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白月光她复活了(快穿) 第42节(1 / 1)

陛下在他们手底下原本活蹦乱跳的,经了这民间游医的手居然就此昏迷不醒了,此等医术竟然敢出来招摇撞骗,便是暂时将陛下唬住又如何,还不是要等他们来收拾残局。卢大夫心态倒是不错,眼观鼻鼻观心只当没看见,神色依旧坦然,并未被他们所影响。池萤关注着太医院判的动向,半晌后见他收回了诊脉的手,忙问道:“刘院判,你可有法子将陛下唤醒?”老院判抚了抚长须,却并未立刻回答她的话,反而向人群中招了招手,唤出一位中年太医,“来,你来为陛下诊脉。”那名中年太医被院判点名,面上难免露出几分骄傲之色,但待到他元辰诊脉过后,却皱眉对着老院判摇了摇头。老院判不动声色,又从太医中接连点出几位,但这几位诊脉的结果倒是出奇的一致,面上皆露出了疑惑又凝重的神情。诊过脉的太医们垂头低声讨论了一阵,最终还是由老院判出列,向池萤恭敬行礼道:“娘娘恕罪,陛下这脉象十分混乱,老臣……无从下手。”“连院判也无从下手?”池萤以手扶额,摇头叹了口气,似是无奈又似认命道,“罢了,还请刘院判暂留片刻,诸位太医可以先退下了。”太医们鱼贯而出,独留老院判一人留在殿内,这位院判也是见过风浪的人,面上并未显露出讶异,他知晓陛下如今这情形怕是不太妙了,皇后留他在此,估计也是让他当个见证人。太医走后不久,左右两相和御史大夫三位辅政大臣便相继来到了宫中。“见过皇后娘娘,不知娘娘今日召见臣等所为何事?”右相在三人中官职最高,三人便以他为首向池萤见礼。召见的地点在陛下寝宫,却不见陛下出现,他大概也猜出了些什么。池萤将殿内大部分宫人清退,向眼前三人点了点头,语气略显萧索,“三位皆是我大齐的肱骨之臣,是陛下最信赖的朝廷心腹,本宫也就不瞒着你们了,陛下陷入昏迷,怕是……很难醒来了。”虽说他们能猜出一二,但该做的样子还是要做的,三人皆露出难以置信的神情,“什么?陛下他……?”池萤似是痛心疾首地叹了口气,以手抚膺道:“哎,确实如此,诸位太医刚为陛下诊了脉,刘院判,还是您来说说吧。”“是,娘娘,”刘院判向池萤拱了拱手,上前两步道,“三位大人,陛下原本风邪入体,再加上陈年痼疾,又伴着急火攻心,故而陷入昏迷中,脉象十分混乱。摸不清脉象,下官便不敢随意下方子,如今只能用些平和的补药靠陛下自己醒来,可陛下他这些日子本就因着风邪之症卧病在床,较之常人更显体虚,故而..……”刘院判虽没有将话说死,但三人也听出了他话中深意,陛下如今怕是不太好了,而此番皇后召他们前来的意思,便更显明了。三人立刻跪地叩拜,右相语带戚戚焉,“这……皇后娘娘,国不可一日无君呐,臣等该如何是好?”“右相说的是,本宫今日召三位前来,便是为了商讨此事,”池萤执着帕子拭了拭眼角并不存在的泪痕,“此前陛下病重时曾交代过朝中安排,本宫以为,陛下一日未醒来,我们便可继续按照陛下的旨意行事,以保朝中安稳,但同时,亦要做最坏的打算。”“如今陛下膝下空虚,芝贵妃腹中皇嗣尚未降世,陛下亦未曾立下过任何诏书,若是陛下当真..……”池萤稍顿了顿,清泠的目光依次扫过眼前三人,“不知三位有何高见?”“……”三人皆有些踟躇,皇后这话分明就是颗雷,谁也不敢随便接,但这皇位传承也确实是个大问题,谁能想到这位陛下正当年,居然一个风邪就病成了这副模样,就留下一个贵妃腹中的独苗苗,还不知是男是女。池萤见三人诚惶诚恐的模样,笑了笑道:“诸位无需有什么顾虑,如今也是为了我大齐的国祚着想,不必拘泥于礼数,有什么想法大胆说便是,今日也是为了商议出个大概的章程而已,并非要立刻定下来。”半晌过后,右相终于第一个打破沉默,“娘娘,臣想着……若芝贵妃娘娘诞下皇子,便是陛下唯一的正统血脉,臣等身为人臣,自当尽心竭力为陛下的龙嗣保驾护航。”池萤略略挑眉,对他的说法不置可否,转而问向他身侧的那人,“不知左相意下如何?”左相官职虽略低于右相,但二人在政见上一向不太对付,当朝吵架也是常有的事儿,故而虽说右相已经给出了一条解决方案,但左相大概率是会同他背道而驰的。果不其然,左相侧头从鼻子中发出了一声轻嗤,但还没等右相反击,便转回身来向池萤作揖道:“回娘娘,依微臣愚见,贵妃娘娘腹中的皇嗣尚不知是皇子还是公主,即便是皇子,待到弱冠亲政也要二十年有余,这其中变数太多,难保没有些别、有、用、心之人,会趁此机会把持朝政,扰乱朝纲啊。”他特意在“别有用心”四个字上加重了读音,还对着池萤用余光指了指身侧的右相。右相恨恨瞪了他一眼,随即立刻下跪叩首,字字铿锵道:“皇后娘娘明鉴,微臣一心只为我大齐皇室的血脉延续着想,绝无二心!”“右相言重了,您自然是我大齐的忠臣,”池萤笑着安抚了句,又转头问向左相,“不过左相说得也有些道理,不知您可有什么高见啊?”“谢娘娘信任,”左相面上堆起笑意,“臣以为,即便寻找一位暂时监理朝政的人,也应当寻找一位已经成年的皇室子弟,如此方才有判断是非的能力,也不至于随意被奸人所蒙蔽。”“哦?不知左相心中可有合适的人选了?”池萤一脸虚心求教,心中却暗暗哂笑出声。元辰当年就是小小年纪被公孙家扶上位的,当年就是因为没有年龄合适的皇家子弟才出此下策,如今左相口中所谓已经成年的皇室子弟,说来说去也就只剩下昱王一人了。看样子宴之早就把左相这边的关节打通了,那只狐狸动作倒是挺快的。“嘁,左相说的莫非就是昱王殿下,”右相自然也想到了这一层关节,冷笑了声道,“陛下只是暂时昏迷,左相便连自己的退路都选好了,也不知道究竟是谁别有用心呢。”“右相此言差矣,”左相也不甘示弱,“本官不过是就事论事罢了,论理都是皇室血脉,王爷怎么说也比一个奶娃娃要强。”“呵,你这分明就是结党营私!”“那你就是要祸乱朝纲,其心可诛!”“咳咳,”池萤轻咳了两声,打断了两人的争执,转而问向二人身后沉默的御史大夫,“不知冯大夫可有别的看法?”冯大夫在这二位丞相面前一向都是看戏的陪衬,没想到皇后娘娘居然会在这二人争执不下之时,主动问起自己的意见,不免有些飘飘然。他上前两步,面上有些难以抑制的抽动:“臣……臣以为,皇后娘娘乃是真凤降世,究竟谁是真龙天子,当然是娘娘您说了算!”第73章 皇上的白月光23皇嫂真乃能人也池萤执着锦帕半掩着面,让人看不出她的神情究竟如何,口中只推辞道:“冯大人,本宫乃后宫中人,本不得干政,如何能决定此等家国大事?”“娘娘何须自谦,”御史大夫继续给她递梯子,“天下人皆知您是天生凤命,我大齐除了陛下之外,便是娘娘您的话最有分量了。”“这..……”池萤似是被他说动,目光又扫向另外二人,随即自嘲般笑着摇了摇头,“可本宫说了也不一定作数啊。”左右两相皆暗暗咋舌,没看出来这位御史大夫平日里见人就呲,背地竟也是个会溜须拍马的主儿,他们俩在这儿争的脸红脖子粗,这位倒好,居然另辟蹊径的抱了根儿金大腿。不过想想倒也是,不论日后究竟是谁继承了大统,这位娘娘在民众心中的地位总之是无法被撼动的。他们在前朝混了几十年,倒也不想一把年纪因为站队问题而晚节不保,总之这大腿先抱着也不亏。两位丞相垂着头,不着痕迹地交换了一个心照不宣的眼神,随即齐齐向池萤拱手道:“冯大人说的是,娘娘乃我大齐的天命凤主,自然做的了这个主。”“哦?”池萤面露讶异,“二位大人当真如此看得起本宫?”二人皆恭敬回道:“娘娘言重了,您自当得。”池萤沉吟半晌,终于点了点头道:“好,既然三位大人如此信任本宫,那本宫再推辞反而显得矫情,不过此事着实事关重大,不若还是先将昱王先召进宫来,再将芝贵妃也一道唤来,大家坐下来将话摆在明面上说清楚,免得到时心生罅隙反而不妙啊。”此举虽并无先例,倒也在情理之中,片刻后三人齐齐回道:“皇后娘娘英明。”六人的会面定在了养心殿的外厅中,黎沁芝挺着圆滚滚的肚子早早赶来,她甚少会见外臣,故而面对这三位在朝中举足轻重的大臣,神情颇有几分局促,只能垂头坐在一旁,一遍又一遍地轻抚着自己的肚子。“臣弟参见皇嫂,”清朗的男声从门口传来,随着脚步声渐渐靠近,又听他继续道,“见过三位大人。”那三人亦齐齐向来人见礼,“参见昱王殿下。”“昱王,”池萤微笑着对他点了点头,复指了指右手边的圈椅,“坐吧,本宫今日突然召你进宫,应是多有打扰了。”“皇嫂这是哪儿的话,”宴之大剌剌地坐下,斜斜靠在椅背上,坐姿甚是随意,“只要您召见臣弟,臣弟便是赴汤蹈火也得来啊。”池萤:……可闭嘴吧你!“咳,”她淡淡扫了他一眼,清了清嗓正色道,“今日召各位前来,实乃有要事相商,陛下近些日子身体欠佳,想必贵妃与昱王也都知晓。”“然则昨日陛下的病情急转直下,陷入昏迷中已一日有余,太医院众太医会诊半日,却对陛下的病情束手无策,如今只能靠陛下自己的意志醒来,可陛下这些日子因风邪入体,身体本就比往日虚弱,故而陛下他很有可能……再也醒不来了。”池萤的话音刚落,便听得一声瓷器落地的清脆响动,她眼帘微掀,却见黎沁芝维持着端茶的姿势,茶盏却在她脚边翻滚。她愣了片刻才回过神来,挣扎着想要起身道:“皇后娘娘恕罪,嫔妾……失礼了。”“芝贵妃坐吧,不妨事的,”池萤冲她安抚地笑了笑,复转头继续道,“陛下昏迷不醒,本宫虽不愿接受这个现实,却也只能做最坏的打算,如今陛下膝下无子,唯有芝贵妃腹中这唯一一条血脉传承。贵妃是以中宫之礼迎娶入宫的,若是足月后顺利诞下皇子,便是陛下的嫡长子,按理也是当封为中宫太子的。”黎沁芝睁大了双眼,原本抚在腹上的手瞬间握紧成拳,“娘娘,嫔妾不敢奢望..……”池萤抛过去一个眼神,打断了她还未出口的话,“……..话虽如此,可一来这皇嗣尚未降生,是男是女也未可知,二来嘛,即便皇子降生也年龄尚小,若是陛下当真……怕是也难以服众,故而今日将昱王和贵妃齐聚于此,便是为了商议出一个章程来。”“唔,皇嫂说了这么多,可这跟臣弟又有什么关系,”宴之晃了晃手中的扇坠儿,懒洋洋地打了个哈欠,“臣弟也不懂这个,皇嫂和几位大人说了算就行。”“昱王此言差矣,”左相闻言出列,向他恳切劝解道,“您亦是皇家正统血脉,这皇位更迭一事,自然与您息息相关。”“嗯?我啊?”宴之手中的动作一滞,随即难以置信地看向池萤,“皇嫂,您该不会还想着让我来……不行不行,臣弟就是个闲人,您让我游山玩水我是乐意的,但这事儿臣弟可真担不起。”池萤:呵,装,接着装,观众都看到你狐狸尾巴露出来了。她笑得大方得体,话中却带了几分不容置疑的威严:“昱王,若是贵妃未能诞下皇子,你便是大齐唯一的皇室子弟,这并非你愿不愿意,而是你作为皇家后裔的责任所在。”宴之似是被她教育的哑口无言,撇了撇嘴满不情愿道:“皇嫂说的有理,臣弟受教了。”池萤满意地点了点头:“自然,相比于芝贵妃的子嗣,昱王继位的次序要稍靠后些,所以本宫有个提议,诸位且可一听。”厅内众人皆竖起了耳朵,却听她继续道:“芝贵妃约莫四月后方能诞下皇嗣,在此期间,陛下若一日未醒,本宫与三位大人便按照陛下此前的安排,继续处理前朝事务。”“待到贵妃腹中皇嗣足月后,若诞下的是皇子,则按规矩封为太子,若陛下那时还未醒来,那么..……”池萤稍顿了顿,目光转向一脸无所谓的宴之,“便由昱王作为摄政王,处理朝政,兼以辅佐教养太子。”“摄政王?”宴之挑了挑眉,随即点点头道,“这个还行,臣弟听皇嫂的,日后一定好好对我的大侄子。”池萤暗暗白了他一眼,继续道:“若芝贵妃诞下的是公主,那昱王殿下,便应当履行自己的职责了。”“嗯,知道了知道了,皇嫂放心便是。”宴之却避开了她的目光,随口应承道。池萤心中暗骂您戏也太过了吧,面上依然不动声色地转向一旁,问道:“不知三位大人可还有什么异议?”三人默了默,片刻后,右相率先出列,拱手道:“娘娘的安排自然十分妥当,只是微臣尚有一事不明,若是陛下既不醒来,也不…….就这般一直昏睡下去,一两年也罢了,若是过了十年二十年,那太子,岂不是要一直当太子?”“右相的考量,亦是本宫的为难之处,”池萤无奈地叹了口气,“只是陛下的身体究竟如何目前尚不明朗,本宫总不好这么早便做了决断,说多了反而对陛下不敬,况且皇嗣尚未降生,想那么多反而徒增烦恼,故而本宫也只是走一步看一步,若是日后有什么变故,再另行商议便是。”话已至此,右相若是继续逼着她下决定,倒像是盼着元辰早日归西一般,这罪过她可担不起,只能垂头认同道:“是,娘娘英明。”“好了,今日便到这里,芝贵妃身子重,还是早些回去歇着吧,”池萤端起茶盏轻吹了吹,“诸位大人若是后来又想到了什么好的法子,亦可来寻本宫商议。”见着她开始下逐客令,大家自然十分有眼色地一一告退,只除了…….“皇嫂,臣弟好久未进宫,今日想去见一见皇兄,不知皇嫂可否应允?”宴之赖在椅子上并未起身,语气也显得有些懒散。池萤放下茶盏,斜斜觑了他一眼,半晌后终于还是缓缓点了点头,“也好,昱王便随本宫来吧。”然而刚出殿门的两位丞相,听到身后的对话却稍愣了愣。左相的脑子转的稍快些,他凑近右相,转头低声道:“你说说,咱们这位皇后娘娘是铁板钉钉的天生凤命,若是贵妃娘娘诞下皇子便罢,他们好歹也是名义上的母子,可若是这位昱王殿下当真继了位,便成了真龙天子,那岂不是叔嫂……”右相一把捂住他的嘴,将他拖到墙角边瞪着他,“你这老头儿不想活了可千万别搭上老夫!这事儿你想想就行了,咱们什么都不知道!”左相闷声点了点头,满不在乎地双手将右相的手扯开,“行了行了,多大点事儿啊,这么点儿胆子还当什么右相,趁早让位给我回家种田去吧!”而养心殿内的两名叔嫂当事人,此时正围在元辰的床边,饶有兴致地盯着床上一脸死气沉沉的帝王。宴之抱臂依靠在床架上,挑眉问道:“他真的昏过去了?”池萤坐在高椅上伸了伸腿,随口答道:“不信你掐他一把试试,他要是疼醒了你就是大齐的大功臣。”“皇嫂真乃能人也,”宴之冲她竖了个大拇指,“怎么做到的,下药?催眠?”“商业机密,”池萤摆出一脸标准假笑,“你究竟有什么事儿,直说吧。”宴之将衣袂一甩,就这样坐在了她座椅的扶手上,一只长臂搭在椅背上,身子微微向前弓去,看上去倒像是将她半拢在怀中。“你觉得芝贵妃腹中的皇嗣,究竟是皇子还是公主呢?”还没等池萤回答,他又自顾自答道:“要我猜啊,一定是皇子。”池萤沉吟半晌,终于点了点头道:“好,既然三位大人如此信任本宫,那本宫再推辞反而显得矫情,不过此事着实事关重大,不若还是先将昱王先召进宫来,再将芝贵妃也一道唤来,大家坐下来将话摆在明面上说清楚,免得到时心生罅隙反而不妙啊。”此举虽并无先例,倒也在情理之中,片刻后三人齐齐回道:“皇后娘娘英明。”六人的会面定在了养心殿的外厅中,黎沁芝挺着圆滚滚的肚子早早赶来,她甚少会见外臣,故而面对这三位在朝中举足轻重的大臣,神情颇有几分局促,只能垂头坐在一旁,一遍又一遍地轻抚着自己的肚子。“臣弟参见皇嫂,”清朗的男声从门口传来,随着脚步声渐渐靠近,又听他继续道,“见过三位大人。”那三人亦齐齐向来人见礼,“参见昱王殿下。”“昱王,”池萤微笑着对他点了点头,复指了指右手边的圈椅,“坐吧,本宫今日突然召你进宫,应是多有打扰了。”“皇嫂这是哪儿的话,”宴之大剌剌地坐下,斜斜靠在椅背上,坐姿甚是随意,“只要您召见臣弟,臣弟便是赴汤蹈火也得来啊。”池萤:……可闭嘴吧你!“咳,”她淡淡扫了他一眼,清了清嗓正色道,“今日召各位前来,实乃有要事相商,陛下近些日子身体欠佳,想必贵妃与昱王也都知晓。”“然则昨日陛下的病情急转直下,陷入昏迷中已一日有余,太医院众太医会诊半日,却对陛下的病情束手无策,如今只能靠陛下自己的意志醒来,可陛下这些日子因风邪入体,身体本就比往日虚弱,故而陛下他很有可能……再也醒不来了。”池萤的话音刚落,便听得一声瓷器落地的清脆响动,她眼帘微掀,却见黎沁芝维持着端茶的姿势,茶盏却在她脚边翻滚。她愣了片刻才回过神来,挣扎着想要起身道:“皇后娘娘恕罪,嫔妾……失礼了。”“芝贵妃坐吧,不妨事的,”池萤冲她安抚地笑了笑,复转头继续道,“陛下昏迷不醒,本宫虽不愿接受这个现实,却也只能做最坏的打算,如今陛下膝下无子,唯有芝贵妃腹中这唯一一条血脉传承。贵妃是以中宫之礼迎娶入宫的,若是足月后顺利诞下皇子,便是陛下的嫡长子,按理也是当封为中宫太子的。”黎沁芝睁大了双眼,原本抚在腹上的手瞬间握紧成拳,“娘娘,嫔妾不敢奢望..……”池萤抛过去一个眼神,打断了她还未出口的话,“……..话虽如此,可一来这皇嗣尚未降生,是男是女也未可知,二来嘛,即便皇子降生也年龄尚小,若是陛下当真……怕是也难以服众,故而今日将昱王和贵妃齐聚于此,便是为了商议出一个章程来。”“唔,皇嫂说了这么多,可这跟臣弟又有什么关系,”宴之晃了晃手中的扇坠儿,懒洋洋地打了个哈欠,“臣弟也不懂这个,皇嫂和几位大人说了算就行。”“昱王此言差矣,”左相闻言出列,向他恳切劝解道,“您亦是皇家正统血脉,这皇位更迭一事,自然与您息息相关。”“嗯?我啊?”宴之手中的动作一滞,随即难以置信地看向池萤,“皇嫂,您该不会还想着让我来……不行不行,臣弟就是个闲人,您让我游山玩水我是乐意的,但这事儿臣弟可真担不起。”池萤:呵,装,接着装,观众都看到你狐狸尾巴露出来了。她笑得大方得体,话中却带了几分不容置疑的威严:“昱王,若是贵妃未能诞下皇子,你便是大齐唯一的皇室子弟,这并非你愿不愿意,而是你作为皇家后裔的责任所在。”宴之似是被她教育的哑口无言,撇了撇嘴满不情愿道:“皇嫂说的有理,臣弟受教了。”池萤满意地点了点头:“自然,相比于芝贵妃的子嗣,昱王继位的次序要稍靠后些,所以本宫有个提议,诸位且可一听。”厅内众人皆竖起了耳朵,却听她继续道:“芝贵妃约莫四月后方能诞下皇嗣,在此期间,陛下若一日未醒,本宫与三位大人便按照陛下此前的安排,继续处理前朝事务。”“待到贵妃腹中皇嗣足月后,若诞下的是皇子,则按规矩封为太子,若陛下那时还未醒来,那么..……”池萤稍顿了顿,目光转向一脸无所谓的宴之,“便由昱王作为摄政王,处理朝政,兼以辅佐教养太子。”“摄政王?”宴之挑了挑眉,随即点点头道,“这个还行,臣弟听皇嫂的,日后一定好好对我的大侄子。”池萤暗暗白了他一眼,继续道:“若芝贵妃诞下的是公主,那昱王殿下,便应当履行自己的职责了。”“嗯,知道了知道了,皇嫂放心便是。”宴之却避开了她的目光,随口应承道。池萤心中暗骂您戏也太过了吧,面上依然不动声色地转向一旁,问道:“不知三位大人可还有什么异议?”三人默了默,片刻后,右相率先出列,拱手道:“娘娘的安排自然十分妥当,只是微臣尚有一事不明,若是陛下既不醒来,也不…….就这般一直昏睡下去,一两年也罢了,若是过了十年二十年,那太子,岂不是要一直当太子?”“右相的考量,亦是本宫的为难之处,”池萤无奈地叹了口气,“只是陛下的身体究竟如何目前尚不明朗,本宫总不好这么早便做了决断,说多了反而对陛下不敬,况且皇嗣尚未降生,想那么多反而徒增烦恼,故而本宫也只是走一步看一步,若是日后有什么变故,再另行商议便是。”话已至此,右相若是继续逼着她下决定,倒像是盼着元辰早日归西一般,这罪过她可担不起,只能垂头认同道:“是,娘娘英明。”“好了,今日便到这里,芝贵妃身子重,还是早些回去歇着吧,”池萤端起茶盏轻吹了吹,“诸位大人若是后来又想到了什么好的法子,亦可来寻本宫商议。”见着她开始下逐客令,大家自然十分有眼色地一一告退,只除了…….“皇嫂,臣弟好久未进宫,今日想去见一见皇兄,不知皇嫂可否应允?”宴之赖在椅子上并未起身,语气也显得有些懒散。池萤放下茶盏,斜斜觑了他一眼,半晌后终于还是缓缓点了点头,“也好,昱王便随本宫来吧。”然而刚出殿门的两位丞相,听到身后的对话却稍愣了愣。左相的脑子转的稍快些,他凑近右相,转头低声道:“你说说,咱们这位皇后娘娘是铁板钉钉的天生凤命,若是贵妃娘娘诞下皇子便罢,他们好歹也是名义上的母子,可若是这位昱王殿下当真继了位,便成了真龙天子,那岂不是叔嫂……”右相一把捂住他的嘴,将他拖到墙角边瞪着他,“你这老头儿不想活了可千万别搭上老夫!这事儿你想想就行了,咱们什么都不知道!”左相闷声点了点头,满不在乎地双手将右相的手扯开,“行了行了,多大点事儿啊,这么点儿胆子还当什么右相,趁早让位给我回家种田去吧!”而养心殿内的两名叔嫂当事人,此时正围在元辰的床边,饶有兴致地盯着床上一脸死气沉沉的帝王。宴之抱臂依靠在床架上,挑眉问道:“他真的昏过去了?”池萤坐在高椅上伸了伸腿,随口答道:“不信你掐他一把试试,他要是疼醒了你就是大齐的大功臣。”“皇嫂真乃能人也,”宴之冲她竖了个大拇指,“怎么做到的,下药?催眠?”“商业机密,”池萤摆出一脸标准假笑,“你究竟有什么事儿,直说吧。”宴之将衣袂一甩,就这样坐在了她座椅的扶手上,一只长臂搭在椅背上,身子微微向前弓去,看上去倒像是将她半拢在怀中。“你觉得芝贵妃腹中的皇嗣,究竟是皇子还是公主呢?”还没等池萤回答,他又自顾自答道:“要我猜啊,一定是皇子。”池萤沉吟半晌,终于点了点头道:“好,既然三位大人如此信任本宫,那本宫再推辞反而显得矫情,不过此事着实事关重大,不若还是先将昱王先召进宫来,再将芝贵妃也一道唤来,大家坐下来将话摆在明面上说清楚,免得到时心生罅隙反而不妙啊。”此举虽并无先例,倒也在情理之中,片刻后三人齐齐回道:“皇后娘娘英明。”六人的会面定在了养心殿的外厅中,黎沁芝挺着圆滚滚的肚子早早赶来,她甚少会见外臣,故而面对这三位在朝中举足轻重的大臣,神情颇有几分局促,只能垂头坐在一旁,一遍又一遍地轻抚着自己的肚子。“臣弟参见皇嫂,”清朗的男声从门口传来,随着脚步声渐渐靠近,又听他继续道,“见过三位大人。”那三人亦齐齐向来人见礼,“参见昱王殿下。”“昱王,”池萤微笑着对他点了点头,复指了指右手边的圈椅,“坐吧,本宫今日突然召你进宫,应是多有打扰了。”“皇嫂这是哪儿的话,”宴之大剌剌地坐下,斜斜靠在椅背上,坐姿甚是随意,“只要您召见臣弟,臣弟便是赴汤蹈火也得来啊。”池萤:……可闭嘴吧你!“咳,”她淡淡扫了他一眼,清了清嗓正色道,“今日召各位前来,实乃有要事相商,陛下近些日子身体欠佳,想必贵妃与昱王也都知晓。”“然则昨日陛下的病情急转直下,陷入昏迷中已一日有余,太医院众太医会诊半日,却对陛下的病情束手无策,如今只能靠陛下自己的意志醒来,可陛下这些日子因风邪入体,身体本就比往日虚弱,故而陛下他很有可能……再也醒不来了。”池萤的话音刚落,便听得一声瓷器落地的清脆响动,她眼帘微掀,却见黎沁芝维持着端茶的姿势,茶盏却在她脚边翻滚。她愣了片刻才回过神来,挣扎着想要起身道:“皇后娘娘恕罪,嫔妾……失礼了。”“芝贵妃坐吧,不妨事的,”池萤冲她安抚地笑了笑,复转头继续道,“陛下昏迷不醒,本宫虽不愿接受这个现实,却也只能做最坏的打算,如今陛下膝下无子,唯有芝贵妃腹中这唯一一条血脉传承。贵妃是以中宫之礼迎娶入宫的,若是足月后顺利诞下皇子,便是陛下的嫡长子,按理也是当封为中宫太子的。”黎沁芝睁大了双眼,原本抚在腹上的手瞬间握紧成拳,“娘娘,嫔妾不敢奢望..……”池萤抛过去一个眼神,打断了她还未出口的话,“……..话虽如此,可一来这皇嗣尚未降生,是男是女也未可知,二来嘛,即便皇子降生也年龄尚小,若是陛下当真……怕是也难以服众,故而今日将昱王和贵妃齐聚于此,便是为了商议出一个章程来。”“唔,皇嫂说了这么多,可这跟臣弟又有什么关系,”宴之晃了晃手中的扇坠儿,懒洋洋地打了个哈欠,“臣弟也不懂这个,皇嫂和几位大人说了算就行。”“昱王此言差矣,”左相闻言出列,向他恳切劝解道,“您亦是皇家正统血脉,这皇位更迭一事,自然与您息息相关。”“嗯?我啊?”宴之手中的动作一滞,随即难以置信地看向池萤,“皇嫂,您该不会还想着让我来……不行不行,臣弟就是个闲人,您让我游山玩水我是乐意的,但这事儿臣弟可真担不起。”池萤:呵,装,接着装,观众都看到你狐狸尾巴露出来了。她笑得大方得体,话中却带了几分不容置疑的威严:“昱王,若是贵妃未能诞下皇子,你便是大齐唯一的皇室子弟,这并非你愿不愿意,而是你作为皇家后裔的责任所在。”宴之似是被她教育的哑口无言,撇了撇嘴满不情愿道:“皇嫂说的有理,臣弟受教了。”池萤满意地点了点头:“自然,相比于芝贵妃的子嗣,昱王继位的次序要稍靠后些,所以本宫有个提议,诸位且可一听。”厅内众人皆竖起了耳朵,却听她继续道:“芝贵妃约莫四月后方能诞下皇嗣,在此期间,陛下若一日未醒,本宫与三位大人便按照陛下此前的安排,继续处理前朝事务。”“待到贵妃腹中皇嗣足月后,若诞下的是皇子,则按规矩封为太子,若陛下那时还未醒来,那么..……”池萤稍顿了顿,目光转向一脸无所谓的宴之,“便由昱王作为摄政王,处理朝政,兼以辅佐教养太子。”“摄政王?”宴之挑了挑眉,随即点点头道,“这个还行,臣弟听皇嫂的,日后一定好好对我的大侄子。”池萤暗暗白了他一眼,继续道:“若芝贵妃诞下的是公主,那昱王殿下,便应当履行自己的职责了。”“嗯,知道了知道了,皇嫂放心便是。”宴之却避开了她的目光,随口应承道。池萤心中暗骂您戏也太过了吧,面上依然不动声色地转向一旁,问道:“不知三位大人可还有什么异议?”三人默了默,片刻后,右相率先出列,拱手道:“娘娘的安排自然十分妥当,只是微臣尚有一事不明,若是陛下既不醒来,也不…….就这般一直昏睡下去,一两年也罢了,若是过了十年二十年,那太子,岂不是要一直当太子?”“右相的考量,亦是本宫的为难之处,”池萤无奈地叹了口气,“只是陛下的身体究竟如何目前尚不明朗,本宫总不好这么早便做了决断,说多了反而对陛下不敬,况且皇嗣尚未降生,想那么多反而徒增烦恼,故而本宫也只是走一步看一步,若是日后有什么变故,再另行商议便是。”话已至此,右相若是继续逼着她下决定,倒像是盼着元辰早日归西一般,这罪过她可担不起,只能垂头认同道:“是,娘娘英明。”“好了,今日便到这里,芝贵妃身子重,还是早些回去歇着吧,”池萤端起茶盏轻吹了吹,“诸位大人若是后来又想到了什么好的法子,亦可来寻本宫商议。”见着她开始下逐客令,大家自然十分有眼色地一一告退,只除了…….“皇嫂,臣弟好久未进宫,今日想去见一见皇兄,不知皇嫂可否应允?”宴之赖在椅子上并未起身,语气也显得有些懒散。池萤放下茶盏,斜斜觑了他一眼,半晌后终于还是缓缓点了点头,“也好,昱王便随本宫来吧。”然而刚出殿门的两位丞相,听到身后的对话却稍愣了愣。左相的脑子转的稍快些,他凑近右相,转头低声道:“你说说,咱们这位皇后娘娘是铁板钉钉的天生凤命,若是贵妃娘娘诞下皇子便罢,他们好歹也是名义上的母子,可若是这位昱王殿下当真继了位,便成了真龙天子,那岂不是叔嫂……”右相一把捂住他的嘴,将他拖到墙角边瞪着他,“你这老头儿不想活了可千万别搭上老夫!这事儿你想想就行了,咱们什么都不知道!”左相闷声点了点头,满不在乎地双手将右相的手扯开,“行了行了,多大点事儿啊,这么点儿胆子还当什么右相,趁早让位给我回家种田去吧!”而养心殿内的两名叔嫂当事人,此时正围在元辰的床边,饶有兴致地盯着床上一脸死气沉沉的帝王。宴之抱臂依靠在床架上,挑眉问道:“他真的昏过去了?”池萤坐在高椅上伸了伸腿,随口答道:“不信你掐他一把试试,他要是疼醒了你就是大齐的大功臣。”“皇嫂真乃能人也,”宴之冲她竖了个大拇指,“怎么做到的,下药?催眠?”“商业机密,”池萤摆出一脸标准假笑,“你究竟有什么事儿,直说吧。”宴之将衣袂一甩,就这样坐在了她座椅的扶手上,一只长臂搭在椅背上,身子微微向前弓去,看上去倒像是将她半拢在怀中。“你觉得芝贵妃腹中的皇嗣,究竟是皇子还是公主呢?”还没等池萤回答,他又自顾自答道:“要我猜啊,一定是皇子。”池萤沉吟半晌,终于点了点头道:“好,既然三位大人如此信任本宫,那本宫再推辞反而显得矫情,不过此事着实事关重大,不若还是先将昱王先召进宫来,再将芝贵妃也一道唤来,大家坐下来将话摆在明面上说清楚,免得到时心生罅隙反而不妙啊。”此举虽并无先例,倒也在情理之中,片刻后三人齐齐回道:“皇后娘娘英明。”六人的会面定在了养心殿的外厅中,黎沁芝挺着圆滚滚的肚子早早赶来,她甚少会见外臣,故而面对这三位在朝中举足轻重的大臣,神情颇有几分局促,只能垂头坐在一旁,一遍又一遍地轻抚着自己的肚子。“臣弟参见皇嫂,”清朗的男声从门口传来,随着脚步声渐渐靠近,又听他继续道,“见过三位大人。”那三人亦齐齐向来人见礼,“参见昱王殿下。”“昱王,”池萤微笑着对他点了点头,复指了指右手边的圈椅,“坐吧,本宫今日突然召你进宫,应是多有打扰了。”“皇嫂这是哪儿的话,”宴之大剌剌地坐下,斜斜靠在椅背上,坐姿甚是随意,“只要您召见臣弟,臣弟便是赴汤蹈火也得来啊。”池萤:……可闭嘴吧你!“咳,”她淡淡扫了他一眼,清了清嗓正色道,“今日召各位前来,实乃有要事相商,陛下近些日子身体欠佳,想必贵妃与昱王也都知晓。”“然则昨日陛下的病情急转直下,陷入昏迷中已一日有余,太医院众太医会诊半日,却对陛下的病情束手无策,如今只能靠陛下自己的意志醒来,可陛下这些日子因风邪入体,身体本就比往日虚弱,故而陛下他很有可能……再也醒不来了。”池萤的话音刚落,便听得一声瓷器落地的清脆响动,她眼帘微掀,却见黎沁芝维持着端茶的姿势,茶盏却在她脚边翻滚。她愣了片刻才回过神来,挣扎着想要起身道:“皇后娘娘恕罪,嫔妾……失礼了。”“芝贵妃坐吧,不妨事的,”池萤冲她安抚地笑了笑,复转头继续道,“陛下昏迷不醒,本宫虽不愿接受这个现实,却也只能做最坏的打算,如今陛下膝下无子,唯有芝贵妃腹中这唯一一条血脉传承。贵妃是以中宫之礼迎娶入宫的,若是足月后顺利诞下皇子,便是陛下的嫡长子,按理也是当封为中宫太子的。”黎沁芝睁大了双眼,原本抚在腹上的手瞬间握紧成拳,“娘娘,嫔妾不敢奢望..……”池萤抛过去一个眼神,打断了她还未出口的话,“……..话虽如此,可一来这皇嗣尚未降生,是男是女也未可知,二来嘛,即便皇子降生也年龄尚小,若是陛下当真……怕是也难以服众,故而今日将昱王和贵妃齐聚于此,便是为了商议出一个章程来。”“唔,皇嫂说了这么多,可这跟臣弟又有什么关系,”宴之晃了晃手中的扇坠儿,懒洋洋地打了个哈欠,“臣弟也不懂这个,皇嫂和几位大人说了算就行。”“昱王此言差矣,”左相闻言出列,向他恳切劝解道,“您亦是皇家正统血脉,这皇位更迭一事,自然与您息息相关。”“嗯?我啊?”宴之手中的动作一滞,随即难以置信地看向池萤,“皇嫂,您该不会还想着让我来……不行不行,臣弟就是个闲人,您让我游山玩水我是乐意的,但这事儿臣弟可真担不起。”池萤:呵,装,接着装,观众都看到你狐狸尾巴露出来了。她笑得大方得体,话中却带了几分不容置疑的威严:“昱王,若是贵妃未能诞下皇子,你便是大齐唯一的皇室子弟,这并非你愿不愿意,而是你作为皇家后裔的责任所在。”宴之似是被她教育的哑口无言,撇了撇嘴满不情愿道:“皇嫂说的有理,臣弟受教了。”池萤满意地点了点头:“自然,相比于芝贵妃的子嗣,昱王继位的次序要稍靠后些,所以本宫有个提议,诸位且可一听。”厅内众人皆竖起了耳朵,却听她继续道:“芝贵妃约莫四月后方能诞下皇嗣,在此期间,陛下若一日未醒,本宫与三位大人便按照陛下此前的安排,继续处理前朝事务。”“待到贵妃腹中皇嗣足月后,若诞下的是皇子,则按规矩封为太子,若陛下那时还未醒来,那么..……”池萤稍顿了顿,目光转向一脸无所谓的宴之,“便由昱王作为摄政王,处理朝政,兼以辅佐教养太子。”“摄政王?”宴之挑了挑眉,随即点点头道,“这个还行,臣弟听皇嫂的,日后一定好好对我的大侄子。”池萤暗暗白了他一眼,继续道:“若芝贵妃诞下的是公主,那昱王殿下,便应当履行自己的职责了。”“嗯,知道了知道了,皇嫂放心便是。”宴之却避开了她的目光,随口应承道。池萤心中暗骂您戏也太过了吧,面上依然不动声色地转向一旁,问道:“不知三位大人可还有什么异议?”三人默了默,片刻后,右相率先出列,拱手道:“娘娘的安排自然十分妥当,只是微臣尚有一事不明,若是陛下既不醒来,也不…….就这般一直昏睡下去,一两年也罢了,若是过了十年二十年,那太子,岂不是要一直当太子?”“右相的考量,亦是本宫的为难之处,”池萤无奈地叹了口气,“只是陛下的身体究竟如何目前尚不明朗,本宫总不好这么早便做了决断,说多了反而对陛下不敬,况且皇嗣尚未降生,想那么多反而徒增烦恼,故而本宫也只是走一步看一步,若是日后有什么变故,再另行商议便是。”话已至此,右相若是继续逼着她下决定,倒像是盼着元辰早日归西一般,这罪过她可担不起,只能垂头认同道:“是,娘娘英明。”“好了,今日便到这里,芝贵妃身子重,还是早些回去歇着吧,”池萤端起茶盏轻吹了吹,“诸位大人若是后来又想到了什么好的法子,亦可来寻本宫商议。”见着她开始下逐客令,大家自然十分有眼色地一一告退,只除了…….“皇嫂,臣弟好久未进宫,今日想去见一见皇兄,不知皇嫂可否应允?”宴之赖在椅子上并未起身,语气也显得有些懒散。池萤放下茶盏,斜斜觑了他一眼,半晌后终于还是缓缓点了点头,“也好,昱王便随本宫来吧。”然而刚出殿门的两位丞相,听到身后的对话却稍愣了愣。左相的脑子转的稍快些,他凑近右相,转头低声道:“你说说,咱们这位皇后娘娘是铁板钉钉的天生凤命,若是贵妃娘娘诞下皇子便罢,他们好歹也是名义上的母子,可若是这位昱王殿下当真继了位,便成了真龙天子,那岂不是叔嫂……”右相一把捂住他的嘴,将他拖到墙角边瞪着他,“你这老头儿不想活了可千万别搭上老夫!这事儿你想想就行了,咱们什么都不知道!”左相闷声点了点头,满不在乎地双手将右相的手扯开,“行了行了,多大点事儿啊,这么点儿胆子还当什么右相,趁早让位给我回家种田去吧!”而养心殿内的两名叔嫂当事人,此时正围在元辰的床边,饶有兴致地盯着床上一脸死气沉沉的帝王。宴之抱臂依靠在床架上,挑眉问道:“他真的昏过去了?”池萤坐在高椅上伸了伸腿,随口答道:“不信你掐他一把试试,他要是疼醒了你就是大齐的大功臣。”“皇嫂真乃能人也,”宴之冲她竖了个大拇指,“怎么做到的,下药?催眠?”“商业机密,”池萤摆出一脸标准假笑,“你究竟有什么事儿,直说吧。”宴之将衣袂一甩,就这样坐在了她座椅的扶手上,一只长臂搭在椅背上,身子微微向前弓去,看上去倒像是将她半拢在怀中。“你觉得芝贵妃腹中的皇嗣,究竟是皇子还是公主呢?”还没等池萤回答,他又自顾自答道:“要我猜啊,一定是皇子。”池萤沉吟半晌,终于点了点头道:“好,既然三位大人如此信任本宫,那本宫再推辞反而显得矫情,不过此事着实事关重大,不若还是先将昱王先召进宫来,再将芝贵妃也一道唤来,大家坐下来将话摆在明面上说清楚,免得到时心生罅隙反而不妙啊。”此举虽并无先例,倒也在情理之中,片刻后三人齐齐回道:“皇后娘娘英明。”六人的会面定在了养心殿的外厅中,黎沁芝挺着圆滚滚的肚子早早赶来,她甚少会见外臣,故而面对这三位在朝中举足轻重的大臣,神情颇有几分局促,只能垂头坐在一旁,一遍又一遍地轻抚着自己的肚子。“臣弟参见皇嫂,”清朗的男声从门口传来,随着脚步声渐渐靠近,又听他继续道,“见过三位大人。”那三人亦齐齐向来人见礼,“参见昱王殿下。”“昱王,”池萤微笑着对他点了点头,复指了指右手边的圈椅,“坐吧,本宫今日突然召你进宫,应是多有打扰了。”“皇嫂这是哪儿的话,”宴之大剌剌地坐下,斜斜靠在椅背上,坐姿甚是随意,“只要您召见臣弟,臣弟便是赴汤蹈火也得来啊。”池萤:……可闭嘴吧你!“咳,”她淡淡扫了他一眼,清了清嗓正色道,“今日召各位前来,实乃有要事相商,陛下近些日子身体欠佳,想必贵妃与昱王也都知晓。”“然则昨日陛下的病情急转直下,陷入昏迷中已一日有余,太医院众太医会诊半日,却对陛下的病情束手无策,如今只能靠陛下自己的意志醒来,可陛下这些日子因风邪入体,身体本就比往日虚弱,故而陛下他很有可能……再也醒不来了。”池萤的话音刚落,便听得一声瓷器落地的清脆响动,她眼帘微掀,却见黎沁芝维持着端茶的姿势,茶盏却在她脚边翻滚。她愣了片刻才回过神来,挣扎着想要起身道:“皇后娘娘恕罪,嫔妾……失礼了。”“芝贵妃坐吧,不妨事的,”池萤冲她安抚地笑了笑,复转头继续道,“陛下昏迷不醒,本宫虽不愿接受这个现实,却也只能做最坏的打算,如今陛下膝下无子,唯有芝贵妃腹中这唯一一条血脉传承。贵妃是以中宫之礼迎娶入宫的,若是足月后顺利诞下皇子,便是陛下的嫡长子,按理也是当封为中宫太子的。”黎沁芝睁大了双眼,原本抚在腹上的手瞬间握紧成拳,“娘娘,嫔妾不敢奢望..……”池萤抛过去一个眼神,打断了她还未出口的话,“……..话虽如此,可一来这皇嗣尚未降生,是男是女也未可知,二来嘛,即便皇子降生也年龄尚小,若是陛下当真……怕是也难以服众,故而今日将昱王和贵妃齐聚于此,便是为了商议出一个章程来。”“唔,皇嫂说了这么多,可这跟臣弟又有什么关系,”宴之晃了晃手中的扇坠儿,懒洋洋地打了个哈欠,“臣弟也不懂这个,皇嫂和几位大人说了算就行。”“昱王此言差矣,”左相闻言出列,向他恳切劝解道,“您亦是皇家正统血脉,这皇位更迭一事,自然与您息息相关。”“嗯?我啊?”宴之手中的动作一滞,随即难以置信地看向池萤,“皇嫂,您该不会还想着让我来……不行不行,臣弟就是个闲人,您让我游山玩水我是乐意的,但这事儿臣弟可真担不起。”池萤:呵,装,接着装,观众都看到你狐狸尾巴露出来了。她笑得大方得体,话中却带了几分不容置疑的威严:“昱王,若是贵妃未能诞下皇子,你便是大齐唯一的皇室子弟,这并非你愿不愿意,而是你作为皇家后裔的责任所在。”宴之似是被她教育的哑口无言,撇了撇嘴满不情愿道:“皇嫂说的有理,臣弟受教了。”池萤满意地点了点头:“自然,相比于芝贵妃的子嗣,昱王继位的次序要稍靠后些,所以本宫有个提议,诸位且可一听。”厅内众人皆竖起了耳朵,却听她继续道:“芝贵妃约莫四月后方能诞下皇嗣,在此期间,陛下若一日未醒,本宫与三位大人便按照陛下此前的安排,继续处理前朝事务。”“待到贵妃腹中皇嗣足月后,若诞下的是皇子,则按规矩封为太子,若陛下那时还未醒来,那么..……”池萤稍顿了顿,目光转向一脸无所谓的宴之,“便由昱王作为摄政王,处理朝政,兼以辅佐教养太子。”“摄政王?”宴之挑了挑眉,随即点点头道,“这个还行,臣弟听皇嫂的,日后一定好好对我的大侄子。”池萤暗暗白了他一眼,继续道:“若芝贵妃诞下的是公主,那昱王殿下,便应当履行自己的职责了。”“嗯,知道了知道了,皇嫂放心便是。”宴之却避开了她的目光,随口应承道。池萤心中暗骂您戏也太过了吧,面上依然不动声色地转向一旁,问道:“不知三位大人可还有什么异议?”三人默了默,片刻后,右相率先出列,拱手道:“娘娘的安排自然十分妥当,只是微臣尚有一事不明,若是陛下既不醒来,也不…….就这般一直昏睡下去,一两年也罢了,若是过了十年二十年,那太子,岂不是要一直当太子?”“右相的考量,亦是本宫的为难之处,”池萤无奈地叹了口气,“只是陛下的身体究竟如何目前尚不明朗,本宫总不好这么早便做了决断,说多了反而对陛下不敬,况且皇嗣尚未降生,想那么多反而徒增烦恼,故而本宫也只是走一步看一步,若是日后有什么变故,再另行商议便是。”话已至此,右相若是继续逼着她下决定,倒像是盼着元辰早日归西一般,这罪过她可担不起,只能垂头认同道:“是,娘娘英明。”“好了,今日便到这里,芝贵妃身子重,还是早些回去歇着吧,”池萤端起茶盏轻吹了吹,“诸位大人若是后来又想到了什么好的法子,亦可来寻本宫商议。”见着她开始下逐客令,大家自然十分有眼色地一一告退,只除了…….“皇嫂,臣弟好久未进宫,今日想去见一见皇兄,不知皇嫂可否应允?”宴之赖在椅子上并未起身,语气也显得有些懒散。池萤放下茶盏,斜斜觑了他一眼,半晌后终于还是缓缓点了点头,“也好,昱王便随本宫来吧。”然而刚出殿门的两位丞相,听到身后的对话却稍愣了愣。左相的脑子转的稍快些,他凑近右相,转头低声道:“你说说,咱们这位皇后娘娘是铁板钉钉的天生凤命,若是贵妃娘娘诞下皇子便罢,他们好歹也是名义上的母子,可若是这位昱王殿下当真继了位,便成了真龙天子,那岂不是叔嫂……”右相一把捂住他的嘴,将他拖到墙角边瞪着他,“你这老头儿不想活了可千万别搭上老夫!这事儿你想想就行了,咱们什么都不知道!”左相闷声点了点头,满不在乎地双手将右相的手扯开,“行了行了,多大点事儿啊,这么点儿胆子还当什么右相,趁早让位给我回家种田去吧!”而养心殿内的两名叔嫂当事人,此时正围在元辰的床边,饶有兴致地盯着床上一脸死气沉沉的帝王。宴之抱臂依靠在床架上,挑眉问道:“他真的昏过去了?”池萤坐在高椅上伸了伸腿,随口答道:“不信你掐他一把试试,他要是疼醒了你就是大齐的大功臣。”“皇嫂真乃能人也,”宴之冲她竖了个大拇指,“怎么做到的,下药?催眠?”“商业机密,”池萤摆出一脸标准假笑,“你究竟有什么事儿,直说吧。”宴之将衣袂一甩,就这样坐在了她座椅的扶手上,一只长臂搭在椅背上,身子微微向前弓去,看上去倒像是将她半拢在怀中。“你觉得芝贵妃腹中的皇嗣,究竟是皇子还是公主呢?”还没等池萤回答,他又自顾自答道:“要我猜啊,一定是皇子。”池萤沉吟半晌,终于点了点头道:“好,既然三位大人如此信任本宫,那本宫再推辞反而显得矫情,不过此事着实事关重大,不若还是先将昱王先召进宫来,再将芝贵妃也一道唤来,大家坐下来将话摆在明面上说清楚,免得到时心生罅隙反而不妙啊。”此举虽并无先例,倒也在情理之中,片刻后三人齐齐回道:“皇后娘娘英明。”六人的会面定在了养心殿的外厅中,黎沁芝挺着圆滚滚的肚子早早赶来,她甚少会见外臣,故而面对这三位在朝中举足轻重的大臣,神情颇有几分局促,只能垂头坐在一旁,一遍又一遍地轻抚着自己的肚子。“臣弟参见皇嫂,”清朗的男声从门口传来,随着脚步声渐渐靠近,又听他继续道,“见过三位大人。”那三人亦齐齐向来人见礼,“参见昱王殿下。”“昱王,”池萤微笑着对他点了点头,复指了指右手边的圈椅,“坐吧,本宫今日突然召你进宫,应是多有打扰了。”“皇嫂这是哪儿的话,”宴之大剌剌地坐下,斜斜靠在椅背上,坐姿甚是随意,“只要您召见臣弟,臣弟便是赴汤蹈火也得来啊。”池萤:……可闭嘴吧你!“咳,”她淡淡扫了他一眼,清了清嗓正色道,“今日召各位前来,实乃有要事相商,陛下近些日子身体欠佳,想必贵妃与昱王也都知晓。”“然则昨日陛下的病情急转直下,陷入昏迷中已一日有余,太医院众太医会诊半日,却对陛下的病情束手无策,如今只能靠陛下自己的意志醒来,可陛下这些日子因风邪入体,身体本就比往日虚弱,故而陛下他很有可能……再也醒不来了。”池萤的话音刚落,便听得一声瓷器落地的清脆响动,她眼帘微掀,却见黎沁芝维持着端茶的姿势,茶盏却在她脚边翻滚。她愣了片刻才回过神来,挣扎着想要起身道:“皇后娘娘恕罪,嫔妾……失礼了。”“芝贵妃坐吧,不妨事的,”池萤冲她安抚地笑了笑,复转头继续道,“陛下昏迷不醒,本宫虽不愿接受这个现实,却也只能做最坏的打算,如今陛下膝下无子,唯有芝贵妃腹中这唯一一条血脉传承。贵妃是以中宫之礼迎娶入宫的,若是足月后顺利诞下皇子,便是陛下的嫡长子,按理也是当封为中宫太子的。”黎沁芝睁大了双眼,原本抚在腹上的手瞬间握紧成拳,“娘娘,嫔妾不敢奢望..……”池萤抛过去一个眼神,打断了她还未出口的话,“……..话虽如此,可一来这皇嗣尚未降生,是男是女也未可知,二来嘛,即便皇子降生也年龄尚小,若是陛下当真……怕是也难以服众,故而今日将昱王和贵妃齐聚于此,便是为了商议出一个章程来。”“唔,皇嫂说了这么多,可这跟臣弟又有什么关系,”宴之晃了晃手中的扇坠儿,懒洋洋地打了个哈欠,“臣弟也不懂这个,皇嫂和几位大人说了算就行。”“昱王此言差矣,”左相闻言出列,向他恳切劝解道,“您亦是皇家正统血脉,这皇位更迭一事,自然与您息息相关。”“嗯?我啊?”宴之手中的动作一滞,随即难以置信地看向池萤,“皇嫂,您该不会还想着让我来……不行不行,臣弟就是个闲人,您让我游山玩水我是乐意的,但这事儿臣弟可真担不起。”池萤:呵,装,接着装,观众都看到你狐狸尾巴露出来了。她笑得大方得体,话中却带了几分不容置疑的威严:“昱王,若是贵妃未能诞下皇子,你便是大齐唯一的皇室子弟,这并非你愿不愿意,而是你作为皇家后裔的责任所在。”宴之似是被她教育的哑口无言,撇了撇嘴满不情愿道:“皇嫂说的有理,臣弟受教了。”池萤满意地点了点头:“自然,相比于芝贵妃的子嗣,昱王继位的次序要稍靠后些,所以本宫有个提议,诸位且可一听。”厅内众人皆竖起了耳朵,却听她继续道:“芝贵妃约莫四月后方能诞下皇嗣,在此期间,陛下若一日未醒,本宫与三位大人便按照陛下此前的安排,继续处理前朝事务。”“待到贵妃腹中皇嗣足月后,若诞下的是皇子,则按规矩封为太子,若陛下那时还未醒来,那么..……”池萤稍顿了顿,目光转向一脸无所谓的宴之,“便由昱王作为摄政王,处理朝政,兼以辅佐教养太子。”“摄政王?”宴之挑了挑眉,随即点点头道,“这个还行,臣弟听皇嫂的,日后一定好好对我的大侄子。”池萤暗暗白了他一眼,继续道:“若芝贵妃诞下的是公主,那昱王殿下,便应当履行自己的职责了。”“嗯,知道了知道了,皇嫂放心便是。”宴之却避开了她的目光,随口应承道。池萤心中暗骂您戏也太过了吧,面上依然不动声色地转向一旁,问道:“不知三位大人可还有什么异议?”三人默了默,片刻后,右相率先出列,拱手道:“娘娘的安排自然十分妥当,只是微臣尚有一事不明,若是陛下既不醒来,也不…….就这般一直昏睡下去,一两年也罢了,若是过了十年二十年,那太子,岂不是要一直当太子?”“右相的考量,亦是本宫的为难之处,”池萤无奈地叹了口气,“只是陛下的身体究竟如何目前尚不明朗,本宫总不好这么早便做了决断,说多了反而对陛下不敬,况且皇嗣尚未降生,想那么多反而徒增烦恼,故而本宫也只是走一步看一步,若是日后有什么变故,再另行商议便是。”话已至此,右相若是继续逼着她下决定,倒像是盼着元辰早日归西一般,这罪过她可担不起,只能垂头认同道:“是,娘娘英明。”“好了,今日便到这里,芝贵妃身子重,还是早些回去歇着吧,”池萤端起茶盏轻吹了吹,“诸位大人若是后来又想到了什么好的法子,亦可来寻本宫商议。”见着她开始下逐客令,大家自然十分有眼色地一一告退,只除了…….“皇嫂,臣弟好久未进宫,今日想去见一见皇兄,不知皇嫂可否应允?”宴之赖在椅子上并未起身,语气也显得有些懒散。池萤放下茶盏,斜斜觑了他一眼,半晌后终于还是缓缓点了点头,“也好,昱王便随本宫来吧。”然而刚出殿门的两位丞相,听到身后的对话却稍愣了愣。左相的脑子转的稍快些,他凑近右相,转头低声道:“你说说,咱们这位皇后娘娘是铁板钉钉的天生凤命,若是贵妃娘娘诞下皇子便罢,他们好歹也是名义上的母子,可若是这位昱王殿下当真继了位,便成了真龙天子,那岂不是叔嫂……”右相一把捂住他的嘴,将他拖到墙角边瞪着他,“你这老头儿不想活了可千万别搭上老夫!这事儿你想想就行了,咱们什么都不知道!”左相闷声点了点头,满不在乎地双手将右相的手扯开,“行了行了,多大点事儿啊,这么点儿胆子还当什么右相,趁早让位给我回家种田去吧!”而养心殿内的两名叔嫂当事人,此时正围在元辰的床边,饶有兴致地盯着床上一脸死气沉沉的帝王。宴之抱臂依靠在床架上,挑眉问道:“他真的昏过去了?”池萤坐在高椅上伸了伸腿,随口答道:“不信你掐他一把试试,他要是疼醒了你就是大齐的大功臣。”“皇嫂真乃能人也,”宴之冲她竖了个大拇指,“怎么做到的,下药?催眠?”“商业机密,”池萤摆出一脸标准假笑,“你究竟有什么事儿,直说吧。”宴之将衣袂一甩,就这样坐在了她座椅的扶手上,一只长臂搭在椅背上,身子微微向前弓去,看上去倒像是将她半拢在怀中。“你觉得芝贵妃腹中的皇嗣,究竟是皇子还是公主呢?”还没等池萤回答,他又自顾自答道:“要我猜啊,一定是皇子。”池萤沉吟半晌,终于点了点头道:“好,既然三位大人如此信任本宫,那本宫再推辞反而显得矫情,不过此事着实事关重大,不若还是先将昱王先召进宫来,再将芝贵妃也一道唤来,大家坐下来将话摆在明面上说清楚,免得到时心生罅隙反而不妙啊。”此举虽并无先例,倒也在情理之中,片刻后三人齐齐回道:“皇后娘娘英明。”六人的会面定在了养心殿的外厅中,黎沁芝挺着圆滚滚的肚子早早赶来,她甚少会见外臣,故而面对这三位在朝中举足轻重的大臣,神情颇有几分局促,只能垂头坐在一旁,一遍又一遍地轻抚着自己的肚子。“臣弟参见皇嫂,”清朗的男声从门口传来,随着脚步声渐渐靠近,又听他继续道,“见过三位大人。”那三人亦齐齐向来人见礼,“参见昱王殿下。”“昱王,”池萤微笑着对他点了点头,复指了指右手边的圈椅,“坐吧,本宫今日突然召你进宫,应是多有打扰了。”“皇嫂这是哪儿的话,”宴之大剌剌地坐下,斜斜靠在椅背上,坐姿甚是随意,“只要您召见臣弟,臣弟便是赴汤蹈火也得来啊。”池萤:……可闭嘴吧你!“咳,”她淡淡扫了他一眼,清了清嗓正色道,“今日召各位前来,实乃有要事相商,陛下近些日子身体欠佳,想必贵妃与昱王也都知晓。”“然则昨日陛下的病情急转直下,陷入昏迷中已一日有余,太医院众太医会诊半日,却对陛下的病情束手无策,如今只能靠陛下自己的意志醒来,可陛下这些日子因风邪入体,身体本就比往日虚弱,故而陛下他很有可能……再也醒不来了。”池萤的话音刚落,便听得一声瓷器落地的清脆响动,她眼帘微掀,却见黎沁芝维持着端茶的姿势,茶盏却在她脚边翻滚。她愣了片刻才回过神来,挣扎着想要起身道:“皇后娘娘恕罪,嫔妾……失礼了。”“芝贵妃坐吧,不妨事的,”池萤冲她安抚地笑了笑,复转头继续道,“陛下昏迷不醒,本宫虽不愿接受这个现实,却也只能做最坏的打算,如今陛下膝下无子,唯有芝贵妃腹中这唯一一条血脉传承。贵妃是以中宫之礼迎娶入宫的,若是足月后顺利诞下皇子,便是陛下的嫡长子,按理也是当封为中宫太子的。”黎沁芝睁大了双眼,原本抚在腹上的手瞬间握紧成拳,“娘娘,嫔妾不敢奢望..……”池萤抛过去一个眼神,打断了她还未出口的话,“……..话虽如此,可一来这皇嗣尚未降生,是男是女也未可知,二来嘛,即便皇子降生也年龄尚小,若是陛下当真……怕是也难以服众,故而今日将昱王和贵妃齐聚于此,便是为了商议出一个章程来。”“唔,皇嫂说了这么多,可这跟臣弟又有什么关系,”宴之晃了晃手中的扇坠儿,懒洋洋地打了个哈欠,“臣弟也不懂这个,皇嫂和几位大人说了算就行。”“昱王此言差矣,”左相闻言出列,向他恳切劝解道,“您亦是皇家正统血脉,这皇位更迭一事,自然与您息息相关。”“嗯?我啊?”宴之手中的动作一滞,随即难以置信地看向池萤,“皇嫂,您该不会还想着让我来……不行不行,臣弟就是个闲人,您让我游山玩水我是乐意的,但这事儿臣弟可真担不起。”池萤:呵,装,接着装,观众都看到你狐狸尾巴露出来了。她笑得大方得体,话中却带了几分不容置疑的威严:“昱王,若是贵妃未能诞下皇子,你便是大齐唯一的皇室子弟,这并非你愿不愿意,而是你作为皇家后裔的责任所在。”宴之似是被她教育的哑口无言,撇了撇嘴满不情愿道:“皇嫂说的有理,臣弟受教了。”池萤满意地点了点头:“自然,相比于芝贵妃的子嗣,昱王继位的次序要稍靠后些,所以本宫有个提议,诸位且可一听。”厅内众人皆竖起了耳朵,却听她继续道:“芝贵妃约莫四月后方能诞下皇嗣,在此期间,陛下若一日未醒,本宫与三位大人便按照陛下此前的安排,继续处理前朝事务。”“待到贵妃腹中皇嗣足月后,若诞下的是皇子,则按规矩封为太子,若陛下那时还未醒来,那么..……”池萤稍顿了顿,目光转向一脸无所谓的宴之,“便由昱王作为摄政王,处理朝政,兼以辅佐教养太子。”“摄政王?”宴之挑了挑眉,随即点点头道,“这个还行,臣弟听皇嫂的,日后一定好好对我的大侄子。”池萤暗暗白了他一眼,继续道:“若芝贵妃诞下的是公主,那昱王殿下,便应当履行自己的职责了。”“嗯,知道了知道了,皇嫂放心便是。”宴之却避开了她的目光,随口应承道。池萤心中暗骂您戏也太过了吧,面上依然不动声色地转向一旁,问道:“不知三位大人可还有什么异议?”三人默了默,片刻后,右相率先出列,拱手道:“娘娘的安排自然十分妥当,只是微臣尚有一事不明,若是陛下既不醒来,也不…….就这般一直昏睡下去,一两年也罢了,若是过了十年二十年,那太子,岂不是要一直当太子?”“右相的考量,亦是本宫的为难之处,”池萤无奈地叹了口气,“只是陛下的身体究竟如何目前尚不明朗,本宫总不好这么早便做了决断,说多了反而对陛下不敬,况且皇嗣尚未降生,想那么多反而徒增烦恼,故而本宫也只是走一步看一步,若是日后有什么变故,再另行商议便是。”话已至此,右相若是继续逼着她下决定,倒像是盼着元辰早日归西一般,这罪过她可担不起,只能垂头认同道:“是,娘娘英明。”“好了,今日便到这里,芝贵妃身子重,还是早些回去歇着吧,”池萤端起茶盏轻吹了吹,“诸位大人若是后来又想到了什么好的法子,亦可来寻本宫商议。”见着她开始下逐客令,大家自然十分有眼色地一一告退,只除了…….“皇嫂,臣弟好久未进宫,今日想去见一见皇兄,不知皇嫂可否应允?”宴之赖在椅子上并未起身,语气也显得有些懒散。池萤放下茶盏,斜斜觑了他一眼,半晌后终于还是缓缓点了点头,“也好,昱王便随本宫来吧。”然而刚出殿门的两位丞相,听到身后的对话却稍愣了愣。左相的脑子转的稍快些,他凑近右相,转头低声道:“你说说,咱们这位皇后娘娘是铁板钉钉的天生凤命,若是贵妃娘娘诞下皇子便罢,他们好歹也是名义上的母子,可若是这位昱王殿下当真继了位,便成了真龙天子,那岂不是叔嫂……”右相一把捂住他的嘴,将他拖到墙角边瞪着他,“你这老头儿不想活了可千万别搭上老夫!这事儿你想想就行了,咱们什么都不知道!”左相闷声点了点头,满不在乎地双手将右相的手扯开,“行了行了,多大点事儿啊,这么点儿胆子还当什么右相,趁早让位给我回家种田去吧!”而养心殿内的两名叔嫂当事人,此时正围在元辰的床边,饶有兴致地盯着床上一脸死气沉沉的帝王。宴之抱臂依靠在床架上,挑眉问道:“他真的昏过去了?”池萤坐在高椅上伸了伸腿,随口答道:“不信你掐他一把试试,他要是疼醒了你就是大齐的大功臣。”“皇嫂真乃能人也,”宴之冲她竖了个大拇指,“怎么做到的,下药?催眠?”“商业机密,”池萤摆出一脸标准假笑,“你究竟有什么事儿,直说吧。”宴之将衣袂一甩,就这样坐在了她座椅的扶手上,一只长臂搭在椅背上,身子微微向前弓去,看上去倒像是将她半拢在怀中。“你觉得芝贵妃腹中的皇嗣,究竟是皇子还是公主呢?”还没等池萤回答,他又自顾自答道:“要我猜啊,一定是皇子。”池萤沉吟半晌,终于点了点头道:“好,既然三位大人如此信任本宫,那本宫再推辞反而显得矫情,不过此事着实事关重大,不若还是先将昱王先召进宫来,再将芝贵妃也一道唤来,大家坐下来将话摆在明面上说清楚,免得到时心生罅隙反而不妙啊。”此举虽并无先例,倒也在情理之中,片刻后三人齐齐回道:“皇后娘娘英明。”六人的会面定在了养心殿的外厅中,黎沁芝挺着圆滚滚的肚子早早赶来,她甚少会见外臣,故而面对这三位在朝中举足轻重的大臣,神情颇有几分局促,只能垂头坐在一旁,一遍又一遍地轻抚着自己的肚子。“臣弟参见皇嫂,”清朗的男声从门口传来,随着脚步声渐渐靠近,又听他继续道,“见过三位大人。”那三人亦齐齐向来人见礼,“参见昱王殿下。”“昱王,”池萤微笑着对他点了点头,复指了指右手边的圈椅,“坐吧,本宫今日突然召你进宫,应是多有打扰了。”“皇嫂这是哪儿的话,”宴之大剌剌地坐下,斜斜靠在椅背上,坐姿甚是随意,“只要您召见臣弟,臣弟便是赴汤蹈火也得来啊。”池萤:……可闭嘴吧你!“咳,”她淡淡扫了他一眼,清了清嗓正色道,“今日召各位前来,实乃有要事相商,陛下近些日子身体欠佳,想必贵妃与昱王也都知晓。”“然则昨日陛下的病情急转直下,陷入昏迷中已一日有余,太医院众太医会诊半日,却对陛下的病情束手无策,如今只能靠陛下自己的意志醒来,可陛下这些日子因风邪入体,身体本就比往日虚弱,故而陛下他很有可能……再也醒不来了。”池萤的话音刚落,便听得一声瓷器落地的清脆响动,她眼帘微掀,却见黎沁芝维持着端茶的姿势,茶盏却在她脚边翻滚。她愣了片刻才回过神来,挣扎着想要起身道:“皇后娘娘恕罪,嫔妾……失礼了。”“芝贵妃坐吧,不妨事的,”池萤冲她安抚地笑了笑,复转头继续道,“陛下昏迷不醒,本宫虽不愿接受这个现实,却也只能做最坏的打算,如今陛下膝下无子,唯有芝贵妃腹中这唯一一条血脉传承。贵妃是以中宫之礼迎娶入宫的,若是足月后顺利诞下皇子,便是陛下的嫡长子,按理也是当封为中宫太子的。”黎沁芝睁大了双眼,原本抚在腹上的手瞬间握紧成拳,“娘娘,嫔妾不敢奢望..……”池萤抛过去一个眼神,打断了她还未出口的话,“……..话虽如此,可一来这皇嗣尚未降生,是男是女也未可知,二来嘛,即便皇子降生也年龄尚小,若是陛下当真……怕是也难以服众,故而今日将昱王和贵妃齐聚于此,便是为了商议出一个章程来。”“唔,皇嫂说了这么多,可这跟臣弟又有什么关系,”宴之晃了晃手中的扇坠儿,懒洋洋地打了个哈欠,“臣弟也不懂这个,皇嫂和几位大人说了算就行。”“昱王此言差矣,”左相闻言出列,向他恳切劝解道,“您亦是皇家正统血脉,这皇位更迭一事,自然与您息息相关。”“嗯?我啊?”宴之手中的动作一滞,随即难以置信地看向池萤,“皇嫂,您该不会还想着让我来……不行不行,臣弟就是个闲人,您让我游山玩水我是乐意的,但这事儿臣弟可真担不起。”池萤:呵,装,接着装,观众都看到你狐狸尾巴露出来了。她笑得大方得体,话中却带了几分不容置疑的威严:“昱王,若是贵妃未能诞下皇子,你便是大齐唯一的皇室子弟,这并非你愿不愿意,而是你作为皇家后裔的责任所在。”宴之似是被她教育的哑口无言,撇了撇嘴满不情愿道:“皇嫂说的有理,臣弟受教了。”池萤满意地点了点头:“自然,相比于芝贵妃的子嗣,昱王继位的次序要稍靠后些,所以本宫有个提议,诸位且可一听。”厅内众人皆竖起了耳朵,却听她继续道:“芝贵妃约莫四月后方能诞下皇嗣,在此期间,陛下若一日未醒,本宫与三位大人便按照陛下此前的安排,继续处理前朝事务。”“待到贵妃腹中皇嗣足月后,若诞下的是皇子,则按规矩封为太子,若陛下那时还未醒来,那么..……”池萤稍顿了顿,目光转向一脸无所谓的宴之,“便由昱王作为摄政王,处理朝政,兼以辅佐教养太子。”“摄政王?”宴之挑了挑眉,随即点点头道,“这个还行,臣弟听皇嫂的,日后一定好好对我的大侄子。”池萤暗暗白了他一眼,继续道:“若芝贵妃诞下的是公主,那昱王殿下,便应当履行自己的职责了。”“嗯,知道了知道了,皇嫂放心便是。”宴之却避开了她的目光,随口应承道。池萤心中暗骂您戏也太过了吧,面上依然不动声色地转向一旁,问道:“不知三位大人可还有什么异议?”三人默了默,片刻后,右相率先出列,拱手道:“娘娘的安排自然十分妥当,只是微臣尚有一事不明,若是陛下既不醒来,也不…….就这般一直昏睡下去,一两年也罢了,若是过了十年二十年,那太子,岂不是要一直当太子?”“右相的考量,亦是本宫的为难之处,”池萤无奈地叹了口气,“只是陛下的身体究竟如何目前尚不明朗,本宫总不好这么早便做了决断,说多了反而对陛下不敬,况且皇嗣尚未降生,想那么多反而徒增烦恼,故而本宫也只是走一步看一步,若是日后有什么变故,再另行商议便是。”话已至此,右相若是继续逼着她下决定,倒像是盼着元辰早日归西一般,这罪过她可担不起,只能垂头认同道:“是,娘娘英明。”“好了,今日便到这里,芝贵妃身子重,还是早些回去歇着吧,”池萤端起茶盏轻吹了吹,“诸位大人若是后来又想到了什么好的法子,亦可来寻本宫商议。”见着她开始下逐客令,大家自然十分有眼色地一一告退,只除了…….“皇嫂,臣弟好久未进宫,今日想去见一见皇兄,不知皇嫂可否应允?”宴之赖在椅子上并未起身,语气也显得有些懒散。池萤放下茶盏,斜斜觑了他一眼,半晌后终于还是缓缓点了点头,“也好,昱王便随本宫来吧。”然而刚出殿门的两位丞相,听到身后的对话却稍愣了愣。左相的脑子转的稍快些,他凑近右相,转头低声道:“你说说,咱们这位皇后娘娘是铁板钉钉的天生凤命,若是贵妃娘娘诞下皇子便罢,他们好歹也是名义上的母子,可若是这位昱王殿下当真继了位,便成了真龙天子,那岂不是叔嫂……”右相一把捂住他的嘴,将他拖到墙角边瞪着他,“你这老头儿不想活了可千万别搭上老夫!这事儿你想想就行了,咱们什么都不知道!”左相闷声点了点头,满不在乎地双手将右相的手扯开,“行了行了,多大点事儿啊,这么点儿胆子还当什么右相,趁早让位给我回家种田去吧!”而养心殿内的两名叔嫂当事人,此时正围在元辰的床边,饶有兴致地盯着床上一脸死气沉沉的帝王。宴之抱臂依靠在床架上,挑眉问道:“他真的昏过去了?”池萤坐在高椅上伸了伸腿,随口答道:“不信你掐他一把试试,他要是疼醒了你就是大齐的大功臣。”“皇嫂真乃能人也,”宴之冲她竖了个大拇指,“怎么做到的,下药?催眠?”“商业机密,”池萤摆出一脸标准假笑,“你究竟有什么事儿,直说吧。”宴之将衣袂一甩,就这样坐在了她座椅的扶手上,一只长臂搭在椅背上,身子微微向前弓去,看上去倒像是将她半拢在怀中。“你觉得芝贵妃腹中的皇嗣,究竟是皇子还是公主呢?”还没等池萤回答,他又自顾自答道:“要我猜啊,一定是皇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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