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森妈妈看着阮恬,她现在是由衷感谢这个女孩子,要不是她,她根本不知道她的乳腺结节已经发展到这种程度了。手术本来是要预约的,不过刚好有患者临时取消了手术,床位空了出来,而陆森妈妈的情况又比较严重,于是医生当天就给她安排了手术。阮恬目送陆森妈妈被推进手术室,一颗心也揪了起来。——她比她想象得还要紧张,可惜她什么也做不了,只能祈祷有个好结果。阮恬不知道是自己的祈祷起了作用还是陆森妈妈足够幸运,手术结束后的冷冻病理切片是良性的,虽说更准确的结果还要看三日后的病理报告,不过也八九不离十了。这个结果皆大欢喜。陆森妈妈刚动完手术身体比较虚弱,但听到这个消息之后苍白的脸上还是浮现了一点笑容。她拉着阮恬跟她说话,翻来覆去还是那些感激她的话。阮恬就道:“您不用谢我,那是您人好,老天都眷顾您。”而且阮恬这么做也不单是为了救她,也是为了救自己,听陆森妈妈这么真心实意地感谢她,她受之有愧。陆森妈妈笑道:“真是个好孩子,看你年纪应该上高中了吧?”阮恬乖巧答道:“上高一了。”陆森妈妈又问起阮恬的学校,得到答复后十分惊喜地道:“我儿子也是那个学校的,没想到你居然和他同校,他叫陆森,你知道他么?”阮恬心累地点了点头。“居然知道么,那你也是七班的了?”“我和他不是同班同学,”阮恬知道陆森妈妈接下来要问什么,苦笑道:“只要是松阳高中的,有谁会不知道陆森呢?”——就连学校那条逮人就狂吠的流浪狗见了陆森都知道摇尾巴。陆森妈妈怔了下,随即明白过来阮恬话里的意思了。的确,从小到大,陆森所到之处,向来是全场的焦点。他的名字也总能被人熟记。陆森在阮恬看来,大概就属于别人家的孩子,人见人爱,在学校无论是老师还是同学,都喜欢他,宠着他。连千年冰山靳遥都从来不会不理他,她想,他这十多年来没什么不如意的,唯一受到的挫折大概就是来源于他名义上的爸爸。她正胡乱想着,陆森妈妈忽然“呀”了一声:“小森在微信上说他已经到了,来得倒是快。”阮恬:“???”陆森妈妈笑着解释道:“刚刚医生跟我说没什么大碍,我才敢跟小森讲我做了手术……其实本来也瞒不住……他知道后就立刻要来医院看我,没想到这么快就到了。”话音刚落,病房的门就被人从外面推开。陆森妈妈在看清来人之后,脸上立刻浮起了笑容:“小森来了。”阮恬:“!!!”第20章 第 20 章身后的脚步声越来越近, 阮恬就跟只鹌鹑似得缩着脑袋不敢回头,直到陆森在她身后站定,陆森妈妈开始介绍她时, 她才避无可避,不得不回头跟他打招呼。“嗨, 陆森, ”她讪讪笑道:“好巧。”陆森先是愣了一下:“阮恬?怎么是你?”等反应过来后挑了下眉, 似笑非笑道:“我说, 最近怎么哪儿哪儿都能碰见你啊。”阮恬只能干笑。陆森妈妈倒是表现得比陆森还要意外:“你们认识?”她原来以为陆森和阮恬虽然同校,但并不同班, 一个学校那么多人, 陆森可以做到让全校师生都认识他,但阮恬看着乖巧文静, 不像是会在学校里大出风头的人, 陆森未必会认识她。她把她的困惑说了出来,陆森就跟听了什么笑话似得:“她文静乖巧?妈,你是不知道她之前……”他原本是想把阮恬以前做过的荒唐事讲给他妈听, 但话到嘴边却又不乐意开口了。他也说不清这莫名的转变是怎么回事, 大概是懒得翻旧账了,毕竟那都是过去的事……现在么……还别说, 现在的阮恬倒的确跟“文静乖巧”沾点边。大概……正如阮恬说的那样, 人都是会变的?不过在学校的知名度,倒是一点都没变:“她啊, 在学校的名气大着呢,我想不认识也难啊。”陆森要笑不笑地看了她一眼:“对吧?”阮恬依旧只能干笑。她记得当初导致女炮灰踩烂陆森漫画的直接原因,就是陆森对她说的那句:“你谁啊?”不认识就踩漫画,倒的确是想不认识也难……陆森也不再看她, 将手上打包的小米粥放到了病床旁的柜子上。陆森妈妈平时就爱喝粥,尤其爱喝海鲜、牛肉粥,不过她现在刚动完手术,不能吃这些发物,所以陆森在来的路上给她买了一份不带荤腥的小米粥。陆森体贴地打开包装,递给了陆森妈妈。他妈妈伸手接过,一边喝着粥,一边和陆森聊着。再三确认他妈妈没事之后,陆森终于放下心来,坐在病床边微笑而又满足地看着他妈妈。阮恬就坐在陆森对面,看着他们母慈子孝的画面,觉得温馨的同时也倍感安慰。——她觉得她做了一件很有意义的事,她挽救了她的性命,也因此改变了他们三个人的命运。陆森不会因他妈妈的离世对她恨之入骨——她之前得罪过他,他或许以后还会找她麻烦,但不至于赶尽杀绝。阳光透过窗户洒在床前,冬日的阳光总是格外温暖,阮恬看着陆森,他全身笼罩在日光之下,正侧头看着他妈妈,脸上是她从未见过的温柔神情。——他的皮肤在阳光下白得几乎透明,周身也被镀上了一层淡金色的光圈,阮恬有些恍惚地想,他好像真的在发光……她有一瞬间觉得他美好得仿佛插对翅膀就是天使了,但下一刻就想起了梦境中自己惨死在地下室的场景。那个阴冷潮湿的地下室可没什么阳光。果然,人在温暖的阳光下脑子容易不清醒——要不怎么说暖洋洋的阳光下容易犯困呢?陆森长得的确像天使,但干的可不是人事……当然现在看来危机似乎已经解除,但是做人不能太飘,阮恬提醒自己,陆森可不是什么到处传扬真善美的天使,他是个不折不扣的小恶魔。对待小恶魔呢,就要敬而远之,但是前提是他不会再对你造成威胁,可是眼下似乎还欠点火候,陆森以后是不会特别恨她了,但还是讨厌她,得再做点什么让他非但不讨厌她,还对她有点好感才保险。她也不奢求他能像对待靳遥、宁非那样对待自己,只希望在他眼里,她是个有点交情的朋友,这样他以后才不会对付她。阮恬乱七八糟地想了一堆,最后想到,眼下她的使命既然已经完成,似乎也没有再留下来的必要了。陆森和他妈妈的温情一刻,她也实在不好打扰。她正准备开口道别,陆森妈妈却提到了她,她转头拉过阮恬的手,轻轻拍了拍她的手背,满脸慈爱地看了她一眼,转头对陆森道:“说起来,今天多亏了你这位同学……”她先前也没仔细跟陆森说她和阮恬是怎么认识的,只说是路上遇到,觉得投缘,陆森关心他妈妈的病情,也没细问。这时才一五一十地将今天发生的事原原本本地告诉陆森,说要不是阮恬,她都不记得有这个纤维瘤,更不用说手术了。又安慰陆森倒不是什么大事,只是摘除了最好,留着毕竟有风险,她说这些也不是为了让陆森担心,只是想凸显小姑娘对她的恩情,希望陆森以后在学校能多照顾她。阮恬全程一直低着头,一半是对陆森妈妈的感激夸奖感到惭愧,一半是不想让陆森看出什么破绽——毕竟她这么做,除了真心想救陆森妈妈之外,也的确可以说是别有企图……陆森整天说她对他有企图,搞得她现在特别心虚,根本不敢与他对视。但她却能感觉到陆森的视线一直落在她身上。到最后她浑浑噩噩地走出病房,猛地回过神来,发现那位祖宗居然在她旁边……是了,先前她说她要走,陆森妈妈执意要让陆森送她回去,她说她已经联系好司机,她家司机就在附近,很快就能赶来,陆森妈妈说那就让陆森送你到医院门口吧。她也不好再反驳,出人意料的是陆森居然也没拒绝,两人就这样莫名其妙地一起走了出来。一路无话,走到楼梯口时陆森停了下来,身子不太自然地往阮恬这边稍稍转过来一点弧度,似乎是想跟她说话,可还没等他开口,对面忽然急匆匆走过来一个人,那个人低着头,结果一不留神撞到了陆森。那是个女生,个子刚好到陆森的肩膀,于是脑门自然而然地也就撞上了陆森的肩膀。阮恬听到陆森很不开心地叫了一声:“喂,你干什么啊!”陆森有这么大的反应,阮恬并不意外——他虽然脸长得好看,但脾气绝对算不上好——这还是往委婉了说的。阮恬有理由相信,要不是他长了那么一张脸,很可能早就被打死了。不就是被轻轻撞了一下,至于那么大反应么?——看着是一个挺瘦的女孩子,力道应该不大吧?但当阮恬转头看到陆森捂着胳膊,疼得脸色发白的样子时,立刻就忘了她刚才的腹诽了——她甚至都想帮陆森向那个女生发作,为什么走路时不看路,把人撞成这个样子?陆森都疼成这样了,她该用了多大力气啊,亏她刚才还觉得她只是轻轻地撞了他一下。她紧张地看着陆森:“你没事吧?”陆森捂着胳膊,皱着眉头摇了摇头:“没事。”可他这个样子,哪里像是没事——他本来就白,这时脸上更是全无血色。撞人的女生也吓到了,一个劲地说对不起。陆森看了她一眼,对着女生他也不好发作,扔下一句“以后看着点路”便径直往前走了。阮恬连忙跟了上去。她越想越不对,再怎么样也不过是隔着衣服撞了一下,不至于疼成那样吧?……等等,陆森刚才捂着的那个地方,好像正是昨天被划伤的伤口?怪不得他疼成这样,原来是撞到伤口上了,她是知道那道伤口有多么长,多么深的……本来陆森疼得脸色发白她就已经开始不争气地心疼他了,现在知道他是因为被撞到了伤口,而那个伤口还是为了救她造成的,她心里就更不是滋味了。她追上陆森问他:“你胳膊上的伤,回去处理了么?”陆森闻言停下脚步,转头看了她一眼,随即不太自然地放下了捂着伤口的手,咳嗽一声道:“干嘛啊,我已经没事了。”阮恬看着他:“你没有上药对不对?”陆森模模糊糊地“嗯”了一声:“它自己会好的。”他说完又继续往前走了,不过这次刻意放缓了脚步,和阮恬一起慢慢地往前走,时不时地转头看她一两眼,欲言又止。阮恬因为心里装着事,所以也没留意。陆森果然跟书里写的一样,从来不注意自己的身体,他不乐意上药,阮恬想,她得想个办法让他上药才行。两人又是一路无话,等到了医院门口,阮恬远远地看到司机已经等在外面,于是跟陆森道了别,正要往前走时,陆森却忽然从后面叫住了她。“喂,阮恬,”他咳嗽了一声:“我有话要对你说。”陆森难得主动跟她讲话,阮恬觉得新鲜,她转身看向他,笑了一下道:“什么?”——他的皮肤在阳光下白得几乎透明,周身也被镀上了一层淡金色的光圈,阮恬有些恍惚地想,他好像真的在发光……她有一瞬间觉得他美好得仿佛插对翅膀就是天使了,但下一刻就想起了梦境中自己惨死在地下室的场景。那个阴冷潮湿的地下室可没什么阳光。果然,人在温暖的阳光下脑子容易不清醒——要不怎么说暖洋洋的阳光下容易犯困呢?陆森长得的确像天使,但干的可不是人事……当然现在看来危机似乎已经解除,但是做人不能太飘,阮恬提醒自己,陆森可不是什么到处传扬真善美的天使,他是个不折不扣的小恶魔。对待小恶魔呢,就要敬而远之,但是前提是他不会再对你造成威胁,可是眼下似乎还欠点火候,陆森以后是不会特别恨她了,但还是讨厌她,得再做点什么让他非但不讨厌她,还对她有点好感才保险。她也不奢求他能像对待靳遥、宁非那样对待自己,只希望在他眼里,她是个有点交情的朋友,这样他以后才不会对付她。阮恬乱七八糟地想了一堆,最后想到,眼下她的使命既然已经完成,似乎也没有再留下来的必要了。陆森和他妈妈的温情一刻,她也实在不好打扰。她正准备开口道别,陆森妈妈却提到了她,她转头拉过阮恬的手,轻轻拍了拍她的手背,满脸慈爱地看了她一眼,转头对陆森道:“说起来,今天多亏了你这位同学……”她先前也没仔细跟陆森说她和阮恬是怎么认识的,只说是路上遇到,觉得投缘,陆森关心他妈妈的病情,也没细问。这时才一五一十地将今天发生的事原原本本地告诉陆森,说要不是阮恬,她都不记得有这个纤维瘤,更不用说手术了。又安慰陆森倒不是什么大事,只是摘除了最好,留着毕竟有风险,她说这些也不是为了让陆森担心,只是想凸显小姑娘对她的恩情,希望陆森以后在学校能多照顾她。阮恬全程一直低着头,一半是对陆森妈妈的感激夸奖感到惭愧,一半是不想让陆森看出什么破绽——毕竟她这么做,除了真心想救陆森妈妈之外,也的确可以说是别有企图……陆森整天说她对他有企图,搞得她现在特别心虚,根本不敢与他对视。但她却能感觉到陆森的视线一直落在她身上。到最后她浑浑噩噩地走出病房,猛地回过神来,发现那位祖宗居然在她旁边……是了,先前她说她要走,陆森妈妈执意要让陆森送她回去,她说她已经联系好司机,她家司机就在附近,很快就能赶来,陆森妈妈说那就让陆森送你到医院门口吧。她也不好再反驳,出人意料的是陆森居然也没拒绝,两人就这样莫名其妙地一起走了出来。一路无话,走到楼梯口时陆森停了下来,身子不太自然地往阮恬这边稍稍转过来一点弧度,似乎是想跟她说话,可还没等他开口,对面忽然急匆匆走过来一个人,那个人低着头,结果一不留神撞到了陆森。那是个女生,个子刚好到陆森的肩膀,于是脑门自然而然地也就撞上了陆森的肩膀。阮恬听到陆森很不开心地叫了一声:“喂,你干什么啊!”陆森有这么大的反应,阮恬并不意外——他虽然脸长得好看,但脾气绝对算不上好——这还是往委婉了说的。阮恬有理由相信,要不是他长了那么一张脸,很可能早就被打死了。不就是被轻轻撞了一下,至于那么大反应么?——看着是一个挺瘦的女孩子,力道应该不大吧?但当阮恬转头看到陆森捂着胳膊,疼得脸色发白的样子时,立刻就忘了她刚才的腹诽了——她甚至都想帮陆森向那个女生发作,为什么走路时不看路,把人撞成这个样子?陆森都疼成这样了,她该用了多大力气啊,亏她刚才还觉得她只是轻轻地撞了他一下。她紧张地看着陆森:“你没事吧?”陆森捂着胳膊,皱着眉头摇了摇头:“没事。”可他这个样子,哪里像是没事——他本来就白,这时脸上更是全无血色。撞人的女生也吓到了,一个劲地说对不起。陆森看了她一眼,对着女生他也不好发作,扔下一句“以后看着点路”便径直往前走了。阮恬连忙跟了上去。她越想越不对,再怎么样也不过是隔着衣服撞了一下,不至于疼成那样吧?……等等,陆森刚才捂着的那个地方,好像正是昨天被划伤的伤口?怪不得他疼成这样,原来是撞到伤口上了,她是知道那道伤口有多么长,多么深的……本来陆森疼得脸色发白她就已经开始不争气地心疼他了,现在知道他是因为被撞到了伤口,而那个伤口还是为了救她造成的,她心里就更不是滋味了。她追上陆森问他:“你胳膊上的伤,回去处理了么?”陆森闻言停下脚步,转头看了她一眼,随即不太自然地放下了捂着伤口的手,咳嗽一声道:“干嘛啊,我已经没事了。”阮恬看着他:“你没有上药对不对?”陆森模模糊糊地“嗯”了一声:“它自己会好的。”他说完又继续往前走了,不过这次刻意放缓了脚步,和阮恬一起慢慢地往前走,时不时地转头看她一两眼,欲言又止。阮恬因为心里装着事,所以也没留意。陆森果然跟书里写的一样,从来不注意自己的身体,他不乐意上药,阮恬想,她得想个办法让他上药才行。两人又是一路无话,等到了医院门口,阮恬远远地看到司机已经等在外面,于是跟陆森道了别,正要往前走时,陆森却忽然从后面叫住了她。“喂,阮恬,”他咳嗽了一声:“我有话要对你说。”陆森难得主动跟她讲话,阮恬觉得新鲜,她转身看向他,笑了一下道:“什么?”——他的皮肤在阳光下白得几乎透明,周身也被镀上了一层淡金色的光圈,阮恬有些恍惚地想,他好像真的在发光……她有一瞬间觉得他美好得仿佛插对翅膀就是天使了,但下一刻就想起了梦境中自己惨死在地下室的场景。那个阴冷潮湿的地下室可没什么阳光。果然,人在温暖的阳光下脑子容易不清醒——要不怎么说暖洋洋的阳光下容易犯困呢?陆森长得的确像天使,但干的可不是人事……当然现在看来危机似乎已经解除,但是做人不能太飘,阮恬提醒自己,陆森可不是什么到处传扬真善美的天使,他是个不折不扣的小恶魔。对待小恶魔呢,就要敬而远之,但是前提是他不会再对你造成威胁,可是眼下似乎还欠点火候,陆森以后是不会特别恨她了,但还是讨厌她,得再做点什么让他非但不讨厌她,还对她有点好感才保险。她也不奢求他能像对待靳遥、宁非那样对待自己,只希望在他眼里,她是个有点交情的朋友,这样他以后才不会对付她。阮恬乱七八糟地想了一堆,最后想到,眼下她的使命既然已经完成,似乎也没有再留下来的必要了。陆森和他妈妈的温情一刻,她也实在不好打扰。她正准备开口道别,陆森妈妈却提到了她,她转头拉过阮恬的手,轻轻拍了拍她的手背,满脸慈爱地看了她一眼,转头对陆森道:“说起来,今天多亏了你这位同学……”她先前也没仔细跟陆森说她和阮恬是怎么认识的,只说是路上遇到,觉得投缘,陆森关心他妈妈的病情,也没细问。这时才一五一十地将今天发生的事原原本本地告诉陆森,说要不是阮恬,她都不记得有这个纤维瘤,更不用说手术了。又安慰陆森倒不是什么大事,只是摘除了最好,留着毕竟有风险,她说这些也不是为了让陆森担心,只是想凸显小姑娘对她的恩情,希望陆森以后在学校能多照顾她。阮恬全程一直低着头,一半是对陆森妈妈的感激夸奖感到惭愧,一半是不想让陆森看出什么破绽——毕竟她这么做,除了真心想救陆森妈妈之外,也的确可以说是别有企图……陆森整天说她对他有企图,搞得她现在特别心虚,根本不敢与他对视。但她却能感觉到陆森的视线一直落在她身上。到最后她浑浑噩噩地走出病房,猛地回过神来,发现那位祖宗居然在她旁边……是了,先前她说她要走,陆森妈妈执意要让陆森送她回去,她说她已经联系好司机,她家司机就在附近,很快就能赶来,陆森妈妈说那就让陆森送你到医院门口吧。她也不好再反驳,出人意料的是陆森居然也没拒绝,两人就这样莫名其妙地一起走了出来。一路无话,走到楼梯口时陆森停了下来,身子不太自然地往阮恬这边稍稍转过来一点弧度,似乎是想跟她说话,可还没等他开口,对面忽然急匆匆走过来一个人,那个人低着头,结果一不留神撞到了陆森。那是个女生,个子刚好到陆森的肩膀,于是脑门自然而然地也就撞上了陆森的肩膀。阮恬听到陆森很不开心地叫了一声:“喂,你干什么啊!”陆森有这么大的反应,阮恬并不意外——他虽然脸长得好看,但脾气绝对算不上好——这还是往委婉了说的。阮恬有理由相信,要不是他长了那么一张脸,很可能早就被打死了。不就是被轻轻撞了一下,至于那么大反应么?——看着是一个挺瘦的女孩子,力道应该不大吧?但当阮恬转头看到陆森捂着胳膊,疼得脸色发白的样子时,立刻就忘了她刚才的腹诽了——她甚至都想帮陆森向那个女生发作,为什么走路时不看路,把人撞成这个样子?陆森都疼成这样了,她该用了多大力气啊,亏她刚才还觉得她只是轻轻地撞了他一下。她紧张地看着陆森:“你没事吧?”陆森捂着胳膊,皱着眉头摇了摇头:“没事。”可他这个样子,哪里像是没事——他本来就白,这时脸上更是全无血色。撞人的女生也吓到了,一个劲地说对不起。陆森看了她一眼,对着女生他也不好发作,扔下一句“以后看着点路”便径直往前走了。阮恬连忙跟了上去。她越想越不对,再怎么样也不过是隔着衣服撞了一下,不至于疼成那样吧?……等等,陆森刚才捂着的那个地方,好像正是昨天被划伤的伤口?怪不得他疼成这样,原来是撞到伤口上了,她是知道那道伤口有多么长,多么深的……本来陆森疼得脸色发白她就已经开始不争气地心疼他了,现在知道他是因为被撞到了伤口,而那个伤口还是为了救她造成的,她心里就更不是滋味了。她追上陆森问他:“你胳膊上的伤,回去处理了么?”陆森闻言停下脚步,转头看了她一眼,随即不太自然地放下了捂着伤口的手,咳嗽一声道:“干嘛啊,我已经没事了。”阮恬看着他:“你没有上药对不对?”陆森模模糊糊地“嗯”了一声:“它自己会好的。”他说完又继续往前走了,不过这次刻意放缓了脚步,和阮恬一起慢慢地往前走,时不时地转头看她一两眼,欲言又止。阮恬因为心里装着事,所以也没留意。陆森果然跟书里写的一样,从来不注意自己的身体,他不乐意上药,阮恬想,她得想个办法让他上药才行。两人又是一路无话,等到了医院门口,阮恬远远地看到司机已经等在外面,于是跟陆森道了别,正要往前走时,陆森却忽然从后面叫住了她。“喂,阮恬,”他咳嗽了一声:“我有话要对你说。”陆森难得主动跟她讲话,阮恬觉得新鲜,她转身看向他,笑了一下道:“什么?”——他的皮肤在阳光下白得几乎透明,周身也被镀上了一层淡金色的光圈,阮恬有些恍惚地想,他好像真的在发光……她有一瞬间觉得他美好得仿佛插对翅膀就是天使了,但下一刻就想起了梦境中自己惨死在地下室的场景。那个阴冷潮湿的地下室可没什么阳光。果然,人在温暖的阳光下脑子容易不清醒——要不怎么说暖洋洋的阳光下容易犯困呢?陆森长得的确像天使,但干的可不是人事……当然现在看来危机似乎已经解除,但是做人不能太飘,阮恬提醒自己,陆森可不是什么到处传扬真善美的天使,他是个不折不扣的小恶魔。对待小恶魔呢,就要敬而远之,但是前提是他不会再对你造成威胁,可是眼下似乎还欠点火候,陆森以后是不会特别恨她了,但还是讨厌她,得再做点什么让他非但不讨厌她,还对她有点好感才保险。她也不奢求他能像对待靳遥、宁非那样对待自己,只希望在他眼里,她是个有点交情的朋友,这样他以后才不会对付她。阮恬乱七八糟地想了一堆,最后想到,眼下她的使命既然已经完成,似乎也没有再留下来的必要了。陆森和他妈妈的温情一刻,她也实在不好打扰。她正准备开口道别,陆森妈妈却提到了她,她转头拉过阮恬的手,轻轻拍了拍她的手背,满脸慈爱地看了她一眼,转头对陆森道:“说起来,今天多亏了你这位同学……”她先前也没仔细跟陆森说她和阮恬是怎么认识的,只说是路上遇到,觉得投缘,陆森关心他妈妈的病情,也没细问。这时才一五一十地将今天发生的事原原本本地告诉陆森,说要不是阮恬,她都不记得有这个纤维瘤,更不用说手术了。又安慰陆森倒不是什么大事,只是摘除了最好,留着毕竟有风险,她说这些也不是为了让陆森担心,只是想凸显小姑娘对她的恩情,希望陆森以后在学校能多照顾她。阮恬全程一直低着头,一半是对陆森妈妈的感激夸奖感到惭愧,一半是不想让陆森看出什么破绽——毕竟她这么做,除了真心想救陆森妈妈之外,也的确可以说是别有企图……陆森整天说她对他有企图,搞得她现在特别心虚,根本不敢与他对视。但她却能感觉到陆森的视线一直落在她身上。到最后她浑浑噩噩地走出病房,猛地回过神来,发现那位祖宗居然在她旁边……是了,先前她说她要走,陆森妈妈执意要让陆森送她回去,她说她已经联系好司机,她家司机就在附近,很快就能赶来,陆森妈妈说那就让陆森送你到医院门口吧。她也不好再反驳,出人意料的是陆森居然也没拒绝,两人就这样莫名其妙地一起走了出来。一路无话,走到楼梯口时陆森停了下来,身子不太自然地往阮恬这边稍稍转过来一点弧度,似乎是想跟她说话,可还没等他开口,对面忽然急匆匆走过来一个人,那个人低着头,结果一不留神撞到了陆森。那是个女生,个子刚好到陆森的肩膀,于是脑门自然而然地也就撞上了陆森的肩膀。阮恬听到陆森很不开心地叫了一声:“喂,你干什么啊!”陆森有这么大的反应,阮恬并不意外——他虽然脸长得好看,但脾气绝对算不上好——这还是往委婉了说的。阮恬有理由相信,要不是他长了那么一张脸,很可能早就被打死了。不就是被轻轻撞了一下,至于那么大反应么?——看着是一个挺瘦的女孩子,力道应该不大吧?但当阮恬转头看到陆森捂着胳膊,疼得脸色发白的样子时,立刻就忘了她刚才的腹诽了——她甚至都想帮陆森向那个女生发作,为什么走路时不看路,把人撞成这个样子?陆森都疼成这样了,她该用了多大力气啊,亏她刚才还觉得她只是轻轻地撞了他一下。她紧张地看着陆森:“你没事吧?”陆森捂着胳膊,皱着眉头摇了摇头:“没事。”可他这个样子,哪里像是没事——他本来就白,这时脸上更是全无血色。撞人的女生也吓到了,一个劲地说对不起。陆森看了她一眼,对着女生他也不好发作,扔下一句“以后看着点路”便径直往前走了。阮恬连忙跟了上去。她越想越不对,再怎么样也不过是隔着衣服撞了一下,不至于疼成那样吧?……等等,陆森刚才捂着的那个地方,好像正是昨天被划伤的伤口?怪不得他疼成这样,原来是撞到伤口上了,她是知道那道伤口有多么长,多么深的……本来陆森疼得脸色发白她就已经开始不争气地心疼他了,现在知道他是因为被撞到了伤口,而那个伤口还是为了救她造成的,她心里就更不是滋味了。她追上陆森问他:“你胳膊上的伤,回去处理了么?”陆森闻言停下脚步,转头看了她一眼,随即不太自然地放下了捂着伤口的手,咳嗽一声道:“干嘛啊,我已经没事了。”阮恬看着他:“你没有上药对不对?”陆森模模糊糊地“嗯”了一声:“它自己会好的。”他说完又继续往前走了,不过这次刻意放缓了脚步,和阮恬一起慢慢地往前走,时不时地转头看她一两眼,欲言又止。阮恬因为心里装着事,所以也没留意。陆森果然跟书里写的一样,从来不注意自己的身体,他不乐意上药,阮恬想,她得想个办法让他上药才行。两人又是一路无话,等到了医院门口,阮恬远远地看到司机已经等在外面,于是跟陆森道了别,正要往前走时,陆森却忽然从后面叫住了她。“喂,阮恬,”他咳嗽了一声:“我有话要对你说。”陆森难得主动跟她讲话,阮恬觉得新鲜,她转身看向他,笑了一下道:“什么?”——他的皮肤在阳光下白得几乎透明,周身也被镀上了一层淡金色的光圈,阮恬有些恍惚地想,他好像真的在发光……她有一瞬间觉得他美好得仿佛插对翅膀就是天使了,但下一刻就想起了梦境中自己惨死在地下室的场景。那个阴冷潮湿的地下室可没什么阳光。果然,人在温暖的阳光下脑子容易不清醒——要不怎么说暖洋洋的阳光下容易犯困呢?陆森长得的确像天使,但干的可不是人事……当然现在看来危机似乎已经解除,但是做人不能太飘,阮恬提醒自己,陆森可不是什么到处传扬真善美的天使,他是个不折不扣的小恶魔。对待小恶魔呢,就要敬而远之,但是前提是他不会再对你造成威胁,可是眼下似乎还欠点火候,陆森以后是不会特别恨她了,但还是讨厌她,得再做点什么让他非但不讨厌她,还对她有点好感才保险。她也不奢求他能像对待靳遥、宁非那样对待自己,只希望在他眼里,她是个有点交情的朋友,这样他以后才不会对付她。阮恬乱七八糟地想了一堆,最后想到,眼下她的使命既然已经完成,似乎也没有再留下来的必要了。陆森和他妈妈的温情一刻,她也实在不好打扰。她正准备开口道别,陆森妈妈却提到了她,她转头拉过阮恬的手,轻轻拍了拍她的手背,满脸慈爱地看了她一眼,转头对陆森道:“说起来,今天多亏了你这位同学……”她先前也没仔细跟陆森说她和阮恬是怎么认识的,只说是路上遇到,觉得投缘,陆森关心他妈妈的病情,也没细问。这时才一五一十地将今天发生的事原原本本地告诉陆森,说要不是阮恬,她都不记得有这个纤维瘤,更不用说手术了。又安慰陆森倒不是什么大事,只是摘除了最好,留着毕竟有风险,她说这些也不是为了让陆森担心,只是想凸显小姑娘对她的恩情,希望陆森以后在学校能多照顾她。阮恬全程一直低着头,一半是对陆森妈妈的感激夸奖感到惭愧,一半是不想让陆森看出什么破绽——毕竟她这么做,除了真心想救陆森妈妈之外,也的确可以说是别有企图……陆森整天说她对他有企图,搞得她现在特别心虚,根本不敢与他对视。但她却能感觉到陆森的视线一直落在她身上。到最后她浑浑噩噩地走出病房,猛地回过神来,发现那位祖宗居然在她旁边……是了,先前她说她要走,陆森妈妈执意要让陆森送她回去,她说她已经联系好司机,她家司机就在附近,很快就能赶来,陆森妈妈说那就让陆森送你到医院门口吧。她也不好再反驳,出人意料的是陆森居然也没拒绝,两人就这样莫名其妙地一起走了出来。一路无话,走到楼梯口时陆森停了下来,身子不太自然地往阮恬这边稍稍转过来一点弧度,似乎是想跟她说话,可还没等他开口,对面忽然急匆匆走过来一个人,那个人低着头,结果一不留神撞到了陆森。那是个女生,个子刚好到陆森的肩膀,于是脑门自然而然地也就撞上了陆森的肩膀。阮恬听到陆森很不开心地叫了一声:“喂,你干什么啊!”陆森有这么大的反应,阮恬并不意外——他虽然脸长得好看,但脾气绝对算不上好——这还是往委婉了说的。阮恬有理由相信,要不是他长了那么一张脸,很可能早就被打死了。不就是被轻轻撞了一下,至于那么大反应么?——看着是一个挺瘦的女孩子,力道应该不大吧?但当阮恬转头看到陆森捂着胳膊,疼得脸色发白的样子时,立刻就忘了她刚才的腹诽了——她甚至都想帮陆森向那个女生发作,为什么走路时不看路,把人撞成这个样子?陆森都疼成这样了,她该用了多大力气啊,亏她刚才还觉得她只是轻轻地撞了他一下。她紧张地看着陆森:“你没事吧?”陆森捂着胳膊,皱着眉头摇了摇头:“没事。”可他这个样子,哪里像是没事——他本来就白,这时脸上更是全无血色。撞人的女生也吓到了,一个劲地说对不起。陆森看了她一眼,对着女生他也不好发作,扔下一句“以后看着点路”便径直往前走了。阮恬连忙跟了上去。她越想越不对,再怎么样也不过是隔着衣服撞了一下,不至于疼成那样吧?……等等,陆森刚才捂着的那个地方,好像正是昨天被划伤的伤口?怪不得他疼成这样,原来是撞到伤口上了,她是知道那道伤口有多么长,多么深的……本来陆森疼得脸色发白她就已经开始不争气地心疼他了,现在知道他是因为被撞到了伤口,而那个伤口还是为了救她造成的,她心里就更不是滋味了。她追上陆森问他:“你胳膊上的伤,回去处理了么?”陆森闻言停下脚步,转头看了她一眼,随即不太自然地放下了捂着伤口的手,咳嗽一声道:“干嘛啊,我已经没事了。”阮恬看着他:“你没有上药对不对?”陆森模模糊糊地“嗯”了一声:“它自己会好的。”他说完又继续往前走了,不过这次刻意放缓了脚步,和阮恬一起慢慢地往前走,时不时地转头看她一两眼,欲言又止。阮恬因为心里装着事,所以也没留意。陆森果然跟书里写的一样,从来不注意自己的身体,他不乐意上药,阮恬想,她得想个办法让他上药才行。两人又是一路无话,等到了医院门口,阮恬远远地看到司机已经等在外面,于是跟陆森道了别,正要往前走时,陆森却忽然从后面叫住了她。“喂,阮恬,”他咳嗽了一声:“我有话要对你说。”陆森难得主动跟她讲话,阮恬觉得新鲜,她转身看向他,笑了一下道:“什么?”——他的皮肤在阳光下白得几乎透明,周身也被镀上了一层淡金色的光圈,阮恬有些恍惚地想,他好像真的在发光……她有一瞬间觉得他美好得仿佛插对翅膀就是天使了,但下一刻就想起了梦境中自己惨死在地下室的场景。那个阴冷潮湿的地下室可没什么阳光。果然,人在温暖的阳光下脑子容易不清醒——要不怎么说暖洋洋的阳光下容易犯困呢?陆森长得的确像天使,但干的可不是人事……当然现在看来危机似乎已经解除,但是做人不能太飘,阮恬提醒自己,陆森可不是什么到处传扬真善美的天使,他是个不折不扣的小恶魔。对待小恶魔呢,就要敬而远之,但是前提是他不会再对你造成威胁,可是眼下似乎还欠点火候,陆森以后是不会特别恨她了,但还是讨厌她,得再做点什么让他非但不讨厌她,还对她有点好感才保险。她也不奢求他能像对待靳遥、宁非那样对待自己,只希望在他眼里,她是个有点交情的朋友,这样他以后才不会对付她。阮恬乱七八糟地想了一堆,最后想到,眼下她的使命既然已经完成,似乎也没有再留下来的必要了。陆森和他妈妈的温情一刻,她也实在不好打扰。她正准备开口道别,陆森妈妈却提到了她,她转头拉过阮恬的手,轻轻拍了拍她的手背,满脸慈爱地看了她一眼,转头对陆森道:“说起来,今天多亏了你这位同学……”她先前也没仔细跟陆森说她和阮恬是怎么认识的,只说是路上遇到,觉得投缘,陆森关心他妈妈的病情,也没细问。这时才一五一十地将今天发生的事原原本本地告诉陆森,说要不是阮恬,她都不记得有这个纤维瘤,更不用说手术了。又安慰陆森倒不是什么大事,只是摘除了最好,留着毕竟有风险,她说这些也不是为了让陆森担心,只是想凸显小姑娘对她的恩情,希望陆森以后在学校能多照顾她。阮恬全程一直低着头,一半是对陆森妈妈的感激夸奖感到惭愧,一半是不想让陆森看出什么破绽——毕竟她这么做,除了真心想救陆森妈妈之外,也的确可以说是别有企图……陆森整天说她对他有企图,搞得她现在特别心虚,根本不敢与他对视。但她却能感觉到陆森的视线一直落在她身上。到最后她浑浑噩噩地走出病房,猛地回过神来,发现那位祖宗居然在她旁边……是了,先前她说她要走,陆森妈妈执意要让陆森送她回去,她说她已经联系好司机,她家司机就在附近,很快就能赶来,陆森妈妈说那就让陆森送你到医院门口吧。她也不好再反驳,出人意料的是陆森居然也没拒绝,两人就这样莫名其妙地一起走了出来。一路无话,走到楼梯口时陆森停了下来,身子不太自然地往阮恬这边稍稍转过来一点弧度,似乎是想跟她说话,可还没等他开口,对面忽然急匆匆走过来一个人,那个人低着头,结果一不留神撞到了陆森。那是个女生,个子刚好到陆森的肩膀,于是脑门自然而然地也就撞上了陆森的肩膀。阮恬听到陆森很不开心地叫了一声:“喂,你干什么啊!”陆森有这么大的反应,阮恬并不意外——他虽然脸长得好看,但脾气绝对算不上好——这还是往委婉了说的。阮恬有理由相信,要不是他长了那么一张脸,很可能早就被打死了。不就是被轻轻撞了一下,至于那么大反应么?——看着是一个挺瘦的女孩子,力道应该不大吧?但当阮恬转头看到陆森捂着胳膊,疼得脸色发白的样子时,立刻就忘了她刚才的腹诽了——她甚至都想帮陆森向那个女生发作,为什么走路时不看路,把人撞成这个样子?陆森都疼成这样了,她该用了多大力气啊,亏她刚才还觉得她只是轻轻地撞了他一下。她紧张地看着陆森:“你没事吧?”陆森捂着胳膊,皱着眉头摇了摇头:“没事。”可他这个样子,哪里像是没事——他本来就白,这时脸上更是全无血色。撞人的女生也吓到了,一个劲地说对不起。陆森看了她一眼,对着女生他也不好发作,扔下一句“以后看着点路”便径直往前走了。阮恬连忙跟了上去。她越想越不对,再怎么样也不过是隔着衣服撞了一下,不至于疼成那样吧?……等等,陆森刚才捂着的那个地方,好像正是昨天被划伤的伤口?怪不得他疼成这样,原来是撞到伤口上了,她是知道那道伤口有多么长,多么深的……本来陆森疼得脸色发白她就已经开始不争气地心疼他了,现在知道他是因为被撞到了伤口,而那个伤口还是为了救她造成的,她心里就更不是滋味了。她追上陆森问他:“你胳膊上的伤,回去处理了么?”陆森闻言停下脚步,转头看了她一眼,随即不太自然地放下了捂着伤口的手,咳嗽一声道:“干嘛啊,我已经没事了。”阮恬看着他:“你没有上药对不对?”陆森模模糊糊地“嗯”了一声:“它自己会好的。”他说完又继续往前走了,不过这次刻意放缓了脚步,和阮恬一起慢慢地往前走,时不时地转头看她一两眼,欲言又止。阮恬因为心里装着事,所以也没留意。陆森果然跟书里写的一样,从来不注意自己的身体,他不乐意上药,阮恬想,她得想个办法让他上药才行。两人又是一路无话,等到了医院门口,阮恬远远地看到司机已经等在外面,于是跟陆森道了别,正要往前走时,陆森却忽然从后面叫住了她。“喂,阮恬,”他咳嗽了一声:“我有话要对你说。”陆森难得主动跟她讲话,阮恬觉得新鲜,她转身看向他,笑了一下道:“什么?”——他的皮肤在阳光下白得几乎透明,周身也被镀上了一层淡金色的光圈,阮恬有些恍惚地想,他好像真的在发光……她有一瞬间觉得他美好得仿佛插对翅膀就是天使了,但下一刻就想起了梦境中自己惨死在地下室的场景。那个阴冷潮湿的地下室可没什么阳光。果然,人在温暖的阳光下脑子容易不清醒——要不怎么说暖洋洋的阳光下容易犯困呢?陆森长得的确像天使,但干的可不是人事……当然现在看来危机似乎已经解除,但是做人不能太飘,阮恬提醒自己,陆森可不是什么到处传扬真善美的天使,他是个不折不扣的小恶魔。对待小恶魔呢,就要敬而远之,但是前提是他不会再对你造成威胁,可是眼下似乎还欠点火候,陆森以后是不会特别恨她了,但还是讨厌她,得再做点什么让他非但不讨厌她,还对她有点好感才保险。她也不奢求他能像对待靳遥、宁非那样对待自己,只希望在他眼里,她是个有点交情的朋友,这样他以后才不会对付她。阮恬乱七八糟地想了一堆,最后想到,眼下她的使命既然已经完成,似乎也没有再留下来的必要了。陆森和他妈妈的温情一刻,她也实在不好打扰。她正准备开口道别,陆森妈妈却提到了她,她转头拉过阮恬的手,轻轻拍了拍她的手背,满脸慈爱地看了她一眼,转头对陆森道:“说起来,今天多亏了你这位同学……”她先前也没仔细跟陆森说她和阮恬是怎么认识的,只说是路上遇到,觉得投缘,陆森关心他妈妈的病情,也没细问。这时才一五一十地将今天发生的事原原本本地告诉陆森,说要不是阮恬,她都不记得有这个纤维瘤,更不用说手术了。又安慰陆森倒不是什么大事,只是摘除了最好,留着毕竟有风险,她说这些也不是为了让陆森担心,只是想凸显小姑娘对她的恩情,希望陆森以后在学校能多照顾她。阮恬全程一直低着头,一半是对陆森妈妈的感激夸奖感到惭愧,一半是不想让陆森看出什么破绽——毕竟她这么做,除了真心想救陆森妈妈之外,也的确可以说是别有企图……陆森整天说她对他有企图,搞得她现在特别心虚,根本不敢与他对视。但她却能感觉到陆森的视线一直落在她身上。到最后她浑浑噩噩地走出病房,猛地回过神来,发现那位祖宗居然在她旁边……是了,先前她说她要走,陆森妈妈执意要让陆森送她回去,她说她已经联系好司机,她家司机就在附近,很快就能赶来,陆森妈妈说那就让陆森送你到医院门口吧。她也不好再反驳,出人意料的是陆森居然也没拒绝,两人就这样莫名其妙地一起走了出来。一路无话,走到楼梯口时陆森停了下来,身子不太自然地往阮恬这边稍稍转过来一点弧度,似乎是想跟她说话,可还没等他开口,对面忽然急匆匆走过来一个人,那个人低着头,结果一不留神撞到了陆森。那是个女生,个子刚好到陆森的肩膀,于是脑门自然而然地也就撞上了陆森的肩膀。阮恬听到陆森很不开心地叫了一声:“喂,你干什么啊!”陆森有这么大的反应,阮恬并不意外——他虽然脸长得好看,但脾气绝对算不上好——这还是往委婉了说的。阮恬有理由相信,要不是他长了那么一张脸,很可能早就被打死了。不就是被轻轻撞了一下,至于那么大反应么?——看着是一个挺瘦的女孩子,力道应该不大吧?但当阮恬转头看到陆森捂着胳膊,疼得脸色发白的样子时,立刻就忘了她刚才的腹诽了——她甚至都想帮陆森向那个女生发作,为什么走路时不看路,把人撞成这个样子?陆森都疼成这样了,她该用了多大力气啊,亏她刚才还觉得她只是轻轻地撞了他一下。她紧张地看着陆森:“你没事吧?”陆森捂着胳膊,皱着眉头摇了摇头:“没事。”可他这个样子,哪里像是没事——他本来就白,这时脸上更是全无血色。撞人的女生也吓到了,一个劲地说对不起。陆森看了她一眼,对着女生他也不好发作,扔下一句“以后看着点路”便径直往前走了。阮恬连忙跟了上去。她越想越不对,再怎么样也不过是隔着衣服撞了一下,不至于疼成那样吧?……等等,陆森刚才捂着的那个地方,好像正是昨天被划伤的伤口?怪不得他疼成这样,原来是撞到伤口上了,她是知道那道伤口有多么长,多么深的……本来陆森疼得脸色发白她就已经开始不争气地心疼他了,现在知道他是因为被撞到了伤口,而那个伤口还是为了救她造成的,她心里就更不是滋味了。她追上陆森问他:“你胳膊上的伤,回去处理了么?”陆森闻言停下脚步,转头看了她一眼,随即不太自然地放下了捂着伤口的手,咳嗽一声道:“干嘛啊,我已经没事了。”阮恬看着他:“你没有上药对不对?”陆森模模糊糊地“嗯”了一声:“它自己会好的。”他说完又继续往前走了,不过这次刻意放缓了脚步,和阮恬一起慢慢地往前走,时不时地转头看她一两眼,欲言又止。阮恬因为心里装着事,所以也没留意。陆森果然跟书里写的一样,从来不注意自己的身体,他不乐意上药,阮恬想,她得想个办法让他上药才行。两人又是一路无话,等到了医院门口,阮恬远远地看到司机已经等在外面,于是跟陆森道了别,正要往前走时,陆森却忽然从后面叫住了她。“喂,阮恬,”他咳嗽了一声:“我有话要对你说。”陆森难得主动跟她讲话,阮恬觉得新鲜,她转身看向他,笑了一下道:“什么?”——他的皮肤在阳光下白得几乎透明,周身也被镀上了一层淡金色的光圈,阮恬有些恍惚地想,他好像真的在发光……她有一瞬间觉得他美好得仿佛插对翅膀就是天使了,但下一刻就想起了梦境中自己惨死在地下室的场景。那个阴冷潮湿的地下室可没什么阳光。果然,人在温暖的阳光下脑子容易不清醒——要不怎么说暖洋洋的阳光下容易犯困呢?陆森长得的确像天使,但干的可不是人事……当然现在看来危机似乎已经解除,但是做人不能太飘,阮恬提醒自己,陆森可不是什么到处传扬真善美的天使,他是个不折不扣的小恶魔。对待小恶魔呢,就要敬而远之,但是前提是他不会再对你造成威胁,可是眼下似乎还欠点火候,陆森以后是不会特别恨她了,但还是讨厌她,得再做点什么让他非但不讨厌她,还对她有点好感才保险。她也不奢求他能像对待靳遥、宁非那样对待自己,只希望在他眼里,她是个有点交情的朋友,这样他以后才不会对付她。阮恬乱七八糟地想了一堆,最后想到,眼下她的使命既然已经完成,似乎也没有再留下来的必要了。陆森和他妈妈的温情一刻,她也实在不好打扰。她正准备开口道别,陆森妈妈却提到了她,她转头拉过阮恬的手,轻轻拍了拍她的手背,满脸慈爱地看了她一眼,转头对陆森道:“说起来,今天多亏了你这位同学……”她先前也没仔细跟陆森说她和阮恬是怎么认识的,只说是路上遇到,觉得投缘,陆森关心他妈妈的病情,也没细问。这时才一五一十地将今天发生的事原原本本地告诉陆森,说要不是阮恬,她都不记得有这个纤维瘤,更不用说手术了。又安慰陆森倒不是什么大事,只是摘除了最好,留着毕竟有风险,她说这些也不是为了让陆森担心,只是想凸显小姑娘对她的恩情,希望陆森以后在学校能多照顾她。阮恬全程一直低着头,一半是对陆森妈妈的感激夸奖感到惭愧,一半是不想让陆森看出什么破绽——毕竟她这么做,除了真心想救陆森妈妈之外,也的确可以说是别有企图……陆森整天说她对他有企图,搞得她现在特别心虚,根本不敢与他对视。但她却能感觉到陆森的视线一直落在她身上。到最后她浑浑噩噩地走出病房,猛地回过神来,发现那位祖宗居然在她旁边……是了,先前她说她要走,陆森妈妈执意要让陆森送她回去,她说她已经联系好司机,她家司机就在附近,很快就能赶来,陆森妈妈说那就让陆森送你到医院门口吧。她也不好再反驳,出人意料的是陆森居然也没拒绝,两人就这样莫名其妙地一起走了出来。一路无话,走到楼梯口时陆森停了下来,身子不太自然地往阮恬这边稍稍转过来一点弧度,似乎是想跟她说话,可还没等他开口,对面忽然急匆匆走过来一个人,那个人低着头,结果一不留神撞到了陆森。那是个女生,个子刚好到陆森的肩膀,于是脑门自然而然地也就撞上了陆森的肩膀。阮恬听到陆森很不开心地叫了一声:“喂,你干什么啊!”陆森有这么大的反应,阮恬并不意外——他虽然脸长得好看,但脾气绝对算不上好——这还是往委婉了说的。阮恬有理由相信,要不是他长了那么一张脸,很可能早就被打死了。不就是被轻轻撞了一下,至于那么大反应么?——看着是一个挺瘦的女孩子,力道应该不大吧?但当阮恬转头看到陆森捂着胳膊,疼得脸色发白的样子时,立刻就忘了她刚才的腹诽了——她甚至都想帮陆森向那个女生发作,为什么走路时不看路,把人撞成这个样子?陆森都疼成这样了,她该用了多大力气啊,亏她刚才还觉得她只是轻轻地撞了他一下。她紧张地看着陆森:“你没事吧?”陆森捂着胳膊,皱着眉头摇了摇头:“没事。”可他这个样子,哪里像是没事——他本来就白,这时脸上更是全无血色。撞人的女生也吓到了,一个劲地说对不起。陆森看了她一眼,对着女生他也不好发作,扔下一句“以后看着点路”便径直往前走了。阮恬连忙跟了上去。她越想越不对,再怎么样也不过是隔着衣服撞了一下,不至于疼成那样吧?……等等,陆森刚才捂着的那个地方,好像正是昨天被划伤的伤口?怪不得他疼成这样,原来是撞到伤口上了,她是知道那道伤口有多么长,多么深的……本来陆森疼得脸色发白她就已经开始不争气地心疼他了,现在知道他是因为被撞到了伤口,而那个伤口还是为了救她造成的,她心里就更不是滋味了。她追上陆森问他:“你胳膊上的伤,回去处理了么?”陆森闻言停下脚步,转头看了她一眼,随即不太自然地放下了捂着伤口的手,咳嗽一声道:“干嘛啊,我已经没事了。”阮恬看着他:“你没有上药对不对?”陆森模模糊糊地“嗯”了一声:“它自己会好的。”他说完又继续往前走了,不过这次刻意放缓了脚步,和阮恬一起慢慢地往前走,时不时地转头看她一两眼,欲言又止。阮恬因为心里装着事,所以也没留意。陆森果然跟书里写的一样,从来不注意自己的身体,他不乐意上药,阮恬想,她得想个办法让他上药才行。两人又是一路无话,等到了医院门口,阮恬远远地看到司机已经等在外面,于是跟陆森道了别,正要往前走时,陆森却忽然从后面叫住了她。“喂,阮恬,”他咳嗽了一声:“我有话要对你说。”陆森难得主动跟她讲话,阮恬觉得新鲜,她转身看向他,笑了一下道:“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