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穿成年代文男主亲妈 第22节(1 / 1)

正说着,门外忽然有人喊:“魏振兴在不在?有你的信!”何晓芸和冯秋月转过头,见到一个背着军绿色邮差包的邮递员,汗流浃背地站在门口。“我们是他儿媳妇,同志你快进来喝碗茶吧。”冯秋月忙站起来说。那邮递员又在包里翻了翻,说:“还有何晓芸?也有她的信。”何晓芸正在倒茶,听到后下意识道:“我就是何晓芸。”两封信被放在桌子上,邮差喝了茶匆匆走了,还得赶到下一家。都不用看寄信人,冯秋月就笑道:“肯定是建伟寄来的。”“邮差同志送信来了?”王春花牵着魏远航从门外走进来,估计是在隔壁听到了声音。张婶也跟来看热闹,“是建伟的信吗?”“妈妈!妈妈妈妈……”魏远航跑过来,跟何晓芸腻歪。何晓芸揉了揉他的脑袋。“我刚刚才跟晓芸说呢,铁定是建伟寄来的,还写了两封,一封给家里,一封单单给晓芸,也不知道要说什么悄悄话。”冯秋月开玩笑道。张婶也打趣说:“我就说嘛,以前建伟寄信,一两个月才有一封,什么时候这么勤快过,这回走了才半个月吧?”“算上今天十七天了。”王春花道。“说不定他刚到部队,就给晓芸写信了,到底是年轻夫妻,蜜罐里调油一样。”王春花见何晓芸被说得不自在,让她回房去看信,剩下一封,等着晚上魏振兴回来再拆。何晓芸带着魏远航回自己屋里,小孩前前后后地绕着她,十分好奇,“妈妈,是信吗?信是什么?”她简单解释:“是爸爸想对我们说的话,因为离得太远了,我们听不见,他只好写下来,请邮递员送给我们。”小孩歪头想想,说:“那我们应该谢谢邮递员叔叔。”“对啊。”何晓芸笑着捏了捏他的脸。看着手中薄薄的信封,不可否认,她心里有小小的期待和雀跃。她把魏远航抱在怀里,然后拆开信封。魏建伟的字跟他人一样,沉稳中带着点儿锋利,让人过目难忘。“爸爸说什么说什么?”满纸字迹看得小文盲眼花,不安分地在他妈妈膝上扭来扭曲。“别乱动。”何晓芸按住他,开始从头看起。先前冯秋月说魏建伟写悄悄话,其实也没有什么,他大致写了路上见到的景色、抵达后的安顿情况,还问她跟小孩近况如何,都是可以给外人看的。就是在后半段才写,上回来家里的那个林岳飞,回部队后大肆宣扬,说他娶了个特别漂亮特别贤惠的媳妇儿,还藏着掖着不让人知道,现在那帮人,天天问他要看何晓芸的照片。何晓芸看到这儿,以为魏建伟会跟她要照片,哪知人家话题一转,说想起来何晓芸似乎没有他的照片,所以特地随信寄回来一张。信封里有照片吗?她刚刚怎么没发现?何晓芸把两张信纸抖了抖,确定没有夹杂,又拿起信封往外倒,才倒出一张小小的一寸照片。应该是要用在各类资料证件上的,照片里的魏建伟穿着军装,军帽帽檐稍微有点低,更显得他眼神深邃,面容刚毅,用后世小姑娘们的话来说,是帅得要上交国家的兵哥哥。“哇,爸爸好好看!”魏远航的马屁从不缺席。何晓芸老实承认,确实很帅,但这不是重点,重点是她从未见如此厚脸皮的操作,瞧瞧信里最后写的什么,让她把照片放在枕头底下!他怎么不上天呢。第27章 .027回信魏建伟写给家中的信, 晚上家里人乘凉的时候,拆开来一起看了。信里写了他在部队的一些情况,问家里最近如何、父母身体是否都好、庄稼长势怎么样。王春花不识字, 魏振兴把信读完, 她拿过来小心地抚平褶皱, 脸上带着喜悦。“明天建华回来, 让他给建伟回信,晓芸,你看要不要也写点什么,到时候让建华带出去一起寄。”她对何晓芸道。大队上没有邮寄点, 邮递员也不是经常能遇上, 以往给魏建伟的信, 都是等魏建华回家,让他写好,去学校时顺便到公社寄了。“好。”何晓芸点点头。晚上把魏远航哄睡, 她点起煤油灯,从魏建伟书桌抽屉里找出笔和纸,开始想该写什么。第一行称呼就犯了难,要是写魏建伟,似乎显得太严肃、生疏了,可是写建伟, 她又觉得有点过于亲昵, 虽然在别人面前, 她叫过他建伟,但是当面却没有喊过。仔细想想,他好像也没有喊过她。她不由把魏建伟的信拿出来,想看看他的称呼写的是什么, 虽然下午看过了,但当时并没有留意这点。他写的是晓芸。何晓芸把信纸放在桌上,用手戳了戳,心说叫得这么亲密,跟你很熟吗?纠结了一会儿,她别别扭扭地在信纸第一行,顶格写下建伟二字。问候语也有样学样,魏建伟写最近好么,她也写最近好么。正文第一行,写下来信收到了,接着回答了魏建伟问她跟孩子近况的问题,然后又卡了壳,不知道接下来写什么。她瞪眼看着纸上短短的几行字,想就此结束吧,那点儿字看着未免太寒酸,要继续写呢,最近又没发生什么事。这种痛苦,仿佛又回到当年读书时,老师让他们写八百字作文,却怎么凑都只凑了六百字,只能坐在桌子前咬笔头、揪头发,感觉自己快头秃了一样。熟睡的小孩发出一两声呓语,何晓芸转头看了看,确定他没醒,又愁眉苦脸地转回来,最后索性把笔一放,不写了不写了,先睡觉去。第二天,魏建华回到家,刚踏进门口,就被王春花按在桌前,让他给他哥回信。“妈,我好热,先让我歇一会儿吧。”魏建华哀嚎。王春花道:“写着写着就凉快了,快点。”说完,她拿起大蒲扇给小儿子扇风,又给他倒了碗茶。面对如此周到的伺候,以及他妈大扫把的威胁,魏建华既不敢怒也不敢言,只得苦巴巴开始写。王春花说一句,他写一句,何晓芸在旁边,竖起耳朵听,试图学点经验。“家里一切都好,你不用担心……一个人在外面,要好好吃饭……不能因为天气热,晚上睡觉就不盖被子……刚训练完一身汗,不能马上洗澡……”听着听着,何晓芸就囧了,王春花说的,都是当娘的跟孩子说的话,她就算学来了,也只能跟小胖子说,不能写给魏建伟啊。她颇为苦恼地叹了口气。做完家务,没有别的活干,她又回到房间,坐在桌子前,拿着笔这里戳戳,那里戳戳。魏远航手里捧着什么跑进来,献宝似的说:“妈妈妈妈,小叔叔给我捉了七星摇虫!”“是七星瓢虫。”何晓芸依旧盯着信纸,头也不抬地纠正。小孩试着念了两遍,可是瓢这个字,实在有点为难他的舌头,怎么念都念不准,他干脆不说了,试图爬上妈妈的腿。“妈妈,你在干什么?”何晓芸卡着他的腋下提起来,让他坐在自己腿上,说:“我再给爸爸写信,你有什么话想对他说吗?”魏远航直点脑袋:“有啊有啊,我想告诉爸爸,奶奶给我抓到虫几真的变成蝴迪了,艳艳还不信,她是笨蛋,小叔叔说,这叫变态发意,妈妈,什么是变态发意?奶奶说下次爸爸回来,还会给我带橘子糖,我想要他带好多好多好多……”小话痨一开口,就跟个没拧紧的水龙头似的,哗哗往外倒话,何晓芸听得无语。小孩说完,还催促她,“妈妈,你快写呀。”何晓芸把他又放到地上,“我要写了,你去找小叔叔玩吧。”小屁孩啰里啰嗦的,真照他说的写,一本本子都不够,不过,他的话倒给了她启发,这些日子是没发生大事,但一些琐碎小事也可以写写,凑字数嘛,谁不会。“那天你一大早走了,小胖子醒来没看见你,后来又发现木盒里的菜粉蝶全部飞跑了,于是大哭了一场,你说,他是哭你还是哭他的蝴蝶?”写下这段话,想起那天魏远航哭得直冒鼻涕泡泡的委屈模样,何晓芸还是有点想笑。她带着笑意继续写:“他刚才又跟我说,要你回来的时候,带很多很多橘子糖给他,你这当爹的,在他心里也就橘子糖的地位了,可怜呦……池塘那边开了些荷花,你儿子见了想要,我说我摘不到,他说等爸爸回来摘,瞧对你多好……”“二嫂?”正写着,魏建华忽然从门外探进一颗头。何晓芸抬头看他,手里还握着笔,“怎么了?”魏建华走进来,手里拿着书:“上次跟二哥借的书看完了。”她点点头,拉开抽屉让他放进去,玩笑道:“还需要什么书,你自己拿,反正你二哥不在,咱们把他的书全卖了他也不知道。”“二嫂敢卖,我可不敢,二哥回来会把我吊起来打的。”魏建华一副我怕怕的样子,笑嘻嘻从抽屉里拿了另一本书。何晓芸记得这本书他之前借过,不由道:“这本书不是看过了吗?”“啊?啊……”魏建华眼神飘忽了一下,“是我同学想借。”何晓芸随口问:“男同学还是女同学?”“什么男同学女同学,”魏建华忽然摆出十分严肃正经的表情,“我们都是纯洁的革命友谊,二嫂不要想多了。”何晓芸本来也没想什么,可见到他这此地无银三百两的模样,还有什么不明白的,当下不怀好意地哦了一声,尾音拖得长长的,“我知道了,纯洁的革命友情嘛,我懂~”魏建华自己给自己捅漏了馅儿,只好可怜兮兮地看着她,“二嫂,不要跟妈说,不然她会把我念死的。”何晓芸逗够了他,才笑着道:“放心吧,我又不是大嘴巴的人,不过你既然都说了是纯洁的,那得纯洁到底,可不能欺负人家女孩子啊。”魏建华连连点头,拿了书一溜烟跑了。何晓芸又把注意力放到信上来,这一看才发现,刚才只管低头写,不知不觉竟写了满满一页纸,而且还没写完呢。她沉思了三秒钟,又拿出一张纸来。——反正已经写了那么多了,再写点也无妨。魏建华在家,他跟魏远航两人组合,能把家里翻天。晚饭的时候,何晓芸才知道,下午魏建华带着他小侄子出门,偷偷摘了人家后院的葡萄吃,那葡萄没熟,又青又酸,两人竟也吃得下去,还把牙酸倒了。现在一家人都在吃饭,就他们两个苦哈哈在那看,王春花还不让他们离桌,就坐着看,涨涨教训。“一会儿我就去跟那家人说,咱们家有人偷了他家的葡萄,看你还要不要脸。”问候语也有样学样,魏建伟写最近好么,她也写最近好么。正文第一行,写下来信收到了,接着回答了魏建伟问她跟孩子近况的问题,然后又卡了壳,不知道接下来写什么。她瞪眼看着纸上短短的几行字,想就此结束吧,那点儿字看着未免太寒酸,要继续写呢,最近又没发生什么事。这种痛苦,仿佛又回到当年读书时,老师让他们写八百字作文,却怎么凑都只凑了六百字,只能坐在桌子前咬笔头、揪头发,感觉自己快头秃了一样。熟睡的小孩发出一两声呓语,何晓芸转头看了看,确定他没醒,又愁眉苦脸地转回来,最后索性把笔一放,不写了不写了,先睡觉去。第二天,魏建华回到家,刚踏进门口,就被王春花按在桌前,让他给他哥回信。“妈,我好热,先让我歇一会儿吧。”魏建华哀嚎。王春花道:“写着写着就凉快了,快点。”说完,她拿起大蒲扇给小儿子扇风,又给他倒了碗茶。面对如此周到的伺候,以及他妈大扫把的威胁,魏建华既不敢怒也不敢言,只得苦巴巴开始写。王春花说一句,他写一句,何晓芸在旁边,竖起耳朵听,试图学点经验。“家里一切都好,你不用担心……一个人在外面,要好好吃饭……不能因为天气热,晚上睡觉就不盖被子……刚训练完一身汗,不能马上洗澡……”听着听着,何晓芸就囧了,王春花说的,都是当娘的跟孩子说的话,她就算学来了,也只能跟小胖子说,不能写给魏建伟啊。她颇为苦恼地叹了口气。做完家务,没有别的活干,她又回到房间,坐在桌子前,拿着笔这里戳戳,那里戳戳。魏远航手里捧着什么跑进来,献宝似的说:“妈妈妈妈,小叔叔给我捉了七星摇虫!”“是七星瓢虫。”何晓芸依旧盯着信纸,头也不抬地纠正。小孩试着念了两遍,可是瓢这个字,实在有点为难他的舌头,怎么念都念不准,他干脆不说了,试图爬上妈妈的腿。“妈妈,你在干什么?”何晓芸卡着他的腋下提起来,让他坐在自己腿上,说:“我再给爸爸写信,你有什么话想对他说吗?”魏远航直点脑袋:“有啊有啊,我想告诉爸爸,奶奶给我抓到虫几真的变成蝴迪了,艳艳还不信,她是笨蛋,小叔叔说,这叫变态发意,妈妈,什么是变态发意?奶奶说下次爸爸回来,还会给我带橘子糖,我想要他带好多好多好多……”小话痨一开口,就跟个没拧紧的水龙头似的,哗哗往外倒话,何晓芸听得无语。小孩说完,还催促她,“妈妈,你快写呀。”何晓芸把他又放到地上,“我要写了,你去找小叔叔玩吧。”小屁孩啰里啰嗦的,真照他说的写,一本本子都不够,不过,他的话倒给了她启发,这些日子是没发生大事,但一些琐碎小事也可以写写,凑字数嘛,谁不会。“那天你一大早走了,小胖子醒来没看见你,后来又发现木盒里的菜粉蝶全部飞跑了,于是大哭了一场,你说,他是哭你还是哭他的蝴蝶?”写下这段话,想起那天魏远航哭得直冒鼻涕泡泡的委屈模样,何晓芸还是有点想笑。她带着笑意继续写:“他刚才又跟我说,要你回来的时候,带很多很多橘子糖给他,你这当爹的,在他心里也就橘子糖的地位了,可怜呦……池塘那边开了些荷花,你儿子见了想要,我说我摘不到,他说等爸爸回来摘,瞧对你多好……”“二嫂?”正写着,魏建华忽然从门外探进一颗头。何晓芸抬头看他,手里还握着笔,“怎么了?”魏建华走进来,手里拿着书:“上次跟二哥借的书看完了。”她点点头,拉开抽屉让他放进去,玩笑道:“还需要什么书,你自己拿,反正你二哥不在,咱们把他的书全卖了他也不知道。”“二嫂敢卖,我可不敢,二哥回来会把我吊起来打的。”魏建华一副我怕怕的样子,笑嘻嘻从抽屉里拿了另一本书。何晓芸记得这本书他之前借过,不由道:“这本书不是看过了吗?”“啊?啊……”魏建华眼神飘忽了一下,“是我同学想借。”何晓芸随口问:“男同学还是女同学?”“什么男同学女同学,”魏建华忽然摆出十分严肃正经的表情,“我们都是纯洁的革命友谊,二嫂不要想多了。”何晓芸本来也没想什么,可见到他这此地无银三百两的模样,还有什么不明白的,当下不怀好意地哦了一声,尾音拖得长长的,“我知道了,纯洁的革命友情嘛,我懂~”魏建华自己给自己捅漏了馅儿,只好可怜兮兮地看着她,“二嫂,不要跟妈说,不然她会把我念死的。”何晓芸逗够了他,才笑着道:“放心吧,我又不是大嘴巴的人,不过你既然都说了是纯洁的,那得纯洁到底,可不能欺负人家女孩子啊。”魏建华连连点头,拿了书一溜烟跑了。何晓芸又把注意力放到信上来,这一看才发现,刚才只管低头写,不知不觉竟写了满满一页纸,而且还没写完呢。她沉思了三秒钟,又拿出一张纸来。——反正已经写了那么多了,再写点也无妨。魏建华在家,他跟魏远航两人组合,能把家里翻天。晚饭的时候,何晓芸才知道,下午魏建华带着他小侄子出门,偷偷摘了人家后院的葡萄吃,那葡萄没熟,又青又酸,两人竟也吃得下去,还把牙酸倒了。现在一家人都在吃饭,就他们两个苦哈哈在那看,王春花还不让他们离桌,就坐着看,涨涨教训。“一会儿我就去跟那家人说,咱们家有人偷了他家的葡萄,看你还要不要脸。”问候语也有样学样,魏建伟写最近好么,她也写最近好么。正文第一行,写下来信收到了,接着回答了魏建伟问她跟孩子近况的问题,然后又卡了壳,不知道接下来写什么。她瞪眼看着纸上短短的几行字,想就此结束吧,那点儿字看着未免太寒酸,要继续写呢,最近又没发生什么事。这种痛苦,仿佛又回到当年读书时,老师让他们写八百字作文,却怎么凑都只凑了六百字,只能坐在桌子前咬笔头、揪头发,感觉自己快头秃了一样。熟睡的小孩发出一两声呓语,何晓芸转头看了看,确定他没醒,又愁眉苦脸地转回来,最后索性把笔一放,不写了不写了,先睡觉去。第二天,魏建华回到家,刚踏进门口,就被王春花按在桌前,让他给他哥回信。“妈,我好热,先让我歇一会儿吧。”魏建华哀嚎。王春花道:“写着写着就凉快了,快点。”说完,她拿起大蒲扇给小儿子扇风,又给他倒了碗茶。面对如此周到的伺候,以及他妈大扫把的威胁,魏建华既不敢怒也不敢言,只得苦巴巴开始写。王春花说一句,他写一句,何晓芸在旁边,竖起耳朵听,试图学点经验。“家里一切都好,你不用担心……一个人在外面,要好好吃饭……不能因为天气热,晚上睡觉就不盖被子……刚训练完一身汗,不能马上洗澡……”听着听着,何晓芸就囧了,王春花说的,都是当娘的跟孩子说的话,她就算学来了,也只能跟小胖子说,不能写给魏建伟啊。她颇为苦恼地叹了口气。做完家务,没有别的活干,她又回到房间,坐在桌子前,拿着笔这里戳戳,那里戳戳。魏远航手里捧着什么跑进来,献宝似的说:“妈妈妈妈,小叔叔给我捉了七星摇虫!”“是七星瓢虫。”何晓芸依旧盯着信纸,头也不抬地纠正。小孩试着念了两遍,可是瓢这个字,实在有点为难他的舌头,怎么念都念不准,他干脆不说了,试图爬上妈妈的腿。“妈妈,你在干什么?”何晓芸卡着他的腋下提起来,让他坐在自己腿上,说:“我再给爸爸写信,你有什么话想对他说吗?”魏远航直点脑袋:“有啊有啊,我想告诉爸爸,奶奶给我抓到虫几真的变成蝴迪了,艳艳还不信,她是笨蛋,小叔叔说,这叫变态发意,妈妈,什么是变态发意?奶奶说下次爸爸回来,还会给我带橘子糖,我想要他带好多好多好多……”小话痨一开口,就跟个没拧紧的水龙头似的,哗哗往外倒话,何晓芸听得无语。小孩说完,还催促她,“妈妈,你快写呀。”何晓芸把他又放到地上,“我要写了,你去找小叔叔玩吧。”小屁孩啰里啰嗦的,真照他说的写,一本本子都不够,不过,他的话倒给了她启发,这些日子是没发生大事,但一些琐碎小事也可以写写,凑字数嘛,谁不会。“那天你一大早走了,小胖子醒来没看见你,后来又发现木盒里的菜粉蝶全部飞跑了,于是大哭了一场,你说,他是哭你还是哭他的蝴蝶?”写下这段话,想起那天魏远航哭得直冒鼻涕泡泡的委屈模样,何晓芸还是有点想笑。她带着笑意继续写:“他刚才又跟我说,要你回来的时候,带很多很多橘子糖给他,你这当爹的,在他心里也就橘子糖的地位了,可怜呦……池塘那边开了些荷花,你儿子见了想要,我说我摘不到,他说等爸爸回来摘,瞧对你多好……”“二嫂?”正写着,魏建华忽然从门外探进一颗头。何晓芸抬头看他,手里还握着笔,“怎么了?”魏建华走进来,手里拿着书:“上次跟二哥借的书看完了。”她点点头,拉开抽屉让他放进去,玩笑道:“还需要什么书,你自己拿,反正你二哥不在,咱们把他的书全卖了他也不知道。”“二嫂敢卖,我可不敢,二哥回来会把我吊起来打的。”魏建华一副我怕怕的样子,笑嘻嘻从抽屉里拿了另一本书。何晓芸记得这本书他之前借过,不由道:“这本书不是看过了吗?”“啊?啊……”魏建华眼神飘忽了一下,“是我同学想借。”何晓芸随口问:“男同学还是女同学?”“什么男同学女同学,”魏建华忽然摆出十分严肃正经的表情,“我们都是纯洁的革命友谊,二嫂不要想多了。”何晓芸本来也没想什么,可见到他这此地无银三百两的模样,还有什么不明白的,当下不怀好意地哦了一声,尾音拖得长长的,“我知道了,纯洁的革命友情嘛,我懂~”魏建华自己给自己捅漏了馅儿,只好可怜兮兮地看着她,“二嫂,不要跟妈说,不然她会把我念死的。”何晓芸逗够了他,才笑着道:“放心吧,我又不是大嘴巴的人,不过你既然都说了是纯洁的,那得纯洁到底,可不能欺负人家女孩子啊。”魏建华连连点头,拿了书一溜烟跑了。何晓芸又把注意力放到信上来,这一看才发现,刚才只管低头写,不知不觉竟写了满满一页纸,而且还没写完呢。她沉思了三秒钟,又拿出一张纸来。——反正已经写了那么多了,再写点也无妨。魏建华在家,他跟魏远航两人组合,能把家里翻天。晚饭的时候,何晓芸才知道,下午魏建华带着他小侄子出门,偷偷摘了人家后院的葡萄吃,那葡萄没熟,又青又酸,两人竟也吃得下去,还把牙酸倒了。现在一家人都在吃饭,就他们两个苦哈哈在那看,王春花还不让他们离桌,就坐着看,涨涨教训。“一会儿我就去跟那家人说,咱们家有人偷了他家的葡萄,看你还要不要脸。”问候语也有样学样,魏建伟写最近好么,她也写最近好么。正文第一行,写下来信收到了,接着回答了魏建伟问她跟孩子近况的问题,然后又卡了壳,不知道接下来写什么。她瞪眼看着纸上短短的几行字,想就此结束吧,那点儿字看着未免太寒酸,要继续写呢,最近又没发生什么事。这种痛苦,仿佛又回到当年读书时,老师让他们写八百字作文,却怎么凑都只凑了六百字,只能坐在桌子前咬笔头、揪头发,感觉自己快头秃了一样。熟睡的小孩发出一两声呓语,何晓芸转头看了看,确定他没醒,又愁眉苦脸地转回来,最后索性把笔一放,不写了不写了,先睡觉去。第二天,魏建华回到家,刚踏进门口,就被王春花按在桌前,让他给他哥回信。“妈,我好热,先让我歇一会儿吧。”魏建华哀嚎。王春花道:“写着写着就凉快了,快点。”说完,她拿起大蒲扇给小儿子扇风,又给他倒了碗茶。面对如此周到的伺候,以及他妈大扫把的威胁,魏建华既不敢怒也不敢言,只得苦巴巴开始写。王春花说一句,他写一句,何晓芸在旁边,竖起耳朵听,试图学点经验。“家里一切都好,你不用担心……一个人在外面,要好好吃饭……不能因为天气热,晚上睡觉就不盖被子……刚训练完一身汗,不能马上洗澡……”听着听着,何晓芸就囧了,王春花说的,都是当娘的跟孩子说的话,她就算学来了,也只能跟小胖子说,不能写给魏建伟啊。她颇为苦恼地叹了口气。做完家务,没有别的活干,她又回到房间,坐在桌子前,拿着笔这里戳戳,那里戳戳。魏远航手里捧着什么跑进来,献宝似的说:“妈妈妈妈,小叔叔给我捉了七星摇虫!”“是七星瓢虫。”何晓芸依旧盯着信纸,头也不抬地纠正。小孩试着念了两遍,可是瓢这个字,实在有点为难他的舌头,怎么念都念不准,他干脆不说了,试图爬上妈妈的腿。“妈妈,你在干什么?”何晓芸卡着他的腋下提起来,让他坐在自己腿上,说:“我再给爸爸写信,你有什么话想对他说吗?”魏远航直点脑袋:“有啊有啊,我想告诉爸爸,奶奶给我抓到虫几真的变成蝴迪了,艳艳还不信,她是笨蛋,小叔叔说,这叫变态发意,妈妈,什么是变态发意?奶奶说下次爸爸回来,还会给我带橘子糖,我想要他带好多好多好多……”小话痨一开口,就跟个没拧紧的水龙头似的,哗哗往外倒话,何晓芸听得无语。小孩说完,还催促她,“妈妈,你快写呀。”何晓芸把他又放到地上,“我要写了,你去找小叔叔玩吧。”小屁孩啰里啰嗦的,真照他说的写,一本本子都不够,不过,他的话倒给了她启发,这些日子是没发生大事,但一些琐碎小事也可以写写,凑字数嘛,谁不会。“那天你一大早走了,小胖子醒来没看见你,后来又发现木盒里的菜粉蝶全部飞跑了,于是大哭了一场,你说,他是哭你还是哭他的蝴蝶?”写下这段话,想起那天魏远航哭得直冒鼻涕泡泡的委屈模样,何晓芸还是有点想笑。她带着笑意继续写:“他刚才又跟我说,要你回来的时候,带很多很多橘子糖给他,你这当爹的,在他心里也就橘子糖的地位了,可怜呦……池塘那边开了些荷花,你儿子见了想要,我说我摘不到,他说等爸爸回来摘,瞧对你多好……”“二嫂?”正写着,魏建华忽然从门外探进一颗头。何晓芸抬头看他,手里还握着笔,“怎么了?”魏建华走进来,手里拿着书:“上次跟二哥借的书看完了。”她点点头,拉开抽屉让他放进去,玩笑道:“还需要什么书,你自己拿,反正你二哥不在,咱们把他的书全卖了他也不知道。”“二嫂敢卖,我可不敢,二哥回来会把我吊起来打的。”魏建华一副我怕怕的样子,笑嘻嘻从抽屉里拿了另一本书。何晓芸记得这本书他之前借过,不由道:“这本书不是看过了吗?”“啊?啊……”魏建华眼神飘忽了一下,“是我同学想借。”何晓芸随口问:“男同学还是女同学?”“什么男同学女同学,”魏建华忽然摆出十分严肃正经的表情,“我们都是纯洁的革命友谊,二嫂不要想多了。”何晓芸本来也没想什么,可见到他这此地无银三百两的模样,还有什么不明白的,当下不怀好意地哦了一声,尾音拖得长长的,“我知道了,纯洁的革命友情嘛,我懂~”魏建华自己给自己捅漏了馅儿,只好可怜兮兮地看着她,“二嫂,不要跟妈说,不然她会把我念死的。”何晓芸逗够了他,才笑着道:“放心吧,我又不是大嘴巴的人,不过你既然都说了是纯洁的,那得纯洁到底,可不能欺负人家女孩子啊。”魏建华连连点头,拿了书一溜烟跑了。何晓芸又把注意力放到信上来,这一看才发现,刚才只管低头写,不知不觉竟写了满满一页纸,而且还没写完呢。她沉思了三秒钟,又拿出一张纸来。——反正已经写了那么多了,再写点也无妨。魏建华在家,他跟魏远航两人组合,能把家里翻天。晚饭的时候,何晓芸才知道,下午魏建华带着他小侄子出门,偷偷摘了人家后院的葡萄吃,那葡萄没熟,又青又酸,两人竟也吃得下去,还把牙酸倒了。现在一家人都在吃饭,就他们两个苦哈哈在那看,王春花还不让他们离桌,就坐着看,涨涨教训。“一会儿我就去跟那家人说,咱们家有人偷了他家的葡萄,看你还要不要脸。”问候语也有样学样,魏建伟写最近好么,她也写最近好么。正文第一行,写下来信收到了,接着回答了魏建伟问她跟孩子近况的问题,然后又卡了壳,不知道接下来写什么。她瞪眼看着纸上短短的几行字,想就此结束吧,那点儿字看着未免太寒酸,要继续写呢,最近又没发生什么事。这种痛苦,仿佛又回到当年读书时,老师让他们写八百字作文,却怎么凑都只凑了六百字,只能坐在桌子前咬笔头、揪头发,感觉自己快头秃了一样。熟睡的小孩发出一两声呓语,何晓芸转头看了看,确定他没醒,又愁眉苦脸地转回来,最后索性把笔一放,不写了不写了,先睡觉去。第二天,魏建华回到家,刚踏进门口,就被王春花按在桌前,让他给他哥回信。“妈,我好热,先让我歇一会儿吧。”魏建华哀嚎。王春花道:“写着写着就凉快了,快点。”说完,她拿起大蒲扇给小儿子扇风,又给他倒了碗茶。面对如此周到的伺候,以及他妈大扫把的威胁,魏建华既不敢怒也不敢言,只得苦巴巴开始写。王春花说一句,他写一句,何晓芸在旁边,竖起耳朵听,试图学点经验。“家里一切都好,你不用担心……一个人在外面,要好好吃饭……不能因为天气热,晚上睡觉就不盖被子……刚训练完一身汗,不能马上洗澡……”听着听着,何晓芸就囧了,王春花说的,都是当娘的跟孩子说的话,她就算学来了,也只能跟小胖子说,不能写给魏建伟啊。她颇为苦恼地叹了口气。做完家务,没有别的活干,她又回到房间,坐在桌子前,拿着笔这里戳戳,那里戳戳。魏远航手里捧着什么跑进来,献宝似的说:“妈妈妈妈,小叔叔给我捉了七星摇虫!”“是七星瓢虫。”何晓芸依旧盯着信纸,头也不抬地纠正。小孩试着念了两遍,可是瓢这个字,实在有点为难他的舌头,怎么念都念不准,他干脆不说了,试图爬上妈妈的腿。“妈妈,你在干什么?”何晓芸卡着他的腋下提起来,让他坐在自己腿上,说:“我再给爸爸写信,你有什么话想对他说吗?”魏远航直点脑袋:“有啊有啊,我想告诉爸爸,奶奶给我抓到虫几真的变成蝴迪了,艳艳还不信,她是笨蛋,小叔叔说,这叫变态发意,妈妈,什么是变态发意?奶奶说下次爸爸回来,还会给我带橘子糖,我想要他带好多好多好多……”小话痨一开口,就跟个没拧紧的水龙头似的,哗哗往外倒话,何晓芸听得无语。小孩说完,还催促她,“妈妈,你快写呀。”何晓芸把他又放到地上,“我要写了,你去找小叔叔玩吧。”小屁孩啰里啰嗦的,真照他说的写,一本本子都不够,不过,他的话倒给了她启发,这些日子是没发生大事,但一些琐碎小事也可以写写,凑字数嘛,谁不会。“那天你一大早走了,小胖子醒来没看见你,后来又发现木盒里的菜粉蝶全部飞跑了,于是大哭了一场,你说,他是哭你还是哭他的蝴蝶?”写下这段话,想起那天魏远航哭得直冒鼻涕泡泡的委屈模样,何晓芸还是有点想笑。她带着笑意继续写:“他刚才又跟我说,要你回来的时候,带很多很多橘子糖给他,你这当爹的,在他心里也就橘子糖的地位了,可怜呦……池塘那边开了些荷花,你儿子见了想要,我说我摘不到,他说等爸爸回来摘,瞧对你多好……”“二嫂?”正写着,魏建华忽然从门外探进一颗头。何晓芸抬头看他,手里还握着笔,“怎么了?”魏建华走进来,手里拿着书:“上次跟二哥借的书看完了。”她点点头,拉开抽屉让他放进去,玩笑道:“还需要什么书,你自己拿,反正你二哥不在,咱们把他的书全卖了他也不知道。”“二嫂敢卖,我可不敢,二哥回来会把我吊起来打的。”魏建华一副我怕怕的样子,笑嘻嘻从抽屉里拿了另一本书。何晓芸记得这本书他之前借过,不由道:“这本书不是看过了吗?”“啊?啊……”魏建华眼神飘忽了一下,“是我同学想借。”何晓芸随口问:“男同学还是女同学?”“什么男同学女同学,”魏建华忽然摆出十分严肃正经的表情,“我们都是纯洁的革命友谊,二嫂不要想多了。”何晓芸本来也没想什么,可见到他这此地无银三百两的模样,还有什么不明白的,当下不怀好意地哦了一声,尾音拖得长长的,“我知道了,纯洁的革命友情嘛,我懂~”魏建华自己给自己捅漏了馅儿,只好可怜兮兮地看着她,“二嫂,不要跟妈说,不然她会把我念死的。”何晓芸逗够了他,才笑着道:“放心吧,我又不是大嘴巴的人,不过你既然都说了是纯洁的,那得纯洁到底,可不能欺负人家女孩子啊。”魏建华连连点头,拿了书一溜烟跑了。何晓芸又把注意力放到信上来,这一看才发现,刚才只管低头写,不知不觉竟写了满满一页纸,而且还没写完呢。她沉思了三秒钟,又拿出一张纸来。——反正已经写了那么多了,再写点也无妨。魏建华在家,他跟魏远航两人组合,能把家里翻天。晚饭的时候,何晓芸才知道,下午魏建华带着他小侄子出门,偷偷摘了人家后院的葡萄吃,那葡萄没熟,又青又酸,两人竟也吃得下去,还把牙酸倒了。现在一家人都在吃饭,就他们两个苦哈哈在那看,王春花还不让他们离桌,就坐着看,涨涨教训。“一会儿我就去跟那家人说,咱们家有人偷了他家的葡萄,看你还要不要脸。”问候语也有样学样,魏建伟写最近好么,她也写最近好么。正文第一行,写下来信收到了,接着回答了魏建伟问她跟孩子近况的问题,然后又卡了壳,不知道接下来写什么。她瞪眼看着纸上短短的几行字,想就此结束吧,那点儿字看着未免太寒酸,要继续写呢,最近又没发生什么事。这种痛苦,仿佛又回到当年读书时,老师让他们写八百字作文,却怎么凑都只凑了六百字,只能坐在桌子前咬笔头、揪头发,感觉自己快头秃了一样。熟睡的小孩发出一两声呓语,何晓芸转头看了看,确定他没醒,又愁眉苦脸地转回来,最后索性把笔一放,不写了不写了,先睡觉去。第二天,魏建华回到家,刚踏进门口,就被王春花按在桌前,让他给他哥回信。“妈,我好热,先让我歇一会儿吧。”魏建华哀嚎。王春花道:“写着写着就凉快了,快点。”说完,她拿起大蒲扇给小儿子扇风,又给他倒了碗茶。面对如此周到的伺候,以及他妈大扫把的威胁,魏建华既不敢怒也不敢言,只得苦巴巴开始写。王春花说一句,他写一句,何晓芸在旁边,竖起耳朵听,试图学点经验。“家里一切都好,你不用担心……一个人在外面,要好好吃饭……不能因为天气热,晚上睡觉就不盖被子……刚训练完一身汗,不能马上洗澡……”听着听着,何晓芸就囧了,王春花说的,都是当娘的跟孩子说的话,她就算学来了,也只能跟小胖子说,不能写给魏建伟啊。她颇为苦恼地叹了口气。做完家务,没有别的活干,她又回到房间,坐在桌子前,拿着笔这里戳戳,那里戳戳。魏远航手里捧着什么跑进来,献宝似的说:“妈妈妈妈,小叔叔给我捉了七星摇虫!”“是七星瓢虫。”何晓芸依旧盯着信纸,头也不抬地纠正。小孩试着念了两遍,可是瓢这个字,实在有点为难他的舌头,怎么念都念不准,他干脆不说了,试图爬上妈妈的腿。“妈妈,你在干什么?”何晓芸卡着他的腋下提起来,让他坐在自己腿上,说:“我再给爸爸写信,你有什么话想对他说吗?”魏远航直点脑袋:“有啊有啊,我想告诉爸爸,奶奶给我抓到虫几真的变成蝴迪了,艳艳还不信,她是笨蛋,小叔叔说,这叫变态发意,妈妈,什么是变态发意?奶奶说下次爸爸回来,还会给我带橘子糖,我想要他带好多好多好多……”小话痨一开口,就跟个没拧紧的水龙头似的,哗哗往外倒话,何晓芸听得无语。小孩说完,还催促她,“妈妈,你快写呀。”何晓芸把他又放到地上,“我要写了,你去找小叔叔玩吧。”小屁孩啰里啰嗦的,真照他说的写,一本本子都不够,不过,他的话倒给了她启发,这些日子是没发生大事,但一些琐碎小事也可以写写,凑字数嘛,谁不会。“那天你一大早走了,小胖子醒来没看见你,后来又发现木盒里的菜粉蝶全部飞跑了,于是大哭了一场,你说,他是哭你还是哭他的蝴蝶?”写下这段话,想起那天魏远航哭得直冒鼻涕泡泡的委屈模样,何晓芸还是有点想笑。她带着笑意继续写:“他刚才又跟我说,要你回来的时候,带很多很多橘子糖给他,你这当爹的,在他心里也就橘子糖的地位了,可怜呦……池塘那边开了些荷花,你儿子见了想要,我说我摘不到,他说等爸爸回来摘,瞧对你多好……”“二嫂?”正写着,魏建华忽然从门外探进一颗头。何晓芸抬头看他,手里还握着笔,“怎么了?”魏建华走进来,手里拿着书:“上次跟二哥借的书看完了。”她点点头,拉开抽屉让他放进去,玩笑道:“还需要什么书,你自己拿,反正你二哥不在,咱们把他的书全卖了他也不知道。”“二嫂敢卖,我可不敢,二哥回来会把我吊起来打的。”魏建华一副我怕怕的样子,笑嘻嘻从抽屉里拿了另一本书。何晓芸记得这本书他之前借过,不由道:“这本书不是看过了吗?”“啊?啊……”魏建华眼神飘忽了一下,“是我同学想借。”何晓芸随口问:“男同学还是女同学?”“什么男同学女同学,”魏建华忽然摆出十分严肃正经的表情,“我们都是纯洁的革命友谊,二嫂不要想多了。”何晓芸本来也没想什么,可见到他这此地无银三百两的模样,还有什么不明白的,当下不怀好意地哦了一声,尾音拖得长长的,“我知道了,纯洁的革命友情嘛,我懂~”魏建华自己给自己捅漏了馅儿,只好可怜兮兮地看着她,“二嫂,不要跟妈说,不然她会把我念死的。”何晓芸逗够了他,才笑着道:“放心吧,我又不是大嘴巴的人,不过你既然都说了是纯洁的,那得纯洁到底,可不能欺负人家女孩子啊。”魏建华连连点头,拿了书一溜烟跑了。何晓芸又把注意力放到信上来,这一看才发现,刚才只管低头写,不知不觉竟写了满满一页纸,而且还没写完呢。她沉思了三秒钟,又拿出一张纸来。——反正已经写了那么多了,再写点也无妨。魏建华在家,他跟魏远航两人组合,能把家里翻天。晚饭的时候,何晓芸才知道,下午魏建华带着他小侄子出门,偷偷摘了人家后院的葡萄吃,那葡萄没熟,又青又酸,两人竟也吃得下去,还把牙酸倒了。现在一家人都在吃饭,就他们两个苦哈哈在那看,王春花还不让他们离桌,就坐着看,涨涨教训。“一会儿我就去跟那家人说,咱们家有人偷了他家的葡萄,看你还要不要脸。”问候语也有样学样,魏建伟写最近好么,她也写最近好么。正文第一行,写下来信收到了,接着回答了魏建伟问她跟孩子近况的问题,然后又卡了壳,不知道接下来写什么。她瞪眼看着纸上短短的几行字,想就此结束吧,那点儿字看着未免太寒酸,要继续写呢,最近又没发生什么事。这种痛苦,仿佛又回到当年读书时,老师让他们写八百字作文,却怎么凑都只凑了六百字,只能坐在桌子前咬笔头、揪头发,感觉自己快头秃了一样。熟睡的小孩发出一两声呓语,何晓芸转头看了看,确定他没醒,又愁眉苦脸地转回来,最后索性把笔一放,不写了不写了,先睡觉去。第二天,魏建华回到家,刚踏进门口,就被王春花按在桌前,让他给他哥回信。“妈,我好热,先让我歇一会儿吧。”魏建华哀嚎。王春花道:“写着写着就凉快了,快点。”说完,她拿起大蒲扇给小儿子扇风,又给他倒了碗茶。面对如此周到的伺候,以及他妈大扫把的威胁,魏建华既不敢怒也不敢言,只得苦巴巴开始写。王春花说一句,他写一句,何晓芸在旁边,竖起耳朵听,试图学点经验。“家里一切都好,你不用担心……一个人在外面,要好好吃饭……不能因为天气热,晚上睡觉就不盖被子……刚训练完一身汗,不能马上洗澡……”听着听着,何晓芸就囧了,王春花说的,都是当娘的跟孩子说的话,她就算学来了,也只能跟小胖子说,不能写给魏建伟啊。她颇为苦恼地叹了口气。做完家务,没有别的活干,她又回到房间,坐在桌子前,拿着笔这里戳戳,那里戳戳。魏远航手里捧着什么跑进来,献宝似的说:“妈妈妈妈,小叔叔给我捉了七星摇虫!”“是七星瓢虫。”何晓芸依旧盯着信纸,头也不抬地纠正。小孩试着念了两遍,可是瓢这个字,实在有点为难他的舌头,怎么念都念不准,他干脆不说了,试图爬上妈妈的腿。“妈妈,你在干什么?”何晓芸卡着他的腋下提起来,让他坐在自己腿上,说:“我再给爸爸写信,你有什么话想对他说吗?”魏远航直点脑袋:“有啊有啊,我想告诉爸爸,奶奶给我抓到虫几真的变成蝴迪了,艳艳还不信,她是笨蛋,小叔叔说,这叫变态发意,妈妈,什么是变态发意?奶奶说下次爸爸回来,还会给我带橘子糖,我想要他带好多好多好多……”小话痨一开口,就跟个没拧紧的水龙头似的,哗哗往外倒话,何晓芸听得无语。小孩说完,还催促她,“妈妈,你快写呀。”何晓芸把他又放到地上,“我要写了,你去找小叔叔玩吧。”小屁孩啰里啰嗦的,真照他说的写,一本本子都不够,不过,他的话倒给了她启发,这些日子是没发生大事,但一些琐碎小事也可以写写,凑字数嘛,谁不会。“那天你一大早走了,小胖子醒来没看见你,后来又发现木盒里的菜粉蝶全部飞跑了,于是大哭了一场,你说,他是哭你还是哭他的蝴蝶?”写下这段话,想起那天魏远航哭得直冒鼻涕泡泡的委屈模样,何晓芸还是有点想笑。她带着笑意继续写:“他刚才又跟我说,要你回来的时候,带很多很多橘子糖给他,你这当爹的,在他心里也就橘子糖的地位了,可怜呦……池塘那边开了些荷花,你儿子见了想要,我说我摘不到,他说等爸爸回来摘,瞧对你多好……”“二嫂?”正写着,魏建华忽然从门外探进一颗头。何晓芸抬头看他,手里还握着笔,“怎么了?”魏建华走进来,手里拿着书:“上次跟二哥借的书看完了。”她点点头,拉开抽屉让他放进去,玩笑道:“还需要什么书,你自己拿,反正你二哥不在,咱们把他的书全卖了他也不知道。”“二嫂敢卖,我可不敢,二哥回来会把我吊起来打的。”魏建华一副我怕怕的样子,笑嘻嘻从抽屉里拿了另一本书。何晓芸记得这本书他之前借过,不由道:“这本书不是看过了吗?”“啊?啊……”魏建华眼神飘忽了一下,“是我同学想借。”何晓芸随口问:“男同学还是女同学?”“什么男同学女同学,”魏建华忽然摆出十分严肃正经的表情,“我们都是纯洁的革命友谊,二嫂不要想多了。”何晓芸本来也没想什么,可见到他这此地无银三百两的模样,还有什么不明白的,当下不怀好意地哦了一声,尾音拖得长长的,“我知道了,纯洁的革命友情嘛,我懂~”魏建华自己给自己捅漏了馅儿,只好可怜兮兮地看着她,“二嫂,不要跟妈说,不然她会把我念死的。”何晓芸逗够了他,才笑着道:“放心吧,我又不是大嘴巴的人,不过你既然都说了是纯洁的,那得纯洁到底,可不能欺负人家女孩子啊。”魏建华连连点头,拿了书一溜烟跑了。何晓芸又把注意力放到信上来,这一看才发现,刚才只管低头写,不知不觉竟写了满满一页纸,而且还没写完呢。她沉思了三秒钟,又拿出一张纸来。——反正已经写了那么多了,再写点也无妨。魏建华在家,他跟魏远航两人组合,能把家里翻天。晚饭的时候,何晓芸才知道,下午魏建华带着他小侄子出门,偷偷摘了人家后院的葡萄吃,那葡萄没熟,又青又酸,两人竟也吃得下去,还把牙酸倒了。现在一家人都在吃饭,就他们两个苦哈哈在那看,王春花还不让他们离桌,就坐着看,涨涨教训。“一会儿我就去跟那家人说,咱们家有人偷了他家的葡萄,看你还要不要脸。”问候语也有样学样,魏建伟写最近好么,她也写最近好么。正文第一行,写下来信收到了,接着回答了魏建伟问她跟孩子近况的问题,然后又卡了壳,不知道接下来写什么。她瞪眼看着纸上短短的几行字,想就此结束吧,那点儿字看着未免太寒酸,要继续写呢,最近又没发生什么事。这种痛苦,仿佛又回到当年读书时,老师让他们写八百字作文,却怎么凑都只凑了六百字,只能坐在桌子前咬笔头、揪头发,感觉自己快头秃了一样。熟睡的小孩发出一两声呓语,何晓芸转头看了看,确定他没醒,又愁眉苦脸地转回来,最后索性把笔一放,不写了不写了,先睡觉去。第二天,魏建华回到家,刚踏进门口,就被王春花按在桌前,让他给他哥回信。“妈,我好热,先让我歇一会儿吧。”魏建华哀嚎。王春花道:“写着写着就凉快了,快点。”说完,她拿起大蒲扇给小儿子扇风,又给他倒了碗茶。面对如此周到的伺候,以及他妈大扫把的威胁,魏建华既不敢怒也不敢言,只得苦巴巴开始写。王春花说一句,他写一句,何晓芸在旁边,竖起耳朵听,试图学点经验。“家里一切都好,你不用担心……一个人在外面,要好好吃饭……不能因为天气热,晚上睡觉就不盖被子……刚训练完一身汗,不能马上洗澡……”听着听着,何晓芸就囧了,王春花说的,都是当娘的跟孩子说的话,她就算学来了,也只能跟小胖子说,不能写给魏建伟啊。她颇为苦恼地叹了口气。做完家务,没有别的活干,她又回到房间,坐在桌子前,拿着笔这里戳戳,那里戳戳。魏远航手里捧着什么跑进来,献宝似的说:“妈妈妈妈,小叔叔给我捉了七星摇虫!”“是七星瓢虫。”何晓芸依旧盯着信纸,头也不抬地纠正。小孩试着念了两遍,可是瓢这个字,实在有点为难他的舌头,怎么念都念不准,他干脆不说了,试图爬上妈妈的腿。“妈妈,你在干什么?”何晓芸卡着他的腋下提起来,让他坐在自己腿上,说:“我再给爸爸写信,你有什么话想对他说吗?”魏远航直点脑袋:“有啊有啊,我想告诉爸爸,奶奶给我抓到虫几真的变成蝴迪了,艳艳还不信,她是笨蛋,小叔叔说,这叫变态发意,妈妈,什么是变态发意?奶奶说下次爸爸回来,还会给我带橘子糖,我想要他带好多好多好多……”小话痨一开口,就跟个没拧紧的水龙头似的,哗哗往外倒话,何晓芸听得无语。小孩说完,还催促她,“妈妈,你快写呀。”何晓芸把他又放到地上,“我要写了,你去找小叔叔玩吧。”小屁孩啰里啰嗦的,真照他说的写,一本本子都不够,不过,他的话倒给了她启发,这些日子是没发生大事,但一些琐碎小事也可以写写,凑字数嘛,谁不会。“那天你一大早走了,小胖子醒来没看见你,后来又发现木盒里的菜粉蝶全部飞跑了,于是大哭了一场,你说,他是哭你还是哭他的蝴蝶?”写下这段话,想起那天魏远航哭得直冒鼻涕泡泡的委屈模样,何晓芸还是有点想笑。她带着笑意继续写:“他刚才又跟我说,要你回来的时候,带很多很多橘子糖给他,你这当爹的,在他心里也就橘子糖的地位了,可怜呦……池塘那边开了些荷花,你儿子见了想要,我说我摘不到,他说等爸爸回来摘,瞧对你多好……”“二嫂?”正写着,魏建华忽然从门外探进一颗头。何晓芸抬头看他,手里还握着笔,“怎么了?”魏建华走进来,手里拿着书:“上次跟二哥借的书看完了。”她点点头,拉开抽屉让他放进去,玩笑道:“还需要什么书,你自己拿,反正你二哥不在,咱们把他的书全卖了他也不知道。”“二嫂敢卖,我可不敢,二哥回来会把我吊起来打的。”魏建华一副我怕怕的样子,笑嘻嘻从抽屉里拿了另一本书。何晓芸记得这本书他之前借过,不由道:“这本书不是看过了吗?”“啊?啊……”魏建华眼神飘忽了一下,“是我同学想借。”何晓芸随口问:“男同学还是女同学?”“什么男同学女同学,”魏建华忽然摆出十分严肃正经的表情,“我们都是纯洁的革命友谊,二嫂不要想多了。”何晓芸本来也没想什么,可见到他这此地无银三百两的模样,还有什么不明白的,当下不怀好意地哦了一声,尾音拖得长长的,“我知道了,纯洁的革命友情嘛,我懂~”魏建华自己给自己捅漏了馅儿,只好可怜兮兮地看着她,“二嫂,不要跟妈说,不然她会把我念死的。”何晓芸逗够了他,才笑着道:“放心吧,我又不是大嘴巴的人,不过你既然都说了是纯洁的,那得纯洁到底,可不能欺负人家女孩子啊。”魏建华连连点头,拿了书一溜烟跑了。何晓芸又把注意力放到信上来,这一看才发现,刚才只管低头写,不知不觉竟写了满满一页纸,而且还没写完呢。她沉思了三秒钟,又拿出一张纸来。——反正已经写了那么多了,再写点也无妨。魏建华在家,他跟魏远航两人组合,能把家里翻天。晚饭的时候,何晓芸才知道,下午魏建华带着他小侄子出门,偷偷摘了人家后院的葡萄吃,那葡萄没熟,又青又酸,两人竟也吃得下去,还把牙酸倒了。现在一家人都在吃饭,就他们两个苦哈哈在那看,王春花还不让他们离桌,就坐着看,涨涨教训。“一会儿我就去跟那家人说,咱们家有人偷了他家的葡萄,看你还要不要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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