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人儿吃完栗子,嘴更馋了些,看着在自己小腿边摆着的东西,有点好奇。过了好一会,盯了许久的小孩最终还是向这黄绿色的东西伸出了手,捻起一小根,犹豫着不知道该不该往嘴里放。许久没听到团子动静的人抬头一瞧,见对方举着个什么东西,逆着日光打量着,眉头还皱巴巴的,“团团,你……”“啊?”突然被唤了一声,小孩手一抖,那东西就直直地落了下去。“唔……”本来只是皱着眉的小孩现在整张脸都皱在了一起,呸呸呸地往外头吐了几下,口中的苦味却如影随形,挥之不去。“嫂嫂,苦!”苦的没法子了的小团子眼角浸出了泪,栽到木槿怀里撒娇去了。而被她抱着的人在慌乱间猜出了几分,赶忙把干桂圆剥了一颗喂给她。桂圆的甜很是霸道,将莲心的苦给压了下去。缓过劲来的小人儿眼泪汪汪的,含着甜桂,窝在自家嫂嫂怀里,心有余悸,“嫂嫂,腊八粥里能不能不放这个呀。”木槿好笑地戳了戳她的眉心,“可是不放就不好喝了。”“可放了才……”小孩一听就想反驳回去,她觉得放了才会不好喝的,但对亲亲嫂嫂的信任让她把后头的话给咽了下去,似懂非懂地点了点头。被她可爱到了的人笑着把奶团抱了起来,指着那东西,慢慢地教她,“团子,这是莲子,这是莲心。莲心是苦的,可做药材,下次不要再往嘴里放了。乖宝可记住了?”看小孩肯定地砸了砸脑袋,木槿才把她放回小板凳上,继续处理食材去了。等该剥的该泡的都弄好了,事先就在锅里煮着的芸豆也该差不多了。木槿将红小豆、绿豆诸多豆子倒进锅中,再捏起一丁点碱洒进去,大火烧开,反复点水。经冷热这么一激,豆子也就开花了,最后用小火慢慢熬着便是。熬上一段时间,再将鸡头米、藜麦、红枣等不容易熟的先下入锅中,莲子桂圆后放,熬到最后再添进去瓜子仁和葡萄干,逢柴火即将熄灭之际加入适量的冰糖,用勺轻起搅几下,便可出锅了。坐着的小团子不知何时站起了来,挪到木槿身边。小孩闻着锅里飘出来的各种谷物香,咽了咽口水。“温夫人安。”木槿正盛出一碗粥准备给小人儿晾着,蓦然听到熟悉的声音,转头,有些无奈,“这几日都劳烦你们往我这跑了,秋白无须如此客气才是。”秋白他们依言收了礼节,在一旁候着。拿着勺的人又打出三碗粥来,递给了来人,“冬日寒凉,今儿个又恰逢腊八,喝碗粥再去吧,也不急这一时半会的。”秋白身后的两人有些激动,最开始来温家的那几个都抢着要这份差事,一问,他们还支支吾吾地不肯说。后来还是碰到个鼻子敏锐的,嗅到了他们身上的红豆香气,这才把事情真相问了出来。“你们不知道,温夫人做的炸糕老大一个了,外面那层又脆又薄,里头裹着满满的馅料,油滋滋的,还很有嚼劲。”对方那炫耀的话语犹在耳边回荡,经历千辛万苦,也总算轮到自己一回了。知道拒绝也无用的秋白双手接了过来。黏黏糊糊的粥里,脆脆的花生,软糯的米粒,香甜的桂圆,种类丰富却又层次分明,一口下去,赶走了身上所有的寒气,暖到心头。“好次!”旁边的小团子也终于吃到了这份香甜软糯的腊八粥,刚刚吹凉的粥嗷呜一下就吞进了肚子里,然后再眼巴巴地盯着下一勺,喜欢的不得了。等粥的温度下去了,木槿这才放心地把碗给小人儿自己端着。转过身去,看着吃得干净的几个空碗,眉眼带笑,“可还要再来一碗?”秋白几人自是连连摇头,她也不强求,只是轻轻柔柔地开了口,“等这锅粥送去,还得烦几位再跑一趟才是。”早已得了夫子吩咐的秋白低头应是,周全礼数后,三人就提着几个偌大的食盒朝着青云书院的方向走去。——“式微式微,胡不归……”念叨着诗词的人看似十分认真,这眼睛却一直往学堂门口瞟着,一点动静都不放过,旁边的人都看不下去了。“宋兄,这首式微你都读八百遍了,咱换个成不?我知道,你想把人早些念叨回来,可你再这么背下去,式微式微就要变成腊八腊八了。”宋梓仪瞥了上首之人一眼,见他没看过来,抄起书本就往身旁之人头上敲了一下,“你不想?看你这样子,别不是从昨天鸿阑告知嫂夫人会往书院送腊八粥起,就没再用过膳吧!诶,你别急着反驳啊,我刚刚可听到某人咕噜声了。”被拆穿心思的秦函:“……”堂内,像他两这样窃窃私语的还是不多,不过若仔细看去,就会发现众人的注意力都不怎么在眼前的课业上。你瞅瞅,窗边那个书本都拿倒了,嘴上却还振振有词地嘀咕着什么,肃着脸,端得一副认真温习的好模样。“夫子,粥取来了。”随着秋白这一声落下,只听嗖的一声,刚刚还沉浸在圣人言里的众人立马从书案下取出个碗来。上头的人这一眼望过去,还怪整齐的。秋白将食盒双手呈了上去,又附在祁晏耳边说了什么,这才退身下去。祁晏看了他一眼,面带赞赏。食盒被人揭开了来,不出片刻,浓郁的甜香之气便占据了学堂里的每个角落。当然,也攥紧了众学子的心。“夫子……”“秋白,你把这碗大的给谢崇闵送过去。这些小的,给其余班的夫子送过去,至于怎么分,那是他们自己的事……对了,记得单独给山长送一碗。”“夫子你怎么……”被自家夫子的豪爽震惊到的诸人有多疑惑就不说了,一个个盯着被拿走的那些粥,神色惋惜。祁晏扫了他们一眼,语气坚定,“这粥是饱腹的,留下的这些尽够你们吃了,多了浪费……行了,挨个上来舀吧。”本还想说些什么的众人听到后面那半句,什么心思都没了。尽顾着算数,以及看着前头人打粥的手去了。“前头还有五个就轮到我了,四个……秦函!打这么多,你的脸皮和你的食量一样,厚得令人发指。”“是极是极,秦兄,这都跟碗口平了,要是洒了,多可惜啊。”遗憾的是,端着粥的人并不为他们言语所动,小心翼翼地回了座位之上,吸溜一口,再拿过特意放到一边的勺子舀了起来。真当他蠢笨啊,这勺子占空这么大,哪能放到碗里?冰糖的甜均匀地附在每种食材之上,米润果甘,香甜糯滑。偶尔吃到一颗脆嫩的花生亦或是瓜子仁,都会带来不一样的口感与风味。“甘香味美,往年腊八我都只意思意思尝一口的,图个吉利罢了。”一眨眼的功夫,眼前的碗就见了底,头一次分到这么多的人发出了由衷的赞叹。“尝一口?那剩下的我给你解决好了。”“那是往年,往年!话都听不明白,时策题你怎么做的。”已吃过一碗的人回味了下,抬眸看着上方慢条斯理的祁晏,试探着问了一句,“敢问夫子,这腊八粥,能添碗吗?”在话出口时,这人便已料想到了结局,“可以。”看吧,如他所料,果然是不可……“夫子您说,可以?”被惊喜砸中的众人赶着把剩下的那些给瓜分完了,唯有坐在中间那人,望着自家笑意盈盈的先生,心思微动。那天,槿儿问他想喝甜的还是咸的,自己是怎么答来着?“夫子,这是新送过来的腊八粥。温夫人说这是咸口的,她做了些小包子,让大家配着吃。”肉馅的油汁浸润了薄薄的面皮,腊肉的烟熏气也逐渐溢了出来,喝了一肚子甜粥的学子们瞅着秋白手里的吃食,神色呆滞。“只要是娘子做的,咸甜均可。”第74章 除夕嫂嫂你是不是热着了,脸这么红?……“夫君你倒是快些啊。”再一次被裹得里三层外三层的人儿先一步踏出了屋门,心急地唤了一声,后头那人却依旧慢悠悠的。木槿看得着急,干脆折返了回去牵起了对方的手。一直在注意着自家娘子神态的某人低头一瞥,盯着紧连的双手,勾起了唇。这一牵手,另一只手上的动作也利索了些,迅速落了锁。“娘子莫急,这不就好了。”临近年关,街上比往些时候要热闹不少,路边的摊贩的吆喝声也更卖力了,誓要做人群中最响亮的那个。行人来来回回,手上总要提些什么,才不负走这一遭。“瞧一瞧看一看啊,我家宣纸柔软易裁,颜色极正……客官,您瞅瞅这大红之色,多喜庆啊,买回去剪个窗花,保准得小孩喜欢!”小贩在两人之间扫了一眼,这心里就有数了。那小郎君的眼睛都未曾离开过身前之人,黏糊的很,一看就不是个能做主的,朝他吆喝也是白费劲。他也不管靠后一点站着的男人了,对着那蒙着面纱的小娘子就是一通夸,还忙不迭地将自家红宣纸给递了过去,殷勤极了。“这摸着不错,夫君我们拿点吧。”她话音一落,后头护着她免受人群冲撞的那人便笑了笑,从腰间掏出几个铜板,递给摊贩,换了纸张过来。“新年新衣裳,梁家衣铺亏本赚吆喝!走过路过不要错过咯。”“咱崔玉轩的首饰那是一等一的好,京城贵女都喜欢,诸位郎君给自己心上人买上一个,说不准能成就一段良缘哩!”“食楼大师傅新作,飞鱼酿翅,味鲜肉嫩,包君满意!”在嘈杂的人群中,木槿凑到自家夫君耳边,语调欢喜,“夫君,我们再去前面逛逛可好?”被她问的那人左右手各提着六个盒子,手心里头还握着几卷宣纸,对上自家娇娇含笑的眼,满是纵容。“好。”——“安哥哥,团子是不是睡太久了,嫂嫂怎么不见了?”刚睡醒的小人儿用小手揉了揉眼睛,不信邪地重新睁了次眼,房间里却仍是空荡荡一片,没有自家嫂嫂的半点影子。唐承安抓住小孩的手,止住了她再揉一次的想法,柔声哄着,“不是团子起晚了,是槿姨他们大清早就出门了。清儿你瞧,那桌上有留给你的信呢。”有点难过的小团子被他这话转移了注意,哒哒哒地冲了过去,小手一撑爬上凳子,把桌上的信给拿了下来。信封之上并没有写字,可小孩清菱的眸子却瞪得圆圆的,往旁边虚扶着自己的小伙伴那一送,惊讶地开了口,“安哥哥,上面画的是团子诶。”唐承安看了看,上头是一颗咬着糖葫芦的小团团,倒很是传神,不过……还是自己身边的最为可爱。就在他出神的这一会,小人儿已经小心地拆开了信封,乐滋滋地读起里头的内容来。“画里的清儿穿的鹅黄色的衣裳,嗯……就是团子身上这件。洗漱,团团洗完了,下一张是……这个角角,怎么有点熟悉?”唐承安在一旁瞧着,既不催促,也不出言提醒,就让她一个人解谜。他看着小人头上那一翘一翘的呆毛就知道,对方欢欣极了。小人儿似乎想起什么来,猛地拍了下小脑袋,跳下椅子,抓起旁边的人就跑。“厨房,信里是厨房,那个角角是腊八那天清儿坐着的小板凳!”等两人手牵手到达了目的地,迎接小人们的,是浓郁醇厚的奶香气。微风拂过,桌上的信件被吹起一页来,露出未被翻到的后一张纸。那纸上画着成块的牛乳糕以及……一朵盛开的木槿花。天色渐晚,吱呀一声,温家的大门被人从外头缓缓推开了来。支棱着小耳朵的小团子听到动静,放下手中的花花就扑腾着小腿往外跑。“嫂嫂!”木槿把及时刹住脚步的小团子抱起,闻着她身上厚重的奶味,亲了一口,小人儿现在倒真是个货真价实的奶团子了。等亲热了一会,窝在自家嫂嫂怀里的团团终于舍得分点目光给别人了,“哥哥,你怎么提着这么多东西啊?”夫妇二人一同看向了迷迷糊糊的小团子,笑了,“因为……要过年了呀。”——“将军!谢老头,你输了。”棋盘之上,谢崇闵看着那横着走的士卒,有些无奈,“你悔五步也就罢了,这“士”横行又是个什么道理?莫非是你自创的路数?”谢崇闵对面之人也不听他念叨,反正自己也下不过他,悔了也就悔了,这可是他离对方的将棋最近的一次,怎么着也得赢一局才行。观战的小人儿看不懂局势,只听祁晏这么一说就傻傻地信了,很给面子地使劲鼓着掌,“伯伯赢了,厉害!”在话出口时,这人便已料想到了结局,“可以。”看吧,如他所料,果然是不可……“夫子您说,可以?”被惊喜砸中的众人赶着把剩下的那些给瓜分完了,唯有坐在中间那人,望着自家笑意盈盈的先生,心思微动。那天,槿儿问他想喝甜的还是咸的,自己是怎么答来着?“夫子,这是新送过来的腊八粥。温夫人说这是咸口的,她做了些小包子,让大家配着吃。”肉馅的油汁浸润了薄薄的面皮,腊肉的烟熏气也逐渐溢了出来,喝了一肚子甜粥的学子们瞅着秋白手里的吃食,神色呆滞。“只要是娘子做的,咸甜均可。”第74章 除夕嫂嫂你是不是热着了,脸这么红?……“夫君你倒是快些啊。”再一次被裹得里三层外三层的人儿先一步踏出了屋门,心急地唤了一声,后头那人却依旧慢悠悠的。木槿看得着急,干脆折返了回去牵起了对方的手。一直在注意着自家娘子神态的某人低头一瞥,盯着紧连的双手,勾起了唇。这一牵手,另一只手上的动作也利索了些,迅速落了锁。“娘子莫急,这不就好了。”临近年关,街上比往些时候要热闹不少,路边的摊贩的吆喝声也更卖力了,誓要做人群中最响亮的那个。行人来来回回,手上总要提些什么,才不负走这一遭。“瞧一瞧看一看啊,我家宣纸柔软易裁,颜色极正……客官,您瞅瞅这大红之色,多喜庆啊,买回去剪个窗花,保准得小孩喜欢!”小贩在两人之间扫了一眼,这心里就有数了。那小郎君的眼睛都未曾离开过身前之人,黏糊的很,一看就不是个能做主的,朝他吆喝也是白费劲。他也不管靠后一点站着的男人了,对着那蒙着面纱的小娘子就是一通夸,还忙不迭地将自家红宣纸给递了过去,殷勤极了。“这摸着不错,夫君我们拿点吧。”她话音一落,后头护着她免受人群冲撞的那人便笑了笑,从腰间掏出几个铜板,递给摊贩,换了纸张过来。“新年新衣裳,梁家衣铺亏本赚吆喝!走过路过不要错过咯。”“咱崔玉轩的首饰那是一等一的好,京城贵女都喜欢,诸位郎君给自己心上人买上一个,说不准能成就一段良缘哩!”“食楼大师傅新作,飞鱼酿翅,味鲜肉嫩,包君满意!”在嘈杂的人群中,木槿凑到自家夫君耳边,语调欢喜,“夫君,我们再去前面逛逛可好?”被她问的那人左右手各提着六个盒子,手心里头还握着几卷宣纸,对上自家娇娇含笑的眼,满是纵容。“好。”——“安哥哥,团子是不是睡太久了,嫂嫂怎么不见了?”刚睡醒的小人儿用小手揉了揉眼睛,不信邪地重新睁了次眼,房间里却仍是空荡荡一片,没有自家嫂嫂的半点影子。唐承安抓住小孩的手,止住了她再揉一次的想法,柔声哄着,“不是团子起晚了,是槿姨他们大清早就出门了。清儿你瞧,那桌上有留给你的信呢。”有点难过的小团子被他这话转移了注意,哒哒哒地冲了过去,小手一撑爬上凳子,把桌上的信给拿了下来。信封之上并没有写字,可小孩清菱的眸子却瞪得圆圆的,往旁边虚扶着自己的小伙伴那一送,惊讶地开了口,“安哥哥,上面画的是团子诶。”唐承安看了看,上头是一颗咬着糖葫芦的小团团,倒很是传神,不过……还是自己身边的最为可爱。就在他出神的这一会,小人儿已经小心地拆开了信封,乐滋滋地读起里头的内容来。“画里的清儿穿的鹅黄色的衣裳,嗯……就是团子身上这件。洗漱,团团洗完了,下一张是……这个角角,怎么有点熟悉?”唐承安在一旁瞧着,既不催促,也不出言提醒,就让她一个人解谜。他看着小人头上那一翘一翘的呆毛就知道,对方欢欣极了。小人儿似乎想起什么来,猛地拍了下小脑袋,跳下椅子,抓起旁边的人就跑。“厨房,信里是厨房,那个角角是腊八那天清儿坐着的小板凳!”等两人手牵手到达了目的地,迎接小人们的,是浓郁醇厚的奶香气。微风拂过,桌上的信件被吹起一页来,露出未被翻到的后一张纸。那纸上画着成块的牛乳糕以及……一朵盛开的木槿花。天色渐晚,吱呀一声,温家的大门被人从外头缓缓推开了来。支棱着小耳朵的小团子听到动静,放下手中的花花就扑腾着小腿往外跑。“嫂嫂!”木槿把及时刹住脚步的小团子抱起,闻着她身上厚重的奶味,亲了一口,小人儿现在倒真是个货真价实的奶团子了。等亲热了一会,窝在自家嫂嫂怀里的团团终于舍得分点目光给别人了,“哥哥,你怎么提着这么多东西啊?”夫妇二人一同看向了迷迷糊糊的小团子,笑了,“因为……要过年了呀。”——“将军!谢老头,你输了。”棋盘之上,谢崇闵看着那横着走的士卒,有些无奈,“你悔五步也就罢了,这“士”横行又是个什么道理?莫非是你自创的路数?”谢崇闵对面之人也不听他念叨,反正自己也下不过他,悔了也就悔了,这可是他离对方的将棋最近的一次,怎么着也得赢一局才行。观战的小人儿看不懂局势,只听祁晏这么一说就傻傻地信了,很给面子地使劲鼓着掌,“伯伯赢了,厉害!”在话出口时,这人便已料想到了结局,“可以。”看吧,如他所料,果然是不可……“夫子您说,可以?”被惊喜砸中的众人赶着把剩下的那些给瓜分完了,唯有坐在中间那人,望着自家笑意盈盈的先生,心思微动。那天,槿儿问他想喝甜的还是咸的,自己是怎么答来着?“夫子,这是新送过来的腊八粥。温夫人说这是咸口的,她做了些小包子,让大家配着吃。”肉馅的油汁浸润了薄薄的面皮,腊肉的烟熏气也逐渐溢了出来,喝了一肚子甜粥的学子们瞅着秋白手里的吃食,神色呆滞。“只要是娘子做的,咸甜均可。”第74章 除夕嫂嫂你是不是热着了,脸这么红?……“夫君你倒是快些啊。”再一次被裹得里三层外三层的人儿先一步踏出了屋门,心急地唤了一声,后头那人却依旧慢悠悠的。木槿看得着急,干脆折返了回去牵起了对方的手。一直在注意着自家娘子神态的某人低头一瞥,盯着紧连的双手,勾起了唇。这一牵手,另一只手上的动作也利索了些,迅速落了锁。“娘子莫急,这不就好了。”临近年关,街上比往些时候要热闹不少,路边的摊贩的吆喝声也更卖力了,誓要做人群中最响亮的那个。行人来来回回,手上总要提些什么,才不负走这一遭。“瞧一瞧看一看啊,我家宣纸柔软易裁,颜色极正……客官,您瞅瞅这大红之色,多喜庆啊,买回去剪个窗花,保准得小孩喜欢!”小贩在两人之间扫了一眼,这心里就有数了。那小郎君的眼睛都未曾离开过身前之人,黏糊的很,一看就不是个能做主的,朝他吆喝也是白费劲。他也不管靠后一点站着的男人了,对着那蒙着面纱的小娘子就是一通夸,还忙不迭地将自家红宣纸给递了过去,殷勤极了。“这摸着不错,夫君我们拿点吧。”她话音一落,后头护着她免受人群冲撞的那人便笑了笑,从腰间掏出几个铜板,递给摊贩,换了纸张过来。“新年新衣裳,梁家衣铺亏本赚吆喝!走过路过不要错过咯。”“咱崔玉轩的首饰那是一等一的好,京城贵女都喜欢,诸位郎君给自己心上人买上一个,说不准能成就一段良缘哩!”“食楼大师傅新作,飞鱼酿翅,味鲜肉嫩,包君满意!”在嘈杂的人群中,木槿凑到自家夫君耳边,语调欢喜,“夫君,我们再去前面逛逛可好?”被她问的那人左右手各提着六个盒子,手心里头还握着几卷宣纸,对上自家娇娇含笑的眼,满是纵容。“好。”——“安哥哥,团子是不是睡太久了,嫂嫂怎么不见了?”刚睡醒的小人儿用小手揉了揉眼睛,不信邪地重新睁了次眼,房间里却仍是空荡荡一片,没有自家嫂嫂的半点影子。唐承安抓住小孩的手,止住了她再揉一次的想法,柔声哄着,“不是团子起晚了,是槿姨他们大清早就出门了。清儿你瞧,那桌上有留给你的信呢。”有点难过的小团子被他这话转移了注意,哒哒哒地冲了过去,小手一撑爬上凳子,把桌上的信给拿了下来。信封之上并没有写字,可小孩清菱的眸子却瞪得圆圆的,往旁边虚扶着自己的小伙伴那一送,惊讶地开了口,“安哥哥,上面画的是团子诶。”唐承安看了看,上头是一颗咬着糖葫芦的小团团,倒很是传神,不过……还是自己身边的最为可爱。就在他出神的这一会,小人儿已经小心地拆开了信封,乐滋滋地读起里头的内容来。“画里的清儿穿的鹅黄色的衣裳,嗯……就是团子身上这件。洗漱,团团洗完了,下一张是……这个角角,怎么有点熟悉?”唐承安在一旁瞧着,既不催促,也不出言提醒,就让她一个人解谜。他看着小人头上那一翘一翘的呆毛就知道,对方欢欣极了。小人儿似乎想起什么来,猛地拍了下小脑袋,跳下椅子,抓起旁边的人就跑。“厨房,信里是厨房,那个角角是腊八那天清儿坐着的小板凳!”等两人手牵手到达了目的地,迎接小人们的,是浓郁醇厚的奶香气。微风拂过,桌上的信件被吹起一页来,露出未被翻到的后一张纸。那纸上画着成块的牛乳糕以及……一朵盛开的木槿花。天色渐晚,吱呀一声,温家的大门被人从外头缓缓推开了来。支棱着小耳朵的小团子听到动静,放下手中的花花就扑腾着小腿往外跑。“嫂嫂!”木槿把及时刹住脚步的小团子抱起,闻着她身上厚重的奶味,亲了一口,小人儿现在倒真是个货真价实的奶团子了。等亲热了一会,窝在自家嫂嫂怀里的团团终于舍得分点目光给别人了,“哥哥,你怎么提着这么多东西啊?”夫妇二人一同看向了迷迷糊糊的小团子,笑了,“因为……要过年了呀。”——“将军!谢老头,你输了。”棋盘之上,谢崇闵看着那横着走的士卒,有些无奈,“你悔五步也就罢了,这“士”横行又是个什么道理?莫非是你自创的路数?”谢崇闵对面之人也不听他念叨,反正自己也下不过他,悔了也就悔了,这可是他离对方的将棋最近的一次,怎么着也得赢一局才行。观战的小人儿看不懂局势,只听祁晏这么一说就傻傻地信了,很给面子地使劲鼓着掌,“伯伯赢了,厉害!”在话出口时,这人便已料想到了结局,“可以。”看吧,如他所料,果然是不可……“夫子您说,可以?”被惊喜砸中的众人赶着把剩下的那些给瓜分完了,唯有坐在中间那人,望着自家笑意盈盈的先生,心思微动。那天,槿儿问他想喝甜的还是咸的,自己是怎么答来着?“夫子,这是新送过来的腊八粥。温夫人说这是咸口的,她做了些小包子,让大家配着吃。”肉馅的油汁浸润了薄薄的面皮,腊肉的烟熏气也逐渐溢了出来,喝了一肚子甜粥的学子们瞅着秋白手里的吃食,神色呆滞。“只要是娘子做的,咸甜均可。”第74章 除夕嫂嫂你是不是热着了,脸这么红?……“夫君你倒是快些啊。”再一次被裹得里三层外三层的人儿先一步踏出了屋门,心急地唤了一声,后头那人却依旧慢悠悠的。木槿看得着急,干脆折返了回去牵起了对方的手。一直在注意着自家娘子神态的某人低头一瞥,盯着紧连的双手,勾起了唇。这一牵手,另一只手上的动作也利索了些,迅速落了锁。“娘子莫急,这不就好了。”临近年关,街上比往些时候要热闹不少,路边的摊贩的吆喝声也更卖力了,誓要做人群中最响亮的那个。行人来来回回,手上总要提些什么,才不负走这一遭。“瞧一瞧看一看啊,我家宣纸柔软易裁,颜色极正……客官,您瞅瞅这大红之色,多喜庆啊,买回去剪个窗花,保准得小孩喜欢!”小贩在两人之间扫了一眼,这心里就有数了。那小郎君的眼睛都未曾离开过身前之人,黏糊的很,一看就不是个能做主的,朝他吆喝也是白费劲。他也不管靠后一点站着的男人了,对着那蒙着面纱的小娘子就是一通夸,还忙不迭地将自家红宣纸给递了过去,殷勤极了。“这摸着不错,夫君我们拿点吧。”她话音一落,后头护着她免受人群冲撞的那人便笑了笑,从腰间掏出几个铜板,递给摊贩,换了纸张过来。“新年新衣裳,梁家衣铺亏本赚吆喝!走过路过不要错过咯。”“咱崔玉轩的首饰那是一等一的好,京城贵女都喜欢,诸位郎君给自己心上人买上一个,说不准能成就一段良缘哩!”“食楼大师傅新作,飞鱼酿翅,味鲜肉嫩,包君满意!”在嘈杂的人群中,木槿凑到自家夫君耳边,语调欢喜,“夫君,我们再去前面逛逛可好?”被她问的那人左右手各提着六个盒子,手心里头还握着几卷宣纸,对上自家娇娇含笑的眼,满是纵容。“好。”——“安哥哥,团子是不是睡太久了,嫂嫂怎么不见了?”刚睡醒的小人儿用小手揉了揉眼睛,不信邪地重新睁了次眼,房间里却仍是空荡荡一片,没有自家嫂嫂的半点影子。唐承安抓住小孩的手,止住了她再揉一次的想法,柔声哄着,“不是团子起晚了,是槿姨他们大清早就出门了。清儿你瞧,那桌上有留给你的信呢。”有点难过的小团子被他这话转移了注意,哒哒哒地冲了过去,小手一撑爬上凳子,把桌上的信给拿了下来。信封之上并没有写字,可小孩清菱的眸子却瞪得圆圆的,往旁边虚扶着自己的小伙伴那一送,惊讶地开了口,“安哥哥,上面画的是团子诶。”唐承安看了看,上头是一颗咬着糖葫芦的小团团,倒很是传神,不过……还是自己身边的最为可爱。就在他出神的这一会,小人儿已经小心地拆开了信封,乐滋滋地读起里头的内容来。“画里的清儿穿的鹅黄色的衣裳,嗯……就是团子身上这件。洗漱,团团洗完了,下一张是……这个角角,怎么有点熟悉?”唐承安在一旁瞧着,既不催促,也不出言提醒,就让她一个人解谜。他看着小人头上那一翘一翘的呆毛就知道,对方欢欣极了。小人儿似乎想起什么来,猛地拍了下小脑袋,跳下椅子,抓起旁边的人就跑。“厨房,信里是厨房,那个角角是腊八那天清儿坐着的小板凳!”等两人手牵手到达了目的地,迎接小人们的,是浓郁醇厚的奶香气。微风拂过,桌上的信件被吹起一页来,露出未被翻到的后一张纸。那纸上画着成块的牛乳糕以及……一朵盛开的木槿花。天色渐晚,吱呀一声,温家的大门被人从外头缓缓推开了来。支棱着小耳朵的小团子听到动静,放下手中的花花就扑腾着小腿往外跑。“嫂嫂!”木槿把及时刹住脚步的小团子抱起,闻着她身上厚重的奶味,亲了一口,小人儿现在倒真是个货真价实的奶团子了。等亲热了一会,窝在自家嫂嫂怀里的团团终于舍得分点目光给别人了,“哥哥,你怎么提着这么多东西啊?”夫妇二人一同看向了迷迷糊糊的小团子,笑了,“因为……要过年了呀。”——“将军!谢老头,你输了。”棋盘之上,谢崇闵看着那横着走的士卒,有些无奈,“你悔五步也就罢了,这“士”横行又是个什么道理?莫非是你自创的路数?”谢崇闵对面之人也不听他念叨,反正自己也下不过他,悔了也就悔了,这可是他离对方的将棋最近的一次,怎么着也得赢一局才行。观战的小人儿看不懂局势,只听祁晏这么一说就傻傻地信了,很给面子地使劲鼓着掌,“伯伯赢了,厉害!”在话出口时,这人便已料想到了结局,“可以。”看吧,如他所料,果然是不可……“夫子您说,可以?”被惊喜砸中的众人赶着把剩下的那些给瓜分完了,唯有坐在中间那人,望着自家笑意盈盈的先生,心思微动。那天,槿儿问他想喝甜的还是咸的,自己是怎么答来着?“夫子,这是新送过来的腊八粥。温夫人说这是咸口的,她做了些小包子,让大家配着吃。”肉馅的油汁浸润了薄薄的面皮,腊肉的烟熏气也逐渐溢了出来,喝了一肚子甜粥的学子们瞅着秋白手里的吃食,神色呆滞。“只要是娘子做的,咸甜均可。”第74章 除夕嫂嫂你是不是热着了,脸这么红?……“夫君你倒是快些啊。”再一次被裹得里三层外三层的人儿先一步踏出了屋门,心急地唤了一声,后头那人却依旧慢悠悠的。木槿看得着急,干脆折返了回去牵起了对方的手。一直在注意着自家娘子神态的某人低头一瞥,盯着紧连的双手,勾起了唇。这一牵手,另一只手上的动作也利索了些,迅速落了锁。“娘子莫急,这不就好了。”临近年关,街上比往些时候要热闹不少,路边的摊贩的吆喝声也更卖力了,誓要做人群中最响亮的那个。行人来来回回,手上总要提些什么,才不负走这一遭。“瞧一瞧看一看啊,我家宣纸柔软易裁,颜色极正……客官,您瞅瞅这大红之色,多喜庆啊,买回去剪个窗花,保准得小孩喜欢!”小贩在两人之间扫了一眼,这心里就有数了。那小郎君的眼睛都未曾离开过身前之人,黏糊的很,一看就不是个能做主的,朝他吆喝也是白费劲。他也不管靠后一点站着的男人了,对着那蒙着面纱的小娘子就是一通夸,还忙不迭地将自家红宣纸给递了过去,殷勤极了。“这摸着不错,夫君我们拿点吧。”她话音一落,后头护着她免受人群冲撞的那人便笑了笑,从腰间掏出几个铜板,递给摊贩,换了纸张过来。“新年新衣裳,梁家衣铺亏本赚吆喝!走过路过不要错过咯。”“咱崔玉轩的首饰那是一等一的好,京城贵女都喜欢,诸位郎君给自己心上人买上一个,说不准能成就一段良缘哩!”“食楼大师傅新作,飞鱼酿翅,味鲜肉嫩,包君满意!”在嘈杂的人群中,木槿凑到自家夫君耳边,语调欢喜,“夫君,我们再去前面逛逛可好?”被她问的那人左右手各提着六个盒子,手心里头还握着几卷宣纸,对上自家娇娇含笑的眼,满是纵容。“好。”——“安哥哥,团子是不是睡太久了,嫂嫂怎么不见了?”刚睡醒的小人儿用小手揉了揉眼睛,不信邪地重新睁了次眼,房间里却仍是空荡荡一片,没有自家嫂嫂的半点影子。唐承安抓住小孩的手,止住了她再揉一次的想法,柔声哄着,“不是团子起晚了,是槿姨他们大清早就出门了。清儿你瞧,那桌上有留给你的信呢。”有点难过的小团子被他这话转移了注意,哒哒哒地冲了过去,小手一撑爬上凳子,把桌上的信给拿了下来。信封之上并没有写字,可小孩清菱的眸子却瞪得圆圆的,往旁边虚扶着自己的小伙伴那一送,惊讶地开了口,“安哥哥,上面画的是团子诶。”唐承安看了看,上头是一颗咬着糖葫芦的小团团,倒很是传神,不过……还是自己身边的最为可爱。就在他出神的这一会,小人儿已经小心地拆开了信封,乐滋滋地读起里头的内容来。“画里的清儿穿的鹅黄色的衣裳,嗯……就是团子身上这件。洗漱,团团洗完了,下一张是……这个角角,怎么有点熟悉?”唐承安在一旁瞧着,既不催促,也不出言提醒,就让她一个人解谜。他看着小人头上那一翘一翘的呆毛就知道,对方欢欣极了。小人儿似乎想起什么来,猛地拍了下小脑袋,跳下椅子,抓起旁边的人就跑。“厨房,信里是厨房,那个角角是腊八那天清儿坐着的小板凳!”等两人手牵手到达了目的地,迎接小人们的,是浓郁醇厚的奶香气。微风拂过,桌上的信件被吹起一页来,露出未被翻到的后一张纸。那纸上画着成块的牛乳糕以及……一朵盛开的木槿花。天色渐晚,吱呀一声,温家的大门被人从外头缓缓推开了来。支棱着小耳朵的小团子听到动静,放下手中的花花就扑腾着小腿往外跑。“嫂嫂!”木槿把及时刹住脚步的小团子抱起,闻着她身上厚重的奶味,亲了一口,小人儿现在倒真是个货真价实的奶团子了。等亲热了一会,窝在自家嫂嫂怀里的团团终于舍得分点目光给别人了,“哥哥,你怎么提着这么多东西啊?”夫妇二人一同看向了迷迷糊糊的小团子,笑了,“因为……要过年了呀。”——“将军!谢老头,你输了。”棋盘之上,谢崇闵看着那横着走的士卒,有些无奈,“你悔五步也就罢了,这“士”横行又是个什么道理?莫非是你自创的路数?”谢崇闵对面之人也不听他念叨,反正自己也下不过他,悔了也就悔了,这可是他离对方的将棋最近的一次,怎么着也得赢一局才行。观战的小人儿看不懂局势,只听祁晏这么一说就傻傻地信了,很给面子地使劲鼓着掌,“伯伯赢了,厉害!”在话出口时,这人便已料想到了结局,“可以。”看吧,如他所料,果然是不可……“夫子您说,可以?”被惊喜砸中的众人赶着把剩下的那些给瓜分完了,唯有坐在中间那人,望着自家笑意盈盈的先生,心思微动。那天,槿儿问他想喝甜的还是咸的,自己是怎么答来着?“夫子,这是新送过来的腊八粥。温夫人说这是咸口的,她做了些小包子,让大家配着吃。”肉馅的油汁浸润了薄薄的面皮,腊肉的烟熏气也逐渐溢了出来,喝了一肚子甜粥的学子们瞅着秋白手里的吃食,神色呆滞。“只要是娘子做的,咸甜均可。”第74章 除夕嫂嫂你是不是热着了,脸这么红?……“夫君你倒是快些啊。”再一次被裹得里三层外三层的人儿先一步踏出了屋门,心急地唤了一声,后头那人却依旧慢悠悠的。木槿看得着急,干脆折返了回去牵起了对方的手。一直在注意着自家娘子神态的某人低头一瞥,盯着紧连的双手,勾起了唇。这一牵手,另一只手上的动作也利索了些,迅速落了锁。“娘子莫急,这不就好了。”临近年关,街上比往些时候要热闹不少,路边的摊贩的吆喝声也更卖力了,誓要做人群中最响亮的那个。行人来来回回,手上总要提些什么,才不负走这一遭。“瞧一瞧看一看啊,我家宣纸柔软易裁,颜色极正……客官,您瞅瞅这大红之色,多喜庆啊,买回去剪个窗花,保准得小孩喜欢!”小贩在两人之间扫了一眼,这心里就有数了。那小郎君的眼睛都未曾离开过身前之人,黏糊的很,一看就不是个能做主的,朝他吆喝也是白费劲。他也不管靠后一点站着的男人了,对着那蒙着面纱的小娘子就是一通夸,还忙不迭地将自家红宣纸给递了过去,殷勤极了。“这摸着不错,夫君我们拿点吧。”她话音一落,后头护着她免受人群冲撞的那人便笑了笑,从腰间掏出几个铜板,递给摊贩,换了纸张过来。“新年新衣裳,梁家衣铺亏本赚吆喝!走过路过不要错过咯。”“咱崔玉轩的首饰那是一等一的好,京城贵女都喜欢,诸位郎君给自己心上人买上一个,说不准能成就一段良缘哩!”“食楼大师傅新作,飞鱼酿翅,味鲜肉嫩,包君满意!”在嘈杂的人群中,木槿凑到自家夫君耳边,语调欢喜,“夫君,我们再去前面逛逛可好?”被她问的那人左右手各提着六个盒子,手心里头还握着几卷宣纸,对上自家娇娇含笑的眼,满是纵容。“好。”——“安哥哥,团子是不是睡太久了,嫂嫂怎么不见了?”刚睡醒的小人儿用小手揉了揉眼睛,不信邪地重新睁了次眼,房间里却仍是空荡荡一片,没有自家嫂嫂的半点影子。唐承安抓住小孩的手,止住了她再揉一次的想法,柔声哄着,“不是团子起晚了,是槿姨他们大清早就出门了。清儿你瞧,那桌上有留给你的信呢。”有点难过的小团子被他这话转移了注意,哒哒哒地冲了过去,小手一撑爬上凳子,把桌上的信给拿了下来。信封之上并没有写字,可小孩清菱的眸子却瞪得圆圆的,往旁边虚扶着自己的小伙伴那一送,惊讶地开了口,“安哥哥,上面画的是团子诶。”唐承安看了看,上头是一颗咬着糖葫芦的小团团,倒很是传神,不过……还是自己身边的最为可爱。就在他出神的这一会,小人儿已经小心地拆开了信封,乐滋滋地读起里头的内容来。“画里的清儿穿的鹅黄色的衣裳,嗯……就是团子身上这件。洗漱,团团洗完了,下一张是……这个角角,怎么有点熟悉?”唐承安在一旁瞧着,既不催促,也不出言提醒,就让她一个人解谜。他看着小人头上那一翘一翘的呆毛就知道,对方欢欣极了。小人儿似乎想起什么来,猛地拍了下小脑袋,跳下椅子,抓起旁边的人就跑。“厨房,信里是厨房,那个角角是腊八那天清儿坐着的小板凳!”等两人手牵手到达了目的地,迎接小人们的,是浓郁醇厚的奶香气。微风拂过,桌上的信件被吹起一页来,露出未被翻到的后一张纸。那纸上画着成块的牛乳糕以及……一朵盛开的木槿花。天色渐晚,吱呀一声,温家的大门被人从外头缓缓推开了来。支棱着小耳朵的小团子听到动静,放下手中的花花就扑腾着小腿往外跑。“嫂嫂!”木槿把及时刹住脚步的小团子抱起,闻着她身上厚重的奶味,亲了一口,小人儿现在倒真是个货真价实的奶团子了。等亲热了一会,窝在自家嫂嫂怀里的团团终于舍得分点目光给别人了,“哥哥,你怎么提着这么多东西啊?”夫妇二人一同看向了迷迷糊糊的小团子,笑了,“因为……要过年了呀。”——“将军!谢老头,你输了。”棋盘之上,谢崇闵看着那横着走的士卒,有些无奈,“你悔五步也就罢了,这“士”横行又是个什么道理?莫非是你自创的路数?”谢崇闵对面之人也不听他念叨,反正自己也下不过他,悔了也就悔了,这可是他离对方的将棋最近的一次,怎么着也得赢一局才行。观战的小人儿看不懂局势,只听祁晏这么一说就傻傻地信了,很给面子地使劲鼓着掌,“伯伯赢了,厉害!”在话出口时,这人便已料想到了结局,“可以。”看吧,如他所料,果然是不可……“夫子您说,可以?”被惊喜砸中的众人赶着把剩下的那些给瓜分完了,唯有坐在中间那人,望着自家笑意盈盈的先生,心思微动。那天,槿儿问他想喝甜的还是咸的,自己是怎么答来着?“夫子,这是新送过来的腊八粥。温夫人说这是咸口的,她做了些小包子,让大家配着吃。”肉馅的油汁浸润了薄薄的面皮,腊肉的烟熏气也逐渐溢了出来,喝了一肚子甜粥的学子们瞅着秋白手里的吃食,神色呆滞。“只要是娘子做的,咸甜均可。”第74章 除夕嫂嫂你是不是热着了,脸这么红?……“夫君你倒是快些啊。”再一次被裹得里三层外三层的人儿先一步踏出了屋门,心急地唤了一声,后头那人却依旧慢悠悠的。木槿看得着急,干脆折返了回去牵起了对方的手。一直在注意着自家娘子神态的某人低头一瞥,盯着紧连的双手,勾起了唇。这一牵手,另一只手上的动作也利索了些,迅速落了锁。“娘子莫急,这不就好了。”临近年关,街上比往些时候要热闹不少,路边的摊贩的吆喝声也更卖力了,誓要做人群中最响亮的那个。行人来来回回,手上总要提些什么,才不负走这一遭。“瞧一瞧看一看啊,我家宣纸柔软易裁,颜色极正……客官,您瞅瞅这大红之色,多喜庆啊,买回去剪个窗花,保准得小孩喜欢!”小贩在两人之间扫了一眼,这心里就有数了。那小郎君的眼睛都未曾离开过身前之人,黏糊的很,一看就不是个能做主的,朝他吆喝也是白费劲。他也不管靠后一点站着的男人了,对着那蒙着面纱的小娘子就是一通夸,还忙不迭地将自家红宣纸给递了过去,殷勤极了。“这摸着不错,夫君我们拿点吧。”她话音一落,后头护着她免受人群冲撞的那人便笑了笑,从腰间掏出几个铜板,递给摊贩,换了纸张过来。“新年新衣裳,梁家衣铺亏本赚吆喝!走过路过不要错过咯。”“咱崔玉轩的首饰那是一等一的好,京城贵女都喜欢,诸位郎君给自己心上人买上一个,说不准能成就一段良缘哩!”“食楼大师傅新作,飞鱼酿翅,味鲜肉嫩,包君满意!”在嘈杂的人群中,木槿凑到自家夫君耳边,语调欢喜,“夫君,我们再去前面逛逛可好?”被她问的那人左右手各提着六个盒子,手心里头还握着几卷宣纸,对上自家娇娇含笑的眼,满是纵容。“好。”——“安哥哥,团子是不是睡太久了,嫂嫂怎么不见了?”刚睡醒的小人儿用小手揉了揉眼睛,不信邪地重新睁了次眼,房间里却仍是空荡荡一片,没有自家嫂嫂的半点影子。唐承安抓住小孩的手,止住了她再揉一次的想法,柔声哄着,“不是团子起晚了,是槿姨他们大清早就出门了。清儿你瞧,那桌上有留给你的信呢。”有点难过的小团子被他这话转移了注意,哒哒哒地冲了过去,小手一撑爬上凳子,把桌上的信给拿了下来。信封之上并没有写字,可小孩清菱的眸子却瞪得圆圆的,往旁边虚扶着自己的小伙伴那一送,惊讶地开了口,“安哥哥,上面画的是团子诶。”唐承安看了看,上头是一颗咬着糖葫芦的小团团,倒很是传神,不过……还是自己身边的最为可爱。就在他出神的这一会,小人儿已经小心地拆开了信封,乐滋滋地读起里头的内容来。“画里的清儿穿的鹅黄色的衣裳,嗯……就是团子身上这件。洗漱,团团洗完了,下一张是……这个角角,怎么有点熟悉?”唐承安在一旁瞧着,既不催促,也不出言提醒,就让她一个人解谜。他看着小人头上那一翘一翘的呆毛就知道,对方欢欣极了。小人儿似乎想起什么来,猛地拍了下小脑袋,跳下椅子,抓起旁边的人就跑。“厨房,信里是厨房,那个角角是腊八那天清儿坐着的小板凳!”等两人手牵手到达了目的地,迎接小人们的,是浓郁醇厚的奶香气。微风拂过,桌上的信件被吹起一页来,露出未被翻到的后一张纸。那纸上画着成块的牛乳糕以及……一朵盛开的木槿花。天色渐晚,吱呀一声,温家的大门被人从外头缓缓推开了来。支棱着小耳朵的小团子听到动静,放下手中的花花就扑腾着小腿往外跑。“嫂嫂!”木槿把及时刹住脚步的小团子抱起,闻着她身上厚重的奶味,亲了一口,小人儿现在倒真是个货真价实的奶团子了。等亲热了一会,窝在自家嫂嫂怀里的团团终于舍得分点目光给别人了,“哥哥,你怎么提着这么多东西啊?”夫妇二人一同看向了迷迷糊糊的小团子,笑了,“因为……要过年了呀。”——“将军!谢老头,你输了。”棋盘之上,谢崇闵看着那横着走的士卒,有些无奈,“你悔五步也就罢了,这“士”横行又是个什么道理?莫非是你自创的路数?”谢崇闵对面之人也不听他念叨,反正自己也下不过他,悔了也就悔了,这可是他离对方的将棋最近的一次,怎么着也得赢一局才行。观战的小人儿看不懂局势,只听祁晏这么一说就傻傻地信了,很给面子地使劲鼓着掌,“伯伯赢了,厉害!”在话出口时,这人便已料想到了结局,“可以。”看吧,如他所料,果然是不可……“夫子您说,可以?”被惊喜砸中的众人赶着把剩下的那些给瓜分完了,唯有坐在中间那人,望着自家笑意盈盈的先生,心思微动。那天,槿儿问他想喝甜的还是咸的,自己是怎么答来着?“夫子,这是新送过来的腊八粥。温夫人说这是咸口的,她做了些小包子,让大家配着吃。”肉馅的油汁浸润了薄薄的面皮,腊肉的烟熏气也逐渐溢了出来,喝了一肚子甜粥的学子们瞅着秋白手里的吃食,神色呆滞。“只要是娘子做的,咸甜均可。”第74章 除夕嫂嫂你是不是热着了,脸这么红?……“夫君你倒是快些啊。”再一次被裹得里三层外三层的人儿先一步踏出了屋门,心急地唤了一声,后头那人却依旧慢悠悠的。木槿看得着急,干脆折返了回去牵起了对方的手。一直在注意着自家娘子神态的某人低头一瞥,盯着紧连的双手,勾起了唇。这一牵手,另一只手上的动作也利索了些,迅速落了锁。“娘子莫急,这不就好了。”临近年关,街上比往些时候要热闹不少,路边的摊贩的吆喝声也更卖力了,誓要做人群中最响亮的那个。行人来来回回,手上总要提些什么,才不负走这一遭。“瞧一瞧看一看啊,我家宣纸柔软易裁,颜色极正……客官,您瞅瞅这大红之色,多喜庆啊,买回去剪个窗花,保准得小孩喜欢!”小贩在两人之间扫了一眼,这心里就有数了。那小郎君的眼睛都未曾离开过身前之人,黏糊的很,一看就不是个能做主的,朝他吆喝也是白费劲。他也不管靠后一点站着的男人了,对着那蒙着面纱的小娘子就是一通夸,还忙不迭地将自家红宣纸给递了过去,殷勤极了。“这摸着不错,夫君我们拿点吧。”她话音一落,后头护着她免受人群冲撞的那人便笑了笑,从腰间掏出几个铜板,递给摊贩,换了纸张过来。“新年新衣裳,梁家衣铺亏本赚吆喝!走过路过不要错过咯。”“咱崔玉轩的首饰那是一等一的好,京城贵女都喜欢,诸位郎君给自己心上人买上一个,说不准能成就一段良缘哩!”“食楼大师傅新作,飞鱼酿翅,味鲜肉嫩,包君满意!”在嘈杂的人群中,木槿凑到自家夫君耳边,语调欢喜,“夫君,我们再去前面逛逛可好?”被她问的那人左右手各提着六个盒子,手心里头还握着几卷宣纸,对上自家娇娇含笑的眼,满是纵容。“好。”——“安哥哥,团子是不是睡太久了,嫂嫂怎么不见了?”刚睡醒的小人儿用小手揉了揉眼睛,不信邪地重新睁了次眼,房间里却仍是空荡荡一片,没有自家嫂嫂的半点影子。唐承安抓住小孩的手,止住了她再揉一次的想法,柔声哄着,“不是团子起晚了,是槿姨他们大清早就出门了。清儿你瞧,那桌上有留给你的信呢。”有点难过的小团子被他这话转移了注意,哒哒哒地冲了过去,小手一撑爬上凳子,把桌上的信给拿了下来。信封之上并没有写字,可小孩清菱的眸子却瞪得圆圆的,往旁边虚扶着自己的小伙伴那一送,惊讶地开了口,“安哥哥,上面画的是团子诶。”唐承安看了看,上头是一颗咬着糖葫芦的小团团,倒很是传神,不过……还是自己身边的最为可爱。就在他出神的这一会,小人儿已经小心地拆开了信封,乐滋滋地读起里头的内容来。“画里的清儿穿的鹅黄色的衣裳,嗯……就是团子身上这件。洗漱,团团洗完了,下一张是……这个角角,怎么有点熟悉?”唐承安在一旁瞧着,既不催促,也不出言提醒,就让她一个人解谜。他看着小人头上那一翘一翘的呆毛就知道,对方欢欣极了。小人儿似乎想起什么来,猛地拍了下小脑袋,跳下椅子,抓起旁边的人就跑。“厨房,信里是厨房,那个角角是腊八那天清儿坐着的小板凳!”等两人手牵手到达了目的地,迎接小人们的,是浓郁醇厚的奶香气。微风拂过,桌上的信件被吹起一页来,露出未被翻到的后一张纸。那纸上画着成块的牛乳糕以及……一朵盛开的木槿花。天色渐晚,吱呀一声,温家的大门被人从外头缓缓推开了来。支棱着小耳朵的小团子听到动静,放下手中的花花就扑腾着小腿往外跑。“嫂嫂!”木槿把及时刹住脚步的小团子抱起,闻着她身上厚重的奶味,亲了一口,小人儿现在倒真是个货真价实的奶团子了。等亲热了一会,窝在自家嫂嫂怀里的团团终于舍得分点目光给别人了,“哥哥,你怎么提着这么多东西啊?”夫妇二人一同看向了迷迷糊糊的小团子,笑了,“因为……要过年了呀。”——“将军!谢老头,你输了。”棋盘之上,谢崇闵看着那横着走的士卒,有些无奈,“你悔五步也就罢了,这“士”横行又是个什么道理?莫非是你自创的路数?”谢崇闵对面之人也不听他念叨,反正自己也下不过他,悔了也就悔了,这可是他离对方的将棋最近的一次,怎么着也得赢一局才行。观战的小人儿看不懂局势,只听祁晏这么一说就傻傻地信了,很给面子地使劲鼓着掌,“伯伯赢了,厉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