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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章(1 / 1)

《穿回宋朝做经纪人》作者:南有七叔

文案:当红经纪人萧桐酒后失足落水,穿越后继承了一家濒临破产的牙行。望着原身疯狂氪金的女神,笑嘻嘻道:司姑娘,要签进我家牙行吗?勾栏演出资源任你选!戏剧为你量身打造!女神望着这个臭名昭彰的女纨绔,警惕起来:除非你发誓不再对我有非分之想!从此,萧桐专心扑在事业上,办小报、造ip、排戏曲、搞综艺什么女神,什么儿女情长,赚钱它不香吗?直到某天,她一觉醒来,发现脸上多了个鲜红的唇印司清湖作为汴京当红诸宫调伎人,与老东家闹掰后转头和女纨绔合作起来。人人都说,她这是掉坑里了,一手好牌打得稀巴烂,以后可有苦日子过了。后来戏曲《花木兰》在勾栏门票大卖,司清湖红极汴京,成为贵女们竞相追逐的姬圈天菜。看着从前对自己死缠烂打的女纨绔大病一场后像换了个人似的,变得聪明能干,又温柔体贴,司清湖第一次有了别的想法一心搞事业腹黑病弱攻 x 暗戳戳撩人闷骚武力受提示:1、古代娱乐圈种田文,一边赚钱一边谈恋爱2、宋朝架空,同性可婚背景3、私设如山,不要考究内容标签: 布衣生活 穿越时空 娱乐圈 经商搜索关键字:主角:萧桐,司清湖 ┃ 配角:萧榛,萧椅 ┃ 其它:一句话简介:穿越后被白月光反撩立意:只有努力把自己变得优秀,保持善良正直的心灵,才能在逆境中成长,得到心中所求。第1章 穿越叮!电梯门打开,早已在大厅等候多时的娱记和粉丝们蜂拥而上。上百名粉丝被安保张开双臂挡在两边,但仍举着牌子大声疾呼,萧桐辞职!萧桐辞职牌子上都是萧桐辞职这几个黑色大字,最后面一张蓝色横幅写着林枢粉丝后援会!在咔嚓咔嚓响个不停的摄像机下,昏暗的大厅里灯光一闪一闪,打在从电梯里出来的女子身上。女子黑茶色的及肩长发绑着个低马尾,凝重的面色,仿佛没瞧见那帮冲着她来的娱记和粉丝,径直往外走。娱记们在粉丝的疾呼声中不断提问,犹如弹珠落地般噼里啪啦。萧经纪,请问对于粉丝团提出辞去你林枢经纪人一职的要求,贵公司是如何决定的?网上传你管控林枢私生活是否属实?传言林枢之前分手是因你插足,这是真的吗?萧桐脚步一凝,在大厅中央停了下来。缓缓抬头正视镜头,深呼吸了口气,郑重地道:从今晚开始,我萧桐已辞去林枢经纪人一职!听闻这个宣布,现场出现了短暂的沉默。未待萧桐说下去。人群中再次涌动起来,林枢出来了,林枢出来了!接着,娱记们都跑到了电梯口,电梯门口的两个女人吸引了所有焦点,林枢和她的新经纪人。林枢,对于辞去萧桐一事你有什么看法?萧桐回过头,盯着被聚焦的年轻漂亮女子,无甚波澜的眼眸划过些许期待,她也想听听答案。女子抬眸与她对视一眼,似是有所犹豫,然后咬咬牙,道:我尊重公司的决定!我尊重公司的决定!萧桐在睡梦中,大脑一直回响着这句话。铛铛古朴辽远的钟声拨开清晨厚重的雾霭,现出横贯地上的一座九百年前的古都。萧桐早已习惯了古人的暮鼓晨钟,听着遥远的钟声缓缓醒过来。窗外传来扫帚划过地面的沙沙声,夹杂着扫地者窸窸窣窣的议论。听说昨日牙行又走了两个伎人!唉,这萧家也不知能撑多久,我看哪,咱们也该物色下家了!她坐起来揉了揉惺忪睡眼,一袭及背长发凌乱地披散在身上。柔软光滑的金丝锦被,奢华厚重的檀木架子床,珠帘月门把房间的里间和外间隔开。这古色古香布置的房间于她而言也不再陌生。穿越将近一个月了,她早已接受了眼前的光景,只是偶尔还会梦见上辈子的糟心事!林枢是她带了四年的艺人,从毕业生带成当红视后,结果公司高层为了摘取她栽种的果实,煽动粉丝团对她发起攻讦,堂而皇之地逼迫她辞职。那晚她看清了林枢的立场,徒感几年的栽培和付出像是喂了狗。于是到酒吧买醉,结果不小心一头栽进酒吧外的江里。醒来后就穿越了。原身和她一样叫萧桐,与她长得有九成像,家里经营着一家老牌牙行,专门为艺伎寻找演出机会,从中抽取分成,倒是与她上辈子的老本行差不多。三个月前牙行一名艺伎在勾栏演出中突然倒地身亡,接着老当家和身为少当家的原身相继下牢,萧家散尽家财,救出在牢里病得奄奄一息的原身。而可怜的老当家则惨死狱中。原身出狱时发着高烧,昏迷了两日,醒来就变成了如今的萧桐。咳咳倒春寒的凉风从窗缝钻进来,萧桐虚弱地轻咳两声,掀开被子下床。养病一个月,是时候出门了。方才下人的议论她也听见了,如今的萧家经历了那遭,不仅没了老当家,还家财散尽,艺伎出走,家里上下几十号人坐吃山空,如今不知乱成什么样子了?她快地穿上了短衣,宋裤、襦裙、勒上黑皮腰带。少当家,该用早食了。萧桐掀开悬挂月门的珠帘,走到外间,一个头顶扎着两个髻的丫头捧着盆洗脸水等着她。丫头叫小荔枝,是原身的贴身丫鬟,看起来就十三四岁。萧桐接过水盆随意摆放在凳子上,自己拧起帕子洗漱起来。小荔枝一双水灵灵的大眼睛正一瞬不瞬地望着萧桐,眼里流露着惊喜。她家少当家从鬼门关走了一遭后当真是变了,以往起床都是她拖着起来的,现在主动起来,穿衣洗漱亲力亲为,还把自己打扮得精神又英气,叫她心里欣慰不已。洗漱完毕,萧桐拿起台面的大白馒头嚼了起来,干硬厚实,寡淡无味,如同嚼蜡。这就是萧家如今的伙食,馒头配白粥,也忒惨了点吧!让她一个病人吃成这样,他们的良心不会痛吗?小荔枝见萧桐频频皱眉,从腰间掏出一锭银子,道:少当家,这是您昨日吩咐我卖斗鸡的银子,我们是留着买好吃的吗?萧桐接过银子,把玩在手里掂量掂量。这个原身含着金汤匙出身,又集家中万千宠爱于一身。生活放浪形骸,早上去斗鸡坊斗鸡,午后去窑子喝花酒,夜晚流连勾栏看演出,是坊间出了名的女纨绔。而她昨日吩咐小荔枝卖的斗鸡便是她养了两年,打遍汴京无敌鸡的爱鸡,买进来百两,卖出还能回本一半。可见这古代富贵人家真会玩,区区一只鸡就能卖百两,放现代约莫四五万元了。咳萧桐想得出神,被馒头粉末呛到,赶紧拿起白粥喝起来,把粗粮冲进肚子里。这伙食真是要人命!小丫头心疼地为她拍着背。顺过气后,她道:这些银子给家里,让厨房买些好吃的食材。少当家,你别糊涂了!家里都是二夫人在管,哪儿是没钱吃饭,分明是她为了逼老夫人卖牙行的苦肉计!小荔枝为萧桐打抱不平,又急又愤道。萧桐只淡淡道:你放心吧,此事我自有分寸。二夫人是原身叔叔的妻子,叔叔早年逝世,而她娘也在几年前故去,于是两家分爨而食。但萧家出事后,那陈氏说是为了安抚老夫人,和家里人共度时艰,于是携子女回归主家,陈氏名正言顺掌起了中馈。陈氏这意图明眼人都看得出。当初只是分爨而并未分家,如今萧氏落难,剩下的除了老夫人,便是陈氏最有话语权了。陈氏想着萧氏行后继无人,日日在老夫人面前游说把萧氏行卖掉,这样她便能分得一大笔银钱了。也怪原身以前行事过于放浪,声名狼藉,身为少当家,却给旁系婶婶产生了后继无人的错觉!上辈子她到死还是个被资本家欺负到头上的经纪人,这辈子咸鱼翻身成为家族企业继承人,这么好的机会怎么能眼睁睁看着它溜走?虽然这牙行现在是有点困难,但烂船还有三斤钉,只要用心经营,相信会慢慢好起来的。想到这些,萧桐匆匆吃过早食便出了房间。萧家内堂。一名老妤坐在主位,老妤将近六十岁,身前站着一妇人,妇人执着丝巾哭得声泪俱下。这萧家上下几十号人的,再过半个月就连饭都吃不起了。娘,如今是没人撑得起萧家了,您还是当机立断,把牙行卖了吧!老妤正是萧家老夫人江氏,儿媳陈氏的哭声在她耳边轰轰作响,这种日子有半月了,她也开始动摇起来,面色为难,可是四郎她还是少当家。难道娘还能把希望寄托在四郎身上?陈氏毫不客气道,四郎她除了会花家里银子,何时为家里赚过半分钱?她就是被宠坏了,才使得萧氏落难,后继无人!婶儿,四郎还没死呢,怎么就后继无人了?咳话音刚落,就见萧桐穿着单薄的素色衣裳,顶着苍白面孔行进来,轻轻咳嗽,面容举止难掩病态。江氏急得赶紧迎上去扶她,四郎,你怎么出来了,不在房里好好歇息?萧桐于兄弟姐妹间排行第四,尽管是女儿身,但身为萧氏嫡女,萧氏行少当家,依礼仍得以郎君称呼,她日后选的若是夫婿,也是要入赘的。萧桐扶着江氏坐回座位,装作乖巧的模样,奶奶,我身体好多了,便来看看你。听闻孙女拖着病躯来看自己,江氏心疼地摸着萧桐的头,四郎真乖。萧桐有江氏撑腰,瞥了眼低头认怂的陈氏,得饶人处不饶人,故意嘀咕起来,婶儿这么说,不是在诅咒四郎么?陈氏气得咬咬牙,但她脸皮也厚,很快换上笑嘻嘻的面容看向萧桐:四郎,婶也是为你好。萧氏如今没剩几个艺伎了,以前谈开的伙伴也都躲着咱们!萧氏行就算今日不卖,明日也得卖,不然萧家就真的揭不开锅了!江氏也愁了起来,唉,你婶也说得有道理,如今没人敢让萧家的伎人登台,怕撑不了几日了。萧桐掏出那五十两银子塞进江氏手中,奶奶,这五十两是我卖斗鸡换来的,您先拿着!江氏怔住了,你你把你那宝贝鸡给卖了?萧桐点头,眼神明亮真挚,嗯,什么都可以卖,就萧氏行不能卖!江氏一听闻这话,感动得老泪纵横,直呼萧桐要洗心革面,萧氏有望了!陈氏也有所诧怪,这萧桐以前日日斗鸡,风雨无阻,怎么大病一场后就把宠鸡都卖了?难得是家道中落后刺激的,当真是要重新做人?就在陈氏将信将疑之际,一个身着锦衣,束发戴银冠的少年郎匆匆走进来,正是陈氏的幼子,萧桐堂弟萧梓。四郎,大事不好了!什么事了,大呼小叫的?陈氏敲了下萧梓的脑袋,恼道。萧梓吃痛得面容扭曲了,很快又恢复过来道:方才在外面我听说青玉坊要把清湖姐姐典给梁公子做妾室了!闻言,陈氏首先在心里乐了起来,这回萧桐想不卖牙行都不行了!那司清湖是萧桐自小就扬言要讨回家当媳妇的艺伎,如今青玉坊趁着萧氏落难把她卖给别人,除了变卖牙行,萧桐毫无资本争取!第2章 继承家业青玉坊是汴京城数一数二的私人教坊。自从瓦舍勾栏兴起后,从艺者收入倍增,只要积攒了些许名气,每月赚百贯钱不成问题,几乎与三品官的俸禄持平,收入可谓让人艳羡。故而民间百姓生得孩儿无钱抚养的,多选择卖入教坊学艺。学成出道后,教坊会留用伎艺高人气高的登台演出,而无法为教坊赚钱的学生就会直接典给老鸨去做皮肉生意。这司清湖自小入青玉坊,是一名诸宫调伎人,因着出众的面容和清婉的歌喉获得勾栏老板和观众的喜爱,两年前更是凭借一曲弹词《弦索西厢》成为汴京城排得上号的女艺伎。只是萧桐也想不明白,这青玉坊打的是什么牌,要将正当红的艺伎卖给富户当小妾?见萧桐坐在椅子上沉思,默不作声的,江氏也为她感到难受,转而问萧梓,那青玉坊出典司清湖,开价多少?听说是五百金。江氏先是惊得瞠目结舌,然后无奈叹了口气,若是换作三个月前,萧家随随便便就能拿得出手。但现在,即便把所有值钱的家当变卖了,也凑不出五百金。四郎,听奶奶说,这事要不就算了吧?江氏道。陈氏心里落井下石,面上又故作苦口婆心,娘,这事怎么能算了?四郎有多喜爱这清湖小姐您又不是不知道,若是让她嫁给了别人,那岂不要了四郎的命?依孩儿看,四郎也无经营牙行之才,不如以牙行换一美妻,然后安安分分共度余生,岂不美哉?萧桐认真思考,食指与拇指摩挲着,嘴角忽然翘起了弧度,道:有道理!陈氏大喜,你也同意对吧?萧桐补充道,我觉得奶奶说得有道理,还是算了!然后分析起来,若是司清湖当真心仪于我,那早在萧家风光之时便同意了这门亲事。如今她趁着萧家落难才出嫁,必然是料定了我没有争取的资本,无心于我。既然她无心,我又何必卖了祖产强求这段姻缘?你们给我半年时间,我一定会想办法把萧氏行盘活过来的!萧桐说出这番话,不光陈氏,就连萧梓也惊得咋舌了。家道中落要洗心革面,卖掉斗鸡就够他们刮目相看了。如今,连苦苦追求了五年的司清湖也可以说算了就算了,简直天荒夜谭!方才下人的议论她也听见了,如今的萧家经历了那遭,不仅没了老当家,还家财散尽,艺伎出走,家里上下几十号人坐吃山空,如今不知乱成什么样子了?她快地穿上了短衣,宋裤、襦裙、勒上黑皮腰带。少当家,该用早食了。萧桐掀开悬挂月门的珠帘,走到外间,一个头顶扎着两个髻的丫头捧着盆洗脸水等着她。丫头叫小荔枝,是原身的贴身丫鬟,看起来就十三四岁。萧桐接过水盆随意摆放在凳子上,自己拧起帕子洗漱起来。小荔枝一双水灵灵的大眼睛正一瞬不瞬地望着萧桐,眼里流露着惊喜。她家少当家从鬼门关走了一遭后当真是变了,以往起床都是她拖着起来的,现在主动起来,穿衣洗漱亲力亲为,还把自己打扮得精神又英气,叫她心里欣慰不已。洗漱完毕,萧桐拿起台面的大白馒头嚼了起来,干硬厚实,寡淡无味,如同嚼蜡。这就是萧家如今的伙食,馒头配白粥,也忒惨了点吧!让她一个病人吃成这样,他们的良心不会痛吗?小荔枝见萧桐频频皱眉,从腰间掏出一锭银子,道:少当家,这是您昨日吩咐我卖斗鸡的银子,我们是留着买好吃的吗?萧桐接过银子,把玩在手里掂量掂量。这个原身含着金汤匙出身,又集家中万千宠爱于一身。生活放浪形骸,早上去斗鸡坊斗鸡,午后去窑子喝花酒,夜晚流连勾栏看演出,是坊间出了名的女纨绔。而她昨日吩咐小荔枝卖的斗鸡便是她养了两年,打遍汴京无敌鸡的爱鸡,买进来百两,卖出还能回本一半。可见这古代富贵人家真会玩,区区一只鸡就能卖百两,放现代约莫四五万元了。咳萧桐想得出神,被馒头粉末呛到,赶紧拿起白粥喝起来,把粗粮冲进肚子里。这伙食真是要人命!小丫头心疼地为她拍着背。顺过气后,她道:这些银子给家里,让厨房买些好吃的食材。少当家,你别糊涂了!家里都是二夫人在管,哪儿是没钱吃饭,分明是她为了逼老夫人卖牙行的苦肉计!小荔枝为萧桐打抱不平,又急又愤道。萧桐只淡淡道:你放心吧,此事我自有分寸。二夫人是原身叔叔的妻子,叔叔早年逝世,而她娘也在几年前故去,于是两家分爨而食。但萧家出事后,那陈氏说是为了安抚老夫人,和家里人共度时艰,于是携子女回归主家,陈氏名正言顺掌起了中馈。陈氏这意图明眼人都看得出。当初只是分爨而并未分家,如今萧氏落难,剩下的除了老夫人,便是陈氏最有话语权了。陈氏想着萧氏行后继无人,日日在老夫人面前游说把萧氏行卖掉,这样她便能分得一大笔银钱了。也怪原身以前行事过于放浪,声名狼藉,身为少当家,却给旁系婶婶产生了后继无人的错觉!上辈子她到死还是个被资本家欺负到头上的经纪人,这辈子咸鱼翻身成为家族企业继承人,这么好的机会怎么能眼睁睁看着它溜走?虽然这牙行现在是有点困难,但烂船还有三斤钉,只要用心经营,相信会慢慢好起来的。想到这些,萧桐匆匆吃过早食便出了房间。萧家内堂。一名老妤坐在主位,老妤将近六十岁,身前站着一妇人,妇人执着丝巾哭得声泪俱下。这萧家上下几十号人的,再过半个月就连饭都吃不起了。娘,如今是没人撑得起萧家了,您还是当机立断,把牙行卖了吧!老妤正是萧家老夫人江氏,儿媳陈氏的哭声在她耳边轰轰作响,这种日子有半月了,她也开始动摇起来,面色为难,可是四郎她还是少当家。难道娘还能把希望寄托在四郎身上?陈氏毫不客气道,四郎她除了会花家里银子,何时为家里赚过半分钱?她就是被宠坏了,才使得萧氏落难,后继无人!婶儿,四郎还没死呢,怎么就后继无人了?咳话音刚落,就见萧桐穿着单薄的素色衣裳,顶着苍白面孔行进来,轻轻咳嗽,面容举止难掩病态。江氏急得赶紧迎上去扶她,四郎,你怎么出来了,不在房里好好歇息?萧桐于兄弟姐妹间排行第四,尽管是女儿身,但身为萧氏嫡女,萧氏行少当家,依礼仍得以郎君称呼,她日后选的若是夫婿,也是要入赘的。萧桐扶着江氏坐回座位,装作乖巧的模样,奶奶,我身体好多了,便来看看你。听闻孙女拖着病躯来看自己,江氏心疼地摸着萧桐的头,四郎真乖。萧桐有江氏撑腰,瞥了眼低头认怂的陈氏,得饶人处不饶人,故意嘀咕起来,婶儿这么说,不是在诅咒四郎么?陈氏气得咬咬牙,但她脸皮也厚,很快换上笑嘻嘻的面容看向萧桐:四郎,婶也是为你好。萧氏如今没剩几个艺伎了,以前谈开的伙伴也都躲着咱们!萧氏行就算今日不卖,明日也得卖,不然萧家就真的揭不开锅了!江氏也愁了起来,唉,你婶也说得有道理,如今没人敢让萧家的伎人登台,怕撑不了几日了。萧桐掏出那五十两银子塞进江氏手中,奶奶,这五十两是我卖斗鸡换来的,您先拿着!江氏怔住了,你你把你那宝贝鸡给卖了?萧桐点头,眼神明亮真挚,嗯,什么都可以卖,就萧氏行不能卖!江氏一听闻这话,感动得老泪纵横,直呼萧桐要洗心革面,萧氏有望了!陈氏也有所诧怪,这萧桐以前日日斗鸡,风雨无阻,怎么大病一场后就把宠鸡都卖了?难得是家道中落后刺激的,当真是要重新做人?就在陈氏将信将疑之际,一个身着锦衣,束发戴银冠的少年郎匆匆走进来,正是陈氏的幼子,萧桐堂弟萧梓。四郎,大事不好了!什么事了,大呼小叫的?陈氏敲了下萧梓的脑袋,恼道。萧梓吃痛得面容扭曲了,很快又恢复过来道:方才在外面我听说青玉坊要把清湖姐姐典给梁公子做妾室了!闻言,陈氏首先在心里乐了起来,这回萧桐想不卖牙行都不行了!那司清湖是萧桐自小就扬言要讨回家当媳妇的艺伎,如今青玉坊趁着萧氏落难把她卖给别人,除了变卖牙行,萧桐毫无资本争取!第2章 继承家业青玉坊是汴京城数一数二的私人教坊。自从瓦舍勾栏兴起后,从艺者收入倍增,只要积攒了些许名气,每月赚百贯钱不成问题,几乎与三品官的俸禄持平,收入可谓让人艳羡。故而民间百姓生得孩儿无钱抚养的,多选择卖入教坊学艺。学成出道后,教坊会留用伎艺高人气高的登台演出,而无法为教坊赚钱的学生就会直接典给老鸨去做皮肉生意。这司清湖自小入青玉坊,是一名诸宫调伎人,因着出众的面容和清婉的歌喉获得勾栏老板和观众的喜爱,两年前更是凭借一曲弹词《弦索西厢》成为汴京城排得上号的女艺伎。只是萧桐也想不明白,这青玉坊打的是什么牌,要将正当红的艺伎卖给富户当小妾?见萧桐坐在椅子上沉思,默不作声的,江氏也为她感到难受,转而问萧梓,那青玉坊出典司清湖,开价多少?听说是五百金。江氏先是惊得瞠目结舌,然后无奈叹了口气,若是换作三个月前,萧家随随便便就能拿得出手。但现在,即便把所有值钱的家当变卖了,也凑不出五百金。四郎,听奶奶说,这事要不就算了吧?江氏道。陈氏心里落井下石,面上又故作苦口婆心,娘,这事怎么能算了?四郎有多喜爱这清湖小姐您又不是不知道,若是让她嫁给了别人,那岂不要了四郎的命?依孩儿看,四郎也无经营牙行之才,不如以牙行换一美妻,然后安安分分共度余生,岂不美哉?萧桐认真思考,食指与拇指摩挲着,嘴角忽然翘起了弧度,道:有道理!陈氏大喜,你也同意对吧?萧桐补充道,我觉得奶奶说得有道理,还是算了!然后分析起来,若是司清湖当真心仪于我,那早在萧家风光之时便同意了这门亲事。如今她趁着萧家落难才出嫁,必然是料定了我没有争取的资本,无心于我。既然她无心,我又何必卖了祖产强求这段姻缘?你们给我半年时间,我一定会想办法把萧氏行盘活过来的!萧桐说出这番话,不光陈氏,就连萧梓也惊得咋舌了。家道中落要洗心革面,卖掉斗鸡就够他们刮目相看了。如今,连苦苦追求了五年的司清湖也可以说算了就算了,简直天荒夜谭!方才下人的议论她也听见了,如今的萧家经历了那遭,不仅没了老当家,还家财散尽,艺伎出走,家里上下几十号人坐吃山空,如今不知乱成什么样子了?她快地穿上了短衣,宋裤、襦裙、勒上黑皮腰带。少当家,该用早食了。萧桐掀开悬挂月门的珠帘,走到外间,一个头顶扎着两个髻的丫头捧着盆洗脸水等着她。丫头叫小荔枝,是原身的贴身丫鬟,看起来就十三四岁。萧桐接过水盆随意摆放在凳子上,自己拧起帕子洗漱起来。小荔枝一双水灵灵的大眼睛正一瞬不瞬地望着萧桐,眼里流露着惊喜。她家少当家从鬼门关走了一遭后当真是变了,以往起床都是她拖着起来的,现在主动起来,穿衣洗漱亲力亲为,还把自己打扮得精神又英气,叫她心里欣慰不已。洗漱完毕,萧桐拿起台面的大白馒头嚼了起来,干硬厚实,寡淡无味,如同嚼蜡。这就是萧家如今的伙食,馒头配白粥,也忒惨了点吧!让她一个病人吃成这样,他们的良心不会痛吗?小荔枝见萧桐频频皱眉,从腰间掏出一锭银子,道:少当家,这是您昨日吩咐我卖斗鸡的银子,我们是留着买好吃的吗?萧桐接过银子,把玩在手里掂量掂量。这个原身含着金汤匙出身,又集家中万千宠爱于一身。生活放浪形骸,早上去斗鸡坊斗鸡,午后去窑子喝花酒,夜晚流连勾栏看演出,是坊间出了名的女纨绔。而她昨日吩咐小荔枝卖的斗鸡便是她养了两年,打遍汴京无敌鸡的爱鸡,买进来百两,卖出还能回本一半。可见这古代富贵人家真会玩,区区一只鸡就能卖百两,放现代约莫四五万元了。咳萧桐想得出神,被馒头粉末呛到,赶紧拿起白粥喝起来,把粗粮冲进肚子里。这伙食真是要人命!小丫头心疼地为她拍着背。顺过气后,她道:这些银子给家里,让厨房买些好吃的食材。少当家,你别糊涂了!家里都是二夫人在管,哪儿是没钱吃饭,分明是她为了逼老夫人卖牙行的苦肉计!小荔枝为萧桐打抱不平,又急又愤道。萧桐只淡淡道:你放心吧,此事我自有分寸。二夫人是原身叔叔的妻子,叔叔早年逝世,而她娘也在几年前故去,于是两家分爨而食。但萧家出事后,那陈氏说是为了安抚老夫人,和家里人共度时艰,于是携子女回归主家,陈氏名正言顺掌起了中馈。陈氏这意图明眼人都看得出。当初只是分爨而并未分家,如今萧氏落难,剩下的除了老夫人,便是陈氏最有话语权了。陈氏想着萧氏行后继无人,日日在老夫人面前游说把萧氏行卖掉,这样她便能分得一大笔银钱了。也怪原身以前行事过于放浪,声名狼藉,身为少当家,却给旁系婶婶产生了后继无人的错觉!上辈子她到死还是个被资本家欺负到头上的经纪人,这辈子咸鱼翻身成为家族企业继承人,这么好的机会怎么能眼睁睁看着它溜走?虽然这牙行现在是有点困难,但烂船还有三斤钉,只要用心经营,相信会慢慢好起来的。想到这些,萧桐匆匆吃过早食便出了房间。萧家内堂。一名老妤坐在主位,老妤将近六十岁,身前站着一妇人,妇人执着丝巾哭得声泪俱下。这萧家上下几十号人的,再过半个月就连饭都吃不起了。娘,如今是没人撑得起萧家了,您还是当机立断,把牙行卖了吧!老妤正是萧家老夫人江氏,儿媳陈氏的哭声在她耳边轰轰作响,这种日子有半月了,她也开始动摇起来,面色为难,可是四郎她还是少当家。难道娘还能把希望寄托在四郎身上?陈氏毫不客气道,四郎她除了会花家里银子,何时为家里赚过半分钱?她就是被宠坏了,才使得萧氏落难,后继无人!婶儿,四郎还没死呢,怎么就后继无人了?咳话音刚落,就见萧桐穿着单薄的素色衣裳,顶着苍白面孔行进来,轻轻咳嗽,面容举止难掩病态。江氏急得赶紧迎上去扶她,四郎,你怎么出来了,不在房里好好歇息?萧桐于兄弟姐妹间排行第四,尽管是女儿身,但身为萧氏嫡女,萧氏行少当家,依礼仍得以郎君称呼,她日后选的若是夫婿,也是要入赘的。萧桐扶着江氏坐回座位,装作乖巧的模样,奶奶,我身体好多了,便来看看你。听闻孙女拖着病躯来看自己,江氏心疼地摸着萧桐的头,四郎真乖。萧桐有江氏撑腰,瞥了眼低头认怂的陈氏,得饶人处不饶人,故意嘀咕起来,婶儿这么说,不是在诅咒四郎么?陈氏气得咬咬牙,但她脸皮也厚,很快换上笑嘻嘻的面容看向萧桐:四郎,婶也是为你好。萧氏如今没剩几个艺伎了,以前谈开的伙伴也都躲着咱们!萧氏行就算今日不卖,明日也得卖,不然萧家就真的揭不开锅了!江氏也愁了起来,唉,你婶也说得有道理,如今没人敢让萧家的伎人登台,怕撑不了几日了。萧桐掏出那五十两银子塞进江氏手中,奶奶,这五十两是我卖斗鸡换来的,您先拿着!江氏怔住了,你你把你那宝贝鸡给卖了?萧桐点头,眼神明亮真挚,嗯,什么都可以卖,就萧氏行不能卖!江氏一听闻这话,感动得老泪纵横,直呼萧桐要洗心革面,萧氏有望了!陈氏也有所诧怪,这萧桐以前日日斗鸡,风雨无阻,怎么大病一场后就把宠鸡都卖了?难得是家道中落后刺激的,当真是要重新做人?就在陈氏将信将疑之际,一个身着锦衣,束发戴银冠的少年郎匆匆走进来,正是陈氏的幼子,萧桐堂弟萧梓。四郎,大事不好了!什么事了,大呼小叫的?陈氏敲了下萧梓的脑袋,恼道。萧梓吃痛得面容扭曲了,很快又恢复过来道:方才在外面我听说青玉坊要把清湖姐姐典给梁公子做妾室了!闻言,陈氏首先在心里乐了起来,这回萧桐想不卖牙行都不行了!那司清湖是萧桐自小就扬言要讨回家当媳妇的艺伎,如今青玉坊趁着萧氏落难把她卖给别人,除了变卖牙行,萧桐毫无资本争取!第2章 继承家业青玉坊是汴京城数一数二的私人教坊。自从瓦舍勾栏兴起后,从艺者收入倍增,只要积攒了些许名气,每月赚百贯钱不成问题,几乎与三品官的俸禄持平,收入可谓让人艳羡。故而民间百姓生得孩儿无钱抚养的,多选择卖入教坊学艺。学成出道后,教坊会留用伎艺高人气高的登台演出,而无法为教坊赚钱的学生就会直接典给老鸨去做皮肉生意。这司清湖自小入青玉坊,是一名诸宫调伎人,因着出众的面容和清婉的歌喉获得勾栏老板和观众的喜爱,两年前更是凭借一曲弹词《弦索西厢》成为汴京城排得上号的女艺伎。只是萧桐也想不明白,这青玉坊打的是什么牌,要将正当红的艺伎卖给富户当小妾?见萧桐坐在椅子上沉思,默不作声的,江氏也为她感到难受,转而问萧梓,那青玉坊出典司清湖,开价多少?听说是五百金。江氏先是惊得瞠目结舌,然后无奈叹了口气,若是换作三个月前,萧家随随便便就能拿得出手。但现在,即便把所有值钱的家当变卖了,也凑不出五百金。四郎,听奶奶说,这事要不就算了吧?江氏道。陈氏心里落井下石,面上又故作苦口婆心,娘,这事怎么能算了?四郎有多喜爱这清湖小姐您又不是不知道,若是让她嫁给了别人,那岂不要了四郎的命?依孩儿看,四郎也无经营牙行之才,不如以牙行换一美妻,然后安安分分共度余生,岂不美哉?萧桐认真思考,食指与拇指摩挲着,嘴角忽然翘起了弧度,道:有道理!陈氏大喜,你也同意对吧?萧桐补充道,我觉得奶奶说得有道理,还是算了!然后分析起来,若是司清湖当真心仪于我,那早在萧家风光之时便同意了这门亲事。如今她趁着萧家落难才出嫁,必然是料定了我没有争取的资本,无心于我。既然她无心,我又何必卖了祖产强求这段姻缘?你们给我半年时间,我一定会想办法把萧氏行盘活过来的!萧桐说出这番话,不光陈氏,就连萧梓也惊得咋舌了。家道中落要洗心革面,卖掉斗鸡就够他们刮目相看了。如今,连苦苦追求了五年的司清湖也可以说算了就算了,简直天荒夜谭!方才下人的议论她也听见了,如今的萧家经历了那遭,不仅没了老当家,还家财散尽,艺伎出走,家里上下几十号人坐吃山空,如今不知乱成什么样子了?她快地穿上了短衣,宋裤、襦裙、勒上黑皮腰带。少当家,该用早食了。萧桐掀开悬挂月门的珠帘,走到外间,一个头顶扎着两个髻的丫头捧着盆洗脸水等着她。丫头叫小荔枝,是原身的贴身丫鬟,看起来就十三四岁。萧桐接过水盆随意摆放在凳子上,自己拧起帕子洗漱起来。小荔枝一双水灵灵的大眼睛正一瞬不瞬地望着萧桐,眼里流露着惊喜。她家少当家从鬼门关走了一遭后当真是变了,以往起床都是她拖着起来的,现在主动起来,穿衣洗漱亲力亲为,还把自己打扮得精神又英气,叫她心里欣慰不已。洗漱完毕,萧桐拿起台面的大白馒头嚼了起来,干硬厚实,寡淡无味,如同嚼蜡。这就是萧家如今的伙食,馒头配白粥,也忒惨了点吧!让她一个病人吃成这样,他们的良心不会痛吗?小荔枝见萧桐频频皱眉,从腰间掏出一锭银子,道:少当家,这是您昨日吩咐我卖斗鸡的银子,我们是留着买好吃的吗?萧桐接过银子,把玩在手里掂量掂量。这个原身含着金汤匙出身,又集家中万千宠爱于一身。生活放浪形骸,早上去斗鸡坊斗鸡,午后去窑子喝花酒,夜晚流连勾栏看演出,是坊间出了名的女纨绔。而她昨日吩咐小荔枝卖的斗鸡便是她养了两年,打遍汴京无敌鸡的爱鸡,买进来百两,卖出还能回本一半。可见这古代富贵人家真会玩,区区一只鸡就能卖百两,放现代约莫四五万元了。咳萧桐想得出神,被馒头粉末呛到,赶紧拿起白粥喝起来,把粗粮冲进肚子里。这伙食真是要人命!小丫头心疼地为她拍着背。顺过气后,她道:这些银子给家里,让厨房买些好吃的食材。少当家,你别糊涂了!家里都是二夫人在管,哪儿是没钱吃饭,分明是她为了逼老夫人卖牙行的苦肉计!小荔枝为萧桐打抱不平,又急又愤道。萧桐只淡淡道:你放心吧,此事我自有分寸。二夫人是原身叔叔的妻子,叔叔早年逝世,而她娘也在几年前故去,于是两家分爨而食。但萧家出事后,那陈氏说是为了安抚老夫人,和家里人共度时艰,于是携子女回归主家,陈氏名正言顺掌起了中馈。陈氏这意图明眼人都看得出。当初只是分爨而并未分家,如今萧氏落难,剩下的除了老夫人,便是陈氏最有话语权了。陈氏想着萧氏行后继无人,日日在老夫人面前游说把萧氏行卖掉,这样她便能分得一大笔银钱了。也怪原身以前行事过于放浪,声名狼藉,身为少当家,却给旁系婶婶产生了后继无人的错觉!上辈子她到死还是个被资本家欺负到头上的经纪人,这辈子咸鱼翻身成为家族企业继承人,这么好的机会怎么能眼睁睁看着它溜走?虽然这牙行现在是有点困难,但烂船还有三斤钉,只要用心经营,相信会慢慢好起来的。想到这些,萧桐匆匆吃过早食便出了房间。萧家内堂。一名老妤坐在主位,老妤将近六十岁,身前站着一妇人,妇人执着丝巾哭得声泪俱下。这萧家上下几十号人的,再过半个月就连饭都吃不起了。娘,如今是没人撑得起萧家了,您还是当机立断,把牙行卖了吧!老妤正是萧家老夫人江氏,儿媳陈氏的哭声在她耳边轰轰作响,这种日子有半月了,她也开始动摇起来,面色为难,可是四郎她还是少当家。难道娘还能把希望寄托在四郎身上?陈氏毫不客气道,四郎她除了会花家里银子,何时为家里赚过半分钱?她就是被宠坏了,才使得萧氏落难,后继无人!婶儿,四郎还没死呢,怎么就后继无人了?咳话音刚落,就见萧桐穿着单薄的素色衣裳,顶着苍白面孔行进来,轻轻咳嗽,面容举止难掩病态。江氏急得赶紧迎上去扶她,四郎,你怎么出来了,不在房里好好歇息?萧桐于兄弟姐妹间排行第四,尽管是女儿身,但身为萧氏嫡女,萧氏行少当家,依礼仍得以郎君称呼,她日后选的若是夫婿,也是要入赘的。萧桐扶着江氏坐回座位,装作乖巧的模样,奶奶,我身体好多了,便来看看你。听闻孙女拖着病躯来看自己,江氏心疼地摸着萧桐的头,四郎真乖。萧桐有江氏撑腰,瞥了眼低头认怂的陈氏,得饶人处不饶人,故意嘀咕起来,婶儿这么说,不是在诅咒四郎么?陈氏气得咬咬牙,但她脸皮也厚,很快换上笑嘻嘻的面容看向萧桐:四郎,婶也是为你好。萧氏如今没剩几个艺伎了,以前谈开的伙伴也都躲着咱们!萧氏行就算今日不卖,明日也得卖,不然萧家就真的揭不开锅了!江氏也愁了起来,唉,你婶也说得有道理,如今没人敢让萧家的伎人登台,怕撑不了几日了。萧桐掏出那五十两银子塞进江氏手中,奶奶,这五十两是我卖斗鸡换来的,您先拿着!江氏怔住了,你你把你那宝贝鸡给卖了?萧桐点头,眼神明亮真挚,嗯,什么都可以卖,就萧氏行不能卖!江氏一听闻这话,感动得老泪纵横,直呼萧桐要洗心革面,萧氏有望了!陈氏也有所诧怪,这萧桐以前日日斗鸡,风雨无阻,怎么大病一场后就把宠鸡都卖了?难得是家道中落后刺激的,当真是要重新做人?就在陈氏将信将疑之际,一个身着锦衣,束发戴银冠的少年郎匆匆走进来,正是陈氏的幼子,萧桐堂弟萧梓。四郎,大事不好了!什么事了,大呼小叫的?陈氏敲了下萧梓的脑袋,恼道。萧梓吃痛得面容扭曲了,很快又恢复过来道:方才在外面我听说青玉坊要把清湖姐姐典给梁公子做妾室了!闻言,陈氏首先在心里乐了起来,这回萧桐想不卖牙行都不行了!那司清湖是萧桐自小就扬言要讨回家当媳妇的艺伎,如今青玉坊趁着萧氏落难把她卖给别人,除了变卖牙行,萧桐毫无资本争取!第2章 继承家业青玉坊是汴京城数一数二的私人教坊。自从瓦舍勾栏兴起后,从艺者收入倍增,只要积攒了些许名气,每月赚百贯钱不成问题,几乎与三品官的俸禄持平,收入可谓让人艳羡。故而民间百姓生得孩儿无钱抚养的,多选择卖入教坊学艺。学成出道后,教坊会留用伎艺高人气高的登台演出,而无法为教坊赚钱的学生就会直接典给老鸨去做皮肉生意。这司清湖自小入青玉坊,是一名诸宫调伎人,因着出众的面容和清婉的歌喉获得勾栏老板和观众的喜爱,两年前更是凭借一曲弹词《弦索西厢》成为汴京城排得上号的女艺伎。只是萧桐也想不明白,这青玉坊打的是什么牌,要将正当红的艺伎卖给富户当小妾?见萧桐坐在椅子上沉思,默不作声的,江氏也为她感到难受,转而问萧梓,那青玉坊出典司清湖,开价多少?听说是五百金。江氏先是惊得瞠目结舌,然后无奈叹了口气,若是换作三个月前,萧家随随便便就能拿得出手。但现在,即便把所有值钱的家当变卖了,也凑不出五百金。四郎,听奶奶说,这事要不就算了吧?江氏道。陈氏心里落井下石,面上又故作苦口婆心,娘,这事怎么能算了?四郎有多喜爱这清湖小姐您又不是不知道,若是让她嫁给了别人,那岂不要了四郎的命?依孩儿看,四郎也无经营牙行之才,不如以牙行换一美妻,然后安安分分共度余生,岂不美哉?萧桐认真思考,食指与拇指摩挲着,嘴角忽然翘起了弧度,道:有道理!陈氏大喜,你也同意对吧?萧桐补充道,我觉得奶奶说得有道理,还是算了!然后分析起来,若是司清湖当真心仪于我,那早在萧家风光之时便同意了这门亲事。如今她趁着萧家落难才出嫁,必然是料定了我没有争取的资本,无心于我。既然她无心,我又何必卖了祖产强求这段姻缘?你们给我半年时间,我一定会想办法把萧氏行盘活过来的!萧桐说出这番话,不光陈氏,就连萧梓也惊得咋舌了。家道中落要洗心革面,卖掉斗鸡就够他们刮目相看了。如今,连苦苦追求了五年的司清湖也可以说算了就算了,简直天荒夜谭!方才下人的议论她也听见了,如今的萧家经历了那遭,不仅没了老当家,还家财散尽,艺伎出走,家里上下几十号人坐吃山空,如今不知乱成什么样子了?她快地穿上了短衣,宋裤、襦裙、勒上黑皮腰带。少当家,该用早食了。萧桐掀开悬挂月门的珠帘,走到外间,一个头顶扎着两个髻的丫头捧着盆洗脸水等着她。丫头叫小荔枝,是原身的贴身丫鬟,看起来就十三四岁。萧桐接过水盆随意摆放在凳子上,自己拧起帕子洗漱起来。小荔枝一双水灵灵的大眼睛正一瞬不瞬地望着萧桐,眼里流露着惊喜。她家少当家从鬼门关走了一遭后当真是变了,以往起床都是她拖着起来的,现在主动起来,穿衣洗漱亲力亲为,还把自己打扮得精神又英气,叫她心里欣慰不已。洗漱完毕,萧桐拿起台面的大白馒头嚼了起来,干硬厚实,寡淡无味,如同嚼蜡。这就是萧家如今的伙食,馒头配白粥,也忒惨了点吧!让她一个病人吃成这样,他们的良心不会痛吗?小荔枝见萧桐频频皱眉,从腰间掏出一锭银子,道:少当家,这是您昨日吩咐我卖斗鸡的银子,我们是留着买好吃的吗?萧桐接过银子,把玩在手里掂量掂量。这个原身含着金汤匙出身,又集家中万千宠爱于一身。生活放浪形骸,早上去斗鸡坊斗鸡,午后去窑子喝花酒,夜晚流连勾栏看演出,是坊间出了名的女纨绔。而她昨日吩咐小荔枝卖的斗鸡便是她养了两年,打遍汴京无敌鸡的爱鸡,买进来百两,卖出还能回本一半。可见这古代富贵人家真会玩,区区一只鸡就能卖百两,放现代约莫四五万元了。咳萧桐想得出神,被馒头粉末呛到,赶紧拿起白粥喝起来,把粗粮冲进肚子里。这伙食真是要人命!小丫头心疼地为她拍着背。顺过气后,她道:这些银子给家里,让厨房买些好吃的食材。少当家,你别糊涂了!家里都是二夫人在管,哪儿是没钱吃饭,分明是她为了逼老夫人卖牙行的苦肉计!小荔枝为萧桐打抱不平,又急又愤道。萧桐只淡淡道:你放心吧,此事我自有分寸。二夫人是原身叔叔的妻子,叔叔早年逝世,而她娘也在几年前故去,于是两家分爨而食。但萧家出事后,那陈氏说是为了安抚老夫人,和家里人共度时艰,于是携子女回归主家,陈氏名正言顺掌起了中馈。陈氏这意图明眼人都看得出。当初只是分爨而并未分家,如今萧氏落难,剩下的除了老夫人,便是陈氏最有话语权了。陈氏想着萧氏行后继无人,日日在老夫人面前游说把萧氏行卖掉,这样她便能分得一大笔银钱了。也怪原身以前行事过于放浪,声名狼藉,身为少当家,却给旁系婶婶产生了后继无人的错觉!上辈子她到死还是个被资本家欺负到头上的经纪人,这辈子咸鱼翻身成为家族企业继承人,这么好的机会怎么能眼睁睁看着它溜走?虽然这牙行现在是有点困难,但烂船还有三斤钉,只要用心经营,相信会慢慢好起来的。想到这些,萧桐匆匆吃过早食便出了房间。萧家内堂。一名老妤坐在主位,老妤将近六十岁,身前站着一妇人,妇人执着丝巾哭得声泪俱下。这萧家上下几十号人的,再过半个月就连饭都吃不起了。娘,如今是没人撑得起萧家了,您还是当机立断,把牙行卖了吧!老妤正是萧家老夫人江氏,儿媳陈氏的哭声在她耳边轰轰作响,这种日子有半月了,她也开始动摇起来,面色为难,可是四郎她还是少当家。难道娘还能把希望寄托在四郎身上?陈氏毫不客气道,四郎她除了会花家里银子,何时为家里赚过半分钱?她就是被宠坏了,才使得萧氏落难,后继无人!婶儿,四郎还没死呢,怎么就后继无人了?咳话音刚落,就见萧桐穿着单薄的素色衣裳,顶着苍白面孔行进来,轻轻咳嗽,面容举止难掩病态。江氏急得赶紧迎上去扶她,四郎,你怎么出来了,不在房里好好歇息?萧桐于兄弟姐妹间排行第四,尽管是女儿身,但身为萧氏嫡女,萧氏行少当家,依礼仍得以郎君称呼,她日后选的若是夫婿,也是要入赘的。萧桐扶着江氏坐回座位,装作乖巧的模样,奶奶,我身体好多了,便来看看你。听闻孙女拖着病躯来看自己,江氏心疼地摸着萧桐的头,四郎真乖。萧桐有江氏撑腰,瞥了眼低头认怂的陈氏,得饶人处不饶人,故意嘀咕起来,婶儿这么说,不是在诅咒四郎么?陈氏气得咬咬牙,但她脸皮也厚,很快换上笑嘻嘻的面容看向萧桐:四郎,婶也是为你好。萧氏如今没剩几个艺伎了,以前谈开的伙伴也都躲着咱们!萧氏行就算今日不卖,明日也得卖,不然萧家就真的揭不开锅了!江氏也愁了起来,唉,你婶也说得有道理,如今没人敢让萧家的伎人登台,怕撑不了几日了。萧桐掏出那五十两银子塞进江氏手中,奶奶,这五十两是我卖斗鸡换来的,您先拿着!江氏怔住了,你你把你那宝贝鸡给卖了?萧桐点头,眼神明亮真挚,嗯,什么都可以卖,就萧氏行不能卖!江氏一听闻这话,感动得老泪纵横,直呼萧桐要洗心革面,萧氏有望了!陈氏也有所诧怪,这萧桐以前日日斗鸡,风雨无阻,怎么大病一场后就把宠鸡都卖了?难得是家道中落后刺激的,当真是要重新做人?就在陈氏将信将疑之际,一个身着锦衣,束发戴银冠的少年郎匆匆走进来,正是陈氏的幼子,萧桐堂弟萧梓。四郎,大事不好了!什么事了,大呼小叫的?陈氏敲了下萧梓的脑袋,恼道。萧梓吃痛得面容扭曲了,很快又恢复过来道:方才在外面我听说青玉坊要把清湖姐姐典给梁公子做妾室了!闻言,陈氏首先在心里乐了起来,这回萧桐想不卖牙行都不行了!那司清湖是萧桐自小就扬言要讨回家当媳妇的艺伎,如今青玉坊趁着萧氏落难把她卖给别人,除了变卖牙行,萧桐毫无资本争取!第2章 继承家业青玉坊是汴京城数一数二的私人教坊。自从瓦舍勾栏兴起后,从艺者收入倍增,只要积攒了些许名气,每月赚百贯钱不成问题,几乎与三品官的俸禄持平,收入可谓让人艳羡。故而民间百姓生得孩儿无钱抚养的,多选择卖入教坊学艺。学成出道后,教坊会留用伎艺高人气高的登台演出,而无法为教坊赚钱的学生就会直接典给老鸨去做皮肉生意。这司清湖自小入青玉坊,是一名诸宫调伎人,因着出众的面容和清婉的歌喉获得勾栏老板和观众的喜爱,两年前更是凭借一曲弹词《弦索西厢》成为汴京城排得上号的女艺伎。只是萧桐也想不明白,这青玉坊打的是什么牌,要将正当红的艺伎卖给富户当小妾?见萧桐坐在椅子上沉思,默不作声的,江氏也为她感到难受,转而问萧梓,那青玉坊出典司清湖,开价多少?听说是五百金。江氏先是惊得瞠目结舌,然后无奈叹了口气,若是换作三个月前,萧家随随便便就能拿得出手。但现在,即便把所有值钱的家当变卖了,也凑不出五百金。四郎,听奶奶说,这事要不就算了吧?江氏道。陈氏心里落井下石,面上又故作苦口婆心,娘,这事怎么能算了?四郎有多喜爱这清湖小姐您又不是不知道,若是让她嫁给了别人,那岂不要了四郎的命?依孩儿看,四郎也无经营牙行之才,不如以牙行换一美妻,然后安安分分共度余生,岂不美哉?萧桐认真思考,食指与拇指摩挲着,嘴角忽然翘起了弧度,道:有道理!陈氏大喜,你也同意对吧?萧桐补充道,我觉得奶奶说得有道理,还是算了!然后分析起来,若是司清湖当真心仪于我,那早在萧家风光之时便同意了这门亲事。如今她趁着萧家落难才出嫁,必然是料定了我没有争取的资本,无心于我。既然她无心,我又何必卖了祖产强求这段姻缘?你们给我半年时间,我一定会想办法把萧氏行盘活过来的!萧桐说出这番话,不光陈氏,就连萧梓也惊得咋舌了。家道中落要洗心革面,卖掉斗鸡就够他们刮目相看了。如今,连苦苦追求了五年的司清湖也可以说算了就算了,简直天荒夜谭!方才下人的议论她也听见了,如今的萧家经历了那遭,不仅没了老当家,还家财散尽,艺伎出走,家里上下几十号人坐吃山空,如今不知乱成什么样子了?她快地穿上了短衣,宋裤、襦裙、勒上黑皮腰带。少当家,该用早食了。萧桐掀开悬挂月门的珠帘,走到外间,一个头顶扎着两个髻的丫头捧着盆洗脸水等着她。丫头叫小荔枝,是原身的贴身丫鬟,看起来就十三四岁。萧桐接过水盆随意摆放在凳子上,自己拧起帕子洗漱起来。小荔枝一双水灵灵的大眼睛正一瞬不瞬地望着萧桐,眼里流露着惊喜。她家少当家从鬼门关走了一遭后当真是变了,以往起床都是她拖着起来的,现在主动起来,穿衣洗漱亲力亲为,还把自己打扮得精神又英气,叫她心里欣慰不已。洗漱完毕,萧桐拿起台面的大白馒头嚼了起来,干硬厚实,寡淡无味,如同嚼蜡。这就是萧家如今的伙食,馒头配白粥,也忒惨了点吧!让她一个病人吃成这样,他们的良心不会痛吗?小荔枝见萧桐频频皱眉,从腰间掏出一锭银子,道:少当家,这是您昨日吩咐我卖斗鸡的银子,我们是留着买好吃的吗?萧桐接过银子,把玩在手里掂量掂量。这个原身含着金汤匙出身,又集家中万千宠爱于一身。生活放浪形骸,早上去斗鸡坊斗鸡,午后去窑子喝花酒,夜晚流连勾栏看演出,是坊间出了名的女纨绔。而她昨日吩咐小荔枝卖的斗鸡便是她养了两年,打遍汴京无敌鸡的爱鸡,买进来百两,卖出还能回本一半。可见这古代富贵人家真会玩,区区一只鸡就能卖百两,放现代约莫四五万元了。咳萧桐想得出神,被馒头粉末呛到,赶紧拿起白粥喝起来,把粗粮冲进肚子里。这伙食真是要人命!小丫头心疼地为她拍着背。顺过气后,她道:这些银子给家里,让厨房买些好吃的食材。少当家,你别糊涂了!家里都是二夫人在管,哪儿是没钱吃饭,分明是她为了逼老夫人卖牙行的苦肉计!小荔枝为萧桐打抱不平,又急又愤道。萧桐只淡淡道:你放心吧,此事我自有分寸。二夫人是原身叔叔的妻子,叔叔早年逝世,而她娘也在几年前故去,于是两家分爨而食。但萧家出事后,那陈氏说是为了安抚老夫人,和家里人共度时艰,于是携子女回归主家,陈氏名正言顺掌起了中馈。陈氏这意图明眼人都看得出。当初只是分爨而并未分家,如今萧氏落难,剩下的除了老夫人,便是陈氏最有话语权了。陈氏想着萧氏行后继无人,日日在老夫人面前游说把萧氏行卖掉,这样她便能分得一大笔银钱了。也怪原身以前行事过于放浪,声名狼藉,身为少当家,却给旁系婶婶产生了后继无人的错觉!上辈子她到死还是个被资本家欺负到头上的经纪人,这辈子咸鱼翻身成为家族企业继承人,这么好的机会怎么能眼睁睁看着它溜走?虽然这牙行现在是有点困难,但烂船还有三斤钉,只要用心经营,相信会慢慢好起来的。想到这些,萧桐匆匆吃过早食便出了房间。萧家内堂。一名老妤坐在主位,老妤将近六十岁,身前站着一妇人,妇人执着丝巾哭得声泪俱下。这萧家上下几十号人的,再过半个月就连饭都吃不起了。娘,如今是没人撑得起萧家了,您还是当机立断,把牙行卖了吧!老妤正是萧家老夫人江氏,儿媳陈氏的哭声在她耳边轰轰作响,这种日子有半月了,她也开始动摇起来,面色为难,可是四郎她还是少当家。难道娘还能把希望寄托在四郎身上?陈氏毫不客气道,四郎她除了会花家里银子,何时为家里赚过半分钱?她就是被宠坏了,才使得萧氏落难,后继无人!婶儿,四郎还没死呢,怎么就后继无人了?咳话音刚落,就见萧桐穿着单薄的素色衣裳,顶着苍白面孔行进来,轻轻咳嗽,面容举止难掩病态。江氏急得赶紧迎上去扶她,四郎,你怎么出来了,不在房里好好歇息?萧桐于兄弟姐妹间排行第四,尽管是女儿身,但身为萧氏嫡女,萧氏行少当家,依礼仍得以郎君称呼,她日后选的若是夫婿,也是要入赘的。萧桐扶着江氏坐回座位,装作乖巧的模样,奶奶,我身体好多了,便来看看你。听闻孙女拖着病躯来看自己,江氏心疼地摸着萧桐的头,四郎真乖。萧桐有江氏撑腰,瞥了眼低头认怂的陈氏,得饶人处不饶人,故意嘀咕起来,婶儿这么说,不是在诅咒四郎么?陈氏气得咬咬牙,但她脸皮也厚,很快换上笑嘻嘻的面容看向萧桐:四郎,婶也是为你好。萧氏如今没剩几个艺伎了,以前谈开的伙伴也都躲着咱们!萧氏行就算今日不卖,明日也得卖,不然萧家就真的揭不开锅了!江氏也愁了起来,唉,你婶也说得有道理,如今没人敢让萧家的伎人登台,怕撑不了几日了。萧桐掏出那五十两银子塞进江氏手中,奶奶,这五十两是我卖斗鸡换来的,您先拿着!江氏怔住了,你你把你那宝贝鸡给卖了?萧桐点头,眼神明亮真挚,嗯,什么都可以卖,就萧氏行不能卖!江氏一听闻这话,感动得老泪纵横,直呼萧桐要洗心革面,萧氏有望了!陈氏也有所诧怪,这萧桐以前日日斗鸡,风雨无阻,怎么大病一场后就把宠鸡都卖了?难得是家道中落后刺激的,当真是要重新做人?就在陈氏将信将疑之际,一个身着锦衣,束发戴银冠的少年郎匆匆走进来,正是陈氏的幼子,萧桐堂弟萧梓。四郎,大事不好了!什么事了,大呼小叫的?陈氏敲了下萧梓的脑袋,恼道。萧梓吃痛得面容扭曲了,很快又恢复过来道:方才在外面我听说青玉坊要把清湖姐姐典给梁公子做妾室了!闻言,陈氏首先在心里乐了起来,这回萧桐想不卖牙行都不行了!那司清湖是萧桐自小就扬言要讨回家当媳妇的艺伎,如今青玉坊趁着萧氏落难把她卖给别人,除了变卖牙行,萧桐毫无资本争取!第2章 继承家业青玉坊是汴京城数一数二的私人教坊。自从瓦舍勾栏兴起后,从艺者收入倍增,只要积攒了些许名气,每月赚百贯钱不成问题,几乎与三品官的俸禄持平,收入可谓让人艳羡。故而民间百姓生得孩儿无钱抚养的,多选择卖入教坊学艺。学成出道后,教坊会留用伎艺高人气高的登台演出,而无法为教坊赚钱的学生就会直接典给老鸨去做皮肉生意。这司清湖自小入青玉坊,是一名诸宫调伎人,因着出众的面容和清婉的歌喉获得勾栏老板和观众的喜爱,两年前更是凭借一曲弹词《弦索西厢》成为汴京城排得上号的女艺伎。只是萧桐也想不明白,这青玉坊打的是什么牌,要将正当红的艺伎卖给富户当小妾?见萧桐坐在椅子上沉思,默不作声的,江氏也为她感到难受,转而问萧梓,那青玉坊出典司清湖,开价多少?听说是五百金。江氏先是惊得瞠目结舌,然后无奈叹了口气,若是换作三个月前,萧家随随便便就能拿得出手。但现在,即便把所有值钱的家当变卖了,也凑不出五百金。四郎,听奶奶说,这事要不就算了吧?江氏道。陈氏心里落井下石,面上又故作苦口婆心,娘,这事怎么能算了?四郎有多喜爱这清湖小姐您又不是不知道,若是让她嫁给了别人,那岂不要了四郎的命?依孩儿看,四郎也无经营牙行之才,不如以牙行换一美妻,然后安安分分共度余生,岂不美哉?萧桐认真思考,食指与拇指摩挲着,嘴角忽然翘起了弧度,道:有道理!陈氏大喜,你也同意对吧?萧桐补充道,我觉得奶奶说得有道理,还是算了!然后分析起来,若是司清湖当真心仪于我,那早在萧家风光之时便同意了这门亲事。如今她趁着萧家落难才出嫁,必然是料定了我没有争取的资本,无心于我。既然她无心,我又何必卖了祖产强求这段姻缘?你们给我半年时间,我一定会想办法把萧氏行盘活过来的!萧桐说出这番话,不光陈氏,就连萧梓也惊得咋舌了。家道中落要洗心革面,卖掉斗鸡就够他们刮目相看了。如今,连苦苦追求了五年的司清湖也可以说算了就算了,简直天荒夜谭!方才下人的议论她也听见了,如今的萧家经历了那遭,不仅没了老当家,还家财散尽,艺伎出走,家里上下几十号人坐吃山空,如今不知乱成什么样子了?她快地穿上了短衣,宋裤、襦裙、勒上黑皮腰带。少当家,该用早食了。萧桐掀开悬挂月门的珠帘,走到外间,一个头顶扎着两个髻的丫头捧着盆洗脸水等着她。丫头叫小荔枝,是原身的贴身丫鬟,看起来就十三四岁。萧桐接过水盆随意摆放在凳子上,自己拧起帕子洗漱起来。小荔枝一双水灵灵的大眼睛正一瞬不瞬地望着萧桐,眼里流露着惊喜。她家少当家从鬼门关走了一遭后当真是变了,以往起床都是她拖着起来的,现在主动起来,穿衣洗漱亲力亲为,还把自己打扮得精神又英气,叫她心里欣慰不已。洗漱完毕,萧桐拿起台面的大白馒头嚼了起来,干硬厚实,寡淡无味,如同嚼蜡。这就是萧家如今的伙食,馒头配白粥,也忒惨了点吧!让她一个病人吃成这样,他们的良心不会痛吗?小荔枝见萧桐频频皱眉,从腰间掏出一锭银子,道:少当家,这是您昨日吩咐我卖斗鸡的银子,我们是留着买好吃的吗?萧桐接过银子,把玩在手里掂量掂量。这个原身含着金汤匙出身,又集家中万千宠爱于一身。生活放浪形骸,早上去斗鸡坊斗鸡,午后去窑子喝花酒,夜晚流连勾栏看演出,是坊间出了名的女纨绔。而她昨日吩咐小荔枝卖的斗鸡便是她养了两年,打遍汴京无敌鸡的爱鸡,买进来百两,卖出还能回本一半。可见这古代富贵人家真会玩,区区一只鸡就能卖百两,放现代约莫四五万元了。咳萧桐想得出神,被馒头粉末呛到,赶紧拿起白粥喝起来,把粗粮冲进肚子里。这伙食真是要人命!小丫头心疼地为她拍着背。顺过气后,她道:这些银子给家里,让厨房买些好吃的食材。少当家,你别糊涂了!家里都是二夫人在管,哪儿是没钱吃饭,分明是她为了逼老夫人卖牙行的苦肉计!小荔枝为萧桐打抱不平,又急又愤道。萧桐只淡淡道:你放心吧,此事我自有分寸。二夫人是原身叔叔的妻子,叔叔早年逝世,而她娘也在几年前故去,于是两家分爨而食。但萧家出事后,那陈氏说是为了安抚老夫人,和家里人共度时艰,于是携子女回归主家,陈氏名正言顺掌起了中馈。陈氏这意图明眼人都看得出。当初只是分爨而并未分家,如今萧氏落难,剩下的除了老夫人,便是陈氏最有话语权了。陈氏想着萧氏行后继无人,日日在老夫人面前游说把萧氏行卖掉,这样她便能分得一大笔银钱了。也怪原身以前行事过于放浪,声名狼藉,身为少当家,却给旁系婶婶产生了后继无人的错觉!上辈子她到死还是个被资本家欺负到头上的经纪人,这辈子咸鱼翻身成为家族企业继承人,这么好的机会怎么能眼睁睁看着它溜走?虽然这牙行现在是有点困难,但烂船还有三斤钉,只要用心经营,相信会慢慢好起来的。想到这些,萧桐匆匆吃过早食便出了房间。萧家内堂。一名老妤坐在主位,老妤将近六十岁,身前站着一妇人,妇人执着丝巾哭得声泪俱下。这萧家上下几十号人的,再过半个月就连饭都吃不起了。娘,如今是没人撑得起萧家了,您还是当机立断,把牙行卖了吧!老妤正是萧家老夫人江氏,儿媳陈氏的哭声在她耳边轰轰作响,这种日子有半月了,她也开始动摇起来,面色为难,可是四郎她还是少当家。难道娘还能把希望寄托在四郎身上?陈氏毫不客气道,四郎她除了会花家里银子,何时为家里赚过半分钱?她就是被宠坏了,才使得萧氏落难,后继无人!婶儿,四郎还没死呢,怎么就后继无人了?咳话音刚落,就见萧桐穿着单薄的素色衣裳,顶着苍白面孔行进来,轻轻咳嗽,面容举止难掩病态。江氏急得赶紧迎上去扶她,四郎,你怎么出来了,不在房里好好歇息?萧桐于兄弟姐妹间排行第四,尽管是女儿身,但身为萧氏嫡女,萧氏行少当家,依礼仍得以郎君称呼,她日后选的若是夫婿,也是要入赘的。萧桐扶着江氏坐回座位,装作乖巧的模样,奶奶,我身体好多了,便来看看你。听闻孙女拖着病躯来看自己,江氏心疼地摸着萧桐的头,四郎真乖。萧桐有江氏撑腰,瞥了眼低头认怂的陈氏,得饶人处不饶人,故意嘀咕起来,婶儿这么说,不是在诅咒四郎么?陈氏气得咬咬牙,但她脸皮也厚,很快换上笑嘻嘻的面容看向萧桐:四郎,婶也是为你好。萧氏如今没剩几个艺伎了,以前谈开的伙伴也都躲着咱们!萧氏行就算今日不卖,明日也得卖,不然萧家就真的揭不开锅了!江氏也愁了起来,唉,你婶也说得有道理,如今没人敢让萧家的伎人登台,怕撑不了几日了。萧桐掏出那五十两银子塞进江氏手中,奶奶,这五十两是我卖斗鸡换来的,您先拿着!江氏怔住了,你你把你那宝贝鸡给卖了?萧桐点头,眼神明亮真挚,嗯,什么都可以卖,就萧氏行不能卖!江氏一听闻这话,感动得老泪纵横,直呼萧桐要洗心革面,萧氏有望了!陈氏也有所诧怪,这萧桐以前日日斗鸡,风雨无阻,怎么大病一场后就把宠鸡都卖了?难得是家道中落后刺激的,当真是要重新做人?就在陈氏将信将疑之际,一个身着锦衣,束发戴银冠的少年郎匆匆走进来,正是陈氏的幼子,萧桐堂弟萧梓。四郎,大事不好了!什么事了,大呼小叫的?陈氏敲了下萧梓的脑袋,恼道。萧梓吃痛得面容扭曲了,很快又恢复过来道:方才在外面我听说青玉坊要把清湖姐姐典给梁公子做妾室了!闻言,陈氏首先在心里乐了起来,这回萧桐想不卖牙行都不行了!那司清湖是萧桐自小就扬言要讨回家当媳妇的艺伎,如今青玉坊趁着萧氏落难把她卖给别人,除了变卖牙行,萧桐毫无资本争取!第2章 继承家业青玉坊是汴京城数一数二的私人教坊。自从瓦舍勾栏兴起后,从艺者收入倍增,只要积攒了些许名气,每月赚百贯钱不成问题,几乎与三品官的俸禄持平,收入可谓让人艳羡。故而民间百姓生得孩儿无钱抚养的,多选择卖入教坊学艺。学成出道后,教坊会留用伎艺高人气高的登台演出,而无法为教坊赚钱的学生就会直接典给老鸨去做皮肉生意。这司清湖自小入青玉坊,是一名诸宫调伎人,因着出众的面容和清婉的歌喉获得勾栏老板和观众的喜爱,两年前更是凭借一曲弹词《弦索西厢》成为汴京城排得上号的女艺伎。只是萧桐也想不明白,这青玉坊打的是什么牌,要将正当红的艺伎卖给富户当小妾?见萧桐坐在椅子上沉思,默不作声的,江氏也为她感到难受,转而问萧梓,那青玉坊出典司清湖,开价多少?听说是五百金。江氏先是惊得瞠目结舌,然后无奈叹了口气,若是换作三个月前,萧家随随便便就能拿得出手。但现在,即便把所有值钱的家当变卖了,也凑不出五百金。四郎,听奶奶说,这事要不就算了吧?江氏道。陈氏心里落井下石,面上又故作苦口婆心,娘,这事怎么能算了?四郎有多喜爱这清湖小姐您又不是不知道,若是让她嫁给了别人,那岂不要了四郎的命?依孩儿看,四郎也无经营牙行之才,不如以牙行换一美妻,然后安安分分共度余生,岂不美哉?萧桐认真思考,食指与拇指摩挲着,嘴角忽然翘起了弧度,道:有道理!陈氏大喜,你也同意对吧?萧桐补充道,我觉得奶奶说得有道理,还是算了!然后分析起来,若是司清湖当真心仪于我,那早在萧家风光之时便同意了这门亲事。如今她趁着萧家落难才出嫁,必然是料定了我没有争取的资本,无心于我。既然她无心,我又何必卖了祖产强求这段姻缘?你们给我半年时间,我一定会想办法把萧氏行盘活过来的!萧桐说出这番话,不光陈氏,就连萧梓也惊得咋舌了。家道中落要洗心革面,卖掉斗鸡就够他们刮目相看了。如今,连苦苦追求了五年的司清湖也可以说算了就算了,简直天荒夜谭!方才下人的议论她也听见了,如今的萧家经历了那遭,不仅没了老当家,还家财散尽,艺伎出走,家里上下几十号人坐吃山空,如今不知乱成什么样子了?她快地穿上了短衣,宋裤、襦裙、勒上黑皮腰带。少当家,该用早食了。萧桐掀开悬挂月门的珠帘,走到外间,一个头顶扎着两个髻的丫头捧着盆洗脸水等着她。丫头叫小荔枝,是原身的贴身丫鬟,看起来就十三四岁。萧桐接过水盆随意摆放在凳子上,自己拧起帕子洗漱起来。小荔枝一双水灵灵的大眼睛正一瞬不瞬地望着萧桐,眼里流露着惊喜。她家少当家从鬼门关走了一遭后当真是变了,以往起床都是她拖着起来的,现在主动起来,穿衣洗漱亲力亲为,还把自己打扮得精神又英气,叫她心里欣慰不已。洗漱完毕,萧桐拿起台面的大白馒头嚼了起来,干硬厚实,寡淡无味,如同嚼蜡。这就是萧家如今的伙食,馒头配白粥,也忒惨了点吧!让她一个病人吃成这样,他们的良心不会痛吗?小荔枝见萧桐频频皱眉,从腰间掏出一锭银子,道:少当家,这是您昨日吩咐我卖斗鸡的银子,我们是留着买好吃的吗?萧桐接过银子,把玩在手里掂量掂量。这个原身含着金汤匙出身,又集家中万千宠爱于一身。生活放浪形骸,早上去斗鸡坊斗鸡,午后去窑子喝花酒,夜晚流连勾栏看演出,是坊间出了名的女纨绔。而她昨日吩咐小荔枝卖的斗鸡便是她养了两年,打遍汴京无敌鸡的爱鸡,买进来百两,卖出还能回本一半。可见这古代富贵人家真会玩,区区一只鸡就能卖百两,放现代约莫四五万元了。咳萧桐想得出神,被馒头粉末呛到,赶紧拿起白粥喝起来,把粗粮冲进肚子里。这伙食真是要人命!小丫头心疼地为她拍着背。顺过气后,她道:这些银子给家里,让厨房买些好吃的食材。少当家,你别糊涂了!家里都是二夫人在管,哪儿是没钱吃饭,分明是她为了逼老夫人卖牙行的苦肉计!小荔枝为萧桐打抱不平,又急又愤道。萧桐只淡淡道:你放心吧,此事我自有分寸。二夫人是原身叔叔的妻子,叔叔早年逝世,而她娘也在几年前故去,于是两家分爨而食。但萧家出事后,那陈氏说是为了安抚老夫人,和家里人共度时艰,于是携子女回归主家,陈氏名正言顺掌起了中馈。陈氏这意图明眼人都看得出。当初只是分爨而并未分家,如今萧氏落难,剩下的除了老夫人,便是陈氏最有话语权了。陈氏想着萧氏行后继无人,日日在老夫人面前游说把萧氏行卖掉,这样她便能分得一大笔银钱了。也怪原身以前行事过于放浪,声名狼藉,身为少当家,却给旁系婶婶产生了后继无人的错觉!上辈子她到死还是个被资本家欺负到头上的经纪人,这辈子咸鱼翻身成为家族企业继承人,这么好的机会怎么能眼睁睁看着它溜走?虽然这牙行现在是有点困难,但烂船还有三斤钉,只要用心经营,相信会慢慢好起来的。想到这些,萧桐匆匆吃过早食便出了房间。萧家内堂。一名老妤坐在主位,老妤将近六十岁,身前站着一妇人,妇人执着丝巾哭得声泪俱下。这萧家上下几十号人的,再过半个月就连饭都吃不起了。娘,如今是没人撑得起萧家了,您还是当机立断,把牙行卖了吧!老妤正是萧家老夫人江氏,儿媳陈氏的哭声在她耳边轰轰作响,这种日子有半月了,她也开始动摇起来,面色为难,可是四郎她还是少当家。难道娘还能把希望寄托在四郎身上?陈氏毫不客气道,四郎她除了会花家里银子,何时为家里赚过半分钱?她就是被宠坏了,才使得萧氏落难,后继无人!婶儿,四郎还没死呢,怎么就后继无人了?咳话音刚落,就见萧桐穿着单薄的素色衣裳,顶着苍白面孔行进来,轻轻咳嗽,面容举止难掩病态。江氏急得赶紧迎上去扶她,四郎,你怎么出来了,不在房里好好歇息?萧桐于兄弟姐妹间排行第四,尽管是女儿身,但身为萧氏嫡女,萧氏行少当家,依礼仍得以郎君称呼,她日后选的若是夫婿,也是要入赘的。萧桐扶着江氏坐回座位,装作乖巧的模样,奶奶,我身体好多了,便来看看你。听闻孙女拖着病躯来看自己,江氏心疼地摸着萧桐的头,四郎真乖。萧桐有江氏撑腰,瞥了眼低头认怂的陈氏,得饶人处不饶人,故意嘀咕起来,婶儿这么说,不是在诅咒四郎么?陈氏气得咬咬牙,但她脸皮也厚,很快换上笑嘻嘻的面容看向萧桐:四郎,婶也是为你好。萧氏如今没剩几个艺伎了,以前谈开的伙伴也都躲着咱们!萧氏行就算今日不卖,明日也得卖,不然萧家就真的揭不开锅了!江氏也愁了起来,唉,你婶也说得有道理,如今没人敢让萧家的伎人登台,怕撑不了几日了。萧桐掏出那五十两银子塞进江氏手中,奶奶,这五十两是我卖斗鸡换来的,您先拿着!江氏怔住了,你你把你那宝贝鸡给卖了?萧桐点头,眼神明亮真挚,嗯,什么都可以卖,就萧氏行不能卖!江氏一听闻这话,感动得老泪纵横,直呼萧桐要洗心革面,萧氏有望了!陈氏也有所诧怪,这萧桐以前日日斗鸡,风雨无阻,怎么大病一场后就把宠鸡都卖了?难得是家道中落后刺激的,当真是要重新做人?就在陈氏将信将疑之际,一个身着锦衣,束发戴银冠的少年郎匆匆走进来,正是陈氏的幼子,萧桐堂弟萧梓。四郎,大事不好了!什么事了,大呼小叫的?陈氏敲了下萧梓的脑袋,恼道。萧梓吃痛得面容扭曲了,很快又恢复过来道:方才在外面我听说青玉坊要把清湖姐姐典给梁公子做妾室了!闻言,陈氏首先在心里乐了起来,这回萧桐想不卖牙行都不行了!那司清湖是萧桐自小就扬言要讨回家当媳妇的艺伎,如今青玉坊趁着萧氏落难把她卖给别人,除了变卖牙行,萧桐毫无资本争取!第2章 继承家业青玉坊是汴京城数一数二的私人教坊。自从瓦舍勾栏兴起后,从艺者收入倍增,只要积攒了些许名气,每月赚百贯钱不成问题,几乎与三品官的俸禄持平,收入可谓让人艳羡。故而民间百姓生得孩儿无钱抚养的,多选择卖入教坊学艺。学成出道后,教坊会留用伎艺高人气高的登台演出,而无法为教坊赚钱的学生就会直接典给老鸨去做皮肉生意。这司清湖自小入青玉坊,是一名诸宫调伎人,因着出众的面容和清婉的歌喉获得勾栏老板和观众的喜爱,两年前更是凭借一曲弹词《弦索西厢》成为汴京城排得上号的女艺伎。只是萧桐也想不明白,这青玉坊打的是什么牌,要将正当红的艺伎卖给富户当小妾?见萧桐坐在椅子上沉思,默不作声的,江氏也为她感到难受,转而问萧梓,那青玉坊出典司清湖,开价多少?听说是五百金。江氏先是惊得瞠目结舌,然后无奈叹了口气,若是换作三个月前,萧家随随便便就能拿得出手。但现在,即便把所有值钱的家当变卖了,也凑不出五百金。四郎,听奶奶说,这事要不就算了吧?江氏道。陈氏心里落井下石,面上又故作苦口婆心,娘,这事怎么能算了?四郎有多喜爱这清湖小姐您又不是不知道,若是让她嫁给了别人,那岂不要了四郎的命?依孩儿看,四郎也无经营牙行之才,不如以牙行换一美妻,然后安安分分共度余生,岂不美哉?萧桐认真思考,食指与拇指摩挲着,嘴角忽然翘起了弧度,道:有道理!陈氏大喜,你也同意对吧?萧桐补充道,我觉得奶奶说得有道理,还是算了!然后分析起来,若是司清湖当真心仪于我,那早在萧家风光之时便同意了这门亲事。如今她趁着萧家落难才出嫁,必然是料定了我没有争取的资本,无心于我。既然她无心,我又何必卖了祖产强求这段姻缘?你们给我半年时间,我一定会想办法把萧氏行盘活过来的!萧桐说出这番话,不光陈氏,就连萧梓也惊得咋舌了。家道中落要洗心革面,卖掉斗鸡就够他们刮目相看了。如今,连苦苦追求了五年的司清湖也可以说算了就算了,简直天荒夜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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