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平,你回来了!”“玉宁,你怎么起来了,是不是被我吵醒的?”苏安生看到自己媳妇,立刻就奔到她的身边,心疼极了。“这么冷的天,你在房间里等我就是,我马上就回去了……”苏青梨裹着被子趴在炕上看着眼前的热闹,在苏家人面前,这两人都是极力压制自己才没有抱到一起,但是彼此眼中已经看不到别人了。王凤春更是气得肝疼,看到他们就觉得烦心。“行了,都回自己屋吧,我也管不了你们了!”很快,堂屋里的人就都散去了。严玉宁去而复返,在门口小声问道:“娘,家里还有没有白面,我想给安平做碗面条暖暖身子!”儿子不顾自己的安危只想着回家陪媳妇,王凤春心里正恼火呢,现在还想吃白面面条,怎么可能。“没有,半夜三更吃什么吃!”王凤春吹熄煤油灯,不再理会屋外的人。严玉宁气红了眼,她这个婆婆就是偏心,明明安平是家里挣钱最多的,可是家里的好东西却从来不紧着他们这一房。她对着苏安平委屈极了:“安平,娘对我有意见我知道,可是你是她儿子呀!这么冷的天,你骑车赶回来她怎么能不心疼呢,一碗白面面条都舍不得给你吃!”苏安平哪里还顾得上吃饭,他一把抱住严玉宁,“媳妇,有你心疼我就够了。几天没见,你怎么好像更漂亮了……”西厢房发生的事情,苏青梨当然看不到,她这会正忙着安抚奶奶。儿子冒着雪回来陪媳妇,整个人冻成了冰人,王凤春又是心疼,又是气恼,翻来覆去地睡不着,在那里感叹道:“老四真是色迷心窍了,眼里只有他媳妇,早晚要吃大亏。”前世可不是吃大亏了吗?不过苏青梨不能这么说,但她也不会替苏安平两口子说好话。“奶奶,你是不是生气小叔不听你的话呀!他这就是娶了媳妇忘了娘对不对?”王凤春一阵错愕,随即反应过来,只觉得好笑。“你这孩子懂什么,净瞎说!”“奶奶,我都懂。”苏青梨继续上眼药,“小叔现在最心疼的就是小婶,就怕她受委屈。咱们一家人都要排在小婶后面了。”她就是故意的,要让奶奶心里早早有个准备,等到以后苏安平为了严玉宁和家人决裂的时候,奶奶才不会被气得出了事。第二天早上,不出意外的苏安平和严玉宁又起晚了。大家都开始吃早饭了,两人才一前一后走进堂屋。苏安平进门就赔笑:“好香呀!大嫂,做的什么好吃的。”唐秋英正在用饭勺给大家盛饭,闻言白了他一眼,语气也有些冲:“锅都快刮干净了,你们才来,啥好吃的都没有了。你这个大工人今天休息,我们还有一摊子活要干呢,总不能眼巴巴等着你们来了再开饭。”苏安平有些心虚,他和严玉宁本就是新婚,几天没见,媳妇更娇媚了许多,夜里难免闹得久了些。但他可以不吃早饭,他媳妇可不行。“大嫂,饭没了我就不吃了,你看看还有什么能吃的给玉宁盛一碗,她身子弱,可不能饿着。”“老四,你什么意思?是说我们亏待了你媳妇?”眼看着唐秋英要发火了,苏安平赶紧赔不是。“大嫂,我不是那个意思。我平时上班不在家,玉宁还要你们多照顾。”苏青梨已经吃完了,她赶在她妈之前开口。“小叔,我妈对小婶可好了。你不在家的时候,小婶生病了我妈还找家丽姑姑来给她看病呢。”苏安平一听立刻紧张起来,“玉宁,什么时候生病的,你怎么没和我说呢?”“就是你刚走的时候,小婶说她不舒服不能去上工。家丽姑姑来看了,说是普通感冒,让小婶多喝开水,多休息。我妈担心她的身体,就在生产队给她请了假不用她出工。”刘兰香也跟着附和,“是啊,老四,梨宝说得对。你媳妇嫁过来这么久了,一天工还没有出过呢!”严玉宁没想到苏青梨会把抢先这些事都告诉苏安平,原本她也想说的,当然是换一个说法说出来。现在她要怎么再解释?她是没有去生产队出工,可是明明这几天下雪,生产队已经停工了呀!严玉宁有苦说不出,在苏安平面前还要维持她善良大方的形象,只能默认下来。感冒了就让她在家休息,知道家里人这么照顾自己媳妇,苏安平也就放下心来。在家里待了一天,星期一早上天还没亮,苏安平又赶回了县城上班了,苏青梨直到起床的时候才知道他爸不放心苏安生一个人回县城,跟着去送他了。现在的农村可没有什么”村村通”工程,道路状况很糟。通往县城的路上沟壑、水洼比比皆是。刚下了大雪,道路都结了冰,更难通行。苏青梨怒了,她记得书里只是重点写了苏安平冒雪赶回来陪严玉宁的情节。书下一大堆读者都在那里喊甜。谁知道这背后还有苏家人的事情,她爸出门,他们也不放心呀!两人想要秀恩爱可以,不要连累别人呀!第15章苏安生从县城回来的时候,太阳已经升得很高了,苏家没有钟表,估摸着时间已经十点多了。他的身上沾满了雪水和泥巴,一双被磨得看不清颜色的劳保鞋已经湿得透透地。唐秋英拿了一双干净的草窝子给他换上,这种草鞋是用茅草编织成的,虽然穿着笨重,但十分的暖和,鞋底是用木板做的,非常适合冬天在家里穿。苏安生被冻得脚都麻木了,在火盆边烤了半天才暖和过来。苏青梨心疼坏了,“爸爸,小叔都是大人了,你为什么还要送他去上班,他自己不可以去吗?”苏安生呵呵一笑,“这不是天气不好,路不好走吗。这么冷的天又黑咕隆咚的,路上一个人都没有。你小叔今天就掉进了沟里,要不是我在身边,那就危险了。”严玉宁一听立刻就着急了:“大哥,安平摔到没有?有没有伤到?”“老四没事,就是脸上被划了一道。”苏安生详细讲了经过,“走到七里沟的时候,我扛着自行车走在前头,老四落在后面一不小心脚下打滑掉进了沟里……”苏青梨不知道七里沟在哪里,苏家人知道呀。那条路本就崎岖狭窄,天气好的时候,骑车经过那里都要小心,更何况现在这冰天雪地的。那里处于两个村子的中间,周围根本没有住户,要是老四掉进沟里没有人来救,这么冷的天是要出大事的。大家听了都觉得凶险,唐秋英担心自家男人,更是后怕。“都怨老四,这样的天气还非要回家,要是他老老实实留在厂里,哪还有这些事。”严玉宁在一旁小声争辩,“大嫂,你怎么能这么说呢。安平也是不放心家里所以才赶回来的。”唐秋英冷笑,这话傻子都不信。“家里有什么不放心的,去年冬天下雪的时候,他住在厂里一个月没有回家,也没说担心家里。”严玉宁不说话了,去年她不是没嫁过来吗。现在他们结婚了,安平不放心她,放假回家有什么错。大哥人是不错,上辈子也是苏家唯一没有为难过她的人。可是他是苏安平的亲大哥,对自己弟弟好不是应该的吗?安平的脸划到了,也没有人关心。也不知道会不会留疤,幸好她有玉露在。不过她最近天天都会查看玉瓶,里面一直都是空空的,不知道多久才会再凝结出一滴。王凤春听大儿子说了这些事,心里头更是气愤儿子不争气。“活该,让他吃点亏长长记性也好。梨宝说得对,他都结婚成家了,以后你也不要事事都护着他。”苏安生毫不在意,“娘,去县城的路我是走惯的。安平还年轻,又是读书的文化人,哪里能和我比。而且怕您再担心,安平也说了,下星期放假他就不回来了,等到春节放假的时候再回来。”严玉宁听了心里一阵失落,虽然知道路不好走,安平不回家是对的,可是她还是有些失望。雪停了,离过年也没有多久了,生产队已经停工休息,同时开始计算一年的工分发放年底的分红。村里到处闹哄哄的,苏安生早出晚归和大队里其他的小队长一起忙活了好几天才终于把这件事处理清楚。苏青梨也跟着看了几天的热闹,她原本以为生产队是年底的时候才分粮分钱,现在才知道完全不是那么回事。山前生产队有二三百户人家,村里有上千亩地,一年四季的收成哪能一直存着。更何况,现在也不兴吃食堂了,社员们这一年总要吃饭。所以每次收完粮,生产队交完公粮就按照各家的人口分一次粮。到了年底再统一核算公分和生产队一年的收入,算出各家各户该得的分红。苏家的劳力多,但是孩子也不少,再加上苏安民是不出工的,严玉宁的公分也留在了她娘家。去除这一年分到手里的粮食,最后折算完,苏家一大家子人只领到了一百三十块钱的年终分红。不过,他们家已经算是生产队里日子好的了,有的人家因为公分少,还倒欠了大队的粮食钱。苏青梨听了只觉得心疼,现在农民的日子还真是苦。一大家子人忙活了一年就只剩下这么一点钱。怪不得苏安平只是一个临时工就被生产队里的人高看一眼,他一年的工资已经快要赶上一大家子的收入了。领到了分红,苏家就开始忙活着修房子。现在家里没钱了,新房盖不成,只能把漏了的房顶修一修。苏安生去公社买了一车新瓦,想到过两年家里还要盖新房,大家商量后,一咬牙就买了最贵的红泥瓦,这样盖新房的时候拆下来还可以用。苏青梨听着二叔念叨钱可真不禁花,二十块钱就这样没了。苏家人一起上阵,又在队里找来几个帮手,在院子里活了一堆泥就忙开了。苏青梨还没有见过农村修房子,饶有兴趣的在院子看大家干活。家里房子是草房,屋顶铺了一层高粱秸秆,抹上泥,再盖一层瓦就可以了。大林兄弟几个对和泥的事情很感兴趣,都抢着帮忙往泥里加水。王凤春带着严玉宁在厨房里准备饭菜,都是乡里乡亲的来帮忙不会要工钱,但主家的午饭总要丰盛些。苏安平婚宴上剩下的荤菜终于派上了用场,苏安富藏得好好的,天气冷冻得硬邦邦的,根本不担心变质。王凤春看了一下菜品,又称了二斤黄豆出来。“大林,你去村头等着,去换块豆腐。”大林忙着给爸爸打下手正带着几个弟弟和泥呢,一点都不想离开。苏青梨接了过来,“奶奶,我去吧!”“也行,那你和你苗丫姐一起去。告诉‘豆腐李’,我在家称好的,一共是两斤黄豆。”现在农村不允许私人做买卖,不允许设立集市,但是农民总要生活,不可能买所有东西都跑到公社的供销社。就譬如豆腐,这可是稀罕菜,偶尔村里人也要改善一下伙食。生产队里一些会手艺的人,还是会以集体的名义,在各村游走,卖些小吃食。但是交易都是采取原始的办法,以物换物,譬如香油用芝麻换,豆腐就用黄豆换。苏青梨跟着苗丫往村头去,一路上就听她讲这些农村的生活小事,很是有意思。换豆腐的‘豆腐李’每天要跑七八个生产队,来到他们这里的时间也不固定,但是却是固定在村头的槐树下等着。苏青梨和苗丫赶到的时候,好几个孩子都端着一瓢黄豆在那等着,好巧不巧的,薛二胖兄弟也在。苗丫显然有些害怕他,拉住苏青梨在石碾那里等着,不想往前凑。薛二胖显然是等得无聊了,他把装着黄豆的瓢放到弟弟手里。从一旁的地上捡起一截树枝当棍子,挥了起来。苏青梨心疼坏了,“爸爸,小叔都是大人了,你为什么还要送他去上班,他自己不可以去吗?”苏安生呵呵一笑,“这不是天气不好,路不好走吗。这么冷的天又黑咕隆咚的,路上一个人都没有。你小叔今天就掉进了沟里,要不是我在身边,那就危险了。”严玉宁一听立刻就着急了:“大哥,安平摔到没有?有没有伤到?”“老四没事,就是脸上被划了一道。”苏安生详细讲了经过,“走到七里沟的时候,我扛着自行车走在前头,老四落在后面一不小心脚下打滑掉进了沟里……”苏青梨不知道七里沟在哪里,苏家人知道呀。那条路本就崎岖狭窄,天气好的时候,骑车经过那里都要小心,更何况现在这冰天雪地的。那里处于两个村子的中间,周围根本没有住户,要是老四掉进沟里没有人来救,这么冷的天是要出大事的。大家听了都觉得凶险,唐秋英担心自家男人,更是后怕。“都怨老四,这样的天气还非要回家,要是他老老实实留在厂里,哪还有这些事。”严玉宁在一旁小声争辩,“大嫂,你怎么能这么说呢。安平也是不放心家里所以才赶回来的。”唐秋英冷笑,这话傻子都不信。“家里有什么不放心的,去年冬天下雪的时候,他住在厂里一个月没有回家,也没说担心家里。”严玉宁不说话了,去年她不是没嫁过来吗。现在他们结婚了,安平不放心她,放假回家有什么错。大哥人是不错,上辈子也是苏家唯一没有为难过她的人。可是他是苏安平的亲大哥,对自己弟弟好不是应该的吗?安平的脸划到了,也没有人关心。也不知道会不会留疤,幸好她有玉露在。不过她最近天天都会查看玉瓶,里面一直都是空空的,不知道多久才会再凝结出一滴。王凤春听大儿子说了这些事,心里头更是气愤儿子不争气。“活该,让他吃点亏长长记性也好。梨宝说得对,他都结婚成家了,以后你也不要事事都护着他。”苏安生毫不在意,“娘,去县城的路我是走惯的。安平还年轻,又是读书的文化人,哪里能和我比。而且怕您再担心,安平也说了,下星期放假他就不回来了,等到春节放假的时候再回来。”严玉宁听了心里一阵失落,虽然知道路不好走,安平不回家是对的,可是她还是有些失望。雪停了,离过年也没有多久了,生产队已经停工休息,同时开始计算一年的工分发放年底的分红。村里到处闹哄哄的,苏安生早出晚归和大队里其他的小队长一起忙活了好几天才终于把这件事处理清楚。苏青梨也跟着看了几天的热闹,她原本以为生产队是年底的时候才分粮分钱,现在才知道完全不是那么回事。山前生产队有二三百户人家,村里有上千亩地,一年四季的收成哪能一直存着。更何况,现在也不兴吃食堂了,社员们这一年总要吃饭。所以每次收完粮,生产队交完公粮就按照各家的人口分一次粮。到了年底再统一核算公分和生产队一年的收入,算出各家各户该得的分红。苏家的劳力多,但是孩子也不少,再加上苏安民是不出工的,严玉宁的公分也留在了她娘家。去除这一年分到手里的粮食,最后折算完,苏家一大家子人只领到了一百三十块钱的年终分红。不过,他们家已经算是生产队里日子好的了,有的人家因为公分少,还倒欠了大队的粮食钱。苏青梨听了只觉得心疼,现在农民的日子还真是苦。一大家子人忙活了一年就只剩下这么一点钱。怪不得苏安平只是一个临时工就被生产队里的人高看一眼,他一年的工资已经快要赶上一大家子的收入了。领到了分红,苏家就开始忙活着修房子。现在家里没钱了,新房盖不成,只能把漏了的房顶修一修。苏安生去公社买了一车新瓦,想到过两年家里还要盖新房,大家商量后,一咬牙就买了最贵的红泥瓦,这样盖新房的时候拆下来还可以用。苏青梨听着二叔念叨钱可真不禁花,二十块钱就这样没了。苏家人一起上阵,又在队里找来几个帮手,在院子里活了一堆泥就忙开了。苏青梨还没有见过农村修房子,饶有兴趣的在院子看大家干活。家里房子是草房,屋顶铺了一层高粱秸秆,抹上泥,再盖一层瓦就可以了。大林兄弟几个对和泥的事情很感兴趣,都抢着帮忙往泥里加水。王凤春带着严玉宁在厨房里准备饭菜,都是乡里乡亲的来帮忙不会要工钱,但主家的午饭总要丰盛些。苏安平婚宴上剩下的荤菜终于派上了用场,苏安富藏得好好的,天气冷冻得硬邦邦的,根本不担心变质。王凤春看了一下菜品,又称了二斤黄豆出来。“大林,你去村头等着,去换块豆腐。”大林忙着给爸爸打下手正带着几个弟弟和泥呢,一点都不想离开。苏青梨接了过来,“奶奶,我去吧!”“也行,那你和你苗丫姐一起去。告诉‘豆腐李’,我在家称好的,一共是两斤黄豆。”现在农村不允许私人做买卖,不允许设立集市,但是农民总要生活,不可能买所有东西都跑到公社的供销社。就譬如豆腐,这可是稀罕菜,偶尔村里人也要改善一下伙食。生产队里一些会手艺的人,还是会以集体的名义,在各村游走,卖些小吃食。但是交易都是采取原始的办法,以物换物,譬如香油用芝麻换,豆腐就用黄豆换。苏青梨跟着苗丫往村头去,一路上就听她讲这些农村的生活小事,很是有意思。换豆腐的‘豆腐李’每天要跑七八个生产队,来到他们这里的时间也不固定,但是却是固定在村头的槐树下等着。苏青梨和苗丫赶到的时候,好几个孩子都端着一瓢黄豆在那等着,好巧不巧的,薛二胖兄弟也在。苗丫显然有些害怕他,拉住苏青梨在石碾那里等着,不想往前凑。薛二胖显然是等得无聊了,他把装着黄豆的瓢放到弟弟手里。从一旁的地上捡起一截树枝当棍子,挥了起来。苏青梨心疼坏了,“爸爸,小叔都是大人了,你为什么还要送他去上班,他自己不可以去吗?”苏安生呵呵一笑,“这不是天气不好,路不好走吗。这么冷的天又黑咕隆咚的,路上一个人都没有。你小叔今天就掉进了沟里,要不是我在身边,那就危险了。”严玉宁一听立刻就着急了:“大哥,安平摔到没有?有没有伤到?”“老四没事,就是脸上被划了一道。”苏安生详细讲了经过,“走到七里沟的时候,我扛着自行车走在前头,老四落在后面一不小心脚下打滑掉进了沟里……”苏青梨不知道七里沟在哪里,苏家人知道呀。那条路本就崎岖狭窄,天气好的时候,骑车经过那里都要小心,更何况现在这冰天雪地的。那里处于两个村子的中间,周围根本没有住户,要是老四掉进沟里没有人来救,这么冷的天是要出大事的。大家听了都觉得凶险,唐秋英担心自家男人,更是后怕。“都怨老四,这样的天气还非要回家,要是他老老实实留在厂里,哪还有这些事。”严玉宁在一旁小声争辩,“大嫂,你怎么能这么说呢。安平也是不放心家里所以才赶回来的。”唐秋英冷笑,这话傻子都不信。“家里有什么不放心的,去年冬天下雪的时候,他住在厂里一个月没有回家,也没说担心家里。”严玉宁不说话了,去年她不是没嫁过来吗。现在他们结婚了,安平不放心她,放假回家有什么错。大哥人是不错,上辈子也是苏家唯一没有为难过她的人。可是他是苏安平的亲大哥,对自己弟弟好不是应该的吗?安平的脸划到了,也没有人关心。也不知道会不会留疤,幸好她有玉露在。不过她最近天天都会查看玉瓶,里面一直都是空空的,不知道多久才会再凝结出一滴。王凤春听大儿子说了这些事,心里头更是气愤儿子不争气。“活该,让他吃点亏长长记性也好。梨宝说得对,他都结婚成家了,以后你也不要事事都护着他。”苏安生毫不在意,“娘,去县城的路我是走惯的。安平还年轻,又是读书的文化人,哪里能和我比。而且怕您再担心,安平也说了,下星期放假他就不回来了,等到春节放假的时候再回来。”严玉宁听了心里一阵失落,虽然知道路不好走,安平不回家是对的,可是她还是有些失望。雪停了,离过年也没有多久了,生产队已经停工休息,同时开始计算一年的工分发放年底的分红。村里到处闹哄哄的,苏安生早出晚归和大队里其他的小队长一起忙活了好几天才终于把这件事处理清楚。苏青梨也跟着看了几天的热闹,她原本以为生产队是年底的时候才分粮分钱,现在才知道完全不是那么回事。山前生产队有二三百户人家,村里有上千亩地,一年四季的收成哪能一直存着。更何况,现在也不兴吃食堂了,社员们这一年总要吃饭。所以每次收完粮,生产队交完公粮就按照各家的人口分一次粮。到了年底再统一核算公分和生产队一年的收入,算出各家各户该得的分红。苏家的劳力多,但是孩子也不少,再加上苏安民是不出工的,严玉宁的公分也留在了她娘家。去除这一年分到手里的粮食,最后折算完,苏家一大家子人只领到了一百三十块钱的年终分红。不过,他们家已经算是生产队里日子好的了,有的人家因为公分少,还倒欠了大队的粮食钱。苏青梨听了只觉得心疼,现在农民的日子还真是苦。一大家子人忙活了一年就只剩下这么一点钱。怪不得苏安平只是一个临时工就被生产队里的人高看一眼,他一年的工资已经快要赶上一大家子的收入了。领到了分红,苏家就开始忙活着修房子。现在家里没钱了,新房盖不成,只能把漏了的房顶修一修。苏安生去公社买了一车新瓦,想到过两年家里还要盖新房,大家商量后,一咬牙就买了最贵的红泥瓦,这样盖新房的时候拆下来还可以用。苏青梨听着二叔念叨钱可真不禁花,二十块钱就这样没了。苏家人一起上阵,又在队里找来几个帮手,在院子里活了一堆泥就忙开了。苏青梨还没有见过农村修房子,饶有兴趣的在院子看大家干活。家里房子是草房,屋顶铺了一层高粱秸秆,抹上泥,再盖一层瓦就可以了。大林兄弟几个对和泥的事情很感兴趣,都抢着帮忙往泥里加水。王凤春带着严玉宁在厨房里准备饭菜,都是乡里乡亲的来帮忙不会要工钱,但主家的午饭总要丰盛些。苏安平婚宴上剩下的荤菜终于派上了用场,苏安富藏得好好的,天气冷冻得硬邦邦的,根本不担心变质。王凤春看了一下菜品,又称了二斤黄豆出来。“大林,你去村头等着,去换块豆腐。”大林忙着给爸爸打下手正带着几个弟弟和泥呢,一点都不想离开。苏青梨接了过来,“奶奶,我去吧!”“也行,那你和你苗丫姐一起去。告诉‘豆腐李’,我在家称好的,一共是两斤黄豆。”现在农村不允许私人做买卖,不允许设立集市,但是农民总要生活,不可能买所有东西都跑到公社的供销社。就譬如豆腐,这可是稀罕菜,偶尔村里人也要改善一下伙食。生产队里一些会手艺的人,还是会以集体的名义,在各村游走,卖些小吃食。但是交易都是采取原始的办法,以物换物,譬如香油用芝麻换,豆腐就用黄豆换。苏青梨跟着苗丫往村头去,一路上就听她讲这些农村的生活小事,很是有意思。换豆腐的‘豆腐李’每天要跑七八个生产队,来到他们这里的时间也不固定,但是却是固定在村头的槐树下等着。苏青梨和苗丫赶到的时候,好几个孩子都端着一瓢黄豆在那等着,好巧不巧的,薛二胖兄弟也在。苗丫显然有些害怕他,拉住苏青梨在石碾那里等着,不想往前凑。薛二胖显然是等得无聊了,他把装着黄豆的瓢放到弟弟手里。从一旁的地上捡起一截树枝当棍子,挥了起来。苏青梨心疼坏了,“爸爸,小叔都是大人了,你为什么还要送他去上班,他自己不可以去吗?”苏安生呵呵一笑,“这不是天气不好,路不好走吗。这么冷的天又黑咕隆咚的,路上一个人都没有。你小叔今天就掉进了沟里,要不是我在身边,那就危险了。”严玉宁一听立刻就着急了:“大哥,安平摔到没有?有没有伤到?”“老四没事,就是脸上被划了一道。”苏安生详细讲了经过,“走到七里沟的时候,我扛着自行车走在前头,老四落在后面一不小心脚下打滑掉进了沟里……”苏青梨不知道七里沟在哪里,苏家人知道呀。那条路本就崎岖狭窄,天气好的时候,骑车经过那里都要小心,更何况现在这冰天雪地的。那里处于两个村子的中间,周围根本没有住户,要是老四掉进沟里没有人来救,这么冷的天是要出大事的。大家听了都觉得凶险,唐秋英担心自家男人,更是后怕。“都怨老四,这样的天气还非要回家,要是他老老实实留在厂里,哪还有这些事。”严玉宁在一旁小声争辩,“大嫂,你怎么能这么说呢。安平也是不放心家里所以才赶回来的。”唐秋英冷笑,这话傻子都不信。“家里有什么不放心的,去年冬天下雪的时候,他住在厂里一个月没有回家,也没说担心家里。”严玉宁不说话了,去年她不是没嫁过来吗。现在他们结婚了,安平不放心她,放假回家有什么错。大哥人是不错,上辈子也是苏家唯一没有为难过她的人。可是他是苏安平的亲大哥,对自己弟弟好不是应该的吗?安平的脸划到了,也没有人关心。也不知道会不会留疤,幸好她有玉露在。不过她最近天天都会查看玉瓶,里面一直都是空空的,不知道多久才会再凝结出一滴。王凤春听大儿子说了这些事,心里头更是气愤儿子不争气。“活该,让他吃点亏长长记性也好。梨宝说得对,他都结婚成家了,以后你也不要事事都护着他。”苏安生毫不在意,“娘,去县城的路我是走惯的。安平还年轻,又是读书的文化人,哪里能和我比。而且怕您再担心,安平也说了,下星期放假他就不回来了,等到春节放假的时候再回来。”严玉宁听了心里一阵失落,虽然知道路不好走,安平不回家是对的,可是她还是有些失望。雪停了,离过年也没有多久了,生产队已经停工休息,同时开始计算一年的工分发放年底的分红。村里到处闹哄哄的,苏安生早出晚归和大队里其他的小队长一起忙活了好几天才终于把这件事处理清楚。苏青梨也跟着看了几天的热闹,她原本以为生产队是年底的时候才分粮分钱,现在才知道完全不是那么回事。山前生产队有二三百户人家,村里有上千亩地,一年四季的收成哪能一直存着。更何况,现在也不兴吃食堂了,社员们这一年总要吃饭。所以每次收完粮,生产队交完公粮就按照各家的人口分一次粮。到了年底再统一核算公分和生产队一年的收入,算出各家各户该得的分红。苏家的劳力多,但是孩子也不少,再加上苏安民是不出工的,严玉宁的公分也留在了她娘家。去除这一年分到手里的粮食,最后折算完,苏家一大家子人只领到了一百三十块钱的年终分红。不过,他们家已经算是生产队里日子好的了,有的人家因为公分少,还倒欠了大队的粮食钱。苏青梨听了只觉得心疼,现在农民的日子还真是苦。一大家子人忙活了一年就只剩下这么一点钱。怪不得苏安平只是一个临时工就被生产队里的人高看一眼,他一年的工资已经快要赶上一大家子的收入了。领到了分红,苏家就开始忙活着修房子。现在家里没钱了,新房盖不成,只能把漏了的房顶修一修。苏安生去公社买了一车新瓦,想到过两年家里还要盖新房,大家商量后,一咬牙就买了最贵的红泥瓦,这样盖新房的时候拆下来还可以用。苏青梨听着二叔念叨钱可真不禁花,二十块钱就这样没了。苏家人一起上阵,又在队里找来几个帮手,在院子里活了一堆泥就忙开了。苏青梨还没有见过农村修房子,饶有兴趣的在院子看大家干活。家里房子是草房,屋顶铺了一层高粱秸秆,抹上泥,再盖一层瓦就可以了。大林兄弟几个对和泥的事情很感兴趣,都抢着帮忙往泥里加水。王凤春带着严玉宁在厨房里准备饭菜,都是乡里乡亲的来帮忙不会要工钱,但主家的午饭总要丰盛些。苏安平婚宴上剩下的荤菜终于派上了用场,苏安富藏得好好的,天气冷冻得硬邦邦的,根本不担心变质。王凤春看了一下菜品,又称了二斤黄豆出来。“大林,你去村头等着,去换块豆腐。”大林忙着给爸爸打下手正带着几个弟弟和泥呢,一点都不想离开。苏青梨接了过来,“奶奶,我去吧!”“也行,那你和你苗丫姐一起去。告诉‘豆腐李’,我在家称好的,一共是两斤黄豆。”现在农村不允许私人做买卖,不允许设立集市,但是农民总要生活,不可能买所有东西都跑到公社的供销社。就譬如豆腐,这可是稀罕菜,偶尔村里人也要改善一下伙食。生产队里一些会手艺的人,还是会以集体的名义,在各村游走,卖些小吃食。但是交易都是采取原始的办法,以物换物,譬如香油用芝麻换,豆腐就用黄豆换。苏青梨跟着苗丫往村头去,一路上就听她讲这些农村的生活小事,很是有意思。换豆腐的‘豆腐李’每天要跑七八个生产队,来到他们这里的时间也不固定,但是却是固定在村头的槐树下等着。苏青梨和苗丫赶到的时候,好几个孩子都端着一瓢黄豆在那等着,好巧不巧的,薛二胖兄弟也在。苗丫显然有些害怕他,拉住苏青梨在石碾那里等着,不想往前凑。薛二胖显然是等得无聊了,他把装着黄豆的瓢放到弟弟手里。从一旁的地上捡起一截树枝当棍子,挥了起来。苏青梨心疼坏了,“爸爸,小叔都是大人了,你为什么还要送他去上班,他自己不可以去吗?”苏安生呵呵一笑,“这不是天气不好,路不好走吗。这么冷的天又黑咕隆咚的,路上一个人都没有。你小叔今天就掉进了沟里,要不是我在身边,那就危险了。”严玉宁一听立刻就着急了:“大哥,安平摔到没有?有没有伤到?”“老四没事,就是脸上被划了一道。”苏安生详细讲了经过,“走到七里沟的时候,我扛着自行车走在前头,老四落在后面一不小心脚下打滑掉进了沟里……”苏青梨不知道七里沟在哪里,苏家人知道呀。那条路本就崎岖狭窄,天气好的时候,骑车经过那里都要小心,更何况现在这冰天雪地的。那里处于两个村子的中间,周围根本没有住户,要是老四掉进沟里没有人来救,这么冷的天是要出大事的。大家听了都觉得凶险,唐秋英担心自家男人,更是后怕。“都怨老四,这样的天气还非要回家,要是他老老实实留在厂里,哪还有这些事。”严玉宁在一旁小声争辩,“大嫂,你怎么能这么说呢。安平也是不放心家里所以才赶回来的。”唐秋英冷笑,这话傻子都不信。“家里有什么不放心的,去年冬天下雪的时候,他住在厂里一个月没有回家,也没说担心家里。”严玉宁不说话了,去年她不是没嫁过来吗。现在他们结婚了,安平不放心她,放假回家有什么错。大哥人是不错,上辈子也是苏家唯一没有为难过她的人。可是他是苏安平的亲大哥,对自己弟弟好不是应该的吗?安平的脸划到了,也没有人关心。也不知道会不会留疤,幸好她有玉露在。不过她最近天天都会查看玉瓶,里面一直都是空空的,不知道多久才会再凝结出一滴。王凤春听大儿子说了这些事,心里头更是气愤儿子不争气。“活该,让他吃点亏长长记性也好。梨宝说得对,他都结婚成家了,以后你也不要事事都护着他。”苏安生毫不在意,“娘,去县城的路我是走惯的。安平还年轻,又是读书的文化人,哪里能和我比。而且怕您再担心,安平也说了,下星期放假他就不回来了,等到春节放假的时候再回来。”严玉宁听了心里一阵失落,虽然知道路不好走,安平不回家是对的,可是她还是有些失望。雪停了,离过年也没有多久了,生产队已经停工休息,同时开始计算一年的工分发放年底的分红。村里到处闹哄哄的,苏安生早出晚归和大队里其他的小队长一起忙活了好几天才终于把这件事处理清楚。苏青梨也跟着看了几天的热闹,她原本以为生产队是年底的时候才分粮分钱,现在才知道完全不是那么回事。山前生产队有二三百户人家,村里有上千亩地,一年四季的收成哪能一直存着。更何况,现在也不兴吃食堂了,社员们这一年总要吃饭。所以每次收完粮,生产队交完公粮就按照各家的人口分一次粮。到了年底再统一核算公分和生产队一年的收入,算出各家各户该得的分红。苏家的劳力多,但是孩子也不少,再加上苏安民是不出工的,严玉宁的公分也留在了她娘家。去除这一年分到手里的粮食,最后折算完,苏家一大家子人只领到了一百三十块钱的年终分红。不过,他们家已经算是生产队里日子好的了,有的人家因为公分少,还倒欠了大队的粮食钱。苏青梨听了只觉得心疼,现在农民的日子还真是苦。一大家子人忙活了一年就只剩下这么一点钱。怪不得苏安平只是一个临时工就被生产队里的人高看一眼,他一年的工资已经快要赶上一大家子的收入了。领到了分红,苏家就开始忙活着修房子。现在家里没钱了,新房盖不成,只能把漏了的房顶修一修。苏安生去公社买了一车新瓦,想到过两年家里还要盖新房,大家商量后,一咬牙就买了最贵的红泥瓦,这样盖新房的时候拆下来还可以用。苏青梨听着二叔念叨钱可真不禁花,二十块钱就这样没了。苏家人一起上阵,又在队里找来几个帮手,在院子里活了一堆泥就忙开了。苏青梨还没有见过农村修房子,饶有兴趣的在院子看大家干活。家里房子是草房,屋顶铺了一层高粱秸秆,抹上泥,再盖一层瓦就可以了。大林兄弟几个对和泥的事情很感兴趣,都抢着帮忙往泥里加水。王凤春带着严玉宁在厨房里准备饭菜,都是乡里乡亲的来帮忙不会要工钱,但主家的午饭总要丰盛些。苏安平婚宴上剩下的荤菜终于派上了用场,苏安富藏得好好的,天气冷冻得硬邦邦的,根本不担心变质。王凤春看了一下菜品,又称了二斤黄豆出来。“大林,你去村头等着,去换块豆腐。”大林忙着给爸爸打下手正带着几个弟弟和泥呢,一点都不想离开。苏青梨接了过来,“奶奶,我去吧!”“也行,那你和你苗丫姐一起去。告诉‘豆腐李’,我在家称好的,一共是两斤黄豆。”现在农村不允许私人做买卖,不允许设立集市,但是农民总要生活,不可能买所有东西都跑到公社的供销社。就譬如豆腐,这可是稀罕菜,偶尔村里人也要改善一下伙食。生产队里一些会手艺的人,还是会以集体的名义,在各村游走,卖些小吃食。但是交易都是采取原始的办法,以物换物,譬如香油用芝麻换,豆腐就用黄豆换。苏青梨跟着苗丫往村头去,一路上就听她讲这些农村的生活小事,很是有意思。换豆腐的‘豆腐李’每天要跑七八个生产队,来到他们这里的时间也不固定,但是却是固定在村头的槐树下等着。苏青梨和苗丫赶到的时候,好几个孩子都端着一瓢黄豆在那等着,好巧不巧的,薛二胖兄弟也在。苗丫显然有些害怕他,拉住苏青梨在石碾那里等着,不想往前凑。薛二胖显然是等得无聊了,他把装着黄豆的瓢放到弟弟手里。从一旁的地上捡起一截树枝当棍子,挥了起来。苏青梨心疼坏了,“爸爸,小叔都是大人了,你为什么还要送他去上班,他自己不可以去吗?”苏安生呵呵一笑,“这不是天气不好,路不好走吗。这么冷的天又黑咕隆咚的,路上一个人都没有。你小叔今天就掉进了沟里,要不是我在身边,那就危险了。”严玉宁一听立刻就着急了:“大哥,安平摔到没有?有没有伤到?”“老四没事,就是脸上被划了一道。”苏安生详细讲了经过,“走到七里沟的时候,我扛着自行车走在前头,老四落在后面一不小心脚下打滑掉进了沟里……”苏青梨不知道七里沟在哪里,苏家人知道呀。那条路本就崎岖狭窄,天气好的时候,骑车经过那里都要小心,更何况现在这冰天雪地的。那里处于两个村子的中间,周围根本没有住户,要是老四掉进沟里没有人来救,这么冷的天是要出大事的。大家听了都觉得凶险,唐秋英担心自家男人,更是后怕。“都怨老四,这样的天气还非要回家,要是他老老实实留在厂里,哪还有这些事。”严玉宁在一旁小声争辩,“大嫂,你怎么能这么说呢。安平也是不放心家里所以才赶回来的。”唐秋英冷笑,这话傻子都不信。“家里有什么不放心的,去年冬天下雪的时候,他住在厂里一个月没有回家,也没说担心家里。”严玉宁不说话了,去年她不是没嫁过来吗。现在他们结婚了,安平不放心她,放假回家有什么错。大哥人是不错,上辈子也是苏家唯一没有为难过她的人。可是他是苏安平的亲大哥,对自己弟弟好不是应该的吗?安平的脸划到了,也没有人关心。也不知道会不会留疤,幸好她有玉露在。不过她最近天天都会查看玉瓶,里面一直都是空空的,不知道多久才会再凝结出一滴。王凤春听大儿子说了这些事,心里头更是气愤儿子不争气。“活该,让他吃点亏长长记性也好。梨宝说得对,他都结婚成家了,以后你也不要事事都护着他。”苏安生毫不在意,“娘,去县城的路我是走惯的。安平还年轻,又是读书的文化人,哪里能和我比。而且怕您再担心,安平也说了,下星期放假他就不回来了,等到春节放假的时候再回来。”严玉宁听了心里一阵失落,虽然知道路不好走,安平不回家是对的,可是她还是有些失望。雪停了,离过年也没有多久了,生产队已经停工休息,同时开始计算一年的工分发放年底的分红。村里到处闹哄哄的,苏安生早出晚归和大队里其他的小队长一起忙活了好几天才终于把这件事处理清楚。苏青梨也跟着看了几天的热闹,她原本以为生产队是年底的时候才分粮分钱,现在才知道完全不是那么回事。山前生产队有二三百户人家,村里有上千亩地,一年四季的收成哪能一直存着。更何况,现在也不兴吃食堂了,社员们这一年总要吃饭。所以每次收完粮,生产队交完公粮就按照各家的人口分一次粮。到了年底再统一核算公分和生产队一年的收入,算出各家各户该得的分红。苏家的劳力多,但是孩子也不少,再加上苏安民是不出工的,严玉宁的公分也留在了她娘家。去除这一年分到手里的粮食,最后折算完,苏家一大家子人只领到了一百三十块钱的年终分红。不过,他们家已经算是生产队里日子好的了,有的人家因为公分少,还倒欠了大队的粮食钱。苏青梨听了只觉得心疼,现在农民的日子还真是苦。一大家子人忙活了一年就只剩下这么一点钱。怪不得苏安平只是一个临时工就被生产队里的人高看一眼,他一年的工资已经快要赶上一大家子的收入了。领到了分红,苏家就开始忙活着修房子。现在家里没钱了,新房盖不成,只能把漏了的房顶修一修。苏安生去公社买了一车新瓦,想到过两年家里还要盖新房,大家商量后,一咬牙就买了最贵的红泥瓦,这样盖新房的时候拆下来还可以用。苏青梨听着二叔念叨钱可真不禁花,二十块钱就这样没了。苏家人一起上阵,又在队里找来几个帮手,在院子里活了一堆泥就忙开了。苏青梨还没有见过农村修房子,饶有兴趣的在院子看大家干活。家里房子是草房,屋顶铺了一层高粱秸秆,抹上泥,再盖一层瓦就可以了。大林兄弟几个对和泥的事情很感兴趣,都抢着帮忙往泥里加水。王凤春带着严玉宁在厨房里准备饭菜,都是乡里乡亲的来帮忙不会要工钱,但主家的午饭总要丰盛些。苏安平婚宴上剩下的荤菜终于派上了用场,苏安富藏得好好的,天气冷冻得硬邦邦的,根本不担心变质。王凤春看了一下菜品,又称了二斤黄豆出来。“大林,你去村头等着,去换块豆腐。”大林忙着给爸爸打下手正带着几个弟弟和泥呢,一点都不想离开。苏青梨接了过来,“奶奶,我去吧!”“也行,那你和你苗丫姐一起去。告诉‘豆腐李’,我在家称好的,一共是两斤黄豆。”现在农村不允许私人做买卖,不允许设立集市,但是农民总要生活,不可能买所有东西都跑到公社的供销社。就譬如豆腐,这可是稀罕菜,偶尔村里人也要改善一下伙食。生产队里一些会手艺的人,还是会以集体的名义,在各村游走,卖些小吃食。但是交易都是采取原始的办法,以物换物,譬如香油用芝麻换,豆腐就用黄豆换。苏青梨跟着苗丫往村头去,一路上就听她讲这些农村的生活小事,很是有意思。换豆腐的‘豆腐李’每天要跑七八个生产队,来到他们这里的时间也不固定,但是却是固定在村头的槐树下等着。苏青梨和苗丫赶到的时候,好几个孩子都端着一瓢黄豆在那等着,好巧不巧的,薛二胖兄弟也在。苗丫显然有些害怕他,拉住苏青梨在石碾那里等着,不想往前凑。薛二胖显然是等得无聊了,他把装着黄豆的瓢放到弟弟手里。从一旁的地上捡起一截树枝当棍子,挥了起来。苏青梨心疼坏了,“爸爸,小叔都是大人了,你为什么还要送他去上班,他自己不可以去吗?”苏安生呵呵一笑,“这不是天气不好,路不好走吗。这么冷的天又黑咕隆咚的,路上一个人都没有。你小叔今天就掉进了沟里,要不是我在身边,那就危险了。”严玉宁一听立刻就着急了:“大哥,安平摔到没有?有没有伤到?”“老四没事,就是脸上被划了一道。”苏安生详细讲了经过,“走到七里沟的时候,我扛着自行车走在前头,老四落在后面一不小心脚下打滑掉进了沟里……”苏青梨不知道七里沟在哪里,苏家人知道呀。那条路本就崎岖狭窄,天气好的时候,骑车经过那里都要小心,更何况现在这冰天雪地的。那里处于两个村子的中间,周围根本没有住户,要是老四掉进沟里没有人来救,这么冷的天是要出大事的。大家听了都觉得凶险,唐秋英担心自家男人,更是后怕。“都怨老四,这样的天气还非要回家,要是他老老实实留在厂里,哪还有这些事。”严玉宁在一旁小声争辩,“大嫂,你怎么能这么说呢。安平也是不放心家里所以才赶回来的。”唐秋英冷笑,这话傻子都不信。“家里有什么不放心的,去年冬天下雪的时候,他住在厂里一个月没有回家,也没说担心家里。”严玉宁不说话了,去年她不是没嫁过来吗。现在他们结婚了,安平不放心她,放假回家有什么错。大哥人是不错,上辈子也是苏家唯一没有为难过她的人。可是他是苏安平的亲大哥,对自己弟弟好不是应该的吗?安平的脸划到了,也没有人关心。也不知道会不会留疤,幸好她有玉露在。不过她最近天天都会查看玉瓶,里面一直都是空空的,不知道多久才会再凝结出一滴。王凤春听大儿子说了这些事,心里头更是气愤儿子不争气。“活该,让他吃点亏长长记性也好。梨宝说得对,他都结婚成家了,以后你也不要事事都护着他。”苏安生毫不在意,“娘,去县城的路我是走惯的。安平还年轻,又是读书的文化人,哪里能和我比。而且怕您再担心,安平也说了,下星期放假他就不回来了,等到春节放假的时候再回来。”严玉宁听了心里一阵失落,虽然知道路不好走,安平不回家是对的,可是她还是有些失望。雪停了,离过年也没有多久了,生产队已经停工休息,同时开始计算一年的工分发放年底的分红。村里到处闹哄哄的,苏安生早出晚归和大队里其他的小队长一起忙活了好几天才终于把这件事处理清楚。苏青梨也跟着看了几天的热闹,她原本以为生产队是年底的时候才分粮分钱,现在才知道完全不是那么回事。山前生产队有二三百户人家,村里有上千亩地,一年四季的收成哪能一直存着。更何况,现在也不兴吃食堂了,社员们这一年总要吃饭。所以每次收完粮,生产队交完公粮就按照各家的人口分一次粮。到了年底再统一核算公分和生产队一年的收入,算出各家各户该得的分红。苏家的劳力多,但是孩子也不少,再加上苏安民是不出工的,严玉宁的公分也留在了她娘家。去除这一年分到手里的粮食,最后折算完,苏家一大家子人只领到了一百三十块钱的年终分红。不过,他们家已经算是生产队里日子好的了,有的人家因为公分少,还倒欠了大队的粮食钱。苏青梨听了只觉得心疼,现在农民的日子还真是苦。一大家子人忙活了一年就只剩下这么一点钱。怪不得苏安平只是一个临时工就被生产队里的人高看一眼,他一年的工资已经快要赶上一大家子的收入了。领到了分红,苏家就开始忙活着修房子。现在家里没钱了,新房盖不成,只能把漏了的房顶修一修。苏安生去公社买了一车新瓦,想到过两年家里还要盖新房,大家商量后,一咬牙就买了最贵的红泥瓦,这样盖新房的时候拆下来还可以用。苏青梨听着二叔念叨钱可真不禁花,二十块钱就这样没了。苏家人一起上阵,又在队里找来几个帮手,在院子里活了一堆泥就忙开了。苏青梨还没有见过农村修房子,饶有兴趣的在院子看大家干活。家里房子是草房,屋顶铺了一层高粱秸秆,抹上泥,再盖一层瓦就可以了。大林兄弟几个对和泥的事情很感兴趣,都抢着帮忙往泥里加水。王凤春带着严玉宁在厨房里准备饭菜,都是乡里乡亲的来帮忙不会要工钱,但主家的午饭总要丰盛些。苏安平婚宴上剩下的荤菜终于派上了用场,苏安富藏得好好的,天气冷冻得硬邦邦的,根本不担心变质。王凤春看了一下菜品,又称了二斤黄豆出来。“大林,你去村头等着,去换块豆腐。”大林忙着给爸爸打下手正带着几个弟弟和泥呢,一点都不想离开。苏青梨接了过来,“奶奶,我去吧!”“也行,那你和你苗丫姐一起去。告诉‘豆腐李’,我在家称好的,一共是两斤黄豆。”现在农村不允许私人做买卖,不允许设立集市,但是农民总要生活,不可能买所有东西都跑到公社的供销社。就譬如豆腐,这可是稀罕菜,偶尔村里人也要改善一下伙食。生产队里一些会手艺的人,还是会以集体的名义,在各村游走,卖些小吃食。但是交易都是采取原始的办法,以物换物,譬如香油用芝麻换,豆腐就用黄豆换。苏青梨跟着苗丫往村头去,一路上就听她讲这些农村的生活小事,很是有意思。换豆腐的‘豆腐李’每天要跑七八个生产队,来到他们这里的时间也不固定,但是却是固定在村头的槐树下等着。苏青梨和苗丫赶到的时候,好几个孩子都端着一瓢黄豆在那等着,好巧不巧的,薛二胖兄弟也在。苗丫显然有些害怕他,拉住苏青梨在石碾那里等着,不想往前凑。薛二胖显然是等得无聊了,他把装着黄豆的瓢放到弟弟手里。从一旁的地上捡起一截树枝当棍子,挥了起来。苏青梨心疼坏了,“爸爸,小叔都是大人了,你为什么还要送他去上班,他自己不可以去吗?”苏安生呵呵一笑,“这不是天气不好,路不好走吗。这么冷的天又黑咕隆咚的,路上一个人都没有。你小叔今天就掉进了沟里,要不是我在身边,那就危险了。”严玉宁一听立刻就着急了:“大哥,安平摔到没有?有没有伤到?”“老四没事,就是脸上被划了一道。”苏安生详细讲了经过,“走到七里沟的时候,我扛着自行车走在前头,老四落在后面一不小心脚下打滑掉进了沟里……”苏青梨不知道七里沟在哪里,苏家人知道呀。那条路本就崎岖狭窄,天气好的时候,骑车经过那里都要小心,更何况现在这冰天雪地的。那里处于两个村子的中间,周围根本没有住户,要是老四掉进沟里没有人来救,这么冷的天是要出大事的。大家听了都觉得凶险,唐秋英担心自家男人,更是后怕。“都怨老四,这样的天气还非要回家,要是他老老实实留在厂里,哪还有这些事。”严玉宁在一旁小声争辩,“大嫂,你怎么能这么说呢。安平也是不放心家里所以才赶回来的。”唐秋英冷笑,这话傻子都不信。“家里有什么不放心的,去年冬天下雪的时候,他住在厂里一个月没有回家,也没说担心家里。”严玉宁不说话了,去年她不是没嫁过来吗。现在他们结婚了,安平不放心她,放假回家有什么错。大哥人是不错,上辈子也是苏家唯一没有为难过她的人。可是他是苏安平的亲大哥,对自己弟弟好不是应该的吗?安平的脸划到了,也没有人关心。也不知道会不会留疤,幸好她有玉露在。不过她最近天天都会查看玉瓶,里面一直都是空空的,不知道多久才会再凝结出一滴。王凤春听大儿子说了这些事,心里头更是气愤儿子不争气。“活该,让他吃点亏长长记性也好。梨宝说得对,他都结婚成家了,以后你也不要事事都护着他。”苏安生毫不在意,“娘,去县城的路我是走惯的。安平还年轻,又是读书的文化人,哪里能和我比。而且怕您再担心,安平也说了,下星期放假他就不回来了,等到春节放假的时候再回来。”严玉宁听了心里一阵失落,虽然知道路不好走,安平不回家是对的,可是她还是有些失望。雪停了,离过年也没有多久了,生产队已经停工休息,同时开始计算一年的工分发放年底的分红。村里到处闹哄哄的,苏安生早出晚归和大队里其他的小队长一起忙活了好几天才终于把这件事处理清楚。苏青梨也跟着看了几天的热闹,她原本以为生产队是年底的时候才分粮分钱,现在才知道完全不是那么回事。山前生产队有二三百户人家,村里有上千亩地,一年四季的收成哪能一直存着。更何况,现在也不兴吃食堂了,社员们这一年总要吃饭。所以每次收完粮,生产队交完公粮就按照各家的人口分一次粮。到了年底再统一核算公分和生产队一年的收入,算出各家各户该得的分红。苏家的劳力多,但是孩子也不少,再加上苏安民是不出工的,严玉宁的公分也留在了她娘家。去除这一年分到手里的粮食,最后折算完,苏家一大家子人只领到了一百三十块钱的年终分红。不过,他们家已经算是生产队里日子好的了,有的人家因为公分少,还倒欠了大队的粮食钱。苏青梨听了只觉得心疼,现在农民的日子还真是苦。一大家子人忙活了一年就只剩下这么一点钱。怪不得苏安平只是一个临时工就被生产队里的人高看一眼,他一年的工资已经快要赶上一大家子的收入了。领到了分红,苏家就开始忙活着修房子。现在家里没钱了,新房盖不成,只能把漏了的房顶修一修。苏安生去公社买了一车新瓦,想到过两年家里还要盖新房,大家商量后,一咬牙就买了最贵的红泥瓦,这样盖新房的时候拆下来还可以用。苏青梨听着二叔念叨钱可真不禁花,二十块钱就这样没了。苏家人一起上阵,又在队里找来几个帮手,在院子里活了一堆泥就忙开了。苏青梨还没有见过农村修房子,饶有兴趣的在院子看大家干活。家里房子是草房,屋顶铺了一层高粱秸秆,抹上泥,再盖一层瓦就可以了。大林兄弟几个对和泥的事情很感兴趣,都抢着帮忙往泥里加水。王凤春带着严玉宁在厨房里准备饭菜,都是乡里乡亲的来帮忙不会要工钱,但主家的午饭总要丰盛些。苏安平婚宴上剩下的荤菜终于派上了用场,苏安富藏得好好的,天气冷冻得硬邦邦的,根本不担心变质。王凤春看了一下菜品,又称了二斤黄豆出来。“大林,你去村头等着,去换块豆腐。”大林忙着给爸爸打下手正带着几个弟弟和泥呢,一点都不想离开。苏青梨接了过来,“奶奶,我去吧!”“也行,那你和你苗丫姐一起去。告诉‘豆腐李’,我在家称好的,一共是两斤黄豆。”现在农村不允许私人做买卖,不允许设立集市,但是农民总要生活,不可能买所有东西都跑到公社的供销社。就譬如豆腐,这可是稀罕菜,偶尔村里人也要改善一下伙食。生产队里一些会手艺的人,还是会以集体的名义,在各村游走,卖些小吃食。但是交易都是采取原始的办法,以物换物,譬如香油用芝麻换,豆腐就用黄豆换。苏青梨跟着苗丫往村头去,一路上就听她讲这些农村的生活小事,很是有意思。换豆腐的‘豆腐李’每天要跑七八个生产队,来到他们这里的时间也不固定,但是却是固定在村头的槐树下等着。苏青梨和苗丫赶到的时候,好几个孩子都端着一瓢黄豆在那等着,好巧不巧的,薛二胖兄弟也在。苗丫显然有些害怕他,拉住苏青梨在石碾那里等着,不想往前凑。薛二胖显然是等得无聊了,他把装着黄豆的瓢放到弟弟手里。从一旁的地上捡起一截树枝当棍子,挥了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