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风中的落叶,颤抖着,随着风而翻滚。当抵达极致时,温如归紧紧抱住了她,眼尾微红喊她的名字:“雪绿……”死生契阔,遇到她,是他的幸。**第二日,佟雪绿照旧睡到日晒三竿才起来。好在她如今怀孕了,周围的人也很包容,没有人会因此说她。中午她和温如归没去饭堂,今天焦家请他们过去做客。她之前见过温如归的恩师焦博赡几次,对方是个知识渊博而心怀国家的人,让人心生敬畏。除了崇拜,佟雪绿更感激他拯救了少年时期的温如归。若不是他把温如归带进物理领域,若不是他耐心指导温如归,或许如今的温如归还沉浸在自己的世界里面。那样的话,他们就没有机会相遇了。钟舒兰做了一桌子的好菜,看到温如归扶着佟雪绿进来,一双手还小心护着她的肚子和腰的部位,不由一怔道:“佟同志这是怀孕了吗?”佟雪绿笑道:“是的,正好三个月。”焦博赡从厨房端着一尾鱼走出来,听到这话不由责备温如归道:“这样的好事,你怎么没跟我们说?”温如归带着一丝窘迫:“我听说怀孕百日才能往外说,所以就……想着迟点再跟老师、还有师母说。”他们是研究物理和科学的,可在对待她的事情上,他总是小心再小心,连这样迷信的说法,他都照收不误。焦博赡看着他摇摇头:“我还以为你是唯物主义……”可话还没有说完就被钟舒兰给打断了:“好了好了,别总是拿那些长篇大论来教训人,当年我怀孕时,你还不是对着菩萨说了好几声谢谢?”焦博赡被自己媳妇噎得老脸一红:“……”温如归还是第一次看到老师这样窘迫的样子的,十分有礼貌地非礼勿视,低下头却对上了她勾起的唇角,他的唇角也忍不住勾了起来。钟舒兰招呼温如归:“别站着,快坐下吧,蕴诗今天在学校,就我们四个人吃饭。”大家坐下来后,钟舒兰频频招呼佟雪绿夹菜吃,十分热情。钟舒兰看到佟雪绿,心里其实是有些不好意思和内疚的。当初她并不知道佟雪绿的存在,那会儿还想着把女儿和温如归凑成一对。好在那时候温如归误会她看中了周焱做女婿,否则现在不知道有多尴尬呢。温如归在师母热情的怂恿下,不断往佟雪绿的碗里夹菜,她的小碗很快就堆起了小山。佟雪绿看得心里阵阵无奈,脚下踢了他一下:“我够吃了,你别给我夹了。”再夹下去,桌子上的菜都要到她碗里来了。钟舒兰和焦博赡两人见状并没有觉得他们失礼,很包容一笑,同时还想起他们年轻那会儿的情景。两人相视一笑,眼底充满了浓浓了情意。在基地呆了两天,佟雪绿才回市区去。**自从程秀云从深市回来后,夫妻两人没有一天是不吵架的。邻居一开始还会过来劝解,可渐渐的就觉得有些不耐烦了,谁天天有空过来给他们当和事老?而且一个院子里住着,他们吵架也不看看时间,有时候三更半夜吵得整个院子的人都不用睡觉,大家对他们两夫妻有很大意见。史星蕊头上的虱子太多了,怎么洗怎么用篦子梳都没用,而且程秀云身子不好,心情更不好,没有耐心帮她天天治虱子。于是这天她把史星蕊带到剪发店,让剪发店师傅把她的长发一把剪掉剃成寸头。史星蕊看到自己的头发被剪成男孩子一样,顿时哇哇大哭,哭得比死了爹还厉害。“你赔我头发,你赔我头发,你个老女人,你不得好死!”史星蕊从椅子爬下来,对着她妈拳打脚踢,说出来的话尖酸刻薄。程秀云一边躲闪她的手脚,一边气得差点吐血:“谁教你说这些话的?我是你妈,你怎么可以对我这样没大没小?”“我才不要你这样的妈妈,你赔我头发呜呜呜……”史星蕊的性子前几年还好,在她严厉的管教下还能控制一些,可自从史俊民死后,史二哥和史俊军两父子住到他们家里之后,家里乌烟瘴气,天天吵个不停。也就是从那个时候开始,史星蕊的性子就越来越左,到现在她已经完全管不住她了。史星蕊对她妈拳打脚踢了好一阵,才哭着跑了。程秀云的头发也被传染了虱子,只能跟着一起剪短,当然她没勇气剪成寸头,只剪成了短发。她的脸型更适合长发,如今剪成一点都不摩登的短发,加上最近她瘦得双颊凹陷进去,又多了不少白发,镜子里人看上去就好像一个五六十岁的老妪。程秀云看着镜子里的自己,好像被吓到了,眼睛瞪大,一脸不可置信。她伸手摸着自己的脸,多了好多皱纹,又十分蜡黄粗糙,她几乎认不出自己来。她什么时候变成这个样子的?剪发店师傅看她没动,粗着嗓子道:“总共一块钱。”程秀云这才从自怜自艾中回过神来,眉头蹙了起来:“怎么那么贵?平时不是小孩子三毛,大人四毛吗?”剪发店师傅:“那都是去年的价格了,现在早就涨价了,大人六毛,小孩四毛。”程秀云顿时一阵肉疼,从口袋里掏出一分两分和一角两角的钱,全部凑到一起还差三分钱。剪发店师傅大手一挥:“算了,三分钱就不要你的了。”程秀云见状心里并没有一丝感激,反而觉得无比难堪。她曾经是程家最受宠的七小姐,程家的宠儿,从来不需要为钱而烦恼过。可如今她未老先衰,变成这副人不人鬼不鬼的样子,还为了三分钱被人羞辱,她怎么就沦落到这个地步?她想起了刚结婚的时候,不是跟史修能,而是跟温如归的父亲温元新刚结婚的日子。温元新虽然是个大老粗,可对她很好,把自己的工资全部都交给她,无论她想买什么,他都没有意见。如果那个时候她不要作死跟史修能搞到一起,如今她可能已经是司令夫人,过着人人羡慕的生活。就在这一刻,程秀云的心里终于后悔了。她突然不想回到那个逼仄跟人租的房子去,不想看到史修能秃头又臃肿的脸,也不想看到史星蕊大逆不道的样子。她在街上漫无目的地逛了起来,她不知道该去哪里,天大地大,居然没有一个地方容得下她。不知不觉中,她来到了军属大院。门卫不认识她,把她拦了下来:“找谁呢?”程秀云这才回过神来,没想到自己居然回到了以前和温元新住的地方,她正想报出温如归的名字,就见两个老妇人从里头走了出来。她脸色顿变:“没、没找谁,我找错地方了。”说完她转身急匆匆走了。后面传来两个老妇人说话的声音——“刚才那个人我怎么觉得有点眼熟呢?好像是小温以前离婚那个媳妇?”“不能吧,刚才那女人看上去快有六十岁,小温以前离婚的媳妇今年应该才五十岁左右,而且两家人都不来往了,她还有什么脸来这里?”“你说得有道理,应该是我看错了,说起程秀云那女人,我到现在都想抽她几巴掌,都说虎毒不食子,那女人居然虐待自己的孩子!”“可不是说,说起来如归那孩子真是太惨了,小小年纪被自己的亲妈打成那样,我记得他有好一阵子都不会说话了。”“可怜啊……”程秀云听着身后的话,脸色煞白,脚下的步伐越来越快,好像身后有鬼在追她一般。当年她为了讨好史修能打温如归,现在想起来,年轻的自己就跟被下了降头一样。她心里再次充满了后悔。如果那时候她没有打温如归,温家不至于那么生气,也不会在往后二十几年的时光里一直咬着不放,处处针对程家。如果她没有打温如归,如今她去找他,以那个孩子那样温厚乖巧的性子,他一定不会不理自己。程秀云的心好像泡在苦水里面,满心的后悔。只可惜天底下没有后悔药。而且在二十几年后因为自己不幸才来后悔,这点后悔显得微不足道,且让人十分作呕。她最终回到那个租的家里面,谁知刚走进去院子,就看到大家用很奇怪的眼神看着她,欲言又止的样子。她起初有点奇怪,随即以为大家是看到她的发型,看到她苍老的脸而在取笑自己,于是脸色一下子就沉了下来。她黑着脸推开门,谁知屋里传来一阵阵暧昧又熟悉的喘气声,有男人的,也有女人的。这种声音她一点也不陌生。只是屋里怎么会有这种声音呢?程秀云怔了一下,接着心里一个“咯噔”,急匆匆朝房间走过去。房门没有反锁,她一推就推开了。里面的床上躺着一男一女,两人身体交缠在一起,像两条互相缠绕的蛇。一股气血涌上头脑,程秀云眼前一黑,差点晕倒过去。她扶住门,好一会儿才稳住身子,目眦欲裂瞪着床上一对狗男女骂道:“史修能,你个畜生!”光天化日之下,他居然带其他女人回来家里,在他们的床上干这种事情,他简直欺人太甚了!李娟娟似乎这才意识到她的存在,推开史修能,做出一副受惊的样子:“能哥,你老婆回来了,她会不会打我?”史修能从她身上抽离开来,大摇大摆站起来慢慢穿衣服:“你放心,有我在,她不敢碰你一根头发。”程秀云一股气憋在胸口上不去下不来,差点活生生气死:“你们一对狗男女,我打死你们!”虽然她对史修能早没有年轻那会儿的爱意,可他们还是夫妻,他当着另外一个女人的面这样说,让她的面子往哪里搁?程秀云骂着扑上去,她知道自己打不过史修能,而且她也没打算和史修能离婚,所以她是朝李娟娟扑过去。剪发店师傅看她没动,粗着嗓子道:“总共一块钱。”程秀云这才从自怜自艾中回过神来,眉头蹙了起来:“怎么那么贵?平时不是小孩子三毛,大人四毛吗?”剪发店师傅:“那都是去年的价格了,现在早就涨价了,大人六毛,小孩四毛。”程秀云顿时一阵肉疼,从口袋里掏出一分两分和一角两角的钱,全部凑到一起还差三分钱。剪发店师傅大手一挥:“算了,三分钱就不要你的了。”程秀云见状心里并没有一丝感激,反而觉得无比难堪。她曾经是程家最受宠的七小姐,程家的宠儿,从来不需要为钱而烦恼过。可如今她未老先衰,变成这副人不人鬼不鬼的样子,还为了三分钱被人羞辱,她怎么就沦落到这个地步?她想起了刚结婚的时候,不是跟史修能,而是跟温如归的父亲温元新刚结婚的日子。温元新虽然是个大老粗,可对她很好,把自己的工资全部都交给她,无论她想买什么,他都没有意见。如果那个时候她不要作死跟史修能搞到一起,如今她可能已经是司令夫人,过着人人羡慕的生活。就在这一刻,程秀云的心里终于后悔了。她突然不想回到那个逼仄跟人租的房子去,不想看到史修能秃头又臃肿的脸,也不想看到史星蕊大逆不道的样子。她在街上漫无目的地逛了起来,她不知道该去哪里,天大地大,居然没有一个地方容得下她。不知不觉中,她来到了军属大院。门卫不认识她,把她拦了下来:“找谁呢?”程秀云这才回过神来,没想到自己居然回到了以前和温元新住的地方,她正想报出温如归的名字,就见两个老妇人从里头走了出来。她脸色顿变:“没、没找谁,我找错地方了。”说完她转身急匆匆走了。后面传来两个老妇人说话的声音——“刚才那个人我怎么觉得有点眼熟呢?好像是小温以前离婚那个媳妇?”“不能吧,刚才那女人看上去快有六十岁,小温以前离婚的媳妇今年应该才五十岁左右,而且两家人都不来往了,她还有什么脸来这里?”“你说得有道理,应该是我看错了,说起程秀云那女人,我到现在都想抽她几巴掌,都说虎毒不食子,那女人居然虐待自己的孩子!”“可不是说,说起来如归那孩子真是太惨了,小小年纪被自己的亲妈打成那样,我记得他有好一阵子都不会说话了。”“可怜啊……”程秀云听着身后的话,脸色煞白,脚下的步伐越来越快,好像身后有鬼在追她一般。当年她为了讨好史修能打温如归,现在想起来,年轻的自己就跟被下了降头一样。她心里再次充满了后悔。如果那时候她没有打温如归,温家不至于那么生气,也不会在往后二十几年的时光里一直咬着不放,处处针对程家。如果她没有打温如归,如今她去找他,以那个孩子那样温厚乖巧的性子,他一定不会不理自己。程秀云的心好像泡在苦水里面,满心的后悔。只可惜天底下没有后悔药。而且在二十几年后因为自己不幸才来后悔,这点后悔显得微不足道,且让人十分作呕。她最终回到那个租的家里面,谁知刚走进去院子,就看到大家用很奇怪的眼神看着她,欲言又止的样子。她起初有点奇怪,随即以为大家是看到她的发型,看到她苍老的脸而在取笑自己,于是脸色一下子就沉了下来。她黑着脸推开门,谁知屋里传来一阵阵暧昧又熟悉的喘气声,有男人的,也有女人的。这种声音她一点也不陌生。只是屋里怎么会有这种声音呢?程秀云怔了一下,接着心里一个“咯噔”,急匆匆朝房间走过去。房门没有反锁,她一推就推开了。里面的床上躺着一男一女,两人身体交缠在一起,像两条互相缠绕的蛇。一股气血涌上头脑,程秀云眼前一黑,差点晕倒过去。她扶住门,好一会儿才稳住身子,目眦欲裂瞪着床上一对狗男女骂道:“史修能,你个畜生!”光天化日之下,他居然带其他女人回来家里,在他们的床上干这种事情,他简直欺人太甚了!李娟娟似乎这才意识到她的存在,推开史修能,做出一副受惊的样子:“能哥,你老婆回来了,她会不会打我?”史修能从她身上抽离开来,大摇大摆站起来慢慢穿衣服:“你放心,有我在,她不敢碰你一根头发。”程秀云一股气憋在胸口上不去下不来,差点活生生气死:“你们一对狗男女,我打死你们!”虽然她对史修能早没有年轻那会儿的爱意,可他们还是夫妻,他当着另外一个女人的面这样说,让她的面子往哪里搁?程秀云骂着扑上去,她知道自己打不过史修能,而且她也没打算和史修能离婚,所以她是朝李娟娟扑过去。剪发店师傅看她没动,粗着嗓子道:“总共一块钱。”程秀云这才从自怜自艾中回过神来,眉头蹙了起来:“怎么那么贵?平时不是小孩子三毛,大人四毛吗?”剪发店师傅:“那都是去年的价格了,现在早就涨价了,大人六毛,小孩四毛。”程秀云顿时一阵肉疼,从口袋里掏出一分两分和一角两角的钱,全部凑到一起还差三分钱。剪发店师傅大手一挥:“算了,三分钱就不要你的了。”程秀云见状心里并没有一丝感激,反而觉得无比难堪。她曾经是程家最受宠的七小姐,程家的宠儿,从来不需要为钱而烦恼过。可如今她未老先衰,变成这副人不人鬼不鬼的样子,还为了三分钱被人羞辱,她怎么就沦落到这个地步?她想起了刚结婚的时候,不是跟史修能,而是跟温如归的父亲温元新刚结婚的日子。温元新虽然是个大老粗,可对她很好,把自己的工资全部都交给她,无论她想买什么,他都没有意见。如果那个时候她不要作死跟史修能搞到一起,如今她可能已经是司令夫人,过着人人羡慕的生活。就在这一刻,程秀云的心里终于后悔了。她突然不想回到那个逼仄跟人租的房子去,不想看到史修能秃头又臃肿的脸,也不想看到史星蕊大逆不道的样子。她在街上漫无目的地逛了起来,她不知道该去哪里,天大地大,居然没有一个地方容得下她。不知不觉中,她来到了军属大院。门卫不认识她,把她拦了下来:“找谁呢?”程秀云这才回过神来,没想到自己居然回到了以前和温元新住的地方,她正想报出温如归的名字,就见两个老妇人从里头走了出来。她脸色顿变:“没、没找谁,我找错地方了。”说完她转身急匆匆走了。后面传来两个老妇人说话的声音——“刚才那个人我怎么觉得有点眼熟呢?好像是小温以前离婚那个媳妇?”“不能吧,刚才那女人看上去快有六十岁,小温以前离婚的媳妇今年应该才五十岁左右,而且两家人都不来往了,她还有什么脸来这里?”“你说得有道理,应该是我看错了,说起程秀云那女人,我到现在都想抽她几巴掌,都说虎毒不食子,那女人居然虐待自己的孩子!”“可不是说,说起来如归那孩子真是太惨了,小小年纪被自己的亲妈打成那样,我记得他有好一阵子都不会说话了。”“可怜啊……”程秀云听着身后的话,脸色煞白,脚下的步伐越来越快,好像身后有鬼在追她一般。当年她为了讨好史修能打温如归,现在想起来,年轻的自己就跟被下了降头一样。她心里再次充满了后悔。如果那时候她没有打温如归,温家不至于那么生气,也不会在往后二十几年的时光里一直咬着不放,处处针对程家。如果她没有打温如归,如今她去找他,以那个孩子那样温厚乖巧的性子,他一定不会不理自己。程秀云的心好像泡在苦水里面,满心的后悔。只可惜天底下没有后悔药。而且在二十几年后因为自己不幸才来后悔,这点后悔显得微不足道,且让人十分作呕。她最终回到那个租的家里面,谁知刚走进去院子,就看到大家用很奇怪的眼神看着她,欲言又止的样子。她起初有点奇怪,随即以为大家是看到她的发型,看到她苍老的脸而在取笑自己,于是脸色一下子就沉了下来。她黑着脸推开门,谁知屋里传来一阵阵暧昧又熟悉的喘气声,有男人的,也有女人的。这种声音她一点也不陌生。只是屋里怎么会有这种声音呢?程秀云怔了一下,接着心里一个“咯噔”,急匆匆朝房间走过去。房门没有反锁,她一推就推开了。里面的床上躺着一男一女,两人身体交缠在一起,像两条互相缠绕的蛇。一股气血涌上头脑,程秀云眼前一黑,差点晕倒过去。她扶住门,好一会儿才稳住身子,目眦欲裂瞪着床上一对狗男女骂道:“史修能,你个畜生!”光天化日之下,他居然带其他女人回来家里,在他们的床上干这种事情,他简直欺人太甚了!李娟娟似乎这才意识到她的存在,推开史修能,做出一副受惊的样子:“能哥,你老婆回来了,她会不会打我?”史修能从她身上抽离开来,大摇大摆站起来慢慢穿衣服:“你放心,有我在,她不敢碰你一根头发。”程秀云一股气憋在胸口上不去下不来,差点活生生气死:“你们一对狗男女,我打死你们!”虽然她对史修能早没有年轻那会儿的爱意,可他们还是夫妻,他当着另外一个女人的面这样说,让她的面子往哪里搁?程秀云骂着扑上去,她知道自己打不过史修能,而且她也没打算和史修能离婚,所以她是朝李娟娟扑过去。剪发店师傅看她没动,粗着嗓子道:“总共一块钱。”程秀云这才从自怜自艾中回过神来,眉头蹙了起来:“怎么那么贵?平时不是小孩子三毛,大人四毛吗?”剪发店师傅:“那都是去年的价格了,现在早就涨价了,大人六毛,小孩四毛。”程秀云顿时一阵肉疼,从口袋里掏出一分两分和一角两角的钱,全部凑到一起还差三分钱。剪发店师傅大手一挥:“算了,三分钱就不要你的了。”程秀云见状心里并没有一丝感激,反而觉得无比难堪。她曾经是程家最受宠的七小姐,程家的宠儿,从来不需要为钱而烦恼过。可如今她未老先衰,变成这副人不人鬼不鬼的样子,还为了三分钱被人羞辱,她怎么就沦落到这个地步?她想起了刚结婚的时候,不是跟史修能,而是跟温如归的父亲温元新刚结婚的日子。温元新虽然是个大老粗,可对她很好,把自己的工资全部都交给她,无论她想买什么,他都没有意见。如果那个时候她不要作死跟史修能搞到一起,如今她可能已经是司令夫人,过着人人羡慕的生活。就在这一刻,程秀云的心里终于后悔了。她突然不想回到那个逼仄跟人租的房子去,不想看到史修能秃头又臃肿的脸,也不想看到史星蕊大逆不道的样子。她在街上漫无目的地逛了起来,她不知道该去哪里,天大地大,居然没有一个地方容得下她。不知不觉中,她来到了军属大院。门卫不认识她,把她拦了下来:“找谁呢?”程秀云这才回过神来,没想到自己居然回到了以前和温元新住的地方,她正想报出温如归的名字,就见两个老妇人从里头走了出来。她脸色顿变:“没、没找谁,我找错地方了。”说完她转身急匆匆走了。后面传来两个老妇人说话的声音——“刚才那个人我怎么觉得有点眼熟呢?好像是小温以前离婚那个媳妇?”“不能吧,刚才那女人看上去快有六十岁,小温以前离婚的媳妇今年应该才五十岁左右,而且两家人都不来往了,她还有什么脸来这里?”“你说得有道理,应该是我看错了,说起程秀云那女人,我到现在都想抽她几巴掌,都说虎毒不食子,那女人居然虐待自己的孩子!”“可不是说,说起来如归那孩子真是太惨了,小小年纪被自己的亲妈打成那样,我记得他有好一阵子都不会说话了。”“可怜啊……”程秀云听着身后的话,脸色煞白,脚下的步伐越来越快,好像身后有鬼在追她一般。当年她为了讨好史修能打温如归,现在想起来,年轻的自己就跟被下了降头一样。她心里再次充满了后悔。如果那时候她没有打温如归,温家不至于那么生气,也不会在往后二十几年的时光里一直咬着不放,处处针对程家。如果她没有打温如归,如今她去找他,以那个孩子那样温厚乖巧的性子,他一定不会不理自己。程秀云的心好像泡在苦水里面,满心的后悔。只可惜天底下没有后悔药。而且在二十几年后因为自己不幸才来后悔,这点后悔显得微不足道,且让人十分作呕。她最终回到那个租的家里面,谁知刚走进去院子,就看到大家用很奇怪的眼神看着她,欲言又止的样子。她起初有点奇怪,随即以为大家是看到她的发型,看到她苍老的脸而在取笑自己,于是脸色一下子就沉了下来。她黑着脸推开门,谁知屋里传来一阵阵暧昧又熟悉的喘气声,有男人的,也有女人的。这种声音她一点也不陌生。只是屋里怎么会有这种声音呢?程秀云怔了一下,接着心里一个“咯噔”,急匆匆朝房间走过去。房门没有反锁,她一推就推开了。里面的床上躺着一男一女,两人身体交缠在一起,像两条互相缠绕的蛇。一股气血涌上头脑,程秀云眼前一黑,差点晕倒过去。她扶住门,好一会儿才稳住身子,目眦欲裂瞪着床上一对狗男女骂道:“史修能,你个畜生!”光天化日之下,他居然带其他女人回来家里,在他们的床上干这种事情,他简直欺人太甚了!李娟娟似乎这才意识到她的存在,推开史修能,做出一副受惊的样子:“能哥,你老婆回来了,她会不会打我?”史修能从她身上抽离开来,大摇大摆站起来慢慢穿衣服:“你放心,有我在,她不敢碰你一根头发。”程秀云一股气憋在胸口上不去下不来,差点活生生气死:“你们一对狗男女,我打死你们!”虽然她对史修能早没有年轻那会儿的爱意,可他们还是夫妻,他当着另外一个女人的面这样说,让她的面子往哪里搁?程秀云骂着扑上去,她知道自己打不过史修能,而且她也没打算和史修能离婚,所以她是朝李娟娟扑过去。剪发店师傅看她没动,粗着嗓子道:“总共一块钱。”程秀云这才从自怜自艾中回过神来,眉头蹙了起来:“怎么那么贵?平时不是小孩子三毛,大人四毛吗?”剪发店师傅:“那都是去年的价格了,现在早就涨价了,大人六毛,小孩四毛。”程秀云顿时一阵肉疼,从口袋里掏出一分两分和一角两角的钱,全部凑到一起还差三分钱。剪发店师傅大手一挥:“算了,三分钱就不要你的了。”程秀云见状心里并没有一丝感激,反而觉得无比难堪。她曾经是程家最受宠的七小姐,程家的宠儿,从来不需要为钱而烦恼过。可如今她未老先衰,变成这副人不人鬼不鬼的样子,还为了三分钱被人羞辱,她怎么就沦落到这个地步?她想起了刚结婚的时候,不是跟史修能,而是跟温如归的父亲温元新刚结婚的日子。温元新虽然是个大老粗,可对她很好,把自己的工资全部都交给她,无论她想买什么,他都没有意见。如果那个时候她不要作死跟史修能搞到一起,如今她可能已经是司令夫人,过着人人羡慕的生活。就在这一刻,程秀云的心里终于后悔了。她突然不想回到那个逼仄跟人租的房子去,不想看到史修能秃头又臃肿的脸,也不想看到史星蕊大逆不道的样子。她在街上漫无目的地逛了起来,她不知道该去哪里,天大地大,居然没有一个地方容得下她。不知不觉中,她来到了军属大院。门卫不认识她,把她拦了下来:“找谁呢?”程秀云这才回过神来,没想到自己居然回到了以前和温元新住的地方,她正想报出温如归的名字,就见两个老妇人从里头走了出来。她脸色顿变:“没、没找谁,我找错地方了。”说完她转身急匆匆走了。后面传来两个老妇人说话的声音——“刚才那个人我怎么觉得有点眼熟呢?好像是小温以前离婚那个媳妇?”“不能吧,刚才那女人看上去快有六十岁,小温以前离婚的媳妇今年应该才五十岁左右,而且两家人都不来往了,她还有什么脸来这里?”“你说得有道理,应该是我看错了,说起程秀云那女人,我到现在都想抽她几巴掌,都说虎毒不食子,那女人居然虐待自己的孩子!”“可不是说,说起来如归那孩子真是太惨了,小小年纪被自己的亲妈打成那样,我记得他有好一阵子都不会说话了。”“可怜啊……”程秀云听着身后的话,脸色煞白,脚下的步伐越来越快,好像身后有鬼在追她一般。当年她为了讨好史修能打温如归,现在想起来,年轻的自己就跟被下了降头一样。她心里再次充满了后悔。如果那时候她没有打温如归,温家不至于那么生气,也不会在往后二十几年的时光里一直咬着不放,处处针对程家。如果她没有打温如归,如今她去找他,以那个孩子那样温厚乖巧的性子,他一定不会不理自己。程秀云的心好像泡在苦水里面,满心的后悔。只可惜天底下没有后悔药。而且在二十几年后因为自己不幸才来后悔,这点后悔显得微不足道,且让人十分作呕。她最终回到那个租的家里面,谁知刚走进去院子,就看到大家用很奇怪的眼神看着她,欲言又止的样子。她起初有点奇怪,随即以为大家是看到她的发型,看到她苍老的脸而在取笑自己,于是脸色一下子就沉了下来。她黑着脸推开门,谁知屋里传来一阵阵暧昧又熟悉的喘气声,有男人的,也有女人的。这种声音她一点也不陌生。只是屋里怎么会有这种声音呢?程秀云怔了一下,接着心里一个“咯噔”,急匆匆朝房间走过去。房门没有反锁,她一推就推开了。里面的床上躺着一男一女,两人身体交缠在一起,像两条互相缠绕的蛇。一股气血涌上头脑,程秀云眼前一黑,差点晕倒过去。她扶住门,好一会儿才稳住身子,目眦欲裂瞪着床上一对狗男女骂道:“史修能,你个畜生!”光天化日之下,他居然带其他女人回来家里,在他们的床上干这种事情,他简直欺人太甚了!李娟娟似乎这才意识到她的存在,推开史修能,做出一副受惊的样子:“能哥,你老婆回来了,她会不会打我?”史修能从她身上抽离开来,大摇大摆站起来慢慢穿衣服:“你放心,有我在,她不敢碰你一根头发。”程秀云一股气憋在胸口上不去下不来,差点活生生气死:“你们一对狗男女,我打死你们!”虽然她对史修能早没有年轻那会儿的爱意,可他们还是夫妻,他当着另外一个女人的面这样说,让她的面子往哪里搁?程秀云骂着扑上去,她知道自己打不过史修能,而且她也没打算和史修能离婚,所以她是朝李娟娟扑过去。剪发店师傅看她没动,粗着嗓子道:“总共一块钱。”程秀云这才从自怜自艾中回过神来,眉头蹙了起来:“怎么那么贵?平时不是小孩子三毛,大人四毛吗?”剪发店师傅:“那都是去年的价格了,现在早就涨价了,大人六毛,小孩四毛。”程秀云顿时一阵肉疼,从口袋里掏出一分两分和一角两角的钱,全部凑到一起还差三分钱。剪发店师傅大手一挥:“算了,三分钱就不要你的了。”程秀云见状心里并没有一丝感激,反而觉得无比难堪。她曾经是程家最受宠的七小姐,程家的宠儿,从来不需要为钱而烦恼过。可如今她未老先衰,变成这副人不人鬼不鬼的样子,还为了三分钱被人羞辱,她怎么就沦落到这个地步?她想起了刚结婚的时候,不是跟史修能,而是跟温如归的父亲温元新刚结婚的日子。温元新虽然是个大老粗,可对她很好,把自己的工资全部都交给她,无论她想买什么,他都没有意见。如果那个时候她不要作死跟史修能搞到一起,如今她可能已经是司令夫人,过着人人羡慕的生活。就在这一刻,程秀云的心里终于后悔了。她突然不想回到那个逼仄跟人租的房子去,不想看到史修能秃头又臃肿的脸,也不想看到史星蕊大逆不道的样子。她在街上漫无目的地逛了起来,她不知道该去哪里,天大地大,居然没有一个地方容得下她。不知不觉中,她来到了军属大院。门卫不认识她,把她拦了下来:“找谁呢?”程秀云这才回过神来,没想到自己居然回到了以前和温元新住的地方,她正想报出温如归的名字,就见两个老妇人从里头走了出来。她脸色顿变:“没、没找谁,我找错地方了。”说完她转身急匆匆走了。后面传来两个老妇人说话的声音——“刚才那个人我怎么觉得有点眼熟呢?好像是小温以前离婚那个媳妇?”“不能吧,刚才那女人看上去快有六十岁,小温以前离婚的媳妇今年应该才五十岁左右,而且两家人都不来往了,她还有什么脸来这里?”“你说得有道理,应该是我看错了,说起程秀云那女人,我到现在都想抽她几巴掌,都说虎毒不食子,那女人居然虐待自己的孩子!”“可不是说,说起来如归那孩子真是太惨了,小小年纪被自己的亲妈打成那样,我记得他有好一阵子都不会说话了。”“可怜啊……”程秀云听着身后的话,脸色煞白,脚下的步伐越来越快,好像身后有鬼在追她一般。当年她为了讨好史修能打温如归,现在想起来,年轻的自己就跟被下了降头一样。她心里再次充满了后悔。如果那时候她没有打温如归,温家不至于那么生气,也不会在往后二十几年的时光里一直咬着不放,处处针对程家。如果她没有打温如归,如今她去找他,以那个孩子那样温厚乖巧的性子,他一定不会不理自己。程秀云的心好像泡在苦水里面,满心的后悔。只可惜天底下没有后悔药。而且在二十几年后因为自己不幸才来后悔,这点后悔显得微不足道,且让人十分作呕。她最终回到那个租的家里面,谁知刚走进去院子,就看到大家用很奇怪的眼神看着她,欲言又止的样子。她起初有点奇怪,随即以为大家是看到她的发型,看到她苍老的脸而在取笑自己,于是脸色一下子就沉了下来。她黑着脸推开门,谁知屋里传来一阵阵暧昧又熟悉的喘气声,有男人的,也有女人的。这种声音她一点也不陌生。只是屋里怎么会有这种声音呢?程秀云怔了一下,接着心里一个“咯噔”,急匆匆朝房间走过去。房门没有反锁,她一推就推开了。里面的床上躺着一男一女,两人身体交缠在一起,像两条互相缠绕的蛇。一股气血涌上头脑,程秀云眼前一黑,差点晕倒过去。她扶住门,好一会儿才稳住身子,目眦欲裂瞪着床上一对狗男女骂道:“史修能,你个畜生!”光天化日之下,他居然带其他女人回来家里,在他们的床上干这种事情,他简直欺人太甚了!李娟娟似乎这才意识到她的存在,推开史修能,做出一副受惊的样子:“能哥,你老婆回来了,她会不会打我?”史修能从她身上抽离开来,大摇大摆站起来慢慢穿衣服:“你放心,有我在,她不敢碰你一根头发。”程秀云一股气憋在胸口上不去下不来,差点活生生气死:“你们一对狗男女,我打死你们!”虽然她对史修能早没有年轻那会儿的爱意,可他们还是夫妻,他当着另外一个女人的面这样说,让她的面子往哪里搁?程秀云骂着扑上去,她知道自己打不过史修能,而且她也没打算和史修能离婚,所以她是朝李娟娟扑过去。剪发店师傅看她没动,粗着嗓子道:“总共一块钱。”程秀云这才从自怜自艾中回过神来,眉头蹙了起来:“怎么那么贵?平时不是小孩子三毛,大人四毛吗?”剪发店师傅:“那都是去年的价格了,现在早就涨价了,大人六毛,小孩四毛。”程秀云顿时一阵肉疼,从口袋里掏出一分两分和一角两角的钱,全部凑到一起还差三分钱。剪发店师傅大手一挥:“算了,三分钱就不要你的了。”程秀云见状心里并没有一丝感激,反而觉得无比难堪。她曾经是程家最受宠的七小姐,程家的宠儿,从来不需要为钱而烦恼过。可如今她未老先衰,变成这副人不人鬼不鬼的样子,还为了三分钱被人羞辱,她怎么就沦落到这个地步?她想起了刚结婚的时候,不是跟史修能,而是跟温如归的父亲温元新刚结婚的日子。温元新虽然是个大老粗,可对她很好,把自己的工资全部都交给她,无论她想买什么,他都没有意见。如果那个时候她不要作死跟史修能搞到一起,如今她可能已经是司令夫人,过着人人羡慕的生活。就在这一刻,程秀云的心里终于后悔了。她突然不想回到那个逼仄跟人租的房子去,不想看到史修能秃头又臃肿的脸,也不想看到史星蕊大逆不道的样子。她在街上漫无目的地逛了起来,她不知道该去哪里,天大地大,居然没有一个地方容得下她。不知不觉中,她来到了军属大院。门卫不认识她,把她拦了下来:“找谁呢?”程秀云这才回过神来,没想到自己居然回到了以前和温元新住的地方,她正想报出温如归的名字,就见两个老妇人从里头走了出来。她脸色顿变:“没、没找谁,我找错地方了。”说完她转身急匆匆走了。后面传来两个老妇人说话的声音——“刚才那个人我怎么觉得有点眼熟呢?好像是小温以前离婚那个媳妇?”“不能吧,刚才那女人看上去快有六十岁,小温以前离婚的媳妇今年应该才五十岁左右,而且两家人都不来往了,她还有什么脸来这里?”“你说得有道理,应该是我看错了,说起程秀云那女人,我到现在都想抽她几巴掌,都说虎毒不食子,那女人居然虐待自己的孩子!”“可不是说,说起来如归那孩子真是太惨了,小小年纪被自己的亲妈打成那样,我记得他有好一阵子都不会说话了。”“可怜啊……”程秀云听着身后的话,脸色煞白,脚下的步伐越来越快,好像身后有鬼在追她一般。当年她为了讨好史修能打温如归,现在想起来,年轻的自己就跟被下了降头一样。她心里再次充满了后悔。如果那时候她没有打温如归,温家不至于那么生气,也不会在往后二十几年的时光里一直咬着不放,处处针对程家。如果她没有打温如归,如今她去找他,以那个孩子那样温厚乖巧的性子,他一定不会不理自己。程秀云的心好像泡在苦水里面,满心的后悔。只可惜天底下没有后悔药。而且在二十几年后因为自己不幸才来后悔,这点后悔显得微不足道,且让人十分作呕。她最终回到那个租的家里面,谁知刚走进去院子,就看到大家用很奇怪的眼神看着她,欲言又止的样子。她起初有点奇怪,随即以为大家是看到她的发型,看到她苍老的脸而在取笑自己,于是脸色一下子就沉了下来。她黑着脸推开门,谁知屋里传来一阵阵暧昧又熟悉的喘气声,有男人的,也有女人的。这种声音她一点也不陌生。只是屋里怎么会有这种声音呢?程秀云怔了一下,接着心里一个“咯噔”,急匆匆朝房间走过去。房门没有反锁,她一推就推开了。里面的床上躺着一男一女,两人身体交缠在一起,像两条互相缠绕的蛇。一股气血涌上头脑,程秀云眼前一黑,差点晕倒过去。她扶住门,好一会儿才稳住身子,目眦欲裂瞪着床上一对狗男女骂道:“史修能,你个畜生!”光天化日之下,他居然带其他女人回来家里,在他们的床上干这种事情,他简直欺人太甚了!李娟娟似乎这才意识到她的存在,推开史修能,做出一副受惊的样子:“能哥,你老婆回来了,她会不会打我?”史修能从她身上抽离开来,大摇大摆站起来慢慢穿衣服:“你放心,有我在,她不敢碰你一根头发。”程秀云一股气憋在胸口上不去下不来,差点活生生气死:“你们一对狗男女,我打死你们!”虽然她对史修能早没有年轻那会儿的爱意,可他们还是夫妻,他当着另外一个女人的面这样说,让她的面子往哪里搁?程秀云骂着扑上去,她知道自己打不过史修能,而且她也没打算和史修能离婚,所以她是朝李娟娟扑过去。剪发店师傅看她没动,粗着嗓子道:“总共一块钱。”程秀云这才从自怜自艾中回过神来,眉头蹙了起来:“怎么那么贵?平时不是小孩子三毛,大人四毛吗?”剪发店师傅:“那都是去年的价格了,现在早就涨价了,大人六毛,小孩四毛。”程秀云顿时一阵肉疼,从口袋里掏出一分两分和一角两角的钱,全部凑到一起还差三分钱。剪发店师傅大手一挥:“算了,三分钱就不要你的了。”程秀云见状心里并没有一丝感激,反而觉得无比难堪。她曾经是程家最受宠的七小姐,程家的宠儿,从来不需要为钱而烦恼过。可如今她未老先衰,变成这副人不人鬼不鬼的样子,还为了三分钱被人羞辱,她怎么就沦落到这个地步?她想起了刚结婚的时候,不是跟史修能,而是跟温如归的父亲温元新刚结婚的日子。温元新虽然是个大老粗,可对她很好,把自己的工资全部都交给她,无论她想买什么,他都没有意见。如果那个时候她不要作死跟史修能搞到一起,如今她可能已经是司令夫人,过着人人羡慕的生活。就在这一刻,程秀云的心里终于后悔了。她突然不想回到那个逼仄跟人租的房子去,不想看到史修能秃头又臃肿的脸,也不想看到史星蕊大逆不道的样子。她在街上漫无目的地逛了起来,她不知道该去哪里,天大地大,居然没有一个地方容得下她。不知不觉中,她来到了军属大院。门卫不认识她,把她拦了下来:“找谁呢?”程秀云这才回过神来,没想到自己居然回到了以前和温元新住的地方,她正想报出温如归的名字,就见两个老妇人从里头走了出来。她脸色顿变:“没、没找谁,我找错地方了。”说完她转身急匆匆走了。后面传来两个老妇人说话的声音——“刚才那个人我怎么觉得有点眼熟呢?好像是小温以前离婚那个媳妇?”“不能吧,刚才那女人看上去快有六十岁,小温以前离婚的媳妇今年应该才五十岁左右,而且两家人都不来往了,她还有什么脸来这里?”“你说得有道理,应该是我看错了,说起程秀云那女人,我到现在都想抽她几巴掌,都说虎毒不食子,那女人居然虐待自己的孩子!”“可不是说,说起来如归那孩子真是太惨了,小小年纪被自己的亲妈打成那样,我记得他有好一阵子都不会说话了。”“可怜啊……”程秀云听着身后的话,脸色煞白,脚下的步伐越来越快,好像身后有鬼在追她一般。当年她为了讨好史修能打温如归,现在想起来,年轻的自己就跟被下了降头一样。她心里再次充满了后悔。如果那时候她没有打温如归,温家不至于那么生气,也不会在往后二十几年的时光里一直咬着不放,处处针对程家。如果她没有打温如归,如今她去找他,以那个孩子那样温厚乖巧的性子,他一定不会不理自己。程秀云的心好像泡在苦水里面,满心的后悔。只可惜天底下没有后悔药。而且在二十几年后因为自己不幸才来后悔,这点后悔显得微不足道,且让人十分作呕。她最终回到那个租的家里面,谁知刚走进去院子,就看到大家用很奇怪的眼神看着她,欲言又止的样子。她起初有点奇怪,随即以为大家是看到她的发型,看到她苍老的脸而在取笑自己,于是脸色一下子就沉了下来。她黑着脸推开门,谁知屋里传来一阵阵暧昧又熟悉的喘气声,有男人的,也有女人的。这种声音她一点也不陌生。只是屋里怎么会有这种声音呢?程秀云怔了一下,接着心里一个“咯噔”,急匆匆朝房间走过去。房门没有反锁,她一推就推开了。里面的床上躺着一男一女,两人身体交缠在一起,像两条互相缠绕的蛇。一股气血涌上头脑,程秀云眼前一黑,差点晕倒过去。她扶住门,好一会儿才稳住身子,目眦欲裂瞪着床上一对狗男女骂道:“史修能,你个畜生!”光天化日之下,他居然带其他女人回来家里,在他们的床上干这种事情,他简直欺人太甚了!李娟娟似乎这才意识到她的存在,推开史修能,做出一副受惊的样子:“能哥,你老婆回来了,她会不会打我?”史修能从她身上抽离开来,大摇大摆站起来慢慢穿衣服:“你放心,有我在,她不敢碰你一根头发。”程秀云一股气憋在胸口上不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