何修然不清楚三人之间的那点过往,见着他人进来了,顿时让他将行李放下,笑道,“还剩两个床铺,快点挑一个吧。”赵明昌目光顺着他的手指落在还剩下的两个床铺上,瞬间觉得更绝望,是选择与许敬宗睡一块,还是与顾成礼睡一块?这两者有什么区别嘛?他都不想啊。不等他做出选择,原本落后在外面的另一个少年也跟了进来,目光扫过已经选了床铺的两人,然后上前一步,将自己的书箱放在了其中一个剩下的位置。这下好了,赵明昌也不用纠结选哪个,如今只剩下许敬宗身旁那个位置是空下的,他颤颤巍巍走过去,心如死灰地抱着书箱坐下。何修然笑眯眯道,“不要发生斗殴,要不然县学会严厉惩戒。”说完便转身要离开。“等等,先别走!”赵明昌眼急手快地一把抓住何修然,“能不能换个屋舍?我知道现在没有空余的,但能不能做调换呢?”他简直不敢想象要是和许敬宗、顾成礼每晚同榻会是多么可怕的事情。“这个恐怕不行。”何修然一脸歉意,“其实这屋舍是提前就安排好的,只是你二人来得晚。”他的意思是,即便赵明昌今日来得早些,也是依旧要住这件房舍。顾成礼在得知要与人同寝时就已经做好了心理准备,故而对眼前的状况接受良好。虽然与赵明昌、许敬宗二人皆发生过一些不太愉快,但好歹也算是对他们的性格有些掌握了,就算是换了与旁人同住,情况也不一定就比如今更好。赵明昌躺在床铺上哀嚎,许敬宗拉着脸整理行李,唯独身旁的少年看上去稍微正常些。顾成礼东西早就收拾好了,不由把目光放在身旁的少年身上,年约十六七,看上去与赵明昌差不多大年岁的样子,但是面容沉静,白面如玉,一身竹叶青衫虽朴素,却能看出布料不凡,家底应该也不差。他暗暗打量着少年,殊不知对方也在偷偷瞧着他。“你是这次院试的案首?我听说过你。”少年抿唇,“我名裴清泽。”作者有话要说:写到这里,我真的很激动,嗷呜~搓手感谢在2021-03-0708:58:44~2021-03-0720:57:52期间为我投出霸王票或灌溉营养液的小天使哦~感谢投出地雷的小天使:玳弦急曲、云深1个;感谢灌溉营养液的小天使:得闲饮茶3瓶;非常感谢大家对我的支持,我会继续努力的!第27章原来他就是裴清泽,顾成礼露出恍然之色。他曾听李秀才提起过,当时便道这少年是官宦世家出身,而且才思敏捷,李秀才说起这些时,表现出很是羡慕裴清泽的老师的模样。因为以裴清泽的出身与天赋,将来是肯定能走上科举仕途,而这正是李秀才渴求的理想弟子。可惜在此次院试中,天资卓越的世家子被不知哪儿冒出的农家子顾成礼给压了一头,只能屈居第二。见顾成礼露出了然之色,裴清泽嘴角上翘,看来对方也是知道他的存在。“上次输给你,是我没发挥好,若有下次,我必定要夺魁。”他目光紧紧盯着对方,神情极其认真。顾成礼听着少年的宣战,眨巴着眼,半晌,“哦。”似乎太冷谈些,有点不尊重人,于是干巴巴说了句,“好,你努力。”见他反应竟如此平淡,裴清泽盯着顾成礼看了好一会儿,突然生气地转过头去。顾成礼不大懂为什么这少年会生气,不过倒是挺能明白对方的不服气的。从李秀才那里,他已经知道裴清泽是一个很有实力的人,被很多人看好,却在院试中被他压了头,心里估计是很憋屈。顾成礼也没有把握下次与他再比试就一定能赢。因为影响院试成绩的因素有很多,许是上次的题目刚好是涉及到他擅长的领域,又或是他写得策论刚好比较符合考官们的口味,但是这些并不是一成不变的。若是下次考试内容一变,考官再一换,他就不一定还占优势了。顾成礼的行李早就收拾好了,他早膳是在家用过了,但坐牛车到县城时花了很长时间,又要从城郊的山脚下爬上来,此刻太阳都西垂了,他午膳却还没吃,早就有点饿了。在出门前,赵氏就担心他在路上会饿,特地给他揣了几个饼子,可是此刻饼子早就凉了,干巴冷硬也不好下口。顾成礼将书箱里油纸包着的饼子取出,又拿了一个葫芦,准备就着水将饼子吃下去填饱肚子。葫芦打开,里面一滴水也没剩下,许是在爬山的时候就已经被他喝完了。顾成礼感到无奈,只好揣着饼子出门,看能不能找到公厨,从里面讨些热水。“你要去哪儿?”裴清泽看着独自一人出门的顾成礼,忍不住开口,赵明昌与许敬宗本是在整理内务,见他开口,也忍不住放慢手中的动作。顾成礼看着望着自己的三人,有些无奈地将自己怀里的硬饼子掏出,“去公厨讨些热水罢了,这饼子太硬了。”赵明昌目光落在他手里那两块小饼子上,有些发黄发黑,露出嫌弃的神色,“你没银子吗,晚膳就吃这个?”话刚说完,他就有些后悔了,这个顾成礼好像是出身农家,估计家里真没多少银钱,想起这点,他顿时有些不自在,偷偷看了顾成礼一眼,发现他似乎并未恼怒,暗自呼出一口气。顾成礼神色未变,“能填饱肚子就行,何必太讲究。”主要也是没得讲究。裴清泽问道,“那你知道公厨在何处吗?”“先前并未问何师兄,但这号舍里应该会有其他的师兄,可以去打听一二。”“若是没人带路,光靠打听,怕是寻不到的。”裴清泽开口,“我带你去吧。”说完,他就将自己手里的东西放下,理了一下下摆,准备与顾成礼一道出门。“哎,等等我,我也一道去!”赵明昌喊了一声,忙不迭地丢下手里的东西,若是这二人都不在屋里,他岂不是要和那许敬宗待一起了?他一想起之前县试时,曾在许敬宗面前大放厥词,结果如今反而考得比他差,就不敢单独与这人待一起,总觉得这厮会趁机嘲笑回来。许敬宗没想到这三人竟都走了,顿时气闷,他也不知道县学的公厨呢,怎么就不带上他一个。等跟着裴清泽走上一段路后,顾成礼有些明白为何裴清泽先前会那般说了,这县学因是建在山上,很多房屋建筑都是根据这地势而建,而不是那种传统的布局,其中又分布着多条岔路,若不是对此地熟悉,怕是真的很难找到公厨。可裴清泽却仿佛对此很熟稔,分明他也是今日才搬进这学舍的。“你是不是曾经来过这里啊?”赵明昌看着带路的裴清泽,“要不然怎么都是第一日来,你却知道的这么多……”裴清泽轻笑,没有否认,“的确是随家父曾来过一次……”“一次就能记住这里的公厨所在?”赵明昌称奇,“怪不得你院试能拿第二,把那许敬宗都压下去了……”他语气雀跃激动,那日在状元楼他也见识了许敬宗的诗作得的确好,自知自己比不上,故而一直避着他。而对于面对比许敬宗还强的人,他根本没考虑人家也比他强上许多,反而是一脸与有荣焉。却不知裴清泽在其提到院试第二时脸色就黑了,顾成礼暗自叹气,这赵明昌可真是会踩雷,哪壶不开提哪壶,准备开口绕过这话题,然而还没开口,就被听身后传来一道喊声。“明昌,没想到竟会在此遇见你……”周启文快步走上前,等看到赵明昌身旁的顾成礼与裴玉泽时,脸上笑容一滞,很快嘴角上扬几分,“没想到顾弟也在此……”赵明昌一看来人竟是周启文,顿时一脸惊喜,“周大哥!我爹先前说你也会来县学呢,我还不信,没想到竟是真的!”周启文眼神暗了一下,看向顾成礼,“没想到你二人竟也相识……”赵明昌得知周启文与顾成礼是旧相识,顿时笑起来,“如此有缘,如今我与他是舍友……”虽然他先前与顾成礼也发生了那么一点点的小摩擦,但是因许敬宗的存在,赵明昌勉强觉得顾成礼也不是那么地讨厌,如今又听说周启文也与他相识,更是觉得亲近几分。“你们如今是舍友?”周启文脸上笑容一顿,又看向一旁站着的少年,瞧着年岁与赵明昌差不多,可给人的感觉却更与顾成礼相像些,沉稳内敛,哪怕一直未吭声,也无法让人小觑。“不知这位如何称呼?”赵明昌赶紧给两人介绍,“这是裴清泽,他也是我舍友,如今正要带我们去找公厨呢!”然后又介绍起周启文,“我与周大哥自幼相识,他比我年长几岁,待我是极好的……”态度很是亲昵。裴清泽颔首致意,态度虽不是很热络,但也谈不上失礼。顾成礼早就与周启文打过交道,根本不需赵明昌来介绍,他先前府试时便与李玉溪见到这两人一起参加考试,对他们之间有交情也不感意外。赵明昌有些郁闷,“周大哥你都未曾与我提起过顾成礼……”若是知道他与周大哥有交情,那人在街头他定当尊重些,也不会有如今这番尴尬。周启文并不知二人曾发生过的那点摩擦,避过此话题,而是道,“我也不知公厨何处,不若与你等一道?”赵明昌自然是非常高兴,裴清泽觉得也是顺道的事,并未拒绝。顾成礼对在此见到周启文感到有些奇怪,县学里招收的不是附学生吗,而附学生则是通过了院试的生员,也就是秀才。他记得当时院试放榜名单里没有周启文,那为何周启文却能出现在这县学里呢?可见赵明昌与裴清泽二人皆未觉得有何不妥,暂且将此事放在心里,决定以后寻机再问。四人穿过几道院门,便渐渐能听到喧嚣声。先前一路走来,遇见的几乎都是文质彬彬的白面书生,言辞也文雅至极,而此处的喧嚣声透着烟火气息,时不时还穿插着乡土间的俚语,顾成礼估摸着应该是要到公厨了。许敬宗一人在屋舍里,忙活完等了好久,也不见出去的那三人回来,心里忍不住急躁起来。早知道他就随那三人一道出去了,如今天都黑了,他也没带火烛,这县学又是建在山间,树影重重,他忍不住有些胆颤起来。县学建得极大,房屋却是相对分散,许敬宗忍不住奇怪为何他们这屋舍是孤零零地单独在此,若是旁边能有其他的屋舍同窗,他也不用为风吹树影摇动而紧张。“——吱”木门被推开。许敬宗受惊站起,“谁?!”“是我们。”赵明昌没好气道,“屋里这么黑,你也不点灯?”他将一个食盒递过去,“快些拿去,这是给你带的晚膳。”许敬宗一脸惊疑,“你为何要给我带晚膳?”“你当我愿意啊,是马大娘让我拎上的,公厨的伙食都是按生员人口算的,若是你不去取,便是糟蹋了一份。”说到这里,他恶声恶气,“下次你自个儿去取,我可不会再帮你拿。”见他这般,许敬宗反而舒坦了些,轻哼一声,“哪个稀罕你拿。”他将食盒打开,这时顾成礼已经拿出自己带来的火烛,用火折子点燃,原本漆黑的房舍顿时亮堂了些。许敬宗黑着一张脸,看着食盒里的那点子饭菜,忍不住质问道,“怎么就这么点?”赵明昌躺在床铺上,舒舒服服道,“只剩下这些了呗。”“你不是说公厨是按照生员人数来准备晚膳的吗,怎么会就剩下这么点?”见他语气冲,赵明昌也不满,“谁让你不自己去的?我帮你拎了那么远的路,不就是吃了你一定饭菜吗,若是我不拎回来,你一口也吃不上呢。”“你……”许敬宗气急,甩了甩袖子,最后只能恨恨地将食盒里的那么点饭菜给吃了,要不然夜里肯定会饿。顾成礼没理会二人间的争执,不过赵明昌还真不是故意要吃了许敬宗那份,他们四人去了公厨,那马大娘就直接拿出了四份伙食,她是把周启文也当他们屋舍的了。但事实是,周启文是捐生,他的伙食根本不归公厨,所以他是将许敬宗那份给吃了。等弄清楚这点后,赵明昌担心许敬宗知道后,会闹起来,周启文不差那点饭钱,可这事要是闹起来就难看。顾成礼也弄明白了为何周启文能出现在此,正因为他是捐生。县学的学生都称为是生员,是有着秀才功名的读书人,但顾成礼这才知道,原来除了他们这些正经考进来的附生,还有不少考捐钱进来的富家子弟。许敬宗没想到这三人竟都走了,顿时气闷,他也不知道县学的公厨呢,怎么就不带上他一个。等跟着裴清泽走上一段路后,顾成礼有些明白为何裴清泽先前会那般说了,这县学因是建在山上,很多房屋建筑都是根据这地势而建,而不是那种传统的布局,其中又分布着多条岔路,若不是对此地熟悉,怕是真的很难找到公厨。可裴清泽却仿佛对此很熟稔,分明他也是今日才搬进这学舍的。“你是不是曾经来过这里啊?”赵明昌看着带路的裴清泽,“要不然怎么都是第一日来,你却知道的这么多……”裴清泽轻笑,没有否认,“的确是随家父曾来过一次……”“一次就能记住这里的公厨所在?”赵明昌称奇,“怪不得你院试能拿第二,把那许敬宗都压下去了……”他语气雀跃激动,那日在状元楼他也见识了许敬宗的诗作得的确好,自知自己比不上,故而一直避着他。而对于面对比许敬宗还强的人,他根本没考虑人家也比他强上许多,反而是一脸与有荣焉。却不知裴清泽在其提到院试第二时脸色就黑了,顾成礼暗自叹气,这赵明昌可真是会踩雷,哪壶不开提哪壶,准备开口绕过这话题,然而还没开口,就被听身后传来一道喊声。“明昌,没想到竟会在此遇见你……”周启文快步走上前,等看到赵明昌身旁的顾成礼与裴玉泽时,脸上笑容一滞,很快嘴角上扬几分,“没想到顾弟也在此……”赵明昌一看来人竟是周启文,顿时一脸惊喜,“周大哥!我爹先前说你也会来县学呢,我还不信,没想到竟是真的!”周启文眼神暗了一下,看向顾成礼,“没想到你二人竟也相识……”赵明昌得知周启文与顾成礼是旧相识,顿时笑起来,“如此有缘,如今我与他是舍友……”虽然他先前与顾成礼也发生了那么一点点的小摩擦,但是因许敬宗的存在,赵明昌勉强觉得顾成礼也不是那么地讨厌,如今又听说周启文也与他相识,更是觉得亲近几分。“你们如今是舍友?”周启文脸上笑容一顿,又看向一旁站着的少年,瞧着年岁与赵明昌差不多,可给人的感觉却更与顾成礼相像些,沉稳内敛,哪怕一直未吭声,也无法让人小觑。“不知这位如何称呼?”赵明昌赶紧给两人介绍,“这是裴清泽,他也是我舍友,如今正要带我们去找公厨呢!”然后又介绍起周启文,“我与周大哥自幼相识,他比我年长几岁,待我是极好的……”态度很是亲昵。裴清泽颔首致意,态度虽不是很热络,但也谈不上失礼。顾成礼早就与周启文打过交道,根本不需赵明昌来介绍,他先前府试时便与李玉溪见到这两人一起参加考试,对他们之间有交情也不感意外。赵明昌有些郁闷,“周大哥你都未曾与我提起过顾成礼……”若是知道他与周大哥有交情,那人在街头他定当尊重些,也不会有如今这番尴尬。周启文并不知二人曾发生过的那点摩擦,避过此话题,而是道,“我也不知公厨何处,不若与你等一道?”赵明昌自然是非常高兴,裴清泽觉得也是顺道的事,并未拒绝。顾成礼对在此见到周启文感到有些奇怪,县学里招收的不是附学生吗,而附学生则是通过了院试的生员,也就是秀才。他记得当时院试放榜名单里没有周启文,那为何周启文却能出现在这县学里呢?可见赵明昌与裴清泽二人皆未觉得有何不妥,暂且将此事放在心里,决定以后寻机再问。四人穿过几道院门,便渐渐能听到喧嚣声。先前一路走来,遇见的几乎都是文质彬彬的白面书生,言辞也文雅至极,而此处的喧嚣声透着烟火气息,时不时还穿插着乡土间的俚语,顾成礼估摸着应该是要到公厨了。许敬宗一人在屋舍里,忙活完等了好久,也不见出去的那三人回来,心里忍不住急躁起来。早知道他就随那三人一道出去了,如今天都黑了,他也没带火烛,这县学又是建在山间,树影重重,他忍不住有些胆颤起来。县学建得极大,房屋却是相对分散,许敬宗忍不住奇怪为何他们这屋舍是孤零零地单独在此,若是旁边能有其他的屋舍同窗,他也不用为风吹树影摇动而紧张。“——吱”木门被推开。许敬宗受惊站起,“谁?!”“是我们。”赵明昌没好气道,“屋里这么黑,你也不点灯?”他将一个食盒递过去,“快些拿去,这是给你带的晚膳。”许敬宗一脸惊疑,“你为何要给我带晚膳?”“你当我愿意啊,是马大娘让我拎上的,公厨的伙食都是按生员人口算的,若是你不去取,便是糟蹋了一份。”说到这里,他恶声恶气,“下次你自个儿去取,我可不会再帮你拿。”见他这般,许敬宗反而舒坦了些,轻哼一声,“哪个稀罕你拿。”他将食盒打开,这时顾成礼已经拿出自己带来的火烛,用火折子点燃,原本漆黑的房舍顿时亮堂了些。许敬宗黑着一张脸,看着食盒里的那点子饭菜,忍不住质问道,“怎么就这么点?”赵明昌躺在床铺上,舒舒服服道,“只剩下这些了呗。”“你不是说公厨是按照生员人数来准备晚膳的吗,怎么会就剩下这么点?”见他语气冲,赵明昌也不满,“谁让你不自己去的?我帮你拎了那么远的路,不就是吃了你一定饭菜吗,若是我不拎回来,你一口也吃不上呢。”“你……”许敬宗气急,甩了甩袖子,最后只能恨恨地将食盒里的那么点饭菜给吃了,要不然夜里肯定会饿。顾成礼没理会二人间的争执,不过赵明昌还真不是故意要吃了许敬宗那份,他们四人去了公厨,那马大娘就直接拿出了四份伙食,她是把周启文也当他们屋舍的了。但事实是,周启文是捐生,他的伙食根本不归公厨,所以他是将许敬宗那份给吃了。等弄清楚这点后,赵明昌担心许敬宗知道后,会闹起来,周启文不差那点饭钱,可这事要是闹起来就难看。顾成礼也弄明白了为何周启文能出现在此,正因为他是捐生。县学的学生都称为是生员,是有着秀才功名的读书人,但顾成礼这才知道,原来除了他们这些正经考进来的附生,还有不少考捐钱进来的富家子弟。许敬宗没想到这三人竟都走了,顿时气闷,他也不知道县学的公厨呢,怎么就不带上他一个。等跟着裴清泽走上一段路后,顾成礼有些明白为何裴清泽先前会那般说了,这县学因是建在山上,很多房屋建筑都是根据这地势而建,而不是那种传统的布局,其中又分布着多条岔路,若不是对此地熟悉,怕是真的很难找到公厨。可裴清泽却仿佛对此很熟稔,分明他也是今日才搬进这学舍的。“你是不是曾经来过这里啊?”赵明昌看着带路的裴清泽,“要不然怎么都是第一日来,你却知道的这么多……”裴清泽轻笑,没有否认,“的确是随家父曾来过一次……”“一次就能记住这里的公厨所在?”赵明昌称奇,“怪不得你院试能拿第二,把那许敬宗都压下去了……”他语气雀跃激动,那日在状元楼他也见识了许敬宗的诗作得的确好,自知自己比不上,故而一直避着他。而对于面对比许敬宗还强的人,他根本没考虑人家也比他强上许多,反而是一脸与有荣焉。却不知裴清泽在其提到院试第二时脸色就黑了,顾成礼暗自叹气,这赵明昌可真是会踩雷,哪壶不开提哪壶,准备开口绕过这话题,然而还没开口,就被听身后传来一道喊声。“明昌,没想到竟会在此遇见你……”周启文快步走上前,等看到赵明昌身旁的顾成礼与裴玉泽时,脸上笑容一滞,很快嘴角上扬几分,“没想到顾弟也在此……”赵明昌一看来人竟是周启文,顿时一脸惊喜,“周大哥!我爹先前说你也会来县学呢,我还不信,没想到竟是真的!”周启文眼神暗了一下,看向顾成礼,“没想到你二人竟也相识……”赵明昌得知周启文与顾成礼是旧相识,顿时笑起来,“如此有缘,如今我与他是舍友……”虽然他先前与顾成礼也发生了那么一点点的小摩擦,但是因许敬宗的存在,赵明昌勉强觉得顾成礼也不是那么地讨厌,如今又听说周启文也与他相识,更是觉得亲近几分。“你们如今是舍友?”周启文脸上笑容一顿,又看向一旁站着的少年,瞧着年岁与赵明昌差不多,可给人的感觉却更与顾成礼相像些,沉稳内敛,哪怕一直未吭声,也无法让人小觑。“不知这位如何称呼?”赵明昌赶紧给两人介绍,“这是裴清泽,他也是我舍友,如今正要带我们去找公厨呢!”然后又介绍起周启文,“我与周大哥自幼相识,他比我年长几岁,待我是极好的……”态度很是亲昵。裴清泽颔首致意,态度虽不是很热络,但也谈不上失礼。顾成礼早就与周启文打过交道,根本不需赵明昌来介绍,他先前府试时便与李玉溪见到这两人一起参加考试,对他们之间有交情也不感意外。赵明昌有些郁闷,“周大哥你都未曾与我提起过顾成礼……”若是知道他与周大哥有交情,那人在街头他定当尊重些,也不会有如今这番尴尬。周启文并不知二人曾发生过的那点摩擦,避过此话题,而是道,“我也不知公厨何处,不若与你等一道?”赵明昌自然是非常高兴,裴清泽觉得也是顺道的事,并未拒绝。顾成礼对在此见到周启文感到有些奇怪,县学里招收的不是附学生吗,而附学生则是通过了院试的生员,也就是秀才。他记得当时院试放榜名单里没有周启文,那为何周启文却能出现在这县学里呢?可见赵明昌与裴清泽二人皆未觉得有何不妥,暂且将此事放在心里,决定以后寻机再问。四人穿过几道院门,便渐渐能听到喧嚣声。先前一路走来,遇见的几乎都是文质彬彬的白面书生,言辞也文雅至极,而此处的喧嚣声透着烟火气息,时不时还穿插着乡土间的俚语,顾成礼估摸着应该是要到公厨了。许敬宗一人在屋舍里,忙活完等了好久,也不见出去的那三人回来,心里忍不住急躁起来。早知道他就随那三人一道出去了,如今天都黑了,他也没带火烛,这县学又是建在山间,树影重重,他忍不住有些胆颤起来。县学建得极大,房屋却是相对分散,许敬宗忍不住奇怪为何他们这屋舍是孤零零地单独在此,若是旁边能有其他的屋舍同窗,他也不用为风吹树影摇动而紧张。“——吱”木门被推开。许敬宗受惊站起,“谁?!”“是我们。”赵明昌没好气道,“屋里这么黑,你也不点灯?”他将一个食盒递过去,“快些拿去,这是给你带的晚膳。”许敬宗一脸惊疑,“你为何要给我带晚膳?”“你当我愿意啊,是马大娘让我拎上的,公厨的伙食都是按生员人口算的,若是你不去取,便是糟蹋了一份。”说到这里,他恶声恶气,“下次你自个儿去取,我可不会再帮你拿。”见他这般,许敬宗反而舒坦了些,轻哼一声,“哪个稀罕你拿。”他将食盒打开,这时顾成礼已经拿出自己带来的火烛,用火折子点燃,原本漆黑的房舍顿时亮堂了些。许敬宗黑着一张脸,看着食盒里的那点子饭菜,忍不住质问道,“怎么就这么点?”赵明昌躺在床铺上,舒舒服服道,“只剩下这些了呗。”“你不是说公厨是按照生员人数来准备晚膳的吗,怎么会就剩下这么点?”见他语气冲,赵明昌也不满,“谁让你不自己去的?我帮你拎了那么远的路,不就是吃了你一定饭菜吗,若是我不拎回来,你一口也吃不上呢。”“你……”许敬宗气急,甩了甩袖子,最后只能恨恨地将食盒里的那么点饭菜给吃了,要不然夜里肯定会饿。顾成礼没理会二人间的争执,不过赵明昌还真不是故意要吃了许敬宗那份,他们四人去了公厨,那马大娘就直接拿出了四份伙食,她是把周启文也当他们屋舍的了。但事实是,周启文是捐生,他的伙食根本不归公厨,所以他是将许敬宗那份给吃了。等弄清楚这点后,赵明昌担心许敬宗知道后,会闹起来,周启文不差那点饭钱,可这事要是闹起来就难看。顾成礼也弄明白了为何周启文能出现在此,正因为他是捐生。县学的学生都称为是生员,是有着秀才功名的读书人,但顾成礼这才知道,原来除了他们这些正经考进来的附生,还有不少考捐钱进来的富家子弟。许敬宗没想到这三人竟都走了,顿时气闷,他也不知道县学的公厨呢,怎么就不带上他一个。等跟着裴清泽走上一段路后,顾成礼有些明白为何裴清泽先前会那般说了,这县学因是建在山上,很多房屋建筑都是根据这地势而建,而不是那种传统的布局,其中又分布着多条岔路,若不是对此地熟悉,怕是真的很难找到公厨。可裴清泽却仿佛对此很熟稔,分明他也是今日才搬进这学舍的。“你是不是曾经来过这里啊?”赵明昌看着带路的裴清泽,“要不然怎么都是第一日来,你却知道的这么多……”裴清泽轻笑,没有否认,“的确是随家父曾来过一次……”“一次就能记住这里的公厨所在?”赵明昌称奇,“怪不得你院试能拿第二,把那许敬宗都压下去了……”他语气雀跃激动,那日在状元楼他也见识了许敬宗的诗作得的确好,自知自己比不上,故而一直避着他。而对于面对比许敬宗还强的人,他根本没考虑人家也比他强上许多,反而是一脸与有荣焉。却不知裴清泽在其提到院试第二时脸色就黑了,顾成礼暗自叹气,这赵明昌可真是会踩雷,哪壶不开提哪壶,准备开口绕过这话题,然而还没开口,就被听身后传来一道喊声。“明昌,没想到竟会在此遇见你……”周启文快步走上前,等看到赵明昌身旁的顾成礼与裴玉泽时,脸上笑容一滞,很快嘴角上扬几分,“没想到顾弟也在此……”赵明昌一看来人竟是周启文,顿时一脸惊喜,“周大哥!我爹先前说你也会来县学呢,我还不信,没想到竟是真的!”周启文眼神暗了一下,看向顾成礼,“没想到你二人竟也相识……”赵明昌得知周启文与顾成礼是旧相识,顿时笑起来,“如此有缘,如今我与他是舍友……”虽然他先前与顾成礼也发生了那么一点点的小摩擦,但是因许敬宗的存在,赵明昌勉强觉得顾成礼也不是那么地讨厌,如今又听说周启文也与他相识,更是觉得亲近几分。“你们如今是舍友?”周启文脸上笑容一顿,又看向一旁站着的少年,瞧着年岁与赵明昌差不多,可给人的感觉却更与顾成礼相像些,沉稳内敛,哪怕一直未吭声,也无法让人小觑。“不知这位如何称呼?”赵明昌赶紧给两人介绍,“这是裴清泽,他也是我舍友,如今正要带我们去找公厨呢!”然后又介绍起周启文,“我与周大哥自幼相识,他比我年长几岁,待我是极好的……”态度很是亲昵。裴清泽颔首致意,态度虽不是很热络,但也谈不上失礼。顾成礼早就与周启文打过交道,根本不需赵明昌来介绍,他先前府试时便与李玉溪见到这两人一起参加考试,对他们之间有交情也不感意外。赵明昌有些郁闷,“周大哥你都未曾与我提起过顾成礼……”若是知道他与周大哥有交情,那人在街头他定当尊重些,也不会有如今这番尴尬。周启文并不知二人曾发生过的那点摩擦,避过此话题,而是道,“我也不知公厨何处,不若与你等一道?”赵明昌自然是非常高兴,裴清泽觉得也是顺道的事,并未拒绝。顾成礼对在此见到周启文感到有些奇怪,县学里招收的不是附学生吗,而附学生则是通过了院试的生员,也就是秀才。他记得当时院试放榜名单里没有周启文,那为何周启文却能出现在这县学里呢?可见赵明昌与裴清泽二人皆未觉得有何不妥,暂且将此事放在心里,决定以后寻机再问。四人穿过几道院门,便渐渐能听到喧嚣声。先前一路走来,遇见的几乎都是文质彬彬的白面书生,言辞也文雅至极,而此处的喧嚣声透着烟火气息,时不时还穿插着乡土间的俚语,顾成礼估摸着应该是要到公厨了。许敬宗一人在屋舍里,忙活完等了好久,也不见出去的那三人回来,心里忍不住急躁起来。早知道他就随那三人一道出去了,如今天都黑了,他也没带火烛,这县学又是建在山间,树影重重,他忍不住有些胆颤起来。县学建得极大,房屋却是相对分散,许敬宗忍不住奇怪为何他们这屋舍是孤零零地单独在此,若是旁边能有其他的屋舍同窗,他也不用为风吹树影摇动而紧张。“——吱”木门被推开。许敬宗受惊站起,“谁?!”“是我们。”赵明昌没好气道,“屋里这么黑,你也不点灯?”他将一个食盒递过去,“快些拿去,这是给你带的晚膳。”许敬宗一脸惊疑,“你为何要给我带晚膳?”“你当我愿意啊,是马大娘让我拎上的,公厨的伙食都是按生员人口算的,若是你不去取,便是糟蹋了一份。”说到这里,他恶声恶气,“下次你自个儿去取,我可不会再帮你拿。”见他这般,许敬宗反而舒坦了些,轻哼一声,“哪个稀罕你拿。”他将食盒打开,这时顾成礼已经拿出自己带来的火烛,用火折子点燃,原本漆黑的房舍顿时亮堂了些。许敬宗黑着一张脸,看着食盒里的那点子饭菜,忍不住质问道,“怎么就这么点?”赵明昌躺在床铺上,舒舒服服道,“只剩下这些了呗。”“你不是说公厨是按照生员人数来准备晚膳的吗,怎么会就剩下这么点?”见他语气冲,赵明昌也不满,“谁让你不自己去的?我帮你拎了那么远的路,不就是吃了你一定饭菜吗,若是我不拎回来,你一口也吃不上呢。”“你……”许敬宗气急,甩了甩袖子,最后只能恨恨地将食盒里的那么点饭菜给吃了,要不然夜里肯定会饿。顾成礼没理会二人间的争执,不过赵明昌还真不是故意要吃了许敬宗那份,他们四人去了公厨,那马大娘就直接拿出了四份伙食,她是把周启文也当他们屋舍的了。但事实是,周启文是捐生,他的伙食根本不归公厨,所以他是将许敬宗那份给吃了。等弄清楚这点后,赵明昌担心许敬宗知道后,会闹起来,周启文不差那点饭钱,可这事要是闹起来就难看。顾成礼也弄明白了为何周启文能出现在此,正因为他是捐生。县学的学生都称为是生员,是有着秀才功名的读书人,但顾成礼这才知道,原来除了他们这些正经考进来的附生,还有不少考捐钱进来的富家子弟。许敬宗没想到这三人竟都走了,顿时气闷,他也不知道县学的公厨呢,怎么就不带上他一个。等跟着裴清泽走上一段路后,顾成礼有些明白为何裴清泽先前会那般说了,这县学因是建在山上,很多房屋建筑都是根据这地势而建,而不是那种传统的布局,其中又分布着多条岔路,若不是对此地熟悉,怕是真的很难找到公厨。可裴清泽却仿佛对此很熟稔,分明他也是今日才搬进这学舍的。“你是不是曾经来过这里啊?”赵明昌看着带路的裴清泽,“要不然怎么都是第一日来,你却知道的这么多……”裴清泽轻笑,没有否认,“的确是随家父曾来过一次……”“一次就能记住这里的公厨所在?”赵明昌称奇,“怪不得你院试能拿第二,把那许敬宗都压下去了……”他语气雀跃激动,那日在状元楼他也见识了许敬宗的诗作得的确好,自知自己比不上,故而一直避着他。而对于面对比许敬宗还强的人,他根本没考虑人家也比他强上许多,反而是一脸与有荣焉。却不知裴清泽在其提到院试第二时脸色就黑了,顾成礼暗自叹气,这赵明昌可真是会踩雷,哪壶不开提哪壶,准备开口绕过这话题,然而还没开口,就被听身后传来一道喊声。“明昌,没想到竟会在此遇见你……”周启文快步走上前,等看到赵明昌身旁的顾成礼与裴玉泽时,脸上笑容一滞,很快嘴角上扬几分,“没想到顾弟也在此……”赵明昌一看来人竟是周启文,顿时一脸惊喜,“周大哥!我爹先前说你也会来县学呢,我还不信,没想到竟是真的!”周启文眼神暗了一下,看向顾成礼,“没想到你二人竟也相识……”赵明昌得知周启文与顾成礼是旧相识,顿时笑起来,“如此有缘,如今我与他是舍友……”虽然他先前与顾成礼也发生了那么一点点的小摩擦,但是因许敬宗的存在,赵明昌勉强觉得顾成礼也不是那么地讨厌,如今又听说周启文也与他相识,更是觉得亲近几分。“你们如今是舍友?”周启文脸上笑容一顿,又看向一旁站着的少年,瞧着年岁与赵明昌差不多,可给人的感觉却更与顾成礼相像些,沉稳内敛,哪怕一直未吭声,也无法让人小觑。“不知这位如何称呼?”赵明昌赶紧给两人介绍,“这是裴清泽,他也是我舍友,如今正要带我们去找公厨呢!”然后又介绍起周启文,“我与周大哥自幼相识,他比我年长几岁,待我是极好的……”态度很是亲昵。裴清泽颔首致意,态度虽不是很热络,但也谈不上失礼。顾成礼早就与周启文打过交道,根本不需赵明昌来介绍,他先前府试时便与李玉溪见到这两人一起参加考试,对他们之间有交情也不感意外。赵明昌有些郁闷,“周大哥你都未曾与我提起过顾成礼……”若是知道他与周大哥有交情,那人在街头他定当尊重些,也不会有如今这番尴尬。周启文并不知二人曾发生过的那点摩擦,避过此话题,而是道,“我也不知公厨何处,不若与你等一道?”赵明昌自然是非常高兴,裴清泽觉得也是顺道的事,并未拒绝。顾成礼对在此见到周启文感到有些奇怪,县学里招收的不是附学生吗,而附学生则是通过了院试的生员,也就是秀才。他记得当时院试放榜名单里没有周启文,那为何周启文却能出现在这县学里呢?可见赵明昌与裴清泽二人皆未觉得有何不妥,暂且将此事放在心里,决定以后寻机再问。四人穿过几道院门,便渐渐能听到喧嚣声。先前一路走来,遇见的几乎都是文质彬彬的白面书生,言辞也文雅至极,而此处的喧嚣声透着烟火气息,时不时还穿插着乡土间的俚语,顾成礼估摸着应该是要到公厨了。许敬宗一人在屋舍里,忙活完等了好久,也不见出去的那三人回来,心里忍不住急躁起来。早知道他就随那三人一道出去了,如今天都黑了,他也没带火烛,这县学又是建在山间,树影重重,他忍不住有些胆颤起来。县学建得极大,房屋却是相对分散,许敬宗忍不住奇怪为何他们这屋舍是孤零零地单独在此,若是旁边能有其他的屋舍同窗,他也不用为风吹树影摇动而紧张。“——吱”木门被推开。许敬宗受惊站起,“谁?!”“是我们。”赵明昌没好气道,“屋里这么黑,你也不点灯?”他将一个食盒递过去,“快些拿去,这是给你带的晚膳。”许敬宗一脸惊疑,“你为何要给我带晚膳?”“你当我愿意啊,是马大娘让我拎上的,公厨的伙食都是按生员人口算的,若是你不去取,便是糟蹋了一份。”说到这里,他恶声恶气,“下次你自个儿去取,我可不会再帮你拿。”见他这般,许敬宗反而舒坦了些,轻哼一声,“哪个稀罕你拿。”他将食盒打开,这时顾成礼已经拿出自己带来的火烛,用火折子点燃,原本漆黑的房舍顿时亮堂了些。许敬宗黑着一张脸,看着食盒里的那点子饭菜,忍不住质问道,“怎么就这么点?”赵明昌躺在床铺上,舒舒服服道,“只剩下这些了呗。”“你不是说公厨是按照生员人数来准备晚膳的吗,怎么会就剩下这么点?”见他语气冲,赵明昌也不满,“谁让你不自己去的?我帮你拎了那么远的路,不就是吃了你一定饭菜吗,若是我不拎回来,你一口也吃不上呢。”“你……”许敬宗气急,甩了甩袖子,最后只能恨恨地将食盒里的那么点饭菜给吃了,要不然夜里肯定会饿。顾成礼没理会二人间的争执,不过赵明昌还真不是故意要吃了许敬宗那份,他们四人去了公厨,那马大娘就直接拿出了四份伙食,她是把周启文也当他们屋舍的了。但事实是,周启文是捐生,他的伙食根本不归公厨,所以他是将许敬宗那份给吃了。等弄清楚这点后,赵明昌担心许敬宗知道后,会闹起来,周启文不差那点饭钱,可这事要是闹起来就难看。顾成礼也弄明白了为何周启文能出现在此,正因为他是捐生。县学的学生都称为是生员,是有着秀才功名的读书人,但顾成礼这才知道,原来除了他们这些正经考进来的附生,还有不少考捐钱进来的富家子弟。许敬宗没想到这三人竟都走了,顿时气闷,他也不知道县学的公厨呢,怎么就不带上他一个。等跟着裴清泽走上一段路后,顾成礼有些明白为何裴清泽先前会那般说了,这县学因是建在山上,很多房屋建筑都是根据这地势而建,而不是那种传统的布局,其中又分布着多条岔路,若不是对此地熟悉,怕是真的很难找到公厨。可裴清泽却仿佛对此很熟稔,分明他也是今日才搬进这学舍的。“你是不是曾经来过这里啊?”赵明昌看着带路的裴清泽,“要不然怎么都是第一日来,你却知道的这么多……”裴清泽轻笑,没有否认,“的确是随家父曾来过一次……”“一次就能记住这里的公厨所在?”赵明昌称奇,“怪不得你院试能拿第二,把那许敬宗都压下去了……”他语气雀跃激动,那日在状元楼他也见识了许敬宗的诗作得的确好,自知自己比不上,故而一直避着他。而对于面对比许敬宗还强的人,他根本没考虑人家也比他强上许多,反而是一脸与有荣焉。却不知裴清泽在其提到院试第二时脸色就黑了,顾成礼暗自叹气,这赵明昌可真是会踩雷,哪壶不开提哪壶,准备开口绕过这话题,然而还没开口,就被听身后传来一道喊声。“明昌,没想到竟会在此遇见你……”周启文快步走上前,等看到赵明昌身旁的顾成礼与裴玉泽时,脸上笑容一滞,很快嘴角上扬几分,“没想到顾弟也在此……”赵明昌一看来人竟是周启文,顿时一脸惊喜,“周大哥!我爹先前说你也会来县学呢,我还不信,没想到竟是真的!”周启文眼神暗了一下,看向顾成礼,“没想到你二人竟也相识……”赵明昌得知周启文与顾成礼是旧相识,顿时笑起来,“如此有缘,如今我与他是舍友……”虽然他先前与顾成礼也发生了那么一点点的小摩擦,但是因许敬宗的存在,赵明昌勉强觉得顾成礼也不是那么地讨厌,如今又听说周启文也与他相识,更是觉得亲近几分。“你们如今是舍友?”周启文脸上笑容一顿,又看向一旁站着的少年,瞧着年岁与赵明昌差不多,可给人的感觉却更与顾成礼相像些,沉稳内敛,哪怕一直未吭声,也无法让人小觑。“不知这位如何称呼?”赵明昌赶紧给两人介绍,“这是裴清泽,他也是我舍友,如今正要带我们去找公厨呢!”然后又介绍起周启文,“我与周大哥自幼相识,他比我年长几岁,待我是极好的……”态度很是亲昵。裴清泽颔首致意,态度虽不是很热络,但也谈不上失礼。顾成礼早就与周启文打过交道,根本不需赵明昌来介绍,他先前府试时便与李玉溪见到这两人一起参加考试,对他们之间有交情也不感意外。赵明昌有些郁闷,“周大哥你都未曾与我提起过顾成礼……”若是知道他与周大哥有交情,那人在街头他定当尊重些,也不会有如今这番尴尬。周启文并不知二人曾发生过的那点摩擦,避过此话题,而是道,“我也不知公厨何处,不若与你等一道?”赵明昌自然是非常高兴,裴清泽觉得也是顺道的事,并未拒绝。顾成礼对在此见到周启文感到有些奇怪,县学里招收的不是附学生吗,而附学生则是通过了院试的生员,也就是秀才。他记得当时院试放榜名单里没有周启文,那为何周启文却能出现在这县学里呢?可见赵明昌与裴清泽二人皆未觉得有何不妥,暂且将此事放在心里,决定以后寻机再问。四人穿过几道院门,便渐渐能听到喧嚣声。先前一路走来,遇见的几乎都是文质彬彬的白面书生,言辞也文雅至极,而此处的喧嚣声透着烟火气息,时不时还穿插着乡土间的俚语,顾成礼估摸着应该是要到公厨了。许敬宗一人在屋舍里,忙活完等了好久,也不见出去的那三人回来,心里忍不住急躁起来。早知道他就随那三人一道出去了,如今天都黑了,他也没带火烛,这县学又是建在山间,树影重重,他忍不住有些胆颤起来。县学建得极大,房屋却是相对分散,许敬宗忍不住奇怪为何他们这屋舍是孤零零地单独在此,若是旁边能有其他的屋舍同窗,他也不用为风吹树影摇动而紧张。“——吱”木门被推开。许敬宗受惊站起,“谁?!”“是我们。”赵明昌没好气道,“屋里这么黑,你也不点灯?”他将一个食盒递过去,“快些拿去,这是给你带的晚膳。”许敬宗一脸惊疑,“你为何要给我带晚膳?”“你当我愿意啊,是马大娘让我拎上的,公厨的伙食都是按生员人口算的,若是你不去取,便是糟蹋了一份。”说到这里,他恶声恶气,“下次你自个儿去取,我可不会再帮你拿。”见他这般,许敬宗反而舒坦了些,轻哼一声,“哪个稀罕你拿。”他将食盒打开,这时顾成礼已经拿出自己带来的火烛,用火折子点燃,原本漆黑的房舍顿时亮堂了些。许敬宗黑着一张脸,看着食盒里的那点子饭菜,忍不住质问道,“怎么就这么点?”赵明昌躺在床铺上,舒舒服服道,“只剩下这些了呗。”“你不是说公厨是按照生员人数来准备晚膳的吗,怎么会就剩下这么点?”见他语气冲,赵明昌也不满,“谁让你不自己去的?我帮你拎了那么远的路,不就是吃了你一定饭菜吗,若是我不拎回来,你一口也吃不上呢。”“你……”许敬宗气急,甩了甩袖子,最后只能恨恨地将食盒里的那么点饭菜给吃了,要不然夜里肯定会饿。顾成礼没理会二人间的争执,不过赵明昌还真不是故意要吃了许敬宗那份,他们四人去了公厨,那马大娘就直接拿出了四份伙食,她是把周启文也当他们屋舍的了。但事实是,周启文是捐生,他的伙食根本不归公厨,所以他是将许敬宗那份给吃了。等弄清楚这点后,赵明昌担心许敬宗知道后,会闹起来,周启文不差那点饭钱,可这事要是闹起来就难看。顾成礼也弄明白了为何周启文能出现在此,正因为他是捐生。县学的学生都称为是生员,是有着秀才功名的读书人,但顾成礼这才知道,原来除了他们这些正经考进来的附生,还有不少考捐钱进来的富家子弟。许敬宗没想到这三人竟都走了,顿时气闷,他也不知道县学的公厨呢,怎么就不带上他一个。等跟着裴清泽走上一段路后,顾成礼有些明白为何裴清泽先前会那般说了,这县学因是建在山上,很多房屋建筑都是根据这地势而建,而不是那种传统的布局,其中又分布着多条岔路,若不是对此地熟悉,怕是真的很难找到公厨。可裴清泽却仿佛对此很熟稔,分明他也是今日才搬进这学舍的。“你是不是曾经来过这里啊?”赵明昌看着带路的裴清泽,“要不然怎么都是第一日来,你却知道的这么多……”裴清泽轻笑,没有否认,“的确是随家父曾来过一次……”“一次就能记住这里的公厨所在?”赵明昌称奇,“怪不得你院试能拿第二,把那许敬宗都压下去了……”他语气雀跃激动,那日在状元楼他也见识了许敬宗的诗作得的确好,自知自己比不上,故而一直避着他。而对于面对比许敬宗还强的人,他根本没考虑人家也比他强上许多,反而是一脸与有荣焉。却不知裴清泽在其提到院试第二时脸色就黑了,顾成礼暗自叹气,这赵明昌可真是会踩雷,哪壶不开提哪壶,准备开口绕过这话题,然而还没开口,就被听身后传来一道喊声。“明昌,没想到竟会在此遇见你……”周启文快步走上前,等看到赵明昌身旁的顾成礼与裴玉泽时,脸上笑容一滞,很快嘴角上扬几分,“没想到顾弟也在此……”赵明昌一看来人竟是周启文,顿时一脸惊喜,“周大哥!我爹先前说你也会来县学呢,我还不信,没想到竟是真的!”周启文眼神暗了一下,看向顾成礼,“没想到你二人竟也相识……”赵明昌得知周启文与顾成礼是旧相识,顿时笑起来,“如此有缘,如今我与他是舍友……”虽然他先前与顾成礼也发生了那么一点点的小摩擦,但是因许敬宗的存在,赵明昌勉强觉得顾成礼也不是那么地讨厌,如今又听说周启文也与他相识,更是觉得亲近几分。“你们如今是舍友?”周启文脸上笑容一顿,又看向一旁站着的少年,瞧着年岁与赵明昌差不多,可给人的感觉却更与顾成礼相像些,沉稳内敛,哪怕一直未吭声,也无法让人小觑。“不知这位如何称呼?”赵明昌赶紧给两人介绍,“这是裴清泽,他也是我舍友,如今正要带我们去找公厨呢!”然后又介绍起周启文,“我与周大哥自幼相识,他比我年长几岁,待我是极好的……”态度很是亲昵。裴清泽颔首致意,态度虽不是很热络,但也谈不上失礼。顾成礼早就与周启文打过交道,根本不需赵明昌来介绍,他先前府试时便与李玉溪见到这两人一起参加考试,对他们之间有交情也不感意外。赵明昌有些郁闷,“周大哥你都未曾与我提起过顾成礼……”若是知道他与周大哥有交情,那人在街头他定当尊重些,也不会有如今这番尴尬。周启文并不知二人曾发生过的那点摩擦,避过此话题,而是道,“我也不知公厨何处,不若与你等一道?”赵明昌自然是非常高兴,裴清泽觉得也是顺道的事,并未拒绝。顾成礼对在此见到周启文感到有些奇怪,县学里招收的不是附学生吗,而附学生则是通过了院试的生员,也就是秀才。他记得当时院试放榜名单里没有周启文,那为何周启文却能出现在这县学里呢?可见赵明昌与裴清泽二人皆未觉得有何不妥,暂且将此事放在心里,决定以后寻机再问。四人穿过几道院门,便渐渐能听到喧嚣声。先前一路走来,遇见的几乎都是文质彬彬的白面书生,言辞也文雅至极,而此处的喧嚣声透着烟火气息,时不时还穿插着乡土间的俚语,顾成礼估摸着应该是要到公厨了。许敬宗一人在屋舍里,忙活完等了好久,也不见出去的那三人回来,心里忍不住急躁起来。早知道他就随那三人一道出去了,如今天都黑了,他也没带火烛,这县学又是建在山间,树影重重,他忍不住有些胆颤起来。县学建得极大,房屋却是相对分散,许敬宗忍不住奇怪为何他们这屋舍是孤零零地单独在此,若是旁边能有其他的屋舍同窗,他也不用为风吹树影摇动而紧张。“——吱”木门被推开。许敬宗受惊站起,“谁?!”“是我们。”赵明昌没好气道,“屋里这么黑,你也不点灯?”他将一个食盒递过去,“快些拿去,这是给你带的晚膳。”许敬宗一脸惊疑,“你为何要给我带晚膳?”“你当我愿意啊,是马大娘让我拎上的,公厨的伙食都是按生员人口算的,若是你不去取,便是糟蹋了一份。”说到这里,他恶声恶气,“下次你自个儿去取,我可不会再帮你拿。”见他这般,许敬宗反而舒坦了些,轻哼一声,“哪个稀罕你拿。”他将食盒打开,这时顾成礼已经拿出自己带来的火烛,用火折子点燃,原本漆黑的房舍顿时亮堂了些。许敬宗黑着一张脸,看着食盒里的那点子饭菜,忍不住质问道,“怎么就这么点?”赵明昌躺在床铺上,舒舒服服道,“只剩下这些了呗。”“你不是说公厨是按照生员人数来准备晚膳的吗,怎么会就剩下这么点?”见他语气冲,赵明昌也不满,“谁让你不自己去的?我帮你拎了那么远的路,不就是吃了你一定饭菜吗,若是我不拎回来,你一口也吃不上呢。”“你……”许敬宗气急,甩了甩袖子,最后只能恨恨地将食盒里的那么点饭菜给吃了,要不然夜里肯定会饿。顾成礼没理会二人间的争执,不过赵明昌还真不是故意要吃了许敬宗那份,他们四人去了公厨,那马大娘就直接拿出了四份伙食,她是把周启文也当他们屋舍的了。但事实是,周启文是捐生,他的伙食根本不归公厨,所以他是将许敬宗那份给吃了。等弄清楚这点后,赵明昌担心许敬宗知道后,会闹起来,周启文不差那点饭钱,可这事要是闹起来就难看。顾成礼也弄明白了为何周启文能出现在此,正因为他是捐生。县学的学生都称为是生员,是有着秀才功名的读书人,但顾成礼这才知道,原来除了他们这些正经考进来的附生,还有不少考捐钱进来的富家子弟。许敬宗没想到这三人竟都走了,顿时气闷,他也不知道县学的公厨呢,怎么就不带上他一个。等跟着裴清泽走上一段路后,顾成礼有些明白为何裴清泽先前会那般说了,这县学因是建在山上,很多房屋建筑都是根据这地势而建,而不是那种传统的布局,其中又分布着多条岔路,若不是对此地熟悉,怕是真的很难找到公厨。可裴清泽却仿佛对此很熟稔,分明他也是今日才搬进这学舍的。“你是不是曾经来过这里啊?”赵明昌看着带路的裴清泽,“要不然怎么都是第一日来,你却知道的这么多……”裴清泽轻笑,没有否认,“的确是随家父曾来过一次……”“一次就能记住这里的公厨所在?”赵明昌称奇,“怪不得你院试能拿第二,把那许敬宗都压下去了……”他语气雀跃激动,那日在状元楼他也见识了许敬宗的诗作得的确好,自知自己比不上,故而一直避着他。而对于面对比许敬宗还强的人,他根本没考虑人家也比他强上许多,反而是一脸与有荣焉。却不知裴清泽在其提到院试第二时脸色就黑了,顾成礼暗自叹气,这赵明昌可真是会踩雷,哪壶不开提哪壶,准备开口绕过这话题,然而还没开口,就被听身后传来一道喊声。“明昌,没想到竟会在此遇见你……”周启文快步走上前,等看到赵明昌身旁的顾成礼与裴玉泽时,脸上笑容一滞,很快嘴角上扬几分,“没想到顾弟也在此……”赵明昌一看来人竟是周启文,顿时一脸惊喜,“周大哥!我爹先前说你也会来县学呢,我还不信,没想到竟是真的!”周启文眼神暗了一下,看向顾成礼,“没想到你二人竟也相识……”赵明昌得知周启文与顾成礼是旧相识,顿时笑起来,“如此有缘,如今我与他是舍友……”虽然他先前与顾成礼也发生了那么一点点的小摩擦,但是因许敬宗的存在,赵明昌勉强觉得顾成礼也不是那么地讨厌,如今又听说周启文也与他相识,更是觉得亲近几分。“你们如今是舍友?”周启文脸上笑容一顿,又看向一旁站着的少年,瞧着年岁与赵明昌差不多,可给人的感觉却更与顾成礼相像些,沉稳内敛,哪怕一直未吭声,也无法让人小觑。“不知这位如何称呼?”赵明昌赶紧给两人介绍,“这是裴清泽,他也是我舍友,如今正要带我们去找公厨呢!”然后又介绍起周启文,“我与周大哥自幼相识,他比我年长几岁,待我是极好的……”态度很是亲昵。裴清泽颔首致意,态度虽不是很热络,但也谈不上失礼。顾成礼早就与周启文打过交道,根本不需赵明昌来介绍,他先前府试时便与李玉溪见到这两人一起参加考试,对他们之间有交情也不感意外。赵明昌有些郁闷,“周大哥你都未曾与我提起过顾成礼……”若是知道他与周大哥有交情,那人在街头他定当尊重些,也不会有如今这番尴尬。周启文并不知二人曾发生过的那点摩擦,避过此话题,而是道,“我也不知公厨何处,不若与你等一道?”赵明昌自然是非常高兴,裴清泽觉得也是顺道的事,并未拒绝。顾成礼对在此见到周启文感到有些奇怪,县学里招收的不是附学生吗,而附学生则是通过了院试的生员,也就是秀才。他记得当时院试放榜名单里没有周启文,那为何周启文却能出现在这县学里呢?可见赵明昌与裴清泽二人皆未觉得有何不妥,暂且将此事放在心里,决定以后寻机再问。四人穿过几道院门,便渐渐能听到喧嚣声。先前一路走来,遇见的几乎都是文质彬彬的白面书生,言辞也文雅至极,而此处的喧嚣声透着烟火气息,时不时还穿插着乡土间的俚语,顾成礼估摸着应该是要到公厨了。许敬宗一人在屋舍里,忙活完等了好久,也不见出去的那三人回来,心里忍不住急躁起来。早知道他就随那三人一道出去了,如今天都黑了,他也没带火烛,这县学又是建在山间,树影重重,他忍不住有些胆颤起来。县学建得极大,房屋却是相对分散,许敬宗忍不住奇怪为何他们这屋舍是孤零零地单独在此,若是旁边能有其他的屋舍同窗,他也不用为风吹树影摇动而紧张。“——吱”木门被推开。许敬宗受惊站起,“谁?!”“是我们。”赵明昌没好气道,“屋里这么黑,你也不点灯?”他将一个食盒递过去,“快些拿去,这是给你带的晚膳。”许敬宗一脸惊疑,“你为何要给我带晚膳?”“你当我愿意啊,是马大娘让我拎上的,公厨的伙食都是按生员人口算的,若是你不去取,便是糟蹋了一份。”说到这里,他恶声恶气,“下次你自个儿去取,我可不会再帮你拿。”见他这般,许敬宗反而舒坦了些,轻哼一声,“哪个稀罕你拿。”他将食盒打开,这时顾成礼已经拿出自己带来的火烛,用火折子点燃,原本漆黑的房舍顿时亮堂了些。许敬宗黑着一张脸,看着食盒里的那点子饭菜,忍不住质问道,“怎么就这么点?”赵明昌躺在床铺上,舒舒服服道,“只剩下这些了呗。”“你不是说公厨是按照生员人数来准备晚膳的吗,怎么会就剩下这么点?”见他语气冲,赵明昌也不满,“谁让你不自己去的?我帮你拎了那么远的路,不就是吃了你一定饭菜吗,若是我不拎回来,你一口也吃不上呢。”“你……”许敬宗气急,甩了甩袖子,最后只能恨恨地将食盒里的那么点饭菜给吃了,要不然夜里肯定会饿。顾成礼没理会二人间的争执,不过赵明昌还真不是故意要吃了许敬宗那份,他们四人去了公厨,那马大娘就直接拿出了四份伙食,她是把周启文也当他们屋舍的了。但事实是,周启文是捐生,他的伙食根本不归公厨,所以他是将许敬宗那份给吃了。等弄清楚这点后,赵明昌担心许敬宗知道后,会闹起来,周启文不差那点饭钱,可这事要是闹起来就难看。顾成礼也弄明白了为何周启文能出现在此,正因为他是捐生。县学的学生都称为是生员,是有着秀才功名的读书人,但顾成礼这才知道,原来除了他们这些正经考进来的附生,还有不少考捐钱进来的富家子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