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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7章(1 / 1)

花飞雪心头的疑惑一闪而过,但在萧萧热情洋溢的笑脸之中,她没有过度深究。她们吃过饭回到房间里,萧萧还贴心地带回了一叠信纸。花飞雪坐在桌边给宫里写信告知近况,旁边萧萧拆了油纸包裹,挑了一块米糕塞进她的嘴里,一边看她写的东西。传讯用的灵石已经用完,这个平静过头的小镇上也没有这些东西,只能到下个地方去买。花飞雪偶尔也会亲手写几封信回去,因此也还算熟练。依次问候过父皇母后,还有裴家几个堂姐妹,偶尔提几句朝臣家的千金,都是还和她关系不错并且保持着联系的。你要写吗?花飞雪问萧萧。不了,你帮我代为问候一下就好。萧萧没什么人可以问候的。她自小就跟花飞雪待在宫里,认识的人基本都跟她重合,但是关系却说不上有多密切,也就裴秋月还能算是说得上话的,往常传信她也都是由花飞雪随口带一笔。不过近来花飞雪跟皇帝皇后提及萧萧的次数明显增多了。神殿那边你不用联系吗?花飞雪问道。看到我写的信他们会被气死的吧。萧萧直白地说道,为了他们的身心健康,还是托你代转为好。当初萧萧跟着花飞雪一起跑路,把神殿的人气得不轻。后来偶尔几次联系,对面也是一直在跳脚,恨不得马上派人把她抓回去。如果不是花飞雪也在,并且做了担保的话,他们可能已经这么做了。花飞雪想起来也忍不住觉得好笑,转回头要落笔时又忽的顿了顿。萧萧几乎没什么要联系的人。若非花飞雪自己要写信回去顺带提上两句,否则萧萧也不会自己主动跟任何人联系。就像是漂泊的浮萍似的,乍一眼看过去羸弱渺小,实际上却无所归处。除了花飞雪。对萧萧来说,只除了一个花飞雪,好像就再也没什么东西是重要到不可舍弃,并且愿意为之而停留的了。这本是会让人高兴的事。然而在某一刻,过往种种浮现在自己的面前,反倒堆砌成了许多不安。信纸边角染上漆黑的墨团,将原本的家常絮语晕染得模糊不清,花飞雪一无所觉,只抬起头,定定地看向旁边的萧萧。在意识到什么之前,她便已经问了出来:你会为了我而留下来吗?作者有话要说:还有一更稍微迟一点~第78章你会为了我留下来吗?以前好像也听到过类似的话。萧萧微怔了片刻,转过头去的时候便对着花飞雪笑:当然。我不是为此才会出现在你的身边吗。她说道。花飞雪看着她微微出神。她不是不信,只是花飞雪按了按眉心,疲惫感再度涌现上来。最近也不知道怎么了,她总觉得心里不太踏实。否则以她平时的性格,怎么也不会问出这种问题来的。累了吗?萧萧关切地问道,累了就再休息一会儿吧。嗯,先把信写花飞雪话未尽,回头看了眼信纸,不由哑然。就在这一走神,信纸早就已经被墨水晕湿,沾了好几个大墨点,虽然勉强还能辨别一二,但是在有碍观瞻,花飞雪也不好意思就这么投出去。而且也没办法再接着往下写了。只得暂时先放在一边。萧萧已经把她拉到了床边,压着她坐下来。花飞雪刚抬头,一个轻吻落在她的眉心。萧萧摸着她的脑袋安抚她,一边轻笑。需要我给你唱个摇篮曲吗?花飞雪脸色微红,这回是有些恼:我又不是小孩子了。是是是。萧萧纵容地应道,轻柔的吻滑落下去,落到唇边。花飞雪下意识闭上眼睛。我会陪着你的。萧萧的声音落入她的耳中。-这一回花飞雪醒来的时候,萧萧还坐在床边。她也没睡觉,正侧着头盯着窗户的缝隙发呆。听到动静她就立刻转过头,朝花飞雪笑了笑。好点没?花飞雪点了点头:我没事。只是在上一个城镇的时候,她们又遇到了一波山贼,里面藏着两个通缉犯,有些棘手。两人为了解决这个麻烦,连着熬了好几宿没睡,才终于将那些山贼尽数拿下。之后又赶了很远的路,险些迷失在森林迷阵里,即便是花飞雪,也觉得有些透支过度,十分疲惫。连着睡了两觉醒来之后,花飞雪才感觉舒服了不少。再见旁边的萧萧,她又有些担忧:你不要紧吗?萧萧摇了摇头,笑道:我能有什么问题。花飞雪看她几眼,也确实无法反驳。萧萧看起来神采奕奕,完全不见丝毫疲惫之态。明明先前在森林的时候几乎都是她在守夜,但那些透支对她来说一点影响都没有。这也是花飞雪会觉得不安的原因之一。萧萧最近似乎异常的亢奋,反倒少眠,时常夜里惊醒。虽然看起来并没有什么影响,但还是会叫人觉得不放心。萧萧没给她再追问的机会:起来了便先洗漱一下吧,我先下去点几个菜,不是说要去逛逛夜市吗。花飞雪看了眼窗外,点了点头。外面天还没黑,但是等吃完饭想来也差不多了。-花飞雪下楼的时候,萧萧已经坐在了角落的某张桌子边。那个病恹恹的青年就坐在隔壁桌,正隔着几张凳子的距离,跟萧萧小声说着话。店小二看到花飞雪就迎上来,挂上热切的笑容。这是上房的客人,看一身气质也不同凡响,贵客自然要热情接待。见花飞雪朝病弱青年那里走,店小二连忙低声劝了两句:客官,那病痨鬼就是个在这儿混吃混喝的,您不必在意,避着些便是,免得沾上晦气。花飞雪看到那人倒是愣了一下,想起来是早上提醒自己的青年。店小二见她已经走过去,倒也不敢再说些什么了,连忙转身端了小菜上去。花飞雪在萧萧旁边坐下,一边看了眼那个青年:这位是?青年轻声答道:在下姓严。他说话声音不大,不像是因为生性温柔,只是没什么力气,只要说的句子长一些,他就要一边喘气,一边断断续续地说下去。看起来他连坐起来的力气都没有了。萧萧已经跟他聊了一会儿,见花飞雪好奇,便代他解释了几句。严姓青年在这客栈住了有小半年了,倒不是什么会传染的病症,否则掌柜的也不会同意他留在这儿了。据说是他以前受过重伤,损耗了元气,就再也养不回来了。早先刚来的时候他还能自己走动几步,现在全靠客栈的伙计帮忙照顾。客栈掌柜的以前曾受过他的帮助,命都是他救下来的,镇上的人也都知情,因此在青年进门之后,见他日益衰弱,反倒不敢轻易将他扫地出门,怕别人因此骂他忘恩负义。于是掌柜的便也捏着鼻子养着,左右他自己也不肯看病,吃口饭也多花费不了什么。店小二就是照顾他的主力,也因此得不到什么工钱,还平白添了多了桩麻烦事,一直都对他很是不满。也不知是因为寄人篱下,还是天性如此,青年也从不生气,听了店小二的抱怨与诋毁也只是一笑而过。毕竟是我给他添了麻烦,他生气也是应当,更何况也没有其他亏待我的地方。他倒是心大。花飞雪和萧萧这一路走来已经见了不少人,好的坏的都有,有让人恨得牙痒痒的,也有叫人恨铁不成钢的。相较之下,眼前这个倒是并不惹人厌。青年一直坐在角落里看着来往的客人,观察过不少人,倒是鲜少有愿意主动上前攀谈的。萧萧看了他一眼,便说:我感觉你好像是有事想要请人帮忙啊。青年露出些许错愕的神情。萧萧说对了,但他也没有预料到她感觉竟然这么敏锐。你是怎么知道的?青年虚心请教道。猜测。萧萧笑了笑,没有解释什么。青年看起来已经时日不多,却还是每日坐在店里观察每一个来往的客人。就算是间|谍,这么光明正大也太不走心了。他不主动上前跟人攀谈,或许是害怕被拒绝,但是只要有人与他交流,他也不吝于说出自己的故事。看着也不像是想把自己的故事经他人流传出去的人。青年与萧萧和花飞雪闲话几句之后,迟疑片刻,倒也真的交代了缘由。我想回到家乡去。青年虚弱地说道,眼底却迸发了亮光。据他所言,他自十二三岁起便离了家乡游历天下四海为家,至今二十余年未曾回过一次家乡。原先他并不喜欢家乡,觉得哪儿哪儿都不好,所以才选择远游。但随着大限将至,他却又日日夜夜地梦见家乡的影子,越发迫切地想要回到家乡去。狐死首丘,大抵如此吧。青年叹息一声。他的身体虚弱,只靠自己一人自然难以前行。更重要的是,他家乡在异国,回去必然要穿越无数危险的障碍,还有可能遇见妖兽山匪,即便是健全之人也未必能全须全尾地到达目的地。比起贴身的侍从,他更需要的是能给他开路的保镖。从花飞雪和萧萧两人进门前,青年便注意到了她们,他在外历经风霜,基本的眼力还是有的,一眼就看出这两人同样也是游历四方之人,而且实力不差。只是毕竟是两个姑娘家,所以才有些犹豫。没想到萧萧竟主动跟他聊起此事。当时不是白白帮忙,若能回到家乡,我这二十余年周游各国所得珍宝尽数奉上,我在家乡也算名门之后,略有家底,当年我父母过世之后留给我的财产我也藏匿妥当,到时一并拿走,不说富可敌国,优渥一生绝无问题。青年说得诚恳,已是决定请两位姑娘帮忙了。一大段话说完他已经是上气不接下气,脸色清白的趴在桌上平复着呼吸。花飞雪有些犹豫。她出来游历与父皇说好是在雪芙国境内,如今出了国境不知情况如何。但她们也已经走到雪芙国边境,她也不是没想过趁机去领略一下别国的风土人情。何况近些年各个国家局势稳定,倒是难得的良机。花飞雪未动声色,先问了一句:不知严先生的家乡是在何处?不值一提的小国罢了。青年轻咳了一声,名为青羽,出了雪芙国国境一路往南,再往西宴国东南方向,夹在青羽湖与崖境之间,一国之境甚至未必有雪芙国一个城池之大。他以为花飞雪必然没有听说过这样的小国,因此特意详细描述了位置。花飞雪闻言却忽的怔了怔。她转头看了眼萧萧。萧萧回以疑问的视线。青羽国不正是萧萧当年的来处吗?然而萧萧却像是不记得了。花飞雪一时语塞,当着外人的面也不便解释,转头看向青年便应了下来:好,我们送你去。她顿了顿,接着又说道:不过随途照顾服侍你的仆从由你自己另外雇佣。青年微微瞪大了眼睛,满是惊喜,忙不迭地点头应下:那是自然。多谢二位姑娘,多谢!他苍白的脸上多了一些红晕,看着有了些神采,不过大抵是回光返照。但也足以支撑他提起些精神去准备相关的事宜了。即便花飞雪告诉他,她们还要在镇上停留几天以作修整,他也仍然压不住欣喜的神情。他连声说着多谢,激动过头,反倒把自己呛得咳嗽个不停。花飞雪有心跟他请教一下关于青羽国的事,见他这一副可怜的惨状,也只得暂且把话咽回肚子里去。到了青羽国实地再去打听也不迟。她这么想道。-晚上回到房间里已经是半夜。两人得了空闲,才又说起楼下那个青年的事。你今天怎么这么果断?萧萧有些好奇,我还以为你是要拒绝的。你想好怎么跟陛下说了吗?在周边的国家游历还好说,青羽国听起来就又小又远,也不像是什么值得参考的地方。萧萧不解她为何答应得这么爽快。暂时不说便是,路途再远,一来一回两个月也该绰绰有余了。花飞雪摇了摇头,又问道,你不想去吗?那倒没有,你去哪里我跟着便是。萧萧毫无意见,只要是跟在你身边,去哪里都行。她说得语气平常,却毫无犹豫。花飞雪听得心头微暖,转过头去的时候又添了几分迟疑。你真的不记得了吗?花飞雪问道。记得什么?萧萧满脸的茫然不似作假。你来雪芙国之前的事情。花飞雪顿了顿,接着说道,你不正是从青羽国而来的吗?皇帝和皇后当初同意让萧萧留下当然是做足了功课的。不同于神殿提倡不问出处,皇帝早就暗中派人将萧萧的底扒了个干净。逃离之前的生活无法窥探,但来自何处却是清清楚楚。花飞雪记得最早跟萧萧认识的时候,她也听对方提到过青羽国的名字。不过那时候她就没想着放萧萧回家去,因此并未太过在意。如今再回想起来,记忆依然清晰,种种细微之处对上了号,倒是应证了实情。但萧萧自己却不记得了。是吗?萧萧仔细回忆了片刻之后摇了摇脑袋,挫败似的揉了揉脸,叹气道,记不清了。看起来他连坐起来的力气都没有了。萧萧已经跟他聊了一会儿,见花飞雪好奇,便代他解释了几句。严姓青年在这客栈住了有小半年了,倒不是什么会传染的病症,否则掌柜的也不会同意他留在这儿了。据说是他以前受过重伤,损耗了元气,就再也养不回来了。早先刚来的时候他还能自己走动几步,现在全靠客栈的伙计帮忙照顾。客栈掌柜的以前曾受过他的帮助,命都是他救下来的,镇上的人也都知情,因此在青年进门之后,见他日益衰弱,反倒不敢轻易将他扫地出门,怕别人因此骂他忘恩负义。于是掌柜的便也捏着鼻子养着,左右他自己也不肯看病,吃口饭也多花费不了什么。店小二就是照顾他的主力,也因此得不到什么工钱,还平白添了多了桩麻烦事,一直都对他很是不满。也不知是因为寄人篱下,还是天性如此,青年也从不生气,听了店小二的抱怨与诋毁也只是一笑而过。毕竟是我给他添了麻烦,他生气也是应当,更何况也没有其他亏待我的地方。他倒是心大。花飞雪和萧萧这一路走来已经见了不少人,好的坏的都有,有让人恨得牙痒痒的,也有叫人恨铁不成钢的。相较之下,眼前这个倒是并不惹人厌。青年一直坐在角落里看着来往的客人,观察过不少人,倒是鲜少有愿意主动上前攀谈的。萧萧看了他一眼,便说:我感觉你好像是有事想要请人帮忙啊。青年露出些许错愕的神情。萧萧说对了,但他也没有预料到她感觉竟然这么敏锐。你是怎么知道的?青年虚心请教道。猜测。萧萧笑了笑,没有解释什么。青年看起来已经时日不多,却还是每日坐在店里观察每一个来往的客人。就算是间|谍,这么光明正大也太不走心了。他不主动上前跟人攀谈,或许是害怕被拒绝,但是只要有人与他交流,他也不吝于说出自己的故事。看着也不像是想把自己的故事经他人流传出去的人。青年与萧萧和花飞雪闲话几句之后,迟疑片刻,倒也真的交代了缘由。我想回到家乡去。青年虚弱地说道,眼底却迸发了亮光。据他所言,他自十二三岁起便离了家乡游历天下四海为家,至今二十余年未曾回过一次家乡。原先他并不喜欢家乡,觉得哪儿哪儿都不好,所以才选择远游。但随着大限将至,他却又日日夜夜地梦见家乡的影子,越发迫切地想要回到家乡去。狐死首丘,大抵如此吧。青年叹息一声。他的身体虚弱,只靠自己一人自然难以前行。更重要的是,他家乡在异国,回去必然要穿越无数危险的障碍,还有可能遇见妖兽山匪,即便是健全之人也未必能全须全尾地到达目的地。比起贴身的侍从,他更需要的是能给他开路的保镖。从花飞雪和萧萧两人进门前,青年便注意到了她们,他在外历经风霜,基本的眼力还是有的,一眼就看出这两人同样也是游历四方之人,而且实力不差。只是毕竟是两个姑娘家,所以才有些犹豫。没想到萧萧竟主动跟他聊起此事。当时不是白白帮忙,若能回到家乡,我这二十余年周游各国所得珍宝尽数奉上,我在家乡也算名门之后,略有家底,当年我父母过世之后留给我的财产我也藏匿妥当,到时一并拿走,不说富可敌国,优渥一生绝无问题。青年说得诚恳,已是决定请两位姑娘帮忙了。一大段话说完他已经是上气不接下气,脸色清白的趴在桌上平复着呼吸。花飞雪有些犹豫。她出来游历与父皇说好是在雪芙国境内,如今出了国境不知情况如何。但她们也已经走到雪芙国边境,她也不是没想过趁机去领略一下别国的风土人情。何况近些年各个国家局势稳定,倒是难得的良机。花飞雪未动声色,先问了一句:不知严先生的家乡是在何处?不值一提的小国罢了。青年轻咳了一声,名为青羽,出了雪芙国国境一路往南,再往西宴国东南方向,夹在青羽湖与崖境之间,一国之境甚至未必有雪芙国一个城池之大。他以为花飞雪必然没有听说过这样的小国,因此特意详细描述了位置。花飞雪闻言却忽的怔了怔。她转头看了眼萧萧。萧萧回以疑问的视线。青羽国不正是萧萧当年的来处吗?然而萧萧却像是不记得了。花飞雪一时语塞,当着外人的面也不便解释,转头看向青年便应了下来:好,我们送你去。她顿了顿,接着又说道:不过随途照顾服侍你的仆从由你自己另外雇佣。青年微微瞪大了眼睛,满是惊喜,忙不迭地点头应下:那是自然。多谢二位姑娘,多谢!他苍白的脸上多了一些红晕,看着有了些神采,不过大抵是回光返照。但也足以支撑他提起些精神去准备相关的事宜了。即便花飞雪告诉他,她们还要在镇上停留几天以作修整,他也仍然压不住欣喜的神情。他连声说着多谢,激动过头,反倒把自己呛得咳嗽个不停。花飞雪有心跟他请教一下关于青羽国的事,见他这一副可怜的惨状,也只得暂且把话咽回肚子里去。到了青羽国实地再去打听也不迟。她这么想道。-晚上回到房间里已经是半夜。两人得了空闲,才又说起楼下那个青年的事。你今天怎么这么果断?萧萧有些好奇,我还以为你是要拒绝的。你想好怎么跟陛下说了吗?在周边的国家游历还好说,青羽国听起来就又小又远,也不像是什么值得参考的地方。萧萧不解她为何答应得这么爽快。暂时不说便是,路途再远,一来一回两个月也该绰绰有余了。花飞雪摇了摇头,又问道,你不想去吗?那倒没有,你去哪里我跟着便是。萧萧毫无意见,只要是跟在你身边,去哪里都行。她说得语气平常,却毫无犹豫。花飞雪听得心头微暖,转过头去的时候又添了几分迟疑。你真的不记得了吗?花飞雪问道。记得什么?萧萧满脸的茫然不似作假。你来雪芙国之前的事情。花飞雪顿了顿,接着说道,你不正是从青羽国而来的吗?皇帝和皇后当初同意让萧萧留下当然是做足了功课的。不同于神殿提倡不问出处,皇帝早就暗中派人将萧萧的底扒了个干净。逃离之前的生活无法窥探,但来自何处却是清清楚楚。花飞雪记得最早跟萧萧认识的时候,她也听对方提到过青羽国的名字。不过那时候她就没想着放萧萧回家去,因此并未太过在意。如今再回想起来,记忆依然清晰,种种细微之处对上了号,倒是应证了实情。但萧萧自己却不记得了。是吗?萧萧仔细回忆了片刻之后摇了摇脑袋,挫败似的揉了揉脸,叹气道,记不清了。看起来他连坐起来的力气都没有了。萧萧已经跟他聊了一会儿,见花飞雪好奇,便代他解释了几句。严姓青年在这客栈住了有小半年了,倒不是什么会传染的病症,否则掌柜的也不会同意他留在这儿了。据说是他以前受过重伤,损耗了元气,就再也养不回来了。早先刚来的时候他还能自己走动几步,现在全靠客栈的伙计帮忙照顾。客栈掌柜的以前曾受过他的帮助,命都是他救下来的,镇上的人也都知情,因此在青年进门之后,见他日益衰弱,反倒不敢轻易将他扫地出门,怕别人因此骂他忘恩负义。于是掌柜的便也捏着鼻子养着,左右他自己也不肯看病,吃口饭也多花费不了什么。店小二就是照顾他的主力,也因此得不到什么工钱,还平白添了多了桩麻烦事,一直都对他很是不满。也不知是因为寄人篱下,还是天性如此,青年也从不生气,听了店小二的抱怨与诋毁也只是一笑而过。毕竟是我给他添了麻烦,他生气也是应当,更何况也没有其他亏待我的地方。他倒是心大。花飞雪和萧萧这一路走来已经见了不少人,好的坏的都有,有让人恨得牙痒痒的,也有叫人恨铁不成钢的。相较之下,眼前这个倒是并不惹人厌。青年一直坐在角落里看着来往的客人,观察过不少人,倒是鲜少有愿意主动上前攀谈的。萧萧看了他一眼,便说:我感觉你好像是有事想要请人帮忙啊。青年露出些许错愕的神情。萧萧说对了,但他也没有预料到她感觉竟然这么敏锐。你是怎么知道的?青年虚心请教道。猜测。萧萧笑了笑,没有解释什么。青年看起来已经时日不多,却还是每日坐在店里观察每一个来往的客人。就算是间|谍,这么光明正大也太不走心了。他不主动上前跟人攀谈,或许是害怕被拒绝,但是只要有人与他交流,他也不吝于说出自己的故事。看着也不像是想把自己的故事经他人流传出去的人。青年与萧萧和花飞雪闲话几句之后,迟疑片刻,倒也真的交代了缘由。我想回到家乡去。青年虚弱地说道,眼底却迸发了亮光。据他所言,他自十二三岁起便离了家乡游历天下四海为家,至今二十余年未曾回过一次家乡。原先他并不喜欢家乡,觉得哪儿哪儿都不好,所以才选择远游。但随着大限将至,他却又日日夜夜地梦见家乡的影子,越发迫切地想要回到家乡去。狐死首丘,大抵如此吧。青年叹息一声。他的身体虚弱,只靠自己一人自然难以前行。更重要的是,他家乡在异国,回去必然要穿越无数危险的障碍,还有可能遇见妖兽山匪,即便是健全之人也未必能全须全尾地到达目的地。比起贴身的侍从,他更需要的是能给他开路的保镖。从花飞雪和萧萧两人进门前,青年便注意到了她们,他在外历经风霜,基本的眼力还是有的,一眼就看出这两人同样也是游历四方之人,而且实力不差。只是毕竟是两个姑娘家,所以才有些犹豫。没想到萧萧竟主动跟他聊起此事。当时不是白白帮忙,若能回到家乡,我这二十余年周游各国所得珍宝尽数奉上,我在家乡也算名门之后,略有家底,当年我父母过世之后留给我的财产我也藏匿妥当,到时一并拿走,不说富可敌国,优渥一生绝无问题。青年说得诚恳,已是决定请两位姑娘帮忙了。一大段话说完他已经是上气不接下气,脸色清白的趴在桌上平复着呼吸。花飞雪有些犹豫。她出来游历与父皇说好是在雪芙国境内,如今出了国境不知情况如何。但她们也已经走到雪芙国边境,她也不是没想过趁机去领略一下别国的风土人情。何况近些年各个国家局势稳定,倒是难得的良机。花飞雪未动声色,先问了一句:不知严先生的家乡是在何处?不值一提的小国罢了。青年轻咳了一声,名为青羽,出了雪芙国国境一路往南,再往西宴国东南方向,夹在青羽湖与崖境之间,一国之境甚至未必有雪芙国一个城池之大。他以为花飞雪必然没有听说过这样的小国,因此特意详细描述了位置。花飞雪闻言却忽的怔了怔。她转头看了眼萧萧。萧萧回以疑问的视线。青羽国不正是萧萧当年的来处吗?然而萧萧却像是不记得了。花飞雪一时语塞,当着外人的面也不便解释,转头看向青年便应了下来:好,我们送你去。她顿了顿,接着又说道:不过随途照顾服侍你的仆从由你自己另外雇佣。青年微微瞪大了眼睛,满是惊喜,忙不迭地点头应下:那是自然。多谢二位姑娘,多谢!他苍白的脸上多了一些红晕,看着有了些神采,不过大抵是回光返照。但也足以支撑他提起些精神去准备相关的事宜了。即便花飞雪告诉他,她们还要在镇上停留几天以作修整,他也仍然压不住欣喜的神情。他连声说着多谢,激动过头,反倒把自己呛得咳嗽个不停。花飞雪有心跟他请教一下关于青羽国的事,见他这一副可怜的惨状,也只得暂且把话咽回肚子里去。到了青羽国实地再去打听也不迟。她这么想道。-晚上回到房间里已经是半夜。两人得了空闲,才又说起楼下那个青年的事。你今天怎么这么果断?萧萧有些好奇,我还以为你是要拒绝的。你想好怎么跟陛下说了吗?在周边的国家游历还好说,青羽国听起来就又小又远,也不像是什么值得参考的地方。萧萧不解她为何答应得这么爽快。暂时不说便是,路途再远,一来一回两个月也该绰绰有余了。花飞雪摇了摇头,又问道,你不想去吗?那倒没有,你去哪里我跟着便是。萧萧毫无意见,只要是跟在你身边,去哪里都行。她说得语气平常,却毫无犹豫。花飞雪听得心头微暖,转过头去的时候又添了几分迟疑。你真的不记得了吗?花飞雪问道。记得什么?萧萧满脸的茫然不似作假。你来雪芙国之前的事情。花飞雪顿了顿,接着说道,你不正是从青羽国而来的吗?皇帝和皇后当初同意让萧萧留下当然是做足了功课的。不同于神殿提倡不问出处,皇帝早就暗中派人将萧萧的底扒了个干净。逃离之前的生活无法窥探,但来自何处却是清清楚楚。花飞雪记得最早跟萧萧认识的时候,她也听对方提到过青羽国的名字。不过那时候她就没想着放萧萧回家去,因此并未太过在意。如今再回想起来,记忆依然清晰,种种细微之处对上了号,倒是应证了实情。但萧萧自己却不记得了。是吗?萧萧仔细回忆了片刻之后摇了摇脑袋,挫败似的揉了揉脸,叹气道,记不清了。看起来他连坐起来的力气都没有了。萧萧已经跟他聊了一会儿,见花飞雪好奇,便代他解释了几句。严姓青年在这客栈住了有小半年了,倒不是什么会传染的病症,否则掌柜的也不会同意他留在这儿了。据说是他以前受过重伤,损耗了元气,就再也养不回来了。早先刚来的时候他还能自己走动几步,现在全靠客栈的伙计帮忙照顾。客栈掌柜的以前曾受过他的帮助,命都是他救下来的,镇上的人也都知情,因此在青年进门之后,见他日益衰弱,反倒不敢轻易将他扫地出门,怕别人因此骂他忘恩负义。于是掌柜的便也捏着鼻子养着,左右他自己也不肯看病,吃口饭也多花费不了什么。店小二就是照顾他的主力,也因此得不到什么工钱,还平白添了多了桩麻烦事,一直都对他很是不满。也不知是因为寄人篱下,还是天性如此,青年也从不生气,听了店小二的抱怨与诋毁也只是一笑而过。毕竟是我给他添了麻烦,他生气也是应当,更何况也没有其他亏待我的地方。他倒是心大。花飞雪和萧萧这一路走来已经见了不少人,好的坏的都有,有让人恨得牙痒痒的,也有叫人恨铁不成钢的。相较之下,眼前这个倒是并不惹人厌。青年一直坐在角落里看着来往的客人,观察过不少人,倒是鲜少有愿意主动上前攀谈的。萧萧看了他一眼,便说:我感觉你好像是有事想要请人帮忙啊。青年露出些许错愕的神情。萧萧说对了,但他也没有预料到她感觉竟然这么敏锐。你是怎么知道的?青年虚心请教道。猜测。萧萧笑了笑,没有解释什么。青年看起来已经时日不多,却还是每日坐在店里观察每一个来往的客人。就算是间|谍,这么光明正大也太不走心了。他不主动上前跟人攀谈,或许是害怕被拒绝,但是只要有人与他交流,他也不吝于说出自己的故事。看着也不像是想把自己的故事经他人流传出去的人。青年与萧萧和花飞雪闲话几句之后,迟疑片刻,倒也真的交代了缘由。我想回到家乡去。青年虚弱地说道,眼底却迸发了亮光。据他所言,他自十二三岁起便离了家乡游历天下四海为家,至今二十余年未曾回过一次家乡。原先他并不喜欢家乡,觉得哪儿哪儿都不好,所以才选择远游。但随着大限将至,他却又日日夜夜地梦见家乡的影子,越发迫切地想要回到家乡去。狐死首丘,大抵如此吧。青年叹息一声。他的身体虚弱,只靠自己一人自然难以前行。更重要的是,他家乡在异国,回去必然要穿越无数危险的障碍,还有可能遇见妖兽山匪,即便是健全之人也未必能全须全尾地到达目的地。比起贴身的侍从,他更需要的是能给他开路的保镖。从花飞雪和萧萧两人进门前,青年便注意到了她们,他在外历经风霜,基本的眼力还是有的,一眼就看出这两人同样也是游历四方之人,而且实力不差。只是毕竟是两个姑娘家,所以才有些犹豫。没想到萧萧竟主动跟他聊起此事。当时不是白白帮忙,若能回到家乡,我这二十余年周游各国所得珍宝尽数奉上,我在家乡也算名门之后,略有家底,当年我父母过世之后留给我的财产我也藏匿妥当,到时一并拿走,不说富可敌国,优渥一生绝无问题。青年说得诚恳,已是决定请两位姑娘帮忙了。一大段话说完他已经是上气不接下气,脸色清白的趴在桌上平复着呼吸。花飞雪有些犹豫。她出来游历与父皇说好是在雪芙国境内,如今出了国境不知情况如何。但她们也已经走到雪芙国边境,她也不是没想过趁机去领略一下别国的风土人情。何况近些年各个国家局势稳定,倒是难得的良机。花飞雪未动声色,先问了一句:不知严先生的家乡是在何处?不值一提的小国罢了。青年轻咳了一声,名为青羽,出了雪芙国国境一路往南,再往西宴国东南方向,夹在青羽湖与崖境之间,一国之境甚至未必有雪芙国一个城池之大。他以为花飞雪必然没有听说过这样的小国,因此特意详细描述了位置。花飞雪闻言却忽的怔了怔。她转头看了眼萧萧。萧萧回以疑问的视线。青羽国不正是萧萧当年的来处吗?然而萧萧却像是不记得了。花飞雪一时语塞,当着外人的面也不便解释,转头看向青年便应了下来:好,我们送你去。她顿了顿,接着又说道:不过随途照顾服侍你的仆从由你自己另外雇佣。青年微微瞪大了眼睛,满是惊喜,忙不迭地点头应下:那是自然。多谢二位姑娘,多谢!他苍白的脸上多了一些红晕,看着有了些神采,不过大抵是回光返照。但也足以支撑他提起些精神去准备相关的事宜了。即便花飞雪告诉他,她们还要在镇上停留几天以作修整,他也仍然压不住欣喜的神情。他连声说着多谢,激动过头,反倒把自己呛得咳嗽个不停。花飞雪有心跟他请教一下关于青羽国的事,见他这一副可怜的惨状,也只得暂且把话咽回肚子里去。到了青羽国实地再去打听也不迟。她这么想道。-晚上回到房间里已经是半夜。两人得了空闲,才又说起楼下那个青年的事。你今天怎么这么果断?萧萧有些好奇,我还以为你是要拒绝的。你想好怎么跟陛下说了吗?在周边的国家游历还好说,青羽国听起来就又小又远,也不像是什么值得参考的地方。萧萧不解她为何答应得这么爽快。暂时不说便是,路途再远,一来一回两个月也该绰绰有余了。花飞雪摇了摇头,又问道,你不想去吗?那倒没有,你去哪里我跟着便是。萧萧毫无意见,只要是跟在你身边,去哪里都行。她说得语气平常,却毫无犹豫。花飞雪听得心头微暖,转过头去的时候又添了几分迟疑。你真的不记得了吗?花飞雪问道。记得什么?萧萧满脸的茫然不似作假。你来雪芙国之前的事情。花飞雪顿了顿,接着说道,你不正是从青羽国而来的吗?皇帝和皇后当初同意让萧萧留下当然是做足了功课的。不同于神殿提倡不问出处,皇帝早就暗中派人将萧萧的底扒了个干净。逃离之前的生活无法窥探,但来自何处却是清清楚楚。花飞雪记得最早跟萧萧认识的时候,她也听对方提到过青羽国的名字。不过那时候她就没想着放萧萧回家去,因此并未太过在意。如今再回想起来,记忆依然清晰,种种细微之处对上了号,倒是应证了实情。但萧萧自己却不记得了。是吗?萧萧仔细回忆了片刻之后摇了摇脑袋,挫败似的揉了揉脸,叹气道,记不清了。看起来他连坐起来的力气都没有了。萧萧已经跟他聊了一会儿,见花飞雪好奇,便代他解释了几句。严姓青年在这客栈住了有小半年了,倒不是什么会传染的病症,否则掌柜的也不会同意他留在这儿了。据说是他以前受过重伤,损耗了元气,就再也养不回来了。早先刚来的时候他还能自己走动几步,现在全靠客栈的伙计帮忙照顾。客栈掌柜的以前曾受过他的帮助,命都是他救下来的,镇上的人也都知情,因此在青年进门之后,见他日益衰弱,反倒不敢轻易将他扫地出门,怕别人因此骂他忘恩负义。于是掌柜的便也捏着鼻子养着,左右他自己也不肯看病,吃口饭也多花费不了什么。店小二就是照顾他的主力,也因此得不到什么工钱,还平白添了多了桩麻烦事,一直都对他很是不满。也不知是因为寄人篱下,还是天性如此,青年也从不生气,听了店小二的抱怨与诋毁也只是一笑而过。毕竟是我给他添了麻烦,他生气也是应当,更何况也没有其他亏待我的地方。他倒是心大。花飞雪和萧萧这一路走来已经见了不少人,好的坏的都有,有让人恨得牙痒痒的,也有叫人恨铁不成钢的。相较之下,眼前这个倒是并不惹人厌。青年一直坐在角落里看着来往的客人,观察过不少人,倒是鲜少有愿意主动上前攀谈的。萧萧看了他一眼,便说:我感觉你好像是有事想要请人帮忙啊。青年露出些许错愕的神情。萧萧说对了,但他也没有预料到她感觉竟然这么敏锐。你是怎么知道的?青年虚心请教道。猜测。萧萧笑了笑,没有解释什么。青年看起来已经时日不多,却还是每日坐在店里观察每一个来往的客人。就算是间|谍,这么光明正大也太不走心了。他不主动上前跟人攀谈,或许是害怕被拒绝,但是只要有人与他交流,他也不吝于说出自己的故事。看着也不像是想把自己的故事经他人流传出去的人。青年与萧萧和花飞雪闲话几句之后,迟疑片刻,倒也真的交代了缘由。我想回到家乡去。青年虚弱地说道,眼底却迸发了亮光。据他所言,他自十二三岁起便离了家乡游历天下四海为家,至今二十余年未曾回过一次家乡。原先他并不喜欢家乡,觉得哪儿哪儿都不好,所以才选择远游。但随着大限将至,他却又日日夜夜地梦见家乡的影子,越发迫切地想要回到家乡去。狐死首丘,大抵如此吧。青年叹息一声。他的身体虚弱,只靠自己一人自然难以前行。更重要的是,他家乡在异国,回去必然要穿越无数危险的障碍,还有可能遇见妖兽山匪,即便是健全之人也未必能全须全尾地到达目的地。比起贴身的侍从,他更需要的是能给他开路的保镖。从花飞雪和萧萧两人进门前,青年便注意到了她们,他在外历经风霜,基本的眼力还是有的,一眼就看出这两人同样也是游历四方之人,而且实力不差。只是毕竟是两个姑娘家,所以才有些犹豫。没想到萧萧竟主动跟他聊起此事。当时不是白白帮忙,若能回到家乡,我这二十余年周游各国所得珍宝尽数奉上,我在家乡也算名门之后,略有家底,当年我父母过世之后留给我的财产我也藏匿妥当,到时一并拿走,不说富可敌国,优渥一生绝无问题。青年说得诚恳,已是决定请两位姑娘帮忙了。一大段话说完他已经是上气不接下气,脸色清白的趴在桌上平复着呼吸。花飞雪有些犹豫。她出来游历与父皇说好是在雪芙国境内,如今出了国境不知情况如何。但她们也已经走到雪芙国边境,她也不是没想过趁机去领略一下别国的风土人情。何况近些年各个国家局势稳定,倒是难得的良机。花飞雪未动声色,先问了一句:不知严先生的家乡是在何处?不值一提的小国罢了。青年轻咳了一声,名为青羽,出了雪芙国国境一路往南,再往西宴国东南方向,夹在青羽湖与崖境之间,一国之境甚至未必有雪芙国一个城池之大。他以为花飞雪必然没有听说过这样的小国,因此特意详细描述了位置。花飞雪闻言却忽的怔了怔。她转头看了眼萧萧。萧萧回以疑问的视线。青羽国不正是萧萧当年的来处吗?然而萧萧却像是不记得了。花飞雪一时语塞,当着外人的面也不便解释,转头看向青年便应了下来:好,我们送你去。她顿了顿,接着又说道:不过随途照顾服侍你的仆从由你自己另外雇佣。青年微微瞪大了眼睛,满是惊喜,忙不迭地点头应下:那是自然。多谢二位姑娘,多谢!他苍白的脸上多了一些红晕,看着有了些神采,不过大抵是回光返照。但也足以支撑他提起些精神去准备相关的事宜了。即便花飞雪告诉他,她们还要在镇上停留几天以作修整,他也仍然压不住欣喜的神情。他连声说着多谢,激动过头,反倒把自己呛得咳嗽个不停。花飞雪有心跟他请教一下关于青羽国的事,见他这一副可怜的惨状,也只得暂且把话咽回肚子里去。到了青羽国实地再去打听也不迟。她这么想道。-晚上回到房间里已经是半夜。两人得了空闲,才又说起楼下那个青年的事。你今天怎么这么果断?萧萧有些好奇,我还以为你是要拒绝的。你想好怎么跟陛下说了吗?在周边的国家游历还好说,青羽国听起来就又小又远,也不像是什么值得参考的地方。萧萧不解她为何答应得这么爽快。暂时不说便是,路途再远,一来一回两个月也该绰绰有余了。花飞雪摇了摇头,又问道,你不想去吗?那倒没有,你去哪里我跟着便是。萧萧毫无意见,只要是跟在你身边,去哪里都行。她说得语气平常,却毫无犹豫。花飞雪听得心头微暖,转过头去的时候又添了几分迟疑。你真的不记得了吗?花飞雪问道。记得什么?萧萧满脸的茫然不似作假。你来雪芙国之前的事情。花飞雪顿了顿,接着说道,你不正是从青羽国而来的吗?皇帝和皇后当初同意让萧萧留下当然是做足了功课的。不同于神殿提倡不问出处,皇帝早就暗中派人将萧萧的底扒了个干净。逃离之前的生活无法窥探,但来自何处却是清清楚楚。花飞雪记得最早跟萧萧认识的时候,她也听对方提到过青羽国的名字。不过那时候她就没想着放萧萧回家去,因此并未太过在意。如今再回想起来,记忆依然清晰,种种细微之处对上了号,倒是应证了实情。但萧萧自己却不记得了。是吗?萧萧仔细回忆了片刻之后摇了摇脑袋,挫败似的揉了揉脸,叹气道,记不清了。看起来他连坐起来的力气都没有了。萧萧已经跟他聊了一会儿,见花飞雪好奇,便代他解释了几句。严姓青年在这客栈住了有小半年了,倒不是什么会传染的病症,否则掌柜的也不会同意他留在这儿了。据说是他以前受过重伤,损耗了元气,就再也养不回来了。早先刚来的时候他还能自己走动几步,现在全靠客栈的伙计帮忙照顾。客栈掌柜的以前曾受过他的帮助,命都是他救下来的,镇上的人也都知情,因此在青年进门之后,见他日益衰弱,反倒不敢轻易将他扫地出门,怕别人因此骂他忘恩负义。于是掌柜的便也捏着鼻子养着,左右他自己也不肯看病,吃口饭也多花费不了什么。店小二就是照顾他的主力,也因此得不到什么工钱,还平白添了多了桩麻烦事,一直都对他很是不满。也不知是因为寄人篱下,还是天性如此,青年也从不生气,听了店小二的抱怨与诋毁也只是一笑而过。毕竟是我给他添了麻烦,他生气也是应当,更何况也没有其他亏待我的地方。他倒是心大。花飞雪和萧萧这一路走来已经见了不少人,好的坏的都有,有让人恨得牙痒痒的,也有叫人恨铁不成钢的。相较之下,眼前这个倒是并不惹人厌。青年一直坐在角落里看着来往的客人,观察过不少人,倒是鲜少有愿意主动上前攀谈的。萧萧看了他一眼,便说:我感觉你好像是有事想要请人帮忙啊。青年露出些许错愕的神情。萧萧说对了,但他也没有预料到她感觉竟然这么敏锐。你是怎么知道的?青年虚心请教道。猜测。萧萧笑了笑,没有解释什么。青年看起来已经时日不多,却还是每日坐在店里观察每一个来往的客人。就算是间|谍,这么光明正大也太不走心了。他不主动上前跟人攀谈,或许是害怕被拒绝,但是只要有人与他交流,他也不吝于说出自己的故事。看着也不像是想把自己的故事经他人流传出去的人。青年与萧萧和花飞雪闲话几句之后,迟疑片刻,倒也真的交代了缘由。我想回到家乡去。青年虚弱地说道,眼底却迸发了亮光。据他所言,他自十二三岁起便离了家乡游历天下四海为家,至今二十余年未曾回过一次家乡。原先他并不喜欢家乡,觉得哪儿哪儿都不好,所以才选择远游。但随着大限将至,他却又日日夜夜地梦见家乡的影子,越发迫切地想要回到家乡去。狐死首丘,大抵如此吧。青年叹息一声。他的身体虚弱,只靠自己一人自然难以前行。更重要的是,他家乡在异国,回去必然要穿越无数危险的障碍,还有可能遇见妖兽山匪,即便是健全之人也未必能全须全尾地到达目的地。比起贴身的侍从,他更需要的是能给他开路的保镖。从花飞雪和萧萧两人进门前,青年便注意到了她们,他在外历经风霜,基本的眼力还是有的,一眼就看出这两人同样也是游历四方之人,而且实力不差。只是毕竟是两个姑娘家,所以才有些犹豫。没想到萧萧竟主动跟他聊起此事。当时不是白白帮忙,若能回到家乡,我这二十余年周游各国所得珍宝尽数奉上,我在家乡也算名门之后,略有家底,当年我父母过世之后留给我的财产我也藏匿妥当,到时一并拿走,不说富可敌国,优渥一生绝无问题。青年说得诚恳,已是决定请两位姑娘帮忙了。一大段话说完他已经是上气不接下气,脸色清白的趴在桌上平复着呼吸。花飞雪有些犹豫。她出来游历与父皇说好是在雪芙国境内,如今出了国境不知情况如何。但她们也已经走到雪芙国边境,她也不是没想过趁机去领略一下别国的风土人情。何况近些年各个国家局势稳定,倒是难得的良机。花飞雪未动声色,先问了一句:不知严先生的家乡是在何处?不值一提的小国罢了。青年轻咳了一声,名为青羽,出了雪芙国国境一路往南,再往西宴国东南方向,夹在青羽湖与崖境之间,一国之境甚至未必有雪芙国一个城池之大。他以为花飞雪必然没有听说过这样的小国,因此特意详细描述了位置。花飞雪闻言却忽的怔了怔。她转头看了眼萧萧。萧萧回以疑问的视线。青羽国不正是萧萧当年的来处吗?然而萧萧却像是不记得了。花飞雪一时语塞,当着外人的面也不便解释,转头看向青年便应了下来:好,我们送你去。她顿了顿,接着又说道:不过随途照顾服侍你的仆从由你自己另外雇佣。青年微微瞪大了眼睛,满是惊喜,忙不迭地点头应下:那是自然。多谢二位姑娘,多谢!他苍白的脸上多了一些红晕,看着有了些神采,不过大抵是回光返照。但也足以支撑他提起些精神去准备相关的事宜了。即便花飞雪告诉他,她们还要在镇上停留几天以作修整,他也仍然压不住欣喜的神情。他连声说着多谢,激动过头,反倒把自己呛得咳嗽个不停。花飞雪有心跟他请教一下关于青羽国的事,见他这一副可怜的惨状,也只得暂且把话咽回肚子里去。到了青羽国实地再去打听也不迟。她这么想道。-晚上回到房间里已经是半夜。两人得了空闲,才又说起楼下那个青年的事。你今天怎么这么果断?萧萧有些好奇,我还以为你是要拒绝的。你想好怎么跟陛下说了吗?在周边的国家游历还好说,青羽国听起来就又小又远,也不像是什么值得参考的地方。萧萧不解她为何答应得这么爽快。暂时不说便是,路途再远,一来一回两个月也该绰绰有余了。花飞雪摇了摇头,又问道,你不想去吗?那倒没有,你去哪里我跟着便是。萧萧毫无意见,只要是跟在你身边,去哪里都行。她说得语气平常,却毫无犹豫。花飞雪听得心头微暖,转过头去的时候又添了几分迟疑。你真的不记得了吗?花飞雪问道。记得什么?萧萧满脸的茫然不似作假。你来雪芙国之前的事情。花飞雪顿了顿,接着说道,你不正是从青羽国而来的吗?皇帝和皇后当初同意让萧萧留下当然是做足了功课的。不同于神殿提倡不问出处,皇帝早就暗中派人将萧萧的底扒了个干净。逃离之前的生活无法窥探,但来自何处却是清清楚楚。花飞雪记得最早跟萧萧认识的时候,她也听对方提到过青羽国的名字。不过那时候她就没想着放萧萧回家去,因此并未太过在意。如今再回想起来,记忆依然清晰,种种细微之处对上了号,倒是应证了实情。但萧萧自己却不记得了。是吗?萧萧仔细回忆了片刻之后摇了摇脑袋,挫败似的揉了揉脸,叹气道,记不清了。看起来他连坐起来的力气都没有了。萧萧已经跟他聊了一会儿,见花飞雪好奇,便代他解释了几句。严姓青年在这客栈住了有小半年了,倒不是什么会传染的病症,否则掌柜的也不会同意他留在这儿了。据说是他以前受过重伤,损耗了元气,就再也养不回来了。早先刚来的时候他还能自己走动几步,现在全靠客栈的伙计帮忙照顾。客栈掌柜的以前曾受过他的帮助,命都是他救下来的,镇上的人也都知情,因此在青年进门之后,见他日益衰弱,反倒不敢轻易将他扫地出门,怕别人因此骂他忘恩负义。于是掌柜的便也捏着鼻子养着,左右他自己也不肯看病,吃口饭也多花费不了什么。店小二就是照顾他的主力,也因此得不到什么工钱,还平白添了多了桩麻烦事,一直都对他很是不满。也不知是因为寄人篱下,还是天性如此,青年也从不生气,听了店小二的抱怨与诋毁也只是一笑而过。毕竟是我给他添了麻烦,他生气也是应当,更何况也没有其他亏待我的地方。他倒是心大。花飞雪和萧萧这一路走来已经见了不少人,好的坏的都有,有让人恨得牙痒痒的,也有叫人恨铁不成钢的。相较之下,眼前这个倒是并不惹人厌。青年一直坐在角落里看着来往的客人,观察过不少人,倒是鲜少有愿意主动上前攀谈的。萧萧看了他一眼,便说:我感觉你好像是有事想要请人帮忙啊。青年露出些许错愕的神情。萧萧说对了,但他也没有预料到她感觉竟然这么敏锐。你是怎么知道的?青年虚心请教道。猜测。萧萧笑了笑,没有解释什么。青年看起来已经时日不多,却还是每日坐在店里观察每一个来往的客人。就算是间|谍,这么光明正大也太不走心了。他不主动上前跟人攀谈,或许是害怕被拒绝,但是只要有人与他交流,他也不吝于说出自己的故事。看着也不像是想把自己的故事经他人流传出去的人。青年与萧萧和花飞雪闲话几句之后,迟疑片刻,倒也真的交代了缘由。我想回到家乡去。青年虚弱地说道,眼底却迸发了亮光。据他所言,他自十二三岁起便离了家乡游历天下四海为家,至今二十余年未曾回过一次家乡。原先他并不喜欢家乡,觉得哪儿哪儿都不好,所以才选择远游。但随着大限将至,他却又日日夜夜地梦见家乡的影子,越发迫切地想要回到家乡去。狐死首丘,大抵如此吧。青年叹息一声。他的身体虚弱,只靠自己一人自然难以前行。更重要的是,他家乡在异国,回去必然要穿越无数危险的障碍,还有可能遇见妖兽山匪,即便是健全之人也未必能全须全尾地到达目的地。比起贴身的侍从,他更需要的是能给他开路的保镖。从花飞雪和萧萧两人进门前,青年便注意到了她们,他在外历经风霜,基本的眼力还是有的,一眼就看出这两人同样也是游历四方之人,而且实力不差。只是毕竟是两个姑娘家,所以才有些犹豫。没想到萧萧竟主动跟他聊起此事。当时不是白白帮忙,若能回到家乡,我这二十余年周游各国所得珍宝尽数奉上,我在家乡也算名门之后,略有家底,当年我父母过世之后留给我的财产我也藏匿妥当,到时一并拿走,不说富可敌国,优渥一生绝无问题。青年说得诚恳,已是决定请两位姑娘帮忙了。一大段话说完他已经是上气不接下气,脸色清白的趴在桌上平复着呼吸。花飞雪有些犹豫。她出来游历与父皇说好是在雪芙国境内,如今出了国境不知情况如何。但她们也已经走到雪芙国边境,她也不是没想过趁机去领略一下别国的风土人情。何况近些年各个国家局势稳定,倒是难得的良机。花飞雪未动声色,先问了一句:不知严先生的家乡是在何处?不值一提的小国罢了。青年轻咳了一声,名为青羽,出了雪芙国国境一路往南,再往西宴国东南方向,夹在青羽湖与崖境之间,一国之境甚至未必有雪芙国一个城池之大。他以为花飞雪必然没有听说过这样的小国,因此特意详细描述了位置。花飞雪闻言却忽的怔了怔。她转头看了眼萧萧。萧萧回以疑问的视线。青羽国不正是萧萧当年的来处吗?然而萧萧却像是不记得了。花飞雪一时语塞,当着外人的面也不便解释,转头看向青年便应了下来:好,我们送你去。她顿了顿,接着又说道:不过随途照顾服侍你的仆从由你自己另外雇佣。青年微微瞪大了眼睛,满是惊喜,忙不迭地点头应下:那是自然。多谢二位姑娘,多谢!他苍白的脸上多了一些红晕,看着有了些神采,不过大抵是回光返照。但也足以支撑他提起些精神去准备相关的事宜了。即便花飞雪告诉他,她们还要在镇上停留几天以作修整,他也仍然压不住欣喜的神情。他连声说着多谢,激动过头,反倒把自己呛得咳嗽个不停。花飞雪有心跟他请教一下关于青羽国的事,见他这一副可怜的惨状,也只得暂且把话咽回肚子里去。到了青羽国实地再去打听也不迟。她这么想道。-晚上回到房间里已经是半夜。两人得了空闲,才又说起楼下那个青年的事。你今天怎么这么果断?萧萧有些好奇,我还以为你是要拒绝的。你想好怎么跟陛下说了吗?在周边的国家游历还好说,青羽国听起来就又小又远,也不像是什么值得参考的地方。萧萧不解她为何答应得这么爽快。暂时不说便是,路途再远,一来一回两个月也该绰绰有余了。花飞雪摇了摇头,又问道,你不想去吗?那倒没有,你去哪里我跟着便是。萧萧毫无意见,只要是跟在你身边,去哪里都行。她说得语气平常,却毫无犹豫。花飞雪听得心头微暖,转过头去的时候又添了几分迟疑。你真的不记得了吗?花飞雪问道。记得什么?萧萧满脸的茫然不似作假。你来雪芙国之前的事情。花飞雪顿了顿,接着说道,你不正是从青羽国而来的吗?皇帝和皇后当初同意让萧萧留下当然是做足了功课的。不同于神殿提倡不问出处,皇帝早就暗中派人将萧萧的底扒了个干净。逃离之前的生活无法窥探,但来自何处却是清清楚楚。花飞雪记得最早跟萧萧认识的时候,她也听对方提到过青羽国的名字。不过那时候她就没想着放萧萧回家去,因此并未太过在意。如今再回想起来,记忆依然清晰,种种细微之处对上了号,倒是应证了实情。但萧萧自己却不记得了。是吗?萧萧仔细回忆了片刻之后摇了摇脑袋,挫败似的揉了揉脸,叹气道,记不清了。看起来他连坐起来的力气都没有了。萧萧已经跟他聊了一会儿,见花飞雪好奇,便代他解释了几句。严姓青年在这客栈住了有小半年了,倒不是什么会传染的病症,否则掌柜的也不会同意他留在这儿了。据说是他以前受过重伤,损耗了元气,就再也养不回来了。早先刚来的时候他还能自己走动几步,现在全靠客栈的伙计帮忙照顾。客栈掌柜的以前曾受过他的帮助,命都是他救下来的,镇上的人也都知情,因此在青年进门之后,见他日益衰弱,反倒不敢轻易将他扫地出门,怕别人因此骂他忘恩负义。于是掌柜的便也捏着鼻子养着,左右他自己也不肯看病,吃口饭也多花费不了什么。店小二就是照顾他的主力,也因此得不到什么工钱,还平白添了多了桩麻烦事,一直都对他很是不满。也不知是因为寄人篱下,还是天性如此,青年也从不生气,听了店小二的抱怨与诋毁也只是一笑而过。毕竟是我给他添了麻烦,他生气也是应当,更何况也没有其他亏待我的地方。他倒是心大。花飞雪和萧萧这一路走来已经见了不少人,好的坏的都有,有让人恨得牙痒痒的,也有叫人恨铁不成钢的。相较之下,眼前这个倒是并不惹人厌。青年一直坐在角落里看着来往的客人,观察过不少人,倒是鲜少有愿意主动上前攀谈的。萧萧看了他一眼,便说:我感觉你好像是有事想要请人帮忙啊。青年露出些许错愕的神情。萧萧说对了,但他也没有预料到她感觉竟然这么敏锐。你是怎么知道的?青年虚心请教道。猜测。萧萧笑了笑,没有解释什么。青年看起来已经时日不多,却还是每日坐在店里观察每一个来往的客人。就算是间|谍,这么光明正大也太不走心了。他不主动上前跟人攀谈,或许是害怕被拒绝,但是只要有人与他交流,他也不吝于说出自己的故事。看着也不像是想把自己的故事经他人流传出去的人。青年与萧萧和花飞雪闲话几句之后,迟疑片刻,倒也真的交代了缘由。我想回到家乡去。青年虚弱地说道,眼底却迸发了亮光。据他所言,他自十二三岁起便离了家乡游历天下四海为家,至今二十余年未曾回过一次家乡。原先他并不喜欢家乡,觉得哪儿哪儿都不好,所以才选择远游。但随着大限将至,他却又日日夜夜地梦见家乡的影子,越发迫切地想要回到家乡去。狐死首丘,大抵如此吧。青年叹息一声。他的身体虚弱,只靠自己一人自然难以前行。更重要的是,他家乡在异国,回去必然要穿越无数危险的障碍,还有可能遇见妖兽山匪,即便是健全之人也未必能全须全尾地到达目的地。比起贴身的侍从,他更需要的是能给他开路的保镖。从花飞雪和萧萧两人进门前,青年便注意到了她们,他在外历经风霜,基本的眼力还是有的,一眼就看出这两人同样也是游历四方之人,而且实力不差。只是毕竟是两个姑娘家,所以才有些犹豫。没想到萧萧竟主动跟他聊起此事。当时不是白白帮忙,若能回到家乡,我这二十余年周游各国所得珍宝尽数奉上,我在家乡也算名门之后,略有家底,当年我父母过世之后留给我的财产我也藏匿妥当,到时一并拿走,不说富可敌国,优渥一生绝无问题。青年说得诚恳,已是决定请两位姑娘帮忙了。一大段话说完他已经是上气不接下气,脸色清白的趴在桌上平复着呼吸。花飞雪有些犹豫。她出来游历与父皇说好是在雪芙国境内,如今出了国境不知情况如何。但她们也已经走到雪芙国边境,她也不是没想过趁机去领略一下别国的风土人情。何况近些年各个国家局势稳定,倒是难得的良机。花飞雪未动声色,先问了一句:不知严先生的家乡是在何处?不值一提的小国罢了。青年轻咳了一声,名为青羽,出了雪芙国国境一路往南,再往西宴国东南方向,夹在青羽湖与崖境之间,一国之境甚至未必有雪芙国一个城池之大。他以为花飞雪必然没有听说过这样的小国,因此特意详细描述了位置。花飞雪闻言却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