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微微仰着头看向自己所在的方向,嘴唇微微翕合,明明没发出任何声音,却仿佛有低沉而慵懒的男声在耳边萦绕:“我们还会再见面的。”*“零零幺,秦宴之究竟是谁?”池萤甚至没空理会刚刚接收到的委托者记忆,在恢复意识的刹那便冷声质问道。【他是你的初任务引导者,对于中继者的首次任务,本协会出于人道主义精神,会为中继者提供一名引导者,引导者会在适当的时机为中继者减少任务中遇到的障碍,以帮助毫无经验的中继者更高效的完成首次任务。】呵,这么说我还得谢谢你们的人道主义精神了。池萤深吸了一口气,勉强压下想弋?要口吐芬芳的冲动,冷冷道:“所以你为什么没有提前告诉我他的身份?”【出于中继者的成长考量,若中继者知晓了引导者的存在,便会不自觉地依赖引导者提供的帮助,所以本协会选择在任务期间隐藏引导者的身份,最终目的还是希望中继者尽量以自己的能力完成委托者的心愿。】“所以他以后还会继续出现在其他世界中么?”池萤微微皱了皱眉,不免想起他最后无声说出说的那句话,但此时的心情却大有不同。如果说她在离开上一个世界前的最后一刻,对他所说的话还抱有一丝少女怀春般的幻想,那么现在剩下的便是发现仅有自己被蒙蔽后无尽的羞耻感。怪不得他初见到自己时的态度就显得亲昵异常,怪不得他对其他事总是一副冷眼旁观的模样,怪不得他作为一个皇上闲得没事儿总在自己面前刷存在感。哦对,他还故意带自己去吃生鱼片!所以自己看似超脱常人的种种表现在他眼里其实和耍猴无异吧!池萤暗暗生着闷气弋?,瞧不起人么,谁需要别人帮忙完成任务啊!想出这种引导者制度的人一定是个反社会人格!【不一定,引导者一般只负责首次任务,你的初任务完成度较高,并不需要引导者在后续任务中继续提供帮助,而且,】零零幺竟少有的停顿了几秒,复用机械的声音继续道,【引导者也有自己的任务。】池萤心下微动,“所以他其实也是你们协会抓……不是,找来的中继者?”然而回答她的只有冷漠的机械应答:【对不起,超出权限无法解答。】池萤撇嘴,又来故弄玄虚这套,你们这个协会怕不是个违法组织吧。她原本随地找了平坦的石头坐下,这会儿终于稳住心神,才发现自己居然穿了一身雪白的广袖流仙裙,周身还流动着浅淡的银光,昭示着这衣裙绝非凡品,她稍愣了愣,终于梳理起这次委托者提供的记忆。这位委托者名为渲萤,是修仙大派盱云门的大师姐,道号银阙真人。渲萤出身苍南界修行世家,小小年纪便显露出过人的修行天赋,故而五岁便被盱云门掌门真人收入门下。渲萤年纪虽小,却因师父的辈分高,而就此成了盱云门的大师姐。她天赋异禀,仅在百岁就踏入合体之境;且美貌惊人,不仅是整个盱云门师兄弟心中的白月光,还是修仙界公认的第一美人。银阙真人渲萤在众修士心中就是完美的代名词,家世、外貌、天赋、修为无一不是顶尖。然而天才之所以是天才,便是因为她有着常人难以企及的决心,渲萤并不满足于当下的修行速度,便下了盱云山前去寻找进阶的机缘。然而天妒英才,在一场历练中,渲萤不幸命丧于一道半神的神魂之力下,给她璀璨夺目的玛丽苏人生画上了一个戛然而止的句号,也在苍南界众修士心中留下了一个难以磨灭的遗憾。闻人迁,道号寒从真人,便是这众多修士中的一个。渲萤在时,他还是盱云门中一个不起眼的师弟,然而在渲萤身死道消后,他的修行速度却突飞猛进,成为了新一代弟子中的佼佼者。三百年后,闻人迁熬死了掌门,又熬死了师兄,终于成功继任盱云门的新一代掌门。这位寒从真人是盱云门弟子心中的冷面师尊,众人皆知他心中对当年惊才绝艳的大师姐念念不忘,故而断情绝爱再无寻道侣之念。然而变故突生,他继任掌门不久便收了个天赋颇高的女弟子,名为方茵。方茵眉目间与渲萤颇有几分相似,让他不免想起当年的白月光大师姐。且方茵面冷心热,众人皆对他恭敬避让,只有这个弟子心细如尘,处处关心自己的生活起居,他那颗断情绝爱的心也渐渐动了凡情。二人情愫渐生,后方茵修行奇快,又颇有几分仙人之姿,渐渐压过渲萤当年的名头,到后来甚至众人只知沧澜真人方茵,不知银阙真人渲萤。而米饭粒儿保护协会上次就在这个时刻将渲萤本人全须全尾的送了回来。虽说渲萤陨落之时已是合体修为,但毕竟几百年过去,即便她复活后修为丝毫未损,可寒从真人作为一派掌门已进入洞虚境,早已不是当年那个不起眼的师弟。渲萤当年的名号又被新一代修仙界第一美人方茵所压制,她的复活在界内也只引起了些微不足道的震动。但她本也不在意这些,复活之后不理外事,一心在盱云门闭门修炼,可因心境有缺,最终竟落得个走火入魔的下场。到头来渲萤的修为竟连连退至元婴,容貌也苍老如老妪,仙女脾气倒丝毫不减,最终成为了盱云门中人见人嫌的废人长老,不过百年便再度陨落了。而反观闻人迁与方茵,二人起初因着渲萤的缘故有了些龃龉,可还是芥蒂尽消结为道侣,最后双双飞升,成为苍南界的一段佳话。池萤总觉得这次的任务有点儿诡异,她能感受到渲萤对于修行之路丝毫未灭的热情,可闻人迁顶多算是她众多爱慕者中的一位,委托者甚至都不记得他长什么模样,那他和自己的徒弟搞三搞四又与委托者何干,怎么就闹的她心境有缺了呢?池萤摸着下巴轻啧了声,看来这才是问题的关键所在啊。第31章 师尊的白月光01金阙还是银阙来着?从未接触过修行的池萤,对委托弋?人这一身修为着实好奇的很,她兴奋地来来回回试验数次,终于大致摸清了体内灵气的运行方式。灵气运转之时,轻轻跃起便可飞至云端,心念一动便能缩地成寸,目力可及千里之外,耳边亦闻蜉蝣之声。池萤一时玩儿的不亦乐乎,在几近日薄西山之时,才终于收了心想起自己还有正事要做。她足下轻点,转瞬便来到了盱云门的群峰之上。盱云门为苍南界第一大派,自然占据了一方好山好水好灵脉,此地钟灵毓秀,青雾掩映,灵山层峦叠嶂,连山峰的棱角都透露出一股仙风道骨的隐世高人意味。当年渲萤为璇玑峰的掌峰真人,只是当时她年纪尚小又沉迷修行,连徒弟都还没来得及收一个便早早陨落。她这一脉后继无人,璇玑峰便就此空闲许久。而后方茵修至化神境可掌一峰事务时,闻人迁便大手一挥,直接将璇玑峰这块风水宝地分给了自己的宝贝徒弟。池萤在璇玑峰上盘桓了片刻,却见峰顶楼阁间隐隐有人影晃动,看来方茵倒是已经将这山头占下了。她微蹙了蹙眉,别的暂且不提,作为宗门老员工,住房问题还是要先找人解决一下的。她心念微转,转身便又落至了盱云门主峰之上。池萤身穿的仍是当年盱云门的长老服制,只是三四百年过去,盱云门内的服饰多少有些变化,故而她的这身穿着,现在看起来便显露出几分说不出的古旧与怪异。可她偏生又是合体境高人,一身修为深不可测,主峰之上的内门弟子们倒也不敢上前问询,只能远远在一旁暗搓搓地互相传音。“这位大能是何许人也,怎生穿的如此奇怪?哪个门派有这样的衣裳?”“倒也不是奇怪,就是古旧了些,我曾在藏书阁中见过几位故去长老的画像,穿的衣袍似乎就是这种形制,不过也是几百年前的大能了。”“长老?难不成她是在外闭关多年,终于出关回了宗门?”“这便不知了,我也从未听闻门内还有这样一位长老。”“唔,不过长得倒是不错,嘿嘿,竟比沧澜真人还好看些。”“欸?说到这个,我倒是想起了当年的一位高人,似乎在沧澜真人之前,咱们的修行界第一美人可是另有其人。”“你这么一说我也想起来了,好像还是咱们宗门的长老,叫什么……金阙还是银阙来着?”池萤并未在意旁人的打量,双袖轻振背于身后,摆出一副孤傲的高人姿态,目不斜视地向掌门所在的主殿行去。可行至门口,却被把守殿门的一名男俢所拦下。他上不着痕迹地下打量了池萤一番,目光在触及到她衣衫上的某个纹饰后微愣了愣,态度随即恭谨了几分,拱手向她行礼道:“晚辈有礼,不知这位前辈该如何称呼?”池萤眉梢轻挑,居高临下地扫了他一眼,淡道:“璇玑峰银阙真人,求见掌门。”那男俢一怔,随即露出几分诧异与尴尬之色,“可……璇玑峰的掌峰真人是沧澜真人,您..……”他稍顿了顿,皱起眉暗暗嘀咕起来,银阙真人这个道号,怎么听起来有点耳熟呢?自己究竟在哪儿听过来着?“无妨,你去禀告掌门便是。”池萤扬了扬下颏,淡然示意。二人的对话自然没逃过众修士的神识,她平淡无波的几个字却宛如石落深潭,顿激起千层波澜。“银阙真人!我想起来了,不就是之前传说中掌门念念不忘的那位大师姐吗?”“可她不是……早就身死道消了么?”“哎,咱们修行之人哪儿那么多穷讲究,指不定人家有什么秘法或者奇遇呢。”“你说得倒也是,可既然这位真人回来了,那沧澜真人和掌门……?”“不知道,我什么都不知道,这话咱们可不能乱说。”而另一边,那男俢听了池萤的话后,总觉得自己似乎遗漏了什么,半知半解的蹙着眉进殿,却一时也唤不起那关键的一段记忆。他向掌门寒从真人恭敬行了一礼,垂头道:“禀告掌门真人,殿外有位银阙真人求见。”闻人迁正五心向天盘坐入定,几乎将五感尽锁,只留了一丝神识在外,以防弟子有紧急的事务求见,故而殿外发生的事他也并不知晓。可男俢的话音刚落,闻人迁原本紧阖的双眸却骤然睁开,凛然目光直射向那名弟子,“你说求见者是何人?”那男俢能感受到高阶修士的威压在自己头顶盘桓,登时心头一紧,舌头也不免有些打结,“她自称银……银阙真人,那位真人衣着古朴,还说她来自璇……旋玑..……”还未等他将后半句话说完,便只感受到一阵疾风从身前略过,待到他大着胆子微微抬起头来想要一看究竟,殿内却早已没有了掌门真人的身影。男俢缩了缩脖子,心道掌门真人的修为果然深不可测,片刻后又忽地一愣,这才终于想起银阙真人这个道号究竟为何这么耳熟,之前沧澜真人与掌门争执时,他曾不小心听过一耳朵。当时沧澜真人声泪俱下道:“师父,您究竟当茵儿是什么,只是银阙真人的替身吗?”思及此处,男俢冷不丁打了个哆嗦,怪不得掌门真人这般激动,完了完了,看来盱云门最近估计要热闹一阵儿了。*“……..师姐?”池萤正百无聊赖地数着殿上的瓦片究竟有几何,半晌后听见身后传来一道清冷却略带颤意的男声。她循声回头,却见一男子正怔怔立在自己身后。这人身形挺立如一柄孤剑,衣如霜,发似墨,寒玉琢面,深潭浸眸。眼角眉梢都似隐隐透露出寒意,却让人不自觉地想要靠近,想要用自己去温暖这一片似是随时要羽化登仙的极寒绝色。池萤默默点了点头,嗯,修仙文里的禁欲系冷情师尊大概就是这个调调吧。不过这人原主本来也不熟,而且cp已定她也没那么无聊去凑这个热闹。池萤自动忽略了这人眼中呼之欲出的隐忍深情,只淡然点了点头,问道:“你是现在的掌门?”“……..是,”闻人迁闻言微怔,随即面色一松,一向冷峭的面上竟带了几分浅淡的笑意,“师姐可能不记得我了,我师从麒玉长老门下,复姓闻人,单名一个迁字,道号寒从,不才如今正是盱云门的掌门。”“哦,我看璇玑峰上有人住了,你给我安排个别的洞府吧。”池萤只居高临下地点点头,仿佛谁当掌门都与她无关,她就是想找个管事的解决住房问题,仅此而已。闻人迁面色一僵,似乎从她的话中听出了几分责怪的意味,随即立刻解释道:“师姐,此前璇玑峰已空了三百年有余,我看峰上灵脉充裕,若是继续荒废下去也有些可惜,便让新进化神的沧澜真人住下,并无不敬之意。”池萤对他的这番剖白并不在意,只随意点点头道:“嗯,无妨,既然你是掌门,自然有权安排,再给我找个别的峰便是。”闻人迁却并未立刻接话,他垂下眼眸默了默,半晌后缓缓开口,声音却显得有些缥缈:“渲师姐,你之前究竟去了何处,我们都以为你早就已经..……”“哦,此事说来也有些蹊跷,”池萤立刻脸不红心不跳的编起瞎话来,“我在历练之时机缘巧合被传送去了异界,而那异界危机重重,这便耽误了些时日,近日才找到回来的方法,可没想到异界的时间似乎过的慢些,待我回来苍南界竟已经是沧海桑田了。”修行世界有修行世界的好处,至少大家没什么掘坟立碑的习惯,渲萤的尸骨早就消散天际不可寻,她这回倒也不用再从墓中爬出来,在这样的背景下编起瞎话来更是信手拈来,异界这种东西也本来无从考证,反正就是拼想象力嘛。“原来竟是如此,”闻人迁似是有些动容,“师姐,先掌门在你……离开两百年后便羽化登仙,邱师兄也在百年前进阶时不幸陨落,还望师姐莫要过于伤怀。”池萤只淡然点点头,“嗯,我省得,修行之人若非能渡劫飞升,便早晚有这么一天,师父师兄想必比我更清楚,我若是看不开便不会走这条路了。”闻人迁被她一噎,倒也再说不出什么安慰的话来,只是他总觉得有些奇怪,明明自己现在已经是一派掌门,甚至修为比她还要高出一个大境界,为何在面对这位师姐的时候,总有一种不自觉矮人一头的感觉。他暗暗摇头,不,他本不该如此,还是要拿出掌门的气度才是。思及此处闻人迁神色微凛,立刻改了称呼,“银阙真人,你的洞府..……”可话还未说完,便只听得天边传来一声清脆而的殷切的呼唤:“师父!”“长老?难不成她是在外闭关多年,终于出关回了宗门?”“这便不知了,我也从未听闻门内还有这样一位长老。”“唔,不过长得倒是不错,嘿嘿,竟比沧澜真人还好看些。”“欸?说到这个,我倒是想起了当年的一位高人,似乎在沧澜真人之前,咱们的修行界第一美人可是另有其人。”“你这么一说我也想起来了,好像还是咱们宗门的长老,叫什么……金阙还是银阙来着?”池萤并未在意旁人的打量,双袖轻振背于身后,摆出一副孤傲的高人姿态,目不斜视地向掌门所在的主殿行去。可行至门口,却被把守殿门的一名男俢所拦下。他上不着痕迹地下打量了池萤一番,目光在触及到她衣衫上的某个纹饰后微愣了愣,态度随即恭谨了几分,拱手向她行礼道:“晚辈有礼,不知这位前辈该如何称呼?”池萤眉梢轻挑,居高临下地扫了他一眼,淡道:“璇玑峰银阙真人,求见掌门。”那男俢一怔,随即露出几分诧异与尴尬之色,“可……璇玑峰的掌峰真人是沧澜真人,您..……”他稍顿了顿,皱起眉暗暗嘀咕起来,银阙真人这个道号,怎么听起来有点耳熟呢?自己究竟在哪儿听过来着?“无妨,你去禀告掌门便是。”池萤扬了扬下颏,淡然示意。二人的对话自然没逃过众修士的神识,她平淡无波的几个字却宛如石落深潭,顿激起千层波澜。“银阙真人!我想起来了,不就是之前传说中掌门念念不忘的那位大师姐吗?”“可她不是……早就身死道消了么?”“哎,咱们修行之人哪儿那么多穷讲究,指不定人家有什么秘法或者奇遇呢。”“你说得倒也是,可既然这位真人回来了,那沧澜真人和掌门……?”“不知道,我什么都不知道,这话咱们可不能乱说。”而另一边,那男俢听了池萤的话后,总觉得自己似乎遗漏了什么,半知半解的蹙着眉进殿,却一时也唤不起那关键的一段记忆。他向掌门寒从真人恭敬行了一礼,垂头道:“禀告掌门真人,殿外有位银阙真人求见。”闻人迁正五心向天盘坐入定,几乎将五感尽锁,只留了一丝神识在外,以防弟子有紧急的事务求见,故而殿外发生的事他也并不知晓。可男俢的话音刚落,闻人迁原本紧阖的双眸却骤然睁开,凛然目光直射向那名弟子,“你说求见者是何人?”那男俢能感受到高阶修士的威压在自己头顶盘桓,登时心头一紧,舌头也不免有些打结,“她自称银……银阙真人,那位真人衣着古朴,还说她来自璇……旋玑..……”还未等他将后半句话说完,便只感受到一阵疾风从身前略过,待到他大着胆子微微抬起头来想要一看究竟,殿内却早已没有了掌门真人的身影。男俢缩了缩脖子,心道掌门真人的修为果然深不可测,片刻后又忽地一愣,这才终于想起银阙真人这个道号究竟为何这么耳熟,之前沧澜真人与掌门争执时,他曾不小心听过一耳朵。当时沧澜真人声泪俱下道:“师父,您究竟当茵儿是什么,只是银阙真人的替身吗?”思及此处,男俢冷不丁打了个哆嗦,怪不得掌门真人这般激动,完了完了,看来盱云门最近估计要热闹一阵儿了。*“……..师姐?”池萤正百无聊赖地数着殿上的瓦片究竟有几何,半晌后听见身后传来一道清冷却略带颤意的男声。她循声回头,却见一男子正怔怔立在自己身后。这人身形挺立如一柄孤剑,衣如霜,发似墨,寒玉琢面,深潭浸眸。眼角眉梢都似隐隐透露出寒意,却让人不自觉地想要靠近,想要用自己去温暖这一片似是随时要羽化登仙的极寒绝色。池萤默默点了点头,嗯,修仙文里的禁欲系冷情师尊大概就是这个调调吧。不过这人原主本来也不熟,而且cp已定她也没那么无聊去凑这个热闹。池萤自动忽略了这人眼中呼之欲出的隐忍深情,只淡然点了点头,问道:“你是现在的掌门?”“……..是,”闻人迁闻言微怔,随即面色一松,一向冷峭的面上竟带了几分浅淡的笑意,“师姐可能不记得我了,我师从麒玉长老门下,复姓闻人,单名一个迁字,道号寒从,不才如今正是盱云门的掌门。”“哦,我看璇玑峰上有人住了,你给我安排个别的洞府吧。”池萤只居高临下地点点头,仿佛谁当掌门都与她无关,她就是想找个管事的解决住房问题,仅此而已。闻人迁面色一僵,似乎从她的话中听出了几分责怪的意味,随即立刻解释道:“师姐,此前璇玑峰已空了三百年有余,我看峰上灵脉充裕,若是继续荒废下去也有些可惜,便让新进化神的沧澜真人住下,并无不敬之意。”池萤对他的这番剖白并不在意,只随意点点头道:“嗯,无妨,既然你是掌门,自然有权安排,再给我找个别的峰便是。”闻人迁却并未立刻接话,他垂下眼眸默了默,半晌后缓缓开口,声音却显得有些缥缈:“渲师姐,你之前究竟去了何处,我们都以为你早就已经..……”“哦,此事说来也有些蹊跷,”池萤立刻脸不红心不跳的编起瞎话来,“我在历练之时机缘巧合被传送去了异界,而那异界危机重重,这便耽误了些时日,近日才找到回来的方法,可没想到异界的时间似乎过的慢些,待我回来苍南界竟已经是沧海桑田了。”修行世界有修行世界的好处,至少大家没什么掘坟立碑的习惯,渲萤的尸骨早就消散天际不可寻,她这回倒也不用再从墓中爬出来,在这样的背景下编起瞎话来更是信手拈来,异界这种东西也本来无从考证,反正就是拼想象力嘛。“原来竟是如此,”闻人迁似是有些动容,“师姐,先掌门在你……离开两百年后便羽化登仙,邱师兄也在百年前进阶时不幸陨落,还望师姐莫要过于伤怀。”池萤只淡然点点头,“嗯,我省得,修行之人若非能渡劫飞升,便早晚有这么一天,师父师兄想必比我更清楚,我若是看不开便不会走这条路了。”闻人迁被她一噎,倒也再说不出什么安慰的话来,只是他总觉得有些奇怪,明明自己现在已经是一派掌门,甚至修为比她还要高出一个大境界,为何在面对这位师姐的时候,总有一种不自觉矮人一头的感觉。他暗暗摇头,不,他本不该如此,还是要拿出掌门的气度才是。思及此处闻人迁神色微凛,立刻改了称呼,“银阙真人,你的洞府..……”可话还未说完,便只听得天边传来一声清脆而的殷切的呼唤:“师父!”“长老?难不成她是在外闭关多年,终于出关回了宗门?”“这便不知了,我也从未听闻门内还有这样一位长老。”“唔,不过长得倒是不错,嘿嘿,竟比沧澜真人还好看些。”“欸?说到这个,我倒是想起了当年的一位高人,似乎在沧澜真人之前,咱们的修行界第一美人可是另有其人。”“你这么一说我也想起来了,好像还是咱们宗门的长老,叫什么……金阙还是银阙来着?”池萤并未在意旁人的打量,双袖轻振背于身后,摆出一副孤傲的高人姿态,目不斜视地向掌门所在的主殿行去。可行至门口,却被把守殿门的一名男俢所拦下。他上不着痕迹地下打量了池萤一番,目光在触及到她衣衫上的某个纹饰后微愣了愣,态度随即恭谨了几分,拱手向她行礼道:“晚辈有礼,不知这位前辈该如何称呼?”池萤眉梢轻挑,居高临下地扫了他一眼,淡道:“璇玑峰银阙真人,求见掌门。”那男俢一怔,随即露出几分诧异与尴尬之色,“可……璇玑峰的掌峰真人是沧澜真人,您..……”他稍顿了顿,皱起眉暗暗嘀咕起来,银阙真人这个道号,怎么听起来有点耳熟呢?自己究竟在哪儿听过来着?“无妨,你去禀告掌门便是。”池萤扬了扬下颏,淡然示意。二人的对话自然没逃过众修士的神识,她平淡无波的几个字却宛如石落深潭,顿激起千层波澜。“银阙真人!我想起来了,不就是之前传说中掌门念念不忘的那位大师姐吗?”“可她不是……早就身死道消了么?”“哎,咱们修行之人哪儿那么多穷讲究,指不定人家有什么秘法或者奇遇呢。”“你说得倒也是,可既然这位真人回来了,那沧澜真人和掌门……?”“不知道,我什么都不知道,这话咱们可不能乱说。”而另一边,那男俢听了池萤的话后,总觉得自己似乎遗漏了什么,半知半解的蹙着眉进殿,却一时也唤不起那关键的一段记忆。他向掌门寒从真人恭敬行了一礼,垂头道:“禀告掌门真人,殿外有位银阙真人求见。”闻人迁正五心向天盘坐入定,几乎将五感尽锁,只留了一丝神识在外,以防弟子有紧急的事务求见,故而殿外发生的事他也并不知晓。可男俢的话音刚落,闻人迁原本紧阖的双眸却骤然睁开,凛然目光直射向那名弟子,“你说求见者是何人?”那男俢能感受到高阶修士的威压在自己头顶盘桓,登时心头一紧,舌头也不免有些打结,“她自称银……银阙真人,那位真人衣着古朴,还说她来自璇……旋玑..……”还未等他将后半句话说完,便只感受到一阵疾风从身前略过,待到他大着胆子微微抬起头来想要一看究竟,殿内却早已没有了掌门真人的身影。男俢缩了缩脖子,心道掌门真人的修为果然深不可测,片刻后又忽地一愣,这才终于想起银阙真人这个道号究竟为何这么耳熟,之前沧澜真人与掌门争执时,他曾不小心听过一耳朵。当时沧澜真人声泪俱下道:“师父,您究竟当茵儿是什么,只是银阙真人的替身吗?”思及此处,男俢冷不丁打了个哆嗦,怪不得掌门真人这般激动,完了完了,看来盱云门最近估计要热闹一阵儿了。*“……..师姐?”池萤正百无聊赖地数着殿上的瓦片究竟有几何,半晌后听见身后传来一道清冷却略带颤意的男声。她循声回头,却见一男子正怔怔立在自己身后。这人身形挺立如一柄孤剑,衣如霜,发似墨,寒玉琢面,深潭浸眸。眼角眉梢都似隐隐透露出寒意,却让人不自觉地想要靠近,想要用自己去温暖这一片似是随时要羽化登仙的极寒绝色。池萤默默点了点头,嗯,修仙文里的禁欲系冷情师尊大概就是这个调调吧。不过这人原主本来也不熟,而且cp已定她也没那么无聊去凑这个热闹。池萤自动忽略了这人眼中呼之欲出的隐忍深情,只淡然点了点头,问道:“你是现在的掌门?”“……..是,”闻人迁闻言微怔,随即面色一松,一向冷峭的面上竟带了几分浅淡的笑意,“师姐可能不记得我了,我师从麒玉长老门下,复姓闻人,单名一个迁字,道号寒从,不才如今正是盱云门的掌门。”“哦,我看璇玑峰上有人住了,你给我安排个别的洞府吧。”池萤只居高临下地点点头,仿佛谁当掌门都与她无关,她就是想找个管事的解决住房问题,仅此而已。闻人迁面色一僵,似乎从她的话中听出了几分责怪的意味,随即立刻解释道:“师姐,此前璇玑峰已空了三百年有余,我看峰上灵脉充裕,若是继续荒废下去也有些可惜,便让新进化神的沧澜真人住下,并无不敬之意。”池萤对他的这番剖白并不在意,只随意点点头道:“嗯,无妨,既然你是掌门,自然有权安排,再给我找个别的峰便是。”闻人迁却并未立刻接话,他垂下眼眸默了默,半晌后缓缓开口,声音却显得有些缥缈:“渲师姐,你之前究竟去了何处,我们都以为你早就已经..……”“哦,此事说来也有些蹊跷,”池萤立刻脸不红心不跳的编起瞎话来,“我在历练之时机缘巧合被传送去了异界,而那异界危机重重,这便耽误了些时日,近日才找到回来的方法,可没想到异界的时间似乎过的慢些,待我回来苍南界竟已经是沧海桑田了。”修行世界有修行世界的好处,至少大家没什么掘坟立碑的习惯,渲萤的尸骨早就消散天际不可寻,她这回倒也不用再从墓中爬出来,在这样的背景下编起瞎话来更是信手拈来,异界这种东西也本来无从考证,反正就是拼想象力嘛。“原来竟是如此,”闻人迁似是有些动容,“师姐,先掌门在你……离开两百年后便羽化登仙,邱师兄也在百年前进阶时不幸陨落,还望师姐莫要过于伤怀。”池萤只淡然点点头,“嗯,我省得,修行之人若非能渡劫飞升,便早晚有这么一天,师父师兄想必比我更清楚,我若是看不开便不会走这条路了。”闻人迁被她一噎,倒也再说不出什么安慰的话来,只是他总觉得有些奇怪,明明自己现在已经是一派掌门,甚至修为比她还要高出一个大境界,为何在面对这位师姐的时候,总有一种不自觉矮人一头的感觉。他暗暗摇头,不,他本不该如此,还是要拿出掌门的气度才是。思及此处闻人迁神色微凛,立刻改了称呼,“银阙真人,你的洞府..……”可话还未说完,便只听得天边传来一声清脆而的殷切的呼唤:“师父!”“长老?难不成她是在外闭关多年,终于出关回了宗门?”“这便不知了,我也从未听闻门内还有这样一位长老。”“唔,不过长得倒是不错,嘿嘿,竟比沧澜真人还好看些。”“欸?说到这个,我倒是想起了当年的一位高人,似乎在沧澜真人之前,咱们的修行界第一美人可是另有其人。”“你这么一说我也想起来了,好像还是咱们宗门的长老,叫什么……金阙还是银阙来着?”池萤并未在意旁人的打量,双袖轻振背于身后,摆出一副孤傲的高人姿态,目不斜视地向掌门所在的主殿行去。可行至门口,却被把守殿门的一名男俢所拦下。他上不着痕迹地下打量了池萤一番,目光在触及到她衣衫上的某个纹饰后微愣了愣,态度随即恭谨了几分,拱手向她行礼道:“晚辈有礼,不知这位前辈该如何称呼?”池萤眉梢轻挑,居高临下地扫了他一眼,淡道:“璇玑峰银阙真人,求见掌门。”那男俢一怔,随即露出几分诧异与尴尬之色,“可……璇玑峰的掌峰真人是沧澜真人,您..……”他稍顿了顿,皱起眉暗暗嘀咕起来,银阙真人这个道号,怎么听起来有点耳熟呢?自己究竟在哪儿听过来着?“无妨,你去禀告掌门便是。”池萤扬了扬下颏,淡然示意。二人的对话自然没逃过众修士的神识,她平淡无波的几个字却宛如石落深潭,顿激起千层波澜。“银阙真人!我想起来了,不就是之前传说中掌门念念不忘的那位大师姐吗?”“可她不是……早就身死道消了么?”“哎,咱们修行之人哪儿那么多穷讲究,指不定人家有什么秘法或者奇遇呢。”“你说得倒也是,可既然这位真人回来了,那沧澜真人和掌门……?”“不知道,我什么都不知道,这话咱们可不能乱说。”而另一边,那男俢听了池萤的话后,总觉得自己似乎遗漏了什么,半知半解的蹙着眉进殿,却一时也唤不起那关键的一段记忆。他向掌门寒从真人恭敬行了一礼,垂头道:“禀告掌门真人,殿外有位银阙真人求见。”闻人迁正五心向天盘坐入定,几乎将五感尽锁,只留了一丝神识在外,以防弟子有紧急的事务求见,故而殿外发生的事他也并不知晓。可男俢的话音刚落,闻人迁原本紧阖的双眸却骤然睁开,凛然目光直射向那名弟子,“你说求见者是何人?”那男俢能感受到高阶修士的威压在自己头顶盘桓,登时心头一紧,舌头也不免有些打结,“她自称银……银阙真人,那位真人衣着古朴,还说她来自璇……旋玑..……”还未等他将后半句话说完,便只感受到一阵疾风从身前略过,待到他大着胆子微微抬起头来想要一看究竟,殿内却早已没有了掌门真人的身影。男俢缩了缩脖子,心道掌门真人的修为果然深不可测,片刻后又忽地一愣,这才终于想起银阙真人这个道号究竟为何这么耳熟,之前沧澜真人与掌门争执时,他曾不小心听过一耳朵。当时沧澜真人声泪俱下道:“师父,您究竟当茵儿是什么,只是银阙真人的替身吗?”思及此处,男俢冷不丁打了个哆嗦,怪不得掌门真人这般激动,完了完了,看来盱云门最近估计要热闹一阵儿了。*“……..师姐?”池萤正百无聊赖地数着殿上的瓦片究竟有几何,半晌后听见身后传来一道清冷却略带颤意的男声。她循声回头,却见一男子正怔怔立在自己身后。这人身形挺立如一柄孤剑,衣如霜,发似墨,寒玉琢面,深潭浸眸。眼角眉梢都似隐隐透露出寒意,却让人不自觉地想要靠近,想要用自己去温暖这一片似是随时要羽化登仙的极寒绝色。池萤默默点了点头,嗯,修仙文里的禁欲系冷情师尊大概就是这个调调吧。不过这人原主本来也不熟,而且cp已定她也没那么无聊去凑这个热闹。池萤自动忽略了这人眼中呼之欲出的隐忍深情,只淡然点了点头,问道:“你是现在的掌门?”“……..是,”闻人迁闻言微怔,随即面色一松,一向冷峭的面上竟带了几分浅淡的笑意,“师姐可能不记得我了,我师从麒玉长老门下,复姓闻人,单名一个迁字,道号寒从,不才如今正是盱云门的掌门。”“哦,我看璇玑峰上有人住了,你给我安排个别的洞府吧。”池萤只居高临下地点点头,仿佛谁当掌门都与她无关,她就是想找个管事的解决住房问题,仅此而已。闻人迁面色一僵,似乎从她的话中听出了几分责怪的意味,随即立刻解释道:“师姐,此前璇玑峰已空了三百年有余,我看峰上灵脉充裕,若是继续荒废下去也有些可惜,便让新进化神的沧澜真人住下,并无不敬之意。”池萤对他的这番剖白并不在意,只随意点点头道:“嗯,无妨,既然你是掌门,自然有权安排,再给我找个别的峰便是。”闻人迁却并未立刻接话,他垂下眼眸默了默,半晌后缓缓开口,声音却显得有些缥缈:“渲师姐,你之前究竟去了何处,我们都以为你早就已经..……”“哦,此事说来也有些蹊跷,”池萤立刻脸不红心不跳的编起瞎话来,“我在历练之时机缘巧合被传送去了异界,而那异界危机重重,这便耽误了些时日,近日才找到回来的方法,可没想到异界的时间似乎过的慢些,待我回来苍南界竟已经是沧海桑田了。”修行世界有修行世界的好处,至少大家没什么掘坟立碑的习惯,渲萤的尸骨早就消散天际不可寻,她这回倒也不用再从墓中爬出来,在这样的背景下编起瞎话来更是信手拈来,异界这种东西也本来无从考证,反正就是拼想象力嘛。“原来竟是如此,”闻人迁似是有些动容,“师姐,先掌门在你……离开两百年后便羽化登仙,邱师兄也在百年前进阶时不幸陨落,还望师姐莫要过于伤怀。”池萤只淡然点点头,“嗯,我省得,修行之人若非能渡劫飞升,便早晚有这么一天,师父师兄想必比我更清楚,我若是看不开便不会走这条路了。”闻人迁被她一噎,倒也再说不出什么安慰的话来,只是他总觉得有些奇怪,明明自己现在已经是一派掌门,甚至修为比她还要高出一个大境界,为何在面对这位师姐的时候,总有一种不自觉矮人一头的感觉。他暗暗摇头,不,他本不该如此,还是要拿出掌门的气度才是。思及此处闻人迁神色微凛,立刻改了称呼,“银阙真人,你的洞府..……”可话还未说完,便只听得天边传来一声清脆而的殷切的呼唤:“师父!”“长老?难不成她是在外闭关多年,终于出关回了宗门?”“这便不知了,我也从未听闻门内还有这样一位长老。”“唔,不过长得倒是不错,嘿嘿,竟比沧澜真人还好看些。”“欸?说到这个,我倒是想起了当年的一位高人,似乎在沧澜真人之前,咱们的修行界第一美人可是另有其人。”“你这么一说我也想起来了,好像还是咱们宗门的长老,叫什么……金阙还是银阙来着?”池萤并未在意旁人的打量,双袖轻振背于身后,摆出一副孤傲的高人姿态,目不斜视地向掌门所在的主殿行去。可行至门口,却被把守殿门的一名男俢所拦下。他上不着痕迹地下打量了池萤一番,目光在触及到她衣衫上的某个纹饰后微愣了愣,态度随即恭谨了几分,拱手向她行礼道:“晚辈有礼,不知这位前辈该如何称呼?”池萤眉梢轻挑,居高临下地扫了他一眼,淡道:“璇玑峰银阙真人,求见掌门。”那男俢一怔,随即露出几分诧异与尴尬之色,“可……璇玑峰的掌峰真人是沧澜真人,您..……”他稍顿了顿,皱起眉暗暗嘀咕起来,银阙真人这个道号,怎么听起来有点耳熟呢?自己究竟在哪儿听过来着?“无妨,你去禀告掌门便是。”池萤扬了扬下颏,淡然示意。二人的对话自然没逃过众修士的神识,她平淡无波的几个字却宛如石落深潭,顿激起千层波澜。“银阙真人!我想起来了,不就是之前传说中掌门念念不忘的那位大师姐吗?”“可她不是……早就身死道消了么?”“哎,咱们修行之人哪儿那么多穷讲究,指不定人家有什么秘法或者奇遇呢。”“你说得倒也是,可既然这位真人回来了,那沧澜真人和掌门……?”“不知道,我什么都不知道,这话咱们可不能乱说。”而另一边,那男俢听了池萤的话后,总觉得自己似乎遗漏了什么,半知半解的蹙着眉进殿,却一时也唤不起那关键的一段记忆。他向掌门寒从真人恭敬行了一礼,垂头道:“禀告掌门真人,殿外有位银阙真人求见。”闻人迁正五心向天盘坐入定,几乎将五感尽锁,只留了一丝神识在外,以防弟子有紧急的事务求见,故而殿外发生的事他也并不知晓。可男俢的话音刚落,闻人迁原本紧阖的双眸却骤然睁开,凛然目光直射向那名弟子,“你说求见者是何人?”那男俢能感受到高阶修士的威压在自己头顶盘桓,登时心头一紧,舌头也不免有些打结,“她自称银……银阙真人,那位真人衣着古朴,还说她来自璇……旋玑..……”还未等他将后半句话说完,便只感受到一阵疾风从身前略过,待到他大着胆子微微抬起头来想要一看究竟,殿内却早已没有了掌门真人的身影。男俢缩了缩脖子,心道掌门真人的修为果然深不可测,片刻后又忽地一愣,这才终于想起银阙真人这个道号究竟为何这么耳熟,之前沧澜真人与掌门争执时,他曾不小心听过一耳朵。当时沧澜真人声泪俱下道:“师父,您究竟当茵儿是什么,只是银阙真人的替身吗?”思及此处,男俢冷不丁打了个哆嗦,怪不得掌门真人这般激动,完了完了,看来盱云门最近估计要热闹一阵儿了。*“……..师姐?”池萤正百无聊赖地数着殿上的瓦片究竟有几何,半晌后听见身后传来一道清冷却略带颤意的男声。她循声回头,却见一男子正怔怔立在自己身后。这人身形挺立如一柄孤剑,衣如霜,发似墨,寒玉琢面,深潭浸眸。眼角眉梢都似隐隐透露出寒意,却让人不自觉地想要靠近,想要用自己去温暖这一片似是随时要羽化登仙的极寒绝色。池萤默默点了点头,嗯,修仙文里的禁欲系冷情师尊大概就是这个调调吧。不过这人原主本来也不熟,而且cp已定她也没那么无聊去凑这个热闹。池萤自动忽略了这人眼中呼之欲出的隐忍深情,只淡然点了点头,问道:“你是现在的掌门?”“……..是,”闻人迁闻言微怔,随即面色一松,一向冷峭的面上竟带了几分浅淡的笑意,“师姐可能不记得我了,我师从麒玉长老门下,复姓闻人,单名一个迁字,道号寒从,不才如今正是盱云门的掌门。”“哦,我看璇玑峰上有人住了,你给我安排个别的洞府吧。”池萤只居高临下地点点头,仿佛谁当掌门都与她无关,她就是想找个管事的解决住房问题,仅此而已。闻人迁面色一僵,似乎从她的话中听出了几分责怪的意味,随即立刻解释道:“师姐,此前璇玑峰已空了三百年有余,我看峰上灵脉充裕,若是继续荒废下去也有些可惜,便让新进化神的沧澜真人住下,并无不敬之意。”池萤对他的这番剖白并不在意,只随意点点头道:“嗯,无妨,既然你是掌门,自然有权安排,再给我找个别的峰便是。”闻人迁却并未立刻接话,他垂下眼眸默了默,半晌后缓缓开口,声音却显得有些缥缈:“渲师姐,你之前究竟去了何处,我们都以为你早就已经..……”“哦,此事说来也有些蹊跷,”池萤立刻脸不红心不跳的编起瞎话来,“我在历练之时机缘巧合被传送去了异界,而那异界危机重重,这便耽误了些时日,近日才找到回来的方法,可没想到异界的时间似乎过的慢些,待我回来苍南界竟已经是沧海桑田了。”修行世界有修行世界的好处,至少大家没什么掘坟立碑的习惯,渲萤的尸骨早就消散天际不可寻,她这回倒也不用再从墓中爬出来,在这样的背景下编起瞎话来更是信手拈来,异界这种东西也本来无从考证,反正就是拼想象力嘛。“原来竟是如此,”闻人迁似是有些动容,“师姐,先掌门在你……离开两百年后便羽化登仙,邱师兄也在百年前进阶时不幸陨落,还望师姐莫要过于伤怀。”池萤只淡然点点头,“嗯,我省得,修行之人若非能渡劫飞升,便早晚有这么一天,师父师兄想必比我更清楚,我若是看不开便不会走这条路了。”闻人迁被她一噎,倒也再说不出什么安慰的话来,只是他总觉得有些奇怪,明明自己现在已经是一派掌门,甚至修为比她还要高出一个大境界,为何在面对这位师姐的时候,总有一种不自觉矮人一头的感觉。他暗暗摇头,不,他本不该如此,还是要拿出掌门的气度才是。思及此处闻人迁神色微凛,立刻改了称呼,“银阙真人,你的洞府..……”可话还未说完,便只听得天边传来一声清脆而的殷切的呼唤:“师父!”“长老?难不成她是在外闭关多年,终于出关回了宗门?”“这便不知了,我也从未听闻门内还有这样一位长老。”“唔,不过长得倒是不错,嘿嘿,竟比沧澜真人还好看些。”“欸?说到这个,我倒是想起了当年的一位高人,似乎在沧澜真人之前,咱们的修行界第一美人可是另有其人。”“你这么一说我也想起来了,好像还是咱们宗门的长老,叫什么……金阙还是银阙来着?”池萤并未在意旁人的打量,双袖轻振背于身后,摆出一副孤傲的高人姿态,目不斜视地向掌门所在的主殿行去。可行至门口,却被把守殿门的一名男俢所拦下。他上不着痕迹地下打量了池萤一番,目光在触及到她衣衫上的某个纹饰后微愣了愣,态度随即恭谨了几分,拱手向她行礼道:“晚辈有礼,不知这位前辈该如何称呼?”池萤眉梢轻挑,居高临下地扫了他一眼,淡道:“璇玑峰银阙真人,求见掌门。”那男俢一怔,随即露出几分诧异与尴尬之色,“可……璇玑峰的掌峰真人是沧澜真人,您..……”他稍顿了顿,皱起眉暗暗嘀咕起来,银阙真人这个道号,怎么听起来有点耳熟呢?自己究竟在哪儿听过来着?“无妨,你去禀告掌门便是。”池萤扬了扬下颏,淡然示意。二人的对话自然没逃过众修士的神识,她平淡无波的几个字却宛如石落深潭,顿激起千层波澜。“银阙真人!我想起来了,不就是之前传说中掌门念念不忘的那位大师姐吗?”“可她不是……早就身死道消了么?”“哎,咱们修行之人哪儿那么多穷讲究,指不定人家有什么秘法或者奇遇呢。”“你说得倒也是,可既然这位真人回来了,那沧澜真人和掌门……?”“不知道,我什么都不知道,这话咱们可不能乱说。”而另一边,那男俢听了池萤的话后,总觉得自己似乎遗漏了什么,半知半解的蹙着眉进殿,却一时也唤不起那关键的一段记忆。他向掌门寒从真人恭敬行了一礼,垂头道:“禀告掌门真人,殿外有位银阙真人求见。”闻人迁正五心向天盘坐入定,几乎将五感尽锁,只留了一丝神识在外,以防弟子有紧急的事务求见,故而殿外发生的事他也并不知晓。可男俢的话音刚落,闻人迁原本紧阖的双眸却骤然睁开,凛然目光直射向那名弟子,“你说求见者是何人?”那男俢能感受到高阶修士的威压在自己头顶盘桓,登时心头一紧,舌头也不免有些打结,“她自称银……银阙真人,那位真人衣着古朴,还说她来自璇……旋玑..……”还未等他将后半句话说完,便只感受到一阵疾风从身前略过,待到他大着胆子微微抬起头来想要一看究竟,殿内却早已没有了掌门真人的身影。男俢缩了缩脖子,心道掌门真人的修为果然深不可测,片刻后又忽地一愣,这才终于想起银阙真人这个道号究竟为何这么耳熟,之前沧澜真人与掌门争执时,他曾不小心听过一耳朵。当时沧澜真人声泪俱下道:“师父,您究竟当茵儿是什么,只是银阙真人的替身吗?”思及此处,男俢冷不丁打了个哆嗦,怪不得掌门真人这般激动,完了完了,看来盱云门最近估计要热闹一阵儿了。*“……..师姐?”池萤正百无聊赖地数着殿上的瓦片究竟有几何,半晌后听见身后传来一道清冷却略带颤意的男声。她循声回头,却见一男子正怔怔立在自己身后。这人身形挺立如一柄孤剑,衣如霜,发似墨,寒玉琢面,深潭浸眸。眼角眉梢都似隐隐透露出寒意,却让人不自觉地想要靠近,想要用自己去温暖这一片似是随时要羽化登仙的极寒绝色。池萤默默点了点头,嗯,修仙文里的禁欲系冷情师尊大概就是这个调调吧。不过这人原主本来也不熟,而且cp已定她也没那么无聊去凑这个热闹。池萤自动忽略了这人眼中呼之欲出的隐忍深情,只淡然点了点头,问道:“你是现在的掌门?”“……..是,”闻人迁闻言微怔,随即面色一松,一向冷峭的面上竟带了几分浅淡的笑意,“师姐可能不记得我了,我师从麒玉长老门下,复姓闻人,单名一个迁字,道号寒从,不才如今正是盱云门的掌门。”“哦,我看璇玑峰上有人住了,你给我安排个别的洞府吧。”池萤只居高临下地点点头,仿佛谁当掌门都与她无关,她就是想找个管事的解决住房问题,仅此而已。闻人迁面色一僵,似乎从她的话中听出了几分责怪的意味,随即立刻解释道:“师姐,此前璇玑峰已空了三百年有余,我看峰上灵脉充裕,若是继续荒废下去也有些可惜,便让新进化神的沧澜真人住下,并无不敬之意。”池萤对他的这番剖白并不在意,只随意点点头道:“嗯,无妨,既然你是掌门,自然有权安排,再给我找个别的峰便是。”闻人迁却并未立刻接话,他垂下眼眸默了默,半晌后缓缓开口,声音却显得有些缥缈:“渲师姐,你之前究竟去了何处,我们都以为你早就已经..……”“哦,此事说来也有些蹊跷,”池萤立刻脸不红心不跳的编起瞎话来,“我在历练之时机缘巧合被传送去了异界,而那异界危机重重,这便耽误了些时日,近日才找到回来的方法,可没想到异界的时间似乎过的慢些,待我回来苍南界竟已经是沧海桑田了。”修行世界有修行世界的好处,至少大家没什么掘坟立碑的习惯,渲萤的尸骨早就消散天际不可寻,她这回倒也不用再从墓中爬出来,在这样的背景下编起瞎话来更是信手拈来,异界这种东西也本来无从考证,反正就是拼想象力嘛。“原来竟是如此,”闻人迁似是有些动容,“师姐,先掌门在你……离开两百年后便羽化登仙,邱师兄也在百年前进阶时不幸陨落,还望师姐莫要过于伤怀。”池萤只淡然点点头,“嗯,我省得,修行之人若非能渡劫飞升,便早晚有这么一天,师父师兄想必比我更清楚,我若是看不开便不会走这条路了。”闻人迁被她一噎,倒也再说不出什么安慰的话来,只是他总觉得有些奇怪,明明自己现在已经是一派掌门,甚至修为比她还要高出一个大境界,为何在面对这位师姐的时候,总有一种不自觉矮人一头的感觉。他暗暗摇头,不,他本不该如此,还是要拿出掌门的气度才是。思及此处闻人迁神色微凛,立刻改了称呼,“银阙真人,你的洞府..……”可话还未说完,便只听得天边传来一声清脆而的殷切的呼唤:“师父!”“长老?难不成她是在外闭关多年,终于出关回了宗门?”“这便不知了,我也从未听闻门内还有这样一位长老。”“唔,不过长得倒是不错,嘿嘿,竟比沧澜真人还好看些。”“欸?说到这个,我倒是想起了当年的一位高人,似乎在沧澜真人之前,咱们的修行界第一美人可是另有其人。”“你这么一说我也想起来了,好像还是咱们宗门的长老,叫什么……金阙还是银阙来着?”池萤并未在意旁人的打量,双袖轻振背于身后,摆出一副孤傲的高人姿态,目不斜视地向掌门所在的主殿行去。可行至门口,却被把守殿门的一名男俢所拦下。他上不着痕迹地下打量了池萤一番,目光在触及到她衣衫上的某个纹饰后微愣了愣,态度随即恭谨了几分,拱手向她行礼道:“晚辈有礼,不知这位前辈该如何称呼?”池萤眉梢轻挑,居高临下地扫了他一眼,淡道:“璇玑峰银阙真人,求见掌门。”那男俢一怔,随即露出几分诧异与尴尬之色,“可……璇玑峰的掌峰真人是沧澜真人,您..……”他稍顿了顿,皱起眉暗暗嘀咕起来,银阙真人这个道号,怎么听起来有点耳熟呢?自己究竟在哪儿听过来着?“无妨,你去禀告掌门便是。”池萤扬了扬下颏,淡然示意。二人的对话自然没逃过众修士的神识,她平淡无波的几个字却宛如石落深潭,顿激起千层波澜。“银阙真人!我想起来了,不就是之前传说中掌门念念不忘的那位大师姐吗?”“可她不是……早就身死道消了么?”“哎,咱们修行之人哪儿那么多穷讲究,指不定人家有什么秘法或者奇遇呢。”“你说得倒也是,可既然这位真人回来了,那沧澜真人和掌门……?”“不知道,我什么都不知道,这话咱们可不能乱说。”而另一边,那男俢听了池萤的话后,总觉得自己似乎遗漏了什么,半知半解的蹙着眉进殿,却一时也唤不起那关键的一段记忆。他向掌门寒从真人恭敬行了一礼,垂头道:“禀告掌门真人,殿外有位银阙真人求见。”闻人迁正五心向天盘坐入定,几乎将五感尽锁,只留了一丝神识在外,以防弟子有紧急的事务求见,故而殿外发生的事他也并不知晓。可男俢的话音刚落,闻人迁原本紧阖的双眸却骤然睁开,凛然目光直射向那名弟子,“你说求见者是何人?”那男俢能感受到高阶修士的威压在自己头顶盘桓,登时心头一紧,舌头也不免有些打结,“她自称银……银阙真人,那位真人衣着古朴,还说她来自璇……旋玑..……”还未等他将后半句话说完,便只感受到一阵疾风从身前略过,待到他大着胆子微微抬起头来想要一看究竟,殿内却早已没有了掌门真人的身影。男俢缩了缩脖子,心道掌门真人的修为果然深不可测,片刻后又忽地一愣,这才终于想起银阙真人这个道号究竟为何这么耳熟,之前沧澜真人与掌门争执时,他曾不小心听过一耳朵。当时沧澜真人声泪俱下道:“师父,您究竟当茵儿是什么,只是银阙真人的替身吗?”思及此处,男俢冷不丁打了个哆嗦,怪不得掌门真人这般激动,完了完了,看来盱云门最近估计要热闹一阵儿了。*“……..师姐?”池萤正百无聊赖地数着殿上的瓦片究竟有几何,半晌后听见身后传来一道清冷却略带颤意的男声。她循声回头,却见一男子正怔怔立在自己身后。这人身形挺立如一柄孤剑,衣如霜,发似墨,寒玉琢面,深潭浸眸。眼角眉梢都似隐隐透露出寒意,却让人不自觉地想要靠近,想要用自己去温暖这一片似是随时要羽化登仙的极寒绝色。池萤默默点了点头,嗯,修仙文里的禁欲系冷情师尊大概就是这个调调吧。不过这人原主本来也不熟,而且cp已定她也没那么无聊去凑这个热闹。池萤自动忽略了这人眼中呼之欲出的隐忍深情,只淡然点了点头,问道:“你是现在的掌门?”“……..是,”闻人迁闻言微怔,随即面色一松,一向冷峭的面上竟带了几分浅淡的笑意,“师姐可能不记得我了,我师从麒玉长老门下,复姓闻人,单名一个迁字,道号寒从,不才如今正是盱云门的掌门。”“哦,我看璇玑峰上有人住了,你给我安排个别的洞府吧。”池萤只居高临下地点点头,仿佛谁当掌门都与她无关,她就是想找个管事的解决住房问题,仅此而已。闻人迁面色一僵,似乎从她的话中听出了几分责怪的意味,随即立刻解释道:“师姐,此前璇玑峰已空了三百年有余,我看峰上灵脉充裕,若是继续荒废下去也有些可惜,便让新进化神的沧澜真人住下,并无不敬之意。”池萤对他的这番剖白并不在意,只随意点点头道:“嗯,无妨,既然你是掌门,自然有权安排,再给我找个别的峰便是。”闻人迁却并未立刻接话,他垂下眼眸默了默,半晌后缓缓开口,声音却显得有些缥缈:“渲师姐,你之前究竟去了何处,我们都以为你早就已经..……”“哦,此事说来也有些蹊跷,”池萤立刻脸不红心不跳的编起瞎话来,“我在历练之时机缘巧合被传送去了异界,而那异界危机重重,这便耽误了些时日,近日才找到回来的方法,可没想到异界的时间似乎过的慢些,待我回来苍南界竟已经是沧海桑田了。”修行世界有修行世界的好处,至少大家没什么掘坟立碑的习惯,渲萤的尸骨早就消散天际不可寻,她这回倒也不用再从墓中爬出来,在这样的背景下编起瞎话来更是信手拈来,异界这种东西也本来无从考证,反正就是拼想象力嘛。“原来竟是如此,”闻人迁似是有些动容,“师姐,先掌门在你……离开两百年后便羽化登仙,邱师兄也在百年前进阶时不幸陨落,还望师姐莫要过于伤怀。”池萤只淡然点点头,“嗯,我省得,修行之人若非能渡劫飞升,便早晚有这么一天,师父师兄想必比我更清楚,我若是看不开便不会走这条路了。”闻人迁被她一噎,倒也再说不出什么安慰的话来,只是他总觉得有些奇怪,明明自己现在已经是一派掌门,甚至修为比她还要高出一个大境界,为何在面对这位师姐的时候,总有一种不自觉矮人一头的感觉。他暗暗摇头,不,他本不该如此,还是要拿出掌门的气度才是。思及此处闻人迁神色微凛,立刻改了称呼,“银阙真人,你的洞府..……”可话还未说完,便只听得天边传来一声清脆而的殷切的呼唤:“师父!”“长老?难不成她是在外闭关多年,终于出关回了宗门?”“这便不知了,我也从未听闻门内还有这样一位长老。”“唔,不过长得倒是不错,嘿嘿,竟比沧澜真人还好看些。”“欸?说到这个,我倒是想起了当年的一位高人,似乎在沧澜真人之前,咱们的修行界第一美人可是另有其人。”“你这么一说我也想起来了,好像还是咱们宗门的长老,叫什么……金阙还是银阙来着?”池萤并未在意旁人的打量,双袖轻振背于身后,摆出一副孤傲的高人姿态,目不斜视地向掌门所在的主殿行去。可行至门口,却被把守殿门的一名男俢所拦下。他上不着痕迹地下打量了池萤一番,目光在触及到她衣衫上的某个纹饰后微愣了愣,态度随即恭谨了几分,拱手向她行礼道:“晚辈有礼,不知这位前辈该如何称呼?”池萤眉梢轻挑,居高临下地扫了他一眼,淡道:“璇玑峰银阙真人,求见掌门。”那男俢一怔,随即露出几分诧异与尴尬之色,“可……璇玑峰的掌峰真人是沧澜真人,您..……”他稍顿了顿,皱起眉暗暗嘀咕起来,银阙真人这个道号,怎么听起来有点耳熟呢?自己究竟在哪儿听过来着?“无妨,你去禀告掌门便是。”池萤扬了扬下颏,淡然示意。二人的对话自然没逃过众修士的神识,她平淡无波的几个字却宛如石落深潭,顿激起千层波澜。“银阙真人!我想起来了,不就是之前传说中掌门念念不忘的那位大师姐吗?”“可她不是……早就身死道消了么?”“哎,咱们修行之人哪儿那么多穷讲究,指不定人家有什么秘法或者奇遇呢。”“你说得倒也是,可既然这位真人回来了,那沧澜真人和掌门……?”“不知道,我什么都不知道,这话咱们可不能乱说。”而另一边,那男俢听了池萤的话后,总觉得自己似乎遗漏了什么,半知半解的蹙着眉进殿,却一时也唤不起那关键的一段记忆。他向掌门寒从真人恭敬行了一礼,垂头道:“禀告掌门真人,殿外有位银阙真人求见。”闻人迁正五心向天盘坐入定,几乎将五感尽锁,只留了一丝神识在外,以防弟子有紧急的事务求见,故而殿外发生的事他也并不知晓。可男俢的话音刚落,闻人迁原本紧阖的双眸却骤然睁开,凛然目光直射向那名弟子,“你说求见者是何人?”那男俢能感受到高阶修士的威压在自己头顶盘桓,登时心头一紧,舌头也不免有些打结,“她自称银……银阙真人,那位真人衣着古朴,还说她来自璇……旋玑..……”还未等他将后半句话说完,便只感受到一阵疾风从身前略过,待到他大着胆子微微抬起头来想要一看究竟,殿内却早已没有了掌门真人的身影。男俢缩了缩脖子,心道掌门真人的修为果然深不可测,片刻后又忽地一愣,这才终于想起银阙真人这个道号究竟为何这么耳熟,之前沧澜真人与掌门争执时,他曾不小心听过一耳朵。当时沧澜真人声泪俱下道:“师父,您究竟当茵儿是什么,只是银阙真人的替身吗?”思及此处,男俢冷不丁打了个哆嗦,怪不得掌门真人这般激动,完了完了,看来盱云门最近估计要热闹一阵儿了。*“……..师姐?”池萤正百无聊赖地数着殿上的瓦片究竟有几何,半晌后听见身后传来一道清冷却略带颤意的男声。她循声回头,却见一男子正怔怔立在自己身后。这人身形挺立如一柄孤剑,衣如霜,发似墨,寒玉琢面,深潭浸眸。眼角眉梢都似隐隐透露出寒意,却让人不自觉地想要靠近,想要用自己去温暖这一片似是随时要羽化登仙的极寒绝色。池萤默默点了点头,嗯,修仙文里的禁欲系冷情师尊大概就是这个调调吧。不过这人原主本来也不熟,而且cp已定她也没那么无聊去凑这个热闹。池萤自动忽略了这人眼中呼之欲出的隐忍深情,只淡然点了点头,问道:“你是现在的掌门?”“……..是,”闻人迁闻言微怔,随即面色一松,一向冷峭的面上竟带了几分浅淡的笑意,“师姐可能不记得我了,我师从麒玉长老门下,复姓闻人,单名一个迁字,道号寒从,不才如今正是盱云门的掌门。”“哦,我看璇玑峰上有人住了,你给我安排个别的洞府吧。”池萤只居高临下地点点头,仿佛谁当掌门都与她无关,她就是想找个管事的解决住房问题,仅此而已。闻人迁面色一僵,似乎从她的话中听出了几分责怪的意味,随即立刻解释道:“师姐,此前璇玑峰已空了三百年有余,我看峰上灵脉充裕,若是继续荒废下去也有些可惜,便让新进化神的沧澜真人住下,并无不敬之意。”池萤对他的这番剖白并不在意,只随意点点头道:“嗯,无妨,既然你是掌门,自然有权安排,再给我找个别的峰便是。”闻人迁却并未立刻接话,他垂下眼眸默了默,半晌后缓缓开口,声音却显得有些缥缈:“渲师姐,你之前究竟去了何处,我们都以为你早就已经..……”“哦,此事说来也有些蹊跷,”池萤立刻脸不红心不跳的编起瞎话来,“我在历练之时机缘巧合被传送去了异界,而那异界危机重重,这便耽误了些时日,近日才找到回来的方法,可没想到异界的时间似乎过的慢些,待我回来苍南界竟已经是沧海桑田了。”修行世界有修行世界的好处,至少大家没什么掘坟立碑的习惯,渲萤的尸骨早就消散天际不可寻,她这回倒也不用再从墓中爬出来,在这样的背景下编起瞎话来更是信手拈来,异界这种东西也本来无从考证,反正就是拼想象力嘛。“原来竟是如此,”闻人迁似是有些动容,“师姐,先掌门在你……离开两百年后便羽化登仙,邱师兄也在百年前进阶时不幸陨落,还望师姐莫要过于伤怀。”池萤只淡然点点头,“嗯,我省得,修行之人若非能渡劫飞升,便早晚有这么一天,师父师兄想必比我更清楚,我若是看不开便不会走这条路了。”闻人迁被她一噎,倒也再说不出什么安慰的话来,只是他总觉得有些奇怪,明明自己现在已经是一派掌门,甚至修为比她还要高出一个大境界,为何在面对这位师姐的时候,总有一种不自觉矮人一头的感觉。他暗暗摇头,不,他本不该如此,还是要拿出掌门的气度才是。思及此处闻人迁神色微凛,立刻改了称呼,“银阙真人,你的洞府..……”可话还未说完,便只听得天边传来一声清脆而的殷切的呼唤:“师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