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铁血宋徽宗 第161节(1 / 1)

不奉诏只是第一步,还得想尽办法让官家收回成命,一部分人还希望官家能顺便收回每年拨给火器营的大笔钱财。“官家是一门心思的,打算让这些商贾,在海外开辟田产。”“官家总是轻视武备,自己研究武器,还想卖给别人,这武器就不该研究。”“官家平日里对相公言听计从,现在也劝不住么?”“这事……动摇国本啊!”“官家满心都是天下大势,四海都容不下,可现如今,官家无子才是最大的国家大事。”有人提议:“让商贾拿火器出海,确实不行。如果派水军呢?”一言既出,全场都安静的像半夜的乱葬岗一样。苏轼手里的胖猫不明觉厉的喵嗷的一声,疑惑的左右看了看。短暂的寂静之后,其他官员都用看叛徒奸细卧底的眼神看着他:“派谁去?那些武人,能信?”“即便出去时都是忠臣,难道太*祖当年不是后周的忠臣吗?”“武人携带火器,远行到海外,必然占山为王,给朝廷拿腔作调。”“五代十国的历史你们没读过?”徐绩不是很乐意他们用‘每一个武人都是潜在的谋反者’的态度说话,当然他也不支持官家派水军。不是每一个武人都有可能谋反,而是谁当上封疆大吏,谁就有九成几率产生不臣之心,另外一成可能是黄袍加身。江船不是海船,海外无缘无故的攻打别人国家不合理,即便是完成统治,海外番夷也服王化,甘心做大宋子民,那赋税也运不回来,堪称肉包子打狗,一去不回头。商贾之流也好不到哪儿去,指望商人能经营一片国土,弘扬天朝威仪吗?别逗。“中宫性子最平稳端庄,在这件事上怎么缄默不言?”“几位承恩公面见官家,太后也劝说,都无济于事,王娘娘又能如何。”章惇终于开口:“老夫只怕官家一时气恼,打算亲自去卖这东西。”他又不是干不出来这种事。……陈庆也很苦恼,朝廷中的风浪他都知道,官家不愧是老乡,到底还是老乡最亲。主要是官家有心胸,没有那种‘宁与友邦,不与家奴’的小心眼。倒也是,自己连一个会做弩、做火器的工匠都找不到,官家手里掌握天下,千军万马,他是真没必要提防自己。官家同意,但芸芸天下众生都反对。朝臣反对,进京考试的举子也激动的要跑去午门上奏,直接就明说了,谁想买火器谁就是反贼——正经人谁用火器啊。现在手里拿着大把的钱,想行贿都没有人敢收,以前那些索贿的官员现在对自己避之唯恐不及。也只好抱着青楼女子滚在床上,万一官家被他们劝动,也觉得自己是个反贼,那就死定了。……次日清晨,垂拱殿中,官员的展脚幞头差点互相摩擦碰撞。紫袍、绯袍和玉带交相辉映。林玄礼一大早就吃了两笼肉包子,精力充沛的前来探讨:“今日继续探讨‘卖违禁武器给海商’的事。上次探讨到哪儿了?御史大夫,你来说一说。”御史大夫不情不愿的出列,默背了上次会议精要:“官家只要他们不在大宋境内持有枪、弩就不算犯法,官家没有准许他们犯法。官家还说,让市舶司中驻扎的水军卖火器,登记成册,谨防走私,一旦有人在陆地上持有火枪,以盗贼论处,知情不报的连坐。臣等则是坚决反对。不能派使者宣扬天朝威仪,那样劳民伤财,没有意义。不能派水军出海,江船不是海船,又恐怕触怒辽国。更不能卖给商贾之流。”林玄礼挑起眉头:“不错,朕有些话本来不想说,只要实施下去,就能看见朕这计划的妙处。奈何你们坚决反对这件事。今日就对你们实说了,有三件好处,稍安勿躁,听我一一道来。”老丞相们深沉的叹气:“臣等愿闻其详。”林玄礼信心满满的说服他们:“第一,火器也分等级的。一等威力的,如雷*管等强悍火器,仅供禁军训练,各地不交战时,摸都摸不着。二等威力的猛火油柜、火箭分发各地防御。三等威力的,如燧发枪、气*枪、短炮卖给海商。他们拿了去,就算仿照出来也不碍事。”苏轼率先提出反对意见:“官家,气*枪威力太小,恐怕无用。”实不相瞒,我小时候玩弹弓,弹铁丸子的威力都比那玩意大。那玩意谁买啊。林玄礼微笑道:“我派人询问过很多海商。海外没有枪*炮,也没有烟花爆竹,对火器从无应用。只要是没见过的的东西,那么威力就足够大。”他继续说:“第二,火器有保存的年限。火药会受潮,铜会生锈,一旦保存不利,半年就会朽坏成一堆废物。就算是精心保存,每隔十年也会有一些报废,浪费了许多民脂民膏。一直都有人劝朕少预备火药,以免用不上,空耗国库钱财。现在这些火器,不仅可以收回本钱,还能格外大赚一笔。章惇,章楶,徐绩,你们仨说说,每年赋税十分之八充当军费,其中有多少做了兵器、火器?”不仅三人沉默以对,其他人也有点说不出话。报废的军械,真的是好多好多好多钱!林玄礼也不逼他们,信心满满的说吓一条:“第三!商贾官员兼并土地,以致流民流离失所,富者田连阡陌,贫者无立锥之地。各地官员劝勉农桑,开山填湖,精耕细作,也不够百姓吃的。如今火器可以卖给富商,让他们出海去淘金,但朕要的不是金银铜钱,朕要他们用田地来买。一亩良田抵一门炮,或是五颗炮弹,亦或是五把气枪。海外有珊瑚树,水晶,珍珠,宝石,金银矿,他们可以出去搏一搏。商人不会蠢到卖光所有良田,但朕可以收回大量土地,重新丈量国土。”“这三条妙处,本来是等实施之后,用来做意外之喜的,哎,可惜你们拒不奉诏,朕也只好说清楚了。”章惇已经很难再坚持立场了,勉为其难的最后反对一次:“官家,倘若有人在海外占山为王,犯上作乱,那又该如何?”林玄礼讶然:“你们劝我剿匪不要下令硬攻,直接招安的时候,跟我说没有一个宋人会拒绝朝廷招安。”有人占山为王这不是很正常嘛,但被招安的速度也是飞快啊。我说是不是宋江,是每一个山贼海贼头目,都盼着朝廷招安。张商英看老相公招架不住,顶上前:“官家,一旦海贼盗买我们的火器,在大宋境内作乱,又该如何?”林玄礼淡淡道:“他们现在也有弩,也会设下机关陷阱,我看各地驻军剿匪时还蛮顺利的。至于各地在出售时会不会徇私舞弊,暗中存有硕鼠,这是御史台和吏部、刑部该监管的事。”作者有话要说:【1】以上就是礼子的全部理由。【2】古代的占山为王的土匪,真的超级容易被招安。土匪们自己也吐槽朝廷爱招安的这件事,要想做官,先当土匪。就当思想钢印理解就行了。第144章分级管制火器,库存清仓回本,抑制土地兼并。第一条解决了官员们的疑虑。后两条则解决了朝廷上下的心腹大患。能让库存报废的火器回本,朝廷手里的资金又能宽绰很多,每年赋税八成都用在军费上!八成啊!而土地兼并——这可是流民作乱各地谋反的另一个原因,把农民绑定在土地上,才能让天下太平。这……好像在连日苦战之后,没能说服官家,反而都被官家说服了。林玄礼看他们陷入沉思,上火起痘的脸上浮现出‘好像很有道理’和‘不管怎么样都想反对但是这样收回土地好棒啊’的神态,得意自满的端起茶盏,抿了一口金桔菊花胖大海炮制的清肝明目茶。海蓝色的兔毫天目盏里荡漾着橙色透明的汁液,喝起来酸酸甜甜,对牙齿不是很友好,但是超~级~好~喝!下方传来低低的嗡嗡议论声,看起来他们对这件事有了点接受度,甚至开始探讨要不要派文官当国使,弘扬□□威仪。有些官员咬牙切齿,小声说:“不行!不行就是不行。”“我也不同意,可是用什么理由呢?”“朝堂之上,最看重国家利益。你们就说官家如今这一招妙计,政事堂、六部、九寺,谁能反对?”都在被经费不足的问题困扰,官家这一招,里里外外的每年能增加十万贯的收入,还能收回被兼并的土地。官员们是兼并土地的主力之一,嘴上都赞同官家抑兼并,心里都觉得自己买地留给子孙后代是合理的。现在能从一些商人手里榨出良田来,这真是官家、朝臣尽欢的一件大好事啊!“官家,臣以为商贾出去探查,必有隐瞒,大宋应该派国师启程远航,联络友谊,交好海外各国。探听海外诸国的虚实。臣请让苏轼率领船队出海。”林玄礼刚端着自己挺喜欢的有宇宙感的天目盏,刚把果茶喝到最后一口,还没咽下去,差点喷出来。为什么迫害苏轼!!他都七十岁了!我现在都因为尊老爱幼不祸害章惇了!“呃?不行。岂能让丞相做使者。要选一个三四十岁的人来。”苏轼气定神闲的眨眨眼,甚至还有点遗憾。要是年轻四十岁,他还真可以考虑出去走一趟,去看看海外风光,那应该是一件很有趣的事。他捧着搭在肚子上的玉带:“官家,可惜老朽不堪用。”林玄礼笑道:“苏东坡,你现在觉得,卖火器这件事,怎么样?”苏轼慢条斯理的说:“臣觉得,此事确实值得商榷,官家高瞻远瞩,非比寻常。”“章惇,韩忠彦,范纯礼,徐绩,你们怎么看?”四人心里也打定主意,除了范纯礼继续坚决反对之外,另外仨人都说:“官家为长远考虑,臣等窃以为,此事还需要有一个更详细的条陈。”终于从没得谈、绝对不行进步到可以谈一谈了。林玄礼心中暗爽不已,脸上还是一派平静淡然,安之若素,似乎一切尽在掌握之中:“很好。诸位臣工有什么想法,都说出来,咱们群策群力,一箭双雕都不算什么。”朝臣们一时半会倒也说不出什么。低声议论道:“官家思虑周详,我说不出什么。”“是啊,火器分三等,确实不足为虑。”“把那些火器高价卖给海商,既不会在大宋境内成为祸患,又能……哎呀,官家如此英明的安排,愚等研究了半个月,竟然无知无觉,如槁木死灰一样。”“商人,哼,还不如派宦官为特使,能做监军,能坐指挥使,能做殿帅,再做一做国使又有何不可。”“只怕他们不学无术,道德败坏,毁坏大宋的声誉。”童贯高蜜站在官家身旁两侧,忽然感觉自己此时此刻备受关注。林玄礼在漫长的嗡嗡议论声中,也悄悄摸摸的抓了一颗无核话梅丢在嘴里,顺着朝臣们的目光看了看。童贯和高蜜俩人,前者一门心思想当禁军三帅,另一个想为君王出海。貌似是贴心分忧的小可爱,实际上是想提升他们自己的官职地位,要更大的权力…前者肯定是,咦,高蜜反而不是,出海远航他会远离朝廷中枢,军政两边都不沾,一离开好几年,和我几年见不到面关系也疏远了,童贯留在我身边不停的挑拨离间进谗言,而他甚至有可能客死他乡。章楶仔细看了一会,大宋现在所有的火器,都被官家分成三个等级。但他对其中铁火床、□□、爆竹的划分略有微词。铁火床是那种盛着火球从城头垂下去放火的垂直升降器,经过官家改装后还能左右摇摆,但这种东西用在海战时可能会烧了自己的船,没必要放到二等名录里。他没打过海战,和同样没打过海战的枢密副使以纸上谈兵的水准,探讨起海战的大概距离和战法。又有人争先恐后的说起:“如何防止辽国、日本、高丽、暹罗等国趁机来买、或者是买海商手里的火器?现在这些小国手中,一件火器都没有,万一他们趁机获得了火器,将来反制大宋,又该如何?”枢密院:“只是三等火器,在他们射程之外,我大宋的坚船利炮就把他们打翻喂鱼了。”工部:“自从官家推行物理之后,总结了杠杆、折射等事,又教人计算角度,现在没什么用的小发明越来越多。咳咳,臣的意思是,大浪淘沙,各地武官总会发明更新更好的火器。大宋的官员,哪一个不是博学多才。”刚刚建议苏轼亲自率领船队出海的人,又说:“臣觉得可以錾符咒上去,仿照者死。”林玄礼本来在想如何利用接下来的殿试题目,给士大夫们一个信号,叫他们分析和灵活思考,考虑事物的两面性。前三甲的策论在殿试之后总会传扬出去,全国各地的盗版书商都出《百年状元殿试策论合集》这类参考书,卖的极好,我第一年没跟上,第二次科举时,我可是选定状元之后就悄悄把他们的策论送去活字印刷……然后被伙计把商业机密卖给了其他人,真他娘的气人。“什么???”这中年胖子振振有词:“官家有所不知,现在书铺都在书籍后面盖章‘盗印者子孙万代男盗女娼’,臣觉得火器上也可以錾刻符箓,施加诅咒。”章惇都情不自禁的转头盯着这个笨蛋,心说你完了,你太笨了。唯一的好消息是你这个笨蛋不是我举荐给官家的。林玄礼嗤的一笑:“不问苍生问鬼神,这不可取。”韩忠彦立刻接话道:“官家所言甚是。既然如此,中宫娘娘闭关求子时,您……”林玄礼摸摸下巴,开玩笑道:“我这不是趁机加封了三名美人么。别把话题引开,火器这件事,你们各部还需要仔细协商,枢密院报告库存五年以上尚未损毁的三等火器数目,户部统计天下被兼并减损的良田有多少,刑部嘛,多上点心,准备编敕管理这件事。吏部么,不用我多说。给你们十天时间筹划,在端午节之前,我要听说有海商买了火器,出海远航的消息。哼,金明池龙舟竞渡,不过是在方寸之间。出海去,天高海阔,那竞渡的彩头比端午竞渡的花红丰盛万倍。”《编敕》=皇帝颁布的管理条例,要他们出一部法律法规来管这件事。“诸位臣工辛苦,这件事功在千秋,除了朕说的三样好处之外,还有朕没说的,十年之后自见分晓。你们这二十天来,苦劝朕,提出许多质疑,反而让我的思路更清晰,对这件事的计划也更坚定。但是有一点做得好,虽然你们连承恩公们(向太后娘家,朱太后三个娘家,陈皇后娘家,王皇后娘家)都请动了,到底没让森儿来劝我,这很好。”“是是。”“臣惭愧。”群臣顾左右而言他。其实找了秦王的老师去劝秦王上奏,毕竟他最受宠,但是秦王不肯。林玄礼觉得怪怪的,但是累了想休息去:“今年科举的小铜牌都发下去了么?”“一样不少,全都发下去了。士子无不感恩戴德,叩谢官家。”“散了吧。”“官家!”章楶做好了加班的准备:“官家,厚土商行里,就没有海商么?”林玄礼深沉的叹气:“没有。有些不敢,有些敢的又学不会外国话,去辽国、日本、高丽做生意还成,不说汉话的地方就都抓瞎了。”厚土生春这个商业帝国里出来的人才,能干的最猛的事儿,也就是拿着官家的手诏,悄悄吧中等品质的刀和甲卖给女真人。啧,现在算是国企了,一个个都以稳定为主,不敢赌命,上上下下没有一个亡命之徒,全都稳如磐石。林玄礼看他们陷入沉思,上火起痘的脸上浮现出‘好像很有道理’和‘不管怎么样都想反对但是这样收回土地好棒啊’的神态,得意自满的端起茶盏,抿了一口金桔菊花胖大海炮制的清肝明目茶。海蓝色的兔毫天目盏里荡漾着橙色透明的汁液,喝起来酸酸甜甜,对牙齿不是很友好,但是超~级~好~喝!下方传来低低的嗡嗡议论声,看起来他们对这件事有了点接受度,甚至开始探讨要不要派文官当国使,弘扬□□威仪。有些官员咬牙切齿,小声说:“不行!不行就是不行。”“我也不同意,可是用什么理由呢?”“朝堂之上,最看重国家利益。你们就说官家如今这一招妙计,政事堂、六部、九寺,谁能反对?”都在被经费不足的问题困扰,官家这一招,里里外外的每年能增加十万贯的收入,还能收回被兼并的土地。官员们是兼并土地的主力之一,嘴上都赞同官家抑兼并,心里都觉得自己买地留给子孙后代是合理的。现在能从一些商人手里榨出良田来,这真是官家、朝臣尽欢的一件大好事啊!“官家,臣以为商贾出去探查,必有隐瞒,大宋应该派国师启程远航,联络友谊,交好海外各国。探听海外诸国的虚实。臣请让苏轼率领船队出海。”林玄礼刚端着自己挺喜欢的有宇宙感的天目盏,刚把果茶喝到最后一口,还没咽下去,差点喷出来。为什么迫害苏轼!!他都七十岁了!我现在都因为尊老爱幼不祸害章惇了!“呃?不行。岂能让丞相做使者。要选一个三四十岁的人来。”苏轼气定神闲的眨眨眼,甚至还有点遗憾。要是年轻四十岁,他还真可以考虑出去走一趟,去看看海外风光,那应该是一件很有趣的事。他捧着搭在肚子上的玉带:“官家,可惜老朽不堪用。”林玄礼笑道:“苏东坡,你现在觉得,卖火器这件事,怎么样?”苏轼慢条斯理的说:“臣觉得,此事确实值得商榷,官家高瞻远瞩,非比寻常。”“章惇,韩忠彦,范纯礼,徐绩,你们怎么看?”四人心里也打定主意,除了范纯礼继续坚决反对之外,另外仨人都说:“官家为长远考虑,臣等窃以为,此事还需要有一个更详细的条陈。”终于从没得谈、绝对不行进步到可以谈一谈了。林玄礼心中暗爽不已,脸上还是一派平静淡然,安之若素,似乎一切尽在掌握之中:“很好。诸位臣工有什么想法,都说出来,咱们群策群力,一箭双雕都不算什么。”朝臣们一时半会倒也说不出什么。低声议论道:“官家思虑周详,我说不出什么。”“是啊,火器分三等,确实不足为虑。”“把那些火器高价卖给海商,既不会在大宋境内成为祸患,又能……哎呀,官家如此英明的安排,愚等研究了半个月,竟然无知无觉,如槁木死灰一样。”“商人,哼,还不如派宦官为特使,能做监军,能坐指挥使,能做殿帅,再做一做国使又有何不可。”“只怕他们不学无术,道德败坏,毁坏大宋的声誉。”童贯高蜜站在官家身旁两侧,忽然感觉自己此时此刻备受关注。林玄礼在漫长的嗡嗡议论声中,也悄悄摸摸的抓了一颗无核话梅丢在嘴里,顺着朝臣们的目光看了看。童贯和高蜜俩人,前者一门心思想当禁军三帅,另一个想为君王出海。貌似是贴心分忧的小可爱,实际上是想提升他们自己的官职地位,要更大的权力…前者肯定是,咦,高蜜反而不是,出海远航他会远离朝廷中枢,军政两边都不沾,一离开好几年,和我几年见不到面关系也疏远了,童贯留在我身边不停的挑拨离间进谗言,而他甚至有可能客死他乡。章楶仔细看了一会,大宋现在所有的火器,都被官家分成三个等级。但他对其中铁火床、□□、爆竹的划分略有微词。铁火床是那种盛着火球从城头垂下去放火的垂直升降器,经过官家改装后还能左右摇摆,但这种东西用在海战时可能会烧了自己的船,没必要放到二等名录里。他没打过海战,和同样没打过海战的枢密副使以纸上谈兵的水准,探讨起海战的大概距离和战法。又有人争先恐后的说起:“如何防止辽国、日本、高丽、暹罗等国趁机来买、或者是买海商手里的火器?现在这些小国手中,一件火器都没有,万一他们趁机获得了火器,将来反制大宋,又该如何?”枢密院:“只是三等火器,在他们射程之外,我大宋的坚船利炮就把他们打翻喂鱼了。”工部:“自从官家推行物理之后,总结了杠杆、折射等事,又教人计算角度,现在没什么用的小发明越来越多。咳咳,臣的意思是,大浪淘沙,各地武官总会发明更新更好的火器。大宋的官员,哪一个不是博学多才。”刚刚建议苏轼亲自率领船队出海的人,又说:“臣觉得可以錾符咒上去,仿照者死。”林玄礼本来在想如何利用接下来的殿试题目,给士大夫们一个信号,叫他们分析和灵活思考,考虑事物的两面性。前三甲的策论在殿试之后总会传扬出去,全国各地的盗版书商都出《百年状元殿试策论合集》这类参考书,卖的极好,我第一年没跟上,第二次科举时,我可是选定状元之后就悄悄把他们的策论送去活字印刷……然后被伙计把商业机密卖给了其他人,真他娘的气人。“什么???”这中年胖子振振有词:“官家有所不知,现在书铺都在书籍后面盖章‘盗印者子孙万代男盗女娼’,臣觉得火器上也可以錾刻符箓,施加诅咒。”章惇都情不自禁的转头盯着这个笨蛋,心说你完了,你太笨了。唯一的好消息是你这个笨蛋不是我举荐给官家的。林玄礼嗤的一笑:“不问苍生问鬼神,这不可取。”韩忠彦立刻接话道:“官家所言甚是。既然如此,中宫娘娘闭关求子时,您……”林玄礼摸摸下巴,开玩笑道:“我这不是趁机加封了三名美人么。别把话题引开,火器这件事,你们各部还需要仔细协商,枢密院报告库存五年以上尚未损毁的三等火器数目,户部统计天下被兼并减损的良田有多少,刑部嘛,多上点心,准备编敕管理这件事。吏部么,不用我多说。给你们十天时间筹划,在端午节之前,我要听说有海商买了火器,出海远航的消息。哼,金明池龙舟竞渡,不过是在方寸之间。出海去,天高海阔,那竞渡的彩头比端午竞渡的花红丰盛万倍。”《编敕》=皇帝颁布的管理条例,要他们出一部法律法规来管这件事。“诸位臣工辛苦,这件事功在千秋,除了朕说的三样好处之外,还有朕没说的,十年之后自见分晓。你们这二十天来,苦劝朕,提出许多质疑,反而让我的思路更清晰,对这件事的计划也更坚定。但是有一点做得好,虽然你们连承恩公们(向太后娘家,朱太后三个娘家,陈皇后娘家,王皇后娘家)都请动了,到底没让森儿来劝我,这很好。”“是是。”“臣惭愧。”群臣顾左右而言他。其实找了秦王的老师去劝秦王上奏,毕竟他最受宠,但是秦王不肯。林玄礼觉得怪怪的,但是累了想休息去:“今年科举的小铜牌都发下去了么?”“一样不少,全都发下去了。士子无不感恩戴德,叩谢官家。”“散了吧。”“官家!”章楶做好了加班的准备:“官家,厚土商行里,就没有海商么?”林玄礼深沉的叹气:“没有。有些不敢,有些敢的又学不会外国话,去辽国、日本、高丽做生意还成,不说汉话的地方就都抓瞎了。”厚土生春这个商业帝国里出来的人才,能干的最猛的事儿,也就是拿着官家的手诏,悄悄吧中等品质的刀和甲卖给女真人。啧,现在算是国企了,一个个都以稳定为主,不敢赌命,上上下下没有一个亡命之徒,全都稳如磐石。林玄礼看他们陷入沉思,上火起痘的脸上浮现出‘好像很有道理’和‘不管怎么样都想反对但是这样收回土地好棒啊’的神态,得意自满的端起茶盏,抿了一口金桔菊花胖大海炮制的清肝明目茶。海蓝色的兔毫天目盏里荡漾着橙色透明的汁液,喝起来酸酸甜甜,对牙齿不是很友好,但是超~级~好~喝!下方传来低低的嗡嗡议论声,看起来他们对这件事有了点接受度,甚至开始探讨要不要派文官当国使,弘扬□□威仪。有些官员咬牙切齿,小声说:“不行!不行就是不行。”“我也不同意,可是用什么理由呢?”“朝堂之上,最看重国家利益。你们就说官家如今这一招妙计,政事堂、六部、九寺,谁能反对?”都在被经费不足的问题困扰,官家这一招,里里外外的每年能增加十万贯的收入,还能收回被兼并的土地。官员们是兼并土地的主力之一,嘴上都赞同官家抑兼并,心里都觉得自己买地留给子孙后代是合理的。现在能从一些商人手里榨出良田来,这真是官家、朝臣尽欢的一件大好事啊!“官家,臣以为商贾出去探查,必有隐瞒,大宋应该派国师启程远航,联络友谊,交好海外各国。探听海外诸国的虚实。臣请让苏轼率领船队出海。”林玄礼刚端着自己挺喜欢的有宇宙感的天目盏,刚把果茶喝到最后一口,还没咽下去,差点喷出来。为什么迫害苏轼!!他都七十岁了!我现在都因为尊老爱幼不祸害章惇了!“呃?不行。岂能让丞相做使者。要选一个三四十岁的人来。”苏轼气定神闲的眨眨眼,甚至还有点遗憾。要是年轻四十岁,他还真可以考虑出去走一趟,去看看海外风光,那应该是一件很有趣的事。他捧着搭在肚子上的玉带:“官家,可惜老朽不堪用。”林玄礼笑道:“苏东坡,你现在觉得,卖火器这件事,怎么样?”苏轼慢条斯理的说:“臣觉得,此事确实值得商榷,官家高瞻远瞩,非比寻常。”“章惇,韩忠彦,范纯礼,徐绩,你们怎么看?”四人心里也打定主意,除了范纯礼继续坚决反对之外,另外仨人都说:“官家为长远考虑,臣等窃以为,此事还需要有一个更详细的条陈。”终于从没得谈、绝对不行进步到可以谈一谈了。林玄礼心中暗爽不已,脸上还是一派平静淡然,安之若素,似乎一切尽在掌握之中:“很好。诸位臣工有什么想法,都说出来,咱们群策群力,一箭双雕都不算什么。”朝臣们一时半会倒也说不出什么。低声议论道:“官家思虑周详,我说不出什么。”“是啊,火器分三等,确实不足为虑。”“把那些火器高价卖给海商,既不会在大宋境内成为祸患,又能……哎呀,官家如此英明的安排,愚等研究了半个月,竟然无知无觉,如槁木死灰一样。”“商人,哼,还不如派宦官为特使,能做监军,能坐指挥使,能做殿帅,再做一做国使又有何不可。”“只怕他们不学无术,道德败坏,毁坏大宋的声誉。”童贯高蜜站在官家身旁两侧,忽然感觉自己此时此刻备受关注。林玄礼在漫长的嗡嗡议论声中,也悄悄摸摸的抓了一颗无核话梅丢在嘴里,顺着朝臣们的目光看了看。童贯和高蜜俩人,前者一门心思想当禁军三帅,另一个想为君王出海。貌似是贴心分忧的小可爱,实际上是想提升他们自己的官职地位,要更大的权力…前者肯定是,咦,高蜜反而不是,出海远航他会远离朝廷中枢,军政两边都不沾,一离开好几年,和我几年见不到面关系也疏远了,童贯留在我身边不停的挑拨离间进谗言,而他甚至有可能客死他乡。章楶仔细看了一会,大宋现在所有的火器,都被官家分成三个等级。但他对其中铁火床、□□、爆竹的划分略有微词。铁火床是那种盛着火球从城头垂下去放火的垂直升降器,经过官家改装后还能左右摇摆,但这种东西用在海战时可能会烧了自己的船,没必要放到二等名录里。他没打过海战,和同样没打过海战的枢密副使以纸上谈兵的水准,探讨起海战的大概距离和战法。又有人争先恐后的说起:“如何防止辽国、日本、高丽、暹罗等国趁机来买、或者是买海商手里的火器?现在这些小国手中,一件火器都没有,万一他们趁机获得了火器,将来反制大宋,又该如何?”枢密院:“只是三等火器,在他们射程之外,我大宋的坚船利炮就把他们打翻喂鱼了。”工部:“自从官家推行物理之后,总结了杠杆、折射等事,又教人计算角度,现在没什么用的小发明越来越多。咳咳,臣的意思是,大浪淘沙,各地武官总会发明更新更好的火器。大宋的官员,哪一个不是博学多才。”刚刚建议苏轼亲自率领船队出海的人,又说:“臣觉得可以錾符咒上去,仿照者死。”林玄礼本来在想如何利用接下来的殿试题目,给士大夫们一个信号,叫他们分析和灵活思考,考虑事物的两面性。前三甲的策论在殿试之后总会传扬出去,全国各地的盗版书商都出《百年状元殿试策论合集》这类参考书,卖的极好,我第一年没跟上,第二次科举时,我可是选定状元之后就悄悄把他们的策论送去活字印刷……然后被伙计把商业机密卖给了其他人,真他娘的气人。“什么???”这中年胖子振振有词:“官家有所不知,现在书铺都在书籍后面盖章‘盗印者子孙万代男盗女娼’,臣觉得火器上也可以錾刻符箓,施加诅咒。”章惇都情不自禁的转头盯着这个笨蛋,心说你完了,你太笨了。唯一的好消息是你这个笨蛋不是我举荐给官家的。林玄礼嗤的一笑:“不问苍生问鬼神,这不可取。”韩忠彦立刻接话道:“官家所言甚是。既然如此,中宫娘娘闭关求子时,您……”林玄礼摸摸下巴,开玩笑道:“我这不是趁机加封了三名美人么。别把话题引开,火器这件事,你们各部还需要仔细协商,枢密院报告库存五年以上尚未损毁的三等火器数目,户部统计天下被兼并减损的良田有多少,刑部嘛,多上点心,准备编敕管理这件事。吏部么,不用我多说。给你们十天时间筹划,在端午节之前,我要听说有海商买了火器,出海远航的消息。哼,金明池龙舟竞渡,不过是在方寸之间。出海去,天高海阔,那竞渡的彩头比端午竞渡的花红丰盛万倍。”《编敕》=皇帝颁布的管理条例,要他们出一部法律法规来管这件事。“诸位臣工辛苦,这件事功在千秋,除了朕说的三样好处之外,还有朕没说的,十年之后自见分晓。你们这二十天来,苦劝朕,提出许多质疑,反而让我的思路更清晰,对这件事的计划也更坚定。但是有一点做得好,虽然你们连承恩公们(向太后娘家,朱太后三个娘家,陈皇后娘家,王皇后娘家)都请动了,到底没让森儿来劝我,这很好。”“是是。”“臣惭愧。”群臣顾左右而言他。其实找了秦王的老师去劝秦王上奏,毕竟他最受宠,但是秦王不肯。林玄礼觉得怪怪的,但是累了想休息去:“今年科举的小铜牌都发下去了么?”“一样不少,全都发下去了。士子无不感恩戴德,叩谢官家。”“散了吧。”“官家!”章楶做好了加班的准备:“官家,厚土商行里,就没有海商么?”林玄礼深沉的叹气:“没有。有些不敢,有些敢的又学不会外国话,去辽国、日本、高丽做生意还成,不说汉话的地方就都抓瞎了。”厚土生春这个商业帝国里出来的人才,能干的最猛的事儿,也就是拿着官家的手诏,悄悄吧中等品质的刀和甲卖给女真人。啧,现在算是国企了,一个个都以稳定为主,不敢赌命,上上下下没有一个亡命之徒,全都稳如磐石。林玄礼看他们陷入沉思,上火起痘的脸上浮现出‘好像很有道理’和‘不管怎么样都想反对但是这样收回土地好棒啊’的神态,得意自满的端起茶盏,抿了一口金桔菊花胖大海炮制的清肝明目茶。海蓝色的兔毫天目盏里荡漾着橙色透明的汁液,喝起来酸酸甜甜,对牙齿不是很友好,但是超~级~好~喝!下方传来低低的嗡嗡议论声,看起来他们对这件事有了点接受度,甚至开始探讨要不要派文官当国使,弘扬□□威仪。有些官员咬牙切齿,小声说:“不行!不行就是不行。”“我也不同意,可是用什么理由呢?”“朝堂之上,最看重国家利益。你们就说官家如今这一招妙计,政事堂、六部、九寺,谁能反对?”都在被经费不足的问题困扰,官家这一招,里里外外的每年能增加十万贯的收入,还能收回被兼并的土地。官员们是兼并土地的主力之一,嘴上都赞同官家抑兼并,心里都觉得自己买地留给子孙后代是合理的。现在能从一些商人手里榨出良田来,这真是官家、朝臣尽欢的一件大好事啊!“官家,臣以为商贾出去探查,必有隐瞒,大宋应该派国师启程远航,联络友谊,交好海外各国。探听海外诸国的虚实。臣请让苏轼率领船队出海。”林玄礼刚端着自己挺喜欢的有宇宙感的天目盏,刚把果茶喝到最后一口,还没咽下去,差点喷出来。为什么迫害苏轼!!他都七十岁了!我现在都因为尊老爱幼不祸害章惇了!“呃?不行。岂能让丞相做使者。要选一个三四十岁的人来。”苏轼气定神闲的眨眨眼,甚至还有点遗憾。要是年轻四十岁,他还真可以考虑出去走一趟,去看看海外风光,那应该是一件很有趣的事。他捧着搭在肚子上的玉带:“官家,可惜老朽不堪用。”林玄礼笑道:“苏东坡,你现在觉得,卖火器这件事,怎么样?”苏轼慢条斯理的说:“臣觉得,此事确实值得商榷,官家高瞻远瞩,非比寻常。”“章惇,韩忠彦,范纯礼,徐绩,你们怎么看?”四人心里也打定主意,除了范纯礼继续坚决反对之外,另外仨人都说:“官家为长远考虑,臣等窃以为,此事还需要有一个更详细的条陈。”终于从没得谈、绝对不行进步到可以谈一谈了。林玄礼心中暗爽不已,脸上还是一派平静淡然,安之若素,似乎一切尽在掌握之中:“很好。诸位臣工有什么想法,都说出来,咱们群策群力,一箭双雕都不算什么。”朝臣们一时半会倒也说不出什么。低声议论道:“官家思虑周详,我说不出什么。”“是啊,火器分三等,确实不足为虑。”“把那些火器高价卖给海商,既不会在大宋境内成为祸患,又能……哎呀,官家如此英明的安排,愚等研究了半个月,竟然无知无觉,如槁木死灰一样。”“商人,哼,还不如派宦官为特使,能做监军,能坐指挥使,能做殿帅,再做一做国使又有何不可。”“只怕他们不学无术,道德败坏,毁坏大宋的声誉。”童贯高蜜站在官家身旁两侧,忽然感觉自己此时此刻备受关注。林玄礼在漫长的嗡嗡议论声中,也悄悄摸摸的抓了一颗无核话梅丢在嘴里,顺着朝臣们的目光看了看。童贯和高蜜俩人,前者一门心思想当禁军三帅,另一个想为君王出海。貌似是贴心分忧的小可爱,实际上是想提升他们自己的官职地位,要更大的权力…前者肯定是,咦,高蜜反而不是,出海远航他会远离朝廷中枢,军政两边都不沾,一离开好几年,和我几年见不到面关系也疏远了,童贯留在我身边不停的挑拨离间进谗言,而他甚至有可能客死他乡。章楶仔细看了一会,大宋现在所有的火器,都被官家分成三个等级。但他对其中铁火床、□□、爆竹的划分略有微词。铁火床是那种盛着火球从城头垂下去放火的垂直升降器,经过官家改装后还能左右摇摆,但这种东西用在海战时可能会烧了自己的船,没必要放到二等名录里。他没打过海战,和同样没打过海战的枢密副使以纸上谈兵的水准,探讨起海战的大概距离和战法。又有人争先恐后的说起:“如何防止辽国、日本、高丽、暹罗等国趁机来买、或者是买海商手里的火器?现在这些小国手中,一件火器都没有,万一他们趁机获得了火器,将来反制大宋,又该如何?”枢密院:“只是三等火器,在他们射程之外,我大宋的坚船利炮就把他们打翻喂鱼了。”工部:“自从官家推行物理之后,总结了杠杆、折射等事,又教人计算角度,现在没什么用的小发明越来越多。咳咳,臣的意思是,大浪淘沙,各地武官总会发明更新更好的火器。大宋的官员,哪一个不是博学多才。”刚刚建议苏轼亲自率领船队出海的人,又说:“臣觉得可以錾符咒上去,仿照者死。”林玄礼本来在想如何利用接下来的殿试题目,给士大夫们一个信号,叫他们分析和灵活思考,考虑事物的两面性。前三甲的策论在殿试之后总会传扬出去,全国各地的盗版书商都出《百年状元殿试策论合集》这类参考书,卖的极好,我第一年没跟上,第二次科举时,我可是选定状元之后就悄悄把他们的策论送去活字印刷……然后被伙计把商业机密卖给了其他人,真他娘的气人。“什么???”这中年胖子振振有词:“官家有所不知,现在书铺都在书籍后面盖章‘盗印者子孙万代男盗女娼’,臣觉得火器上也可以錾刻符箓,施加诅咒。”章惇都情不自禁的转头盯着这个笨蛋,心说你完了,你太笨了。唯一的好消息是你这个笨蛋不是我举荐给官家的。林玄礼嗤的一笑:“不问苍生问鬼神,这不可取。”韩忠彦立刻接话道:“官家所言甚是。既然如此,中宫娘娘闭关求子时,您……”林玄礼摸摸下巴,开玩笑道:“我这不是趁机加封了三名美人么。别把话题引开,火器这件事,你们各部还需要仔细协商,枢密院报告库存五年以上尚未损毁的三等火器数目,户部统计天下被兼并减损的良田有多少,刑部嘛,多上点心,准备编敕管理这件事。吏部么,不用我多说。给你们十天时间筹划,在端午节之前,我要听说有海商买了火器,出海远航的消息。哼,金明池龙舟竞渡,不过是在方寸之间。出海去,天高海阔,那竞渡的彩头比端午竞渡的花红丰盛万倍。”《编敕》=皇帝颁布的管理条例,要他们出一部法律法规来管这件事。“诸位臣工辛苦,这件事功在千秋,除了朕说的三样好处之外,还有朕没说的,十年之后自见分晓。你们这二十天来,苦劝朕,提出许多质疑,反而让我的思路更清晰,对这件事的计划也更坚定。但是有一点做得好,虽然你们连承恩公们(向太后娘家,朱太后三个娘家,陈皇后娘家,王皇后娘家)都请动了,到底没让森儿来劝我,这很好。”“是是。”“臣惭愧。”群臣顾左右而言他。其实找了秦王的老师去劝秦王上奏,毕竟他最受宠,但是秦王不肯。林玄礼觉得怪怪的,但是累了想休息去:“今年科举的小铜牌都发下去了么?”“一样不少,全都发下去了。士子无不感恩戴德,叩谢官家。”“散了吧。”“官家!”章楶做好了加班的准备:“官家,厚土商行里,就没有海商么?”林玄礼深沉的叹气:“没有。有些不敢,有些敢的又学不会外国话,去辽国、日本、高丽做生意还成,不说汉话的地方就都抓瞎了。”厚土生春这个商业帝国里出来的人才,能干的最猛的事儿,也就是拿着官家的手诏,悄悄吧中等品质的刀和甲卖给女真人。啧,现在算是国企了,一个个都以稳定为主,不敢赌命,上上下下没有一个亡命之徒,全都稳如磐石。林玄礼看他们陷入沉思,上火起痘的脸上浮现出‘好像很有道理’和‘不管怎么样都想反对但是这样收回土地好棒啊’的神态,得意自满的端起茶盏,抿了一口金桔菊花胖大海炮制的清肝明目茶。海蓝色的兔毫天目盏里荡漾着橙色透明的汁液,喝起来酸酸甜甜,对牙齿不是很友好,但是超~级~好~喝!下方传来低低的嗡嗡议论声,看起来他们对这件事有了点接受度,甚至开始探讨要不要派文官当国使,弘扬□□威仪。有些官员咬牙切齿,小声说:“不行!不行就是不行。”“我也不同意,可是用什么理由呢?”“朝堂之上,最看重国家利益。你们就说官家如今这一招妙计,政事堂、六部、九寺,谁能反对?”都在被经费不足的问题困扰,官家这一招,里里外外的每年能增加十万贯的收入,还能收回被兼并的土地。官员们是兼并土地的主力之一,嘴上都赞同官家抑兼并,心里都觉得自己买地留给子孙后代是合理的。现在能从一些商人手里榨出良田来,这真是官家、朝臣尽欢的一件大好事啊!“官家,臣以为商贾出去探查,必有隐瞒,大宋应该派国师启程远航,联络友谊,交好海外各国。探听海外诸国的虚实。臣请让苏轼率领船队出海。”林玄礼刚端着自己挺喜欢的有宇宙感的天目盏,刚把果茶喝到最后一口,还没咽下去,差点喷出来。为什么迫害苏轼!!他都七十岁了!我现在都因为尊老爱幼不祸害章惇了!“呃?不行。岂能让丞相做使者。要选一个三四十岁的人来。”苏轼气定神闲的眨眨眼,甚至还有点遗憾。要是年轻四十岁,他还真可以考虑出去走一趟,去看看海外风光,那应该是一件很有趣的事。他捧着搭在肚子上的玉带:“官家,可惜老朽不堪用。”林玄礼笑道:“苏东坡,你现在觉得,卖火器这件事,怎么样?”苏轼慢条斯理的说:“臣觉得,此事确实值得商榷,官家高瞻远瞩,非比寻常。”“章惇,韩忠彦,范纯礼,徐绩,你们怎么看?”四人心里也打定主意,除了范纯礼继续坚决反对之外,另外仨人都说:“官家为长远考虑,臣等窃以为,此事还需要有一个更详细的条陈。”终于从没得谈、绝对不行进步到可以谈一谈了。林玄礼心中暗爽不已,脸上还是一派平静淡然,安之若素,似乎一切尽在掌握之中:“很好。诸位臣工有什么想法,都说出来,咱们群策群力,一箭双雕都不算什么。”朝臣们一时半会倒也说不出什么。低声议论道:“官家思虑周详,我说不出什么。”“是啊,火器分三等,确实不足为虑。”“把那些火器高价卖给海商,既不会在大宋境内成为祸患,又能……哎呀,官家如此英明的安排,愚等研究了半个月,竟然无知无觉,如槁木死灰一样。”“商人,哼,还不如派宦官为特使,能做监军,能坐指挥使,能做殿帅,再做一做国使又有何不可。”“只怕他们不学无术,道德败坏,毁坏大宋的声誉。”童贯高蜜站在官家身旁两侧,忽然感觉自己此时此刻备受关注。林玄礼在漫长的嗡嗡议论声中,也悄悄摸摸的抓了一颗无核话梅丢在嘴里,顺着朝臣们的目光看了看。童贯和高蜜俩人,前者一门心思想当禁军三帅,另一个想为君王出海。貌似是贴心分忧的小可爱,实际上是想提升他们自己的官职地位,要更大的权力…前者肯定是,咦,高蜜反而不是,出海远航他会远离朝廷中枢,军政两边都不沾,一离开好几年,和我几年见不到面关系也疏远了,童贯留在我身边不停的挑拨离间进谗言,而他甚至有可能客死他乡。章楶仔细看了一会,大宋现在所有的火器,都被官家分成三个等级。但他对其中铁火床、□□、爆竹的划分略有微词。铁火床是那种盛着火球从城头垂下去放火的垂直升降器,经过官家改装后还能左右摇摆,但这种东西用在海战时可能会烧了自己的船,没必要放到二等名录里。他没打过海战,和同样没打过海战的枢密副使以纸上谈兵的水准,探讨起海战的大概距离和战法。又有人争先恐后的说起:“如何防止辽国、日本、高丽、暹罗等国趁机来买、或者是买海商手里的火器?现在这些小国手中,一件火器都没有,万一他们趁机获得了火器,将来反制大宋,又该如何?”枢密院:“只是三等火器,在他们射程之外,我大宋的坚船利炮就把他们打翻喂鱼了。”工部:“自从官家推行物理之后,总结了杠杆、折射等事,又教人计算角度,现在没什么用的小发明越来越多。咳咳,臣的意思是,大浪淘沙,各地武官总会发明更新更好的火器。大宋的官员,哪一个不是博学多才。”刚刚建议苏轼亲自率领船队出海的人,又说:“臣觉得可以錾符咒上去,仿照者死。”林玄礼本来在想如何利用接下来的殿试题目,给士大夫们一个信号,叫他们分析和灵活思考,考虑事物的两面性。前三甲的策论在殿试之后总会传扬出去,全国各地的盗版书商都出《百年状元殿试策论合集》这类参考书,卖的极好,我第一年没跟上,第二次科举时,我可是选定状元之后就悄悄把他们的策论送去活字印刷……然后被伙计把商业机密卖给了其他人,真他娘的气人。“什么???”这中年胖子振振有词:“官家有所不知,现在书铺都在书籍后面盖章‘盗印者子孙万代男盗女娼’,臣觉得火器上也可以錾刻符箓,施加诅咒。”章惇都情不自禁的转头盯着这个笨蛋,心说你完了,你太笨了。唯一的好消息是你这个笨蛋不是我举荐给官家的。林玄礼嗤的一笑:“不问苍生问鬼神,这不可取。”韩忠彦立刻接话道:“官家所言甚是。既然如此,中宫娘娘闭关求子时,您……”林玄礼摸摸下巴,开玩笑道:“我这不是趁机加封了三名美人么。别把话题引开,火器这件事,你们各部还需要仔细协商,枢密院报告库存五年以上尚未损毁的三等火器数目,户部统计天下被兼并减损的良田有多少,刑部嘛,多上点心,准备编敕管理这件事。吏部么,不用我多说。给你们十天时间筹划,在端午节之前,我要听说有海商买了火器,出海远航的消息。哼,金明池龙舟竞渡,不过是在方寸之间。出海去,天高海阔,那竞渡的彩头比端午竞渡的花红丰盛万倍。”《编敕》=皇帝颁布的管理条例,要他们出一部法律法规来管这件事。“诸位臣工辛苦,这件事功在千秋,除了朕说的三样好处之外,还有朕没说的,十年之后自见分晓。你们这二十天来,苦劝朕,提出许多质疑,反而让我的思路更清晰,对这件事的计划也更坚定。但是有一点做得好,虽然你们连承恩公们(向太后娘家,朱太后三个娘家,陈皇后娘家,王皇后娘家)都请动了,到底没让森儿来劝我,这很好。”“是是。”“臣惭愧。”群臣顾左右而言他。其实找了秦王的老师去劝秦王上奏,毕竟他最受宠,但是秦王不肯。林玄礼觉得怪怪的,但是累了想休息去:“今年科举的小铜牌都发下去了么?”“一样不少,全都发下去了。士子无不感恩戴德,叩谢官家。”“散了吧。”“官家!”章楶做好了加班的准备:“官家,厚土商行里,就没有海商么?”林玄礼深沉的叹气:“没有。有些不敢,有些敢的又学不会外国话,去辽国、日本、高丽做生意还成,不说汉话的地方就都抓瞎了。”厚土生春这个商业帝国里出来的人才,能干的最猛的事儿,也就是拿着官家的手诏,悄悄吧中等品质的刀和甲卖给女真人。啧,现在算是国企了,一个个都以稳定为主,不敢赌命,上上下下没有一个亡命之徒,全都稳如磐石。林玄礼看他们陷入沉思,上火起痘的脸上浮现出‘好像很有道理’和‘不管怎么样都想反对但是这样收回土地好棒啊’的神态,得意自满的端起茶盏,抿了一口金桔菊花胖大海炮制的清肝明目茶。海蓝色的兔毫天目盏里荡漾着橙色透明的汁液,喝起来酸酸甜甜,对牙齿不是很友好,但是超~级~好~喝!下方传来低低的嗡嗡议论声,看起来他们对这件事有了点接受度,甚至开始探讨要不要派文官当国使,弘扬□□威仪。有些官员咬牙切齿,小声说:“不行!不行就是不行。”“我也不同意,可是用什么理由呢?”“朝堂之上,最看重国家利益。你们就说官家如今这一招妙计,政事堂、六部、九寺,谁能反对?”都在被经费不足的问题困扰,官家这一招,里里外外的每年能增加十万贯的收入,还能收回被兼并的土地。官员们是兼并土地的主力之一,嘴上都赞同官家抑兼并,心里都觉得自己买地留给子孙后代是合理的。现在能从一些商人手里榨出良田来,这真是官家、朝臣尽欢的一件大好事啊!“官家,臣以为商贾出去探查,必有隐瞒,大宋应该派国师启程远航,联络友谊,交好海外各国。探听海外诸国的虚实。臣请让苏轼率领船队出海。”林玄礼刚端着自己挺喜欢的有宇宙感的天目盏,刚把果茶喝到最后一口,还没咽下去,差点喷出来。为什么迫害苏轼!!他都七十岁了!我现在都因为尊老爱幼不祸害章惇了!“呃?不行。岂能让丞相做使者。要选一个三四十岁的人来。”苏轼气定神闲的眨眨眼,甚至还有点遗憾。要是年轻四十岁,他还真可以考虑出去走一趟,去看看海外风光,那应该是一件很有趣的事。他捧着搭在肚子上的玉带:“官家,可惜老朽不堪用。”林玄礼笑道:“苏东坡,你现在觉得,卖火器这件事,怎么样?”苏轼慢条斯理的说:“臣觉得,此事确实值得商榷,官家高瞻远瞩,非比寻常。”“章惇,韩忠彦,范纯礼,徐绩,你们怎么看?”四人心里也打定主意,除了范纯礼继续坚决反对之外,另外仨人都说:“官家为长远考虑,臣等窃以为,此事还需要有一个更详细的条陈。”终于从没得谈、绝对不行进步到可以谈一谈了。林玄礼心中暗爽不已,脸上还是一派平静淡然,安之若素,似乎一切尽在掌握之中:“很好。诸位臣工有什么想法,都说出来,咱们群策群力,一箭双雕都不算什么。”朝臣们一时半会倒也说不出什么。低声议论道:“官家思虑周详,我说不出什么。”“是啊,火器分三等,确实不足为虑。”“把那些火器高价卖给海商,既不会在大宋境内成为祸患,又能……哎呀,官家如此英明的安排,愚等研究了半个月,竟然无知无觉,如槁木死灰一样。”“商人,哼,还不如派宦官为特使,能做监军,能坐指挥使,能做殿帅,再做一做国使又有何不可。”“只怕他们不学无术,道德败坏,毁坏大宋的声誉。”童贯高蜜站在官家身旁两侧,忽然感觉自己此时此刻备受关注。林玄礼在漫长的嗡嗡议论声中,也悄悄摸摸的抓了一颗无核话梅丢在嘴里,顺着朝臣们的目光看了看。童贯和高蜜俩人,前者一门心思想当禁军三帅,另一个想为君王出海。貌似是贴心分忧的小可爱,实际上是想提升他们自己的官职地位,要更大的权力…前者肯定是,咦,高蜜反而不是,出海远航他会远离朝廷中枢,军政两边都不沾,一离开好几年,和我几年见不到面关系也疏远了,童贯留在我身边不停的挑拨离间进谗言,而他甚至有可能客死他乡。章楶仔细看了一会,大宋现在所有的火器,都被官家分成三个等级。但他对其中铁火床、□□、爆竹的划分略有微词。铁火床是那种盛着火球从城头垂下去放火的垂直升降器,经过官家改装后还能左右摇摆,但这种东西用在海战时可能会烧了自己的船,没必要放到二等名录里。他没打过海战,和同样没打过海战的枢密副使以纸上谈兵的水准,探讨起海战的大概距离和战法。又有人争先恐后的说起:“如何防止辽国、日本、高丽、暹罗等国趁机来买、或者是买海商手里的火器?现在这些小国手中,一件火器都没有,万一他们趁机获得了火器,将来反制大宋,又该如何?”枢密院:“只是三等火器,在他们射程之外,我大宋的坚船利炮就把他们打翻喂鱼了。”工部:“自从官家推行物理之后,总结了杠杆、折射等事,又教人计算角度,现在没什么用的小发明越来越多。咳咳,臣的意思是,大浪淘沙,各地武官总会发明更新更好的火器。大宋的官员,哪一个不是博学多才。”刚刚建议苏轼亲自率领船队出海的人,又说:“臣觉得可以錾符咒上去,仿照者死。”林玄礼本来在想如何利用接下来的殿试题目,给士大夫们一个信号,叫他们分析和灵活思考,考虑事物的两面性。前三甲的策论在殿试之后总会传扬出去,全国各地的盗版书商都出《百年状元殿试策论合集》这类参考书,卖的极好,我第一年没跟上,第二次科举时,我可是选定状元之后就悄悄把他们的策论送去活字印刷……然后被伙计把商业机密卖给了其他人,真他娘的气人。“什么???”这中年胖子振振有词:“官家有所不知,现在书铺都在书籍后面盖章‘盗印者子孙万代男盗女娼’,臣觉得火器上也可以錾刻符箓,施加诅咒。”章惇都情不自禁的转头盯着这个笨蛋,心说你完了,你太笨了。唯一的好消息是你这个笨蛋不是我举荐给官家的。林玄礼嗤的一笑:“不问苍生问鬼神,这不可取。”韩忠彦立刻接话道:“官家所言甚是。既然如此,中宫娘娘闭关求子时,您……”林玄礼摸摸下巴,开玩笑道:“我这不是趁机加封了三名美人么。别把话题引开,火器这件事,你们各部还需要仔细协商,枢密院报告库存五年以上尚未损毁的三等火器数目,户部统计天下被兼并减损的良田有多少,刑部嘛,多上点心,准备编敕管理这件事。吏部么,不用我多说。给你们十天时间筹划,在端午节之前,我要听说有海商买了火器,出海远航的消息。哼,金明池龙舟竞渡,不过是在方寸之间。出海去,天高海阔,那竞渡的彩头比端午竞渡的花红丰盛万倍。”《编敕》=皇帝颁布的管理条例,要他们出一部法律法规来管这件事。“诸位臣工辛苦,这件事功在千秋,除了朕说的三样好处之外,还有朕没说的,十年之后自见分晓。你们这二十天来,苦劝朕,提出许多质疑,反而让我的思路更清晰,对这件事的计划也更坚定。但是有一点做得好,虽然你们连承恩公们(向太后娘家,朱太后三个娘家,陈皇后娘家,王皇后娘家)都请动了,到底没让森儿来劝我,这很好。”“是是。”“臣惭愧。”群臣顾左右而言他。其实找了秦王的老师去劝秦王上奏,毕竟他最受宠,但是秦王不肯。林玄礼觉得怪怪的,但是累了想休息去:“今年科举的小铜牌都发下去了么?”“一样不少,全都发下去了。士子无不感恩戴德,叩谢官家。”“散了吧。”“官家!”章楶做好了加班的准备:“官家,厚土商行里,就没有海商么?”林玄礼深沉的叹气:“没有。有些不敢,有些敢的又学不会外国话,去辽国、日本、高丽做生意还成,不说汉话的地方就都抓瞎了。”厚土生春这个商业帝国里出来的人才,能干的最猛的事儿,也就是拿着官家的手诏,悄悄吧中等品质的刀和甲卖给女真人。啧,现在算是国企了,一个个都以稳定为主,不敢赌命,上上下下没有一个亡命之徒,全都稳如磐石。林玄礼看他们陷入沉思,上火起痘的脸上浮现出‘好像很有道理’和‘不管怎么样都想反对但是这样收回土地好棒啊’的神态,得意自满的端起茶盏,抿了一口金桔菊花胖大海炮制的清肝明目茶。海蓝色的兔毫天目盏里荡漾着橙色透明的汁液,喝起来酸酸甜甜,对牙齿不是很友好,但是超~级~好~喝!下方传来低低的嗡嗡议论声,看起来他们对这件事有了点接受度,甚至开始探讨要不要派文官当国使,弘扬□□威仪。有些官员咬牙切齿,小声说:“不行!不行就是不行。”“我也不同意,可是用什么理由呢?”“朝堂之上,最看重国家利益。你们就说官家如今这一招妙计,政事堂、六部、九寺,谁能反对?”都在被经费不足的问题困扰,官家这一招,里里外外的每年能增加十万贯的收入,还能收回被兼并的土地。官员们是兼并土地的主力之一,嘴上都赞同官家抑兼并,心里都觉得自己买地留给子孙后代是合理的。现在能从一些商人手里榨出良田来,这真是官家、朝臣尽欢的一件大好事啊!“官家,臣以为商贾出去探查,必有隐瞒,大宋应该派国师启程远航,联络友谊,交好海外各国。探听海外诸国的虚实。臣请让苏轼率领船队出海。”林玄礼刚端着自己挺喜欢的有宇宙感的天目盏,刚把果茶喝到最后一口,还没咽下去,差点喷出来。为什么迫害苏轼!!他都七十岁了!我现在都因为尊老爱幼不祸害章惇了!“呃?不行。岂能让丞相做使者。要选一个三四十岁的人来。”苏轼气定神闲的眨眨眼,甚至还有点遗憾。要是年轻四十岁,他还真可以考虑出去走一趟,去看看海外风光,那应该是一件很有趣的事。他捧着搭在肚子上的玉带:“官家,可惜老朽不堪用。”林玄礼笑道:“苏东坡,你现在觉得,卖火器这件事,怎么样?”苏轼慢条斯理的说:“臣觉得,此事确实值得商榷,官家高瞻远瞩,非比寻常。”“章惇,韩忠彦,范纯礼,徐绩,你们怎么看?”四人心里也打定主意,除了范纯礼继续坚决反对之外,另外仨人都说:“官家为长远考虑,臣等窃以为,此事还需要有一个更详细的条陈。”终于从没得谈、绝对不行进步到可以谈一谈了。林玄礼心中暗爽不已,脸上还是一派平静淡然,安之若素,似乎一切尽在掌握之中:“很好。诸位臣工有什么想法,都说出来,咱们群策群力,一箭双雕都不算什么。”朝臣们一时半会倒也说不出什么。低声议论道:“官家思虑周详,我说不出什么。”“是啊,火器分三等,确实不足为虑。”“把那些火器高价卖给海商,既不会在大宋境内成为祸患,又能……哎呀,官家如此英明的安排,愚等研究了半个月,竟然无知无觉,如槁木死灰一样。”“商人,哼,还不如派宦官为特使,能做监军,能坐指挥使,能做殿帅,再做一做国使又有何不可。”“只怕他们不学无术,道德败坏,毁坏大宋的声誉。”童贯高蜜站在官家身旁两侧,忽然感觉自己此时此刻备受关注。林玄礼在漫长的嗡嗡议论声中,也悄悄摸摸的抓了一颗无核话梅丢在嘴里,顺着朝臣们的目光看了看。童贯和高蜜俩人,前者一门心思想当禁军三帅,另一个想为君王出海。貌似是贴心分忧的小可爱,实际上是想提升他们自己的官职地位,要更大的权力…前者肯定是,咦,高蜜反而不是,出海远航他会远离朝廷中枢,军政两边都不沾,一离开好几年,和我几年见不到面关系也疏远了,童贯留在我身边不停的挑拨离间进谗言,而他甚至有可能客死他乡。章楶仔细看了一会,大宋现在所有的火器,都被官家分成三个等级。但他对其中铁火床、□□、爆竹的划分略有微词。铁火床是那种盛着火球从城头垂下去放火的垂直升降器,经过官家改装后还能左右摇摆,但这种东西用在海战时可能会烧了自己的船,没必要放到二等名录里。他没打过海战,和同样没打过海战的枢密副使以纸上谈兵的水准,探讨起海战的大概距离和战法。又有人争先恐后的说起:“如何防止辽国、日本、高丽、暹罗等国趁机来买、或者是买海商手里的火器?现在这些小国手中,一件火器都没有,万一他们趁机获得了火器,将来反制大宋,又该如何?”枢密院:“只是三等火器,在他们射程之外,我大宋的坚船利炮就把他们打翻喂鱼了。”工部:“自从官家推行物理之后,总结了杠杆、折射等事,又教人计算角度,现在没什么用的小发明越来越多。咳咳,臣的意思是,大浪淘沙,各地武官总会发明更新更好的火器。大宋的官员,哪一个不是博学多才。”刚刚建议苏轼亲自率领船队出海的人,又说:“臣觉得可以錾符咒上去,仿照者死。”林玄礼本来在想如何利用接下来的殿试题目,给士大夫们一个信号,叫他们分析和灵活思考,考虑事物的两面性。前三甲的策论在殿试之后总会传扬出去,全国各地的盗版书商都出《百年状元殿试策论合集》这类参考书,卖的极好,我第一年没跟上,第二次科举时,我可是选定状元之后就悄悄把他们的策论送去活字印刷……然后被伙计把商业机密卖给了其他人,真他娘的气人。“什么???”这中年胖子振振有词:“官家有所不知,现在书铺都在书籍后面盖章‘盗印者子孙万代男盗女娼’,臣觉得火器上也可以錾刻符箓,施加诅咒。”章惇都情不自禁的转头盯着这个笨蛋,心说你完了,你太笨了。唯一的好消息是你这个笨蛋不是我举荐给官家的。林玄礼嗤的一笑:“不问苍生问鬼神,这不可取。”韩忠彦立刻接话道:“官家所言甚是。既然如此,中宫娘娘闭关求子时,您……”林玄礼摸摸下巴,开玩笑道:“我这不是趁机加封了三名美人么。别把话题引开,火器这件事,你们各部还需要仔细协商,枢密院报告库存五年以上尚未损毁的三等火器数目,户部统计天下被兼并减损的良田有多少,刑部嘛,多上点心,准备编敕管理这件事。吏部么,不用我多说。给你们十天时间筹划,在端午节之前,我要听说有海商买了火器,出海远航的消息。哼,金明池龙舟竞渡,不过是在方寸之间。出海去,天高海阔,那竞渡的彩头比端午竞渡的花红丰盛万倍。”《编敕》=皇帝颁布的管理条例,要他们出一部法律法规来管这件事。“诸位臣工辛苦,这件事功在千秋,除了朕说的三样好处之外,还有朕没说的,十年之后自见分晓。你们这二十天来,苦劝朕,提出许多质疑,反而让我的思路更清晰,对这件事的计划也更坚定。但是有一点做得好,虽然你们连承恩公们(向太后娘家,朱太后三个娘家,陈皇后娘家,王皇后娘家)都请动了,到底没让森儿来劝我,这很好。”“是是。”“臣惭愧。”群臣顾左右而言他。其实找了秦王的老师去劝秦王上奏,毕竟他最受宠,但是秦王不肯。林玄礼觉得怪怪的,但是累了想休息去:“今年科举的小铜牌都发下去了么?”“一样不少,全都发下去了。士子无不感恩戴德,叩谢官家。”“散了吧。”“官家!”章楶做好了加班的准备:“官家,厚土商行里,就没有海商么?”林玄礼深沉的叹气:“没有。有些不敢,有些敢的又学不会外国话,去辽国、日本、高丽做生意还成,不说汉话的地方就都抓瞎了。”厚土生春这个商业帝国里出来的人才,能干的最猛的事儿,也就是拿着官家的手诏,悄悄吧中等品质的刀和甲卖给女真人。啧,现在算是国企了,一个个都以稳定为主,不敢赌命,上上下下没有一个亡命之徒,全都稳如磐石。林玄礼看他们陷入沉思,上火起痘的脸上浮现出‘好像很有道理’和‘不管怎么样都想反对但是这样收回土地好棒啊’的神态,得意自满的端起茶盏,抿了一口金桔菊花胖大海炮制的清肝明目茶。海蓝色的兔毫天目盏里荡漾着橙色透明的汁液,喝起来酸酸甜甜,对牙齿不是很友好,但是超~级~好~喝!下方传来低低的嗡嗡议论声,看起来他们对这件事有了点接受度,甚至开始探讨要不要派文官当国使,弘扬□□威仪。有些官员咬牙切齿,小声说:“不行!不行就是不行。”“我也不同意,可是用什么理由呢?”“朝堂之上,最看重国家利益。你们就说官家如今这一招妙计,政事堂、六部、九寺,谁能反对?”都在被经费不足的问题困扰,官家这一招,里里外外的每年能增加十万贯的收入,还能收回被兼并的土地。官员们是兼并土地的主力之一,嘴上都赞同官家抑兼并,心里都觉得自己买地留给子孙后代是合理的。现在能从一些商人手里榨出良田来,这真是官家、朝臣尽欢的一件大好事啊!“官家,臣以为商贾出去探查,必有隐瞒,大宋应该派国师启程远航,联络友谊,交好海外各国。探听海外诸国的虚实。臣请让苏轼率领船队出海。”林玄礼刚端着自己挺喜欢的有宇宙感的天目盏,刚把果茶喝到最后一口,还没咽下去,差点喷出来。为什么迫害苏轼!!他都七十岁了!我现在都因为尊老爱幼不祸害章惇了!“呃?不行。岂能让丞相做使者。要选一个三四十岁的人来。”苏轼气定神闲的眨眨眼,甚至还有点遗憾。要是年轻四十岁,他还真可以考虑出去走一趟,去看看海外风光,那应该是一件很有趣的事。他捧着搭在肚子上的玉带:“官家,可惜老朽不堪用。”林玄礼笑道:“苏东坡,你现在觉得,卖火器这件事,怎么样?”苏轼慢条斯理的说:“臣觉得,此事确实值得商榷,官家高瞻远瞩,非比寻常。”“章惇,韩忠彦,范纯礼,徐绩,你们怎么看?”四人心里也打定主意,除了范纯礼继续坚决反对之外,另外仨人都说:“官家为长远考虑,臣等窃以为,此事还需要有一个更详细的条陈。”终于从没得谈、绝对不行进步到可以谈一谈了。林玄礼心中暗爽不已,脸上还是一派平静淡然,安之若素,似乎一切尽在掌握之中:“很好。诸位臣工有什么想法,都说出来,咱们群策群力,一箭双雕都不算什么。”朝臣们一时半会倒也说不出什么。低声议论道:“官家思虑周详,我说不出什么。”“是啊,火器分三等,确实不足为虑。”“把那些火器高价卖给海商,既不会在大宋境内成为祸患,又能……哎呀,官家如此英明的安排,愚等研究了半个月,竟然无知无觉,如槁木死灰一样。”“商人,哼,还不如派宦官为特使,能做监军,能坐指挥使,能做殿帅,再做一做国使又有何不可。”“只怕他们不学无术,道德败坏,毁坏大宋的声誉。”童贯高蜜站在官家身旁两侧,忽然感觉自己此时此刻备受关注。林玄礼在漫长的嗡嗡议论声中,也悄悄摸摸的抓了一颗无核话梅丢在嘴里,顺着朝臣们的目光看了看。童贯和高蜜俩人,前者一门心思想当禁军三帅,另一个想为君王出海。貌似是贴心分忧的小可爱,实际上是想提升他们自己的官职地位,要更大的权力…前者肯定是,咦,高蜜反而不是,出海远航他会远离朝廷中枢,军政两边都不沾,一离开好几年,和我几年见不到面关系也疏远了,童贯留在我身边不停的挑拨离间进谗言,而他甚至有可能客死他乡。章楶仔细看了一会,大宋现在所有的火器,都被官家分成三个等级。但他对其中铁火床、□□、爆竹的划分略有微词。铁火床是那种盛着火球从城头垂下去放火的垂直升降器,经过官家改装后还能左右摇摆,但这种东西用在海战时可能会烧了自己的船,没必要放到二等名录里。他没打过海战,和同样没打过海战的枢密副使以纸上谈兵的水准,探讨起海战的大概距离和战法。又有人争先恐后的说起:“如何防止辽国、日本、高丽、暹罗等国趁机来买、或者是买海商手里的火器?现在这些小国手中,一件火器都没有,万一他们趁机获得了火器,将来反制大宋,又该如何?”枢密院:“只是三等火器,在他们射程之外,我大宋的坚船利炮就把他们打翻喂鱼了。”工部:“自从官家推行物理之后,总结了杠杆、折射等事,又教人计算角度,现在没什么用的小发明越来越多。咳咳,臣的意思是,大浪淘沙,各地武官总会发明更新更好的火器。大宋的官员,哪一个不是博学多才。”刚刚建议苏轼亲自率领船队出海的人,又说:“臣觉得可以錾符咒上去,仿照者死。”林玄礼本来在想如何利用接下来的殿试题目,给士大夫们一个信号,叫他们分析和灵活思考,考虑事物的两面性。前三甲的策论在殿试之后总会传扬出去,全国各地的盗版书商都出《百年状元殿试策论合集》这类参考书,卖的极好,我第一年没跟上,第二次科举时,我可是选定状元之后就悄悄把他们的策论送去活字印刷……然后被伙计把商业机密卖给了其他人,真他娘的气人。“什么???”这中年胖子振振有词:“官家有所不知,现在书铺都在书籍后面盖章‘盗印者子孙万代男盗女娼’,臣觉得火器上也可以錾刻符箓,施加诅咒。”章惇都情不自禁的转头盯着这个笨蛋,心说你完了,你太笨了。唯一的好消息是你这个笨蛋不是我举荐给官家的。林玄礼嗤的一笑:“不问苍生问鬼神,这不可取。”韩忠彦立刻接话道:“官家所言甚是。既然如此,中宫娘娘闭关求子时,您……”林玄礼摸摸下巴,开玩笑道:“我这不是趁机加封了三名美人么。别把话题引开,火器这件事,你们各部还需要仔细协商,枢密院报告库存五年以上尚未损毁的三等火器数目,户部统计天下被兼并减损的良田有多少,刑部嘛,多上点心,准备编敕管理这件事。吏部么,不用我多说。给你们十天时间筹划,在端午节之前,我要听说有海商买了火器,出海远航的消息。哼,金明池龙舟竞渡,不过是在方寸之间。出海去,天高海阔,那竞渡的彩头比端午竞渡的花红丰盛万倍。”《编敕》=皇帝颁布的管理条例,要他们出一部法律法规来管这件事。“诸位臣工辛苦,这件事功在千秋,除了朕说的三样好处之外,还有朕没说的,十年之后自见分晓。你们这二十天来,苦劝朕,提出许多质疑,反而让我的思路更清晰,对这件事的计划也更坚定。但是有一点做得好,虽然你们连承恩公们(向太后娘家,朱太后三个娘家,陈皇后娘家,王皇后娘家)都请动了,到底没让森儿来劝我,这很好。”“是是。”“臣惭愧。”群臣顾左右而言他。其实找了秦王的老师去劝秦王上奏,毕竟他最受宠,但是秦王不肯。林玄礼觉得怪怪的,但是累了想休息去:“今年科举的小铜牌都发下去了么?”“一样不少,全都发下去了。士子无不感恩戴德,叩谢官家。”“散了吧。”“官家!”章楶做好了加班的准备:“官家,厚土商行里,就没有海商么?”林玄礼深沉的叹气:“没有。有些不敢,有些敢的又学不会外国话,去辽国、日本、高丽做生意还成,不说汉话的地方就都抓瞎了。”厚土生春这个商业帝国里出来的人才,能干的最猛的事儿,也就是拿着官家的手诏,悄悄吧中等品质的刀和甲卖给女真人。啧,现在算是国企了,一个个都以稳定为主,不敢赌命,上上下下没有一个亡命之徒,全都稳如磐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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