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人离开教室的时候,身后班级里一众高二学子瞬间没了身为学长学姐这种老油条该有的淡定。
原本以为什么大风大浪没见过的“过来人士”,在互相交换眼神之后,纷纷淡定地掏出手机,开始面对面建起了群聊。
几分钟之后,班里的瓜农们全都以“表面平静,内心狂野”的姿态进入了瓜田,为首的一个学生,一脸姨母笑地将群的名字改成了“爱情这杯酒,谁喝都得醉”。
不少同学还默默将已经回家吃饭,可惜地错过方才一幕的低级同班瓜农们一并拉入群内,一瞬间,班里四十多个人,除了唐其深和陆承骁两个被孤立在群之外,其余人员全数拉齐。
陆承骁似乎家里有事走得早,但刚才目睹全部经过的度昂可是相当了解这群存在的意义。
看到自己光荣地成为了群内一份子,他忍不住惊喜地感叹“呀,我怎么也进来了。”
群里有人积极踊跃举手发言“昂哥,您可是咱们瓜田的第一生产力。”
简而言之,就是瓜主身边的小奸细。
度昂一下子起了兴致“那我把骁爷也拉进来”
这种提议当然是瞬间群起而拒之“把骁爷拉进来,和把深哥拉进来有什么区别在座的都得给我死”
哇,这话说的,度昂觉得自己似乎无形之中被狠狠地嘲讽了一下,都是宁水湾一块长大,有着十来年交情的兄弟,怎么陆承骁混成了瓜主身边令众人唾弃的忠臣,他就只能做个受全群敬仰的奸细呢
向来不在任何群里冒泡的老实人纪改心虚地爬了好几层楼,大致弄清楚这群的意义之后,颤巍巍地往对话框里一个字一个字地认真敲“我们这样不太好吧”
在陆承骁身边憋久了,没法和他谈论那对娃娃亲八卦,进而堕落成为反派奸细的度昂表示“不用为我说话,我觉得这样非常好”
他甘心为吃瓜事业奉献终身
瓜群热烈地喊着口号期间,两位正主已经慢悠悠走到政教大楼附近了。
唐其深深黑色书包随意背在单侧边,另一只手拎着他先前送给时洛作为升学礼物的那一只十来万的书包。
时洛跟在他身旁,两手空空,她走起路来的时候喜欢无意识地踮踮脚尖,时不时还和路上的小石子较起劲儿来,晃晃悠悠,走得很慢。
唐其深平时和陆承骁度昂这两个同样一米八几的大高个走惯了,脚下步伐生风,走得很快。
以时洛这种慢吞吞的速度,轻易就被甩在身后。
走了一小段,唐其深似乎发现了这个问题,而后开始有意识地放慢脚步,偶尔还停下来等等后边这位玩心重的大小姐。
经过政教大楼门口的时候,正好遇上从里头出来的教导主任,主任双手背在身后,看起来有些着急,见到唐其深便立刻开口“来晚一步,还好在这碰上你了,一会儿召集学生会的开个小会,你先别回家了。”
唐其深转身瞧了眼时洛,刚想开口拒绝,可身边这小姑娘第一次见教导主任,怎么说都有些心慌慌,立马表现得相当懂事的样子“你去吧,我自己回家。”
主任这才看见唐其深身旁还有个这么懂事的小姑娘,不禁爱屋及乌地夸“家里妹妹也来三中上学了瞧瞧,多懂事。”
时洛被夸得垂着眸偷笑,唐其深则是面如死水,并不搭腔。
最后还是亲自给司机打了电话,将她送到门口,等到看着她上了家里的车,才放心地回学生会办公室。
时洛和唐家的司机混得早已熟成自己人,深黑宾利滑入宁水湾,径直将人送到了唐家门口。
这大小姐没什么其他的兴趣爱好,来唐家蹭饭几乎已经成了习惯。
六点出头,唐其深也到了别墅门口。
进了家门,正好迎上雀跃地从餐厅溜出来的梁淑仪,她身上扎着围裙,唐其深下意识地皱了皱眉。
梁淑仪年轻的时候也是养尊处优惯了,当年为了给唐爸爸露一手,差点儿没把家里厨房给炸了,后来被唐爸爸限制了进厨房的自由,如今这手艺顶多算是能把菜弄熟,这还得是在佣人在旁侧帮忙的情况下,味道方面是不能有过多强求的。
梁淑仪“哎呀,终于回来了,洛洛说你中午也没吃,要等你回来再开饭,快点上楼去把人叫下来,小丫头该饿惨了。”
唐其深领命上楼。
原本他以为她顶多赖在自己房里玩手机,或者看她最喜欢的霸道总裁小说,再不济就是困了睡懒觉,因此进房的时候也没想太多,开了门往里走,还没等看清楚人在哪,就听见时洛惊吓里带着娇气,“啊”的叫了一声,而后抱着刚刚从他床头拿到的衣物,一下子蹿进还氤氲着水汽的浴室。
唐其深抬眸的那一瞬间只看到一道白晃晃的身影一闪而过,紧接着就是紧闭的浴室门,进而再入眼的,便是她情急之中没拿稳,丢在地上的一团粉红色布料。
少年面色依旧沉静,只是眸光黯了黯,精致的喉结上下滑动了一下。
而后走上前,弯腰将丢在地上的东西捡了起来。
时洛方才从学校回了唐家,因为要等唐其深,所以没有马上吃饭,闲来无事,梁淑仪让她把新发的军训服拿出来试一试,要是不合身,她可以帮忙改。
哪知这大小姐皮肤也娇气得很,新发的军训服又不太干净,才试穿了一会儿,身上就起了红红的小疹子,梁淑仪紧张得要命,心疼坏了,赶忙让她上楼先洗个澡,顺便去了趟时家,替她拿了换洗的衣物上来。
她才刚刚洗完出来拿衣服的空档,就正巧碰上唐其深了。
此刻少女面红耳赤地躲在浴室里头穿衣服,穿到一半才发现,好像有什么东西掉在外面,她犹豫了很久才结结巴巴开口“其深哥哥,能帮我递一下那个吗”
唐其深垂眸睨着手上那粉嘟嘟的布料瞧,上头还画了几个戴着蝴蝶结的小白兔,他沉默了片刻,居然脑袋难得不清醒地开口问到“时洛。”
“嗯”
“你多大了”
“”嗯,虽然很难以启齿,但是这会儿有求于人,只好如实告知,小姑娘耳根子红得都快滴出血来,扭扭捏捏地答“c”
“”唐其深愣了片刻,才反应过来,低哂道“我是说,你几岁了,还穿蝴蝶结小白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