何夏兰如今思绪十分混乱。三五……三五……还是那句话, 没吃过猪肉还没见过猪跑么?!想当初自家傻儿子因为过于调皮捣蛋,连累她被请家长到了私塾。对上夫子不痛快的神色, 她只好点头哈腰,各种赔着笑脸,笑得脸都快酸了。夫子的气这才稍微消了一点儿,一捋胡子道。“何娘子,我实话和你说了吧,保儿他这天赋不在举业之上。”心思也不在举业之上。何夏兰一听,登时急了眼。什么叫天赋不在举业之上?她急啊, 又不能表现在明面上, 便低三下四地央求。这夫子才勉为其难地留了保儿,并叫她去书坊买些三五先生出版的书回来, 日日督促着祝保才好好看一看,学一学。言语之间对这位“三五先生”颇为尊崇, 赞叹连连。何夏兰便将“三五先生”这四个字记在了心上。就现在!保儿这书桌上面不还摆着那一本《五年科举三年模拟肄业精诀》么!!何夏兰想到这儿, 简直要一蹦三尺高。连招呼都没和张衍打(毕竟小孩儿没人权), 脑瓜子嗡嗡地就回了家。坐在门墩子上,半晌都没吭声。不可能。何夏兰混乱地想。这张幼双咋有可能是那大名鼎鼎的“三五先生”呐。这“三五先生”不是个男的吗?不是都有六十好几了么?这可是男人之间的, 是秀才举人老爷们之间的事儿!都是响当当,顶天立地的大男人之间的事儿, 哪有她们女人能掺和进去的道理。难不成是张幼双她自己闲着没事儿雕了个章玩儿。又或者说这三五先生是她什么人?然而这些理由还是不够说服何夏兰她自己。这章就连她都看出来是好东西了, 也不像是伪造的,再说了,她伪造这个干啥!还有那吴家大郎二郎有事儿没事儿就往她这儿跑……他们吴家可是经营了个刻书坊啊。何夏兰想到这儿倒吸了一口冷气,悚然一惊。难不成之前往她这儿跑的男人, 都是来印书的?祝成业一进门儿, 就看到何夏兰坐在门墩子上, 一副丢了三魂七魄的模样,登时一乐。“你窝着儿孵小鸡呢?”何夏兰听得是祝成业的声音,猛然回神,没好气地瞪了他一眼,懒得理他!正好这个时候间壁传来了点儿动静。何夏兰心弦一紧,蹭蹭蹭地就跑了出去。张幼双有点儿后悔一个人搬这么多书回来了,这简直比刚上大一的时候去领专业书还要蛋疼!那时候还能拖个行李箱去呢,从九皋书院走回来的时候,她累得气喘吁吁,胳膊和腿几乎都不是自己的了。好不容易看到家门口,她感动得眼泪都要掉下来了。“双双?!你回来了啊?”耳畔冷不丁地响起了何夏兰的嗓音。张幼双茫然地扭过脸,对上了女人这惊喜的脸。“昂?”何夏兰紧张,十分紧张。尤其是看到张幼双这么点儿大一个人,拎着这么多书回来的时候,更紧张了。在心里基本上是已经认定了张幼双等于三五先生这个事实,竟然一个人抬这么多书回来,先生果真是笃学好古呐。目光在张幼双这潮红的脸蛋上一扫,一拍大腿,皱起了眉,“诶呀!怎么搬这么多啊!”忙殷勤地说:“搬这么多东西累不累,来让嫂子给你搬啊。”张幼双更懵逼了,还在懵逼之中就被何夏兰抢了过去。胳膊顿时一空,张幼双下意识道:“不不不,不用了,还是我来吧。这都快到了。”这话说出去,张幼双都觉得自己虚伪。孰能料到何夏兰竟如此热情,直接拎起书,大跨步地就往她家门口走。张幼双推拒了两下,见推拒不成,默默地,十分不要脸地认了下来,心里悄悄舒了口气,乖乖地跟在了何夏兰身后。何夏兰一边疾步如飞,一边问:“怎么这么多书,怪沉的。”张幼双眉飞眼笑,熟练地露出个应付长辈们的乖乖女笑容,老老实实地说:“给衍儿用的。”何夏兰心里咯噔一声。不愧是三五先生啊,这教出来的孩子就是不同凡响,连衍儿这种先天不足的都能教成这般懂事伶俐的模样。不知不觉间,语气中已带了几分恭敬的意味。“嫂子今儿做了点儿鲜虾肉团饼,双双啊,要不要尝一尝?”张幼双想了想,也不好再推辞:“那多谢嫂子了。”“邻里之间,客气什么?”“双双,你这书放哪儿啊?”照何夏兰的意思放门边儿就行了,其实张幼双也是这么想的。不过这是借来的书,还是要好好照顾的,便道:“我来吧。”珍而重之地抱起书,颠颠地放在了书桌上,顺手拂去了封皮上的灰尘。何夏兰望着张幼双的背影,心里不由一阵感叹,不愧是读书人,这对待书的态度就是不一样。何夏兰还有点儿不大乐意挪窝,但想着还得去拿那鲜虾肉团饼,只好就走了出去:“走了啊。”张幼双本来是在倒水的,闻言不由一愣,忙应了一声:“诶!嫂子慢走!”端着杯水站在原地,张幼双有点儿丈二和尚摸不着头脑。何嫂子今天是怎么回事儿?难道说转性了?嘶——何夏兰一步三回头地回了屋,远远地就看到祝成业看着她这殷勤的模样,一副想笑又不敢笑的样子。“这还没一天功夫呢,张幼双是给你灌什么迷魂汤了?往常也没看你怎么这么殷勤?”何夏兰脸顿时有点儿热。往常她是自矜于身份,不屑于和这做门户生意的往来的,不过是看他们孤儿寡母实在可怜,张幼双性格不错,衍儿讨喜,她这才照拂一二。其实,私底下,她也没少偷着和什么孙芸娘,李珊娘悄么声说张幼双的闲话。如今……咳咳……何夏兰嘴角一抽,自打自脸的感觉,忒疼。翻了个白眼,匆忙掩饰了下去:“你懂个屁!”又赶紧将他一扯,拉到壁脚根头站着,压低了嗓音,咕咕囔囔地说了一阵子。“你知道双双其实就是那个什么三五先生么?”于是祝成业也懵了,“这、这不大可能吧?那三五先生不是个老先生吗?”何夏兰:“我这也不信啊,但我是越看越像。”祝成业想了想:“要我说,这是或不是打甚么不紧!这不是也就算了,是就更好,总归是要把保儿送去的。”“你何必一个人在这儿打飞葫芦!有空不如自己去问问,大路生在嘴边,你自己去问,她还能骗你不成?”何夏兰一听,的确是这么个理,“快,把保儿叫回来,准备束脩,还有拜匣。我下午就过去。”约莫未牌时分的时候,祝成业、何夏兰领着祝保才叩开了张家的家门。看到门口这么大阵仗,脑袋上胡乱扎了个马尾,靸拉着拖鞋的张幼双足足愣了半秒。呃,这拖鞋还是她自己特制的,上面儿还绣着只小黄鸭。周围人都以为她是做那种生意的,那她就把这误解贯彻到底!争取做一个放浪不羁,不着边幅,鞋上绣小黄鸭的坏女人!何夏兰扭头吩咐身后捧着拜匣的祝保才上前。“保儿,过来。”祝保才被夫妻俩折腾一新,换了件板正的青色衣裳,黑皮使劲儿搓了好几个来回,也没见白回来,倒是搓得祝保才龇牙咧嘴,脸上还泛着道道鲜红的手指印子。祝成业略有点儿尴尬地搓了搓手,笑了笑,夫妻俩吞吞吐吐了半天,说明了来意。何夏兰一咬牙,问:“双双,嫂子问你个事儿啊。”“嫂子,今天上午在你家看到了个印章?那……那是你的么?”印章?刻着“三五”的那个?张幼双一头雾水,旋即心里猛然一惊,整个人都呆掉了,没想到掉马来得如此猝不及防。她也不是那种多高贵冷艳的人,当初捂着这马甲,主要还是因为女性身份不方便。如今猝不及防被扒了马甲,张幼双的脸“蹭”地就红了。竟有种在熟人面前暴露微博名的羞耻……“呃……啊嗯嗯。”她红着脸含糊不清道。何夏兰仔细端详着她反应,她这惯会见貌辨色的老人精了,一看张幼双这嫩白菜的反应还不懂么?虽然张幼双自诩是混吃等死的老油条了,但在何夏兰面前还是不够看。她的嫩生,不单单是体现在她脸嫩,更体现在这心理上的幼稚。像她这类宅女,周围同学早就结婚生子,每天愁的不是学区房啊就是孩子教育啊,而在她们这类没心没肺的肥宅,每天愁的不是没抽中ssr,就是眼巴巴盼着的游戏还没能发售。整个心灵上的成长仿佛落后了同龄人一大截。在何夏兰面前那可不是刚抱出笼的小鸡,嫩生生的?何夏兰心里又是惊,又是喜,忙道:“双双啊,你成业哥和你嫂子,看你也是念过书,认得几个字的,就想着问你能不能教教保儿。”“放心,这束脩少不了你的,绝对不让你白干。”张幼双这回终于明白何夏兰是干嘛来的了。说实在的,她一点儿没意外。大梁家长对孩子教育的重视程度,压根就不亚于后世的父母。过度奉献,或许都是中国式家长的通病。看着何夏兰这殷勤又不好意思的模样,张幼双觉得有点儿好笑。祝保才可能觉得父母上门求人略一点儿羞耻,黑皮隐隐约约泛着红,垂着个脑袋,也不吭声儿。对于张幼双而言,教书未尝不是一种历练。说起来真叫人郁闷,张幼双心里重重叹了口气,要是女性也能参加考试,她自己捋袖子就上了。这是性别歧视有没有!可惜她也没这么大能量,改变大梁整个大的举业环境,给她一个支点她也撬不动整个大梁。教一个不是教,教两个不是教。再说何嫂子之前也没少照顾她家,她忙的时候还总是帮着带张衍,如今人都求到她家来了,张幼双想了想,没有多犹豫,认认真真,敛眉肃容,一口答应了下来。“行,只要嫂子你信我,我就能教。”就……就这么轻易?何夏兰和祝成业面面相觑,何夏兰浑身一震,张了张嘴,惊喜得几乎说不出话来。祝保才霍然抬起了头,两只眼睛瞪得像铜铃。这不是说所谓的先生都有什么怪癖,还得挑学生的吗!张幼双差点儿喷了:……还能怎么困难?她又不是诸葛亮!她其实是真没想过收何夏兰束脩费的,不过何夏兰还是坚定地把束脩费塞给了她,约莫有2两银子。这2两银子可以看出何夏兰是下了血本的,也没杀熟,甚至还比市场价贵了不少。大梁普通百姓一天的收入约为20到30文,一个月差不多也就是600文。一个学生2两银子,她收个4个,基本上就能满足大梁百姓一年的日常开销了,这简直比普通辅导班挣钱多了……给都给了,谁还会嫌弃钱多不成,将这2两银子放进自己的小金库里,张幼双翻出了自己的日记兼记账本,望着这账面大脑飞速运转。俗话说不当家不知柴米贵,她终于又活成了沈兰碧女士的模样。除了记账偶尔还作点儿总结,方便她理顺思路。经过这一段时间的累积,她的小金库又丰厚了不少,嗯,目前有2081两。大梁普通百姓一年的工资差不多也是8两银子!这边她《五三》的稿费和分成差不多已经有2000两了,加上这2两,目前是2083两,是一笔尤为可观的数值。张猫猫年纪也大了,地方明显小了不少,之前她是想着猫猫性格内向最好还是不要轻易改变生活环境,不过现在……哪天还是去镇上看看有没有什么大房子能给盘下来的。想到这儿,张幼双精神有点儿恍惚,想不到有一天她这个每天拿着死工资的社畜,竟然也有全款买房毫不眨眼的一天!穿越发家致富果然诚不我欺。就这样,没有刁难,没有考验,三天之后,小葵花张幼双课堂正式开课了!何夏兰三人离开之后,张幼双站在门墩子上,久久没有出声儿。一道背影孤寂地被午后的阳光拉得只有那么点大小。张衍刚刚在书房就听到外面儿的动静了,不过顾忌着他妈兴许是在外面儿和人说正事儿,便礼貌地没有出来打搅。这个时候看到张幼双的背影,张衍略有点儿迟疑:“娘?”张幼双头也没回,迎着灿烂的烈日,默默握拳。“衍儿,你听说过一句话么?”“星星之火可以燎原。”张衍猫眼一眨:“是毛|主|席说的对吗?”张幼双十分感动,忍不住蹦下门墩子,猛薅了一把张衍的头毛,在这陌生的时空里,还有个人能懂你的所思所想实在是太治愈了。科举辅导用书说到底还是不能表达出她的所思所想,见过谁在《五三》里面夹带编者各种寄语私货的?她没能耐撬动整个大梁,她先撬动整个越县不成么?在这个平庸无奇的午后,张幼双同学,立下了一个宏伟的誓愿。她要重拾起她作为老师的本职!她要桃李满天下,她要进而撬动整个大梁!如今……咳咳……何夏兰嘴角一抽,自打自脸的感觉,忒疼。翻了个白眼,匆忙掩饰了下去:“你懂个屁!”又赶紧将他一扯,拉到壁脚根头站着,压低了嗓音,咕咕囔囔地说了一阵子。“你知道双双其实就是那个什么三五先生么?”于是祝成业也懵了,“这、这不大可能吧?那三五先生不是个老先生吗?”何夏兰:“我这也不信啊,但我是越看越像。”祝成业想了想:“要我说,这是或不是打甚么不紧!这不是也就算了,是就更好,总归是要把保儿送去的。”“你何必一个人在这儿打飞葫芦!有空不如自己去问问,大路生在嘴边,你自己去问,她还能骗你不成?”何夏兰一听,的确是这么个理,“快,把保儿叫回来,准备束脩,还有拜匣。我下午就过去。”约莫未牌时分的时候,祝成业、何夏兰领着祝保才叩开了张家的家门。看到门口这么大阵仗,脑袋上胡乱扎了个马尾,靸拉着拖鞋的张幼双足足愣了半秒。呃,这拖鞋还是她自己特制的,上面儿还绣着只小黄鸭。周围人都以为她是做那种生意的,那她就把这误解贯彻到底!争取做一个放浪不羁,不着边幅,鞋上绣小黄鸭的坏女人!何夏兰扭头吩咐身后捧着拜匣的祝保才上前。“保儿,过来。”祝保才被夫妻俩折腾一新,换了件板正的青色衣裳,黑皮使劲儿搓了好几个来回,也没见白回来,倒是搓得祝保才龇牙咧嘴,脸上还泛着道道鲜红的手指印子。祝成业略有点儿尴尬地搓了搓手,笑了笑,夫妻俩吞吞吐吐了半天,说明了来意。何夏兰一咬牙,问:“双双,嫂子问你个事儿啊。”“嫂子,今天上午在你家看到了个印章?那……那是你的么?”印章?刻着“三五”的那个?张幼双一头雾水,旋即心里猛然一惊,整个人都呆掉了,没想到掉马来得如此猝不及防。她也不是那种多高贵冷艳的人,当初捂着这马甲,主要还是因为女性身份不方便。如今猝不及防被扒了马甲,张幼双的脸“蹭”地就红了。竟有种在熟人面前暴露微博名的羞耻……“呃……啊嗯嗯。”她红着脸含糊不清道。何夏兰仔细端详着她反应,她这惯会见貌辨色的老人精了,一看张幼双这嫩白菜的反应还不懂么?虽然张幼双自诩是混吃等死的老油条了,但在何夏兰面前还是不够看。她的嫩生,不单单是体现在她脸嫩,更体现在这心理上的幼稚。像她这类宅女,周围同学早就结婚生子,每天愁的不是学区房啊就是孩子教育啊,而在她们这类没心没肺的肥宅,每天愁的不是没抽中ssr,就是眼巴巴盼着的游戏还没能发售。整个心灵上的成长仿佛落后了同龄人一大截。在何夏兰面前那可不是刚抱出笼的小鸡,嫩生生的?何夏兰心里又是惊,又是喜,忙道:“双双啊,你成业哥和你嫂子,看你也是念过书,认得几个字的,就想着问你能不能教教保儿。”“放心,这束脩少不了你的,绝对不让你白干。”张幼双这回终于明白何夏兰是干嘛来的了。说实在的,她一点儿没意外。大梁家长对孩子教育的重视程度,压根就不亚于后世的父母。过度奉献,或许都是中国式家长的通病。看着何夏兰这殷勤又不好意思的模样,张幼双觉得有点儿好笑。祝保才可能觉得父母上门求人略一点儿羞耻,黑皮隐隐约约泛着红,垂着个脑袋,也不吭声儿。对于张幼双而言,教书未尝不是一种历练。说起来真叫人郁闷,张幼双心里重重叹了口气,要是女性也能参加考试,她自己捋袖子就上了。这是性别歧视有没有!可惜她也没这么大能量,改变大梁整个大的举业环境,给她一个支点她也撬不动整个大梁。教一个不是教,教两个不是教。再说何嫂子之前也没少照顾她家,她忙的时候还总是帮着带张衍,如今人都求到她家来了,张幼双想了想,没有多犹豫,认认真真,敛眉肃容,一口答应了下来。“行,只要嫂子你信我,我就能教。”就……就这么轻易?何夏兰和祝成业面面相觑,何夏兰浑身一震,张了张嘴,惊喜得几乎说不出话来。祝保才霍然抬起了头,两只眼睛瞪得像铜铃。这不是说所谓的先生都有什么怪癖,还得挑学生的吗!张幼双差点儿喷了:……还能怎么困难?她又不是诸葛亮!她其实是真没想过收何夏兰束脩费的,不过何夏兰还是坚定地把束脩费塞给了她,约莫有2两银子。这2两银子可以看出何夏兰是下了血本的,也没杀熟,甚至还比市场价贵了不少。大梁普通百姓一天的收入约为20到30文,一个月差不多也就是600文。一个学生2两银子,她收个4个,基本上就能满足大梁百姓一年的日常开销了,这简直比普通辅导班挣钱多了……给都给了,谁还会嫌弃钱多不成,将这2两银子放进自己的小金库里,张幼双翻出了自己的日记兼记账本,望着这账面大脑飞速运转。俗话说不当家不知柴米贵,她终于又活成了沈兰碧女士的模样。除了记账偶尔还作点儿总结,方便她理顺思路。经过这一段时间的累积,她的小金库又丰厚了不少,嗯,目前有2081两。大梁普通百姓一年的工资差不多也是8两银子!这边她《五三》的稿费和分成差不多已经有2000两了,加上这2两,目前是2083两,是一笔尤为可观的数值。张猫猫年纪也大了,地方明显小了不少,之前她是想着猫猫性格内向最好还是不要轻易改变生活环境,不过现在……哪天还是去镇上看看有没有什么大房子能给盘下来的。想到这儿,张幼双精神有点儿恍惚,想不到有一天她这个每天拿着死工资的社畜,竟然也有全款买房毫不眨眼的一天!穿越发家致富果然诚不我欺。就这样,没有刁难,没有考验,三天之后,小葵花张幼双课堂正式开课了!何夏兰三人离开之后,张幼双站在门墩子上,久久没有出声儿。一道背影孤寂地被午后的阳光拉得只有那么点大小。张衍刚刚在书房就听到外面儿的动静了,不过顾忌着他妈兴许是在外面儿和人说正事儿,便礼貌地没有出来打搅。这个时候看到张幼双的背影,张衍略有点儿迟疑:“娘?”张幼双头也没回,迎着灿烂的烈日,默默握拳。“衍儿,你听说过一句话么?”“星星之火可以燎原。”张衍猫眼一眨:“是毛|主|席说的对吗?”张幼双十分感动,忍不住蹦下门墩子,猛薅了一把张衍的头毛,在这陌生的时空里,还有个人能懂你的所思所想实在是太治愈了。科举辅导用书说到底还是不能表达出她的所思所想,见过谁在《五三》里面夹带编者各种寄语私货的?她没能耐撬动整个大梁,她先撬动整个越县不成么?在这个平庸无奇的午后,张幼双同学,立下了一个宏伟的誓愿。她要重拾起她作为老师的本职!她要桃李满天下,她要进而撬动整个大梁!如今……咳咳……何夏兰嘴角一抽,自打自脸的感觉,忒疼。翻了个白眼,匆忙掩饰了下去:“你懂个屁!”又赶紧将他一扯,拉到壁脚根头站着,压低了嗓音,咕咕囔囔地说了一阵子。“你知道双双其实就是那个什么三五先生么?”于是祝成业也懵了,“这、这不大可能吧?那三五先生不是个老先生吗?”何夏兰:“我这也不信啊,但我是越看越像。”祝成业想了想:“要我说,这是或不是打甚么不紧!这不是也就算了,是就更好,总归是要把保儿送去的。”“你何必一个人在这儿打飞葫芦!有空不如自己去问问,大路生在嘴边,你自己去问,她还能骗你不成?”何夏兰一听,的确是这么个理,“快,把保儿叫回来,准备束脩,还有拜匣。我下午就过去。”约莫未牌时分的时候,祝成业、何夏兰领着祝保才叩开了张家的家门。看到门口这么大阵仗,脑袋上胡乱扎了个马尾,靸拉着拖鞋的张幼双足足愣了半秒。呃,这拖鞋还是她自己特制的,上面儿还绣着只小黄鸭。周围人都以为她是做那种生意的,那她就把这误解贯彻到底!争取做一个放浪不羁,不着边幅,鞋上绣小黄鸭的坏女人!何夏兰扭头吩咐身后捧着拜匣的祝保才上前。“保儿,过来。”祝保才被夫妻俩折腾一新,换了件板正的青色衣裳,黑皮使劲儿搓了好几个来回,也没见白回来,倒是搓得祝保才龇牙咧嘴,脸上还泛着道道鲜红的手指印子。祝成业略有点儿尴尬地搓了搓手,笑了笑,夫妻俩吞吞吐吐了半天,说明了来意。何夏兰一咬牙,问:“双双,嫂子问你个事儿啊。”“嫂子,今天上午在你家看到了个印章?那……那是你的么?”印章?刻着“三五”的那个?张幼双一头雾水,旋即心里猛然一惊,整个人都呆掉了,没想到掉马来得如此猝不及防。她也不是那种多高贵冷艳的人,当初捂着这马甲,主要还是因为女性身份不方便。如今猝不及防被扒了马甲,张幼双的脸“蹭”地就红了。竟有种在熟人面前暴露微博名的羞耻……“呃……啊嗯嗯。”她红着脸含糊不清道。何夏兰仔细端详着她反应,她这惯会见貌辨色的老人精了,一看张幼双这嫩白菜的反应还不懂么?虽然张幼双自诩是混吃等死的老油条了,但在何夏兰面前还是不够看。她的嫩生,不单单是体现在她脸嫩,更体现在这心理上的幼稚。像她这类宅女,周围同学早就结婚生子,每天愁的不是学区房啊就是孩子教育啊,而在她们这类没心没肺的肥宅,每天愁的不是没抽中ssr,就是眼巴巴盼着的游戏还没能发售。整个心灵上的成长仿佛落后了同龄人一大截。在何夏兰面前那可不是刚抱出笼的小鸡,嫩生生的?何夏兰心里又是惊,又是喜,忙道:“双双啊,你成业哥和你嫂子,看你也是念过书,认得几个字的,就想着问你能不能教教保儿。”“放心,这束脩少不了你的,绝对不让你白干。”张幼双这回终于明白何夏兰是干嘛来的了。说实在的,她一点儿没意外。大梁家长对孩子教育的重视程度,压根就不亚于后世的父母。过度奉献,或许都是中国式家长的通病。看着何夏兰这殷勤又不好意思的模样,张幼双觉得有点儿好笑。祝保才可能觉得父母上门求人略一点儿羞耻,黑皮隐隐约约泛着红,垂着个脑袋,也不吭声儿。对于张幼双而言,教书未尝不是一种历练。说起来真叫人郁闷,张幼双心里重重叹了口气,要是女性也能参加考试,她自己捋袖子就上了。这是性别歧视有没有!可惜她也没这么大能量,改变大梁整个大的举业环境,给她一个支点她也撬不动整个大梁。教一个不是教,教两个不是教。再说何嫂子之前也没少照顾她家,她忙的时候还总是帮着带张衍,如今人都求到她家来了,张幼双想了想,没有多犹豫,认认真真,敛眉肃容,一口答应了下来。“行,只要嫂子你信我,我就能教。”就……就这么轻易?何夏兰和祝成业面面相觑,何夏兰浑身一震,张了张嘴,惊喜得几乎说不出话来。祝保才霍然抬起了头,两只眼睛瞪得像铜铃。这不是说所谓的先生都有什么怪癖,还得挑学生的吗!张幼双差点儿喷了:……还能怎么困难?她又不是诸葛亮!她其实是真没想过收何夏兰束脩费的,不过何夏兰还是坚定地把束脩费塞给了她,约莫有2两银子。这2两银子可以看出何夏兰是下了血本的,也没杀熟,甚至还比市场价贵了不少。大梁普通百姓一天的收入约为20到30文,一个月差不多也就是600文。一个学生2两银子,她收个4个,基本上就能满足大梁百姓一年的日常开销了,这简直比普通辅导班挣钱多了……给都给了,谁还会嫌弃钱多不成,将这2两银子放进自己的小金库里,张幼双翻出了自己的日记兼记账本,望着这账面大脑飞速运转。俗话说不当家不知柴米贵,她终于又活成了沈兰碧女士的模样。除了记账偶尔还作点儿总结,方便她理顺思路。经过这一段时间的累积,她的小金库又丰厚了不少,嗯,目前有2081两。大梁普通百姓一年的工资差不多也是8两银子!这边她《五三》的稿费和分成差不多已经有2000两了,加上这2两,目前是2083两,是一笔尤为可观的数值。张猫猫年纪也大了,地方明显小了不少,之前她是想着猫猫性格内向最好还是不要轻易改变生活环境,不过现在……哪天还是去镇上看看有没有什么大房子能给盘下来的。想到这儿,张幼双精神有点儿恍惚,想不到有一天她这个每天拿着死工资的社畜,竟然也有全款买房毫不眨眼的一天!穿越发家致富果然诚不我欺。就这样,没有刁难,没有考验,三天之后,小葵花张幼双课堂正式开课了!何夏兰三人离开之后,张幼双站在门墩子上,久久没有出声儿。一道背影孤寂地被午后的阳光拉得只有那么点大小。张衍刚刚在书房就听到外面儿的动静了,不过顾忌着他妈兴许是在外面儿和人说正事儿,便礼貌地没有出来打搅。这个时候看到张幼双的背影,张衍略有点儿迟疑:“娘?”张幼双头也没回,迎着灿烂的烈日,默默握拳。“衍儿,你听说过一句话么?”“星星之火可以燎原。”张衍猫眼一眨:“是毛|主|席说的对吗?”张幼双十分感动,忍不住蹦下门墩子,猛薅了一把张衍的头毛,在这陌生的时空里,还有个人能懂你的所思所想实在是太治愈了。科举辅导用书说到底还是不能表达出她的所思所想,见过谁在《五三》里面夹带编者各种寄语私货的?她没能耐撬动整个大梁,她先撬动整个越县不成么?在这个平庸无奇的午后,张幼双同学,立下了一个宏伟的誓愿。她要重拾起她作为老师的本职!她要桃李满天下,她要进而撬动整个大梁!如今……咳咳……何夏兰嘴角一抽,自打自脸的感觉,忒疼。翻了个白眼,匆忙掩饰了下去:“你懂个屁!”又赶紧将他一扯,拉到壁脚根头站着,压低了嗓音,咕咕囔囔地说了一阵子。“你知道双双其实就是那个什么三五先生么?”于是祝成业也懵了,“这、这不大可能吧?那三五先生不是个老先生吗?”何夏兰:“我这也不信啊,但我是越看越像。”祝成业想了想:“要我说,这是或不是打甚么不紧!这不是也就算了,是就更好,总归是要把保儿送去的。”“你何必一个人在这儿打飞葫芦!有空不如自己去问问,大路生在嘴边,你自己去问,她还能骗你不成?”何夏兰一听,的确是这么个理,“快,把保儿叫回来,准备束脩,还有拜匣。我下午就过去。”约莫未牌时分的时候,祝成业、何夏兰领着祝保才叩开了张家的家门。看到门口这么大阵仗,脑袋上胡乱扎了个马尾,靸拉着拖鞋的张幼双足足愣了半秒。呃,这拖鞋还是她自己特制的,上面儿还绣着只小黄鸭。周围人都以为她是做那种生意的,那她就把这误解贯彻到底!争取做一个放浪不羁,不着边幅,鞋上绣小黄鸭的坏女人!何夏兰扭头吩咐身后捧着拜匣的祝保才上前。“保儿,过来。”祝保才被夫妻俩折腾一新,换了件板正的青色衣裳,黑皮使劲儿搓了好几个来回,也没见白回来,倒是搓得祝保才龇牙咧嘴,脸上还泛着道道鲜红的手指印子。祝成业略有点儿尴尬地搓了搓手,笑了笑,夫妻俩吞吞吐吐了半天,说明了来意。何夏兰一咬牙,问:“双双,嫂子问你个事儿啊。”“嫂子,今天上午在你家看到了个印章?那……那是你的么?”印章?刻着“三五”的那个?张幼双一头雾水,旋即心里猛然一惊,整个人都呆掉了,没想到掉马来得如此猝不及防。她也不是那种多高贵冷艳的人,当初捂着这马甲,主要还是因为女性身份不方便。如今猝不及防被扒了马甲,张幼双的脸“蹭”地就红了。竟有种在熟人面前暴露微博名的羞耻……“呃……啊嗯嗯。”她红着脸含糊不清道。何夏兰仔细端详着她反应,她这惯会见貌辨色的老人精了,一看张幼双这嫩白菜的反应还不懂么?虽然张幼双自诩是混吃等死的老油条了,但在何夏兰面前还是不够看。她的嫩生,不单单是体现在她脸嫩,更体现在这心理上的幼稚。像她这类宅女,周围同学早就结婚生子,每天愁的不是学区房啊就是孩子教育啊,而在她们这类没心没肺的肥宅,每天愁的不是没抽中ssr,就是眼巴巴盼着的游戏还没能发售。整个心灵上的成长仿佛落后了同龄人一大截。在何夏兰面前那可不是刚抱出笼的小鸡,嫩生生的?何夏兰心里又是惊,又是喜,忙道:“双双啊,你成业哥和你嫂子,看你也是念过书,认得几个字的,就想着问你能不能教教保儿。”“放心,这束脩少不了你的,绝对不让你白干。”张幼双这回终于明白何夏兰是干嘛来的了。说实在的,她一点儿没意外。大梁家长对孩子教育的重视程度,压根就不亚于后世的父母。过度奉献,或许都是中国式家长的通病。看着何夏兰这殷勤又不好意思的模样,张幼双觉得有点儿好笑。祝保才可能觉得父母上门求人略一点儿羞耻,黑皮隐隐约约泛着红,垂着个脑袋,也不吭声儿。对于张幼双而言,教书未尝不是一种历练。说起来真叫人郁闷,张幼双心里重重叹了口气,要是女性也能参加考试,她自己捋袖子就上了。这是性别歧视有没有!可惜她也没这么大能量,改变大梁整个大的举业环境,给她一个支点她也撬不动整个大梁。教一个不是教,教两个不是教。再说何嫂子之前也没少照顾她家,她忙的时候还总是帮着带张衍,如今人都求到她家来了,张幼双想了想,没有多犹豫,认认真真,敛眉肃容,一口答应了下来。“行,只要嫂子你信我,我就能教。”就……就这么轻易?何夏兰和祝成业面面相觑,何夏兰浑身一震,张了张嘴,惊喜得几乎说不出话来。祝保才霍然抬起了头,两只眼睛瞪得像铜铃。这不是说所谓的先生都有什么怪癖,还得挑学生的吗!张幼双差点儿喷了:……还能怎么困难?她又不是诸葛亮!她其实是真没想过收何夏兰束脩费的,不过何夏兰还是坚定地把束脩费塞给了她,约莫有2两银子。这2两银子可以看出何夏兰是下了血本的,也没杀熟,甚至还比市场价贵了不少。大梁普通百姓一天的收入约为20到30文,一个月差不多也就是600文。一个学生2两银子,她收个4个,基本上就能满足大梁百姓一年的日常开销了,这简直比普通辅导班挣钱多了……给都给了,谁还会嫌弃钱多不成,将这2两银子放进自己的小金库里,张幼双翻出了自己的日记兼记账本,望着这账面大脑飞速运转。俗话说不当家不知柴米贵,她终于又活成了沈兰碧女士的模样。除了记账偶尔还作点儿总结,方便她理顺思路。经过这一段时间的累积,她的小金库又丰厚了不少,嗯,目前有2081两。大梁普通百姓一年的工资差不多也是8两银子!这边她《五三》的稿费和分成差不多已经有2000两了,加上这2两,目前是2083两,是一笔尤为可观的数值。张猫猫年纪也大了,地方明显小了不少,之前她是想着猫猫性格内向最好还是不要轻易改变生活环境,不过现在……哪天还是去镇上看看有没有什么大房子能给盘下来的。想到这儿,张幼双精神有点儿恍惚,想不到有一天她这个每天拿着死工资的社畜,竟然也有全款买房毫不眨眼的一天!穿越发家致富果然诚不我欺。就这样,没有刁难,没有考验,三天之后,小葵花张幼双课堂正式开课了!何夏兰三人离开之后,张幼双站在门墩子上,久久没有出声儿。一道背影孤寂地被午后的阳光拉得只有那么点大小。张衍刚刚在书房就听到外面儿的动静了,不过顾忌着他妈兴许是在外面儿和人说正事儿,便礼貌地没有出来打搅。这个时候看到张幼双的背影,张衍略有点儿迟疑:“娘?”张幼双头也没回,迎着灿烂的烈日,默默握拳。“衍儿,你听说过一句话么?”“星星之火可以燎原。”张衍猫眼一眨:“是毛|主|席说的对吗?”张幼双十分感动,忍不住蹦下门墩子,猛薅了一把张衍的头毛,在这陌生的时空里,还有个人能懂你的所思所想实在是太治愈了。科举辅导用书说到底还是不能表达出她的所思所想,见过谁在《五三》里面夹带编者各种寄语私货的?她没能耐撬动整个大梁,她先撬动整个越县不成么?在这个平庸无奇的午后,张幼双同学,立下了一个宏伟的誓愿。她要重拾起她作为老师的本职!她要桃李满天下,她要进而撬动整个大梁!如今……咳咳……何夏兰嘴角一抽,自打自脸的感觉,忒疼。翻了个白眼,匆忙掩饰了下去:“你懂个屁!”又赶紧将他一扯,拉到壁脚根头站着,压低了嗓音,咕咕囔囔地说了一阵子。“你知道双双其实就是那个什么三五先生么?”于是祝成业也懵了,“这、这不大可能吧?那三五先生不是个老先生吗?”何夏兰:“我这也不信啊,但我是越看越像。”祝成业想了想:“要我说,这是或不是打甚么不紧!这不是也就算了,是就更好,总归是要把保儿送去的。”“你何必一个人在这儿打飞葫芦!有空不如自己去问问,大路生在嘴边,你自己去问,她还能骗你不成?”何夏兰一听,的确是这么个理,“快,把保儿叫回来,准备束脩,还有拜匣。我下午就过去。”约莫未牌时分的时候,祝成业、何夏兰领着祝保才叩开了张家的家门。看到门口这么大阵仗,脑袋上胡乱扎了个马尾,靸拉着拖鞋的张幼双足足愣了半秒。呃,这拖鞋还是她自己特制的,上面儿还绣着只小黄鸭。周围人都以为她是做那种生意的,那她就把这误解贯彻到底!争取做一个放浪不羁,不着边幅,鞋上绣小黄鸭的坏女人!何夏兰扭头吩咐身后捧着拜匣的祝保才上前。“保儿,过来。”祝保才被夫妻俩折腾一新,换了件板正的青色衣裳,黑皮使劲儿搓了好几个来回,也没见白回来,倒是搓得祝保才龇牙咧嘴,脸上还泛着道道鲜红的手指印子。祝成业略有点儿尴尬地搓了搓手,笑了笑,夫妻俩吞吞吐吐了半天,说明了来意。何夏兰一咬牙,问:“双双,嫂子问你个事儿啊。”“嫂子,今天上午在你家看到了个印章?那……那是你的么?”印章?刻着“三五”的那个?张幼双一头雾水,旋即心里猛然一惊,整个人都呆掉了,没想到掉马来得如此猝不及防。她也不是那种多高贵冷艳的人,当初捂着这马甲,主要还是因为女性身份不方便。如今猝不及防被扒了马甲,张幼双的脸“蹭”地就红了。竟有种在熟人面前暴露微博名的羞耻……“呃……啊嗯嗯。”她红着脸含糊不清道。何夏兰仔细端详着她反应,她这惯会见貌辨色的老人精了,一看张幼双这嫩白菜的反应还不懂么?虽然张幼双自诩是混吃等死的老油条了,但在何夏兰面前还是不够看。她的嫩生,不单单是体现在她脸嫩,更体现在这心理上的幼稚。像她这类宅女,周围同学早就结婚生子,每天愁的不是学区房啊就是孩子教育啊,而在她们这类没心没肺的肥宅,每天愁的不是没抽中ssr,就是眼巴巴盼着的游戏还没能发售。整个心灵上的成长仿佛落后了同龄人一大截。在何夏兰面前那可不是刚抱出笼的小鸡,嫩生生的?何夏兰心里又是惊,又是喜,忙道:“双双啊,你成业哥和你嫂子,看你也是念过书,认得几个字的,就想着问你能不能教教保儿。”“放心,这束脩少不了你的,绝对不让你白干。”张幼双这回终于明白何夏兰是干嘛来的了。说实在的,她一点儿没意外。大梁家长对孩子教育的重视程度,压根就不亚于后世的父母。过度奉献,或许都是中国式家长的通病。看着何夏兰这殷勤又不好意思的模样,张幼双觉得有点儿好笑。祝保才可能觉得父母上门求人略一点儿羞耻,黑皮隐隐约约泛着红,垂着个脑袋,也不吭声儿。对于张幼双而言,教书未尝不是一种历练。说起来真叫人郁闷,张幼双心里重重叹了口气,要是女性也能参加考试,她自己捋袖子就上了。这是性别歧视有没有!可惜她也没这么大能量,改变大梁整个大的举业环境,给她一个支点她也撬不动整个大梁。教一个不是教,教两个不是教。再说何嫂子之前也没少照顾她家,她忙的时候还总是帮着带张衍,如今人都求到她家来了,张幼双想了想,没有多犹豫,认认真真,敛眉肃容,一口答应了下来。“行,只要嫂子你信我,我就能教。”就……就这么轻易?何夏兰和祝成业面面相觑,何夏兰浑身一震,张了张嘴,惊喜得几乎说不出话来。祝保才霍然抬起了头,两只眼睛瞪得像铜铃。这不是说所谓的先生都有什么怪癖,还得挑学生的吗!张幼双差点儿喷了:……还能怎么困难?她又不是诸葛亮!她其实是真没想过收何夏兰束脩费的,不过何夏兰还是坚定地把束脩费塞给了她,约莫有2两银子。这2两银子可以看出何夏兰是下了血本的,也没杀熟,甚至还比市场价贵了不少。大梁普通百姓一天的收入约为20到30文,一个月差不多也就是600文。一个学生2两银子,她收个4个,基本上就能满足大梁百姓一年的日常开销了,这简直比普通辅导班挣钱多了……给都给了,谁还会嫌弃钱多不成,将这2两银子放进自己的小金库里,张幼双翻出了自己的日记兼记账本,望着这账面大脑飞速运转。俗话说不当家不知柴米贵,她终于又活成了沈兰碧女士的模样。除了记账偶尔还作点儿总结,方便她理顺思路。经过这一段时间的累积,她的小金库又丰厚了不少,嗯,目前有2081两。大梁普通百姓一年的工资差不多也是8两银子!这边她《五三》的稿费和分成差不多已经有2000两了,加上这2两,目前是2083两,是一笔尤为可观的数值。张猫猫年纪也大了,地方明显小了不少,之前她是想着猫猫性格内向最好还是不要轻易改变生活环境,不过现在……哪天还是去镇上看看有没有什么大房子能给盘下来的。想到这儿,张幼双精神有点儿恍惚,想不到有一天她这个每天拿着死工资的社畜,竟然也有全款买房毫不眨眼的一天!穿越发家致富果然诚不我欺。就这样,没有刁难,没有考验,三天之后,小葵花张幼双课堂正式开课了!何夏兰三人离开之后,张幼双站在门墩子上,久久没有出声儿。一道背影孤寂地被午后的阳光拉得只有那么点大小。张衍刚刚在书房就听到外面儿的动静了,不过顾忌着他妈兴许是在外面儿和人说正事儿,便礼貌地没有出来打搅。这个时候看到张幼双的背影,张衍略有点儿迟疑:“娘?”张幼双头也没回,迎着灿烂的烈日,默默握拳。“衍儿,你听说过一句话么?”“星星之火可以燎原。”张衍猫眼一眨:“是毛|主|席说的对吗?”张幼双十分感动,忍不住蹦下门墩子,猛薅了一把张衍的头毛,在这陌生的时空里,还有个人能懂你的所思所想实在是太治愈了。科举辅导用书说到底还是不能表达出她的所思所想,见过谁在《五三》里面夹带编者各种寄语私货的?她没能耐撬动整个大梁,她先撬动整个越县不成么?在这个平庸无奇的午后,张幼双同学,立下了一个宏伟的誓愿。她要重拾起她作为老师的本职!她要桃李满天下,她要进而撬动整个大梁!如今……咳咳……何夏兰嘴角一抽,自打自脸的感觉,忒疼。翻了个白眼,匆忙掩饰了下去:“你懂个屁!”又赶紧将他一扯,拉到壁脚根头站着,压低了嗓音,咕咕囔囔地说了一阵子。“你知道双双其实就是那个什么三五先生么?”于是祝成业也懵了,“这、这不大可能吧?那三五先生不是个老先生吗?”何夏兰:“我这也不信啊,但我是越看越像。”祝成业想了想:“要我说,这是或不是打甚么不紧!这不是也就算了,是就更好,总归是要把保儿送去的。”“你何必一个人在这儿打飞葫芦!有空不如自己去问问,大路生在嘴边,你自己去问,她还能骗你不成?”何夏兰一听,的确是这么个理,“快,把保儿叫回来,准备束脩,还有拜匣。我下午就过去。”约莫未牌时分的时候,祝成业、何夏兰领着祝保才叩开了张家的家门。看到门口这么大阵仗,脑袋上胡乱扎了个马尾,靸拉着拖鞋的张幼双足足愣了半秒。呃,这拖鞋还是她自己特制的,上面儿还绣着只小黄鸭。周围人都以为她是做那种生意的,那她就把这误解贯彻到底!争取做一个放浪不羁,不着边幅,鞋上绣小黄鸭的坏女人!何夏兰扭头吩咐身后捧着拜匣的祝保才上前。“保儿,过来。”祝保才被夫妻俩折腾一新,换了件板正的青色衣裳,黑皮使劲儿搓了好几个来回,也没见白回来,倒是搓得祝保才龇牙咧嘴,脸上还泛着道道鲜红的手指印子。祝成业略有点儿尴尬地搓了搓手,笑了笑,夫妻俩吞吞吐吐了半天,说明了来意。何夏兰一咬牙,问:“双双,嫂子问你个事儿啊。”“嫂子,今天上午在你家看到了个印章?那……那是你的么?”印章?刻着“三五”的那个?张幼双一头雾水,旋即心里猛然一惊,整个人都呆掉了,没想到掉马来得如此猝不及防。她也不是那种多高贵冷艳的人,当初捂着这马甲,主要还是因为女性身份不方便。如今猝不及防被扒了马甲,张幼双的脸“蹭”地就红了。竟有种在熟人面前暴露微博名的羞耻……“呃……啊嗯嗯。”她红着脸含糊不清道。何夏兰仔细端详着她反应,她这惯会见貌辨色的老人精了,一看张幼双这嫩白菜的反应还不懂么?虽然张幼双自诩是混吃等死的老油条了,但在何夏兰面前还是不够看。她的嫩生,不单单是体现在她脸嫩,更体现在这心理上的幼稚。像她这类宅女,周围同学早就结婚生子,每天愁的不是学区房啊就是孩子教育啊,而在她们这类没心没肺的肥宅,每天愁的不是没抽中ssr,就是眼巴巴盼着的游戏还没能发售。整个心灵上的成长仿佛落后了同龄人一大截。在何夏兰面前那可不是刚抱出笼的小鸡,嫩生生的?何夏兰心里又是惊,又是喜,忙道:“双双啊,你成业哥和你嫂子,看你也是念过书,认得几个字的,就想着问你能不能教教保儿。”“放心,这束脩少不了你的,绝对不让你白干。”张幼双这回终于明白何夏兰是干嘛来的了。说实在的,她一点儿没意外。大梁家长对孩子教育的重视程度,压根就不亚于后世的父母。过度奉献,或许都是中国式家长的通病。看着何夏兰这殷勤又不好意思的模样,张幼双觉得有点儿好笑。祝保才可能觉得父母上门求人略一点儿羞耻,黑皮隐隐约约泛着红,垂着个脑袋,也不吭声儿。对于张幼双而言,教书未尝不是一种历练。说起来真叫人郁闷,张幼双心里重重叹了口气,要是女性也能参加考试,她自己捋袖子就上了。这是性别歧视有没有!可惜她也没这么大能量,改变大梁整个大的举业环境,给她一个支点她也撬不动整个大梁。教一个不是教,教两个不是教。再说何嫂子之前也没少照顾她家,她忙的时候还总是帮着带张衍,如今人都求到她家来了,张幼双想了想,没有多犹豫,认认真真,敛眉肃容,一口答应了下来。“行,只要嫂子你信我,我就能教。”就……就这么轻易?何夏兰和祝成业面面相觑,何夏兰浑身一震,张了张嘴,惊喜得几乎说不出话来。祝保才霍然抬起了头,两只眼睛瞪得像铜铃。这不是说所谓的先生都有什么怪癖,还得挑学生的吗!张幼双差点儿喷了:……还能怎么困难?她又不是诸葛亮!她其实是真没想过收何夏兰束脩费的,不过何夏兰还是坚定地把束脩费塞给了她,约莫有2两银子。这2两银子可以看出何夏兰是下了血本的,也没杀熟,甚至还比市场价贵了不少。大梁普通百姓一天的收入约为20到30文,一个月差不多也就是600文。一个学生2两银子,她收个4个,基本上就能满足大梁百姓一年的日常开销了,这简直比普通辅导班挣钱多了……给都给了,谁还会嫌弃钱多不成,将这2两银子放进自己的小金库里,张幼双翻出了自己的日记兼记账本,望着这账面大脑飞速运转。俗话说不当家不知柴米贵,她终于又活成了沈兰碧女士的模样。除了记账偶尔还作点儿总结,方便她理顺思路。经过这一段时间的累积,她的小金库又丰厚了不少,嗯,目前有2081两。大梁普通百姓一年的工资差不多也是8两银子!这边她《五三》的稿费和分成差不多已经有2000两了,加上这2两,目前是2083两,是一笔尤为可观的数值。张猫猫年纪也大了,地方明显小了不少,之前她是想着猫猫性格内向最好还是不要轻易改变生活环境,不过现在……哪天还是去镇上看看有没有什么大房子能给盘下来的。想到这儿,张幼双精神有点儿恍惚,想不到有一天她这个每天拿着死工资的社畜,竟然也有全款买房毫不眨眼的一天!穿越发家致富果然诚不我欺。就这样,没有刁难,没有考验,三天之后,小葵花张幼双课堂正式开课了!何夏兰三人离开之后,张幼双站在门墩子上,久久没有出声儿。一道背影孤寂地被午后的阳光拉得只有那么点大小。张衍刚刚在书房就听到外面儿的动静了,不过顾忌着他妈兴许是在外面儿和人说正事儿,便礼貌地没有出来打搅。这个时候看到张幼双的背影,张衍略有点儿迟疑:“娘?”张幼双头也没回,迎着灿烂的烈日,默默握拳。“衍儿,你听说过一句话么?”“星星之火可以燎原。”张衍猫眼一眨:“是毛|主|席说的对吗?”张幼双十分感动,忍不住蹦下门墩子,猛薅了一把张衍的头毛,在这陌生的时空里,还有个人能懂你的所思所想实在是太治愈了。科举辅导用书说到底还是不能表达出她的所思所想,见过谁在《五三》里面夹带编者各种寄语私货的?她没能耐撬动整个大梁,她先撬动整个越县不成么?在这个平庸无奇的午后,张幼双同学,立下了一个宏伟的誓愿。她要重拾起她作为老师的本职!她要桃李满天下,她要进而撬动整个大梁!如今……咳咳……何夏兰嘴角一抽,自打自脸的感觉,忒疼。翻了个白眼,匆忙掩饰了下去:“你懂个屁!”又赶紧将他一扯,拉到壁脚根头站着,压低了嗓音,咕咕囔囔地说了一阵子。“你知道双双其实就是那个什么三五先生么?”于是祝成业也懵了,“这、这不大可能吧?那三五先生不是个老先生吗?”何夏兰:“我这也不信啊,但我是越看越像。”祝成业想了想:“要我说,这是或不是打甚么不紧!这不是也就算了,是就更好,总归是要把保儿送去的。”“你何必一个人在这儿打飞葫芦!有空不如自己去问问,大路生在嘴边,你自己去问,她还能骗你不成?”何夏兰一听,的确是这么个理,“快,把保儿叫回来,准备束脩,还有拜匣。我下午就过去。”约莫未牌时分的时候,祝成业、何夏兰领着祝保才叩开了张家的家门。看到门口这么大阵仗,脑袋上胡乱扎了个马尾,靸拉着拖鞋的张幼双足足愣了半秒。呃,这拖鞋还是她自己特制的,上面儿还绣着只小黄鸭。周围人都以为她是做那种生意的,那她就把这误解贯彻到底!争取做一个放浪不羁,不着边幅,鞋上绣小黄鸭的坏女人!何夏兰扭头吩咐身后捧着拜匣的祝保才上前。“保儿,过来。”祝保才被夫妻俩折腾一新,换了件板正的青色衣裳,黑皮使劲儿搓了好几个来回,也没见白回来,倒是搓得祝保才龇牙咧嘴,脸上还泛着道道鲜红的手指印子。祝成业略有点儿尴尬地搓了搓手,笑了笑,夫妻俩吞吞吐吐了半天,说明了来意。何夏兰一咬牙,问:“双双,嫂子问你个事儿啊。”“嫂子,今天上午在你家看到了个印章?那……那是你的么?”印章?刻着“三五”的那个?张幼双一头雾水,旋即心里猛然一惊,整个人都呆掉了,没想到掉马来得如此猝不及防。她也不是那种多高贵冷艳的人,当初捂着这马甲,主要还是因为女性身份不方便。如今猝不及防被扒了马甲,张幼双的脸“蹭”地就红了。竟有种在熟人面前暴露微博名的羞耻……“呃……啊嗯嗯。”她红着脸含糊不清道。何夏兰仔细端详着她反应,她这惯会见貌辨色的老人精了,一看张幼双这嫩白菜的反应还不懂么?虽然张幼双自诩是混吃等死的老油条了,但在何夏兰面前还是不够看。她的嫩生,不单单是体现在她脸嫩,更体现在这心理上的幼稚。像她这类宅女,周围同学早就结婚生子,每天愁的不是学区房啊就是孩子教育啊,而在她们这类没心没肺的肥宅,每天愁的不是没抽中ssr,就是眼巴巴盼着的游戏还没能发售。整个心灵上的成长仿佛落后了同龄人一大截。在何夏兰面前那可不是刚抱出笼的小鸡,嫩生生的?何夏兰心里又是惊,又是喜,忙道:“双双啊,你成业哥和你嫂子,看你也是念过书,认得几个字的,就想着问你能不能教教保儿。”“放心,这束脩少不了你的,绝对不让你白干。”张幼双这回终于明白何夏兰是干嘛来的了。说实在的,她一点儿没意外。大梁家长对孩子教育的重视程度,压根就不亚于后世的父母。过度奉献,或许都是中国式家长的通病。看着何夏兰这殷勤又不好意思的模样,张幼双觉得有点儿好笑。祝保才可能觉得父母上门求人略一点儿羞耻,黑皮隐隐约约泛着红,垂着个脑袋,也不吭声儿。对于张幼双而言,教书未尝不是一种历练。说起来真叫人郁闷,张幼双心里重重叹了口气,要是女性也能参加考试,她自己捋袖子就上了。这是性别歧视有没有!可惜她也没这么大能量,改变大梁整个大的举业环境,给她一个支点她也撬不动整个大梁。教一个不是教,教两个不是教。再说何嫂子之前也没少照顾她家,她忙的时候还总是帮着带张衍,如今人都求到她家来了,张幼双想了想,没有多犹豫,认认真真,敛眉肃容,一口答应了下来。“行,只要嫂子你信我,我就能教。”就……就这么轻易?何夏兰和祝成业面面相觑,何夏兰浑身一震,张了张嘴,惊喜得几乎说不出话来。祝保才霍然抬起了头,两只眼睛瞪得像铜铃。这不是说所谓的先生都有什么怪癖,还得挑学生的吗!张幼双差点儿喷了:……还能怎么困难?她又不是诸葛亮!她其实是真没想过收何夏兰束脩费的,不过何夏兰还是坚定地把束脩费塞给了她,约莫有2两银子。这2两银子可以看出何夏兰是下了血本的,也没杀熟,甚至还比市场价贵了不少。大梁普通百姓一天的收入约为20到30文,一个月差不多也就是600文。一个学生2两银子,她收个4个,基本上就能满足大梁百姓一年的日常开销了,这简直比普通辅导班挣钱多了……给都给了,谁还会嫌弃钱多不成,将这2两银子放进自己的小金库里,张幼双翻出了自己的日记兼记账本,望着这账面大脑飞速运转。俗话说不当家不知柴米贵,她终于又活成了沈兰碧女士的模样。除了记账偶尔还作点儿总结,方便她理顺思路。经过这一段时间的累积,她的小金库又丰厚了不少,嗯,目前有2081两。大梁普通百姓一年的工资差不多也是8两银子!这边她《五三》的稿费和分成差不多已经有2000两了,加上这2两,目前是2083两,是一笔尤为可观的数值。张猫猫年纪也大了,地方明显小了不少,之前她是想着猫猫性格内向最好还是不要轻易改变生活环境,不过现在……哪天还是去镇上看看有没有什么大房子能给盘下来的。想到这儿,张幼双精神有点儿恍惚,想不到有一天她这个每天拿着死工资的社畜,竟然也有全款买房毫不眨眼的一天!穿越发家致富果然诚不我欺。就这样,没有刁难,没有考验,三天之后,小葵花张幼双课堂正式开课了!何夏兰三人离开之后,张幼双站在门墩子上,久久没有出声儿。一道背影孤寂地被午后的阳光拉得只有那么点大小。张衍刚刚在书房就听到外面儿的动静了,不过顾忌着他妈兴许是在外面儿和人说正事儿,便礼貌地没有出来打搅。这个时候看到张幼双的背影,张衍略有点儿迟疑:“娘?”张幼双头也没回,迎着灿烂的烈日,默默握拳。“衍儿,你听说过一句话么?”“星星之火可以燎原。”张衍猫眼一眨:“是毛|主|席说的对吗?”张幼双十分感动,忍不住蹦下门墩子,猛薅了一把张衍的头毛,在这陌生的时空里,还有个人能懂你的所思所想实在是太治愈了。科举辅导用书说到底还是不能表达出她的所思所想,见过谁在《五三》里面夹带编者各种寄语私货的?她没能耐撬动整个大梁,她先撬动整个越县不成么?在这个平庸无奇的午后,张幼双同学,立下了一个宏伟的誓愿。她要重拾起她作为老师的本职!她要桃李满天下,她要进而撬动整个大梁!如今……咳咳……何夏兰嘴角一抽,自打自脸的感觉,忒疼。翻了个白眼,匆忙掩饰了下去:“你懂个屁!”又赶紧将他一扯,拉到壁脚根头站着,压低了嗓音,咕咕囔囔地说了一阵子。“你知道双双其实就是那个什么三五先生么?”于是祝成业也懵了,“这、这不大可能吧?那三五先生不是个老先生吗?”何夏兰:“我这也不信啊,但我是越看越像。”祝成业想了想:“要我说,这是或不是打甚么不紧!这不是也就算了,是就更好,总归是要把保儿送去的。”“你何必一个人在这儿打飞葫芦!有空不如自己去问问,大路生在嘴边,你自己去问,她还能骗你不成?”何夏兰一听,的确是这么个理,“快,把保儿叫回来,准备束脩,还有拜匣。我下午就过去。”约莫未牌时分的时候,祝成业、何夏兰领着祝保才叩开了张家的家门。看到门口这么大阵仗,脑袋上胡乱扎了个马尾,靸拉着拖鞋的张幼双足足愣了半秒。呃,这拖鞋还是她自己特制的,上面儿还绣着只小黄鸭。周围人都以为她是做那种生意的,那她就把这误解贯彻到底!争取做一个放浪不羁,不着边幅,鞋上绣小黄鸭的坏女人!何夏兰扭头吩咐身后捧着拜匣的祝保才上前。“保儿,过来。”祝保才被夫妻俩折腾一新,换了件板正的青色衣裳,黑皮使劲儿搓了好几个来回,也没见白回来,倒是搓得祝保才龇牙咧嘴,脸上还泛着道道鲜红的手指印子。祝成业略有点儿尴尬地搓了搓手,笑了笑,夫妻俩吞吞吐吐了半天,说明了来意。何夏兰一咬牙,问:“双双,嫂子问你个事儿啊。”“嫂子,今天上午在你家看到了个印章?那……那是你的么?”印章?刻着“三五”的那个?张幼双一头雾水,旋即心里猛然一惊,整个人都呆掉了,没想到掉马来得如此猝不及防。她也不是那种多高贵冷艳的人,当初捂着这马甲,主要还是因为女性身份不方便。如今猝不及防被扒了马甲,张幼双的脸“蹭”地就红了。竟有种在熟人面前暴露微博名的羞耻……“呃……啊嗯嗯。”她红着脸含糊不清道。何夏兰仔细端详着她反应,她这惯会见貌辨色的老人精了,一看张幼双这嫩白菜的反应还不懂么?虽然张幼双自诩是混吃等死的老油条了,但在何夏兰面前还是不够看。她的嫩生,不单单是体现在她脸嫩,更体现在这心理上的幼稚。像她这类宅女,周围同学早就结婚生子,每天愁的不是学区房啊就是孩子教育啊,而在她们这类没心没肺的肥宅,每天愁的不是没抽中ssr,就是眼巴巴盼着的游戏还没能发售。整个心灵上的成长仿佛落后了同龄人一大截。在何夏兰面前那可不是刚抱出笼的小鸡,嫩生生的?何夏兰心里又是惊,又是喜,忙道:“双双啊,你成业哥和你嫂子,看你也是念过书,认得几个字的,就想着问你能不能教教保儿。”“放心,这束脩少不了你的,绝对不让你白干。”张幼双这回终于明白何夏兰是干嘛来的了。说实在的,她一点儿没意外。大梁家长对孩子教育的重视程度,压根就不亚于后世的父母。过度奉献,或许都是中国式家长的通病。看着何夏兰这殷勤又不好意思的模样,张幼双觉得有点儿好笑。祝保才可能觉得父母上门求人略一点儿羞耻,黑皮隐隐约约泛着红,垂着个脑袋,也不吭声儿。对于张幼双而言,教书未尝不是一种历练。说起来真叫人郁闷,张幼双心里重重叹了口气,要是女性也能参加考试,她自己捋袖子就上了。这是性别歧视有没有!可惜她也没这么大能量,改变大梁整个大的举业环境,给她一个支点她也撬不动整个大梁。教一个不是教,教两个不是教。再说何嫂子之前也没少照顾她家,她忙的时候还总是帮着带张衍,如今人都求到她家来了,张幼双想了想,没有多犹豫,认认真真,敛眉肃容,一口答应了下来。“行,只要嫂子你信我,我就能教。”就……就这么轻易?何夏兰和祝成业面面相觑,何夏兰浑身一震,张了张嘴,惊喜得几乎说不出话来。祝保才霍然抬起了头,两只眼睛瞪得像铜铃。这不是说所谓的先生都有什么怪癖,还得挑学生的吗!张幼双差点儿喷了:……还能怎么困难?她又不是诸葛亮!她其实是真没想过收何夏兰束脩费的,不过何夏兰还是坚定地把束脩费塞给了她,约莫有2两银子。这2两银子可以看出何夏兰是下了血本的,也没杀熟,甚至还比市场价贵了不少。大梁普通百姓一天的收入约为20到30文,一个月差不多也就是600文。一个学生2两银子,她收个4个,基本上就能满足大梁百姓一年的日常开销了,这简直比普通辅导班挣钱多了……给都给了,谁还会嫌弃钱多不成,将这2两银子放进自己的小金库里,张幼双翻出了自己的日记兼记账本,望着这账面大脑飞速运转。俗话说不当家不知柴米贵,她终于又活成了沈兰碧女士的模样。除了记账偶尔还作点儿总结,方便她理顺思路。经过这一段时间的累积,她的小金库又丰厚了不少,嗯,目前有2081两。大梁普通百姓一年的工资差不多也是8两银子!这边她《五三》的稿费和分成差不多已经有2000两了,加上这2两,目前是2083两,是一笔尤为可观的数值。张猫猫年纪也大了,地方明显小了不少,之前她是想着猫猫性格内向最好还是不要轻易改变生活环境,不过现在……哪天还是去镇上看看有没有什么大房子能给盘下来的。想到这儿,张幼双精神有点儿恍惚,想不到有一天她这个每天拿着死工资的社畜,竟然也有全款买房毫不眨眼的一天!穿越发家致富果然诚不我欺。就这样,没有刁难,没有考验,三天之后,小葵花张幼双课堂正式开课了!何夏兰三人离开之后,张幼双站在门墩子上,久久没有出声儿。一道背影孤寂地被午后的阳光拉得只有那么点大小。张衍刚刚在书房就听到外面儿的动静了,不过顾忌着他妈兴许是在外面儿和人说正事儿,便礼貌地没有出来打搅。这个时候看到张幼双的背影,张衍略有点儿迟疑:“娘?”张幼双头也没回,迎着灿烂的烈日,默默握拳。“衍儿,你听说过一句话么?”“星星之火可以燎原。”张衍猫眼一眨:“是毛|主|席说的对吗?”张幼双十分感动,忍不住蹦下门墩子,猛薅了一把张衍的头毛,在这陌生的时空里,还有个人能懂你的所思所想实在是太治愈了。科举辅导用书说到底还是不能表达出她的所思所想,见过谁在《五三》里面夹带编者各种寄语私货的?她没能耐撬动整个大梁,她先撬动整个越县不成么?在这个平庸无奇的午后,张幼双同学,立下了一个宏伟的誓愿。她要重拾起她作为老师的本职!她要桃李满天下,她要进而撬动整个大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