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综武侠]剑侠大佬红包群);江南已过了采莲的季节。杭州城里的金黄盖过葱绿。日头也下得比平时要早。谢昀同慕容小荻酉时刚进城,夕阳已落西山。西湖还是谢昀那个世界的西湖。只是湖边既无山庄,也无绣坊。食肆酒馆依山傍湖而建,九曲回廊接着千百画舫。灯火璀璨,水天相接。黄昏以后,才是西湖居民的黎明。慕容小荻领着谢昀走进醉仙居,爬上最高一层,挑选靠窗的位置坐下。这个位置视野极好,一眼就能清楚无遗地把湖心擂台看个仔细。丐帮设的擂台。丐帮杭州分舵的龙头南宫灵亲自担任擂台裁决。这场大会有个额外响亮的名字——焚香大会。香是楚留香的香。抓住楚留香,将他绑到擂台当中的九龙柱上烧死,正是此番大会的目的。当然,楚留香还没抓着,擂台斗殴已搞了几天级夜。江南武林传统武德。要干大事之前非推举个武林盟主不可。要推举武林盟主,就非得打一架不可。首当其冲的有三个门派,听说他们的掌门都死在楚留香手下。三位掌门的尸体都是在海边被找到的。最先被找到的是七星门的左又铮。渔夫把他打捞上来的时候五脏六腑已经腐烂,典型的中毒征兆。海南派的灵鹫子、朱砂门的西门千也是同样的死状。三位遇难者还有一个共同的特征。那就是他们的腐臭气味底下,隐约竟有淡淡的郁金香。几个门派的弟子请来杭州城里最好的制香大师辨识过后,确定此香的主人举世只有一人,那便是处处留香的楚香帅。楚留香连杀三派掌门的事情很快传遍整个江湖。本来人缘尚可的香帅登时成了杀人不眨眼的大魔头。谢昀来到杭州城里最高档的酒楼,仍只顾着啃他的烤玉米,边啃边问:“他杀人与石观音有什么干系?丐帮怎么也要掺和一脚?”慕容小荻望着打斗正酣的擂台:“这事得从黄山世家与华山剑派的恩怨讲起。十四年前两派相约比武,黄山世家不敌落败。本来败便败了也没什么,赶上江湖上几个小门派趁火打劫,一举把赫赫有名的黄山世家杀干杀尽,只余下一个人。”谢昀猜到了:“就是李姓姑娘,石观音?”慕容小荻补充:“海南派、朱砂门、七星门,都参与了当年的灭门惨案。楚留香偏偏杀了他们,实在不能不叫人浮想联翩。”这段江湖恩怨年代实在久远,慕容小荻的线人能查到这么多实属不易。大家对楚留香和石观音的关系也是半猜半就。按着年龄推算,石观音的确能算作楚留香的母亲辈。慕容小荻接着道:“至于丐帮为什么插手,应是同新任龙头南宫灵有关。江湖有传言,说新龙头靠毒死老龙头上的位。南宫灵根基不稳,急需树立威信。要是能捕杀大名鼎鼎的盗帅,事情就好办多了。”谢昀陷入沉思。杭州城里的各派势力错综复杂,他一时没有头绪。慕容小荻早有计较:“要查案,就必须进入案件的核心。案件的核心,就在擂台之上。”宽阔的擂台上只余一人一剑。他的剑同他的人一般修长。水光映着月光,剑光映着水光。剑客的眼里只有剑光。他是寂寞的。他已在擂台上站立了近半炷香之久,没人再敢接他的剑。主持擂台的南宫灵询问众人:“还有没有人要挑战中原一点红?”连问三遍,没有人敢上台。看来中原一点红要成为“焚香盟”的盟主了。谢昀赞许地说:“中原一点红的剑法很干净很纯粹,想来是个直率坦然的人。我们与他好好说话,他应该会让我们参与调查。”慕容小荻不满:“你怎么总夸别人不夸我?我不够率直真诚么?”“你喝药怕苦都瞒着还好意思说。”谢昀揭他的老底。慕容小荻很不高兴,往窗外纵身一跃,踏着水波,便上擂台。谢昀急了。慕容小荻的伤还没好全呢,怎能去打架!谢昀赶忙去追。谁知竟给眼疾手快的小二硬生生扯住。小二可怜巴巴望着他:“客官,我们是小本经营……”谢昀只得掏出一锭金塞小二手里。擂台那头已经赶不及。慕容小荻已站上了擂台。江湖规矩,擂台比武只能一对一。谢昀此刻若上去,便要累得他和慕容小荻成为江南武林的公敌了。谢昀决定静观其变。万一慕容小荻力有不逮,他再设法接应。这时候算情急救人。事后认个输道个歉,便不算坏了武林规矩。中原一点红的剑骤然紧握。慕容小荻则还是玩世不恭的模样,甚至把转过身,背对着他的对手,面向观众道:“在下谢昀,无门无派,自成一家。”谢昀:“!!!”好家伙,慕容小荻又顶着他的名头出去浪。就知道他不安好心。慕容小荻发现了人群中的弟弟,特意冲他得意地挤挤眉头。谢昀生气地做个打人的手势,但还是老老实实地把面具戴上,免得给哥哥添乱。比武正式开始。人们才发现,慕容小荻手中没有兵器。南宫灵慷慨地问:“你要什么兵器,我丐帮武库任你取用。”慕容小荻笑道:“我不用兵器。”众人哗然。先前上台的三大门派精锐都被中原一点红轻松斩杀。这少年连兵器都不用,是想死在一点红剑下吗?慕容小荻又说:“天底下最厉害的剑客并不自己拿剑。”谢昀听过这话。上回慕容小荻对付霍休就是这么说的。谢昀下意识地四处张望,是不是什么西门吹雪啊、叶孤城啊之类的剑客又要来当慕容小荻的打手了。可是这样一来,岂不是变成干预擂台比武了嘛?擂台上始终是慕容小荻一人。慕容小荻向中原一点红作个请的手势:“阁下出剑吧。”中原一点红却丢了剑。中原一点红心悦诚服地道:“我不与阁下争了。我只能用我自己的剑,阁下却懂得用别人的剑,实在比我高明得多,也更适合当盟主。”“很好,你很有觉悟。”围观的路人们不高兴。大家都是真刀真枪打过来的,凭什么叫谢昀的家伙上台能嘴遁!霎时间群情激奋。只听中原一点红又道:“我愿作阁下手中的剑。杀尽不服之人。”再也没人敢说话。任何人都怕一点红这柄剑。慕容小荻对南宫灵道:“丐帮龙头可以宣布我当盟主了吧。记住,我叫谢昀。”半炷香已经燃尽。既然无人再敢挑战,盟主之位自然是台上少年的。南宫灵刚朗声宣布盟主之名,台底下骤然烟雾四起。有人放了□□。一众侠客被迷得找不着北。场面极度混乱。谢昀混在人群里,胳膊被一拽,慕容小荻就搂住了他。慕容小荻轻轻把谢昀脸上的面具摘掉给自己戴着,薄薄的嘴唇带着调皮的笑:“你好啊盟主弟弟。”谢昀往他小腹上招呼一拳:“又坑我。”“哎哟,我伤没好透呢。”慕容小荻捂着肚子蹲下。“我没用力啊。”谢昀也急了,跟着蹲下来察看慕容小荻的伤。慕容小荻突然笑着敲他的脑袋:“逗你玩的。”谢昀这回是真用力地要打他。慕容小荻早有防备,轻巧地闪开,绕到谢昀身后,轻轻地把谢昀的头往东边推:“看那边。”谢昀只能看到一双双惊慌失措而乱蹦的脚。有穿着布鞋的,也有穿着靴子的,还有些是漏风的草鞋。没什么特别的地方。慕容小荻道:“看到那双灰布鞋没?”谢昀顺着慕容小荻的手指去看,果然有一双特别的灰布鞋。当所有人的脚步都在迷雾中慌乱不已时,它显得十分从容淡定,只不过偶尔走几个小碎步。慕容小荻道:“它走动起来时几乎不沾地,可见这人轻功已融入平常生活。这样的轻功,连陆小凤也比不过他。”连陆小凤也比不过的轻功?谢昀想到那个名字。踏月留香!楚留香!谢昀正打算去把楚留香揪出来,背后来了股凉意。中原一点红站到了他们背后。就这么转头恍惚的功夫,灰布鞋的楚留香就不见了。慕容小荻介绍:“中原一点红是天尊的人。以后他归你差遣。”中原一点红恭谨地应:“遵命。”谢昀总算明白了。难怪慕容小荻不战而胜。才不是什么嘴遁。妥妥的黑幕!不过这幕黑得漂亮。谢昀主动向一点红抱拳:“在下谢昀。算你们少主的弟弟吧。”“什么叫算?”慕容小荻不满,“我就是你哥。杭州城里天尊各部你都可以使唤。”谢昀真心喜欢这个慷慨的大哥。可惜每次只要想到他原本与慕容小荻没有关系,想到这一切都会散去,谢昀的开心就变成了难受。慕容小荻吩咐一点红:“烟雾可以停了。”原来烟雾也是天尊的人制造的,为的是给慕容小荻腾出换装的时间。中原一点红弹剑三声,放烟雾的人就止了手。混乱的场面渐渐得到控制。有人高呼:“定是楚留香放的烟雾。楚留香在现场。”顿时人心惶惶。听闻楚留香擅长易容,大家纷纷端详起周围的亲友,看看是不是楚留香假扮的。慕容小荻提点谢昀:“你当盟主的快说些什么啊。”“哦,哦。”谢昀一直都是个勤勤恳恳的镖师,从没当过头儿,支吾了半天憋出句:“大家辛苦了。”众侠客:“……”好在南宫灵给面子出来帮腔:“谢盟主的意思是斗了一天,也累了,该吃饭歇脚。这样罢,诸位且在西湖周遭的酒肆任意吃喝,都记我丐帮账上。”有吃有喝众人当然脾气好。不管真来比赛还是来看戏的个个有份。啥时候乌泱泱的人群一哄而散。谢昀惊呆了:“他们挺壕的怎么当乞丐?”慕容小荻解释说:“丐帮之中也有污衣净衣之分。净衣派多是些无所事事的纨绔公子。他们一点也不穷。江南一带藏富于民,丐帮也是净衣派为多。你若去到中原,丐帮的龙头便多半是穷苦污衣来担任了。”难怪谢昀看南宫灵特像有钱人。他面相干净,衣着整洁,身上青袍虽带着几个补丁,但一看就知不是为了节俭,而是刻意割破以示为丐帮中人的标识。南宫灵上前邀请:“谢盟主英雄少年,令人佩服。不知可否赴我帮中筵席,也好商量焚香事宜。”南宫灵见得谢昀身后跟着的一点红和慕容小荻,不忘一并邀约:“盟主的朋友也是我丐帮的贵客,但请一并赏脸。”南宫灵挺会做人。谢昀对他印象很好,客气地回道:“承蒙款待,一并赴约。”“好。在下就先行准备,戌时两刻,醉仙居再会。”南宫灵抱拳离开。人没走远慕容小荻就望着背影吐槽:“不简单。”谢昀笑笑:“你多心了吧。丐帮是名门正派。”“他是真的不简单。按照常理,丐帮办的大会给人砸了场子,做龙头的定要追究到底才是。他光想着请客吃饭,实在诡异。”谢昀不以为然:“没准他就是个吃货傻大个呢。”大唐位面的丐帮弟子就是傻大个。天天就知道喝酒、打拳、耍竹棒,野归野了些,真没什么坏心思。“但愿我多想。”慕容小荻眉头紧皱,又问一点红:“我让你去寻楚留香,办得怎样?”“我已与他碰面,还交过手。”中原一点红是个老实人,见着什么就说什么,一点不避讳:“我觉得楚留香是个好人。”“怎么说?”“剑不会骗人。”中原一点红与楚留香对剑。楚留香的剑竟硬生生偏了几寸。待一点红定睛去看,才发现偏离的剑是为斩断攀上胳膊的毒蛇。生死攸关之际,愿意分神去救助对手,人品总不会差到哪里去。谢昀笑道:“我就说谢晓峰的儿子都不会太差。”谢昀本想绕着弯夸夸慕容小荻,慕容小荻又不高兴了,虎着脸:“楚留香救你,不代表他不曾害了别人。”中原一点红不反驳。“凡事需讲证据。不要总凭直觉。”这回教训的是谢昀。谢昀也不知慕容小荻最近发的什么神经。他每说一个人好,慕容小荻都要跟他唱对台戏。从中原一点红到南宫灵再到楚留香,慕容小荻全都觉得是坏蛋。慕容小荻是有被害妄想症,还是杠精附体?谢昀觉得该向一点红学习,不反驳杠精的话。默默听着就行。慕容小荻又偏偏总爱发问:“你们觉得此案有没有什么疑点?”谢昀有些眉目。他一直有个印象。刚刚蹲下来看到的那双布鞋,似乎在什么地方见过。现在他想起来了。他在醉仙居里见过。那个拉住他要他结账的小二,穿的正是一模一样的布鞋。其实谢昀早该想到的。李白大大的轻功红包那么给力,普通的小二怎能拉住他的胳膊?肯定是个武林高手啊。他就这样跟楚留香擦肩而过了。慕容小荻的脸越来越黑:“楚留香对你动手?”“也不算动手,就是拽了我一下。”“拽了哪里?”慕容小荻凑过来。谢昀乖乖地指了指左边胳膊臂弯处。慕容小荻也拽住了同样的地方。谢昀还待劝他不要太过紧张,慕容小荻已从胳膊的衣袖处摘下了一方小纸条。谢昀穿的是浅灰色的劲装,纸条用的也是相近的灰底,用枚不起眼的别针扣着,所以一直不曾察觉。慕容小荻又训人:“你小心些,不要让旁人随便碰你。要是针上有毒你就完了。”碰都碰了还能怎样啊。谢昀不想假设已经过去的情况,云淡风轻地应着:“不是没有毒嘛。快看看纸条上写什么?”朱砂上书,灰纸红字。三颗脑袋凑近了看纸上的字。中原一点红念出声:“伊人留香。”慕容小荻指着头一个字:“看来香帅没什么墨水。伊人写成了带口的吚。”谢昀可算抓住黑慕容小荻的机会,嘲笑他:“你才没墨水。书要从右往左读。”中原一点红再按正确的顺序念一遍:“香留人咿。”有点别扭,换种语气:“香留人咿?”咿是语气词,大致相当于咦。这是一个问句。楚留香为什么这么问?又为什么专门给谢昀送上张纸条。慕容小荻刚因墨水少丢了面子,脑子转得飞快,迅速扳回一城:“他想要提醒我们,那些尸体在海中漂流许久,不该还带着郁金香味。”当初人们就是凭着尸体上的郁金香,判断人是楚留香所杀。再紧接着推论楚留香为他的母亲石观音报仇。要是这股香气是尸体上岸以后才加的,所有的推论都不成立了。谢昀抓住问题要害:“把尸体打捞上来的是丐帮。定是他们有意嫁祸。”慕容小荻还想到另一点:“非说香气是楚留香专有的大师也有嫌疑。”整座杭州城只有这么一位制香大师能闻出香气是楚留香专用的郁金香。冤枉不冤枉,全他一句话的事。慕容小荻迅速分配任务:“小昀是盟主,就依丐帮这条线查。我去查香料铺。”“可。”“一点红随身保护他,听他调令。”谢昀刚想说不,慕容小荻就走了。看来在帮谢家兄弟洗刷嫌疑的事情上,慕容小荻还是很积极的。谢昀同中原一点红说:“我哥伤没好,你跟着他妥当些。”中原一点红拒绝:“少主既然安排我保护你,我就得留下来。”“他还说你要听我调令对不对?我就调你去保护他。”一点红是个纯粹的人。想了片刻,觉得没什么毛病。应句:“是。”谢昀还要再加两条:“第一,你不要让我哥发现你,暗中保护就行。第二,他要是发现你让你回来,你就假装听他的,然后再偷偷回去保护他。”一点红虽然不能一下子理解,先全都记在心里了。依照吩咐启程跟踪保护慕容小荻去。把一点红送走的谢昀宽心不少。他可以尽情去醉仙居赴宴啦。慕容小荻说得一点不错。杭州的净衣派个个都很壕。从宴会的酒水菜品就能看出来,少说一桌就得数千两白银。还没算上满屋宫廷艺伎的出场费。谢昀摸了摸钱袋子。好在不用他结账,不然西湖土豪剑庄给的经费都不够这帮人挥霍的。南宫灵坐在最当中的主人席上,被桌面大大的烤全羊遮住大半张脸。远远地见着谢昀进门便起身:“谢盟主请上座。”而他身旁的净衣长老和龙头护法们则现出十分不友善的脸色。谢昀走镖多年,规矩还是懂的。虽说这顿饭以盟主的名义来请,说到底是丐帮出的钱。将来的情形只怕也要如此。他这个盟主在前面冲锋陷阵,南宫灵和他的长老们则在背后当操纵木偶的人。谢昀本就不想争个一二,当盟主不过查案方便而已。顺手把南宫灵右手边旁边第二把交椅拉开:“南宫龙头好生坐着吧。我吃一会儿就要走了。”“谢盟主还有要事?”南宫灵看了看又问:“与谢盟主同行的两位好汉呢?”“他们两个一见如故,自是做他们的事情去。我呢,也想做我的事情。”谢昀这么说果然奏效。南宫灵和一干丐帮高层虽然表情古怪,也不好再追问下来。众人和和气气地坐下来吃饭,看着十分热闹。慕容小荻说南宫灵这个人不简单,谢昀果然感受到了。酒过三巡,南宫灵忽然提出来:“谢盟主比武时未曾使用兵器。可我见盟主身上是带着剑的,可否让大家开开眼界。”杏黄穗,乌黑鞘。谢晓峰的名头果然很大。走到哪里都有人认得谢家神剑。谢昀大大方方地将剑拔出:“路边打铁铺二两银子买的,说来见笑。”南宫灵露出失望的神情。这剑只是绑着杏黄穗,藏入乌黑鞘,剑身剑刃都劣质得很,断然不是谢家神剑。谢昀把剑收回,窃喜着大嚼几口烤羊腿,蒙混过关糊弄人的感觉真开心。说起来还得感谢陆小凤。在南平城分别前,机智的陆小凤提议把谢家神剑的剑穗和剑鞘用到别的剑上去。慕容小荻拿着真剑,外边则是别的剑鞘。谢昀拿着原装剑鞘,里边装的却是把废剑。真真假假,非教别有用心之人迷糊不可。陆小凤的法子还有另一个好处。但凡叫你拔剑来验的,定是知道谢家神剑的人,多少会与谢晓峰有些渊源。所以这移花接木的方法,一来能自保,二来可钓鱼。南宫灵这条鱼儿上了钩。谢昀主动出击,端起酒杯去敬南宫灵:“南宫兄,丐帮弟子遍天下,可知道当年天下第一剑客谢晓峰去了哪里?”南宫灵一饮而尽:“孤陋寡闻,不曾知晓。谢盟主为何提到谢晓峰?”谢昀把早就想好的台本念出:“我说过,要让天底下利害的剑都成为我的剑。谢晓峰这柄剑,当然不能错过。”南宫灵给他的豪情壮志折服,哈哈大笑,不曾起疑。反而提醒他谢晓峰剑术高超,恐怕不好收服。谢昀慢慢地把话往正题引:“我听说楚留香是谢晓峰的私生子。谢晓峰跟石观音偷偷生的。”南宫灵变了脸色,酒杯种种扣在桌上:“胡说八道。哪个乌龟混账说的浑话!”满桌子的人都安静下来。长老们面面相觑,不知为何龙头喝得好好的勃然大怒。谢昀也有点出乎意料,他说楚留香跟谢晓峰的八卦,南宫灵有什么好激动得。南宫灵恶狠狠地瞪着谢昀:“你告诉我听谁说的?”谢昀自不能把谢晓峰送给石观音的红鞋子拿出来,便死猪不怕开水烫随口搭:“街上听说的啊。满大街到处都有人说楚留香的坏话。难道楚留香不是谢晓峰的亲生儿?”桌上好些长老头回听说这个新鲜事,交头接耳地议论起来。自然也有些好充面子的,张口就来:“没错没错,我也听说过。楚留香武功之所以高,便是爹妈打小教的。他爹谢晓峰,他妈黄山世家后人,他能不厉害嘛?”一桌人你说我和,都觉有理。本来没头没影的事情,顿时给说得跟真的一样。南宫灵的脸越来越黑。仰头强行把一杯酒灌下肚,极其不痛快的模样。谢昀正好借此机会从南宫灵身上套出线索,起身道:“我吃饱啦。初来杭州,月色正好,南宫兄陪我游游西湖怎么样?”南宫灵也想早些离开饭局,遂应了谢昀的邀约。饭桌上的气氛便更加热烈。人们想起谢盟主两个同伴要做的好事,再看看谢盟主准备跟南宫龙头要去同游西湖,几顿饭的八卦话题都不必再发愁了。2([综武侠]剑侠大佬红包群);众侠客:“……”好在南宫灵给面子出来帮腔:“谢盟主的意思是斗了一天,也累了,该吃饭歇脚。这样罢,诸位且在西湖周遭的酒肆任意吃喝,都记我丐帮账上。”有吃有喝众人当然脾气好。不管真来比赛还是来看戏的个个有份。啥时候乌泱泱的人群一哄而散。谢昀惊呆了:“他们挺壕的怎么当乞丐?”慕容小荻解释说:“丐帮之中也有污衣净衣之分。净衣派多是些无所事事的纨绔公子。他们一点也不穷。江南一带藏富于民,丐帮也是净衣派为多。你若去到中原,丐帮的龙头便多半是穷苦污衣来担任了。”难怪谢昀看南宫灵特像有钱人。他面相干净,衣着整洁,身上青袍虽带着几个补丁,但一看就知不是为了节俭,而是刻意割破以示为丐帮中人的标识。南宫灵上前邀请:“谢盟主英雄少年,令人佩服。不知可否赴我帮中筵席,也好商量焚香事宜。”南宫灵见得谢昀身后跟着的一点红和慕容小荻,不忘一并邀约:“盟主的朋友也是我丐帮的贵客,但请一并赏脸。”南宫灵挺会做人。谢昀对他印象很好,客气地回道:“承蒙款待,一并赴约。”“好。在下就先行准备,戌时两刻,醉仙居再会。”南宫灵抱拳离开。人没走远慕容小荻就望着背影吐槽:“不简单。”谢昀笑笑:“你多心了吧。丐帮是名门正派。”“他是真的不简单。按照常理,丐帮办的大会给人砸了场子,做龙头的定要追究到底才是。他光想着请客吃饭,实在诡异。”谢昀不以为然:“没准他就是个吃货傻大个呢。”大唐位面的丐帮弟子就是傻大个。天天就知道喝酒、打拳、耍竹棒,野归野了些,真没什么坏心思。“但愿我多想。”慕容小荻眉头紧皱,又问一点红:“我让你去寻楚留香,办得怎样?”“我已与他碰面,还交过手。”中原一点红是个老实人,见着什么就说什么,一点不避讳:“我觉得楚留香是个好人。”“怎么说?”“剑不会骗人。”中原一点红与楚留香对剑。楚留香的剑竟硬生生偏了几寸。待一点红定睛去看,才发现偏离的剑是为斩断攀上胳膊的毒蛇。生死攸关之际,愿意分神去救助对手,人品总不会差到哪里去。谢昀笑道:“我就说谢晓峰的儿子都不会太差。”谢昀本想绕着弯夸夸慕容小荻,慕容小荻又不高兴了,虎着脸:“楚留香救你,不代表他不曾害了别人。”中原一点红不反驳。“凡事需讲证据。不要总凭直觉。”这回教训的是谢昀。谢昀也不知慕容小荻最近发的什么神经。他每说一个人好,慕容小荻都要跟他唱对台戏。从中原一点红到南宫灵再到楚留香,慕容小荻全都觉得是坏蛋。慕容小荻是有被害妄想症,还是杠精附体?谢昀觉得该向一点红学习,不反驳杠精的话。默默听着就行。慕容小荻又偏偏总爱发问:“你们觉得此案有没有什么疑点?”谢昀有些眉目。他一直有个印象。刚刚蹲下来看到的那双布鞋,似乎在什么地方见过。现在他想起来了。他在醉仙居里见过。那个拉住他要他结账的小二,穿的正是一模一样的布鞋。其实谢昀早该想到的。李白大大的轻功红包那么给力,普通的小二怎能拉住他的胳膊?肯定是个武林高手啊。他就这样跟楚留香擦肩而过了。慕容小荻的脸越来越黑:“楚留香对你动手?”“也不算动手,就是拽了我一下。”“拽了哪里?”慕容小荻凑过来。谢昀乖乖地指了指左边胳膊臂弯处。慕容小荻也拽住了同样的地方。谢昀还待劝他不要太过紧张,慕容小荻已从胳膊的衣袖处摘下了一方小纸条。谢昀穿的是浅灰色的劲装,纸条用的也是相近的灰底,用枚不起眼的别针扣着,所以一直不曾察觉。慕容小荻又训人:“你小心些,不要让旁人随便碰你。要是针上有毒你就完了。”碰都碰了还能怎样啊。谢昀不想假设已经过去的情况,云淡风轻地应着:“不是没有毒嘛。快看看纸条上写什么?”朱砂上书,灰纸红字。三颗脑袋凑近了看纸上的字。中原一点红念出声:“伊人留香。”慕容小荻指着头一个字:“看来香帅没什么墨水。伊人写成了带口的吚。”谢昀可算抓住黑慕容小荻的机会,嘲笑他:“你才没墨水。书要从右往左读。”中原一点红再按正确的顺序念一遍:“香留人咿。”有点别扭,换种语气:“香留人咿?”咿是语气词,大致相当于咦。这是一个问句。楚留香为什么这么问?又为什么专门给谢昀送上张纸条。慕容小荻刚因墨水少丢了面子,脑子转得飞快,迅速扳回一城:“他想要提醒我们,那些尸体在海中漂流许久,不该还带着郁金香味。”当初人们就是凭着尸体上的郁金香,判断人是楚留香所杀。再紧接着推论楚留香为他的母亲石观音报仇。要是这股香气是尸体上岸以后才加的,所有的推论都不成立了。谢昀抓住问题要害:“把尸体打捞上来的是丐帮。定是他们有意嫁祸。”慕容小荻还想到另一点:“非说香气是楚留香专有的大师也有嫌疑。”整座杭州城只有这么一位制香大师能闻出香气是楚留香专用的郁金香。冤枉不冤枉,全他一句话的事。慕容小荻迅速分配任务:“小昀是盟主,就依丐帮这条线查。我去查香料铺。”“可。”“一点红随身保护他,听他调令。”谢昀刚想说不,慕容小荻就走了。看来在帮谢家兄弟洗刷嫌疑的事情上,慕容小荻还是很积极的。谢昀同中原一点红说:“我哥伤没好,你跟着他妥当些。”中原一点红拒绝:“少主既然安排我保护你,我就得留下来。”“他还说你要听我调令对不对?我就调你去保护他。”一点红是个纯粹的人。想了片刻,觉得没什么毛病。应句:“是。”谢昀还要再加两条:“第一,你不要让我哥发现你,暗中保护就行。第二,他要是发现你让你回来,你就假装听他的,然后再偷偷回去保护他。”一点红虽然不能一下子理解,先全都记在心里了。依照吩咐启程跟踪保护慕容小荻去。把一点红送走的谢昀宽心不少。他可以尽情去醉仙居赴宴啦。慕容小荻说得一点不错。杭州的净衣派个个都很壕。从宴会的酒水菜品就能看出来,少说一桌就得数千两白银。还没算上满屋宫廷艺伎的出场费。谢昀摸了摸钱袋子。好在不用他结账,不然西湖土豪剑庄给的经费都不够这帮人挥霍的。南宫灵坐在最当中的主人席上,被桌面大大的烤全羊遮住大半张脸。远远地见着谢昀进门便起身:“谢盟主请上座。”而他身旁的净衣长老和龙头护法们则现出十分不友善的脸色。谢昀走镖多年,规矩还是懂的。虽说这顿饭以盟主的名义来请,说到底是丐帮出的钱。将来的情形只怕也要如此。他这个盟主在前面冲锋陷阵,南宫灵和他的长老们则在背后当操纵木偶的人。谢昀本就不想争个一二,当盟主不过查案方便而已。顺手把南宫灵右手边旁边第二把交椅拉开:“南宫龙头好生坐着吧。我吃一会儿就要走了。”“谢盟主还有要事?”南宫灵看了看又问:“与谢盟主同行的两位好汉呢?”“他们两个一见如故,自是做他们的事情去。我呢,也想做我的事情。”谢昀这么说果然奏效。南宫灵和一干丐帮高层虽然表情古怪,也不好再追问下来。众人和和气气地坐下来吃饭,看着十分热闹。慕容小荻说南宫灵这个人不简单,谢昀果然感受到了。酒过三巡,南宫灵忽然提出来:“谢盟主比武时未曾使用兵器。可我见盟主身上是带着剑的,可否让大家开开眼界。”杏黄穗,乌黑鞘。谢晓峰的名头果然很大。走到哪里都有人认得谢家神剑。谢昀大大方方地将剑拔出:“路边打铁铺二两银子买的,说来见笑。”南宫灵露出失望的神情。这剑只是绑着杏黄穗,藏入乌黑鞘,剑身剑刃都劣质得很,断然不是谢家神剑。谢昀把剑收回,窃喜着大嚼几口烤羊腿,蒙混过关糊弄人的感觉真开心。说起来还得感谢陆小凤。在南平城分别前,机智的陆小凤提议把谢家神剑的剑穗和剑鞘用到别的剑上去。慕容小荻拿着真剑,外边则是别的剑鞘。谢昀拿着原装剑鞘,里边装的却是把废剑。真真假假,非教别有用心之人迷糊不可。陆小凤的法子还有另一个好处。但凡叫你拔剑来验的,定是知道谢家神剑的人,多少会与谢晓峰有些渊源。所以这移花接木的方法,一来能自保,二来可钓鱼。南宫灵这条鱼儿上了钩。谢昀主动出击,端起酒杯去敬南宫灵:“南宫兄,丐帮弟子遍天下,可知道当年天下第一剑客谢晓峰去了哪里?”南宫灵一饮而尽:“孤陋寡闻,不曾知晓。谢盟主为何提到谢晓峰?”谢昀把早就想好的台本念出:“我说过,要让天底下利害的剑都成为我的剑。谢晓峰这柄剑,当然不能错过。”南宫灵给他的豪情壮志折服,哈哈大笑,不曾起疑。反而提醒他谢晓峰剑术高超,恐怕不好收服。谢昀慢慢地把话往正题引:“我听说楚留香是谢晓峰的私生子。谢晓峰跟石观音偷偷生的。”南宫灵变了脸色,酒杯种种扣在桌上:“胡说八道。哪个乌龟混账说的浑话!”满桌子的人都安静下来。长老们面面相觑,不知为何龙头喝得好好的勃然大怒。谢昀也有点出乎意料,他说楚留香跟谢晓峰的八卦,南宫灵有什么好激动得。南宫灵恶狠狠地瞪着谢昀:“你告诉我听谁说的?”谢昀自不能把谢晓峰送给石观音的红鞋子拿出来,便死猪不怕开水烫随口搭:“街上听说的啊。满大街到处都有人说楚留香的坏话。难道楚留香不是谢晓峰的亲生儿?”桌上好些长老头回听说这个新鲜事,交头接耳地议论起来。自然也有些好充面子的,张口就来:“没错没错,我也听说过。楚留香武功之所以高,便是爹妈打小教的。他爹谢晓峰,他妈黄山世家后人,他能不厉害嘛?”一桌人你说我和,都觉有理。本来没头没影的事情,顿时给说得跟真的一样。南宫灵的脸越来越黑。仰头强行把一杯酒灌下肚,极其不痛快的模样。谢昀正好借此机会从南宫灵身上套出线索,起身道:“我吃饱啦。初来杭州,月色正好,南宫兄陪我游游西湖怎么样?”南宫灵也想早些离开饭局,遂应了谢昀的邀约。饭桌上的气氛便更加热烈。人们想起谢盟主两个同伴要做的好事,再看看谢盟主准备跟南宫龙头要去同游西湖,几顿饭的八卦话题都不必再发愁了。2([综武侠]剑侠大佬红包群);众侠客:“……”好在南宫灵给面子出来帮腔:“谢盟主的意思是斗了一天,也累了,该吃饭歇脚。这样罢,诸位且在西湖周遭的酒肆任意吃喝,都记我丐帮账上。”有吃有喝众人当然脾气好。不管真来比赛还是来看戏的个个有份。啥时候乌泱泱的人群一哄而散。谢昀惊呆了:“他们挺壕的怎么当乞丐?”慕容小荻解释说:“丐帮之中也有污衣净衣之分。净衣派多是些无所事事的纨绔公子。他们一点也不穷。江南一带藏富于民,丐帮也是净衣派为多。你若去到中原,丐帮的龙头便多半是穷苦污衣来担任了。”难怪谢昀看南宫灵特像有钱人。他面相干净,衣着整洁,身上青袍虽带着几个补丁,但一看就知不是为了节俭,而是刻意割破以示为丐帮中人的标识。南宫灵上前邀请:“谢盟主英雄少年,令人佩服。不知可否赴我帮中筵席,也好商量焚香事宜。”南宫灵见得谢昀身后跟着的一点红和慕容小荻,不忘一并邀约:“盟主的朋友也是我丐帮的贵客,但请一并赏脸。”南宫灵挺会做人。谢昀对他印象很好,客气地回道:“承蒙款待,一并赴约。”“好。在下就先行准备,戌时两刻,醉仙居再会。”南宫灵抱拳离开。人没走远慕容小荻就望着背影吐槽:“不简单。”谢昀笑笑:“你多心了吧。丐帮是名门正派。”“他是真的不简单。按照常理,丐帮办的大会给人砸了场子,做龙头的定要追究到底才是。他光想着请客吃饭,实在诡异。”谢昀不以为然:“没准他就是个吃货傻大个呢。”大唐位面的丐帮弟子就是傻大个。天天就知道喝酒、打拳、耍竹棒,野归野了些,真没什么坏心思。“但愿我多想。”慕容小荻眉头紧皱,又问一点红:“我让你去寻楚留香,办得怎样?”“我已与他碰面,还交过手。”中原一点红是个老实人,见着什么就说什么,一点不避讳:“我觉得楚留香是个好人。”“怎么说?”“剑不会骗人。”中原一点红与楚留香对剑。楚留香的剑竟硬生生偏了几寸。待一点红定睛去看,才发现偏离的剑是为斩断攀上胳膊的毒蛇。生死攸关之际,愿意分神去救助对手,人品总不会差到哪里去。谢昀笑道:“我就说谢晓峰的儿子都不会太差。”谢昀本想绕着弯夸夸慕容小荻,慕容小荻又不高兴了,虎着脸:“楚留香救你,不代表他不曾害了别人。”中原一点红不反驳。“凡事需讲证据。不要总凭直觉。”这回教训的是谢昀。谢昀也不知慕容小荻最近发的什么神经。他每说一个人好,慕容小荻都要跟他唱对台戏。从中原一点红到南宫灵再到楚留香,慕容小荻全都觉得是坏蛋。慕容小荻是有被害妄想症,还是杠精附体?谢昀觉得该向一点红学习,不反驳杠精的话。默默听着就行。慕容小荻又偏偏总爱发问:“你们觉得此案有没有什么疑点?”谢昀有些眉目。他一直有个印象。刚刚蹲下来看到的那双布鞋,似乎在什么地方见过。现在他想起来了。他在醉仙居里见过。那个拉住他要他结账的小二,穿的正是一模一样的布鞋。其实谢昀早该想到的。李白大大的轻功红包那么给力,普通的小二怎能拉住他的胳膊?肯定是个武林高手啊。他就这样跟楚留香擦肩而过了。慕容小荻的脸越来越黑:“楚留香对你动手?”“也不算动手,就是拽了我一下。”“拽了哪里?”慕容小荻凑过来。谢昀乖乖地指了指左边胳膊臂弯处。慕容小荻也拽住了同样的地方。谢昀还待劝他不要太过紧张,慕容小荻已从胳膊的衣袖处摘下了一方小纸条。谢昀穿的是浅灰色的劲装,纸条用的也是相近的灰底,用枚不起眼的别针扣着,所以一直不曾察觉。慕容小荻又训人:“你小心些,不要让旁人随便碰你。要是针上有毒你就完了。”碰都碰了还能怎样啊。谢昀不想假设已经过去的情况,云淡风轻地应着:“不是没有毒嘛。快看看纸条上写什么?”朱砂上书,灰纸红字。三颗脑袋凑近了看纸上的字。中原一点红念出声:“伊人留香。”慕容小荻指着头一个字:“看来香帅没什么墨水。伊人写成了带口的吚。”谢昀可算抓住黑慕容小荻的机会,嘲笑他:“你才没墨水。书要从右往左读。”中原一点红再按正确的顺序念一遍:“香留人咿。”有点别扭,换种语气:“香留人咿?”咿是语气词,大致相当于咦。这是一个问句。楚留香为什么这么问?又为什么专门给谢昀送上张纸条。慕容小荻刚因墨水少丢了面子,脑子转得飞快,迅速扳回一城:“他想要提醒我们,那些尸体在海中漂流许久,不该还带着郁金香味。”当初人们就是凭着尸体上的郁金香,判断人是楚留香所杀。再紧接着推论楚留香为他的母亲石观音报仇。要是这股香气是尸体上岸以后才加的,所有的推论都不成立了。谢昀抓住问题要害:“把尸体打捞上来的是丐帮。定是他们有意嫁祸。”慕容小荻还想到另一点:“非说香气是楚留香专有的大师也有嫌疑。”整座杭州城只有这么一位制香大师能闻出香气是楚留香专用的郁金香。冤枉不冤枉,全他一句话的事。慕容小荻迅速分配任务:“小昀是盟主,就依丐帮这条线查。我去查香料铺。”“可。”“一点红随身保护他,听他调令。”谢昀刚想说不,慕容小荻就走了。看来在帮谢家兄弟洗刷嫌疑的事情上,慕容小荻还是很积极的。谢昀同中原一点红说:“我哥伤没好,你跟着他妥当些。”中原一点红拒绝:“少主既然安排我保护你,我就得留下来。”“他还说你要听我调令对不对?我就调你去保护他。”一点红是个纯粹的人。想了片刻,觉得没什么毛病。应句:“是。”谢昀还要再加两条:“第一,你不要让我哥发现你,暗中保护就行。第二,他要是发现你让你回来,你就假装听他的,然后再偷偷回去保护他。”一点红虽然不能一下子理解,先全都记在心里了。依照吩咐启程跟踪保护慕容小荻去。把一点红送走的谢昀宽心不少。他可以尽情去醉仙居赴宴啦。慕容小荻说得一点不错。杭州的净衣派个个都很壕。从宴会的酒水菜品就能看出来,少说一桌就得数千两白银。还没算上满屋宫廷艺伎的出场费。谢昀摸了摸钱袋子。好在不用他结账,不然西湖土豪剑庄给的经费都不够这帮人挥霍的。南宫灵坐在最当中的主人席上,被桌面大大的烤全羊遮住大半张脸。远远地见着谢昀进门便起身:“谢盟主请上座。”而他身旁的净衣长老和龙头护法们则现出十分不友善的脸色。谢昀走镖多年,规矩还是懂的。虽说这顿饭以盟主的名义来请,说到底是丐帮出的钱。将来的情形只怕也要如此。他这个盟主在前面冲锋陷阵,南宫灵和他的长老们则在背后当操纵木偶的人。谢昀本就不想争个一二,当盟主不过查案方便而已。顺手把南宫灵右手边旁边第二把交椅拉开:“南宫龙头好生坐着吧。我吃一会儿就要走了。”“谢盟主还有要事?”南宫灵看了看又问:“与谢盟主同行的两位好汉呢?”“他们两个一见如故,自是做他们的事情去。我呢,也想做我的事情。”谢昀这么说果然奏效。南宫灵和一干丐帮高层虽然表情古怪,也不好再追问下来。众人和和气气地坐下来吃饭,看着十分热闹。慕容小荻说南宫灵这个人不简单,谢昀果然感受到了。酒过三巡,南宫灵忽然提出来:“谢盟主比武时未曾使用兵器。可我见盟主身上是带着剑的,可否让大家开开眼界。”杏黄穗,乌黑鞘。谢晓峰的名头果然很大。走到哪里都有人认得谢家神剑。谢昀大大方方地将剑拔出:“路边打铁铺二两银子买的,说来见笑。”南宫灵露出失望的神情。这剑只是绑着杏黄穗,藏入乌黑鞘,剑身剑刃都劣质得很,断然不是谢家神剑。谢昀把剑收回,窃喜着大嚼几口烤羊腿,蒙混过关糊弄人的感觉真开心。说起来还得感谢陆小凤。在南平城分别前,机智的陆小凤提议把谢家神剑的剑穗和剑鞘用到别的剑上去。慕容小荻拿着真剑,外边则是别的剑鞘。谢昀拿着原装剑鞘,里边装的却是把废剑。真真假假,非教别有用心之人迷糊不可。陆小凤的法子还有另一个好处。但凡叫你拔剑来验的,定是知道谢家神剑的人,多少会与谢晓峰有些渊源。所以这移花接木的方法,一来能自保,二来可钓鱼。南宫灵这条鱼儿上了钩。谢昀主动出击,端起酒杯去敬南宫灵:“南宫兄,丐帮弟子遍天下,可知道当年天下第一剑客谢晓峰去了哪里?”南宫灵一饮而尽:“孤陋寡闻,不曾知晓。谢盟主为何提到谢晓峰?”谢昀把早就想好的台本念出:“我说过,要让天底下利害的剑都成为我的剑。谢晓峰这柄剑,当然不能错过。”南宫灵给他的豪情壮志折服,哈哈大笑,不曾起疑。反而提醒他谢晓峰剑术高超,恐怕不好收服。谢昀慢慢地把话往正题引:“我听说楚留香是谢晓峰的私生子。谢晓峰跟石观音偷偷生的。”南宫灵变了脸色,酒杯种种扣在桌上:“胡说八道。哪个乌龟混账说的浑话!”满桌子的人都安静下来。长老们面面相觑,不知为何龙头喝得好好的勃然大怒。谢昀也有点出乎意料,他说楚留香跟谢晓峰的八卦,南宫灵有什么好激动得。南宫灵恶狠狠地瞪着谢昀:“你告诉我听谁说的?”谢昀自不能把谢晓峰送给石观音的红鞋子拿出来,便死猪不怕开水烫随口搭:“街上听说的啊。满大街到处都有人说楚留香的坏话。难道楚留香不是谢晓峰的亲生儿?”桌上好些长老头回听说这个新鲜事,交头接耳地议论起来。自然也有些好充面子的,张口就来:“没错没错,我也听说过。楚留香武功之所以高,便是爹妈打小教的。他爹谢晓峰,他妈黄山世家后人,他能不厉害嘛?”一桌人你说我和,都觉有理。本来没头没影的事情,顿时给说得跟真的一样。南宫灵的脸越来越黑。仰头强行把一杯酒灌下肚,极其不痛快的模样。谢昀正好借此机会从南宫灵身上套出线索,起身道:“我吃饱啦。初来杭州,月色正好,南宫兄陪我游游西湖怎么样?”南宫灵也想早些离开饭局,遂应了谢昀的邀约。饭桌上的气氛便更加热烈。人们想起谢盟主两个同伴要做的好事,再看看谢盟主准备跟南宫龙头要去同游西湖,几顿饭的八卦话题都不必再发愁了。2([综武侠]剑侠大佬红包群);众侠客:“……”好在南宫灵给面子出来帮腔:“谢盟主的意思是斗了一天,也累了,该吃饭歇脚。这样罢,诸位且在西湖周遭的酒肆任意吃喝,都记我丐帮账上。”有吃有喝众人当然脾气好。不管真来比赛还是来看戏的个个有份。啥时候乌泱泱的人群一哄而散。谢昀惊呆了:“他们挺壕的怎么当乞丐?”慕容小荻解释说:“丐帮之中也有污衣净衣之分。净衣派多是些无所事事的纨绔公子。他们一点也不穷。江南一带藏富于民,丐帮也是净衣派为多。你若去到中原,丐帮的龙头便多半是穷苦污衣来担任了。”难怪谢昀看南宫灵特像有钱人。他面相干净,衣着整洁,身上青袍虽带着几个补丁,但一看就知不是为了节俭,而是刻意割破以示为丐帮中人的标识。南宫灵上前邀请:“谢盟主英雄少年,令人佩服。不知可否赴我帮中筵席,也好商量焚香事宜。”南宫灵见得谢昀身后跟着的一点红和慕容小荻,不忘一并邀约:“盟主的朋友也是我丐帮的贵客,但请一并赏脸。”南宫灵挺会做人。谢昀对他印象很好,客气地回道:“承蒙款待,一并赴约。”“好。在下就先行准备,戌时两刻,醉仙居再会。”南宫灵抱拳离开。人没走远慕容小荻就望着背影吐槽:“不简单。”谢昀笑笑:“你多心了吧。丐帮是名门正派。”“他是真的不简单。按照常理,丐帮办的大会给人砸了场子,做龙头的定要追究到底才是。他光想着请客吃饭,实在诡异。”谢昀不以为然:“没准他就是个吃货傻大个呢。”大唐位面的丐帮弟子就是傻大个。天天就知道喝酒、打拳、耍竹棒,野归野了些,真没什么坏心思。“但愿我多想。”慕容小荻眉头紧皱,又问一点红:“我让你去寻楚留香,办得怎样?”“我已与他碰面,还交过手。”中原一点红是个老实人,见着什么就说什么,一点不避讳:“我觉得楚留香是个好人。”“怎么说?”“剑不会骗人。”中原一点红与楚留香对剑。楚留香的剑竟硬生生偏了几寸。待一点红定睛去看,才发现偏离的剑是为斩断攀上胳膊的毒蛇。生死攸关之际,愿意分神去救助对手,人品总不会差到哪里去。谢昀笑道:“我就说谢晓峰的儿子都不会太差。”谢昀本想绕着弯夸夸慕容小荻,慕容小荻又不高兴了,虎着脸:“楚留香救你,不代表他不曾害了别人。”中原一点红不反驳。“凡事需讲证据。不要总凭直觉。”这回教训的是谢昀。谢昀也不知慕容小荻最近发的什么神经。他每说一个人好,慕容小荻都要跟他唱对台戏。从中原一点红到南宫灵再到楚留香,慕容小荻全都觉得是坏蛋。慕容小荻是有被害妄想症,还是杠精附体?谢昀觉得该向一点红学习,不反驳杠精的话。默默听着就行。慕容小荻又偏偏总爱发问:“你们觉得此案有没有什么疑点?”谢昀有些眉目。他一直有个印象。刚刚蹲下来看到的那双布鞋,似乎在什么地方见过。现在他想起来了。他在醉仙居里见过。那个拉住他要他结账的小二,穿的正是一模一样的布鞋。其实谢昀早该想到的。李白大大的轻功红包那么给力,普通的小二怎能拉住他的胳膊?肯定是个武林高手啊。他就这样跟楚留香擦肩而过了。慕容小荻的脸越来越黑:“楚留香对你动手?”“也不算动手,就是拽了我一下。”“拽了哪里?”慕容小荻凑过来。谢昀乖乖地指了指左边胳膊臂弯处。慕容小荻也拽住了同样的地方。谢昀还待劝他不要太过紧张,慕容小荻已从胳膊的衣袖处摘下了一方小纸条。谢昀穿的是浅灰色的劲装,纸条用的也是相近的灰底,用枚不起眼的别针扣着,所以一直不曾察觉。慕容小荻又训人:“你小心些,不要让旁人随便碰你。要是针上有毒你就完了。”碰都碰了还能怎样啊。谢昀不想假设已经过去的情况,云淡风轻地应着:“不是没有毒嘛。快看看纸条上写什么?”朱砂上书,灰纸红字。三颗脑袋凑近了看纸上的字。中原一点红念出声:“伊人留香。”慕容小荻指着头一个字:“看来香帅没什么墨水。伊人写成了带口的吚。”谢昀可算抓住黑慕容小荻的机会,嘲笑他:“你才没墨水。书要从右往左读。”中原一点红再按正确的顺序念一遍:“香留人咿。”有点别扭,换种语气:“香留人咿?”咿是语气词,大致相当于咦。这是一个问句。楚留香为什么这么问?又为什么专门给谢昀送上张纸条。慕容小荻刚因墨水少丢了面子,脑子转得飞快,迅速扳回一城:“他想要提醒我们,那些尸体在海中漂流许久,不该还带着郁金香味。”当初人们就是凭着尸体上的郁金香,判断人是楚留香所杀。再紧接着推论楚留香为他的母亲石观音报仇。要是这股香气是尸体上岸以后才加的,所有的推论都不成立了。谢昀抓住问题要害:“把尸体打捞上来的是丐帮。定是他们有意嫁祸。”慕容小荻还想到另一点:“非说香气是楚留香专有的大师也有嫌疑。”整座杭州城只有这么一位制香大师能闻出香气是楚留香专用的郁金香。冤枉不冤枉,全他一句话的事。慕容小荻迅速分配任务:“小昀是盟主,就依丐帮这条线查。我去查香料铺。”“可。”“一点红随身保护他,听他调令。”谢昀刚想说不,慕容小荻就走了。看来在帮谢家兄弟洗刷嫌疑的事情上,慕容小荻还是很积极的。谢昀同中原一点红说:“我哥伤没好,你跟着他妥当些。”中原一点红拒绝:“少主既然安排我保护你,我就得留下来。”“他还说你要听我调令对不对?我就调你去保护他。”一点红是个纯粹的人。想了片刻,觉得没什么毛病。应句:“是。”谢昀还要再加两条:“第一,你不要让我哥发现你,暗中保护就行。第二,他要是发现你让你回来,你就假装听他的,然后再偷偷回去保护他。”一点红虽然不能一下子理解,先全都记在心里了。依照吩咐启程跟踪保护慕容小荻去。把一点红送走的谢昀宽心不少。他可以尽情去醉仙居赴宴啦。慕容小荻说得一点不错。杭州的净衣派个个都很壕。从宴会的酒水菜品就能看出来,少说一桌就得数千两白银。还没算上满屋宫廷艺伎的出场费。谢昀摸了摸钱袋子。好在不用他结账,不然西湖土豪剑庄给的经费都不够这帮人挥霍的。南宫灵坐在最当中的主人席上,被桌面大大的烤全羊遮住大半张脸。远远地见着谢昀进门便起身:“谢盟主请上座。”而他身旁的净衣长老和龙头护法们则现出十分不友善的脸色。谢昀走镖多年,规矩还是懂的。虽说这顿饭以盟主的名义来请,说到底是丐帮出的钱。将来的情形只怕也要如此。他这个盟主在前面冲锋陷阵,南宫灵和他的长老们则在背后当操纵木偶的人。谢昀本就不想争个一二,当盟主不过查案方便而已。顺手把南宫灵右手边旁边第二把交椅拉开:“南宫龙头好生坐着吧。我吃一会儿就要走了。”“谢盟主还有要事?”南宫灵看了看又问:“与谢盟主同行的两位好汉呢?”“他们两个一见如故,自是做他们的事情去。我呢,也想做我的事情。”谢昀这么说果然奏效。南宫灵和一干丐帮高层虽然表情古怪,也不好再追问下来。众人和和气气地坐下来吃饭,看着十分热闹。慕容小荻说南宫灵这个人不简单,谢昀果然感受到了。酒过三巡,南宫灵忽然提出来:“谢盟主比武时未曾使用兵器。可我见盟主身上是带着剑的,可否让大家开开眼界。”杏黄穗,乌黑鞘。谢晓峰的名头果然很大。走到哪里都有人认得谢家神剑。谢昀大大方方地将剑拔出:“路边打铁铺二两银子买的,说来见笑。”南宫灵露出失望的神情。这剑只是绑着杏黄穗,藏入乌黑鞘,剑身剑刃都劣质得很,断然不是谢家神剑。谢昀把剑收回,窃喜着大嚼几口烤羊腿,蒙混过关糊弄人的感觉真开心。说起来还得感谢陆小凤。在南平城分别前,机智的陆小凤提议把谢家神剑的剑穗和剑鞘用到别的剑上去。慕容小荻拿着真剑,外边则是别的剑鞘。谢昀拿着原装剑鞘,里边装的却是把废剑。真真假假,非教别有用心之人迷糊不可。陆小凤的法子还有另一个好处。但凡叫你拔剑来验的,定是知道谢家神剑的人,多少会与谢晓峰有些渊源。所以这移花接木的方法,一来能自保,二来可钓鱼。南宫灵这条鱼儿上了钩。谢昀主动出击,端起酒杯去敬南宫灵:“南宫兄,丐帮弟子遍天下,可知道当年天下第一剑客谢晓峰去了哪里?”南宫灵一饮而尽:“孤陋寡闻,不曾知晓。谢盟主为何提到谢晓峰?”谢昀把早就想好的台本念出:“我说过,要让天底下利害的剑都成为我的剑。谢晓峰这柄剑,当然不能错过。”南宫灵给他的豪情壮志折服,哈哈大笑,不曾起疑。反而提醒他谢晓峰剑术高超,恐怕不好收服。谢昀慢慢地把话往正题引:“我听说楚留香是谢晓峰的私生子。谢晓峰跟石观音偷偷生的。”南宫灵变了脸色,酒杯种种扣在桌上:“胡说八道。哪个乌龟混账说的浑话!”满桌子的人都安静下来。长老们面面相觑,不知为何龙头喝得好好的勃然大怒。谢昀也有点出乎意料,他说楚留香跟谢晓峰的八卦,南宫灵有什么好激动得。南宫灵恶狠狠地瞪着谢昀:“你告诉我听谁说的?”谢昀自不能把谢晓峰送给石观音的红鞋子拿出来,便死猪不怕开水烫随口搭:“街上听说的啊。满大街到处都有人说楚留香的坏话。难道楚留香不是谢晓峰的亲生儿?”桌上好些长老头回听说这个新鲜事,交头接耳地议论起来。自然也有些好充面子的,张口就来:“没错没错,我也听说过。楚留香武功之所以高,便是爹妈打小教的。他爹谢晓峰,他妈黄山世家后人,他能不厉害嘛?”一桌人你说我和,都觉有理。本来没头没影的事情,顿时给说得跟真的一样。南宫灵的脸越来越黑。仰头强行把一杯酒灌下肚,极其不痛快的模样。谢昀正好借此机会从南宫灵身上套出线索,起身道:“我吃饱啦。初来杭州,月色正好,南宫兄陪我游游西湖怎么样?”南宫灵也想早些离开饭局,遂应了谢昀的邀约。饭桌上的气氛便更加热烈。人们想起谢盟主两个同伴要做的好事,再看看谢盟主准备跟南宫龙头要去同游西湖,几顿饭的八卦话题都不必再发愁了。2([综武侠]剑侠大佬红包群);众侠客:“……”好在南宫灵给面子出来帮腔:“谢盟主的意思是斗了一天,也累了,该吃饭歇脚。这样罢,诸位且在西湖周遭的酒肆任意吃喝,都记我丐帮账上。”有吃有喝众人当然脾气好。不管真来比赛还是来看戏的个个有份。啥时候乌泱泱的人群一哄而散。谢昀惊呆了:“他们挺壕的怎么当乞丐?”慕容小荻解释说:“丐帮之中也有污衣净衣之分。净衣派多是些无所事事的纨绔公子。他们一点也不穷。江南一带藏富于民,丐帮也是净衣派为多。你若去到中原,丐帮的龙头便多半是穷苦污衣来担任了。”难怪谢昀看南宫灵特像有钱人。他面相干净,衣着整洁,身上青袍虽带着几个补丁,但一看就知不是为了节俭,而是刻意割破以示为丐帮中人的标识。南宫灵上前邀请:“谢盟主英雄少年,令人佩服。不知可否赴我帮中筵席,也好商量焚香事宜。”南宫灵见得谢昀身后跟着的一点红和慕容小荻,不忘一并邀约:“盟主的朋友也是我丐帮的贵客,但请一并赏脸。”南宫灵挺会做人。谢昀对他印象很好,客气地回道:“承蒙款待,一并赴约。”“好。在下就先行准备,戌时两刻,醉仙居再会。”南宫灵抱拳离开。人没走远慕容小荻就望着背影吐槽:“不简单。”谢昀笑笑:“你多心了吧。丐帮是名门正派。”“他是真的不简单。按照常理,丐帮办的大会给人砸了场子,做龙头的定要追究到底才是。他光想着请客吃饭,实在诡异。”谢昀不以为然:“没准他就是个吃货傻大个呢。”大唐位面的丐帮弟子就是傻大个。天天就知道喝酒、打拳、耍竹棒,野归野了些,真没什么坏心思。“但愿我多想。”慕容小荻眉头紧皱,又问一点红:“我让你去寻楚留香,办得怎样?”“我已与他碰面,还交过手。”中原一点红是个老实人,见着什么就说什么,一点不避讳:“我觉得楚留香是个好人。”“怎么说?”“剑不会骗人。”中原一点红与楚留香对剑。楚留香的剑竟硬生生偏了几寸。待一点红定睛去看,才发现偏离的剑是为斩断攀上胳膊的毒蛇。生死攸关之际,愿意分神去救助对手,人品总不会差到哪里去。谢昀笑道:“我就说谢晓峰的儿子都不会太差。”谢昀本想绕着弯夸夸慕容小荻,慕容小荻又不高兴了,虎着脸:“楚留香救你,不代表他不曾害了别人。”中原一点红不反驳。“凡事需讲证据。不要总凭直觉。”这回教训的是谢昀。谢昀也不知慕容小荻最近发的什么神经。他每说一个人好,慕容小荻都要跟他唱对台戏。从中原一点红到南宫灵再到楚留香,慕容小荻全都觉得是坏蛋。慕容小荻是有被害妄想症,还是杠精附体?谢昀觉得该向一点红学习,不反驳杠精的话。默默听着就行。慕容小荻又偏偏总爱发问:“你们觉得此案有没有什么疑点?”谢昀有些眉目。他一直有个印象。刚刚蹲下来看到的那双布鞋,似乎在什么地方见过。现在他想起来了。他在醉仙居里见过。那个拉住他要他结账的小二,穿的正是一模一样的布鞋。其实谢昀早该想到的。李白大大的轻功红包那么给力,普通的小二怎能拉住他的胳膊?肯定是个武林高手啊。他就这样跟楚留香擦肩而过了。慕容小荻的脸越来越黑:“楚留香对你动手?”“也不算动手,就是拽了我一下。”“拽了哪里?”慕容小荻凑过来。谢昀乖乖地指了指左边胳膊臂弯处。慕容小荻也拽住了同样的地方。谢昀还待劝他不要太过紧张,慕容小荻已从胳膊的衣袖处摘下了一方小纸条。谢昀穿的是浅灰色的劲装,纸条用的也是相近的灰底,用枚不起眼的别针扣着,所以一直不曾察觉。慕容小荻又训人:“你小心些,不要让旁人随便碰你。要是针上有毒你就完了。”碰都碰了还能怎样啊。谢昀不想假设已经过去的情况,云淡风轻地应着:“不是没有毒嘛。快看看纸条上写什么?”朱砂上书,灰纸红字。三颗脑袋凑近了看纸上的字。中原一点红念出声:“伊人留香。”慕容小荻指着头一个字:“看来香帅没什么墨水。伊人写成了带口的吚。”谢昀可算抓住黑慕容小荻的机会,嘲笑他:“你才没墨水。书要从右往左读。”中原一点红再按正确的顺序念一遍:“香留人咿。”有点别扭,换种语气:“香留人咿?”咿是语气词,大致相当于咦。这是一个问句。楚留香为什么这么问?又为什么专门给谢昀送上张纸条。慕容小荻刚因墨水少丢了面子,脑子转得飞快,迅速扳回一城:“他想要提醒我们,那些尸体在海中漂流许久,不该还带着郁金香味。”当初人们就是凭着尸体上的郁金香,判断人是楚留香所杀。再紧接着推论楚留香为他的母亲石观音报仇。要是这股香气是尸体上岸以后才加的,所有的推论都不成立了。谢昀抓住问题要害:“把尸体打捞上来的是丐帮。定是他们有意嫁祸。”慕容小荻还想到另一点:“非说香气是楚留香专有的大师也有嫌疑。”整座杭州城只有这么一位制香大师能闻出香气是楚留香专用的郁金香。冤枉不冤枉,全他一句话的事。慕容小荻迅速分配任务:“小昀是盟主,就依丐帮这条线查。我去查香料铺。”“可。”“一点红随身保护他,听他调令。”谢昀刚想说不,慕容小荻就走了。看来在帮谢家兄弟洗刷嫌疑的事情上,慕容小荻还是很积极的。谢昀同中原一点红说:“我哥伤没好,你跟着他妥当些。”中原一点红拒绝:“少主既然安排我保护你,我就得留下来。”“他还说你要听我调令对不对?我就调你去保护他。”一点红是个纯粹的人。想了片刻,觉得没什么毛病。应句:“是。”谢昀还要再加两条:“第一,你不要让我哥发现你,暗中保护就行。第二,他要是发现你让你回来,你就假装听他的,然后再偷偷回去保护他。”一点红虽然不能一下子理解,先全都记在心里了。依照吩咐启程跟踪保护慕容小荻去。把一点红送走的谢昀宽心不少。他可以尽情去醉仙居赴宴啦。慕容小荻说得一点不错。杭州的净衣派个个都很壕。从宴会的酒水菜品就能看出来,少说一桌就得数千两白银。还没算上满屋宫廷艺伎的出场费。谢昀摸了摸钱袋子。好在不用他结账,不然西湖土豪剑庄给的经费都不够这帮人挥霍的。南宫灵坐在最当中的主人席上,被桌面大大的烤全羊遮住大半张脸。远远地见着谢昀进门便起身:“谢盟主请上座。”而他身旁的净衣长老和龙头护法们则现出十分不友善的脸色。谢昀走镖多年,规矩还是懂的。虽说这顿饭以盟主的名义来请,说到底是丐帮出的钱。将来的情形只怕也要如此。他这个盟主在前面冲锋陷阵,南宫灵和他的长老们则在背后当操纵木偶的人。谢昀本就不想争个一二,当盟主不过查案方便而已。顺手把南宫灵右手边旁边第二把交椅拉开:“南宫龙头好生坐着吧。我吃一会儿就要走了。”“谢盟主还有要事?”南宫灵看了看又问:“与谢盟主同行的两位好汉呢?”“他们两个一见如故,自是做他们的事情去。我呢,也想做我的事情。”谢昀这么说果然奏效。南宫灵和一干丐帮高层虽然表情古怪,也不好再追问下来。众人和和气气地坐下来吃饭,看着十分热闹。慕容小荻说南宫灵这个人不简单,谢昀果然感受到了。酒过三巡,南宫灵忽然提出来:“谢盟主比武时未曾使用兵器。可我见盟主身上是带着剑的,可否让大家开开眼界。”杏黄穗,乌黑鞘。谢晓峰的名头果然很大。走到哪里都有人认得谢家神剑。谢昀大大方方地将剑拔出:“路边打铁铺二两银子买的,说来见笑。”南宫灵露出失望的神情。这剑只是绑着杏黄穗,藏入乌黑鞘,剑身剑刃都劣质得很,断然不是谢家神剑。谢昀把剑收回,窃喜着大嚼几口烤羊腿,蒙混过关糊弄人的感觉真开心。说起来还得感谢陆小凤。在南平城分别前,机智的陆小凤提议把谢家神剑的剑穗和剑鞘用到别的剑上去。慕容小荻拿着真剑,外边则是别的剑鞘。谢昀拿着原装剑鞘,里边装的却是把废剑。真真假假,非教别有用心之人迷糊不可。陆小凤的法子还有另一个好处。但凡叫你拔剑来验的,定是知道谢家神剑的人,多少会与谢晓峰有些渊源。所以这移花接木的方法,一来能自保,二来可钓鱼。南宫灵这条鱼儿上了钩。谢昀主动出击,端起酒杯去敬南宫灵:“南宫兄,丐帮弟子遍天下,可知道当年天下第一剑客谢晓峰去了哪里?”南宫灵一饮而尽:“孤陋寡闻,不曾知晓。谢盟主为何提到谢晓峰?”谢昀把早就想好的台本念出:“我说过,要让天底下利害的剑都成为我的剑。谢晓峰这柄剑,当然不能错过。”南宫灵给他的豪情壮志折服,哈哈大笑,不曾起疑。反而提醒他谢晓峰剑术高超,恐怕不好收服。谢昀慢慢地把话往正题引:“我听说楚留香是谢晓峰的私生子。谢晓峰跟石观音偷偷生的。”南宫灵变了脸色,酒杯种种扣在桌上:“胡说八道。哪个乌龟混账说的浑话!”满桌子的人都安静下来。长老们面面相觑,不知为何龙头喝得好好的勃然大怒。谢昀也有点出乎意料,他说楚留香跟谢晓峰的八卦,南宫灵有什么好激动得。南宫灵恶狠狠地瞪着谢昀:“你告诉我听谁说的?”谢昀自不能把谢晓峰送给石观音的红鞋子拿出来,便死猪不怕开水烫随口搭:“街上听说的啊。满大街到处都有人说楚留香的坏话。难道楚留香不是谢晓峰的亲生儿?”桌上好些长老头回听说这个新鲜事,交头接耳地议论起来。自然也有些好充面子的,张口就来:“没错没错,我也听说过。楚留香武功之所以高,便是爹妈打小教的。他爹谢晓峰,他妈黄山世家后人,他能不厉害嘛?”一桌人你说我和,都觉有理。本来没头没影的事情,顿时给说得跟真的一样。南宫灵的脸越来越黑。仰头强行把一杯酒灌下肚,极其不痛快的模样。谢昀正好借此机会从南宫灵身上套出线索,起身道:“我吃饱啦。初来杭州,月色正好,南宫兄陪我游游西湖怎么样?”南宫灵也想早些离开饭局,遂应了谢昀的邀约。饭桌上的气氛便更加热烈。人们想起谢盟主两个同伴要做的好事,再看看谢盟主准备跟南宫龙头要去同游西湖,几顿饭的八卦话题都不必再发愁了。2([综武侠]剑侠大佬红包群);众侠客:“……”好在南宫灵给面子出来帮腔:“谢盟主的意思是斗了一天,也累了,该吃饭歇脚。这样罢,诸位且在西湖周遭的酒肆任意吃喝,都记我丐帮账上。”有吃有喝众人当然脾气好。不管真来比赛还是来看戏的个个有份。啥时候乌泱泱的人群一哄而散。谢昀惊呆了:“他们挺壕的怎么当乞丐?”慕容小荻解释说:“丐帮之中也有污衣净衣之分。净衣派多是些无所事事的纨绔公子。他们一点也不穷。江南一带藏富于民,丐帮也是净衣派为多。你若去到中原,丐帮的龙头便多半是穷苦污衣来担任了。”难怪谢昀看南宫灵特像有钱人。他面相干净,衣着整洁,身上青袍虽带着几个补丁,但一看就知不是为了节俭,而是刻意割破以示为丐帮中人的标识。南宫灵上前邀请:“谢盟主英雄少年,令人佩服。不知可否赴我帮中筵席,也好商量焚香事宜。”南宫灵见得谢昀身后跟着的一点红和慕容小荻,不忘一并邀约:“盟主的朋友也是我丐帮的贵客,但请一并赏脸。”南宫灵挺会做人。谢昀对他印象很好,客气地回道:“承蒙款待,一并赴约。”“好。在下就先行准备,戌时两刻,醉仙居再会。”南宫灵抱拳离开。人没走远慕容小荻就望着背影吐槽:“不简单。”谢昀笑笑:“你多心了吧。丐帮是名门正派。”“他是真的不简单。按照常理,丐帮办的大会给人砸了场子,做龙头的定要追究到底才是。他光想着请客吃饭,实在诡异。”谢昀不以为然:“没准他就是个吃货傻大个呢。”大唐位面的丐帮弟子就是傻大个。天天就知道喝酒、打拳、耍竹棒,野归野了些,真没什么坏心思。“但愿我多想。”慕容小荻眉头紧皱,又问一点红:“我让你去寻楚留香,办得怎样?”“我已与他碰面,还交过手。”中原一点红是个老实人,见着什么就说什么,一点不避讳:“我觉得楚留香是个好人。”“怎么说?”“剑不会骗人。”中原一点红与楚留香对剑。楚留香的剑竟硬生生偏了几寸。待一点红定睛去看,才发现偏离的剑是为斩断攀上胳膊的毒蛇。生死攸关之际,愿意分神去救助对手,人品总不会差到哪里去。谢昀笑道:“我就说谢晓峰的儿子都不会太差。”谢昀本想绕着弯夸夸慕容小荻,慕容小荻又不高兴了,虎着脸:“楚留香救你,不代表他不曾害了别人。”中原一点红不反驳。“凡事需讲证据。不要总凭直觉。”这回教训的是谢昀。谢昀也不知慕容小荻最近发的什么神经。他每说一个人好,慕容小荻都要跟他唱对台戏。从中原一点红到南宫灵再到楚留香,慕容小荻全都觉得是坏蛋。慕容小荻是有被害妄想症,还是杠精附体?谢昀觉得该向一点红学习,不反驳杠精的话。默默听着就行。慕容小荻又偏偏总爱发问:“你们觉得此案有没有什么疑点?”谢昀有些眉目。他一直有个印象。刚刚蹲下来看到的那双布鞋,似乎在什么地方见过。现在他想起来了。他在醉仙居里见过。那个拉住他要他结账的小二,穿的正是一模一样的布鞋。其实谢昀早该想到的。李白大大的轻功红包那么给力,普通的小二怎能拉住他的胳膊?肯定是个武林高手啊。他就这样跟楚留香擦肩而过了。慕容小荻的脸越来越黑:“楚留香对你动手?”“也不算动手,就是拽了我一下。”“拽了哪里?”慕容小荻凑过来。谢昀乖乖地指了指左边胳膊臂弯处。慕容小荻也拽住了同样的地方。谢昀还待劝他不要太过紧张,慕容小荻已从胳膊的衣袖处摘下了一方小纸条。谢昀穿的是浅灰色的劲装,纸条用的也是相近的灰底,用枚不起眼的别针扣着,所以一直不曾察觉。慕容小荻又训人:“你小心些,不要让旁人随便碰你。要是针上有毒你就完了。”碰都碰了还能怎样啊。谢昀不想假设已经过去的情况,云淡风轻地应着:“不是没有毒嘛。快看看纸条上写什么?”朱砂上书,灰纸红字。三颗脑袋凑近了看纸上的字。中原一点红念出声:“伊人留香。”慕容小荻指着头一个字:“看来香帅没什么墨水。伊人写成了带口的吚。”谢昀可算抓住黑慕容小荻的机会,嘲笑他:“你才没墨水。书要从右往左读。”中原一点红再按正确的顺序念一遍:“香留人咿。”有点别扭,换种语气:“香留人咿?”咿是语气词,大致相当于咦。这是一个问句。楚留香为什么这么问?又为什么专门给谢昀送上张纸条。慕容小荻刚因墨水少丢了面子,脑子转得飞快,迅速扳回一城:“他想要提醒我们,那些尸体在海中漂流许久,不该还带着郁金香味。”当初人们就是凭着尸体上的郁金香,判断人是楚留香所杀。再紧接着推论楚留香为他的母亲石观音报仇。要是这股香气是尸体上岸以后才加的,所有的推论都不成立了。谢昀抓住问题要害:“把尸体打捞上来的是丐帮。定是他们有意嫁祸。”慕容小荻还想到另一点:“非说香气是楚留香专有的大师也有嫌疑。”整座杭州城只有这么一位制香大师能闻出香气是楚留香专用的郁金香。冤枉不冤枉,全他一句话的事。慕容小荻迅速分配任务:“小昀是盟主,就依丐帮这条线查。我去查香料铺。”“可。”“一点红随身保护他,听他调令。”谢昀刚想说不,慕容小荻就走了。看来在帮谢家兄弟洗刷嫌疑的事情上,慕容小荻还是很积极的。谢昀同中原一点红说:“我哥伤没好,你跟着他妥当些。”中原一点红拒绝:“少主既然安排我保护你,我就得留下来。”“他还说你要听我调令对不对?我就调你去保护他。”一点红是个纯粹的人。想了片刻,觉得没什么毛病。应句:“是。”谢昀还要再加两条:“第一,你不要让我哥发现你,暗中保护就行。第二,他要是发现你让你回来,你就假装听他的,然后再偷偷回去保护他。”一点红虽然不能一下子理解,先全都记在心里了。依照吩咐启程跟踪保护慕容小荻去。把一点红送走的谢昀宽心不少。他可以尽情去醉仙居赴宴啦。慕容小荻说得一点不错。杭州的净衣派个个都很壕。从宴会的酒水菜品就能看出来,少说一桌就得数千两白银。还没算上满屋宫廷艺伎的出场费。谢昀摸了摸钱袋子。好在不用他结账,不然西湖土豪剑庄给的经费都不够这帮人挥霍的。南宫灵坐在最当中的主人席上,被桌面大大的烤全羊遮住大半张脸。远远地见着谢昀进门便起身:“谢盟主请上座。”而他身旁的净衣长老和龙头护法们则现出十分不友善的脸色。谢昀走镖多年,规矩还是懂的。虽说这顿饭以盟主的名义来请,说到底是丐帮出的钱。将来的情形只怕也要如此。他这个盟主在前面冲锋陷阵,南宫灵和他的长老们则在背后当操纵木偶的人。谢昀本就不想争个一二,当盟主不过查案方便而已。顺手把南宫灵右手边旁边第二把交椅拉开:“南宫龙头好生坐着吧。我吃一会儿就要走了。”“谢盟主还有要事?”南宫灵看了看又问:“与谢盟主同行的两位好汉呢?”“他们两个一见如故,自是做他们的事情去。我呢,也想做我的事情。”谢昀这么说果然奏效。南宫灵和一干丐帮高层虽然表情古怪,也不好再追问下来。众人和和气气地坐下来吃饭,看着十分热闹。慕容小荻说南宫灵这个人不简单,谢昀果然感受到了。酒过三巡,南宫灵忽然提出来:“谢盟主比武时未曾使用兵器。可我见盟主身上是带着剑的,可否让大家开开眼界。”杏黄穗,乌黑鞘。谢晓峰的名头果然很大。走到哪里都有人认得谢家神剑。谢昀大大方方地将剑拔出:“路边打铁铺二两银子买的,说来见笑。”南宫灵露出失望的神情。这剑只是绑着杏黄穗,藏入乌黑鞘,剑身剑刃都劣质得很,断然不是谢家神剑。谢昀把剑收回,窃喜着大嚼几口烤羊腿,蒙混过关糊弄人的感觉真开心。说起来还得感谢陆小凤。在南平城分别前,机智的陆小凤提议把谢家神剑的剑穗和剑鞘用到别的剑上去。慕容小荻拿着真剑,外边则是别的剑鞘。谢昀拿着原装剑鞘,里边装的却是把废剑。真真假假,非教别有用心之人迷糊不可。陆小凤的法子还有另一个好处。但凡叫你拔剑来验的,定是知道谢家神剑的人,多少会与谢晓峰有些渊源。所以这移花接木的方法,一来能自保,二来可钓鱼。南宫灵这条鱼儿上了钩。谢昀主动出击,端起酒杯去敬南宫灵:“南宫兄,丐帮弟子遍天下,可知道当年天下第一剑客谢晓峰去了哪里?”南宫灵一饮而尽:“孤陋寡闻,不曾知晓。谢盟主为何提到谢晓峰?”谢昀把早就想好的台本念出:“我说过,要让天底下利害的剑都成为我的剑。谢晓峰这柄剑,当然不能错过。”南宫灵给他的豪情壮志折服,哈哈大笑,不曾起疑。反而提醒他谢晓峰剑术高超,恐怕不好收服。谢昀慢慢地把话往正题引:“我听说楚留香是谢晓峰的私生子。谢晓峰跟石观音偷偷生的。”南宫灵变了脸色,酒杯种种扣在桌上:“胡说八道。哪个乌龟混账说的浑话!”满桌子的人都安静下来。长老们面面相觑,不知为何龙头喝得好好的勃然大怒。谢昀也有点出乎意料,他说楚留香跟谢晓峰的八卦,南宫灵有什么好激动得。南宫灵恶狠狠地瞪着谢昀:“你告诉我听谁说的?”谢昀自不能把谢晓峰送给石观音的红鞋子拿出来,便死猪不怕开水烫随口搭:“街上听说的啊。满大街到处都有人说楚留香的坏话。难道楚留香不是谢晓峰的亲生儿?”桌上好些长老头回听说这个新鲜事,交头接耳地议论起来。自然也有些好充面子的,张口就来:“没错没错,我也听说过。楚留香武功之所以高,便是爹妈打小教的。他爹谢晓峰,他妈黄山世家后人,他能不厉害嘛?”一桌人你说我和,都觉有理。本来没头没影的事情,顿时给说得跟真的一样。南宫灵的脸越来越黑。仰头强行把一杯酒灌下肚,极其不痛快的模样。谢昀正好借此机会从南宫灵身上套出线索,起身道:“我吃饱啦。初来杭州,月色正好,南宫兄陪我游游西湖怎么样?”南宫灵也想早些离开饭局,遂应了谢昀的邀约。饭桌上的气氛便更加热烈。人们想起谢盟主两个同伴要做的好事,再看看谢盟主准备跟南宫龙头要去同游西湖,几顿饭的八卦话题都不必再发愁了。2([综武侠]剑侠大佬红包群);众侠客:“……”好在南宫灵给面子出来帮腔:“谢盟主的意思是斗了一天,也累了,该吃饭歇脚。这样罢,诸位且在西湖周遭的酒肆任意吃喝,都记我丐帮账上。”有吃有喝众人当然脾气好。不管真来比赛还是来看戏的个个有份。啥时候乌泱泱的人群一哄而散。谢昀惊呆了:“他们挺壕的怎么当乞丐?”慕容小荻解释说:“丐帮之中也有污衣净衣之分。净衣派多是些无所事事的纨绔公子。他们一点也不穷。江南一带藏富于民,丐帮也是净衣派为多。你若去到中原,丐帮的龙头便多半是穷苦污衣来担任了。”难怪谢昀看南宫灵特像有钱人。他面相干净,衣着整洁,身上青袍虽带着几个补丁,但一看就知不是为了节俭,而是刻意割破以示为丐帮中人的标识。南宫灵上前邀请:“谢盟主英雄少年,令人佩服。不知可否赴我帮中筵席,也好商量焚香事宜。”南宫灵见得谢昀身后跟着的一点红和慕容小荻,不忘一并邀约:“盟主的朋友也是我丐帮的贵客,但请一并赏脸。”南宫灵挺会做人。谢昀对他印象很好,客气地回道:“承蒙款待,一并赴约。”“好。在下就先行准备,戌时两刻,醉仙居再会。”南宫灵抱拳离开。人没走远慕容小荻就望着背影吐槽:“不简单。”谢昀笑笑:“你多心了吧。丐帮是名门正派。”“他是真的不简单。按照常理,丐帮办的大会给人砸了场子,做龙头的定要追究到底才是。他光想着请客吃饭,实在诡异。”谢昀不以为然:“没准他就是个吃货傻大个呢。”大唐位面的丐帮弟子就是傻大个。天天就知道喝酒、打拳、耍竹棒,野归野了些,真没什么坏心思。“但愿我多想。”慕容小荻眉头紧皱,又问一点红:“我让你去寻楚留香,办得怎样?”“我已与他碰面,还交过手。”中原一点红是个老实人,见着什么就说什么,一点不避讳:“我觉得楚留香是个好人。”“怎么说?”“剑不会骗人。”中原一点红与楚留香对剑。楚留香的剑竟硬生生偏了几寸。待一点红定睛去看,才发现偏离的剑是为斩断攀上胳膊的毒蛇。生死攸关之际,愿意分神去救助对手,人品总不会差到哪里去。谢昀笑道:“我就说谢晓峰的儿子都不会太差。”谢昀本想绕着弯夸夸慕容小荻,慕容小荻又不高兴了,虎着脸:“楚留香救你,不代表他不曾害了别人。”中原一点红不反驳。“凡事需讲证据。不要总凭直觉。”这回教训的是谢昀。谢昀也不知慕容小荻最近发的什么神经。他每说一个人好,慕容小荻都要跟他唱对台戏。从中原一点红到南宫灵再到楚留香,慕容小荻全都觉得是坏蛋。慕容小荻是有被害妄想症,还是杠精附体?谢昀觉得该向一点红学习,不反驳杠精的话。默默听着就行。慕容小荻又偏偏总爱发问:“你们觉得此案有没有什么疑点?”谢昀有些眉目。他一直有个印象。刚刚蹲下来看到的那双布鞋,似乎在什么地方见过。现在他想起来了。他在醉仙居里见过。那个拉住他要他结账的小二,穿的正是一模一样的布鞋。其实谢昀早该想到的。李白大大的轻功红包那么给力,普通的小二怎能拉住他的胳膊?肯定是个武林高手啊。他就这样跟楚留香擦肩而过了。慕容小荻的脸越来越黑:“楚留香对你动手?”“也不算动手,就是拽了我一下。”“拽了哪里?”慕容小荻凑过来。谢昀乖乖地指了指左边胳膊臂弯处。慕容小荻也拽住了同样的地方。谢昀还待劝他不要太过紧张,慕容小荻已从胳膊的衣袖处摘下了一方小纸条。谢昀穿的是浅灰色的劲装,纸条用的也是相近的灰底,用枚不起眼的别针扣着,所以一直不曾察觉。慕容小荻又训人:“你小心些,不要让旁人随便碰你。要是针上有毒你就完了。”碰都碰了还能怎样啊。谢昀不想假设已经过去的情况,云淡风轻地应着:“不是没有毒嘛。快看看纸条上写什么?”朱砂上书,灰纸红字。三颗脑袋凑近了看纸上的字。中原一点红念出声:“伊人留香。”慕容小荻指着头一个字:“看来香帅没什么墨水。伊人写成了带口的吚。”谢昀可算抓住黑慕容小荻的机会,嘲笑他:“你才没墨水。书要从右往左读。”中原一点红再按正确的顺序念一遍:“香留人咿。”有点别扭,换种语气:“香留人咿?”咿是语气词,大致相当于咦。这是一个问句。楚留香为什么这么问?又为什么专门给谢昀送上张纸条。慕容小荻刚因墨水少丢了面子,脑子转得飞快,迅速扳回一城:“他想要提醒我们,那些尸体在海中漂流许久,不该还带着郁金香味。”当初人们就是凭着尸体上的郁金香,判断人是楚留香所杀。再紧接着推论楚留香为他的母亲石观音报仇。要是这股香气是尸体上岸以后才加的,所有的推论都不成立了。谢昀抓住问题要害:“把尸体打捞上来的是丐帮。定是他们有意嫁祸。”慕容小荻还想到另一点:“非说香气是楚留香专有的大师也有嫌疑。”整座杭州城只有这么一位制香大师能闻出香气是楚留香专用的郁金香。冤枉不冤枉,全他一句话的事。慕容小荻迅速分配任务:“小昀是盟主,就依丐帮这条线查。我去查香料铺。”“可。”“一点红随身保护他,听他调令。”谢昀刚想说不,慕容小荻就走了。看来在帮谢家兄弟洗刷嫌疑的事情上,慕容小荻还是很积极的。谢昀同中原一点红说:“我哥伤没好,你跟着他妥当些。”中原一点红拒绝:“少主既然安排我保护你,我就得留下来。”“他还说你要听我调令对不对?我就调你去保护他。”一点红是个纯粹的人。想了片刻,觉得没什么毛病。应句:“是。”谢昀还要再加两条:“第一,你不要让我哥发现你,暗中保护就行。第二,他要是发现你让你回来,你就假装听他的,然后再偷偷回去保护他。”一点红虽然不能一下子理解,先全都记在心里了。依照吩咐启程跟踪保护慕容小荻去。把一点红送走的谢昀宽心不少。他可以尽情去醉仙居赴宴啦。慕容小荻说得一点不错。杭州的净衣派个个都很壕。从宴会的酒水菜品就能看出来,少说一桌就得数千两白银。还没算上满屋宫廷艺伎的出场费。谢昀摸了摸钱袋子。好在不用他结账,不然西湖土豪剑庄给的经费都不够这帮人挥霍的。南宫灵坐在最当中的主人席上,被桌面大大的烤全羊遮住大半张脸。远远地见着谢昀进门便起身:“谢盟主请上座。”而他身旁的净衣长老和龙头护法们则现出十分不友善的脸色。谢昀走镖多年,规矩还是懂的。虽说这顿饭以盟主的名义来请,说到底是丐帮出的钱。将来的情形只怕也要如此。他这个盟主在前面冲锋陷阵,南宫灵和他的长老们则在背后当操纵木偶的人。谢昀本就不想争个一二,当盟主不过查案方便而已。顺手把南宫灵右手边旁边第二把交椅拉开:“南宫龙头好生坐着吧。我吃一会儿就要走了。”“谢盟主还有要事?”南宫灵看了看又问:“与谢盟主同行的两位好汉呢?”“他们两个一见如故,自是做他们的事情去。我呢,也想做我的事情。”谢昀这么说果然奏效。南宫灵和一干丐帮高层虽然表情古怪,也不好再追问下来。众人和和气气地坐下来吃饭,看着十分热闹。慕容小荻说南宫灵这个人不简单,谢昀果然感受到了。酒过三巡,南宫灵忽然提出来:“谢盟主比武时未曾使用兵器。可我见盟主身上是带着剑的,可否让大家开开眼界。”杏黄穗,乌黑鞘。谢晓峰的名头果然很大。走到哪里都有人认得谢家神剑。谢昀大大方方地将剑拔出:“路边打铁铺二两银子买的,说来见笑。”南宫灵露出失望的神情。这剑只是绑着杏黄穗,藏入乌黑鞘,剑身剑刃都劣质得很,断然不是谢家神剑。谢昀把剑收回,窃喜着大嚼几口烤羊腿,蒙混过关糊弄人的感觉真开心。说起来还得感谢陆小凤。在南平城分别前,机智的陆小凤提议把谢家神剑的剑穗和剑鞘用到别的剑上去。慕容小荻拿着真剑,外边则是别的剑鞘。谢昀拿着原装剑鞘,里边装的却是把废剑。真真假假,非教别有用心之人迷糊不可。陆小凤的法子还有另一个好处。但凡叫你拔剑来验的,定是知道谢家神剑的人,多少会与谢晓峰有些渊源。所以这移花接木的方法,一来能自保,二来可钓鱼。南宫灵这条鱼儿上了钩。谢昀主动出击,端起酒杯去敬南宫灵:“南宫兄,丐帮弟子遍天下,可知道当年天下第一剑客谢晓峰去了哪里?”南宫灵一饮而尽:“孤陋寡闻,不曾知晓。谢盟主为何提到谢晓峰?”谢昀把早就想好的台本念出:“我说过,要让天底下利害的剑都成为我的剑。谢晓峰这柄剑,当然不能错过。”南宫灵给他的豪情壮志折服,哈哈大笑,不曾起疑。反而提醒他谢晓峰剑术高超,恐怕不好收服。谢昀慢慢地把话往正题引:“我听说楚留香是谢晓峰的私生子。谢晓峰跟石观音偷偷生的。”南宫灵变了脸色,酒杯种种扣在桌上:“胡说八道。哪个乌龟混账说的浑话!”满桌子的人都安静下来。长老们面面相觑,不知为何龙头喝得好好的勃然大怒。谢昀也有点出乎意料,他说楚留香跟谢晓峰的八卦,南宫灵有什么好激动得。南宫灵恶狠狠地瞪着谢昀:“你告诉我听谁说的?”谢昀自不能把谢晓峰送给石观音的红鞋子拿出来,便死猪不怕开水烫随口搭:“街上听说的啊。满大街到处都有人说楚留香的坏话。难道楚留香不是谢晓峰的亲生儿?”桌上好些长老头回听说这个新鲜事,交头接耳地议论起来。自然也有些好充面子的,张口就来:“没错没错,我也听说过。楚留香武功之所以高,便是爹妈打小教的。他爹谢晓峰,他妈黄山世家后人,他能不厉害嘛?”一桌人你说我和,都觉有理。本来没头没影的事情,顿时给说得跟真的一样。南宫灵的脸越来越黑。仰头强行把一杯酒灌下肚,极其不痛快的模样。谢昀正好借此机会从南宫灵身上套出线索,起身道:“我吃饱啦。初来杭州,月色正好,南宫兄陪我游游西湖怎么样?”南宫灵也想早些离开饭局,遂应了谢昀的邀约。饭桌上的气氛便更加热烈。人们想起谢盟主两个同伴要做的好事,再看看谢盟主准备跟南宫龙头要去同游西湖,几顿饭的八卦话题都不必再发愁了。2([综武侠]剑侠大佬红包群);众侠客:“……”好在南宫灵给面子出来帮腔:“谢盟主的意思是斗了一天,也累了,该吃饭歇脚。这样罢,诸位且在西湖周遭的酒肆任意吃喝,都记我丐帮账上。”有吃有喝众人当然脾气好。不管真来比赛还是来看戏的个个有份。啥时候乌泱泱的人群一哄而散。谢昀惊呆了:“他们挺壕的怎么当乞丐?”慕容小荻解释说:“丐帮之中也有污衣净衣之分。净衣派多是些无所事事的纨绔公子。他们一点也不穷。江南一带藏富于民,丐帮也是净衣派为多。你若去到中原,丐帮的龙头便多半是穷苦污衣来担任了。”难怪谢昀看南宫灵特像有钱人。他面相干净,衣着整洁,身上青袍虽带着几个补丁,但一看就知不是为了节俭,而是刻意割破以示为丐帮中人的标识。南宫灵上前邀请:“谢盟主英雄少年,令人佩服。不知可否赴我帮中筵席,也好商量焚香事宜。”南宫灵见得谢昀身后跟着的一点红和慕容小荻,不忘一并邀约:“盟主的朋友也是我丐帮的贵客,但请一并赏脸。”南宫灵挺会做人。谢昀对他印象很好,客气地回道:“承蒙款待,一并赴约。”“好。在下就先行准备,戌时两刻,醉仙居再会。”南宫灵抱拳离开。人没走远慕容小荻就望着背影吐槽:“不简单。”谢昀笑笑:“你多心了吧。丐帮是名门正派。”“他是真的不简单。按照常理,丐帮办的大会给人砸了场子,做龙头的定要追究到底才是。他光想着请客吃饭,实在诡异。”谢昀不以为然:“没准他就是个吃货傻大个呢。”大唐位面的丐帮弟子就是傻大个。天天就知道喝酒、打拳、耍竹棒,野归野了些,真没什么坏心思。“但愿我多想。”慕容小荻眉头紧皱,又问一点红:“我让你去寻楚留香,办得怎样?”“我已与他碰面,还交过手。”中原一点红是个老实人,见着什么就说什么,一点不避讳:“我觉得楚留香是个好人。”“怎么说?”“剑不会骗人。”中原一点红与楚留香对剑。楚留香的剑竟硬生生偏了几寸。待一点红定睛去看,才发现偏离的剑是为斩断攀上胳膊的毒蛇。生死攸关之际,愿意分神去救助对手,人品总不会差到哪里去。谢昀笑道:“我就说谢晓峰的儿子都不会太差。”谢昀本想绕着弯夸夸慕容小荻,慕容小荻又不高兴了,虎着脸:“楚留香救你,不代表他不曾害了别人。”中原一点红不反驳。“凡事需讲证据。不要总凭直觉。”这回教训的是谢昀。谢昀也不知慕容小荻最近发的什么神经。他每说一个人好,慕容小荻都要跟他唱对台戏。从中原一点红到南宫灵再到楚留香,慕容小荻全都觉得是坏蛋。慕容小荻是有被害妄想症,还是杠精附体?谢昀觉得该向一点红学习,不反驳杠精的话。默默听着就行。慕容小荻又偏偏总爱发问:“你们觉得此案有没有什么疑点?”谢昀有些眉目。他一直有个印象。刚刚蹲下来看到的那双布鞋,似乎在什么地方见过。现在他想起来了。他在醉仙居里见过。那个拉住他要他结账的小二,穿的正是一模一样的布鞋。其实谢昀早该想到的。李白大大的轻功红包那么给力,普通的小二怎能拉住他的胳膊?肯定是个武林高手啊。他就这样跟楚留香擦肩而过了。慕容小荻的脸越来越黑:“楚留香对你动手?”“也不算动手,就是拽了我一下。”“拽了哪里?”慕容小荻凑过来。谢昀乖乖地指了指左边胳膊臂弯处。慕容小荻也拽住了同样的地方。谢昀还待劝他不要太过紧张,慕容小荻已从胳膊的衣袖处摘下了一方小纸条。谢昀穿的是浅灰色的劲装,纸条用的也是相近的灰底,用枚不起眼的别针扣着,所以一直不曾察觉。慕容小荻又训人:“你小心些,不要让旁人随便碰你。要是针上有毒你就完了。”碰都碰了还能怎样啊。谢昀不想假设已经过去的情况,云淡风轻地应着:“不是没有毒嘛。快看看纸条上写什么?”朱砂上书,灰纸红字。三颗脑袋凑近了看纸上的字。中原一点红念出声:“伊人留香。”慕容小荻指着头一个字:“看来香帅没什么墨水。伊人写成了带口的吚。”谢昀可算抓住黑慕容小荻的机会,嘲笑他:“你才没墨水。书要从右往左读。”中原一点红再按正确的顺序念一遍:“香留人咿。”有点别扭,换种语气:“香留人咿?”咿是语气词,大致相当于咦。这是一个问句。楚留香为什么这么问?又为什么专门给谢昀送上张纸条。慕容小荻刚因墨水少丢了面子,脑子转得飞快,迅速扳回一城:“他想要提醒我们,那些尸体在海中漂流许久,不该还带着郁金香味。”当初人们就是凭着尸体上的郁金香,判断人是楚留香所杀。再紧接着推论楚留香为他的母亲石观音报仇。要是这股香气是尸体上岸以后才加的,所有的推论都不成立了。谢昀抓住问题要害:“把尸体打捞上来的是丐帮。定是他们有意嫁祸。”慕容小荻还想到另一点:“非说香气是楚留香专有的大师也有嫌疑。”整座杭州城只有这么一位制香大师能闻出香气是楚留香专用的郁金香。冤枉不冤枉,全他一句话的事。慕容小荻迅速分配任务:“小昀是盟主,就依丐帮这条线查。我去查香料铺。”“可。”“一点红随身保护他,听他调令。”谢昀刚想说不,慕容小荻就走了。看来在帮谢家兄弟洗刷嫌疑的事情上,慕容小荻还是很积极的。谢昀同中原一点红说:“我哥伤没好,你跟着他妥当些。”中原一点红拒绝:“少主既然安排我保护你,我就得留下来。”“他还说你要听我调令对不对?我就调你去保护他。”一点红是个纯粹的人。想了片刻,觉得没什么毛病。应句:“是。”谢昀还要再加两条:“第一,你不要让我哥发现你,暗中保护就行。第二,他要是发现你让你回来,你就假装听他的,然后再偷偷回去保护他。”一点红虽然不能一下子理解,先全都记在心里了。依照吩咐启程跟踪保护慕容小荻去。把一点红送走的谢昀宽心不少。他可以尽情去醉仙居赴宴啦。慕容小荻说得一点不错。杭州的净衣派个个都很壕。从宴会的酒水菜品就能看出来,少说一桌就得数千两白银。还没算上满屋宫廷艺伎的出场费。谢昀摸了摸钱袋子。好在不用他结账,不然西湖土豪剑庄给的经费都不够这帮人挥霍的。南宫灵坐在最当中的主人席上,被桌面大大的烤全羊遮住大半张脸。远远地见着谢昀进门便起身:“谢盟主请上座。”而他身旁的净衣长老和龙头护法们则现出十分不友善的脸色。谢昀走镖多年,规矩还是懂的。虽说这顿饭以盟主的名义来请,说到底是丐帮出的钱。将来的情形只怕也要如此。他这个盟主在前面冲锋陷阵,南宫灵和他的长老们则在背后当操纵木偶的人。谢昀本就不想争个一二,当盟主不过查案方便而已。顺手把南宫灵右手边旁边第二把交椅拉开:“南宫龙头好生坐着吧。我吃一会儿就要走了。”“谢盟主还有要事?”南宫灵看了看又问:“与谢盟主同行的两位好汉呢?”“他们两个一见如故,自是做他们的事情去。我呢,也想做我的事情。”谢昀这么说果然奏效。南宫灵和一干丐帮高层虽然表情古怪,也不好再追问下来。众人和和气气地坐下来吃饭,看着十分热闹。慕容小荻说南宫灵这个人不简单,谢昀果然感受到了。酒过三巡,南宫灵忽然提出来:“谢盟主比武时未曾使用兵器。可我见盟主身上是带着剑的,可否让大家开开眼界。”杏黄穗,乌黑鞘。谢晓峰的名头果然很大。走到哪里都有人认得谢家神剑。谢昀大大方方地将剑拔出:“路边打铁铺二两银子买的,说来见笑。”南宫灵露出失望的神情。这剑只是绑着杏黄穗,藏入乌黑鞘,剑身剑刃都劣质得很,断然不是谢家神剑。谢昀把剑收回,窃喜着大嚼几口烤羊腿,蒙混过关糊弄人的感觉真开心。说起来还得感谢陆小凤。在南平城分别前,机智的陆小凤提议把谢家神剑的剑穗和剑鞘用到别的剑上去。慕容小荻拿着真剑,外边则是别的剑鞘。谢昀拿着原装剑鞘,里边装的却是把废剑。真真假假,非教别有用心之人迷糊不可。陆小凤的法子还有另一个好处。但凡叫你拔剑来验的,定是知道谢家神剑的人,多少会与谢晓峰有些渊源。所以这移花接木的方法,一来能自保,二来可钓鱼。南宫灵这条鱼儿上了钩。谢昀主动出击,端起酒杯去敬南宫灵:“南宫兄,丐帮弟子遍天下,可知道当年天下第一剑客谢晓峰去了哪里?”南宫灵一饮而尽:“孤陋寡闻,不曾知晓。谢盟主为何提到谢晓峰?”谢昀把早就想好的台本念出:“我说过,要让天底下利害的剑都成为我的剑。谢晓峰这柄剑,当然不能错过。”南宫灵给他的豪情壮志折服,哈哈大笑,不曾起疑。反而提醒他谢晓峰剑术高超,恐怕不好收服。谢昀慢慢地把话往正题引:“我听说楚留香是谢晓峰的私生子。谢晓峰跟石观音偷偷生的。”南宫灵变了脸色,酒杯种种扣在桌上:“胡说八道。哪个乌龟混账说的浑话!”满桌子的人都安静下来。长老们面面相觑,不知为何龙头喝得好好的勃然大怒。谢昀也有点出乎意料,他说楚留香跟谢晓峰的八卦,南宫灵有什么好激动得。南宫灵恶狠狠地瞪着谢昀:“你告诉我听谁说的?”谢昀自不能把谢晓峰送给石观音的红鞋子拿出来,便死猪不怕开水烫随口搭:“街上听说的啊。满大街到处都有人说楚留香的坏话。难道楚留香不是谢晓峰的亲生儿?”桌上好些长老头回听说这个新鲜事,交头接耳地议论起来。自然也有些好充面子的,张口就来:“没错没错,我也听说过。楚留香武功之所以高,便是爹妈打小教的。他爹谢晓峰,他妈黄山世家后人,他能不厉害嘛?”一桌人你说我和,都觉有理。本来没头没影的事情,顿时给说得跟真的一样。南宫灵的脸越来越黑。仰头强行把一杯酒灌下肚,极其不痛快的模样。谢昀正好借此机会从南宫灵身上套出线索,起身道:“我吃饱啦。初来杭州,月色正好,南宫兄陪我游游西湖怎么样?”南宫灵也想早些离开饭局,遂应了谢昀的邀约。饭桌上的气氛便更加热烈。人们想起谢盟主两个同伴要做的好事,再看看谢盟主准备跟南宫龙头要去同游西湖,几顿饭的八卦话题都不必再发愁了。2([综武侠]剑侠大佬红包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