施傅兴满意地点点头,不过并没有着急试,反而侧头看向邬颜。邬颜一愣,反应半天才明白是寻求自己的意见。她想了想,委婉道:“以夫君的条件,自然是穿什么都好看,只不过妾身更喜欢玄色。”虽然对布料没有研究,但蜀锦的名气她还是听过的,四大名锦之一,后世好像还被评为国家非物质文化遗产。这般好的东西,价格肯定不便宜吧?“嗯。”施傅兴未多想,既然邬颜说黑色好看,那他换一件黑色的便好。在场的,只有掌柜觉得可惜。但等施傅兴换下衣服从里间出来,外面的两人又不约而同眼前一亮。不得不说邬颜的眼光毒辣——施傅兴因为营养不良,脸色蜡黄,穿白色不仅不显气色,还会衬得整个人年纪大。换成黑色,就没有这么多问题,而且这件衣服修身,中间束腰,下摆垂直,将施傅兴的身材比例完美勾勒,更为锦上添花。坐在贵妃椅上的邬颜眼睛眨了眨:如果养好了,这绝对妥妥一个小鲜肉啊!第22章……施傅兴被看得有些恼,脸色涨红:“我向来只穿白,这次只因你说喜黑才……哼!不料你竟戏弄于我!”说完气急败坏想要换回来,被反应过来的邬颜及时拉住:“哎——不用换不用换,夫君这般确是天人之姿!”她用夸张的,仿佛哄小孩的语气说出来,让同在这片空间的成衣铺掌柜老脸都没处搁。哎哟,这,这简直要长针眼咯!掌柜也是见惯了场面的,作为县城最大的成衣铺,待客原则便是一切以客官的需求为先,于是,在短暂的震惊后,他非常有眼神劲的悄悄退了下去。一时间,二楼只剩下举止亲密的两个人。“邬氏,不要再说‘善意的谎言‘!”施傅兴回过头,看着轻轻拉住自己衣袖的女人,表情严肃。自打从邬颜那儿学会这个新词,某人时不时就要拿出来说一说,丝毫不知道,这是来自于百年甚至千后的用语。邬颜听到耳里,好笑的同时又有些无奈,心想大概以施傅兴的“好学”程度,用不了多久就会变成半个“现代人”。她歪歪头,鬓角的长发飘到肩上,稍显可爱:“夫君误会了,这次不是善意的谎言。”“呵。”施傅兴不相信。“真的,谁说谎谁是小狗。”女人举手发誓。施傅兴:“……”少年人沉默了,像是没有想到自己的妻子会有这么可爱的一面,小狗?脑海中不由自主浮现荷花村遍地跑的老黄狗,从县学放假回去时,经常会在村口被它们围住,如果每一个都换上邬颜的脸……施傅兴嘴角扬了扬。一旁的邬颜哪里知道眼前人的想法?否则她一定不顾弑夫之罪,报这辱狗……哦不,辱人之仇!挑选好衣服,两人从二楼下来,邬颜看着四周摆放的漂亮衣裙,一改之前的无趣,眼睛仿佛撒了星海,“好了,既然夫君已经选完,接下来该轮到我了吧?”“自然,娘说过给你也买一件。”施傅兴从腰间将灰色荷包解下,递给邬颜。“那我要买两件,不,三件,正好用来换洗!现在这身是大嫂的,一点儿也不合身!”说到后面,邬颜忍不住开始抱怨,皓齿轻咬嘴唇,在上面留下浅白印记。闻言,施傅兴的目光在女人紧绷的胸前划过,耳尖飘红。的确不太合身。大嫂周氏个头和邬颜差不多,但身段偏瘦,而邬颜虽然四肢纤细,偏而有些地方半点儿不舍得吃亏,导致周氏的衣物穿到邬颜身上,紧俏的仿佛穿了小孩子的东西。掌柜送走几位客人,转回头看见他们,立刻露出笑眯眯的神情。“公子可否满意?”施傅兴点头:“就这件。”“好勒~一共一百二十文。”掌柜哗哗哗拨动算盘,之后举起来让两人看,“客官可还有别的需要?其实咱们这的女子服饰也是相当不错,比如这件,由江南绣女缝制,京城正时兴的款式,穿上之后保准这位公子移不开眼!”施傅兴:“……”“噗。”邬颜没忍住,笑得肚子都疼了,实在难以看到书呆子丈夫露出这样傻乎乎的表情,今天算是赚到了,她打断掌柜的夸夸其谈,“咳咳,老板,有没有百文以下的?”掌柜脸上的笑容一僵,心中暗自叹气,看来这次是卖不出什么“大件”咯~不过能把铺子做成县城最大的成衣铺,掌柜的可不是普通人,他深谙为人处世之道,并没有因此而轻视两人,反而领着邬颜到房间的另一处:“您看这几件符不符合要求?县城秀坊里做的工,都是棉布料子,穿在身上比麻料舒服。”邬颜点点头,她的确想买一件棉布或者混纺的衣裳,因为现在身上的麻料衣裳又粗糙又不通透,时间久了剌得皮肤发红发疼。放眼望过去,这片区域的衣裳颜色较为单一,没有丝绸华丽,但邬颜不介意,后世的简约风不就是如此吗?反而大红大紫的往身上堆,最后却达到哗然取众的负面效果。她挑了一件浅粉色和鹅黄色的襦裙,转头兴奋地询问施傅兴:“哪个好看?”施傅兴垂着眸,正在沉思上午看的那本书,听到问话便随意看了一眼:“都可。”“都可是什么意思,夫君要给妾身都买吗?”邬颜兴奋劲消散了些,似笑非笑。施傅兴不知道妻子为什么看上去好像又生气了,他蹙起眉头,想说只能买能一件,突然想起什么事情,话一转:“如果你都喜欢,这俩件就都包起来。”“哎哟~公子实在是难得一见的好夫君啊,小娘子你可是有福气了!”听到这句话,成衣铺的掌柜笑得眼睛都快没了,原本以为是个穷书生赚不到什么钱,谁料峰回路转,这穷书生对妻子好得紧啊……想起家里的母老虎最近火气旺,掌柜思考着晚上回去要不要也带点儿她爱吃的桂花糕。施傅兴被夸赞地颇为羞耻,不过那句“难得一见的好夫君”他还是认同的,余光落到身旁人那儿,见对方正看着自己,他清了清嗓子吗,哑声道:“去试一试吧。”难得这么大方,邬颜讶异地瞪大眼睛,凤眼里闪过疑惑。怎么感觉怪怪的?想了想没有想明白,于是她便将这件事情抛到脑后,心情愉悦地去隔间换衣裳。“麻烦夫君在这儿等会儿,妾身很快便好。”施傅兴摆手,表示不着急。等人进去后,他也不闲着,走到窗户旁边看风景,外面行人匆匆,热闹的乞巧氛围将空气都渲染成虹色,时不时有年轻男女经过,彼此相隔五尺,泾渭分明。心思微动,施傅兴做了一首七绝。“天上佳期不可寻,人间何处觅双星。银河一水清如许,却是年来鹊渡灵。”[注1]洋洋洒洒,一气呵成,可谓舒畅至极。之后,施傅兴摇头晃脑地又将其念了一遍。平心而论,这首诗有情有意,放在县学众学子中,算是上等。只可惜现在除了他,没有其他人可以共同赏析,铺子的掌柜忙完这边,已经转而去招呼其他客人。施傅兴意犹未尽地踱步回隔间外侧,隐隐有些奇怪,等了这么一会儿,邬氏怎么还没有出来?难道是衣裳不好看?少年人忍不住蹙眉,第一次知道和女人逛街是有多麻烦的事情。“颜娘?”到底怕出问题,他在外面轻轻敲了一下门。里间隐约传出窸窸窣窣的动静,然而始终没有人回复,施傅兴冷静的眼神变得严肃起来,眉头皱的死死的,正在他思考要不要进去看一眼的时候,突然听到了女人的声音。有些羞涩,又有点儿懊恼:“夫君?”她问,“是你吗?”“嗯,是我,”施傅兴抿嘴道,“这么久,可是有什么事情?”小隔间里,邬颜弯着腰,半露.酥.肩,听到施傅兴的询问,一脸无语地看向身上歪歪扭扭的衣服。她只是换个衣裳,谁能想到会不小心将头钗和裙子勾到一起,怎么解也解不开呢。没办法,只能压低声音:“夫君可否进来帮妾身一个忙?”第23章……狭小.逼.仄的隔间里,施傅兴后背紧紧贴着墙壁,因墙面是用泥砖砌成,所以哪怕隔着衣物也能感受到那股刺骨的阴凉。如果放在平时,大概可以与夏日的闷热相抵消,此刻却有点儿难解近渴。低头,入眼是一大片白皙的皮肤,白到在昏暗的地方也能看清楚,他的胳膊撑在对面,将身前人整个圈在怀里,鼻尖对着女人的脖颈,闻到了沁人的桃花香。施傅兴怔了怔,随即避开眼睛,耳尖发烫。成衣铺用来给客人换衣裳的隔间只有弹丸之地,勉强能站两人,他也是进来后才发现的。以至于没有预料到眼前的情况,加之隔间外有人走动,施傅兴怕人误会,不敢立刻出去,一时间进退维谷。“夫君?”这边心思纠结,那边邬颜头上的钗子缠绕住衣裳,只能偏着头,时间久了脖子便有点儿酸疼,她等了半天没有等到身后人的动作,不由疑惑出声。施傅兴抿了抿唇:“别动……我帮你。”“那你快点。”施傅兴轻轻嗯了一声,手指捻起一缕黑发。也不知道怎么弄得,这缕头发调皮的紧,前前后后把头钗缠绕住好几圈,其中甚至打了死解,刚上手的时候没有轻重,一不小心便把女人弄疼了。“嘶……轻点儿~”邬颜忍不住开口抱怨,嗓音带着娇气,和村里那些声如洪钟的小娘子一点儿也不像。“……抱歉。”蜡黄的脸闪过一丝不自在,因为女人的吸气声,施傅兴变得更为紧张,手指僵硬无比。说起来,邬颜头上这支钗子还是新婚当夜他亲自买来,放进女人的妆奁里——价值五文钱。当时他在县学听到施母捎来的消息,并没有多少反应,只是平静地将手中的书放下,书页展开着,因为他打算成亲后赶回来接着看。没想到她会这般喜欢。心情有如纸鸢随着风渐渐飞扬,历来妻随夫纲,虽然邬颜的做法无可厚非,但施傅兴还是愉悦地勾起嘴角。施傅兴不知道妻子为什么看上去好像又生气了,他蹙起眉头,想说只能买能一件,突然想起什么事情,话一转:“如果你都喜欢,这俩件就都包起来。”“哎哟~公子实在是难得一见的好夫君啊,小娘子你可是有福气了!”听到这句话,成衣铺的掌柜笑得眼睛都快没了,原本以为是个穷书生赚不到什么钱,谁料峰回路转,这穷书生对妻子好得紧啊……想起家里的母老虎最近火气旺,掌柜思考着晚上回去要不要也带点儿她爱吃的桂花糕。施傅兴被夸赞地颇为羞耻,不过那句“难得一见的好夫君”他还是认同的,余光落到身旁人那儿,见对方正看着自己,他清了清嗓子吗,哑声道:“去试一试吧。”难得这么大方,邬颜讶异地瞪大眼睛,凤眼里闪过疑惑。怎么感觉怪怪的?想了想没有想明白,于是她便将这件事情抛到脑后,心情愉悦地去隔间换衣裳。“麻烦夫君在这儿等会儿,妾身很快便好。”施傅兴摆手,表示不着急。等人进去后,他也不闲着,走到窗户旁边看风景,外面行人匆匆,热闹的乞巧氛围将空气都渲染成虹色,时不时有年轻男女经过,彼此相隔五尺,泾渭分明。心思微动,施傅兴做了一首七绝。“天上佳期不可寻,人间何处觅双星。银河一水清如许,却是年来鹊渡灵。”[注1]洋洋洒洒,一气呵成,可谓舒畅至极。之后,施傅兴摇头晃脑地又将其念了一遍。平心而论,这首诗有情有意,放在县学众学子中,算是上等。只可惜现在除了他,没有其他人可以共同赏析,铺子的掌柜忙完这边,已经转而去招呼其他客人。施傅兴意犹未尽地踱步回隔间外侧,隐隐有些奇怪,等了这么一会儿,邬氏怎么还没有出来?难道是衣裳不好看?少年人忍不住蹙眉,第一次知道和女人逛街是有多麻烦的事情。“颜娘?”到底怕出问题,他在外面轻轻敲了一下门。里间隐约传出窸窸窣窣的动静,然而始终没有人回复,施傅兴冷静的眼神变得严肃起来,眉头皱的死死的,正在他思考要不要进去看一眼的时候,突然听到了女人的声音。有些羞涩,又有点儿懊恼:“夫君?”她问,“是你吗?”“嗯,是我,”施傅兴抿嘴道,“这么久,可是有什么事情?”小隔间里,邬颜弯着腰,半露.酥.肩,听到施傅兴的询问,一脸无语地看向身上歪歪扭扭的衣服。她只是换个衣裳,谁能想到会不小心将头钗和裙子勾到一起,怎么解也解不开呢。没办法,只能压低声音:“夫君可否进来帮妾身一个忙?”第23章……狭小.逼.仄的隔间里,施傅兴后背紧紧贴着墙壁,因墙面是用泥砖砌成,所以哪怕隔着衣物也能感受到那股刺骨的阴凉。如果放在平时,大概可以与夏日的闷热相抵消,此刻却有点儿难解近渴。低头,入眼是一大片白皙的皮肤,白到在昏暗的地方也能看清楚,他的胳膊撑在对面,将身前人整个圈在怀里,鼻尖对着女人的脖颈,闻到了沁人的桃花香。施傅兴怔了怔,随即避开眼睛,耳尖发烫。成衣铺用来给客人换衣裳的隔间只有弹丸之地,勉强能站两人,他也是进来后才发现的。以至于没有预料到眼前的情况,加之隔间外有人走动,施傅兴怕人误会,不敢立刻出去,一时间进退维谷。“夫君?”这边心思纠结,那边邬颜头上的钗子缠绕住衣裳,只能偏着头,时间久了脖子便有点儿酸疼,她等了半天没有等到身后人的动作,不由疑惑出声。施傅兴抿了抿唇:“别动……我帮你。”“那你快点。”施傅兴轻轻嗯了一声,手指捻起一缕黑发。也不知道怎么弄得,这缕头发调皮的紧,前前后后把头钗缠绕住好几圈,其中甚至打了死解,刚上手的时候没有轻重,一不小心便把女人弄疼了。“嘶……轻点儿~”邬颜忍不住开口抱怨,嗓音带着娇气,和村里那些声如洪钟的小娘子一点儿也不像。“……抱歉。”蜡黄的脸闪过一丝不自在,因为女人的吸气声,施傅兴变得更为紧张,手指僵硬无比。说起来,邬颜头上这支钗子还是新婚当夜他亲自买来,放进女人的妆奁里——价值五文钱。当时他在县学听到施母捎来的消息,并没有多少反应,只是平静地将手中的书放下,书页展开着,因为他打算成亲后赶回来接着看。没想到她会这般喜欢。心情有如纸鸢随着风渐渐飞扬,历来妻随夫纲,虽然邬颜的做法无可厚非,但施傅兴还是愉悦地勾起嘴角。施傅兴不知道妻子为什么看上去好像又生气了,他蹙起眉头,想说只能买能一件,突然想起什么事情,话一转:“如果你都喜欢,这俩件就都包起来。”“哎哟~公子实在是难得一见的好夫君啊,小娘子你可是有福气了!”听到这句话,成衣铺的掌柜笑得眼睛都快没了,原本以为是个穷书生赚不到什么钱,谁料峰回路转,这穷书生对妻子好得紧啊……想起家里的母老虎最近火气旺,掌柜思考着晚上回去要不要也带点儿她爱吃的桂花糕。施傅兴被夸赞地颇为羞耻,不过那句“难得一见的好夫君”他还是认同的,余光落到身旁人那儿,见对方正看着自己,他清了清嗓子吗,哑声道:“去试一试吧。”难得这么大方,邬颜讶异地瞪大眼睛,凤眼里闪过疑惑。怎么感觉怪怪的?想了想没有想明白,于是她便将这件事情抛到脑后,心情愉悦地去隔间换衣裳。“麻烦夫君在这儿等会儿,妾身很快便好。”施傅兴摆手,表示不着急。等人进去后,他也不闲着,走到窗户旁边看风景,外面行人匆匆,热闹的乞巧氛围将空气都渲染成虹色,时不时有年轻男女经过,彼此相隔五尺,泾渭分明。心思微动,施傅兴做了一首七绝。“天上佳期不可寻,人间何处觅双星。银河一水清如许,却是年来鹊渡灵。”[注1]洋洋洒洒,一气呵成,可谓舒畅至极。之后,施傅兴摇头晃脑地又将其念了一遍。平心而论,这首诗有情有意,放在县学众学子中,算是上等。只可惜现在除了他,没有其他人可以共同赏析,铺子的掌柜忙完这边,已经转而去招呼其他客人。施傅兴意犹未尽地踱步回隔间外侧,隐隐有些奇怪,等了这么一会儿,邬氏怎么还没有出来?难道是衣裳不好看?少年人忍不住蹙眉,第一次知道和女人逛街是有多麻烦的事情。“颜娘?”到底怕出问题,他在外面轻轻敲了一下门。里间隐约传出窸窸窣窣的动静,然而始终没有人回复,施傅兴冷静的眼神变得严肃起来,眉头皱的死死的,正在他思考要不要进去看一眼的时候,突然听到了女人的声音。有些羞涩,又有点儿懊恼:“夫君?”她问,“是你吗?”“嗯,是我,”施傅兴抿嘴道,“这么久,可是有什么事情?”小隔间里,邬颜弯着腰,半露.酥.肩,听到施傅兴的询问,一脸无语地看向身上歪歪扭扭的衣服。她只是换个衣裳,谁能想到会不小心将头钗和裙子勾到一起,怎么解也解不开呢。没办法,只能压低声音:“夫君可否进来帮妾身一个忙?”第23章……狭小.逼.仄的隔间里,施傅兴后背紧紧贴着墙壁,因墙面是用泥砖砌成,所以哪怕隔着衣物也能感受到那股刺骨的阴凉。如果放在平时,大概可以与夏日的闷热相抵消,此刻却有点儿难解近渴。低头,入眼是一大片白皙的皮肤,白到在昏暗的地方也能看清楚,他的胳膊撑在对面,将身前人整个圈在怀里,鼻尖对着女人的脖颈,闻到了沁人的桃花香。施傅兴怔了怔,随即避开眼睛,耳尖发烫。成衣铺用来给客人换衣裳的隔间只有弹丸之地,勉强能站两人,他也是进来后才发现的。以至于没有预料到眼前的情况,加之隔间外有人走动,施傅兴怕人误会,不敢立刻出去,一时间进退维谷。“夫君?”这边心思纠结,那边邬颜头上的钗子缠绕住衣裳,只能偏着头,时间久了脖子便有点儿酸疼,她等了半天没有等到身后人的动作,不由疑惑出声。施傅兴抿了抿唇:“别动……我帮你。”“那你快点。”施傅兴轻轻嗯了一声,手指捻起一缕黑发。也不知道怎么弄得,这缕头发调皮的紧,前前后后把头钗缠绕住好几圈,其中甚至打了死解,刚上手的时候没有轻重,一不小心便把女人弄疼了。“嘶……轻点儿~”邬颜忍不住开口抱怨,嗓音带着娇气,和村里那些声如洪钟的小娘子一点儿也不像。“……抱歉。”蜡黄的脸闪过一丝不自在,因为女人的吸气声,施傅兴变得更为紧张,手指僵硬无比。说起来,邬颜头上这支钗子还是新婚当夜他亲自买来,放进女人的妆奁里——价值五文钱。当时他在县学听到施母捎来的消息,并没有多少反应,只是平静地将手中的书放下,书页展开着,因为他打算成亲后赶回来接着看。没想到她会这般喜欢。心情有如纸鸢随着风渐渐飞扬,历来妻随夫纲,虽然邬颜的做法无可厚非,但施傅兴还是愉悦地勾起嘴角。施傅兴不知道妻子为什么看上去好像又生气了,他蹙起眉头,想说只能买能一件,突然想起什么事情,话一转:“如果你都喜欢,这俩件就都包起来。”“哎哟~公子实在是难得一见的好夫君啊,小娘子你可是有福气了!”听到这句话,成衣铺的掌柜笑得眼睛都快没了,原本以为是个穷书生赚不到什么钱,谁料峰回路转,这穷书生对妻子好得紧啊……想起家里的母老虎最近火气旺,掌柜思考着晚上回去要不要也带点儿她爱吃的桂花糕。施傅兴被夸赞地颇为羞耻,不过那句“难得一见的好夫君”他还是认同的,余光落到身旁人那儿,见对方正看着自己,他清了清嗓子吗,哑声道:“去试一试吧。”难得这么大方,邬颜讶异地瞪大眼睛,凤眼里闪过疑惑。怎么感觉怪怪的?想了想没有想明白,于是她便将这件事情抛到脑后,心情愉悦地去隔间换衣裳。“麻烦夫君在这儿等会儿,妾身很快便好。”施傅兴摆手,表示不着急。等人进去后,他也不闲着,走到窗户旁边看风景,外面行人匆匆,热闹的乞巧氛围将空气都渲染成虹色,时不时有年轻男女经过,彼此相隔五尺,泾渭分明。心思微动,施傅兴做了一首七绝。“天上佳期不可寻,人间何处觅双星。银河一水清如许,却是年来鹊渡灵。”[注1]洋洋洒洒,一气呵成,可谓舒畅至极。之后,施傅兴摇头晃脑地又将其念了一遍。平心而论,这首诗有情有意,放在县学众学子中,算是上等。只可惜现在除了他,没有其他人可以共同赏析,铺子的掌柜忙完这边,已经转而去招呼其他客人。施傅兴意犹未尽地踱步回隔间外侧,隐隐有些奇怪,等了这么一会儿,邬氏怎么还没有出来?难道是衣裳不好看?少年人忍不住蹙眉,第一次知道和女人逛街是有多麻烦的事情。“颜娘?”到底怕出问题,他在外面轻轻敲了一下门。里间隐约传出窸窸窣窣的动静,然而始终没有人回复,施傅兴冷静的眼神变得严肃起来,眉头皱的死死的,正在他思考要不要进去看一眼的时候,突然听到了女人的声音。有些羞涩,又有点儿懊恼:“夫君?”她问,“是你吗?”“嗯,是我,”施傅兴抿嘴道,“这么久,可是有什么事情?”小隔间里,邬颜弯着腰,半露.酥.肩,听到施傅兴的询问,一脸无语地看向身上歪歪扭扭的衣服。她只是换个衣裳,谁能想到会不小心将头钗和裙子勾到一起,怎么解也解不开呢。没办法,只能压低声音:“夫君可否进来帮妾身一个忙?”第23章……狭小.逼.仄的隔间里,施傅兴后背紧紧贴着墙壁,因墙面是用泥砖砌成,所以哪怕隔着衣物也能感受到那股刺骨的阴凉。如果放在平时,大概可以与夏日的闷热相抵消,此刻却有点儿难解近渴。低头,入眼是一大片白皙的皮肤,白到在昏暗的地方也能看清楚,他的胳膊撑在对面,将身前人整个圈在怀里,鼻尖对着女人的脖颈,闻到了沁人的桃花香。施傅兴怔了怔,随即避开眼睛,耳尖发烫。成衣铺用来给客人换衣裳的隔间只有弹丸之地,勉强能站两人,他也是进来后才发现的。以至于没有预料到眼前的情况,加之隔间外有人走动,施傅兴怕人误会,不敢立刻出去,一时间进退维谷。“夫君?”这边心思纠结,那边邬颜头上的钗子缠绕住衣裳,只能偏着头,时间久了脖子便有点儿酸疼,她等了半天没有等到身后人的动作,不由疑惑出声。施傅兴抿了抿唇:“别动……我帮你。”“那你快点。”施傅兴轻轻嗯了一声,手指捻起一缕黑发。也不知道怎么弄得,这缕头发调皮的紧,前前后后把头钗缠绕住好几圈,其中甚至打了死解,刚上手的时候没有轻重,一不小心便把女人弄疼了。“嘶……轻点儿~”邬颜忍不住开口抱怨,嗓音带着娇气,和村里那些声如洪钟的小娘子一点儿也不像。“……抱歉。”蜡黄的脸闪过一丝不自在,因为女人的吸气声,施傅兴变得更为紧张,手指僵硬无比。说起来,邬颜头上这支钗子还是新婚当夜他亲自买来,放进女人的妆奁里——价值五文钱。当时他在县学听到施母捎来的消息,并没有多少反应,只是平静地将手中的书放下,书页展开着,因为他打算成亲后赶回来接着看。没想到她会这般喜欢。心情有如纸鸢随着风渐渐飞扬,历来妻随夫纲,虽然邬颜的做法无可厚非,但施傅兴还是愉悦地勾起嘴角。施傅兴不知道妻子为什么看上去好像又生气了,他蹙起眉头,想说只能买能一件,突然想起什么事情,话一转:“如果你都喜欢,这俩件就都包起来。”“哎哟~公子实在是难得一见的好夫君啊,小娘子你可是有福气了!”听到这句话,成衣铺的掌柜笑得眼睛都快没了,原本以为是个穷书生赚不到什么钱,谁料峰回路转,这穷书生对妻子好得紧啊……想起家里的母老虎最近火气旺,掌柜思考着晚上回去要不要也带点儿她爱吃的桂花糕。施傅兴被夸赞地颇为羞耻,不过那句“难得一见的好夫君”他还是认同的,余光落到身旁人那儿,见对方正看着自己,他清了清嗓子吗,哑声道:“去试一试吧。”难得这么大方,邬颜讶异地瞪大眼睛,凤眼里闪过疑惑。怎么感觉怪怪的?想了想没有想明白,于是她便将这件事情抛到脑后,心情愉悦地去隔间换衣裳。“麻烦夫君在这儿等会儿,妾身很快便好。”施傅兴摆手,表示不着急。等人进去后,他也不闲着,走到窗户旁边看风景,外面行人匆匆,热闹的乞巧氛围将空气都渲染成虹色,时不时有年轻男女经过,彼此相隔五尺,泾渭分明。心思微动,施傅兴做了一首七绝。“天上佳期不可寻,人间何处觅双星。银河一水清如许,却是年来鹊渡灵。”[注1]洋洋洒洒,一气呵成,可谓舒畅至极。之后,施傅兴摇头晃脑地又将其念了一遍。平心而论,这首诗有情有意,放在县学众学子中,算是上等。只可惜现在除了他,没有其他人可以共同赏析,铺子的掌柜忙完这边,已经转而去招呼其他客人。施傅兴意犹未尽地踱步回隔间外侧,隐隐有些奇怪,等了这么一会儿,邬氏怎么还没有出来?难道是衣裳不好看?少年人忍不住蹙眉,第一次知道和女人逛街是有多麻烦的事情。“颜娘?”到底怕出问题,他在外面轻轻敲了一下门。里间隐约传出窸窸窣窣的动静,然而始终没有人回复,施傅兴冷静的眼神变得严肃起来,眉头皱的死死的,正在他思考要不要进去看一眼的时候,突然听到了女人的声音。有些羞涩,又有点儿懊恼:“夫君?”她问,“是你吗?”“嗯,是我,”施傅兴抿嘴道,“这么久,可是有什么事情?”小隔间里,邬颜弯着腰,半露.酥.肩,听到施傅兴的询问,一脸无语地看向身上歪歪扭扭的衣服。她只是换个衣裳,谁能想到会不小心将头钗和裙子勾到一起,怎么解也解不开呢。没办法,只能压低声音:“夫君可否进来帮妾身一个忙?”第23章……狭小.逼.仄的隔间里,施傅兴后背紧紧贴着墙壁,因墙面是用泥砖砌成,所以哪怕隔着衣物也能感受到那股刺骨的阴凉。如果放在平时,大概可以与夏日的闷热相抵消,此刻却有点儿难解近渴。低头,入眼是一大片白皙的皮肤,白到在昏暗的地方也能看清楚,他的胳膊撑在对面,将身前人整个圈在怀里,鼻尖对着女人的脖颈,闻到了沁人的桃花香。施傅兴怔了怔,随即避开眼睛,耳尖发烫。成衣铺用来给客人换衣裳的隔间只有弹丸之地,勉强能站两人,他也是进来后才发现的。以至于没有预料到眼前的情况,加之隔间外有人走动,施傅兴怕人误会,不敢立刻出去,一时间进退维谷。“夫君?”这边心思纠结,那边邬颜头上的钗子缠绕住衣裳,只能偏着头,时间久了脖子便有点儿酸疼,她等了半天没有等到身后人的动作,不由疑惑出声。施傅兴抿了抿唇:“别动……我帮你。”“那你快点。”施傅兴轻轻嗯了一声,手指捻起一缕黑发。也不知道怎么弄得,这缕头发调皮的紧,前前后后把头钗缠绕住好几圈,其中甚至打了死解,刚上手的时候没有轻重,一不小心便把女人弄疼了。“嘶……轻点儿~”邬颜忍不住开口抱怨,嗓音带着娇气,和村里那些声如洪钟的小娘子一点儿也不像。“……抱歉。”蜡黄的脸闪过一丝不自在,因为女人的吸气声,施傅兴变得更为紧张,手指僵硬无比。说起来,邬颜头上这支钗子还是新婚当夜他亲自买来,放进女人的妆奁里——价值五文钱。当时他在县学听到施母捎来的消息,并没有多少反应,只是平静地将手中的书放下,书页展开着,因为他打算成亲后赶回来接着看。没想到她会这般喜欢。心情有如纸鸢随着风渐渐飞扬,历来妻随夫纲,虽然邬颜的做法无可厚非,但施傅兴还是愉悦地勾起嘴角。施傅兴不知道妻子为什么看上去好像又生气了,他蹙起眉头,想说只能买能一件,突然想起什么事情,话一转:“如果你都喜欢,这俩件就都包起来。”“哎哟~公子实在是难得一见的好夫君啊,小娘子你可是有福气了!”听到这句话,成衣铺的掌柜笑得眼睛都快没了,原本以为是个穷书生赚不到什么钱,谁料峰回路转,这穷书生对妻子好得紧啊……想起家里的母老虎最近火气旺,掌柜思考着晚上回去要不要也带点儿她爱吃的桂花糕。施傅兴被夸赞地颇为羞耻,不过那句“难得一见的好夫君”他还是认同的,余光落到身旁人那儿,见对方正看着自己,他清了清嗓子吗,哑声道:“去试一试吧。”难得这么大方,邬颜讶异地瞪大眼睛,凤眼里闪过疑惑。怎么感觉怪怪的?想了想没有想明白,于是她便将这件事情抛到脑后,心情愉悦地去隔间换衣裳。“麻烦夫君在这儿等会儿,妾身很快便好。”施傅兴摆手,表示不着急。等人进去后,他也不闲着,走到窗户旁边看风景,外面行人匆匆,热闹的乞巧氛围将空气都渲染成虹色,时不时有年轻男女经过,彼此相隔五尺,泾渭分明。心思微动,施傅兴做了一首七绝。“天上佳期不可寻,人间何处觅双星。银河一水清如许,却是年来鹊渡灵。”[注1]洋洋洒洒,一气呵成,可谓舒畅至极。之后,施傅兴摇头晃脑地又将其念了一遍。平心而论,这首诗有情有意,放在县学众学子中,算是上等。只可惜现在除了他,没有其他人可以共同赏析,铺子的掌柜忙完这边,已经转而去招呼其他客人。施傅兴意犹未尽地踱步回隔间外侧,隐隐有些奇怪,等了这么一会儿,邬氏怎么还没有出来?难道是衣裳不好看?少年人忍不住蹙眉,第一次知道和女人逛街是有多麻烦的事情。“颜娘?”到底怕出问题,他在外面轻轻敲了一下门。里间隐约传出窸窸窣窣的动静,然而始终没有人回复,施傅兴冷静的眼神变得严肃起来,眉头皱的死死的,正在他思考要不要进去看一眼的时候,突然听到了女人的声音。有些羞涩,又有点儿懊恼:“夫君?”她问,“是你吗?”“嗯,是我,”施傅兴抿嘴道,“这么久,可是有什么事情?”小隔间里,邬颜弯着腰,半露.酥.肩,听到施傅兴的询问,一脸无语地看向身上歪歪扭扭的衣服。她只是换个衣裳,谁能想到会不小心将头钗和裙子勾到一起,怎么解也解不开呢。没办法,只能压低声音:“夫君可否进来帮妾身一个忙?”第23章……狭小.逼.仄的隔间里,施傅兴后背紧紧贴着墙壁,因墙面是用泥砖砌成,所以哪怕隔着衣物也能感受到那股刺骨的阴凉。如果放在平时,大概可以与夏日的闷热相抵消,此刻却有点儿难解近渴。低头,入眼是一大片白皙的皮肤,白到在昏暗的地方也能看清楚,他的胳膊撑在对面,将身前人整个圈在怀里,鼻尖对着女人的脖颈,闻到了沁人的桃花香。施傅兴怔了怔,随即避开眼睛,耳尖发烫。成衣铺用来给客人换衣裳的隔间只有弹丸之地,勉强能站两人,他也是进来后才发现的。以至于没有预料到眼前的情况,加之隔间外有人走动,施傅兴怕人误会,不敢立刻出去,一时间进退维谷。“夫君?”这边心思纠结,那边邬颜头上的钗子缠绕住衣裳,只能偏着头,时间久了脖子便有点儿酸疼,她等了半天没有等到身后人的动作,不由疑惑出声。施傅兴抿了抿唇:“别动……我帮你。”“那你快点。”施傅兴轻轻嗯了一声,手指捻起一缕黑发。也不知道怎么弄得,这缕头发调皮的紧,前前后后把头钗缠绕住好几圈,其中甚至打了死解,刚上手的时候没有轻重,一不小心便把女人弄疼了。“嘶……轻点儿~”邬颜忍不住开口抱怨,嗓音带着娇气,和村里那些声如洪钟的小娘子一点儿也不像。“……抱歉。”蜡黄的脸闪过一丝不自在,因为女人的吸气声,施傅兴变得更为紧张,手指僵硬无比。说起来,邬颜头上这支钗子还是新婚当夜他亲自买来,放进女人的妆奁里——价值五文钱。当时他在县学听到施母捎来的消息,并没有多少反应,只是平静地将手中的书放下,书页展开着,因为他打算成亲后赶回来接着看。没想到她会这般喜欢。心情有如纸鸢随着风渐渐飞扬,历来妻随夫纲,虽然邬颜的做法无可厚非,但施傅兴还是愉悦地勾起嘴角。施傅兴不知道妻子为什么看上去好像又生气了,他蹙起眉头,想说只能买能一件,突然想起什么事情,话一转:“如果你都喜欢,这俩件就都包起来。”“哎哟~公子实在是难得一见的好夫君啊,小娘子你可是有福气了!”听到这句话,成衣铺的掌柜笑得眼睛都快没了,原本以为是个穷书生赚不到什么钱,谁料峰回路转,这穷书生对妻子好得紧啊……想起家里的母老虎最近火气旺,掌柜思考着晚上回去要不要也带点儿她爱吃的桂花糕。施傅兴被夸赞地颇为羞耻,不过那句“难得一见的好夫君”他还是认同的,余光落到身旁人那儿,见对方正看着自己,他清了清嗓子吗,哑声道:“去试一试吧。”难得这么大方,邬颜讶异地瞪大眼睛,凤眼里闪过疑惑。怎么感觉怪怪的?想了想没有想明白,于是她便将这件事情抛到脑后,心情愉悦地去隔间换衣裳。“麻烦夫君在这儿等会儿,妾身很快便好。”施傅兴摆手,表示不着急。等人进去后,他也不闲着,走到窗户旁边看风景,外面行人匆匆,热闹的乞巧氛围将空气都渲染成虹色,时不时有年轻男女经过,彼此相隔五尺,泾渭分明。心思微动,施傅兴做了一首七绝。“天上佳期不可寻,人间何处觅双星。银河一水清如许,却是年来鹊渡灵。”[注1]洋洋洒洒,一气呵成,可谓舒畅至极。之后,施傅兴摇头晃脑地又将其念了一遍。平心而论,这首诗有情有意,放在县学众学子中,算是上等。只可惜现在除了他,没有其他人可以共同赏析,铺子的掌柜忙完这边,已经转而去招呼其他客人。施傅兴意犹未尽地踱步回隔间外侧,隐隐有些奇怪,等了这么一会儿,邬氏怎么还没有出来?难道是衣裳不好看?少年人忍不住蹙眉,第一次知道和女人逛街是有多麻烦的事情。“颜娘?”到底怕出问题,他在外面轻轻敲了一下门。里间隐约传出窸窸窣窣的动静,然而始终没有人回复,施傅兴冷静的眼神变得严肃起来,眉头皱的死死的,正在他思考要不要进去看一眼的时候,突然听到了女人的声音。有些羞涩,又有点儿懊恼:“夫君?”她问,“是你吗?”“嗯,是我,”施傅兴抿嘴道,“这么久,可是有什么事情?”小隔间里,邬颜弯着腰,半露.酥.肩,听到施傅兴的询问,一脸无语地看向身上歪歪扭扭的衣服。她只是换个衣裳,谁能想到会不小心将头钗和裙子勾到一起,怎么解也解不开呢。没办法,只能压低声音:“夫君可否进来帮妾身一个忙?”第23章……狭小.逼.仄的隔间里,施傅兴后背紧紧贴着墙壁,因墙面是用泥砖砌成,所以哪怕隔着衣物也能感受到那股刺骨的阴凉。如果放在平时,大概可以与夏日的闷热相抵消,此刻却有点儿难解近渴。低头,入眼是一大片白皙的皮肤,白到在昏暗的地方也能看清楚,他的胳膊撑在对面,将身前人整个圈在怀里,鼻尖对着女人的脖颈,闻到了沁人的桃花香。施傅兴怔了怔,随即避开眼睛,耳尖发烫。成衣铺用来给客人换衣裳的隔间只有弹丸之地,勉强能站两人,他也是进来后才发现的。以至于没有预料到眼前的情况,加之隔间外有人走动,施傅兴怕人误会,不敢立刻出去,一时间进退维谷。“夫君?”这边心思纠结,那边邬颜头上的钗子缠绕住衣裳,只能偏着头,时间久了脖子便有点儿酸疼,她等了半天没有等到身后人的动作,不由疑惑出声。施傅兴抿了抿唇:“别动……我帮你。”“那你快点。”施傅兴轻轻嗯了一声,手指捻起一缕黑发。也不知道怎么弄得,这缕头发调皮的紧,前前后后把头钗缠绕住好几圈,其中甚至打了死解,刚上手的时候没有轻重,一不小心便把女人弄疼了。“嘶……轻点儿~”邬颜忍不住开口抱怨,嗓音带着娇气,和村里那些声如洪钟的小娘子一点儿也不像。“……抱歉。”蜡黄的脸闪过一丝不自在,因为女人的吸气声,施傅兴变得更为紧张,手指僵硬无比。说起来,邬颜头上这支钗子还是新婚当夜他亲自买来,放进女人的妆奁里——价值五文钱。当时他在县学听到施母捎来的消息,并没有多少反应,只是平静地将手中的书放下,书页展开着,因为他打算成亲后赶回来接着看。没想到她会这般喜欢。心情有如纸鸢随着风渐渐飞扬,历来妻随夫纲,虽然邬颜的做法无可厚非,但施傅兴还是愉悦地勾起嘴角。施傅兴不知道妻子为什么看上去好像又生气了,他蹙起眉头,想说只能买能一件,突然想起什么事情,话一转:“如果你都喜欢,这俩件就都包起来。”“哎哟~公子实在是难得一见的好夫君啊,小娘子你可是有福气了!”听到这句话,成衣铺的掌柜笑得眼睛都快没了,原本以为是个穷书生赚不到什么钱,谁料峰回路转,这穷书生对妻子好得紧啊……想起家里的母老虎最近火气旺,掌柜思考着晚上回去要不要也带点儿她爱吃的桂花糕。施傅兴被夸赞地颇为羞耻,不过那句“难得一见的好夫君”他还是认同的,余光落到身旁人那儿,见对方正看着自己,他清了清嗓子吗,哑声道:“去试一试吧。”难得这么大方,邬颜讶异地瞪大眼睛,凤眼里闪过疑惑。怎么感觉怪怪的?想了想没有想明白,于是她便将这件事情抛到脑后,心情愉悦地去隔间换衣裳。“麻烦夫君在这儿等会儿,妾身很快便好。”施傅兴摆手,表示不着急。等人进去后,他也不闲着,走到窗户旁边看风景,外面行人匆匆,热闹的乞巧氛围将空气都渲染成虹色,时不时有年轻男女经过,彼此相隔五尺,泾渭分明。心思微动,施傅兴做了一首七绝。“天上佳期不可寻,人间何处觅双星。银河一水清如许,却是年来鹊渡灵。”[注1]洋洋洒洒,一气呵成,可谓舒畅至极。之后,施傅兴摇头晃脑地又将其念了一遍。平心而论,这首诗有情有意,放在县学众学子中,算是上等。只可惜现在除了他,没有其他人可以共同赏析,铺子的掌柜忙完这边,已经转而去招呼其他客人。施傅兴意犹未尽地踱步回隔间外侧,隐隐有些奇怪,等了这么一会儿,邬氏怎么还没有出来?难道是衣裳不好看?少年人忍不住蹙眉,第一次知道和女人逛街是有多麻烦的事情。“颜娘?”到底怕出问题,他在外面轻轻敲了一下门。里间隐约传出窸窸窣窣的动静,然而始终没有人回复,施傅兴冷静的眼神变得严肃起来,眉头皱的死死的,正在他思考要不要进去看一眼的时候,突然听到了女人的声音。有些羞涩,又有点儿懊恼:“夫君?”她问,“是你吗?”“嗯,是我,”施傅兴抿嘴道,“这么久,可是有什么事情?”小隔间里,邬颜弯着腰,半露.酥.肩,听到施傅兴的询问,一脸无语地看向身上歪歪扭扭的衣服。她只是换个衣裳,谁能想到会不小心将头钗和裙子勾到一起,怎么解也解不开呢。没办法,只能压低声音:“夫君可否进来帮妾身一个忙?”第23章……狭小.逼.仄的隔间里,施傅兴后背紧紧贴着墙壁,因墙面是用泥砖砌成,所以哪怕隔着衣物也能感受到那股刺骨的阴凉。如果放在平时,大概可以与夏日的闷热相抵消,此刻却有点儿难解近渴。低头,入眼是一大片白皙的皮肤,白到在昏暗的地方也能看清楚,他的胳膊撑在对面,将身前人整个圈在怀里,鼻尖对着女人的脖颈,闻到了沁人的桃花香。施傅兴怔了怔,随即避开眼睛,耳尖发烫。成衣铺用来给客人换衣裳的隔间只有弹丸之地,勉强能站两人,他也是进来后才发现的。以至于没有预料到眼前的情况,加之隔间外有人走动,施傅兴怕人误会,不敢立刻出去,一时间进退维谷。“夫君?”这边心思纠结,那边邬颜头上的钗子缠绕住衣裳,只能偏着头,时间久了脖子便有点儿酸疼,她等了半天没有等到身后人的动作,不由疑惑出声。施傅兴抿了抿唇:“别动……我帮你。”“那你快点。”施傅兴轻轻嗯了一声,手指捻起一缕黑发。也不知道怎么弄得,这缕头发调皮的紧,前前后后把头钗缠绕住好几圈,其中甚至打了死解,刚上手的时候没有轻重,一不小心便把女人弄疼了。“嘶……轻点儿~”邬颜忍不住开口抱怨,嗓音带着娇气,和村里那些声如洪钟的小娘子一点儿也不像。“……抱歉。”蜡黄的脸闪过一丝不自在,因为女人的吸气声,施傅兴变得更为紧张,手指僵硬无比。说起来,邬颜头上这支钗子还是新婚当夜他亲自买来,放进女人的妆奁里——价值五文钱。当时他在县学听到施母捎来的消息,并没有多少反应,只是平静地将手中的书放下,书页展开着,因为他打算成亲后赶回来接着看。没想到她会这般喜欢。心情有如纸鸢随着风渐渐飞扬,历来妻随夫纲,虽然邬颜的做法无可厚非,但施傅兴还是愉悦地勾起嘴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