梁雪然“哦。格格党a”
并不太想和他继续说话。
挪开两步,梁雪然面无表情从他身边走开。
魏鹤远说“上次的装扮不适合你。”
梁雪然毫不客气反击“老顽固。”
在外面等待的几人看到魏鹤远和梁雪然并肩而来,只觉着两人之间氛围有些不对劲;但具体哪里不对劲,也说不上来。
挺怪。
开设画展的地点距离这里约一小时车程,梁雪然起先想和黄纫坐一起,但黄纫极有眼色地主动要求和陆纯熙、花菱一路。
宋烈乐呵呵地看着梁雪然“那只好我们”
魏鹤远一句话打断他的美好遐想“我和雪然一起,你搭出租。”
宋烈难以相信自己的耳朵“什么”
魏鹤远睨着他“坐不下。”
宋烈做出让步“那我坐副驾驶”
“你刚刚抽烟了,严重影响车内空气,”魏鹤远说,“自己打车过去,你知道地址。”
在宋烈愤愤不平敢怒不敢言的目光之下,魏鹤远请梁雪然坐了进去。
梁雪然也觉着魏鹤远这样处处针对宋烈不太好,但想了想宋烈的聒噪程度
虽然十分同情,但她还是选择人狠话不多的魏鹤远。
梁雪然的时差还没有倒好,想在车上补一觉;刚坐上去就眯着眼睛,头抵着车窗,侧着身体,沉沉睡过去。
不知睡了多久,等到朦胧地睁开眼睛,满室沉寂,只有旁侧一盏暖黄色的小灯。
梁雪然一骨碌坐起来,困意全消。
首先低头看自己的衣服,还好还好,端端正正穿在身上;再掀开裙子看看,也没什么问题。
她放心了。
手包就放在旁边的小桌子上,梁雪然取出来小镜子,仔细确认自己身上没有什么可疑的红痕或者其他痕迹。
翻包的动静惊动了外面的人。
门打开。
暖融融的灯光倾入,魏鹤远逆着光站在门旁,男人已经换成了另一件白衬衫,没打领带,纽扣解开了两粒,露出锁骨。
他问“怎么了”
梁雪然仍旧坐在床上,茫然问“不是要去看画展么”
“现在是八点整,距离画展结束已经过去两小时四十分钟,”魏鹤远打开灯,平和地说,“你睡了六个小时,没忍心叫你。”
他说的再自然不过,就像是从前两人还在一起时候一样。
而梁雪然惊愕过后,下床拿起旁侧的手包“我外套放哪里了”
魏鹤远察觉到她的意图,微微蹙眉“这么晚了,你要去哪儿”
梁雪然说“当然是回酒店。”
“明天还有几场秀要看,你今晚上可以睡在这里,方便。”
“不要。”
“我不碰你。”
“那就更不要了。”
梁雪然径直从魏鹤远旁边过去,他没拦,只看到梁雪然头顶上一个小小的发旋。
边缘的头发压的有点扁,生动鲜活的小可爱。
她睡的太久太沉,头发稍微有点乱;但这并不重要,无损她的漂亮。
魏鹤远提醒“法国上周又接收了约40名难民,这里不如国内治安好,我让司机送你。”
梁雪然没拒绝,毕竟魏鹤远说的是实情,一个瘦弱的亚裔女性,瞧上去就是很容易就能被欺负的对象,她犯不着和自己的安全过不去。
梁雪然穿好外套,刚想找自己的鞋子。
鞋子已经被轻轻放到她眼前。
魏鹤远微微俯身,梁雪然以为他要做什么坏事,警惕地往后面仓鼠一样退了几步。
魏鹤远伸出的手僵持在半空中,慢慢收回去,提醒“拉链上卡了一根头发。”
梁雪然哼了一声“强迫症,事还真多。”
这么说着,她还是老老实实地把头发从拉链中弄出来,丢进旁边的垃圾桶中。
魏鹤远却对她的反应很感兴趣“怎么难道你以为我要对你做什么”
被他猜中心事,这样淡然的语气令梁雪然恼羞成怒“大晚上的把沉睡的小姑娘带到酒店里,你敢捂着良心说自己没有什么歪心思”
魏鹤远耐心地纠正她“首先,我带你来的时候是白天;其次,我是个正常的男人,产生某些想法很正常。”
“为什么你能这么坦然地说出来”
“只是想想,又没做坏事,我为什么要为没做过的事情羞愧”
梁雪然险些被他给说服了。
“仁者见仁,智者见智,”魏鹤远为这一场争论画上圆满的感叹号,“多半是你天天对着我有什么歪心思,才会以己度人,以为别人也会和你一样。”
梁雪然怒怼“就算我对你有什么歪心思怎么了炮友之间产生这种想法不挺正常么”
看着她要炸毛,魏鹤远笑了,让步“你说的很对。”
梁雪然绝地反杀赢得胜利,但她其实并不太开心。
魏鹤远面色淡然,取下自己的围巾递给她“到了酒店记得发消息报平安。”
梁雪然仰脸看他,真情实意地说“你对自己炮友比对女朋友好多了,以前可是我天天这样照顾你。”
她以前哪里有这样的待遇一直以来,拿鞋、拿外套,鞍前马后的人都是她。
魏鹤远简短地说“我以为你喜欢。”
梁雪然说“鬼才喜欢天天照顾人”
“嗯,我是鬼。”
梁雪然看他,魏鹤远没什么表情,只是走近一步,细致地把她没有拉到顶的拉链拉好;他个子高,微微低头,耐心地把扣子一粒粒扣好。
魏鹤远还真的挺喜欢照顾她。
以前觉不出这种乐趣,只享受着她的好,现在幡然悔悟,才发现自己错过了不少东西。
他问“既然不喜欢,当初为什么不说”
梁雪然不假思索“拜托哎大哥谁知道你是真把我当女朋友啊那时候我拿你钱的哎,很有自知之明啊,你是衣食父母啊,我难道还要让衣食父母伺候我吗”
魏鹤远冷不丁反问“在床上伺候你的次数还少”
梁雪然还未出口的话全部吞下去,他一提到这茬,梁雪然便莫名的心虚。
她视线游离,心不甘情不愿地说“聊天就聊天,好端端的干嘛开车啊”
魏鹤远蹙眉“开车什么意思”
梁雪然给这个不解风情的男人解释“就是你喜欢的那种、两个人都能身心舒畅的运动。”
魏鹤远斥责她“小姑娘家,怎么能动不动把这种话挂在嘴边谁教你的”
梁雪然委屈了“明明是你先提出来的”
独断专政颠倒是非
她在心里默默地又给魏鹤远记了两笔。
而灯光下,魏鹤远的耳垂渐渐红透,他走去旁边,喝下一杯已经凉透的茶。
他开始给司机打电话。
梁雪然无意间瞥见,杉木桌上的烟灰缸中,放了一支只被火舌撩了边角的烟。
瞧上去,像是只点燃,一口也没抽,原原本本地放在那里。
再去看垃圾桶,显然刚拆封的整盒烟都丢进去,可怜兮兮地躺着。
司机很快到了楼下。
魏鹤远没送她,梁雪然一个人坐电梯下去。
路上,她翻出手机看,发现自己不知道什么时候被人拉进了一个叫做“相亲相爱大家庭”的微信群中。
“”
这是谁建家庭群失误把她拉进去了
梁雪然点进去看。
宋烈、陆纯熙、黄纫和魏鹤远都在。
就他们五个人。
往上翻聊天记录,梁雪然看到花菱也有发言,只发了一个可爱的小兔子乖巧吃草的表情包,再往后就沉默了。
应该是被移出群聊了。
看进群时间,应该是往画展路上去时候被拉进去的;手指往下滑了滑,梁雪然垂着眼睛。
宋烈问了好几句梁雪然到哪里了,一直不停艾特她和魏鹤远。
而魏鹤远只发了一条雪然累了,还在睡。
什么叫她累了,还在睡
只是倒时差睡着了而已,干嘛说得这么暧昧啊啊啊啊
梁雪然气到爆炸,疯狂地给魏鹤远打电话,质问“你在群里干嘛发那么暧昧的话”
“什么暧昧”魏鹤远反问她,“只是在陈述事实,有什么好暧昧的”
梁雪然说不过他“那你干嘛要用这么容易让人误会的措辞”
魏鹤远声音平静“有什么好误会的我们不是炮友吗”
梁雪然愤怒地挂断电话。
炮友个大头鬼啊
魏鹤远这样的人就该单身一辈子
哼。
刚到酒店,围巾还没摘下,梁雪然接到甄曼语欢天喜地的电话“雪然啊,今天看展看的开心吗玩的怎么样啊”
“不怎么样,”梁雪然在心里默默地估算了下时间,华城那边应该是中午
等等,所以,大早晨的,甄曼语就拉人去吃螺蛳粉
梁雪然瞬间清醒。
对于一个没尝试过螺蛳粉的人来说,这简直是种折磨啊。
难怪会直接离开。
这男神就这么放弃的话有点冤啊。
还没等梁雪然说话,甄曼语主动开口“我仔细地想过了,男神虽然好,但是不适合我。”
“喜欢一个人就得喜欢他的全部对不对”甄曼语振振有词,“他连我最喜欢的螺蛳粉都不能接受,那只能证明他喜欢的不是完整的我”
梁雪然说“虽然你说的很有道理,但我还是有必要纠正你一点。想象一下,有人大早上的突然拉你去吃不喜欢的榴莲”
甄曼语对榴莲十分痛恨。
她尖叫“是想谋杀我吗”
“就是这种情况,”梁雪然淳淳教导,“在食物的偏好上,可以尊重,但不能强迫对方去改变。喜欢一个人是想让他变成你想要的模样,而爱呢,会让你想去变成他喜欢的样子。两个人为了彼此尝试着主动去改变去包容对方,这样才是真正的爱情啊,不是吗”
甄曼语惊叹“雪然,你说的好有道理哦”
紧接着又问“所以你为什么还是和魏鹤远分手了呢”
猝不及防被戳中。
梁雪然面无表情“可能我双标吧。”
而此时此刻,云裳统一订的酒店中。
花菱只穿着一件薄薄的裙子,默默地站在走廊尽头的小露台上,对月垂泪。
魏鹤远一推开门,就看到花菱仓皇回头,眼中含着泪珠,要落要不落的模样,楚楚动人。
花菱怯怯糯糯地叫了声“魏总”。
魏鹤远问“你在这里做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