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贾英,你进来一下,我东西放失手了,帮我找找在哪。”贾英只能进屋去了,没了贾英的撑腰,杜三妹不敢跟钱进宝吵。她悻悻然对两儿子道:“别人家发财了,不认你们当兄弟,不给就不给,我们不稀罕。”钱进宝没理会杜三妹的话,爱怎么想就怎么想,反正以后打交道不多,这门亲戚不走也罢,应德佑跟应家有血缘关系,至少这一代脱不了干系。可后辈不同,到了小宝这一辈,堂兄弟不来往的太多。说句难听的,等应成功和贾英去世了,应德佑和应家的关系差不多也断了。俗话说得好,一代亲二代表三代四代不认识。饭桌上贾英在钱进宝身上受了气,没办法找回来,一个劲儿给孩子们夹菜,孙辈中都得到她的夹菜,唯独到了小宝这里她给忽略了。有时候偏心不可怕,可怕的是冷暴力,而贾英对小宝就在使用冷暴力。钱进宝迅速吃完饭,放下碗筷,“爸,妈,我吃好了,家里还没收拾好,我先回去了,你们慢慢吃。”开饭不到两分钟,刚才钱进宝一个劲儿吃饭的速度大家都注意到了,还以为她饿了,没想到刚坐下她就要离席了。小孩子们不懂,大人们都看得清楚,钱进宝这样做在给贾英脸色看。应德佑跟着放下了碗筷,对应成功道:“我也吃饱了,先走了。”应成功专门把人叫回来,就是想问问鹏城那边的事,两口子都要走不是给他脸色看么,可他也知道是贾英先这么做的。“贾英,小宝爱吃肉,肉放得有点远你给他夹点。”应成功先对贾英这样说,然后再跟应德佑道:“难得回家,不饿也多吃点,我们爷几个喝点酒,老大,你去我屋里把酒取出来。”应老大视线在应德佑脸上看了看,应了一声,跑出去拿酒了。应成功都这样说了,贾英一肚子气只好憋着,咬牙切齿给小宝夹了一块肉,道:“吃吃吃,要吃多少就吃多少,这种好东西平时可吃不到。”贾英毕竟是长辈,她已经给了她台阶下,她不能继续闹,应家不比钱家,没人会这么包容她,她也不想让应德佑为难。然而,应德佑并没有要留下来的意思,“小宝,快点吃,吃完了我们回去。”钱进宝和贾英之前在院子里说的那些话他都听到了,是他开口应成功才让贾英进屋,没想到饭桌上又出这样的事。贾英怎么对他,他可以不计较,可他不能看着钱进宝和小宝被贾英欺负。他是一家之主,要是不拿出个态度,受委屈的只会是母子俩。应成功的脸色不太好看,“老二,你妈就是这个性子你又不是不知道,正月里没必要为了点小事闹得大家都不高兴……”“爸,我一直以为你不管家里这些事,原来你管的住啊。”应德佑阴阳怪气道。话里暗含的意思很明显了,贾英做的一切显然应成功都是清楚的,可他什么都不说,冷眼看着一切。这么多年,应成功就像个置身事外的大家长,他要是管不住贾英那么一切都说得过去,可事实并不这样,贾英所做的一切都有他的默许。应德佑虽然知道应成功是什么人,只是一直不想深究,这一刻他才明白,有些事并不是他不计较就能消失的。应德佑把小宝抱了起来,小宝手里还拿着碗筷,小小惊呼了一声。应德佑道:“小宝吃完了我会把碗筷送过来,进宝,我们走吧。”钱进宝见他脸色不太好,什么也没说,跟在他身后出了屋,在门口遇到拿酒回来的应老大。应老大开口:“老二,怎么走了,不喝酒吗?”“不喝了。”应德佑一家人走了以后,应家这边陷入了安静,原本吵闹的几个孩子都止住了声音。应成功的脸色很难看,作为一家之主,他有他的威严,在孩子们面前被这样说,不仅面子上挂不住,还有这么多年表现出来的公平好像是个笑话。他经常对孩子们说,他们都是一样的,而贾英所做的一切现在全跟他做的没区别。贾英没胃口了,埋怨丈夫:“把他们叫过来干啥,不知好歹,你看看他们那样,哪有半点把我们放在眼里,依我看就当没他这个儿子,他爱咋样就咋样。”这时候她完全忘记了想让应德佑帮她讨公道的事,也只有在遇到困难的时候她才记得还有个二儿子,有好处的时候,从来不会想起他。应成功呵斥:“要不是你找钱进宝麻烦老二能发脾气吗,早就跟你说过别磋磨儿媳妇,你偏偏不听,当初要不是你老二也不会闹着分家。”“怎么又怪我。”贾英心里不舒服,分家的事又不是她一个人做主,明明他也是同意了,“行了,他们都走了,少几张嘴吃饭我们还可以多吃些。”“我不吃了!”应成功离席,进了屋,抽旱烟去了。老应家几代贫民,这个年代算是根正苗红,可日子过得苦啊,现在年轻人陆陆续续出门打工去了,看着他们回来大包小包,挣到钱了,他哪能没有触动。穷了一辈子,就想过过有钱人的生活,老二出息了,赚大钱了,他这个当爸的跟着享福才对,可现在都成啥样了。老二一家子都快不认他们了!大房家,王梅跟应老大提了出去打工赚钱的事,神秘兮兮道:“去鹏城那边真的能赚大钱,我听人说杜凤英今年挣了这个数。”王梅比了一根手指头。应老大没怎么在意:“一百块啊,多是多,可外面啥都要钱,连根白菜都要买,哪有家里好,自家园子里就有。”“你傻啊,哪是一百块,是一千块。”王梅听那些妇女说的,别提心里多羡慕,“这还是杜凤英挣得,加上徐贵,他们两口子今年挣了不少钱,你没看到徐老太走路带风,还有老五娘,穿着新衣服满村子逛。”应老大没想到有这么多钱,原以为老二他们可能在外面挣了一些,完全没想到挣这么多,心里痒痒的。王梅见男人意动,说得更起劲:“老二可是你亲弟弟,俗话说得好兄弟哪有隔夜仇,你过去跟他说说,这次我们跟着他们一起去鹏城。”应老大还没糊涂,没有一口答应:“我们要是去鹏城了家里咋办,这么多的地爸一个人种的过来吗?”“你管这么多干啥,我们能在外面挣到钱有啥买不到,过年了还能给爸妈孝顺钱,再说不是还有老三吗。”王梅心里不痛快,老三偷懒成瘾,家里啥重活都落在自家男人身上,偏偏自家男人是个老实本分的,干活卖苦力,从来不喊累,真是够傻的!“我跟小宝妈提了一嘴,可她不愿意多说啥,还让我们去问老二,你可要上点心,他们在家里就几天,说不定啥时候就走了,到时候你就是想去都去不了。”两口子去过最远的地方就是镇上,连县里都没去过,让他们自己去鹏城那是万万不敢的,“杜三妹也想去鹏城,万一我们动作晚了,被老三家抢了先,到时候爸不肯放人,我们又得留在家里,要不你现在就去找老二说说?”应老大心动了,可又拉不下脸,他对应德佑的感情太复杂了,一方面不喜欢他,一方面又觉得他抢了自己的风头,一方面又知道这个弟弟很厉害。“我再想想。”***应德佑回到家以后,不想在家里待了,跟钱进宝商量:“我去民政局那边找找人,让他们给我们把证办了,证一办好我们就走。”这时候的管制还没那么严,去民政局那边找同志们帮忙,很多人还是愿意帮的,就是领个证,其实也没有多麻烦。应德佑是个急性子,当下就带着钱进宝去民政局了,他去找人的时候钱进宝就和小宝等在外面,母子两个买了泡泡糖,蹲在街道旁边嚼。很快应德佑就出来了,“事情成了,走,我们进去领证。”很快一家三口就从民政局出来了,领着新鲜的结婚证,应德佑嘴巴咧着,看得出来他很开心。他把她的证件收走了,一本正经道:“我保管,你丢三落四的。”钱进宝懒得拆穿他,明明是他丢三落四才对,她从来不乱放东西。要去鹏城了!这个消息给到徐贵他们后,大家也不敢耽搁,全都开始收拾东西,如果不跟着应德佑他们一起走,到时候就得另外坐车。另外坐车并不方便,还得从县里转大巴,去别的城市坐火车才能到鹏城。徐贵家里人都舍不得他们走,想让他们多在家里待几天。“我现在闲下来就慌,跟鹏城那边通电话,他们现在生意特别好,其实我们今年不该回来的,趁着过年这段时间可以多赚点。”鹏城那边其实还有人守着,外地人好多都没回去,生意是他们在撑着,徐贵他们过去了正好接替,可以让他们放放假,轻松一下。杜凤英去找了余玲,把要走的事跟她说了一声。余玲欢喜:“我早就想走了,待在这里还不习惯,在厂里忙活我才觉得踏实,我东西早就准备好了,要走直接拎行礼就成。”杜凤英往余玲家里看了一眼,小声道:“你婆婆没说啥吧?”徐强去世后,婆婆贾凤一直盯着余玲,生怕她改嫁,怕她带着徐俊成了别家的人。徐凤疼爱大儿子徐强,徐俊是徐强唯一的儿子,老太太把徐俊看成眼珠子,上次去鹏城的时候余玲并没有跟他们说,而是到了鹏城才给家里来信。那段时间贾凤找孙子都快找疯了,要不是收到信,没准还得去别的地方找。余玲眼里闪过厌恶,婆婆以前人挺好的,自从徐强去了之后,整个人变得神经兮兮,她能理解她白发人送黑发人的悲痛,可她不可能像村里的妇女那样一辈子待在村里。“她能说啥,来来去去就那么几句,要我把小俊留在村里,说帮我带孩子,我要是没能力就算了,孩子跟着奶奶也行,可我现在能赚钱养活他,说什么也不能给她带。”孩子还是要带身边才好,这样才跟自己亲。“你婆婆担心的事其实大家都清楚,你还年轻,以后的日子还长,咱们都是女人,你的苦我知道,以后要是遇见合适的人别退缩,找个对你好的。”余玲心里一暖,下乡以后,娘家那边像没她这个女儿一样,她不能依靠别人,只能自己冲在最前面,当初在徐强和应德佑之间犹豫,就是想给自己挑个最好的。徐强对她挺好的,可惜短命,未来的路还是要她自己走,她得为自己考虑,不然没人惦记她。“我知道,只是当下我只想把厂子那边管好,多赚点钱,然后送小俊去读书。”夜里,下了很大的雨。幸好应德佑把瓦重新弄了一下,不然屋里要下小雨了,小宝已经睡着了,钱进宝正在洗脚,应德佑坐在她旁边,正在烤红薯吃。钱进宝看了一眼外面:“这么大的雨,明天也不知道能不能走。”应德佑倒是不急:“耽误几天也没事。”“对了,我听人说田地已经分好了,我们的田地谁在种?”钱进宝之所以这么问,不是她小心眼,而是怕田地在应家人手中,到时候被贾英全给应老三了。“这事你不用担心,我去鹏城之前已经安排好了,村长家种着。”钱进宝这才放心。应德佑捏了捏她的脸:“属于小宝的东西我不会让别人占了,你担心什么?”“我就是随口问问,没有别的意思。”心想着,她是小宝妈,不为小宝谋划难道为别人吗,反正小宝的东西她不能让别人占便宜。夫妻两个睡下之后,没多久外面传来了急促的敲门声,雨太大,一时之间两人还以为听错了。应德佑披了件衣服,“你继续睡,我出去看看。”外面很冷,钱进宝窝在暖和的被窝里根本不想动,也不知道外面啥情况,没一会儿应德佑回来了。“进宝,我送余玲去县里,你把院门关好,我今晚应该不回来了。”钱进宝坐起身,问道:“咋回事,余玲怎么了?”“她喝农药自杀了。”应德佑也没办法跟她解释什么,外面的人还在等着,急匆匆离开了。钱进宝跑到院门口的时候看到一群人冒着雨往村口去了,那边坝场上停着货车。“你管这么多干啥,我们能在外面挣到钱有啥买不到,过年了还能给爸妈孝顺钱,再说不是还有老三吗。”王梅心里不痛快,老三偷懒成瘾,家里啥重活都落在自家男人身上,偏偏自家男人是个老实本分的,干活卖苦力,从来不喊累,真是够傻的!“我跟小宝妈提了一嘴,可她不愿意多说啥,还让我们去问老二,你可要上点心,他们在家里就几天,说不定啥时候就走了,到时候你就是想去都去不了。”两口子去过最远的地方就是镇上,连县里都没去过,让他们自己去鹏城那是万万不敢的,“杜三妹也想去鹏城,万一我们动作晚了,被老三家抢了先,到时候爸不肯放人,我们又得留在家里,要不你现在就去找老二说说?”应老大心动了,可又拉不下脸,他对应德佑的感情太复杂了,一方面不喜欢他,一方面又觉得他抢了自己的风头,一方面又知道这个弟弟很厉害。“我再想想。”***应德佑回到家以后,不想在家里待了,跟钱进宝商量:“我去民政局那边找找人,让他们给我们把证办了,证一办好我们就走。”这时候的管制还没那么严,去民政局那边找同志们帮忙,很多人还是愿意帮的,就是领个证,其实也没有多麻烦。应德佑是个急性子,当下就带着钱进宝去民政局了,他去找人的时候钱进宝就和小宝等在外面,母子两个买了泡泡糖,蹲在街道旁边嚼。很快应德佑就出来了,“事情成了,走,我们进去领证。”很快一家三口就从民政局出来了,领着新鲜的结婚证,应德佑嘴巴咧着,看得出来他很开心。他把她的证件收走了,一本正经道:“我保管,你丢三落四的。”钱进宝懒得拆穿他,明明是他丢三落四才对,她从来不乱放东西。要去鹏城了!这个消息给到徐贵他们后,大家也不敢耽搁,全都开始收拾东西,如果不跟着应德佑他们一起走,到时候就得另外坐车。另外坐车并不方便,还得从县里转大巴,去别的城市坐火车才能到鹏城。徐贵家里人都舍不得他们走,想让他们多在家里待几天。“我现在闲下来就慌,跟鹏城那边通电话,他们现在生意特别好,其实我们今年不该回来的,趁着过年这段时间可以多赚点。”鹏城那边其实还有人守着,外地人好多都没回去,生意是他们在撑着,徐贵他们过去了正好接替,可以让他们放放假,轻松一下。杜凤英去找了余玲,把要走的事跟她说了一声。余玲欢喜:“我早就想走了,待在这里还不习惯,在厂里忙活我才觉得踏实,我东西早就准备好了,要走直接拎行礼就成。”杜凤英往余玲家里看了一眼,小声道:“你婆婆没说啥吧?”徐强去世后,婆婆贾凤一直盯着余玲,生怕她改嫁,怕她带着徐俊成了别家的人。徐凤疼爱大儿子徐强,徐俊是徐强唯一的儿子,老太太把徐俊看成眼珠子,上次去鹏城的时候余玲并没有跟他们说,而是到了鹏城才给家里来信。那段时间贾凤找孙子都快找疯了,要不是收到信,没准还得去别的地方找。余玲眼里闪过厌恶,婆婆以前人挺好的,自从徐强去了之后,整个人变得神经兮兮,她能理解她白发人送黑发人的悲痛,可她不可能像村里的妇女那样一辈子待在村里。“她能说啥,来来去去就那么几句,要我把小俊留在村里,说帮我带孩子,我要是没能力就算了,孩子跟着奶奶也行,可我现在能赚钱养活他,说什么也不能给她带。”孩子还是要带身边才好,这样才跟自己亲。“你婆婆担心的事其实大家都清楚,你还年轻,以后的日子还长,咱们都是女人,你的苦我知道,以后要是遇见合适的人别退缩,找个对你好的。”余玲心里一暖,下乡以后,娘家那边像没她这个女儿一样,她不能依靠别人,只能自己冲在最前面,当初在徐强和应德佑之间犹豫,就是想给自己挑个最好的。徐强对她挺好的,可惜短命,未来的路还是要她自己走,她得为自己考虑,不然没人惦记她。“我知道,只是当下我只想把厂子那边管好,多赚点钱,然后送小俊去读书。”夜里,下了很大的雨。幸好应德佑把瓦重新弄了一下,不然屋里要下小雨了,小宝已经睡着了,钱进宝正在洗脚,应德佑坐在她旁边,正在烤红薯吃。钱进宝看了一眼外面:“这么大的雨,明天也不知道能不能走。”应德佑倒是不急:“耽误几天也没事。”“对了,我听人说田地已经分好了,我们的田地谁在种?”钱进宝之所以这么问,不是她小心眼,而是怕田地在应家人手中,到时候被贾英全给应老三了。“这事你不用担心,我去鹏城之前已经安排好了,村长家种着。”钱进宝这才放心。应德佑捏了捏她的脸:“属于小宝的东西我不会让别人占了,你担心什么?”“我就是随口问问,没有别的意思。”心想着,她是小宝妈,不为小宝谋划难道为别人吗,反正小宝的东西她不能让别人占便宜。夫妻两个睡下之后,没多久外面传来了急促的敲门声,雨太大,一时之间两人还以为听错了。应德佑披了件衣服,“你继续睡,我出去看看。”外面很冷,钱进宝窝在暖和的被窝里根本不想动,也不知道外面啥情况,没一会儿应德佑回来了。“进宝,我送余玲去县里,你把院门关好,我今晚应该不回来了。”钱进宝坐起身,问道:“咋回事,余玲怎么了?”“她喝农药自杀了。”应德佑也没办法跟她解释什么,外面的人还在等着,急匆匆离开了。钱进宝跑到院门口的时候看到一群人冒着雨往村口去了,那边坝场上停着货车。“你管这么多干啥,我们能在外面挣到钱有啥买不到,过年了还能给爸妈孝顺钱,再说不是还有老三吗。”王梅心里不痛快,老三偷懒成瘾,家里啥重活都落在自家男人身上,偏偏自家男人是个老实本分的,干活卖苦力,从来不喊累,真是够傻的!“我跟小宝妈提了一嘴,可她不愿意多说啥,还让我们去问老二,你可要上点心,他们在家里就几天,说不定啥时候就走了,到时候你就是想去都去不了。”两口子去过最远的地方就是镇上,连县里都没去过,让他们自己去鹏城那是万万不敢的,“杜三妹也想去鹏城,万一我们动作晚了,被老三家抢了先,到时候爸不肯放人,我们又得留在家里,要不你现在就去找老二说说?”应老大心动了,可又拉不下脸,他对应德佑的感情太复杂了,一方面不喜欢他,一方面又觉得他抢了自己的风头,一方面又知道这个弟弟很厉害。“我再想想。”***应德佑回到家以后,不想在家里待了,跟钱进宝商量:“我去民政局那边找找人,让他们给我们把证办了,证一办好我们就走。”这时候的管制还没那么严,去民政局那边找同志们帮忙,很多人还是愿意帮的,就是领个证,其实也没有多麻烦。应德佑是个急性子,当下就带着钱进宝去民政局了,他去找人的时候钱进宝就和小宝等在外面,母子两个买了泡泡糖,蹲在街道旁边嚼。很快应德佑就出来了,“事情成了,走,我们进去领证。”很快一家三口就从民政局出来了,领着新鲜的结婚证,应德佑嘴巴咧着,看得出来他很开心。他把她的证件收走了,一本正经道:“我保管,你丢三落四的。”钱进宝懒得拆穿他,明明是他丢三落四才对,她从来不乱放东西。要去鹏城了!这个消息给到徐贵他们后,大家也不敢耽搁,全都开始收拾东西,如果不跟着应德佑他们一起走,到时候就得另外坐车。另外坐车并不方便,还得从县里转大巴,去别的城市坐火车才能到鹏城。徐贵家里人都舍不得他们走,想让他们多在家里待几天。“我现在闲下来就慌,跟鹏城那边通电话,他们现在生意特别好,其实我们今年不该回来的,趁着过年这段时间可以多赚点。”鹏城那边其实还有人守着,外地人好多都没回去,生意是他们在撑着,徐贵他们过去了正好接替,可以让他们放放假,轻松一下。杜凤英去找了余玲,把要走的事跟她说了一声。余玲欢喜:“我早就想走了,待在这里还不习惯,在厂里忙活我才觉得踏实,我东西早就准备好了,要走直接拎行礼就成。”杜凤英往余玲家里看了一眼,小声道:“你婆婆没说啥吧?”徐强去世后,婆婆贾凤一直盯着余玲,生怕她改嫁,怕她带着徐俊成了别家的人。徐凤疼爱大儿子徐强,徐俊是徐强唯一的儿子,老太太把徐俊看成眼珠子,上次去鹏城的时候余玲并没有跟他们说,而是到了鹏城才给家里来信。那段时间贾凤找孙子都快找疯了,要不是收到信,没准还得去别的地方找。余玲眼里闪过厌恶,婆婆以前人挺好的,自从徐强去了之后,整个人变得神经兮兮,她能理解她白发人送黑发人的悲痛,可她不可能像村里的妇女那样一辈子待在村里。“她能说啥,来来去去就那么几句,要我把小俊留在村里,说帮我带孩子,我要是没能力就算了,孩子跟着奶奶也行,可我现在能赚钱养活他,说什么也不能给她带。”孩子还是要带身边才好,这样才跟自己亲。“你婆婆担心的事其实大家都清楚,你还年轻,以后的日子还长,咱们都是女人,你的苦我知道,以后要是遇见合适的人别退缩,找个对你好的。”余玲心里一暖,下乡以后,娘家那边像没她这个女儿一样,她不能依靠别人,只能自己冲在最前面,当初在徐强和应德佑之间犹豫,就是想给自己挑个最好的。徐强对她挺好的,可惜短命,未来的路还是要她自己走,她得为自己考虑,不然没人惦记她。“我知道,只是当下我只想把厂子那边管好,多赚点钱,然后送小俊去读书。”夜里,下了很大的雨。幸好应德佑把瓦重新弄了一下,不然屋里要下小雨了,小宝已经睡着了,钱进宝正在洗脚,应德佑坐在她旁边,正在烤红薯吃。钱进宝看了一眼外面:“这么大的雨,明天也不知道能不能走。”应德佑倒是不急:“耽误几天也没事。”“对了,我听人说田地已经分好了,我们的田地谁在种?”钱进宝之所以这么问,不是她小心眼,而是怕田地在应家人手中,到时候被贾英全给应老三了。“这事你不用担心,我去鹏城之前已经安排好了,村长家种着。”钱进宝这才放心。应德佑捏了捏她的脸:“属于小宝的东西我不会让别人占了,你担心什么?”“我就是随口问问,没有别的意思。”心想着,她是小宝妈,不为小宝谋划难道为别人吗,反正小宝的东西她不能让别人占便宜。夫妻两个睡下之后,没多久外面传来了急促的敲门声,雨太大,一时之间两人还以为听错了。应德佑披了件衣服,“你继续睡,我出去看看。”外面很冷,钱进宝窝在暖和的被窝里根本不想动,也不知道外面啥情况,没一会儿应德佑回来了。“进宝,我送余玲去县里,你把院门关好,我今晚应该不回来了。”钱进宝坐起身,问道:“咋回事,余玲怎么了?”“她喝农药自杀了。”应德佑也没办法跟她解释什么,外面的人还在等着,急匆匆离开了。钱进宝跑到院门口的时候看到一群人冒着雨往村口去了,那边坝场上停着货车。“你管这么多干啥,我们能在外面挣到钱有啥买不到,过年了还能给爸妈孝顺钱,再说不是还有老三吗。”王梅心里不痛快,老三偷懒成瘾,家里啥重活都落在自家男人身上,偏偏自家男人是个老实本分的,干活卖苦力,从来不喊累,真是够傻的!“我跟小宝妈提了一嘴,可她不愿意多说啥,还让我们去问老二,你可要上点心,他们在家里就几天,说不定啥时候就走了,到时候你就是想去都去不了。”两口子去过最远的地方就是镇上,连县里都没去过,让他们自己去鹏城那是万万不敢的,“杜三妹也想去鹏城,万一我们动作晚了,被老三家抢了先,到时候爸不肯放人,我们又得留在家里,要不你现在就去找老二说说?”应老大心动了,可又拉不下脸,他对应德佑的感情太复杂了,一方面不喜欢他,一方面又觉得他抢了自己的风头,一方面又知道这个弟弟很厉害。“我再想想。”***应德佑回到家以后,不想在家里待了,跟钱进宝商量:“我去民政局那边找找人,让他们给我们把证办了,证一办好我们就走。”这时候的管制还没那么严,去民政局那边找同志们帮忙,很多人还是愿意帮的,就是领个证,其实也没有多麻烦。应德佑是个急性子,当下就带着钱进宝去民政局了,他去找人的时候钱进宝就和小宝等在外面,母子两个买了泡泡糖,蹲在街道旁边嚼。很快应德佑就出来了,“事情成了,走,我们进去领证。”很快一家三口就从民政局出来了,领着新鲜的结婚证,应德佑嘴巴咧着,看得出来他很开心。他把她的证件收走了,一本正经道:“我保管,你丢三落四的。”钱进宝懒得拆穿他,明明是他丢三落四才对,她从来不乱放东西。要去鹏城了!这个消息给到徐贵他们后,大家也不敢耽搁,全都开始收拾东西,如果不跟着应德佑他们一起走,到时候就得另外坐车。另外坐车并不方便,还得从县里转大巴,去别的城市坐火车才能到鹏城。徐贵家里人都舍不得他们走,想让他们多在家里待几天。“我现在闲下来就慌,跟鹏城那边通电话,他们现在生意特别好,其实我们今年不该回来的,趁着过年这段时间可以多赚点。”鹏城那边其实还有人守着,外地人好多都没回去,生意是他们在撑着,徐贵他们过去了正好接替,可以让他们放放假,轻松一下。杜凤英去找了余玲,把要走的事跟她说了一声。余玲欢喜:“我早就想走了,待在这里还不习惯,在厂里忙活我才觉得踏实,我东西早就准备好了,要走直接拎行礼就成。”杜凤英往余玲家里看了一眼,小声道:“你婆婆没说啥吧?”徐强去世后,婆婆贾凤一直盯着余玲,生怕她改嫁,怕她带着徐俊成了别家的人。徐凤疼爱大儿子徐强,徐俊是徐强唯一的儿子,老太太把徐俊看成眼珠子,上次去鹏城的时候余玲并没有跟他们说,而是到了鹏城才给家里来信。那段时间贾凤找孙子都快找疯了,要不是收到信,没准还得去别的地方找。余玲眼里闪过厌恶,婆婆以前人挺好的,自从徐强去了之后,整个人变得神经兮兮,她能理解她白发人送黑发人的悲痛,可她不可能像村里的妇女那样一辈子待在村里。“她能说啥,来来去去就那么几句,要我把小俊留在村里,说帮我带孩子,我要是没能力就算了,孩子跟着奶奶也行,可我现在能赚钱养活他,说什么也不能给她带。”孩子还是要带身边才好,这样才跟自己亲。“你婆婆担心的事其实大家都清楚,你还年轻,以后的日子还长,咱们都是女人,你的苦我知道,以后要是遇见合适的人别退缩,找个对你好的。”余玲心里一暖,下乡以后,娘家那边像没她这个女儿一样,她不能依靠别人,只能自己冲在最前面,当初在徐强和应德佑之间犹豫,就是想给自己挑个最好的。徐强对她挺好的,可惜短命,未来的路还是要她自己走,她得为自己考虑,不然没人惦记她。“我知道,只是当下我只想把厂子那边管好,多赚点钱,然后送小俊去读书。”夜里,下了很大的雨。幸好应德佑把瓦重新弄了一下,不然屋里要下小雨了,小宝已经睡着了,钱进宝正在洗脚,应德佑坐在她旁边,正在烤红薯吃。钱进宝看了一眼外面:“这么大的雨,明天也不知道能不能走。”应德佑倒是不急:“耽误几天也没事。”“对了,我听人说田地已经分好了,我们的田地谁在种?”钱进宝之所以这么问,不是她小心眼,而是怕田地在应家人手中,到时候被贾英全给应老三了。“这事你不用担心,我去鹏城之前已经安排好了,村长家种着。”钱进宝这才放心。应德佑捏了捏她的脸:“属于小宝的东西我不会让别人占了,你担心什么?”“我就是随口问问,没有别的意思。”心想着,她是小宝妈,不为小宝谋划难道为别人吗,反正小宝的东西她不能让别人占便宜。夫妻两个睡下之后,没多久外面传来了急促的敲门声,雨太大,一时之间两人还以为听错了。应德佑披了件衣服,“你继续睡,我出去看看。”外面很冷,钱进宝窝在暖和的被窝里根本不想动,也不知道外面啥情况,没一会儿应德佑回来了。“进宝,我送余玲去县里,你把院门关好,我今晚应该不回来了。”钱进宝坐起身,问道:“咋回事,余玲怎么了?”“她喝农药自杀了。”应德佑也没办法跟她解释什么,外面的人还在等着,急匆匆离开了。钱进宝跑到院门口的时候看到一群人冒着雨往村口去了,那边坝场上停着货车。“你管这么多干啥,我们能在外面挣到钱有啥买不到,过年了还能给爸妈孝顺钱,再说不是还有老三吗。”王梅心里不痛快,老三偷懒成瘾,家里啥重活都落在自家男人身上,偏偏自家男人是个老实本分的,干活卖苦力,从来不喊累,真是够傻的!“我跟小宝妈提了一嘴,可她不愿意多说啥,还让我们去问老二,你可要上点心,他们在家里就几天,说不定啥时候就走了,到时候你就是想去都去不了。”两口子去过最远的地方就是镇上,连县里都没去过,让他们自己去鹏城那是万万不敢的,“杜三妹也想去鹏城,万一我们动作晚了,被老三家抢了先,到时候爸不肯放人,我们又得留在家里,要不你现在就去找老二说说?”应老大心动了,可又拉不下脸,他对应德佑的感情太复杂了,一方面不喜欢他,一方面又觉得他抢了自己的风头,一方面又知道这个弟弟很厉害。“我再想想。”***应德佑回到家以后,不想在家里待了,跟钱进宝商量:“我去民政局那边找找人,让他们给我们把证办了,证一办好我们就走。”这时候的管制还没那么严,去民政局那边找同志们帮忙,很多人还是愿意帮的,就是领个证,其实也没有多麻烦。应德佑是个急性子,当下就带着钱进宝去民政局了,他去找人的时候钱进宝就和小宝等在外面,母子两个买了泡泡糖,蹲在街道旁边嚼。很快应德佑就出来了,“事情成了,走,我们进去领证。”很快一家三口就从民政局出来了,领着新鲜的结婚证,应德佑嘴巴咧着,看得出来他很开心。他把她的证件收走了,一本正经道:“我保管,你丢三落四的。”钱进宝懒得拆穿他,明明是他丢三落四才对,她从来不乱放东西。要去鹏城了!这个消息给到徐贵他们后,大家也不敢耽搁,全都开始收拾东西,如果不跟着应德佑他们一起走,到时候就得另外坐车。另外坐车并不方便,还得从县里转大巴,去别的城市坐火车才能到鹏城。徐贵家里人都舍不得他们走,想让他们多在家里待几天。“我现在闲下来就慌,跟鹏城那边通电话,他们现在生意特别好,其实我们今年不该回来的,趁着过年这段时间可以多赚点。”鹏城那边其实还有人守着,外地人好多都没回去,生意是他们在撑着,徐贵他们过去了正好接替,可以让他们放放假,轻松一下。杜凤英去找了余玲,把要走的事跟她说了一声。余玲欢喜:“我早就想走了,待在这里还不习惯,在厂里忙活我才觉得踏实,我东西早就准备好了,要走直接拎行礼就成。”杜凤英往余玲家里看了一眼,小声道:“你婆婆没说啥吧?”徐强去世后,婆婆贾凤一直盯着余玲,生怕她改嫁,怕她带着徐俊成了别家的人。徐凤疼爱大儿子徐强,徐俊是徐强唯一的儿子,老太太把徐俊看成眼珠子,上次去鹏城的时候余玲并没有跟他们说,而是到了鹏城才给家里来信。那段时间贾凤找孙子都快找疯了,要不是收到信,没准还得去别的地方找。余玲眼里闪过厌恶,婆婆以前人挺好的,自从徐强去了之后,整个人变得神经兮兮,她能理解她白发人送黑发人的悲痛,可她不可能像村里的妇女那样一辈子待在村里。“她能说啥,来来去去就那么几句,要我把小俊留在村里,说帮我带孩子,我要是没能力就算了,孩子跟着奶奶也行,可我现在能赚钱养活他,说什么也不能给她带。”孩子还是要带身边才好,这样才跟自己亲。“你婆婆担心的事其实大家都清楚,你还年轻,以后的日子还长,咱们都是女人,你的苦我知道,以后要是遇见合适的人别退缩,找个对你好的。”余玲心里一暖,下乡以后,娘家那边像没她这个女儿一样,她不能依靠别人,只能自己冲在最前面,当初在徐强和应德佑之间犹豫,就是想给自己挑个最好的。徐强对她挺好的,可惜短命,未来的路还是要她自己走,她得为自己考虑,不然没人惦记她。“我知道,只是当下我只想把厂子那边管好,多赚点钱,然后送小俊去读书。”夜里,下了很大的雨。幸好应德佑把瓦重新弄了一下,不然屋里要下小雨了,小宝已经睡着了,钱进宝正在洗脚,应德佑坐在她旁边,正在烤红薯吃。钱进宝看了一眼外面:“这么大的雨,明天也不知道能不能走。”应德佑倒是不急:“耽误几天也没事。”“对了,我听人说田地已经分好了,我们的田地谁在种?”钱进宝之所以这么问,不是她小心眼,而是怕田地在应家人手中,到时候被贾英全给应老三了。“这事你不用担心,我去鹏城之前已经安排好了,村长家种着。”钱进宝这才放心。应德佑捏了捏她的脸:“属于小宝的东西我不会让别人占了,你担心什么?”“我就是随口问问,没有别的意思。”心想着,她是小宝妈,不为小宝谋划难道为别人吗,反正小宝的东西她不能让别人占便宜。夫妻两个睡下之后,没多久外面传来了急促的敲门声,雨太大,一时之间两人还以为听错了。应德佑披了件衣服,“你继续睡,我出去看看。”外面很冷,钱进宝窝在暖和的被窝里根本不想动,也不知道外面啥情况,没一会儿应德佑回来了。“进宝,我送余玲去县里,你把院门关好,我今晚应该不回来了。”钱进宝坐起身,问道:“咋回事,余玲怎么了?”“她喝农药自杀了。”应德佑也没办法跟她解释什么,外面的人还在等着,急匆匆离开了。钱进宝跑到院门口的时候看到一群人冒着雨往村口去了,那边坝场上停着货车。“你管这么多干啥,我们能在外面挣到钱有啥买不到,过年了还能给爸妈孝顺钱,再说不是还有老三吗。”王梅心里不痛快,老三偷懒成瘾,家里啥重活都落在自家男人身上,偏偏自家男人是个老实本分的,干活卖苦力,从来不喊累,真是够傻的!“我跟小宝妈提了一嘴,可她不愿意多说啥,还让我们去问老二,你可要上点心,他们在家里就几天,说不定啥时候就走了,到时候你就是想去都去不了。”两口子去过最远的地方就是镇上,连县里都没去过,让他们自己去鹏城那是万万不敢的,“杜三妹也想去鹏城,万一我们动作晚了,被老三家抢了先,到时候爸不肯放人,我们又得留在家里,要不你现在就去找老二说说?”应老大心动了,可又拉不下脸,他对应德佑的感情太复杂了,一方面不喜欢他,一方面又觉得他抢了自己的风头,一方面又知道这个弟弟很厉害。“我再想想。”***应德佑回到家以后,不想在家里待了,跟钱进宝商量:“我去民政局那边找找人,让他们给我们把证办了,证一办好我们就走。”这时候的管制还没那么严,去民政局那边找同志们帮忙,很多人还是愿意帮的,就是领个证,其实也没有多麻烦。应德佑是个急性子,当下就带着钱进宝去民政局了,他去找人的时候钱进宝就和小宝等在外面,母子两个买了泡泡糖,蹲在街道旁边嚼。很快应德佑就出来了,“事情成了,走,我们进去领证。”很快一家三口就从民政局出来了,领着新鲜的结婚证,应德佑嘴巴咧着,看得出来他很开心。他把她的证件收走了,一本正经道:“我保管,你丢三落四的。”钱进宝懒得拆穿他,明明是他丢三落四才对,她从来不乱放东西。要去鹏城了!这个消息给到徐贵他们后,大家也不敢耽搁,全都开始收拾东西,如果不跟着应德佑他们一起走,到时候就得另外坐车。另外坐车并不方便,还得从县里转大巴,去别的城市坐火车才能到鹏城。徐贵家里人都舍不得他们走,想让他们多在家里待几天。“我现在闲下来就慌,跟鹏城那边通电话,他们现在生意特别好,其实我们今年不该回来的,趁着过年这段时间可以多赚点。”鹏城那边其实还有人守着,外地人好多都没回去,生意是他们在撑着,徐贵他们过去了正好接替,可以让他们放放假,轻松一下。杜凤英去找了余玲,把要走的事跟她说了一声。余玲欢喜:“我早就想走了,待在这里还不习惯,在厂里忙活我才觉得踏实,我东西早就准备好了,要走直接拎行礼就成。”杜凤英往余玲家里看了一眼,小声道:“你婆婆没说啥吧?”徐强去世后,婆婆贾凤一直盯着余玲,生怕她改嫁,怕她带着徐俊成了别家的人。徐凤疼爱大儿子徐强,徐俊是徐强唯一的儿子,老太太把徐俊看成眼珠子,上次去鹏城的时候余玲并没有跟他们说,而是到了鹏城才给家里来信。那段时间贾凤找孙子都快找疯了,要不是收到信,没准还得去别的地方找。余玲眼里闪过厌恶,婆婆以前人挺好的,自从徐强去了之后,整个人变得神经兮兮,她能理解她白发人送黑发人的悲痛,可她不可能像村里的妇女那样一辈子待在村里。“她能说啥,来来去去就那么几句,要我把小俊留在村里,说帮我带孩子,我要是没能力就算了,孩子跟着奶奶也行,可我现在能赚钱养活他,说什么也不能给她带。”孩子还是要带身边才好,这样才跟自己亲。“你婆婆担心的事其实大家都清楚,你还年轻,以后的日子还长,咱们都是女人,你的苦我知道,以后要是遇见合适的人别退缩,找个对你好的。”余玲心里一暖,下乡以后,娘家那边像没她这个女儿一样,她不能依靠别人,只能自己冲在最前面,当初在徐强和应德佑之间犹豫,就是想给自己挑个最好的。徐强对她挺好的,可惜短命,未来的路还是要她自己走,她得为自己考虑,不然没人惦记她。“我知道,只是当下我只想把厂子那边管好,多赚点钱,然后送小俊去读书。”夜里,下了很大的雨。幸好应德佑把瓦重新弄了一下,不然屋里要下小雨了,小宝已经睡着了,钱进宝正在洗脚,应德佑坐在她旁边,正在烤红薯吃。钱进宝看了一眼外面:“这么大的雨,明天也不知道能不能走。”应德佑倒是不急:“耽误几天也没事。”“对了,我听人说田地已经分好了,我们的田地谁在种?”钱进宝之所以这么问,不是她小心眼,而是怕田地在应家人手中,到时候被贾英全给应老三了。“这事你不用担心,我去鹏城之前已经安排好了,村长家种着。”钱进宝这才放心。应德佑捏了捏她的脸:“属于小宝的东西我不会让别人占了,你担心什么?”“我就是随口问问,没有别的意思。”心想着,她是小宝妈,不为小宝谋划难道为别人吗,反正小宝的东西她不能让别人占便宜。夫妻两个睡下之后,没多久外面传来了急促的敲门声,雨太大,一时之间两人还以为听错了。应德佑披了件衣服,“你继续睡,我出去看看。”外面很冷,钱进宝窝在暖和的被窝里根本不想动,也不知道外面啥情况,没一会儿应德佑回来了。“进宝,我送余玲去县里,你把院门关好,我今晚应该不回来了。”钱进宝坐起身,问道:“咋回事,余玲怎么了?”“她喝农药自杀了。”应德佑也没办法跟她解释什么,外面的人还在等着,急匆匆离开了。钱进宝跑到院门口的时候看到一群人冒着雨往村口去了,那边坝场上停着货车。“你管这么多干啥,我们能在外面挣到钱有啥买不到,过年了还能给爸妈孝顺钱,再说不是还有老三吗。”王梅心里不痛快,老三偷懒成瘾,家里啥重活都落在自家男人身上,偏偏自家男人是个老实本分的,干活卖苦力,从来不喊累,真是够傻的!“我跟小宝妈提了一嘴,可她不愿意多说啥,还让我们去问老二,你可要上点心,他们在家里就几天,说不定啥时候就走了,到时候你就是想去都去不了。”两口子去过最远的地方就是镇上,连县里都没去过,让他们自己去鹏城那是万万不敢的,“杜三妹也想去鹏城,万一我们动作晚了,被老三家抢了先,到时候爸不肯放人,我们又得留在家里,要不你现在就去找老二说说?”应老大心动了,可又拉不下脸,他对应德佑的感情太复杂了,一方面不喜欢他,一方面又觉得他抢了自己的风头,一方面又知道这个弟弟很厉害。“我再想想。”***应德佑回到家以后,不想在家里待了,跟钱进宝商量:“我去民政局那边找找人,让他们给我们把证办了,证一办好我们就走。”这时候的管制还没那么严,去民政局那边找同志们帮忙,很多人还是愿意帮的,就是领个证,其实也没有多麻烦。应德佑是个急性子,当下就带着钱进宝去民政局了,他去找人的时候钱进宝就和小宝等在外面,母子两个买了泡泡糖,蹲在街道旁边嚼。很快应德佑就出来了,“事情成了,走,我们进去领证。”很快一家三口就从民政局出来了,领着新鲜的结婚证,应德佑嘴巴咧着,看得出来他很开心。他把她的证件收走了,一本正经道:“我保管,你丢三落四的。”钱进宝懒得拆穿他,明明是他丢三落四才对,她从来不乱放东西。要去鹏城了!这个消息给到徐贵他们后,大家也不敢耽搁,全都开始收拾东西,如果不跟着应德佑他们一起走,到时候就得另外坐车。另外坐车并不方便,还得从县里转大巴,去别的城市坐火车才能到鹏城。徐贵家里人都舍不得他们走,想让他们多在家里待几天。“我现在闲下来就慌,跟鹏城那边通电话,他们现在生意特别好,其实我们今年不该回来的,趁着过年这段时间可以多赚点。”鹏城那边其实还有人守着,外地人好多都没回去,生意是他们在撑着,徐贵他们过去了正好接替,可以让他们放放假,轻松一下。杜凤英去找了余玲,把要走的事跟她说了一声。余玲欢喜:“我早就想走了,待在这里还不习惯,在厂里忙活我才觉得踏实,我东西早就准备好了,要走直接拎行礼就成。”杜凤英往余玲家里看了一眼,小声道:“你婆婆没说啥吧?”徐强去世后,婆婆贾凤一直盯着余玲,生怕她改嫁,怕她带着徐俊成了别家的人。徐凤疼爱大儿子徐强,徐俊是徐强唯一的儿子,老太太把徐俊看成眼珠子,上次去鹏城的时候余玲并没有跟他们说,而是到了鹏城才给家里来信。那段时间贾凤找孙子都快找疯了,要不是收到信,没准还得去别的地方找。余玲眼里闪过厌恶,婆婆以前人挺好的,自从徐强去了之后,整个人变得神经兮兮,她能理解她白发人送黑发人的悲痛,可她不可能像村里的妇女那样一辈子待在村里。“她能说啥,来来去去就那么几句,要我把小俊留在村里,说帮我带孩子,我要是没能力就算了,孩子跟着奶奶也行,可我现在能赚钱养活他,说什么也不能给她带。”孩子还是要带身边才好,这样才跟自己亲。“你婆婆担心的事其实大家都清楚,你还年轻,以后的日子还长,咱们都是女人,你的苦我知道,以后要是遇见合适的人别退缩,找个对你好的。”余玲心里一暖,下乡以后,娘家那边像没她这个女儿一样,她不能依靠别人,只能自己冲在最前面,当初在徐强和应德佑之间犹豫,就是想给自己挑个最好的。徐强对她挺好的,可惜短命,未来的路还是要她自己走,她得为自己考虑,不然没人惦记她。“我知道,只是当下我只想把厂子那边管好,多赚点钱,然后送小俊去读书。”夜里,下了很大的雨。幸好应德佑把瓦重新弄了一下,不然屋里要下小雨了,小宝已经睡着了,钱进宝正在洗脚,应德佑坐在她旁边,正在烤红薯吃。钱进宝看了一眼外面:“这么大的雨,明天也不知道能不能走。”应德佑倒是不急:“耽误几天也没事。”“对了,我听人说田地已经分好了,我们的田地谁在种?”钱进宝之所以这么问,不是她小心眼,而是怕田地在应家人手中,到时候被贾英全给应老三了。“这事你不用担心,我去鹏城之前已经安排好了,村长家种着。”钱进宝这才放心。应德佑捏了捏她的脸:“属于小宝的东西我不会让别人占了,你担心什么?”“我就是随口问问,没有别的意思。”心想着,她是小宝妈,不为小宝谋划难道为别人吗,反正小宝的东西她不能让别人占便宜。夫妻两个睡下之后,没多久外面传来了急促的敲门声,雨太大,一时之间两人还以为听错了。应德佑披了件衣服,“你继续睡,我出去看看。”外面很冷,钱进宝窝在暖和的被窝里根本不想动,也不知道外面啥情况,没一会儿应德佑回来了。“进宝,我送余玲去县里,你把院门关好,我今晚应该不回来了。”钱进宝坐起身,问道:“咋回事,余玲怎么了?”“她喝农药自杀了。”应德佑也没办法跟她解释什么,外面的人还在等着,急匆匆离开了。钱进宝跑到院门口的时候看到一群人冒着雨往村口去了,那边坝场上停着货车。“你管这么多干啥,我们能在外面挣到钱有啥买不到,过年了还能给爸妈孝顺钱,再说不是还有老三吗。”王梅心里不痛快,老三偷懒成瘾,家里啥重活都落在自家男人身上,偏偏自家男人是个老实本分的,干活卖苦力,从来不喊累,真是够傻的!“我跟小宝妈提了一嘴,可她不愿意多说啥,还让我们去问老二,你可要上点心,他们在家里就几天,说不定啥时候就走了,到时候你就是想去都去不了。”两口子去过最远的地方就是镇上,连县里都没去过,让他们自己去鹏城那是万万不敢的,“杜三妹也想去鹏城,万一我们动作晚了,被老三家抢了先,到时候爸不肯放人,我们又得留在家里,要不你现在就去找老二说说?”应老大心动了,可又拉不下脸,他对应德佑的感情太复杂了,一方面不喜欢他,一方面又觉得他抢了自己的风头,一方面又知道这个弟弟很厉害。“我再想想。”***应德佑回到家以后,不想在家里待了,跟钱进宝商量:“我去民政局那边找找人,让他们给我们把证办了,证一办好我们就走。”这时候的管制还没那么严,去民政局那边找同志们帮忙,很多人还是愿意帮的,就是领个证,其实也没有多麻烦。应德佑是个急性子,当下就带着钱进宝去民政局了,他去找人的时候钱进宝就和小宝等在外面,母子两个买了泡泡糖,蹲在街道旁边嚼。很快应德佑就出来了,“事情成了,走,我们进去领证。”很快一家三口就从民政局出来了,领着新鲜的结婚证,应德佑嘴巴咧着,看得出来他很开心。他把她的证件收走了,一本正经道:“我保管,你丢三落四的。”钱进宝懒得拆穿他,明明是他丢三落四才对,她从来不乱放东西。要去鹏城了!这个消息给到徐贵他们后,大家也不敢耽搁,全都开始收拾东西,如果不跟着应德佑他们一起走,到时候就得另外坐车。另外坐车并不方便,还得从县里转大巴,去别的城市坐火车才能到鹏城。徐贵家里人都舍不得他们走,想让他们多在家里待几天。“我现在闲下来就慌,跟鹏城那边通电话,他们现在生意特别好,其实我们今年不该回来的,趁着过年这段时间可以多赚点。”鹏城那边其实还有人守着,外地人好多都没回去,生意是他们在撑着,徐贵他们过去了正好接替,可以让他们放放假,轻松一下。杜凤英去找了余玲,把要走的事跟她说了一声。余玲欢喜:“我早就想走了,待在这里还不习惯,在厂里忙活我才觉得踏实,我东西早就准备好了,要走直接拎行礼就成。”杜凤英往余玲家里看了一眼,小声道:“你婆婆没说啥吧?”徐强去世后,婆婆贾凤一直盯着余玲,生怕她改嫁,怕她带着徐俊成了别家的人。徐凤疼爱大儿子徐强,徐俊是徐强唯一的儿子,老太太把徐俊看成眼珠子,上次去鹏城的时候余玲并没有跟他们说,而是到了鹏城才给家里来信。那段时间贾凤找孙子都快找疯了,要不是收到信,没准还得去别的地方找。余玲眼里闪过厌恶,婆婆以前人挺好的,自从徐强去了之后,整个人变得神经兮兮,她能理解她白发人送黑发人的悲痛,可她不可能像村里的妇女那样一辈子待在村里。“她能说啥,来来去去就那么几句,要我把小俊留在村里,说帮我带孩子,我要是没能力就算了,孩子跟着奶奶也行,可我现在能赚钱养活他,说什么也不能给她带。”孩子还是要带身边才好,这样才跟自己亲。“你婆婆担心的事其实大家都清楚,你还年轻,以后的日子还长,咱们都是女人,你的苦我知道,以后要是遇见合适的人别退缩,找个对你好的。”余玲心里一暖,下乡以后,娘家那边像没她这个女儿一样,她不能依靠别人,只能自己冲在最前面,当初在徐强和应德佑之间犹豫,就是想给自己挑个最好的。徐强对她挺好的,可惜短命,未来的路还是要她自己走,她得为自己考虑,不然没人惦记她。“我知道,只是当下我只想把厂子那边管好,多赚点钱,然后送小俊去读书。”夜里,下了很大的雨。幸好应德佑把瓦重新弄了一下,不然屋里要下小雨了,小宝已经睡着了,钱进宝正在洗脚,应德佑坐在她旁边,正在烤红薯吃。钱进宝看了一眼外面:“这么大的雨,明天也不知道能不能走。”应德佑倒是不急:“耽误几天也没事。”“对了,我听人说田地已经分好了,我们的田地谁在种?”钱进宝之所以这么问,不是她小心眼,而是怕田地在应家人手中,到时候被贾英全给应老三了。“这事你不用担心,我去鹏城之前已经安排好了,村长家种着。”钱进宝这才放心。应德佑捏了捏她的脸:“属于小宝的东西我不会让别人占了,你担心什么?”“我就是随口问问,没有别的意思。”心想着,她是小宝妈,不为小宝谋划难道为别人吗,反正小宝的东西她不能让别人占便宜。夫妻两个睡下之后,没多久外面传来了急促的敲门声,雨太大,一时之间两人还以为听错了。应德佑披了件衣服,“你继续睡,我出去看看。”外面很冷,钱进宝窝在暖和的被窝里根本不想动,也不知道外面啥情况,没一会儿应德佑回来了。“进宝,我送余玲去县里,你把院门关好,我今晚应该不回来了。”钱进宝坐起身,问道:“咋回事,余玲怎么了?”“她喝农药自杀了。”应德佑也没办法跟她解释什么,外面的人还在等着,急匆匆离开了。钱进宝跑到院门口的时候看到一群人冒着雨往村口去了,那边坝场上停着货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