼的花魁芙蓉便跟我提起了鬼见愁,说这个江湖组织可助我灭掉仇敌,无影无形,不会让任何人怀疑到我身上。”魏海辽表面上是很纨绔霸道,还曾干过不少仗势欺人的事,但他最多就是嘴上厉害,从来没真刀真枪打过谁或对付过谁,更加不敢草菅人命。“芙蓉姑娘跟我说的时候,我就装样子应承,说会考虑。实则我心惊得很,我哪儿敢要人命啊。她当时跟我说的是她认识一位朋友,能帮我联系到鬼见愁,我不知道她本人和天香楼还有跟鬼见愁有关系。”杜诒在旁作证,“魏兄他就是嘴刁些,但人其实并不算恶。”“线索很好,恭喜你拿到了奖励。”苏园对挑眉看向魏海辽。魏海辽当即就吓得躲闪开苏园的目光,下意识地用手摸着自己还隐隐作痛后腰。他万般后悔自己之前装晕的时候动作是趴着的,要是平躺的话,不就扎不到这地方了么?苏园如果知道魏海辽的想法,一定会告诉他多虑了,平躺可扎的地方更多。公孙策这边,通过盘查楼里姑娘们的身世情况,找到了四位在过去经历上有可疑的女子 。可疑之处在于她们解释不清他们过去三到十年不等的时间内,人在哪里做过什么。或是在解释某一段经历的时候,言辞闪烁,有编谎之嫌。公孙策知识渊博,知悉各地的风土人情,这些破绽他只要一问,便能立刻甄别出来是假的。至后半夜,盘问和调查接近结束的时候,有一名穿着粗布衣的中年妇人从天香楼的后门偷溜进来,当场被衙役擒获。妇人先是口称走错路,找错门了,随后又改口说自己家里穷,就想来天香楼顺点东西回去。衙役们问这妇人家住哪里的时候 ,她又答不上来了。衙役便以油洗这妇人的鬓角,接着就从这妇人脸上揭下一张面皮来,面皮下是一张年轻姑娘的脸,才不过二十岁的样子。最终,共有八名嫌犯被押至了开封府大牢。因为鬼见愁藏自尽药丸的方式还是老办法,没有及时更换,所以这八名嫌犯都没能成功自尽。不过在用刑审问这八名女子上,遇到了瓶颈,有三名干脆咬舌欲自尽不肯说。即便人救活了,看其宁死不屈的坚决,也不好继续再用刑了。另有一名直接骗过了审讯,谎称在见过许音的尸体之后就会招供,然而在见过尸体之后,她突然趁衙役不备,拔刀自尽了。剩下的四名女子中,只有一名女子招供承认,天香楼属于鬼见愁组织。许音为白队首领,除她之外,其余七名女子都为白队一等杀手。招供的女子是花魁芙蓉新收的徒弟,算是鬼见愁准备通过考核的三等杀手。“今天晚上是我第二次执行任务,是对怡红楼的鸨母下手,最近他们抢了很多天香楼的生意。”女子表示她在怡红楼鸨母吃的饭菜里下了毒,毒会在半个时辰后发作。马汉带人立刻前往怡红楼,在鸨母的房间里找到了她的尸体。天亮前,怡红楼的鸨母吃完饭后惯例会补觉到中午,所以还没人发现她身亡的情况。“剩下的还审么?尤其是那个花魁芙蓉,任凭你怎么用刑折腾,把我们都打得满身汗了,她就是一个字都不说。”王朝擦了一把头上的汗,感慨道,“真想不到那么漂亮的姑娘,会这么能忍。我要是她,我早就招了。”“事实证明,鬼见愁的这些杀手中,女人比男人更忠诚,更能容忍痛苦。”苏园摆摆手,让王朝算了 ,“别折腾了,我看她们是不会招了,都被洗脑了。”“洗脑是什么意思?”王朝不解问。“被人用歪理邪说灌输到脑子里,丧失掉了自己的判断,完全对这些话深信不疑 。”苏园从刑房出来后,便望向开封府侧门的方向。王朝见状,知道苏园在惦记白玉堂,安慰她道:“搜到现在还没消息,反而是好消息,白五爷一定不会有事的。”苏园点点头,情绪依然低落。“五爷回来了!”孙荷一直在侧门蹲等着,看到白玉堂后,她立刻飞奔来跟苏园禀告。苏园眼里恢复神采,问孙荷:“是真的还是假的?”“当然是真的了,我还能骗老大不成?”苏园:“我是说来的这位是真白玉堂还是假白玉堂?”“那是该验一验。”孙荷马上请小吏去弄一块沾油的帕子来。“直接弄一盆油泼在他脸上就行了,叫他出门时不知报备,回来时不知守规矩,以油验脸。”苏园放话完毕,理都不理进门来的白玉堂,转身就走。包拯不禁瞥了一眼苏园。虽然苏园说的是实话,但他怎么觉得苏园说这句话的时候,有戏谑他之嫌?魏海辽特意打量了苏园两眼,“呦呵,想必这位就是传说中的苏司法吧?”魏海辽说完这话后,还特意看了一眼杜诒,原来这位姑娘就是杜诒苦闷的源头,乍瞧她是有几分非比寻常。“兄弟,我觉得你眼光不怎么样。女人不在后宅里呆着,天天这样抛头露面,如今连青楼都来过了,怎么能当正常女人娶回家?不安于室啊。”魏海辽为了给自家兄弟找回面子,特意用苏园能听到的音量‘小声’对杜诒说道。杜诒忙扯住魏海辽的胳膊,让他别说了。魏海辽推开他,偏要一脸挑衅地对着苏园苏园笑了一声,语气友好地问魏海辽:“女人奉命查案都算抛头露面,不安于室,那上朝堂算不算啊?”魏海辽当即应承:“当然算了!上朝堂那还了得!”话音落了,包拯和在场一些反应较快的官贵子弟们都安安静静地看向魏海辽。魏海辽愣了下,不解这些人为何拿奇怪的眼光看自己。杜诒在旁小声提醒他,当朝太后为了辅佐年轻的皇帝 ,曾上朝听政数年。魏海辽愣住,感觉自己的魂儿瞬间被抽走了半条,两腿一软就跪下了,忙赔罪道歉表示自己刚才胡言乱语了。“我看魏公子清醒得很。”苏园道,“也不像是喝多了,被撞了头,才脑子出问题胡言乱语。”“不,我不清醒,我喝多了,我是撞了头。”魏海辽连忙扭头找根柱子,狠狠装了两下,把头撞得红肿,整个人晕乎乎倒了下去。小厮们忙给搀扶住了,恳请包拯手下留情,饶过他们醉酒的主人刚才的胡闹胡言 。包拯扭头看向苏园,眼神里有几分问责之色。苏园无辜解释道:“大人刚才都亲眼看见了,他是自己撞的,与属下无关。不过这晕厥的人,还是有办法叫醒的。”苏园从袖中抽出一根长针,慢慢靠近魏海辽。针还没有刺进穴位,就可见魏海辽浑身的皮肉绷紧了,人在装晕。苏园下手毫不留情,一针就狠扎在痛穴上,魏海辽当即就发出了驴一般的嚎叫,疼得双腿都离地,翘起来了。苏园用只能让魏海辽听到的音量对他道:“舒服么?谁叫你不安于室,乖乖在家守男德,非要来逛青楼,活该呀。”“你——”苏园当即拔了针,起身回到了包拯身边,“我这一针不仅能叫醒他,还能调理他肾虚盗汗的症状。”魏海辽刚要骂苏园故意伤害她,听了她说什么调理肾虚的话,气得不行。要命的是,跟他同行的几名子弟听了这话都忍不住笑起来,似乎都在嘲笑他肾虚!可气死他了!这个姓苏的女人到底是从哪里来的妖怪,杜诒怎么会看上这种女人!“天香楼极有可能涉嫌谋反,我们有理由怀疑天香楼与官贵有勾结,所以诸位才都在嫌疑之列。清者自清,自然不怕被查。但有异议者倒是可以尽早提出来,正好方便我们重点排查。”苏园言外之意,跳脚叫嚣想早点离开的,反而嫌疑更大。涉嫌谋反,这可是大罪,加上他们刚才亲眼见识了苏园怎么收拾魏海辽的,余下的官贵子弟们都不敢造次了,老实听命地去做口供。包拯问苏园:“涉嫌谋反?”“我们在那艘画舫船上看到了襄阳王。包大人和公孙先生前段日子忙着顾不上府里其它事情,不正是在查襄阳王涉嫌谋反的事?”包拯闻言后脸色大变,忙引苏园到旁边僻静之处说话,“这事情你怎么知道?”暗查襄阳王一事,只有他、公孙策、展昭和颜查散知情,暂且还未来得及告诉其他人。一则是因为当时苏园和白玉堂要定亲了,不想让两个年轻人太忙。二则怕知道的人多了,会不小心走漏风声。这四人中,包拯不相信有人会守不住秘密,把消息告知苏园。苏园:“是我无妄师父告诉我的。”解释不了的地方,就往她神秘的师父‘无妄之人’身上安,还挺方便。“你师父来过了?”包拯惊讶问。“对,昨晚来看过我,突然就出现了,我也很惊讶。师父他老人家不仅没训我暴露身份,还夸我助包大人除暴安良,为百姓伸冤,是好事情。”苏园应承道。包拯点点头,称赞苏园的师父心胸宽广,有正气。“师父说他在襄州游历的时候,刚好碰见颜大人在查襄阳王,他便多管闲事打听了一下,得知这襄阳王鱼肉百姓,弑杀残暴,还结党私通番邦谋反之嫌,就打算出手帮一下忙。不过他查到重大线索后,找不见颜大人了,便来京找我,把这消息告诉了我后,他老人家就要游历山河,又潇洒去了。”苏园随后解释了,她之所以猜到包拯和颜查散一起在查襄阳王,是因为她发现颜查散这次进京后,总是频繁登门开封府,而且每次都是关门跟包拯单独说话 。再联系到她师父所言,自然而然就猜到了。包拯晓得苏园聪慧,想到这些不难,忙问苏园这重大线索是什么。苏园便顺理成章地把冲霄楼的事情早早地告诉了包拯。“师傅说襄阳王有一盟单兰谱,是他谋反的重要罪证,就放在冲霄楼里。拿下冲霄楼,取得盟单兰谱便可治罪襄阳王以及同党。”“好,太好了!”此刻因为在青楼,场合不合适,若在开封府的话,包拯一定会拍案叫绝,开心畅快地感慨一番。襄阳王的事,他与颜查散正苦在没证据上,苏园的这个线索立刻让他们柳暗花明了。冲霄楼要解决,眼前的案子也要解决。经过搜身细致盘问,暂时没有从这些宾客中排查出嫌疑人。但是从那些官贵子弟的口中倒是查到了三名嫌疑人,这三名嫌疑人都是天香楼的姑娘,在接待这些官贵子弟们的时候,尤为喜欢打听朝政内情,更有一位曾亲口提及过江湖组织鬼见愁。提供此线索的人正是魏海辽,他以图表现好了,包大人能饶过他。“那时恰逢我与骠骑大将军家的长子起冲突,曾口不择言说过气话,恨不得杀了他。天香楼的花魁芙蓉便跟我提起了鬼见愁,说这个江湖组织可助我灭掉仇敌,无影无形,不会让任何人怀疑到我身上。”魏海辽表面上是很纨绔霸道,还曾干过不少仗势欺人的事,但他最多就是嘴上厉害,从来没真刀真枪打过谁或对付过谁,更加不敢草菅人命。“芙蓉姑娘跟我说的时候,我就装样子应承,说会考虑。实则我心惊得很,我哪儿敢要人命啊。她当时跟我说的是她认识一位朋友,能帮我联系到鬼见愁,我不知道她本人和天香楼还有跟鬼见愁有关系。”杜诒在旁作证,“魏兄他就是嘴刁些,但人其实并不算恶。”“线索很好,恭喜你拿到了奖励。”苏园对挑眉看向魏海辽。魏海辽当即就吓得躲闪开苏园的目光,下意识地用手摸着自己还隐隐作痛后腰。他万般后悔自己之前装晕的时候动作是趴着的,要是平躺的话,不就扎不到这地方了么?苏园如果知道魏海辽的想法,一定会告诉他多虑了,平躺可扎的地方更多。公孙策这边,通过盘查楼里姑娘们的身世情况,找到了四位在过去经历上有可疑的女子 。可疑之处在于她们解释不清他们过去三到十年不等的时间内,人在哪里做过什么。或是在解释某一段经历的时候,言辞闪烁,有编谎之嫌。公孙策知识渊博,知悉各地的风土人情,这些破绽他只要一问,便能立刻甄别出来是假的。至后半夜,盘问和调查接近结束的时候,有一名穿着粗布衣的中年妇人从天香楼的后门偷溜进来,当场被衙役擒获。妇人先是口称走错路,找错门了,随后又改口说自己家里穷,就想来天香楼顺点东西回去。衙役们问这妇人家住哪里的时候 ,她又答不上来了。衙役便以油洗这妇人的鬓角,接着就从这妇人脸上揭下一张面皮来,面皮下是一张年轻姑娘的脸,才不过二十岁的样子。最终,共有八名嫌犯被押至了开封府大牢。因为鬼见愁藏自尽药丸的方式还是老办法,没有及时更换,所以这八名嫌犯都没能成功自尽。不过在用刑审问这八名女子上,遇到了瓶颈,有三名干脆咬舌欲自尽不肯说。即便人救活了,看其宁死不屈的坚决,也不好继续再用刑了。另有一名直接骗过了审讯,谎称在见过许音的尸体之后就会招供,然而在见过尸体之后,她突然趁衙役不备,拔刀自尽了。剩下的四名女子中,只有一名女子招供承认,天香楼属于鬼见愁组织。许音为白队首领,除她之外,其余七名女子都为白队一等杀手。招供的女子是花魁芙蓉新收的徒弟,算是鬼见愁准备通过考核的三等杀手。“今天晚上是我第二次执行任务,是对怡红楼的鸨母下手,最近他们抢了很多天香楼的生意。”女子表示她在怡红楼鸨母吃的饭菜里下了毒,毒会在半个时辰后发作。马汉带人立刻前往怡红楼,在鸨母的房间里找到了她的尸体。天亮前,怡红楼的鸨母吃完饭后惯例会补觉到中午,所以还没人发现她身亡的情况。“剩下的还审么?尤其是那个花魁芙蓉,任凭你怎么用刑折腾,把我们都打得满身汗了,她就是一个字都不说。”王朝擦了一把头上的汗,感慨道,“真想不到那么漂亮的姑娘,会这么能忍。我要是她,我早就招了。”“事实证明,鬼见愁的这些杀手中,女人比男人更忠诚,更能容忍痛苦。”苏园摆摆手,让王朝算了 ,“别折腾了,我看她们是不会招了,都被洗脑了。”“洗脑是什么意思?”王朝不解问。“被人用歪理邪说灌输到脑子里,丧失掉了自己的判断,完全对这些话深信不疑 。”苏园从刑房出来后,便望向开封府侧门的方向。王朝见状,知道苏园在惦记白玉堂,安慰她道:“搜到现在还没消息,反而是好消息,白五爷一定不会有事的。”苏园点点头,情绪依然低落。“五爷回来了!”孙荷一直在侧门蹲等着,看到白玉堂后,她立刻飞奔来跟苏园禀告。苏园眼里恢复神采,问孙荷:“是真的还是假的?”“当然是真的了,我还能骗老大不成?”苏园:“我是说来的这位是真白玉堂还是假白玉堂?”“那是该验一验。”孙荷马上请小吏去弄一块沾油的帕子来。“直接弄一盆油泼在他脸上就行了,叫他出门时不知报备,回来时不知守规矩,以油验脸。”苏园放话完毕,理都不理进门来的白玉堂,转身就走。包拯不禁瞥了一眼苏园。虽然苏园说的是实话,但他怎么觉得苏园说这句话的时候,有戏谑他之嫌?魏海辽特意打量了苏园两眼,“呦呵,想必这位就是传说中的苏司法吧?”魏海辽说完这话后,还特意看了一眼杜诒,原来这位姑娘就是杜诒苦闷的源头,乍瞧她是有几分非比寻常。“兄弟,我觉得你眼光不怎么样。女人不在后宅里呆着,天天这样抛头露面,如今连青楼都来过了,怎么能当正常女人娶回家?不安于室啊。”魏海辽为了给自家兄弟找回面子,特意用苏园能听到的音量‘小声’对杜诒说道。杜诒忙扯住魏海辽的胳膊,让他别说了。魏海辽推开他,偏要一脸挑衅地对着苏园苏园笑了一声,语气友好地问魏海辽:“女人奉命查案都算抛头露面,不安于室,那上朝堂算不算啊?”魏海辽当即应承:“当然算了!上朝堂那还了得!”话音落了,包拯和在场一些反应较快的官贵子弟们都安安静静地看向魏海辽。魏海辽愣了下,不解这些人为何拿奇怪的眼光看自己。杜诒在旁小声提醒他,当朝太后为了辅佐年轻的皇帝 ,曾上朝听政数年。魏海辽愣住,感觉自己的魂儿瞬间被抽走了半条,两腿一软就跪下了,忙赔罪道歉表示自己刚才胡言乱语了。“我看魏公子清醒得很。”苏园道,“也不像是喝多了,被撞了头,才脑子出问题胡言乱语。”“不,我不清醒,我喝多了,我是撞了头。”魏海辽连忙扭头找根柱子,狠狠装了两下,把头撞得红肿,整个人晕乎乎倒了下去。小厮们忙给搀扶住了,恳请包拯手下留情,饶过他们醉酒的主人刚才的胡闹胡言 。包拯扭头看向苏园,眼神里有几分问责之色。苏园无辜解释道:“大人刚才都亲眼看见了,他是自己撞的,与属下无关。不过这晕厥的人,还是有办法叫醒的。”苏园从袖中抽出一根长针,慢慢靠近魏海辽。针还没有刺进穴位,就可见魏海辽浑身的皮肉绷紧了,人在装晕。苏园下手毫不留情,一针就狠扎在痛穴上,魏海辽当即就发出了驴一般的嚎叫,疼得双腿都离地,翘起来了。苏园用只能让魏海辽听到的音量对他道:“舒服么?谁叫你不安于室,乖乖在家守男德,非要来逛青楼,活该呀。”“你——”苏园当即拔了针,起身回到了包拯身边,“我这一针不仅能叫醒他,还能调理他肾虚盗汗的症状。”魏海辽刚要骂苏园故意伤害她,听了她说什么调理肾虚的话,气得不行。要命的是,跟他同行的几名子弟听了这话都忍不住笑起来,似乎都在嘲笑他肾虚!可气死他了!这个姓苏的女人到底是从哪里来的妖怪,杜诒怎么会看上这种女人!“天香楼极有可能涉嫌谋反,我们有理由怀疑天香楼与官贵有勾结,所以诸位才都在嫌疑之列。清者自清,自然不怕被查。但有异议者倒是可以尽早提出来,正好方便我们重点排查。”苏园言外之意,跳脚叫嚣想早点离开的,反而嫌疑更大。涉嫌谋反,这可是大罪,加上他们刚才亲眼见识了苏园怎么收拾魏海辽的,余下的官贵子弟们都不敢造次了,老实听命地去做口供。包拯问苏园:“涉嫌谋反?”“我们在那艘画舫船上看到了襄阳王。包大人和公孙先生前段日子忙着顾不上府里其它事情,不正是在查襄阳王涉嫌谋反的事?”包拯闻言后脸色大变,忙引苏园到旁边僻静之处说话,“这事情你怎么知道?”暗查襄阳王一事,只有他、公孙策、展昭和颜查散知情,暂且还未来得及告诉其他人。一则是因为当时苏园和白玉堂要定亲了,不想让两个年轻人太忙。二则怕知道的人多了,会不小心走漏风声。这四人中,包拯不相信有人会守不住秘密,把消息告知苏园。苏园:“是我无妄师父告诉我的。”解释不了的地方,就往她神秘的师父‘无妄之人’身上安,还挺方便。“你师父来过了?”包拯惊讶问。“对,昨晚来看过我,突然就出现了,我也很惊讶。师父他老人家不仅没训我暴露身份,还夸我助包大人除暴安良,为百姓伸冤,是好事情。”苏园应承道。包拯点点头,称赞苏园的师父心胸宽广,有正气。“师父说他在襄州游历的时候,刚好碰见颜大人在查襄阳王,他便多管闲事打听了一下,得知这襄阳王鱼肉百姓,弑杀残暴,还结党私通番邦谋反之嫌,就打算出手帮一下忙。不过他查到重大线索后,找不见颜大人了,便来京找我,把这消息告诉了我后,他老人家就要游历山河,又潇洒去了。”苏园随后解释了,她之所以猜到包拯和颜查散一起在查襄阳王,是因为她发现颜查散这次进京后,总是频繁登门开封府,而且每次都是关门跟包拯单独说话 。再联系到她师父所言,自然而然就猜到了。包拯晓得苏园聪慧,想到这些不难,忙问苏园这重大线索是什么。苏园便顺理成章地把冲霄楼的事情早早地告诉了包拯。“师傅说襄阳王有一盟单兰谱,是他谋反的重要罪证,就放在冲霄楼里。拿下冲霄楼,取得盟单兰谱便可治罪襄阳王以及同党。”“好,太好了!”此刻因为在青楼,场合不合适,若在开封府的话,包拯一定会拍案叫绝,开心畅快地感慨一番。襄阳王的事,他与颜查散正苦在没证据上,苏园的这个线索立刻让他们柳暗花明了。冲霄楼要解决,眼前的案子也要解决。经过搜身细致盘问,暂时没有从这些宾客中排查出嫌疑人。但是从那些官贵子弟的口中倒是查到了三名嫌疑人,这三名嫌疑人都是天香楼的姑娘,在接待这些官贵子弟们的时候,尤为喜欢打听朝政内情,更有一位曾亲口提及过江湖组织鬼见愁。提供此线索的人正是魏海辽,他以图表现好了,包大人能饶过他。“那时恰逢我与骠骑大将军家的长子起冲突,曾口不择言说过气话,恨不得杀了他。天香楼的花魁芙蓉便跟我提起了鬼见愁,说这个江湖组织可助我灭掉仇敌,无影无形,不会让任何人怀疑到我身上。”魏海辽表面上是很纨绔霸道,还曾干过不少仗势欺人的事,但他最多就是嘴上厉害,从来没真刀真枪打过谁或对付过谁,更加不敢草菅人命。“芙蓉姑娘跟我说的时候,我就装样子应承,说会考虑。实则我心惊得很,我哪儿敢要人命啊。她当时跟我说的是她认识一位朋友,能帮我联系到鬼见愁,我不知道她本人和天香楼还有跟鬼见愁有关系。”杜诒在旁作证,“魏兄他就是嘴刁些,但人其实并不算恶。”“线索很好,恭喜你拿到了奖励。”苏园对挑眉看向魏海辽。魏海辽当即就吓得躲闪开苏园的目光,下意识地用手摸着自己还隐隐作痛后腰。他万般后悔自己之前装晕的时候动作是趴着的,要是平躺的话,不就扎不到这地方了么?苏园如果知道魏海辽的想法,一定会告诉他多虑了,平躺可扎的地方更多。公孙策这边,通过盘查楼里姑娘们的身世情况,找到了四位在过去经历上有可疑的女子 。可疑之处在于她们解释不清他们过去三到十年不等的时间内,人在哪里做过什么。或是在解释某一段经历的时候,言辞闪烁,有编谎之嫌。公孙策知识渊博,知悉各地的风土人情,这些破绽他只要一问,便能立刻甄别出来是假的。至后半夜,盘问和调查接近结束的时候,有一名穿着粗布衣的中年妇人从天香楼的后门偷溜进来,当场被衙役擒获。妇人先是口称走错路,找错门了,随后又改口说自己家里穷,就想来天香楼顺点东西回去。衙役们问这妇人家住哪里的时候 ,她又答不上来了。衙役便以油洗这妇人的鬓角,接着就从这妇人脸上揭下一张面皮来,面皮下是一张年轻姑娘的脸,才不过二十岁的样子。最终,共有八名嫌犯被押至了开封府大牢。因为鬼见愁藏自尽药丸的方式还是老办法,没有及时更换,所以这八名嫌犯都没能成功自尽。不过在用刑审问这八名女子上,遇到了瓶颈,有三名干脆咬舌欲自尽不肯说。即便人救活了,看其宁死不屈的坚决,也不好继续再用刑了。另有一名直接骗过了审讯,谎称在见过许音的尸体之后就会招供,然而在见过尸体之后,她突然趁衙役不备,拔刀自尽了。剩下的四名女子中,只有一名女子招供承认,天香楼属于鬼见愁组织。许音为白队首领,除她之外,其余七名女子都为白队一等杀手。招供的女子是花魁芙蓉新收的徒弟,算是鬼见愁准备通过考核的三等杀手。“今天晚上是我第二次执行任务,是对怡红楼的鸨母下手,最近他们抢了很多天香楼的生意。”女子表示她在怡红楼鸨母吃的饭菜里下了毒,毒会在半个时辰后发作。马汉带人立刻前往怡红楼,在鸨母的房间里找到了她的尸体。天亮前,怡红楼的鸨母吃完饭后惯例会补觉到中午,所以还没人发现她身亡的情况。“剩下的还审么?尤其是那个花魁芙蓉,任凭你怎么用刑折腾,把我们都打得满身汗了,她就是一个字都不说。”王朝擦了一把头上的汗,感慨道,“真想不到那么漂亮的姑娘,会这么能忍。我要是她,我早就招了。”“事实证明,鬼见愁的这些杀手中,女人比男人更忠诚,更能容忍痛苦。”苏园摆摆手,让王朝算了 ,“别折腾了,我看她们是不会招了,都被洗脑了。”“洗脑是什么意思?”王朝不解问。“被人用歪理邪说灌输到脑子里,丧失掉了自己的判断,完全对这些话深信不疑 。”苏园从刑房出来后,便望向开封府侧门的方向。王朝见状,知道苏园在惦记白玉堂,安慰她道:“搜到现在还没消息,反而是好消息,白五爷一定不会有事的。”苏园点点头,情绪依然低落。“五爷回来了!”孙荷一直在侧门蹲等着,看到白玉堂后,她立刻飞奔来跟苏园禀告。苏园眼里恢复神采,问孙荷:“是真的还是假的?”“当然是真的了,我还能骗老大不成?”苏园:“我是说来的这位是真白玉堂还是假白玉堂?”“那是该验一验。”孙荷马上请小吏去弄一块沾油的帕子来。“直接弄一盆油泼在他脸上就行了,叫他出门时不知报备,回来时不知守规矩,以油验脸。”苏园放话完毕,理都不理进门来的白玉堂,转身就走。包拯不禁瞥了一眼苏园。虽然苏园说的是实话,但他怎么觉得苏园说这句话的时候,有戏谑他之嫌?魏海辽特意打量了苏园两眼,“呦呵,想必这位就是传说中的苏司法吧?”魏海辽说完这话后,还特意看了一眼杜诒,原来这位姑娘就是杜诒苦闷的源头,乍瞧她是有几分非比寻常。“兄弟,我觉得你眼光不怎么样。女人不在后宅里呆着,天天这样抛头露面,如今连青楼都来过了,怎么能当正常女人娶回家?不安于室啊。”魏海辽为了给自家兄弟找回面子,特意用苏园能听到的音量‘小声’对杜诒说道。杜诒忙扯住魏海辽的胳膊,让他别说了。魏海辽推开他,偏要一脸挑衅地对着苏园苏园笑了一声,语气友好地问魏海辽:“女人奉命查案都算抛头露面,不安于室,那上朝堂算不算啊?”魏海辽当即应承:“当然算了!上朝堂那还了得!”话音落了,包拯和在场一些反应较快的官贵子弟们都安安静静地看向魏海辽。魏海辽愣了下,不解这些人为何拿奇怪的眼光看自己。杜诒在旁小声提醒他,当朝太后为了辅佐年轻的皇帝 ,曾上朝听政数年。魏海辽愣住,感觉自己的魂儿瞬间被抽走了半条,两腿一软就跪下了,忙赔罪道歉表示自己刚才胡言乱语了。“我看魏公子清醒得很。”苏园道,“也不像是喝多了,被撞了头,才脑子出问题胡言乱语。”“不,我不清醒,我喝多了,我是撞了头。”魏海辽连忙扭头找根柱子,狠狠装了两下,把头撞得红肿,整个人晕乎乎倒了下去。小厮们忙给搀扶住了,恳请包拯手下留情,饶过他们醉酒的主人刚才的胡闹胡言 。包拯扭头看向苏园,眼神里有几分问责之色。苏园无辜解释道:“大人刚才都亲眼看见了,他是自己撞的,与属下无关。不过这晕厥的人,还是有办法叫醒的。”苏园从袖中抽出一根长针,慢慢靠近魏海辽。针还没有刺进穴位,就可见魏海辽浑身的皮肉绷紧了,人在装晕。苏园下手毫不留情,一针就狠扎在痛穴上,魏海辽当即就发出了驴一般的嚎叫,疼得双腿都离地,翘起来了。苏园用只能让魏海辽听到的音量对他道:“舒服么?谁叫你不安于室,乖乖在家守男德,非要来逛青楼,活该呀。”“你——”苏园当即拔了针,起身回到了包拯身边,“我这一针不仅能叫醒他,还能调理他肾虚盗汗的症状。”魏海辽刚要骂苏园故意伤害她,听了她说什么调理肾虚的话,气得不行。要命的是,跟他同行的几名子弟听了这话都忍不住笑起来,似乎都在嘲笑他肾虚!可气死他了!这个姓苏的女人到底是从哪里来的妖怪,杜诒怎么会看上这种女人!“天香楼极有可能涉嫌谋反,我们有理由怀疑天香楼与官贵有勾结,所以诸位才都在嫌疑之列。清者自清,自然不怕被查。但有异议者倒是可以尽早提出来,正好方便我们重点排查。”苏园言外之意,跳脚叫嚣想早点离开的,反而嫌疑更大。涉嫌谋反,这可是大罪,加上他们刚才亲眼见识了苏园怎么收拾魏海辽的,余下的官贵子弟们都不敢造次了,老实听命地去做口供。包拯问苏园:“涉嫌谋反?”“我们在那艘画舫船上看到了襄阳王。包大人和公孙先生前段日子忙着顾不上府里其它事情,不正是在查襄阳王涉嫌谋反的事?”包拯闻言后脸色大变,忙引苏园到旁边僻静之处说话,“这事情你怎么知道?”暗查襄阳王一事,只有他、公孙策、展昭和颜查散知情,暂且还未来得及告诉其他人。一则是因为当时苏园和白玉堂要定亲了,不想让两个年轻人太忙。二则怕知道的人多了,会不小心走漏风声。这四人中,包拯不相信有人会守不住秘密,把消息告知苏园。苏园:“是我无妄师父告诉我的。”解释不了的地方,就往她神秘的师父‘无妄之人’身上安,还挺方便。“你师父来过了?”包拯惊讶问。“对,昨晚来看过我,突然就出现了,我也很惊讶。师父他老人家不仅没训我暴露身份,还夸我助包大人除暴安良,为百姓伸冤,是好事情。”苏园应承道。包拯点点头,称赞苏园的师父心胸宽广,有正气。“师父说他在襄州游历的时候,刚好碰见颜大人在查襄阳王,他便多管闲事打听了一下,得知这襄阳王鱼肉百姓,弑杀残暴,还结党私通番邦谋反之嫌,就打算出手帮一下忙。不过他查到重大线索后,找不见颜大人了,便来京找我,把这消息告诉了我后,他老人家就要游历山河,又潇洒去了。”苏园随后解释了,她之所以猜到包拯和颜查散一起在查襄阳王,是因为她发现颜查散这次进京后,总是频繁登门开封府,而且每次都是关门跟包拯单独说话 。再联系到她师父所言,自然而然就猜到了。包拯晓得苏园聪慧,想到这些不难,忙问苏园这重大线索是什么。苏园便顺理成章地把冲霄楼的事情早早地告诉了包拯。“师傅说襄阳王有一盟单兰谱,是他谋反的重要罪证,就放在冲霄楼里。拿下冲霄楼,取得盟单兰谱便可治罪襄阳王以及同党。”“好,太好了!”此刻因为在青楼,场合不合适,若在开封府的话,包拯一定会拍案叫绝,开心畅快地感慨一番。襄阳王的事,他与颜查散正苦在没证据上,苏园的这个线索立刻让他们柳暗花明了。冲霄楼要解决,眼前的案子也要解决。经过搜身细致盘问,暂时没有从这些宾客中排查出嫌疑人。但是从那些官贵子弟的口中倒是查到了三名嫌疑人,这三名嫌疑人都是天香楼的姑娘,在接待这些官贵子弟们的时候,尤为喜欢打听朝政内情,更有一位曾亲口提及过江湖组织鬼见愁。提供此线索的人正是魏海辽,他以图表现好了,包大人能饶过他。“那时恰逢我与骠骑大将军家的长子起冲突,曾口不择言说过气话,恨不得杀了他。天香楼的花魁芙蓉便跟我提起了鬼见愁,说这个江湖组织可助我灭掉仇敌,无影无形,不会让任何人怀疑到我身上。”魏海辽表面上是很纨绔霸道,还曾干过不少仗势欺人的事,但他最多就是嘴上厉害,从来没真刀真枪打过谁或对付过谁,更加不敢草菅人命。“芙蓉姑娘跟我说的时候,我就装样子应承,说会考虑。实则我心惊得很,我哪儿敢要人命啊。她当时跟我说的是她认识一位朋友,能帮我联系到鬼见愁,我不知道她本人和天香楼还有跟鬼见愁有关系。”杜诒在旁作证,“魏兄他就是嘴刁些,但人其实并不算恶。”“线索很好,恭喜你拿到了奖励。”苏园对挑眉看向魏海辽。魏海辽当即就吓得躲闪开苏园的目光,下意识地用手摸着自己还隐隐作痛后腰。他万般后悔自己之前装晕的时候动作是趴着的,要是平躺的话,不就扎不到这地方了么?苏园如果知道魏海辽的想法,一定会告诉他多虑了,平躺可扎的地方更多。公孙策这边,通过盘查楼里姑娘们的身世情况,找到了四位在过去经历上有可疑的女子 。可疑之处在于她们解释不清他们过去三到十年不等的时间内,人在哪里做过什么。或是在解释某一段经历的时候,言辞闪烁,有编谎之嫌。公孙策知识渊博,知悉各地的风土人情,这些破绽他只要一问,便能立刻甄别出来是假的。至后半夜,盘问和调查接近结束的时候,有一名穿着粗布衣的中年妇人从天香楼的后门偷溜进来,当场被衙役擒获。妇人先是口称走错路,找错门了,随后又改口说自己家里穷,就想来天香楼顺点东西回去。衙役们问这妇人家住哪里的时候 ,她又答不上来了。衙役便以油洗这妇人的鬓角,接着就从这妇人脸上揭下一张面皮来,面皮下是一张年轻姑娘的脸,才不过二十岁的样子。最终,共有八名嫌犯被押至了开封府大牢。因为鬼见愁藏自尽药丸的方式还是老办法,没有及时更换,所以这八名嫌犯都没能成功自尽。不过在用刑审问这八名女子上,遇到了瓶颈,有三名干脆咬舌欲自尽不肯说。即便人救活了,看其宁死不屈的坚决,也不好继续再用刑了。另有一名直接骗过了审讯,谎称在见过许音的尸体之后就会招供,然而在见过尸体之后,她突然趁衙役不备,拔刀自尽了。剩下的四名女子中,只有一名女子招供承认,天香楼属于鬼见愁组织。许音为白队首领,除她之外,其余七名女子都为白队一等杀手。招供的女子是花魁芙蓉新收的徒弟,算是鬼见愁准备通过考核的三等杀手。“今天晚上是我第二次执行任务,是对怡红楼的鸨母下手,最近他们抢了很多天香楼的生意。”女子表示她在怡红楼鸨母吃的饭菜里下了毒,毒会在半个时辰后发作。马汉带人立刻前往怡红楼,在鸨母的房间里找到了她的尸体。天亮前,怡红楼的鸨母吃完饭后惯例会补觉到中午,所以还没人发现她身亡的情况。“剩下的还审么?尤其是那个花魁芙蓉,任凭你怎么用刑折腾,把我们都打得满身汗了,她就是一个字都不说。”王朝擦了一把头上的汗,感慨道,“真想不到那么漂亮的姑娘,会这么能忍。我要是她,我早就招了。”“事实证明,鬼见愁的这些杀手中,女人比男人更忠诚,更能容忍痛苦。”苏园摆摆手,让王朝算了 ,“别折腾了,我看她们是不会招了,都被洗脑了。”“洗脑是什么意思?”王朝不解问。“被人用歪理邪说灌输到脑子里,丧失掉了自己的判断,完全对这些话深信不疑 。”苏园从刑房出来后,便望向开封府侧门的方向。王朝见状,知道苏园在惦记白玉堂,安慰她道:“搜到现在还没消息,反而是好消息,白五爷一定不会有事的。”苏园点点头,情绪依然低落。“五爷回来了!”孙荷一直在侧门蹲等着,看到白玉堂后,她立刻飞奔来跟苏园禀告。苏园眼里恢复神采,问孙荷:“是真的还是假的?”“当然是真的了,我还能骗老大不成?”苏园:“我是说来的这位是真白玉堂还是假白玉堂?”“那是该验一验。”孙荷马上请小吏去弄一块沾油的帕子来。“直接弄一盆油泼在他脸上就行了,叫他出门时不知报备,回来时不知守规矩,以油验脸。”苏园放话完毕,理都不理进门来的白玉堂,转身就走。包拯不禁瞥了一眼苏园。虽然苏园说的是实话,但他怎么觉得苏园说这句话的时候,有戏谑他之嫌?魏海辽特意打量了苏园两眼,“呦呵,想必这位就是传说中的苏司法吧?”魏海辽说完这话后,还特意看了一眼杜诒,原来这位姑娘就是杜诒苦闷的源头,乍瞧她是有几分非比寻常。“兄弟,我觉得你眼光不怎么样。女人不在后宅里呆着,天天这样抛头露面,如今连青楼都来过了,怎么能当正常女人娶回家?不安于室啊。”魏海辽为了给自家兄弟找回面子,特意用苏园能听到的音量‘小声’对杜诒说道。杜诒忙扯住魏海辽的胳膊,让他别说了。魏海辽推开他,偏要一脸挑衅地对着苏园苏园笑了一声,语气友好地问魏海辽:“女人奉命查案都算抛头露面,不安于室,那上朝堂算不算啊?”魏海辽当即应承:“当然算了!上朝堂那还了得!”话音落了,包拯和在场一些反应较快的官贵子弟们都安安静静地看向魏海辽。魏海辽愣了下,不解这些人为何拿奇怪的眼光看自己。杜诒在旁小声提醒他,当朝太后为了辅佐年轻的皇帝 ,曾上朝听政数年。魏海辽愣住,感觉自己的魂儿瞬间被抽走了半条,两腿一软就跪下了,忙赔罪道歉表示自己刚才胡言乱语了。“我看魏公子清醒得很。”苏园道,“也不像是喝多了,被撞了头,才脑子出问题胡言乱语。”“不,我不清醒,我喝多了,我是撞了头。”魏海辽连忙扭头找根柱子,狠狠装了两下,把头撞得红肿,整个人晕乎乎倒了下去。小厮们忙给搀扶住了,恳请包拯手下留情,饶过他们醉酒的主人刚才的胡闹胡言 。包拯扭头看向苏园,眼神里有几分问责之色。苏园无辜解释道:“大人刚才都亲眼看见了,他是自己撞的,与属下无关。不过这晕厥的人,还是有办法叫醒的。”苏园从袖中抽出一根长针,慢慢靠近魏海辽。针还没有刺进穴位,就可见魏海辽浑身的皮肉绷紧了,人在装晕。苏园下手毫不留情,一针就狠扎在痛穴上,魏海辽当即就发出了驴一般的嚎叫,疼得双腿都离地,翘起来了。苏园用只能让魏海辽听到的音量对他道:“舒服么?谁叫你不安于室,乖乖在家守男德,非要来逛青楼,活该呀。”“你——”苏园当即拔了针,起身回到了包拯身边,“我这一针不仅能叫醒他,还能调理他肾虚盗汗的症状。”魏海辽刚要骂苏园故意伤害她,听了她说什么调理肾虚的话,气得不行。要命的是,跟他同行的几名子弟听了这话都忍不住笑起来,似乎都在嘲笑他肾虚!可气死他了!这个姓苏的女人到底是从哪里来的妖怪,杜诒怎么会看上这种女人!“天香楼极有可能涉嫌谋反,我们有理由怀疑天香楼与官贵有勾结,所以诸位才都在嫌疑之列。清者自清,自然不怕被查。但有异议者倒是可以尽早提出来,正好方便我们重点排查。”苏园言外之意,跳脚叫嚣想早点离开的,反而嫌疑更大。涉嫌谋反,这可是大罪,加上他们刚才亲眼见识了苏园怎么收拾魏海辽的,余下的官贵子弟们都不敢造次了,老实听命地去做口供。包拯问苏园:“涉嫌谋反?”“我们在那艘画舫船上看到了襄阳王。包大人和公孙先生前段日子忙着顾不上府里其它事情,不正是在查襄阳王涉嫌谋反的事?”包拯闻言后脸色大变,忙引苏园到旁边僻静之处说话,“这事情你怎么知道?”暗查襄阳王一事,只有他、公孙策、展昭和颜查散知情,暂且还未来得及告诉其他人。一则是因为当时苏园和白玉堂要定亲了,不想让两个年轻人太忙。二则怕知道的人多了,会不小心走漏风声。这四人中,包拯不相信有人会守不住秘密,把消息告知苏园。苏园:“是我无妄师父告诉我的。”解释不了的地方,就往她神秘的师父‘无妄之人’身上安,还挺方便。“你师父来过了?”包拯惊讶问。“对,昨晚来看过我,突然就出现了,我也很惊讶。师父他老人家不仅没训我暴露身份,还夸我助包大人除暴安良,为百姓伸冤,是好事情。”苏园应承道。包拯点点头,称赞苏园的师父心胸宽广,有正气。“师父说他在襄州游历的时候,刚好碰见颜大人在查襄阳王,他便多管闲事打听了一下,得知这襄阳王鱼肉百姓,弑杀残暴,还结党私通番邦谋反之嫌,就打算出手帮一下忙。不过他查到重大线索后,找不见颜大人了,便来京找我,把这消息告诉了我后,他老人家就要游历山河,又潇洒去了。”苏园随后解释了,她之所以猜到包拯和颜查散一起在查襄阳王,是因为她发现颜查散这次进京后,总是频繁登门开封府,而且每次都是关门跟包拯单独说话 。再联系到她师父所言,自然而然就猜到了。包拯晓得苏园聪慧,想到这些不难,忙问苏园这重大线索是什么。苏园便顺理成章地把冲霄楼的事情早早地告诉了包拯。“师傅说襄阳王有一盟单兰谱,是他谋反的重要罪证,就放在冲霄楼里。拿下冲霄楼,取得盟单兰谱便可治罪襄阳王以及同党。”“好,太好了!”此刻因为在青楼,场合不合适,若在开封府的话,包拯一定会拍案叫绝,开心畅快地感慨一番。襄阳王的事,他与颜查散正苦在没证据上,苏园的这个线索立刻让他们柳暗花明了。冲霄楼要解决,眼前的案子也要解决。经过搜身细致盘问,暂时没有从这些宾客中排查出嫌疑人。但是从那些官贵子弟的口中倒是查到了三名嫌疑人,这三名嫌疑人都是天香楼的姑娘,在接待这些官贵子弟们的时候,尤为喜欢打听朝政内情,更有一位曾亲口提及过江湖组织鬼见愁。提供此线索的人正是魏海辽,他以图表现好了,包大人能饶过他。“那时恰逢我与骠骑大将军家的长子起冲突,曾口不择言说过气话,恨不得杀了他。天香楼的花魁芙蓉便跟我提起了鬼见愁,说这个江湖组织可助我灭掉仇敌,无影无形,不会让任何人怀疑到我身上。”魏海辽表面上是很纨绔霸道,还曾干过不少仗势欺人的事,但他最多就是嘴上厉害,从来没真刀真枪打过谁或对付过谁,更加不敢草菅人命。“芙蓉姑娘跟我说的时候,我就装样子应承,说会考虑。实则我心惊得很,我哪儿敢要人命啊。她当时跟我说的是她认识一位朋友,能帮我联系到鬼见愁,我不知道她本人和天香楼还有跟鬼见愁有关系。”杜诒在旁作证,“魏兄他就是嘴刁些,但人其实并不算恶。”“线索很好,恭喜你拿到了奖励。”苏园对挑眉看向魏海辽。魏海辽当即就吓得躲闪开苏园的目光,下意识地用手摸着自己还隐隐作痛后腰。他万般后悔自己之前装晕的时候动作是趴着的,要是平躺的话,不就扎不到这地方了么?苏园如果知道魏海辽的想法,一定会告诉他多虑了,平躺可扎的地方更多。公孙策这边,通过盘查楼里姑娘们的身世情况,找到了四位在过去经历上有可疑的女子 。可疑之处在于她们解释不清他们过去三到十年不等的时间内,人在哪里做过什么。或是在解释某一段经历的时候,言辞闪烁,有编谎之嫌。公孙策知识渊博,知悉各地的风土人情,这些破绽他只要一问,便能立刻甄别出来是假的。至后半夜,盘问和调查接近结束的时候,有一名穿着粗布衣的中年妇人从天香楼的后门偷溜进来,当场被衙役擒获。妇人先是口称走错路,找错门了,随后又改口说自己家里穷,就想来天香楼顺点东西回去。衙役们问这妇人家住哪里的时候 ,她又答不上来了。衙役便以油洗这妇人的鬓角,接着就从这妇人脸上揭下一张面皮来,面皮下是一张年轻姑娘的脸,才不过二十岁的样子。最终,共有八名嫌犯被押至了开封府大牢。因为鬼见愁藏自尽药丸的方式还是老办法,没有及时更换,所以这八名嫌犯都没能成功自尽。不过在用刑审问这八名女子上,遇到了瓶颈,有三名干脆咬舌欲自尽不肯说。即便人救活了,看其宁死不屈的坚决,也不好继续再用刑了。另有一名直接骗过了审讯,谎称在见过许音的尸体之后就会招供,然而在见过尸体之后,她突然趁衙役不备,拔刀自尽了。剩下的四名女子中,只有一名女子招供承认,天香楼属于鬼见愁组织。许音为白队首领,除她之外,其余七名女子都为白队一等杀手。招供的女子是花魁芙蓉新收的徒弟,算是鬼见愁准备通过考核的三等杀手。“今天晚上是我第二次执行任务,是对怡红楼的鸨母下手,最近他们抢了很多天香楼的生意。”女子表示她在怡红楼鸨母吃的饭菜里下了毒,毒会在半个时辰后发作。马汉带人立刻前往怡红楼,在鸨母的房间里找到了她的尸体。天亮前,怡红楼的鸨母吃完饭后惯例会补觉到中午,所以还没人发现她身亡的情况。“剩下的还审么?尤其是那个花魁芙蓉,任凭你怎么用刑折腾,把我们都打得满身汗了,她就是一个字都不说。”王朝擦了一把头上的汗,感慨道,“真想不到那么漂亮的姑娘,会这么能忍。我要是她,我早就招了。”“事实证明,鬼见愁的这些杀手中,女人比男人更忠诚,更能容忍痛苦。”苏园摆摆手,让王朝算了 ,“别折腾了,我看她们是不会招了,都被洗脑了。”“洗脑是什么意思?”王朝不解问。“被人用歪理邪说灌输到脑子里,丧失掉了自己的判断,完全对这些话深信不疑 。”苏园从刑房出来后,便望向开封府侧门的方向。王朝见状,知道苏园在惦记白玉堂,安慰她道:“搜到现在还没消息,反而是好消息,白五爷一定不会有事的。”苏园点点头,情绪依然低落。“五爷回来了!”孙荷一直在侧门蹲等着,看到白玉堂后,她立刻飞奔来跟苏园禀告。苏园眼里恢复神采,问孙荷:“是真的还是假的?”“当然是真的了,我还能骗老大不成?”苏园:“我是说来的这位是真白玉堂还是假白玉堂?”“那是该验一验。”孙荷马上请小吏去弄一块沾油的帕子来。“直接弄一盆油泼在他脸上就行了,叫他出门时不知报备,回来时不知守规矩,以油验脸。”苏园放话完毕,理都不理进门来的白玉堂,转身就走。包拯不禁瞥了一眼苏园。虽然苏园说的是实话,但他怎么觉得苏园说这句话的时候,有戏谑他之嫌?魏海辽特意打量了苏园两眼,“呦呵,想必这位就是传说中的苏司法吧?”魏海辽说完这话后,还特意看了一眼杜诒,原来这位姑娘就是杜诒苦闷的源头,乍瞧她是有几分非比寻常。“兄弟,我觉得你眼光不怎么样。女人不在后宅里呆着,天天这样抛头露面,如今连青楼都来过了,怎么能当正常女人娶回家?不安于室啊。”魏海辽为了给自家兄弟找回面子,特意用苏园能听到的音量‘小声’对杜诒说道。杜诒忙扯住魏海辽的胳膊,让他别说了。魏海辽推开他,偏要一脸挑衅地对着苏园苏园笑了一声,语气友好地问魏海辽:“女人奉命查案都算抛头露面,不安于室,那上朝堂算不算啊?”魏海辽当即应承:“当然算了!上朝堂那还了得!”话音落了,包拯和在场一些反应较快的官贵子弟们都安安静静地看向魏海辽。魏海辽愣了下,不解这些人为何拿奇怪的眼光看自己。杜诒在旁小声提醒他,当朝太后为了辅佐年轻的皇帝 ,曾上朝听政数年。魏海辽愣住,感觉自己的魂儿瞬间被抽走了半条,两腿一软就跪下了,忙赔罪道歉表示自己刚才胡言乱语了。“我看魏公子清醒得很。”苏园道,“也不像是喝多了,被撞了头,才脑子出问题胡言乱语。”“不,我不清醒,我喝多了,我是撞了头。”魏海辽连忙扭头找根柱子,狠狠装了两下,把头撞得红肿,整个人晕乎乎倒了下去。小厮们忙给搀扶住了,恳请包拯手下留情,饶过他们醉酒的主人刚才的胡闹胡言 。包拯扭头看向苏园,眼神里有几分问责之色。苏园无辜解释道:“大人刚才都亲眼看见了,他是自己撞的,与属下无关。不过这晕厥的人,还是有办法叫醒的。”苏园从袖中抽出一根长针,慢慢靠近魏海辽。针还没有刺进穴位,就可见魏海辽浑身的皮肉绷紧了,人在装晕。苏园下手毫不留情,一针就狠扎在痛穴上,魏海辽当即就发出了驴一般的嚎叫,疼得双腿都离地,翘起来了。苏园用只能让魏海辽听到的音量对他道:“舒服么?谁叫你不安于室,乖乖在家守男德,非要来逛青楼,活该呀。”“你——”苏园当即拔了针,起身回到了包拯身边,“我这一针不仅能叫醒他,还能调理他肾虚盗汗的症状。”魏海辽刚要骂苏园故意伤害她,听了她说什么调理肾虚的话,气得不行。要命的是,跟他同行的几名子弟听了这话都忍不住笑起来,似乎都在嘲笑他肾虚!可气死他了!这个姓苏的女人到底是从哪里来的妖怪,杜诒怎么会看上这种女人!“天香楼极有可能涉嫌谋反,我们有理由怀疑天香楼与官贵有勾结,所以诸位才都在嫌疑之列。清者自清,自然不怕被查。但有异议者倒是可以尽早提出来,正好方便我们重点排查。”苏园言外之意,跳脚叫嚣想早点离开的,反而嫌疑更大。涉嫌谋反,这可是大罪,加上他们刚才亲眼见识了苏园怎么收拾魏海辽的,余下的官贵子弟们都不敢造次了,老实听命地去做口供。包拯问苏园:“涉嫌谋反?”“我们在那艘画舫船上看到了襄阳王。包大人和公孙先生前段日子忙着顾不上府里其它事情,不正是在查襄阳王涉嫌谋反的事?”包拯闻言后脸色大变,忙引苏园到旁边僻静之处说话,“这事情你怎么知道?”暗查襄阳王一事,只有他、公孙策、展昭和颜查散知情,暂且还未来得及告诉其他人。一则是因为当时苏园和白玉堂要定亲了,不想让两个年轻人太忙。二则怕知道的人多了,会不小心走漏风声。这四人中,包拯不相信有人会守不住秘密,把消息告知苏园。苏园:“是我无妄师父告诉我的。”解释不了的地方,就往她神秘的师父‘无妄之人’身上安,还挺方便。“你师父来过了?”包拯惊讶问。“对,昨晚来看过我,突然就出现了,我也很惊讶。师父他老人家不仅没训我暴露身份,还夸我助包大人除暴安良,为百姓伸冤,是好事情。”苏园应承道。包拯点点头,称赞苏园的师父心胸宽广,有正气。“师父说他在襄州游历的时候,刚好碰见颜大人在查襄阳王,他便多管闲事打听了一下,得知这襄阳王鱼肉百姓,弑杀残暴,还结党私通番邦谋反之嫌,就打算出手帮一下忙。不过他查到重大线索后,找不见颜大人了,便来京找我,把这消息告诉了我后,他老人家就要游历山河,又潇洒去了。”苏园随后解释了,她之所以猜到包拯和颜查散一起在查襄阳王,是因为她发现颜查散这次进京后,总是频繁登门开封府,而且每次都是关门跟包拯单独说话 。再联系到她师父所言,自然而然就猜到了。包拯晓得苏园聪慧,想到这些不难,忙问苏园这重大线索是什么。苏园便顺理成章地把冲霄楼的事情早早地告诉了包拯。“师傅说襄阳王有一盟单兰谱,是他谋反的重要罪证,就放在冲霄楼里。拿下冲霄楼,取得盟单兰谱便可治罪襄阳王以及同党。”“好,太好了!”此刻因为在青楼,场合不合适,若在开封府的话,包拯一定会拍案叫绝,开心畅快地感慨一番。襄阳王的事,他与颜查散正苦在没证据上,苏园的这个线索立刻让他们柳暗花明了。冲霄楼要解决,眼前的案子也要解决。经过搜身细致盘问,暂时没有从这些宾客中排查出嫌疑人。但是从那些官贵子弟的口中倒是查到了三名嫌疑人,这三名嫌疑人都是天香楼的姑娘,在接待这些官贵子弟们的时候,尤为喜欢打听朝政内情,更有一位曾亲口提及过江湖组织鬼见愁。提供此线索的人正是魏海辽,他以图表现好了,包大人能饶过他。“那时恰逢我与骠骑大将军家的长子起冲突,曾口不择言说过气话,恨不得杀了他。天香楼的花魁芙蓉便跟我提起了鬼见愁,说这个江湖组织可助我灭掉仇敌,无影无形,不会让任何人怀疑到我身上。”魏海辽表面上是很纨绔霸道,还曾干过不少仗势欺人的事,但他最多就是嘴上厉害,从来没真刀真枪打过谁或对付过谁,更加不敢草菅人命。“芙蓉姑娘跟我说的时候,我就装样子应承,说会考虑。实则我心惊得很,我哪儿敢要人命啊。她当时跟我说的是她认识一位朋友,能帮我联系到鬼见愁,我不知道她本人和天香楼还有跟鬼见愁有关系。”杜诒在旁作证,“魏兄他就是嘴刁些,但人其实并不算恶。”“线索很好,恭喜你拿到了奖励。”苏园对挑眉看向魏海辽。魏海辽当即就吓得躲闪开苏园的目光,下意识地用手摸着自己还隐隐作痛后腰。他万般后悔自己之前装晕的时候动作是趴着的,要是平躺的话,不就扎不到这地方了么?苏园如果知道魏海辽的想法,一定会告诉他多虑了,平躺可扎的地方更多。公孙策这边,通过盘查楼里姑娘们的身世情况,找到了四位在过去经历上有可疑的女子 。可疑之处在于她们解释不清他们过去三到十年不等的时间内,人在哪里做过什么。或是在解释某一段经历的时候,言辞闪烁,有编谎之嫌。公孙策知识渊博,知悉各地的风土人情,这些破绽他只要一问,便能立刻甄别出来是假的。至后半夜,盘问和调查接近结束的时候,有一名穿着粗布衣的中年妇人从天香楼的后门偷溜进来,当场被衙役擒获。妇人先是口称走错路,找错门了,随后又改口说自己家里穷,就想来天香楼顺点东西回去。衙役们问这妇人家住哪里的时候 ,她又答不上来了。衙役便以油洗这妇人的鬓角,接着就从这妇人脸上揭下一张面皮来,面皮下是一张年轻姑娘的脸,才不过二十岁的样子。最终,共有八名嫌犯被押至了开封府大牢。因为鬼见愁藏自尽药丸的方式还是老办法,没有及时更换,所以这八名嫌犯都没能成功自尽。不过在用刑审问这八名女子上,遇到了瓶颈,有三名干脆咬舌欲自尽不肯说。即便人救活了,看其宁死不屈的坚决,也不好继续再用刑了。另有一名直接骗过了审讯,谎称在见过许音的尸体之后就会招供,然而在见过尸体之后,她突然趁衙役不备,拔刀自尽了。剩下的四名女子中,只有一名女子招供承认,天香楼属于鬼见愁组织。许音为白队首领,除她之外,其余七名女子都为白队一等杀手。招供的女子是花魁芙蓉新收的徒弟,算是鬼见愁准备通过考核的三等杀手。“今天晚上是我第二次执行任务,是对怡红楼的鸨母下手,最近他们抢了很多天香楼的生意。”女子表示她在怡红楼鸨母吃的饭菜里下了毒,毒会在半个时辰后发作。马汉带人立刻前往怡红楼,在鸨母的房间里找到了她的尸体。天亮前,怡红楼的鸨母吃完饭后惯例会补觉到中午,所以还没人发现她身亡的情况。“剩下的还审么?尤其是那个花魁芙蓉,任凭你怎么用刑折腾,把我们都打得满身汗了,她就是一个字都不说。”王朝擦了一把头上的汗,感慨道,“真想不到那么漂亮的姑娘,会这么能忍。我要是她,我早就招了。”“事实证明,鬼见愁的这些杀手中,女人比男人更忠诚,更能容忍痛苦。”苏园摆摆手,让王朝算了 ,“别折腾了,我看她们是不会招了,都被洗脑了。”“洗脑是什么意思?”王朝不解问。“被人用歪理邪说灌输到脑子里,丧失掉了自己的判断,完全对这些话深信不疑 。”苏园从刑房出来后,便望向开封府侧门的方向。王朝见状,知道苏园在惦记白玉堂,安慰她道:“搜到现在还没消息,反而是好消息,白五爷一定不会有事的。”苏园点点头,情绪依然低落。“五爷回来了!”孙荷一直在侧门蹲等着,看到白玉堂后,她立刻飞奔来跟苏园禀告。苏园眼里恢复神采,问孙荷:“是真的还是假的?”“当然是真的了,我还能骗老大不成?”苏园:“我是说来的这位是真白玉堂还是假白玉堂?”“那是该验一验。”孙荷马上请小吏去弄一块沾油的帕子来。“直接弄一盆油泼在他脸上就行了,叫他出门时不知报备,回来时不知守规矩,以油验脸。”苏园放话完毕,理都不理进门来的白玉堂,转身就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