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年后。站直!掌门已经老了许多,看着面前唯一的年轻弟子,严厉道:为何又不好好练剑?叶凡星抿抿唇,心道因为太麻烦,面上却平静地说:师兄教过我,不必再学了。那剑招是,掌门说到一半顿住,苍老的面容上有了些无奈,总之不是我派的招式,你未来要继承青云派,师祖飞升前也对你寄予厚望。你若是执意不学青云派的剑法,也太让人失望。那我就不继承了,年轻俊美的弟子略略抬了眼,带着少许愧疚,却还是开口说了出来,原本就不该是我。他是真的不想跟掌门一样天天被一堆顽皮弟子气到吃护心丹。见他执迷不悟,掌门终于狠下心来,这于我青云派颜面何存?去思过崖下,思过三个月吧。叶凡星脸上表情没什么变化,对掌门行礼后收起剑,直接往思过崖方向御剑走了。白衣猎猎,引去附近数个弟子崇拜的目光。一个去年刚刚拜入青云派的小弟子好奇地问道:掌门师叔,为何凡星师兄总说原本不该是他?掌门沉默良久,才叹了一声,他自己想岔了,一味逃避,总还是少年心性。门派如今人才凋敝,不是他,又能是谁?思过崖下,瀑布飞溅,叶凡星将剑竖在一边,在飞瀑之下静静打坐修习,白衣胜雪乌发如墨,乍看如同天上仙人。不久之后,一把锈剑突然掉了下来。他睁开眼睛,犹豫半晌,有些疑惑地伸手拾起锈剑,仔细打量,自言自语道:思过崖上哪里来的这把剑?正到修行紧要关头被仇家暗算,神魂自保锁进锈剑之中的白归猛然惊醒,被这熟悉的声音炸得神魂一震。叶凡星静静看了一会儿,那漆黑的眼睛仿佛透过锈剑看到了什么,又像什么都没看出来,又将锈剑放回了一边,轻声说了句奇怪。白归慢慢回过神来,意识到自己是被丢进了青云派的思过崖下,这里已经十年没人来过,仇家把他扔在这里也算正常没想到却会阴差阳错碰到叶凡星。白归纠结起来,不知道叶凡星这个禁闭要关多久。不出一个月,他的修行就会突破,到时候,就能离开锈剑。若是叶凡星迟迟不走,他是出来还是叶凡星忽然叹了口气。瀑布溅起的水花将他眉眼打得清透,比起三年前,他五官轮廓更深了一些,低眉时风神隽秀,如同思虑天下苍生一般的肃容,离书中仙风道骨的形容也差不离。这一下,却勾起了白归的新仇旧恨,又一次想起一剑穿胸而过的感觉。他为什么不敢出去?又不是他亏欠,等到出了锈剑,找仇家算账之前,倒可以先一剑结果了这旧日恩怨才对。想到这里,白归还是静不下心,干脆闭目在锈剑中打坐起来。【他为什么一声不吭?所以爱会消失的对吗?】系统阴阳怪气:【那你可以主动对着锈剑说话吓他一跳,嘻嘻。】叶凡星心想,好主意,当即重新捡起那把锈剑。打坐修习中骤被打断的白归气到面无表情,神魂在剑中默默盯着叶凡星,不知道他又要做什么。看起来倒像昔日一把神兵,气息不凡,叶凡星淡淡胡诌,说不定里面会有剑灵。等出去了带给师父去看看。白归:?这就是他闭关突破时,旁边一家铁剑铺的失败品,怎么就变成神兵了?他思索良久,自己给自己做出了解释他这么天赋异禀的奇才神魂锁在这破剑上,让这破剑沾光了。想到这里,白归突然冒出一个念头,用上魔修天赋的易容术里的变音,发出金手指老爷爷颤巍巍的声音:年轻人,我看你骨骼清奇?听到蓦然出现的声音,叶凡星似乎被惊了,下意识接上这耳熟能详的开头。白归似笑非笑:印堂发黑不日就要有血光之灾,三吊钱,老夫就给你驱个邪。叶凡星皱了皱眉头,俊美面容在瀑布下打得湿透,显得有些狼狈,但神色认真,不太高兴地问:你这剑灵,为什么一开口就咒人?这副神态与三年前别无二致,就像还是那一日少年期盼地求他带他下山,颇有些折桐花烂漫的意味,令人心生好感提不起防备。但是白归知他反骨,说话也是真真假假做不得真,冷冷说:信不信由你,不出一月,你就要大祸临好了,叶凡星打断他的话,抬头往崖上看看,慢慢从飞瀑下走出去,有些疲惫地说,血光之灾?无所谓,不用你驱邪。我是上古剑灵,很灵验的。叶凡星差点没绷住表情笑出声,为什么白归还自己给自己补全人设。如今的青云派掌门弟子,面容俊美的修仙者绷紧下颌线条,眼睫低垂,淡漠地开口:再灵验也不过是死罢了。我还怕死吗?三年前你可不是这么说的。白归心道,口中却不由自主放轻声音,人生在世,还是活着的好。你如果是上古剑灵,能找人吗?叶凡星用袖子擦掉了脸上瀑布的水珠,声音隔着衣袍有些模糊不清,你能找到的话,我给你万两黄金。你要找什么人?白归心跳得有点快,大约是近距离面对仇人,恨意有点禁不住,我可以试试看。眉目如画的修仙者脸色苍白,眉宇间萦绕着淡淡病气,他静静抚摸着锈剑剑柄,很久不开口。直到白归又快要开始打坐了,才听到他说,我想找我师兄。作者有话要说:亲亲每个小可爱!!我太卡了感谢在2021-01-13 23:34:12~2021-01-14 18:45:11期间为我投出霸王票或灌溉营养液的小天使哦~感谢投出地雷的小天使:摇啊摇、参商 1个;感谢灌溉营养液的小天使:参商 39瓶;非常感谢大家对我的支持,我会继续努力的!第36章 日月同辉(九)白归心中骤然漏跳了一拍, 瀑布水声突然之间震耳欲聋一般,几乎要令他听不清眼前修仙人说的话了, 可是那一句还是坚持地涌进他耳朵里。我想找我师兄,叶凡星说,像是很难过,我想问问他,为何不告而别。不告而别?白归没再开口,心中觉得有些荒唐了。他突然不想骗叶凡星了。一个失去了关于那一夜背道而驰的所有记忆的人, 骗他有什么意思。可是叶凡星还不知好歹,将锈剑放在胸口,摩挲着轻轻喟叹了一声,追问道:你能找到他吗?神情之间, 犹带落寞。三年过去,如今他是青云派的少主, 掌门的嫡传弟子, 肩负仙门的重任,已经不能像从前那样骄纵,此时却又卸下重负一般,又重复一遍, 我一直想见见他。我可以给你万两黄金, 或者更多你要仙家法器也可以, 我我找不到他, 白归冷冷说,兴许早就死了。我看他也不怎么喜欢你, 不然你为何不知道他的消息?岂止是不喜欢,简直是恨极。白归对自己说。被骤然打断了话,叶凡星很久没再说话。他身形消瘦, 在瀑布前面像是一尊雪白雕像,没有任何预兆地,他突然变脸,随手把锈剑扔进了瀑布里面,冷漠地说,什么上古剑灵,只会一派胡言。倏地被瀑布冲了满头的白归整个人都傻了,喂,喂你真把我丢这儿那修习进度必然大受影响,白归咬牙道,我刚刚是骗你的,我能找到他,我帮你找还不行吗?叶凡星将信将疑,重新走进瀑布里将锈剑捡了起来。束发的金带在他弯腰时滑开,披散下乌黑长发,他脸色苍白得明显,显得整个人都带着一股冷淡邪气,为老不尊。你真的没有骗我?我怎么会骗小辈呢?白归端着苍老的声音回答,心里已经在琢磨一个月后怎么报仇了,不是想见他吗,小魔头可别后悔,他不把师弟这一身反骨剥了,他都不配做魔修。嗯,叶凡星笑了笑,眼底却是刀锋一般的冷,如果你骗我,我就把你扔进丹门师叔的炉子里。春光里,他威胁人也是极好看的含笑神态,全然看不出内里藏着怎样一副冷酷心肠。白归正要再信誓旦旦保证一番,突然见眼前的人目露痛苦,倏地跪倒在地上,手指死死攥住锈剑,被磨破了手也恍然不觉,只有一双丹凤眼在痛苦中愈发亮得明显,如同有火焰滚烫灼烧在里面。如果不是正对着那双眼睛,白归可能都不会发现他正处于剧痛之中,他极力掩饰着,想要把这粉饰成一次匆忙的摔倒。叶凡星防备地盯着锈剑,似乎怕剑灵趁机偷袭,面色白了一片,额头渗出细汗,却还是缓缓撑出一个灵力罩裹住自己,将锈剑隔了开来,似乎早已经习惯了这件事。灵力罩刚刚生成,他就力竭地往后撞在罩子上,唇边溢血,还在断断续续狠声威胁道:你若是怀着歹心,我必然叫你身死灵消。白归被这样严防死守,又是难以克制的心疼,又是哭笑不得,极力强忍着急切,硬装出毫不在意的模样道:你怎么了?别盯着我了,坐下调息止痛。可是叶凡星没回答他,慢慢闭目躺在灵力罩里,悄无声息,好像在痛苦中失去了生机,只有紧蹙的眉心证明他还活着。白归第一次觉得这破剑如此碍事,焦躁地在剑中飘来飘去,不停喊道:叶凡星,你不怕我偷袭了?这灵力罩也能挡住我?没有反应。鬼使神差地,白归恢复了自己原来的声音,低声喊道:师弟?他心脏跳得发疼,跳动声仿若响在他的耳廓。直到半顷后依然没有动静,他才逐渐平复下来。就在他打算拼着元气大伤,强行从锈剑出来之时,灵力罩慢慢消散。墨发未束的师弟清醒了一些,撑着手坐起来,神色恍惚如在梦中,好半晌,才轻轻开口:师兄飞瀑击石,满耳的水流溅跃声响,思过崖下,柳树飘落一片片杨花,流进水中,满地春色流不尽。白归没有出声,他又有了那一日带师弟下山时的感觉,仿佛自己正在圈套旁边,即将要一步踏进去。这一次踏进去,他还能不能护住心脉。白归心想,同样的错误他不会再犯一次。很久没有听到声音,叶凡星垂下眼眸,平静地笑了一下,原来是错觉。白归死死咬住牙关,没再说出一个字,他明明已经决定了要在三年里彻底忘掉,甚至报仇雪恨。但是此刻,他才发觉自己是这么容易动摇,只差一点点,他险些就要开口。明明在春日的杨花里,师弟却比之前还要冷,捡起地上锈剑,借着残破剑身映着漠然面容,我会在思过崖下待三个月,给你三个月时间找人。如果你骗我,我不会放过你。一个月就够了,白归用苍老的声音说,你为何要在这里待三个月?若是又像刚才一样这与你无关。叶凡星坐回瀑布之下,继续修习,安静山崖下,他身姿也挺直如一把出鞘的剑。我不要报酬,只要你告诉我这件事,白归说,我太无聊了,只想解个闷。叶凡星沉默少许时候,终于似乎还是抵不过对于找人的期盼,说道:我不愿意跟师父学剑,他老人家不怎么高兴。白归不敢相信就为了这种事,口吻就带了一些严厉:青云派的剑法学好已足以独步天下,虽然难些,但也并非无从入手。为何不肯?莫非是怕懒?确实是,主角真是慧眼如炬。叶凡星一脸冷静:我和我师兄学过,学了青云派的剑法,我怕忘了。还有,他奇道,你说起话来的语气,真像白归心中一紧,不知为何慌忙否认:我不过是个剑灵,什么像不像,你不要误会了。真像师叔老头,叶凡星有些莫名其妙,但还是说了下去,他前段时间飞升了,出关的时候教诲弟子,跟你说的一模一样。白归沉默了下来,空气中充满了尴尬的气氛,好半晌,他才干巴巴地说:是,是吗顿了一下,他叹了口气,我只是担心你在思过崖下又魔气发作,昏倒时没人能发现。你怎么知道?叶凡星神情显而易见地冷了下来,眼中闪烁着杀意,却又为了找人的事勉强忍住动手的心思。白归看着叶凡星,想到那一日在医馆,师弟也是这样,看着他眼中滑过杀意。明明早就有了预兆,他当时却没有发觉,我说过,我是上古剑灵,当然能看得出来。你也不必想着杀人灭口,你破不掉剑身上的防护。叶凡星脸色阴沉,闻言露出笑容,右脸颊的酒窝就隐约浮现出来,很是少年气,像是全然没什么阴暗念头一样,就这样笑吟吟说,怎么会,我还要仰仗前辈找到师兄。找到他之后呢?白归带着少许隐秘复杂的心思,忽然问道。找到他,叶凡星目光落在空处,又像是看着很远的地方,笑意变淡,然后杀了他。白归的心思散了。的确,他也想着要报仇,要一剑了结师弟。他们都想杀了对方,这样你死我活的局面,是花灯节那时候的他从未料到过。纵然相逢也不相认,若是相认,也只是徒增烦恼。*在思过崖下就这样度过了一个月,叶凡星修习勤奋,比起三年前不乐意好好修仙的小师弟,现在已经自律得白归有些认不出了。但是有时候,他仍旧露出少许年少时的笑意,在夜色变深时候,他会偷偷御剑出去,被思过崖的禁制磨出一身伤痕,只为了带一壶酒回来,犒劳自己今日的修习。不告而别?白归没再开口,心中觉得有些荒唐了。他突然不想骗叶凡星了。一个失去了关于那一夜背道而驰的所有记忆的人, 骗他有什么意思。可是叶凡星还不知好歹,将锈剑放在胸口,摩挲着轻轻喟叹了一声,追问道:你能找到他吗?神情之间, 犹带落寞。三年过去,如今他是青云派的少主, 掌门的嫡传弟子, 肩负仙门的重任,已经不能像从前那样骄纵,此时却又卸下重负一般,又重复一遍, 我一直想见见他。我可以给你万两黄金, 或者更多你要仙家法器也可以, 我我找不到他, 白归冷冷说,兴许早就死了。我看他也不怎么喜欢你, 不然你为何不知道他的消息?岂止是不喜欢,简直是恨极。白归对自己说。被骤然打断了话,叶凡星很久没再说话。他身形消瘦, 在瀑布前面像是一尊雪白雕像,没有任何预兆地,他突然变脸,随手把锈剑扔进了瀑布里面,冷漠地说,什么上古剑灵,只会一派胡言。倏地被瀑布冲了满头的白归整个人都傻了,喂,喂你真把我丢这儿那修习进度必然大受影响,白归咬牙道,我刚刚是骗你的,我能找到他,我帮你找还不行吗?叶凡星将信将疑,重新走进瀑布里将锈剑捡了起来。束发的金带在他弯腰时滑开,披散下乌黑长发,他脸色苍白得明显,显得整个人都带着一股冷淡邪气,为老不尊。你真的没有骗我?我怎么会骗小辈呢?白归端着苍老的声音回答,心里已经在琢磨一个月后怎么报仇了,不是想见他吗,小魔头可别后悔,他不把师弟这一身反骨剥了,他都不配做魔修。嗯,叶凡星笑了笑,眼底却是刀锋一般的冷,如果你骗我,我就把你扔进丹门师叔的炉子里。春光里,他威胁人也是极好看的含笑神态,全然看不出内里藏着怎样一副冷酷心肠。白归正要再信誓旦旦保证一番,突然见眼前的人目露痛苦,倏地跪倒在地上,手指死死攥住锈剑,被磨破了手也恍然不觉,只有一双丹凤眼在痛苦中愈发亮得明显,如同有火焰滚烫灼烧在里面。如果不是正对着那双眼睛,白归可能都不会发现他正处于剧痛之中,他极力掩饰着,想要把这粉饰成一次匆忙的摔倒。叶凡星防备地盯着锈剑,似乎怕剑灵趁机偷袭,面色白了一片,额头渗出细汗,却还是缓缓撑出一个灵力罩裹住自己,将锈剑隔了开来,似乎早已经习惯了这件事。灵力罩刚刚生成,他就力竭地往后撞在罩子上,唇边溢血,还在断断续续狠声威胁道:你若是怀着歹心,我必然叫你身死灵消。白归被这样严防死守,又是难以克制的心疼,又是哭笑不得,极力强忍着急切,硬装出毫不在意的模样道:你怎么了?别盯着我了,坐下调息止痛。可是叶凡星没回答他,慢慢闭目躺在灵力罩里,悄无声息,好像在痛苦中失去了生机,只有紧蹙的眉心证明他还活着。白归第一次觉得这破剑如此碍事,焦躁地在剑中飘来飘去,不停喊道:叶凡星,你不怕我偷袭了?这灵力罩也能挡住我?没有反应。鬼使神差地,白归恢复了自己原来的声音,低声喊道:师弟?他心脏跳得发疼,跳动声仿若响在他的耳廓。直到半顷后依然没有动静,他才逐渐平复下来。就在他打算拼着元气大伤,强行从锈剑出来之时,灵力罩慢慢消散。墨发未束的师弟清醒了一些,撑着手坐起来,神色恍惚如在梦中,好半晌,才轻轻开口:师兄飞瀑击石,满耳的水流溅跃声响,思过崖下,柳树飘落一片片杨花,流进水中,满地春色流不尽。白归没有出声,他又有了那一日带师弟下山时的感觉,仿佛自己正在圈套旁边,即将要一步踏进去。这一次踏进去,他还能不能护住心脉。白归心想,同样的错误他不会再犯一次。很久没有听到声音,叶凡星垂下眼眸,平静地笑了一下,原来是错觉。白归死死咬住牙关,没再说出一个字,他明明已经决定了要在三年里彻底忘掉,甚至报仇雪恨。但是此刻,他才发觉自己是这么容易动摇,只差一点点,他险些就要开口。明明在春日的杨花里,师弟却比之前还要冷,捡起地上锈剑,借着残破剑身映着漠然面容,我会在思过崖下待三个月,给你三个月时间找人。如果你骗我,我不会放过你。一个月就够了,白归用苍老的声音说,你为何要在这里待三个月?若是又像刚才一样这与你无关。叶凡星坐回瀑布之下,继续修习,安静山崖下,他身姿也挺直如一把出鞘的剑。我不要报酬,只要你告诉我这件事,白归说,我太无聊了,只想解个闷。叶凡星沉默少许时候,终于似乎还是抵不过对于找人的期盼,说道:我不愿意跟师父学剑,他老人家不怎么高兴。白归不敢相信就为了这种事,口吻就带了一些严厉:青云派的剑法学好已足以独步天下,虽然难些,但也并非无从入手。为何不肯?莫非是怕懒?确实是,主角真是慧眼如炬。叶凡星一脸冷静:我和我师兄学过,学了青云派的剑法,我怕忘了。还有,他奇道,你说起话来的语气,真像白归心中一紧,不知为何慌忙否认:我不过是个剑灵,什么像不像,你不要误会了。真像师叔老头,叶凡星有些莫名其妙,但还是说了下去,他前段时间飞升了,出关的时候教诲弟子,跟你说的一模一样。白归沉默了下来,空气中充满了尴尬的气氛,好半晌,他才干巴巴地说:是,是吗顿了一下,他叹了口气,我只是担心你在思过崖下又魔气发作,昏倒时没人能发现。你怎么知道?叶凡星神情显而易见地冷了下来,眼中闪烁着杀意,却又为了找人的事勉强忍住动手的心思。白归看着叶凡星,想到那一日在医馆,师弟也是这样,看着他眼中滑过杀意。明明早就有了预兆,他当时却没有发觉,我说过,我是上古剑灵,当然能看得出来。你也不必想着杀人灭口,你破不掉剑身上的防护。叶凡星脸色阴沉,闻言露出笑容,右脸颊的酒窝就隐约浮现出来,很是少年气,像是全然没什么阴暗念头一样,就这样笑吟吟说,怎么会,我还要仰仗前辈找到师兄。找到他之后呢?白归带着少许隐秘复杂的心思,忽然问道。找到他,叶凡星目光落在空处,又像是看着很远的地方,笑意变淡,然后杀了他。白归的心思散了。的确,他也想着要报仇,要一剑了结师弟。他们都想杀了对方,这样你死我活的局面,是花灯节那时候的他从未料到过。纵然相逢也不相认,若是相认,也只是徒增烦恼。*在思过崖下就这样度过了一个月,叶凡星修习勤奋,比起三年前不乐意好好修仙的小师弟,现在已经自律得白归有些认不出了。但是有时候,他仍旧露出少许年少时的笑意,在夜色变深时候,他会偷偷御剑出去,被思过崖的禁制磨出一身伤痕,只为了带一壶酒回来,犒劳自己今日的修习。不告而别?白归没再开口,心中觉得有些荒唐了。他突然不想骗叶凡星了。一个失去了关于那一夜背道而驰的所有记忆的人, 骗他有什么意思。可是叶凡星还不知好歹,将锈剑放在胸口,摩挲着轻轻喟叹了一声,追问道:你能找到他吗?神情之间, 犹带落寞。三年过去,如今他是青云派的少主, 掌门的嫡传弟子, 肩负仙门的重任,已经不能像从前那样骄纵,此时却又卸下重负一般,又重复一遍, 我一直想见见他。我可以给你万两黄金, 或者更多你要仙家法器也可以, 我我找不到他, 白归冷冷说,兴许早就死了。我看他也不怎么喜欢你, 不然你为何不知道他的消息?岂止是不喜欢,简直是恨极。白归对自己说。被骤然打断了话,叶凡星很久没再说话。他身形消瘦, 在瀑布前面像是一尊雪白雕像,没有任何预兆地,他突然变脸,随手把锈剑扔进了瀑布里面,冷漠地说,什么上古剑灵,只会一派胡言。倏地被瀑布冲了满头的白归整个人都傻了,喂,喂你真把我丢这儿那修习进度必然大受影响,白归咬牙道,我刚刚是骗你的,我能找到他,我帮你找还不行吗?叶凡星将信将疑,重新走进瀑布里将锈剑捡了起来。束发的金带在他弯腰时滑开,披散下乌黑长发,他脸色苍白得明显,显得整个人都带着一股冷淡邪气,为老不尊。你真的没有骗我?我怎么会骗小辈呢?白归端着苍老的声音回答,心里已经在琢磨一个月后怎么报仇了,不是想见他吗,小魔头可别后悔,他不把师弟这一身反骨剥了,他都不配做魔修。嗯,叶凡星笑了笑,眼底却是刀锋一般的冷,如果你骗我,我就把你扔进丹门师叔的炉子里。春光里,他威胁人也是极好看的含笑神态,全然看不出内里藏着怎样一副冷酷心肠。白归正要再信誓旦旦保证一番,突然见眼前的人目露痛苦,倏地跪倒在地上,手指死死攥住锈剑,被磨破了手也恍然不觉,只有一双丹凤眼在痛苦中愈发亮得明显,如同有火焰滚烫灼烧在里面。如果不是正对着那双眼睛,白归可能都不会发现他正处于剧痛之中,他极力掩饰着,想要把这粉饰成一次匆忙的摔倒。叶凡星防备地盯着锈剑,似乎怕剑灵趁机偷袭,面色白了一片,额头渗出细汗,却还是缓缓撑出一个灵力罩裹住自己,将锈剑隔了开来,似乎早已经习惯了这件事。灵力罩刚刚生成,他就力竭地往后撞在罩子上,唇边溢血,还在断断续续狠声威胁道:你若是怀着歹心,我必然叫你身死灵消。白归被这样严防死守,又是难以克制的心疼,又是哭笑不得,极力强忍着急切,硬装出毫不在意的模样道:你怎么了?别盯着我了,坐下调息止痛。可是叶凡星没回答他,慢慢闭目躺在灵力罩里,悄无声息,好像在痛苦中失去了生机,只有紧蹙的眉心证明他还活着。白归第一次觉得这破剑如此碍事,焦躁地在剑中飘来飘去,不停喊道:叶凡星,你不怕我偷袭了?这灵力罩也能挡住我?没有反应。鬼使神差地,白归恢复了自己原来的声音,低声喊道:师弟?他心脏跳得发疼,跳动声仿若响在他的耳廓。直到半顷后依然没有动静,他才逐渐平复下来。就在他打算拼着元气大伤,强行从锈剑出来之时,灵力罩慢慢消散。墨发未束的师弟清醒了一些,撑着手坐起来,神色恍惚如在梦中,好半晌,才轻轻开口:师兄飞瀑击石,满耳的水流溅跃声响,思过崖下,柳树飘落一片片杨花,流进水中,满地春色流不尽。白归没有出声,他又有了那一日带师弟下山时的感觉,仿佛自己正在圈套旁边,即将要一步踏进去。这一次踏进去,他还能不能护住心脉。白归心想,同样的错误他不会再犯一次。很久没有听到声音,叶凡星垂下眼眸,平静地笑了一下,原来是错觉。白归死死咬住牙关,没再说出一个字,他明明已经决定了要在三年里彻底忘掉,甚至报仇雪恨。但是此刻,他才发觉自己是这么容易动摇,只差一点点,他险些就要开口。明明在春日的杨花里,师弟却比之前还要冷,捡起地上锈剑,借着残破剑身映着漠然面容,我会在思过崖下待三个月,给你三个月时间找人。如果你骗我,我不会放过你。一个月就够了,白归用苍老的声音说,你为何要在这里待三个月?若是又像刚才一样这与你无关。叶凡星坐回瀑布之下,继续修习,安静山崖下,他身姿也挺直如一把出鞘的剑。我不要报酬,只要你告诉我这件事,白归说,我太无聊了,只想解个闷。叶凡星沉默少许时候,终于似乎还是抵不过对于找人的期盼,说道:我不愿意跟师父学剑,他老人家不怎么高兴。白归不敢相信就为了这种事,口吻就带了一些严厉:青云派的剑法学好已足以独步天下,虽然难些,但也并非无从入手。为何不肯?莫非是怕懒?确实是,主角真是慧眼如炬。叶凡星一脸冷静:我和我师兄学过,学了青云派的剑法,我怕忘了。还有,他奇道,你说起话来的语气,真像白归心中一紧,不知为何慌忙否认:我不过是个剑灵,什么像不像,你不要误会了。真像师叔老头,叶凡星有些莫名其妙,但还是说了下去,他前段时间飞升了,出关的时候教诲弟子,跟你说的一模一样。白归沉默了下来,空气中充满了尴尬的气氛,好半晌,他才干巴巴地说:是,是吗顿了一下,他叹了口气,我只是担心你在思过崖下又魔气发作,昏倒时没人能发现。你怎么知道?叶凡星神情显而易见地冷了下来,眼中闪烁着杀意,却又为了找人的事勉强忍住动手的心思。白归看着叶凡星,想到那一日在医馆,师弟也是这样,看着他眼中滑过杀意。明明早就有了预兆,他当时却没有发觉,我说过,我是上古剑灵,当然能看得出来。你也不必想着杀人灭口,你破不掉剑身上的防护。叶凡星脸色阴沉,闻言露出笑容,右脸颊的酒窝就隐约浮现出来,很是少年气,像是全然没什么阴暗念头一样,就这样笑吟吟说,怎么会,我还要仰仗前辈找到师兄。找到他之后呢?白归带着少许隐秘复杂的心思,忽然问道。找到他,叶凡星目光落在空处,又像是看着很远的地方,笑意变淡,然后杀了他。白归的心思散了。的确,他也想着要报仇,要一剑了结师弟。他们都想杀了对方,这样你死我活的局面,是花灯节那时候的他从未料到过。纵然相逢也不相认,若是相认,也只是徒增烦恼。*在思过崖下就这样度过了一个月,叶凡星修习勤奋,比起三年前不乐意好好修仙的小师弟,现在已经自律得白归有些认不出了。但是有时候,他仍旧露出少许年少时的笑意,在夜色变深时候,他会偷偷御剑出去,被思过崖的禁制磨出一身伤痕,只为了带一壶酒回来,犒劳自己今日的修习。不告而别?白归没再开口,心中觉得有些荒唐了。他突然不想骗叶凡星了。一个失去了关于那一夜背道而驰的所有记忆的人, 骗他有什么意思。可是叶凡星还不知好歹,将锈剑放在胸口,摩挲着轻轻喟叹了一声,追问道:你能找到他吗?神情之间, 犹带落寞。三年过去,如今他是青云派的少主, 掌门的嫡传弟子, 肩负仙门的重任,已经不能像从前那样骄纵,此时却又卸下重负一般,又重复一遍, 我一直想见见他。我可以给你万两黄金, 或者更多你要仙家法器也可以, 我我找不到他, 白归冷冷说,兴许早就死了。我看他也不怎么喜欢你, 不然你为何不知道他的消息?岂止是不喜欢,简直是恨极。白归对自己说。被骤然打断了话,叶凡星很久没再说话。他身形消瘦, 在瀑布前面像是一尊雪白雕像,没有任何预兆地,他突然变脸,随手把锈剑扔进了瀑布里面,冷漠地说,什么上古剑灵,只会一派胡言。倏地被瀑布冲了满头的白归整个人都傻了,喂,喂你真把我丢这儿那修习进度必然大受影响,白归咬牙道,我刚刚是骗你的,我能找到他,我帮你找还不行吗?叶凡星将信将疑,重新走进瀑布里将锈剑捡了起来。束发的金带在他弯腰时滑开,披散下乌黑长发,他脸色苍白得明显,显得整个人都带着一股冷淡邪气,为老不尊。你真的没有骗我?我怎么会骗小辈呢?白归端着苍老的声音回答,心里已经在琢磨一个月后怎么报仇了,不是想见他吗,小魔头可别后悔,他不把师弟这一身反骨剥了,他都不配做魔修。嗯,叶凡星笑了笑,眼底却是刀锋一般的冷,如果你骗我,我就把你扔进丹门师叔的炉子里。春光里,他威胁人也是极好看的含笑神态,全然看不出内里藏着怎样一副冷酷心肠。白归正要再信誓旦旦保证一番,突然见眼前的人目露痛苦,倏地跪倒在地上,手指死死攥住锈剑,被磨破了手也恍然不觉,只有一双丹凤眼在痛苦中愈发亮得明显,如同有火焰滚烫灼烧在里面。如果不是正对着那双眼睛,白归可能都不会发现他正处于剧痛之中,他极力掩饰着,想要把这粉饰成一次匆忙的摔倒。叶凡星防备地盯着锈剑,似乎怕剑灵趁机偷袭,面色白了一片,额头渗出细汗,却还是缓缓撑出一个灵力罩裹住自己,将锈剑隔了开来,似乎早已经习惯了这件事。灵力罩刚刚生成,他就力竭地往后撞在罩子上,唇边溢血,还在断断续续狠声威胁道:你若是怀着歹心,我必然叫你身死灵消。白归被这样严防死守,又是难以克制的心疼,又是哭笑不得,极力强忍着急切,硬装出毫不在意的模样道:你怎么了?别盯着我了,坐下调息止痛。可是叶凡星没回答他,慢慢闭目躺在灵力罩里,悄无声息,好像在痛苦中失去了生机,只有紧蹙的眉心证明他还活着。白归第一次觉得这破剑如此碍事,焦躁地在剑中飘来飘去,不停喊道:叶凡星,你不怕我偷袭了?这灵力罩也能挡住我?没有反应。鬼使神差地,白归恢复了自己原来的声音,低声喊道:师弟?他心脏跳得发疼,跳动声仿若响在他的耳廓。直到半顷后依然没有动静,他才逐渐平复下来。就在他打算拼着元气大伤,强行从锈剑出来之时,灵力罩慢慢消散。墨发未束的师弟清醒了一些,撑着手坐起来,神色恍惚如在梦中,好半晌,才轻轻开口:师兄飞瀑击石,满耳的水流溅跃声响,思过崖下,柳树飘落一片片杨花,流进水中,满地春色流不尽。白归没有出声,他又有了那一日带师弟下山时的感觉,仿佛自己正在圈套旁边,即将要一步踏进去。这一次踏进去,他还能不能护住心脉。白归心想,同样的错误他不会再犯一次。很久没有听到声音,叶凡星垂下眼眸,平静地笑了一下,原来是错觉。白归死死咬住牙关,没再说出一个字,他明明已经决定了要在三年里彻底忘掉,甚至报仇雪恨。但是此刻,他才发觉自己是这么容易动摇,只差一点点,他险些就要开口。明明在春日的杨花里,师弟却比之前还要冷,捡起地上锈剑,借着残破剑身映着漠然面容,我会在思过崖下待三个月,给你三个月时间找人。如果你骗我,我不会放过你。一个月就够了,白归用苍老的声音说,你为何要在这里待三个月?若是又像刚才一样这与你无关。叶凡星坐回瀑布之下,继续修习,安静山崖下,他身姿也挺直如一把出鞘的剑。我不要报酬,只要你告诉我这件事,白归说,我太无聊了,只想解个闷。叶凡星沉默少许时候,终于似乎还是抵不过对于找人的期盼,说道:我不愿意跟师父学剑,他老人家不怎么高兴。白归不敢相信就为了这种事,口吻就带了一些严厉:青云派的剑法学好已足以独步天下,虽然难些,但也并非无从入手。为何不肯?莫非是怕懒?确实是,主角真是慧眼如炬。叶凡星一脸冷静:我和我师兄学过,学了青云派的剑法,我怕忘了。还有,他奇道,你说起话来的语气,真像白归心中一紧,不知为何慌忙否认:我不过是个剑灵,什么像不像,你不要误会了。真像师叔老头,叶凡星有些莫名其妙,但还是说了下去,他前段时间飞升了,出关的时候教诲弟子,跟你说的一模一样。白归沉默了下来,空气中充满了尴尬的气氛,好半晌,他才干巴巴地说:是,是吗顿了一下,他叹了口气,我只是担心你在思过崖下又魔气发作,昏倒时没人能发现。你怎么知道?叶凡星神情显而易见地冷了下来,眼中闪烁着杀意,却又为了找人的事勉强忍住动手的心思。白归看着叶凡星,想到那一日在医馆,师弟也是这样,看着他眼中滑过杀意。明明早就有了预兆,他当时却没有发觉,我说过,我是上古剑灵,当然能看得出来。你也不必想着杀人灭口,你破不掉剑身上的防护。叶凡星脸色阴沉,闻言露出笑容,右脸颊的酒窝就隐约浮现出来,很是少年气,像是全然没什么阴暗念头一样,就这样笑吟吟说,怎么会,我还要仰仗前辈找到师兄。找到他之后呢?白归带着少许隐秘复杂的心思,忽然问道。找到他,叶凡星目光落在空处,又像是看着很远的地方,笑意变淡,然后杀了他。白归的心思散了。的确,他也想着要报仇,要一剑了结师弟。他们都想杀了对方,这样你死我活的局面,是花灯节那时候的他从未料到过。纵然相逢也不相认,若是相认,也只是徒增烦恼。*在思过崖下就这样度过了一个月,叶凡星修习勤奋,比起三年前不乐意好好修仙的小师弟,现在已经自律得白归有些认不出了。但是有时候,他仍旧露出少许年少时的笑意,在夜色变深时候,他会偷偷御剑出去,被思过崖的禁制磨出一身伤痕,只为了带一壶酒回来,犒劳自己今日的修习。不告而别?白归没再开口,心中觉得有些荒唐了。他突然不想骗叶凡星了。一个失去了关于那一夜背道而驰的所有记忆的人, 骗他有什么意思。可是叶凡星还不知好歹,将锈剑放在胸口,摩挲着轻轻喟叹了一声,追问道:你能找到他吗?神情之间, 犹带落寞。三年过去,如今他是青云派的少主, 掌门的嫡传弟子, 肩负仙门的重任,已经不能像从前那样骄纵,此时却又卸下重负一般,又重复一遍, 我一直想见见他。我可以给你万两黄金, 或者更多你要仙家法器也可以, 我我找不到他, 白归冷冷说,兴许早就死了。我看他也不怎么喜欢你, 不然你为何不知道他的消息?岂止是不喜欢,简直是恨极。白归对自己说。被骤然打断了话,叶凡星很久没再说话。他身形消瘦, 在瀑布前面像是一尊雪白雕像,没有任何预兆地,他突然变脸,随手把锈剑扔进了瀑布里面,冷漠地说,什么上古剑灵,只会一派胡言。倏地被瀑布冲了满头的白归整个人都傻了,喂,喂你真把我丢这儿那修习进度必然大受影响,白归咬牙道,我刚刚是骗你的,我能找到他,我帮你找还不行吗?叶凡星将信将疑,重新走进瀑布里将锈剑捡了起来。束发的金带在他弯腰时滑开,披散下乌黑长发,他脸色苍白得明显,显得整个人都带着一股冷淡邪气,为老不尊。你真的没有骗我?我怎么会骗小辈呢?白归端着苍老的声音回答,心里已经在琢磨一个月后怎么报仇了,不是想见他吗,小魔头可别后悔,他不把师弟这一身反骨剥了,他都不配做魔修。嗯,叶凡星笑了笑,眼底却是刀锋一般的冷,如果你骗我,我就把你扔进丹门师叔的炉子里。春光里,他威胁人也是极好看的含笑神态,全然看不出内里藏着怎样一副冷酷心肠。白归正要再信誓旦旦保证一番,突然见眼前的人目露痛苦,倏地跪倒在地上,手指死死攥住锈剑,被磨破了手也恍然不觉,只有一双丹凤眼在痛苦中愈发亮得明显,如同有火焰滚烫灼烧在里面。如果不是正对着那双眼睛,白归可能都不会发现他正处于剧痛之中,他极力掩饰着,想要把这粉饰成一次匆忙的摔倒。叶凡星防备地盯着锈剑,似乎怕剑灵趁机偷袭,面色白了一片,额头渗出细汗,却还是缓缓撑出一个灵力罩裹住自己,将锈剑隔了开来,似乎早已经习惯了这件事。灵力罩刚刚生成,他就力竭地往后撞在罩子上,唇边溢血,还在断断续续狠声威胁道:你若是怀着歹心,我必然叫你身死灵消。白归被这样严防死守,又是难以克制的心疼,又是哭笑不得,极力强忍着急切,硬装出毫不在意的模样道:你怎么了?别盯着我了,坐下调息止痛。可是叶凡星没回答他,慢慢闭目躺在灵力罩里,悄无声息,好像在痛苦中失去了生机,只有紧蹙的眉心证明他还活着。白归第一次觉得这破剑如此碍事,焦躁地在剑中飘来飘去,不停喊道:叶凡星,你不怕我偷袭了?这灵力罩也能挡住我?没有反应。鬼使神差地,白归恢复了自己原来的声音,低声喊道:师弟?他心脏跳得发疼,跳动声仿若响在他的耳廓。直到半顷后依然没有动静,他才逐渐平复下来。就在他打算拼着元气大伤,强行从锈剑出来之时,灵力罩慢慢消散。墨发未束的师弟清醒了一些,撑着手坐起来,神色恍惚如在梦中,好半晌,才轻轻开口:师兄飞瀑击石,满耳的水流溅跃声响,思过崖下,柳树飘落一片片杨花,流进水中,满地春色流不尽。白归没有出声,他又有了那一日带师弟下山时的感觉,仿佛自己正在圈套旁边,即将要一步踏进去。这一次踏进去,他还能不能护住心脉。白归心想,同样的错误他不会再犯一次。很久没有听到声音,叶凡星垂下眼眸,平静地笑了一下,原来是错觉。白归死死咬住牙关,没再说出一个字,他明明已经决定了要在三年里彻底忘掉,甚至报仇雪恨。但是此刻,他才发觉自己是这么容易动摇,只差一点点,他险些就要开口。明明在春日的杨花里,师弟却比之前还要冷,捡起地上锈剑,借着残破剑身映着漠然面容,我会在思过崖下待三个月,给你三个月时间找人。如果你骗我,我不会放过你。一个月就够了,白归用苍老的声音说,你为何要在这里待三个月?若是又像刚才一样这与你无关。叶凡星坐回瀑布之下,继续修习,安静山崖下,他身姿也挺直如一把出鞘的剑。我不要报酬,只要你告诉我这件事,白归说,我太无聊了,只想解个闷。叶凡星沉默少许时候,终于似乎还是抵不过对于找人的期盼,说道:我不愿意跟师父学剑,他老人家不怎么高兴。白归不敢相信就为了这种事,口吻就带了一些严厉:青云派的剑法学好已足以独步天下,虽然难些,但也并非无从入手。为何不肯?莫非是怕懒?确实是,主角真是慧眼如炬。叶凡星一脸冷静:我和我师兄学过,学了青云派的剑法,我怕忘了。还有,他奇道,你说起话来的语气,真像白归心中一紧,不知为何慌忙否认:我不过是个剑灵,什么像不像,你不要误会了。真像师叔老头,叶凡星有些莫名其妙,但还是说了下去,他前段时间飞升了,出关的时候教诲弟子,跟你说的一模一样。白归沉默了下来,空气中充满了尴尬的气氛,好半晌,他才干巴巴地说:是,是吗顿了一下,他叹了口气,我只是担心你在思过崖下又魔气发作,昏倒时没人能发现。你怎么知道?叶凡星神情显而易见地冷了下来,眼中闪烁着杀意,却又为了找人的事勉强忍住动手的心思。白归看着叶凡星,想到那一日在医馆,师弟也是这样,看着他眼中滑过杀意。明明早就有了预兆,他当时却没有发觉,我说过,我是上古剑灵,当然能看得出来。你也不必想着杀人灭口,你破不掉剑身上的防护。叶凡星脸色阴沉,闻言露出笑容,右脸颊的酒窝就隐约浮现出来,很是少年气,像是全然没什么阴暗念头一样,就这样笑吟吟说,怎么会,我还要仰仗前辈找到师兄。找到他之后呢?白归带着少许隐秘复杂的心思,忽然问道。找到他,叶凡星目光落在空处,又像是看着很远的地方,笑意变淡,然后杀了他。白归的心思散了。的确,他也想着要报仇,要一剑了结师弟。他们都想杀了对方,这样你死我活的局面,是花灯节那时候的他从未料到过。纵然相逢也不相认,若是相认,也只是徒增烦恼。*在思过崖下就这样度过了一个月,叶凡星修习勤奋,比起三年前不乐意好好修仙的小师弟,现在已经自律得白归有些认不出了。但是有时候,他仍旧露出少许年少时的笑意,在夜色变深时候,他会偷偷御剑出去,被思过崖的禁制磨出一身伤痕,只为了带一壶酒回来,犒劳自己今日的修习。不告而别?白归没再开口,心中觉得有些荒唐了。他突然不想骗叶凡星了。一个失去了关于那一夜背道而驰的所有记忆的人, 骗他有什么意思。可是叶凡星还不知好歹,将锈剑放在胸口,摩挲着轻轻喟叹了一声,追问道:你能找到他吗?神情之间, 犹带落寞。三年过去,如今他是青云派的少主, 掌门的嫡传弟子, 肩负仙门的重任,已经不能像从前那样骄纵,此时却又卸下重负一般,又重复一遍, 我一直想见见他。我可以给你万两黄金, 或者更多你要仙家法器也可以, 我我找不到他, 白归冷冷说,兴许早就死了。我看他也不怎么喜欢你, 不然你为何不知道他的消息?岂止是不喜欢,简直是恨极。白归对自己说。被骤然打断了话,叶凡星很久没再说话。他身形消瘦, 在瀑布前面像是一尊雪白雕像,没有任何预兆地,他突然变脸,随手把锈剑扔进了瀑布里面,冷漠地说,什么上古剑灵,只会一派胡言。倏地被瀑布冲了满头的白归整个人都傻了,喂,喂你真把我丢这儿那修习进度必然大受影响,白归咬牙道,我刚刚是骗你的,我能找到他,我帮你找还不行吗?叶凡星将信将疑,重新走进瀑布里将锈剑捡了起来。束发的金带在他弯腰时滑开,披散下乌黑长发,他脸色苍白得明显,显得整个人都带着一股冷淡邪气,为老不尊。你真的没有骗我?我怎么会骗小辈呢?白归端着苍老的声音回答,心里已经在琢磨一个月后怎么报仇了,不是想见他吗,小魔头可别后悔,他不把师弟这一身反骨剥了,他都不配做魔修。嗯,叶凡星笑了笑,眼底却是刀锋一般的冷,如果你骗我,我就把你扔进丹门师叔的炉子里。春光里,他威胁人也是极好看的含笑神态,全然看不出内里藏着怎样一副冷酷心肠。白归正要再信誓旦旦保证一番,突然见眼前的人目露痛苦,倏地跪倒在地上,手指死死攥住锈剑,被磨破了手也恍然不觉,只有一双丹凤眼在痛苦中愈发亮得明显,如同有火焰滚烫灼烧在里面。如果不是正对着那双眼睛,白归可能都不会发现他正处于剧痛之中,他极力掩饰着,想要把这粉饰成一次匆忙的摔倒。叶凡星防备地盯着锈剑,似乎怕剑灵趁机偷袭,面色白了一片,额头渗出细汗,却还是缓缓撑出一个灵力罩裹住自己,将锈剑隔了开来,似乎早已经习惯了这件事。灵力罩刚刚生成,他就力竭地往后撞在罩子上,唇边溢血,还在断断续续狠声威胁道:你若是怀着歹心,我必然叫你身死灵消。白归被这样严防死守,又是难以克制的心疼,又是哭笑不得,极力强忍着急切,硬装出毫不在意的模样道:你怎么了?别盯着我了,坐下调息止痛。可是叶凡星没回答他,慢慢闭目躺在灵力罩里,悄无声息,好像在痛苦中失去了生机,只有紧蹙的眉心证明他还活着。白归第一次觉得这破剑如此碍事,焦躁地在剑中飘来飘去,不停喊道:叶凡星,你不怕我偷袭了?这灵力罩也能挡住我?没有反应。鬼使神差地,白归恢复了自己原来的声音,低声喊道:师弟?他心脏跳得发疼,跳动声仿若响在他的耳廓。直到半顷后依然没有动静,他才逐渐平复下来。就在他打算拼着元气大伤,强行从锈剑出来之时,灵力罩慢慢消散。墨发未束的师弟清醒了一些,撑着手坐起来,神色恍惚如在梦中,好半晌,才轻轻开口:师兄飞瀑击石,满耳的水流溅跃声响,思过崖下,柳树飘落一片片杨花,流进水中,满地春色流不尽。白归没有出声,他又有了那一日带师弟下山时的感觉,仿佛自己正在圈套旁边,即将要一步踏进去。这一次踏进去,他还能不能护住心脉。白归心想,同样的错误他不会再犯一次。很久没有听到声音,叶凡星垂下眼眸,平静地笑了一下,原来是错觉。白归死死咬住牙关,没再说出一个字,他明明已经决定了要在三年里彻底忘掉,甚至报仇雪恨。但是此刻,他才发觉自己是这么容易动摇,只差一点点,他险些就要开口。明明在春日的杨花里,师弟却比之前还要冷,捡起地上锈剑,借着残破剑身映着漠然面容,我会在思过崖下待三个月,给你三个月时间找人。如果你骗我,我不会放过你。一个月就够了,白归用苍老的声音说,你为何要在这里待三个月?若是又像刚才一样这与你无关。叶凡星坐回瀑布之下,继续修习,安静山崖下,他身姿也挺直如一把出鞘的剑。我不要报酬,只要你告诉我这件事,白归说,我太无聊了,只想解个闷。叶凡星沉默少许时候,终于似乎还是抵不过对于找人的期盼,说道:我不愿意跟师父学剑,他老人家不怎么高兴。白归不敢相信就为了这种事,口吻就带了一些严厉:青云派的剑法学好已足以独步天下,虽然难些,但也并非无从入手。为何不肯?莫非是怕懒?确实是,主角真是慧眼如炬。叶凡星一脸冷静:我和我师兄学过,学了青云派的剑法,我怕忘了。还有,他奇道,你说起话来的语气,真像白归心中一紧,不知为何慌忙否认:我不过是个剑灵,什么像不像,你不要误会了。真像师叔老头,叶凡星有些莫名其妙,但还是说了下去,他前段时间飞升了,出关的时候教诲弟子,跟你说的一模一样。白归沉默了下来,空气中充满了尴尬的气氛,好半晌,他才干巴巴地说:是,是吗顿了一下,他叹了口气,我只是担心你在思过崖下又魔气发作,昏倒时没人能发现。你怎么知道?叶凡星神情显而易见地冷了下来,眼中闪烁着杀意,却又为了找人的事勉强忍住动手的心思。白归看着叶凡星,想到那一日在医馆,师弟也是这样,看着他眼中滑过杀意。明明早就有了预兆,他当时却没有发觉,我说过,我是上古剑灵,当然能看得出来。你也不必想着杀人灭口,你破不掉剑身上的防护。叶凡星脸色阴沉,闻言露出笑容,右脸颊的酒窝就隐约浮现出来,很是少年气,像是全然没什么阴暗念头一样,就这样笑吟吟说,怎么会,我还要仰仗前辈找到师兄。找到他之后呢?白归带着少许隐秘复杂的心思,忽然问道。找到他,叶凡星目光落在空处,又像是看着很远的地方,笑意变淡,然后杀了他。白归的心思散了。的确,他也想着要报仇,要一剑了结师弟。他们都想杀了对方,这样你死我活的局面,是花灯节那时候的他从未料到过。纵然相逢也不相认,若是相认,也只是徒增烦恼。*在思过崖下就这样度过了一个月,叶凡星修习勤奋,比起三年前不乐意好好修仙的小师弟,现在已经自律得白归有些认不出了。但是有时候,他仍旧露出少许年少时的笑意,在夜色变深时候,他会偷偷御剑出去,被思过崖的禁制磨出一身伤痕,只为了带一壶酒回来,犒劳自己今日的修习。不告而别?白归没再开口,心中觉得有些荒唐了。他突然不想骗叶凡星了。一个失去了关于那一夜背道而驰的所有记忆的人, 骗他有什么意思。可是叶凡星还不知好歹,将锈剑放在胸口,摩挲着轻轻喟叹了一声,追问道:你能找到他吗?神情之间, 犹带落寞。三年过去,如今他是青云派的少主, 掌门的嫡传弟子, 肩负仙门的重任,已经不能像从前那样骄纵,此时却又卸下重负一般,又重复一遍, 我一直想见见他。我可以给你万两黄金, 或者更多你要仙家法器也可以, 我我找不到他, 白归冷冷说,兴许早就死了。我看他也不怎么喜欢你, 不然你为何不知道他的消息?岂止是不喜欢,简直是恨极。白归对自己说。被骤然打断了话,叶凡星很久没再说话。他身形消瘦, 在瀑布前面像是一尊雪白雕像,没有任何预兆地,他突然变脸,随手把锈剑扔进了瀑布里面,冷漠地说,什么上古剑灵,只会一派胡言。倏地被瀑布冲了满头的白归整个人都傻了,喂,喂你真把我丢这儿那修习进度必然大受影响,白归咬牙道,我刚刚是骗你的,我能找到他,我帮你找还不行吗?叶凡星将信将疑,重新走进瀑布里将锈剑捡了起来。束发的金带在他弯腰时滑开,披散下乌黑长发,他脸色苍白得明显,显得整个人都带着一股冷淡邪气,为老不尊。你真的没有骗我?我怎么会骗小辈呢?白归端着苍老的声音回答,心里已经在琢磨一个月后怎么报仇了,不是想见他吗,小魔头可别后悔,他不把师弟这一身反骨剥了,他都不配做魔修。嗯,叶凡星笑了笑,眼底却是刀锋一般的冷,如果你骗我,我就把你扔进丹门师叔的炉子里。春光里,他威胁人也是极好看的含笑神态,全然看不出内里藏着怎样一副冷酷心肠。白归正要再信誓旦旦保证一番,突然见眼前的人目露痛苦,倏地跪倒在地上,手指死死攥住锈剑,被磨破了手也恍然不觉,只有一双丹凤眼在痛苦中愈发亮得明显,如同有火焰滚烫灼烧在里面。如果不是正对着那双眼睛,白归可能都不会发现他正处于剧痛之中,他极力掩饰着,想要把这粉饰成一次匆忙的摔倒。叶凡星防备地盯着锈剑,似乎怕剑灵趁机偷袭,面色白了一片,额头渗出细汗,却还是缓缓撑出一个灵力罩裹住自己,将锈剑隔了开来,似乎早已经习惯了这件事。灵力罩刚刚生成,他就力竭地往后撞在罩子上,唇边溢血,还在断断续续狠声威胁道:你若是怀着歹心,我必然叫你身死灵消。白归被这样严防死守,又是难以克制的心疼,又是哭笑不得,极力强忍着急切,硬装出毫不在意的模样道:你怎么了?别盯着我了,坐下调息止痛。可是叶凡星没回答他,慢慢闭目躺在灵力罩里,悄无声息,好像在痛苦中失去了生机,只有紧蹙的眉心证明他还活着。白归第一次觉得这破剑如此碍事,焦躁地在剑中飘来飘去,不停喊道:叶凡星,你不怕我偷袭了?这灵力罩也能挡住我?没有反应。鬼使神差地,白归恢复了自己原来的声音,低声喊道:师弟?他心脏跳得发疼,跳动声仿若响在他的耳廓。直到半顷后依然没有动静,他才逐渐平复下来。就在他打算拼着元气大伤,强行从锈剑出来之时,灵力罩慢慢消散。墨发未束的师弟清醒了一些,撑着手坐起来,神色恍惚如在梦中,好半晌,才轻轻开口:师兄飞瀑击石,满耳的水流溅跃声响,思过崖下,柳树飘落一片片杨花,流进水中,满地春色流不尽。白归没有出声,他又有了那一日带师弟下山时的感觉,仿佛自己正在圈套旁边,即将要一步踏进去。这一次踏进去,他还能不能护住心脉。白归心想,同样的错误他不会再犯一次。很久没有听到声音,叶凡星垂下眼眸,平静地笑了一下,原来是错觉。白归死死咬住牙关,没再说出一个字,他明明已经决定了要在三年里彻底忘掉,甚至报仇雪恨。但是此刻,他才发觉自己是这么容易动摇,只差一点点,他险些就要开口。明明在春日的杨花里,师弟却比之前还要冷,捡起地上锈剑,借着残破剑身映着漠然面容,我会在思过崖下待三个月,给你三个月时间找人。如果你骗我,我不会放过你。一个月就够了,白归用苍老的声音说,你为何要在这里待三个月?若是又像刚才一样这与你无关。叶凡星坐回瀑布之下,继续修习,安静山崖下,他身姿也挺直如一把出鞘的剑。我不要报酬,只要你告诉我这件事,白归说,我太无聊了,只想解个闷。叶凡星沉默少许时候,终于似乎还是抵不过对于找人的期盼,说道:我不愿意跟师父学剑,他老人家不怎么高兴。白归不敢相信就为了这种事,口吻就带了一些严厉:青云派的剑法学好已足以独步天下,虽然难些,但也并非无从入手。为何不肯?莫非是怕懒?确实是,主角真是慧眼如炬。叶凡星一脸冷静:我和我师兄学过,学了青云派的剑法,我怕忘了。还有,他奇道,你说起话来的语气,真像白归心中一紧,不知为何慌忙否认:我不过是个剑灵,什么像不像,你不要误会了。真像师叔老头,叶凡星有些莫名其妙,但还是说了下去,他前段时间飞升了,出关的时候教诲弟子,跟你说的一模一样。白归沉默了下来,空气中充满了尴尬的气氛,好半晌,他才干巴巴地说:是,是吗顿了一下,他叹了口气,我只是担心你在思过崖下又魔气发作,昏倒时没人能发现。你怎么知道?叶凡星神情显而易见地冷了下来,眼中闪烁着杀意,却又为了找人的事勉强忍住动手的心思。白归看着叶凡星,想到那一日在医馆,师弟也是这样,看着他眼中滑过杀意。明明早就有了预兆,他当时却没有发觉,我说过,我是上古剑灵,当然能看得出来。你也不必想着杀人灭口,你破不掉剑身上的防护。叶凡星脸色阴沉,闻言露出笑容,右脸颊的酒窝就隐约浮现出来,很是少年气,像是全然没什么阴暗念头一样,就这样笑吟吟说,怎么会,我还要仰仗前辈找到师兄。找到他之后呢?白归带着少许隐秘复杂的心思,忽然问道。找到他,叶凡星目光落在空处,又像是看着很远的地方,笑意变淡,然后杀了他。白归的心思散了。的确,他也想着要报仇,要一剑了结师弟。他们都想杀了对方,这样你死我活的局面,是花灯节那时候的他从未料到过。纵然相逢也不相认,若是相认,也只是徒增烦恼。*在思过崖下就这样度过了一个月,叶凡星修习勤奋,比起三年前不乐意好好修仙的小师弟,现在已经自律得白归有些认不出了。但是有时候,他仍旧露出少许年少时的笑意,在夜色变深时候,他会偷偷御剑出去,被思过崖的禁制磨出一身伤痕,只为了带一壶酒回来,犒劳自己今日的修习。不告而别?白归没再开口,心中觉得有些荒唐了。他突然不想骗叶凡星了。一个失去了关于那一夜背道而驰的所有记忆的人, 骗他有什么意思。可是叶凡星还不知好歹,将锈剑放在胸口,摩挲着轻轻喟叹了一声,追问道:你能找到他吗?神情之间, 犹带落寞。三年过去,如今他是青云派的少主, 掌门的嫡传弟子, 肩负仙门的重任,已经不能像从前那样骄纵,此时却又卸下重负一般,又重复一遍, 我一直想见见他。我可以给你万两黄金, 或者更多你要仙家法器也可以, 我我找不到他, 白归冷冷说,兴许早就死了。我看他也不怎么喜欢你, 不然你为何不知道他的消息?岂止是不喜欢,简直是恨极。白归对自己说。被骤然打断了话,叶凡星很久没再说话。他身形消瘦, 在瀑布前面像是一尊雪白雕像,没有任何预兆地,他突然变脸,随手把锈剑扔进了瀑布里面,冷漠地说,什么上古剑灵,只会一派胡言。倏地被瀑布冲了满头的白归整个人都傻了,喂,喂你真把我丢这儿那修习进度必然大受影响,白归咬牙道,我刚刚是骗你的,我能找到他,我帮你找还不行吗?叶凡星将信将疑,重新走进瀑布里将锈剑捡了起来。束发的金带在他弯腰时滑开,披散下乌黑长发,他脸色苍白得明显,显得整个人都带着一股冷淡邪气,为老不尊。你真的没有骗我?我怎么会骗小辈呢?白归端着苍老的声音回答,心里已经在琢磨一个月后怎么报仇了,不是想见他吗,小魔头可别后悔,他不把师弟这一身反骨剥了,他都不配做魔修。嗯,叶凡星笑了笑,眼底却是刀锋一般的冷,如果你骗我,我就把你扔进丹门师叔的炉子里。春光里,他威胁人也是极好看的含笑神态,全然看不出内里藏着怎样一副冷酷心肠。白归正要再信誓旦旦保证一番,突然见眼前的人目露痛苦,倏地跪倒在地上,手指死死攥住锈剑,被磨破了手也恍然不觉,只有一双丹凤眼在痛苦中愈发亮得明显,如同有火焰滚烫灼烧在里面。如果不是正对着那双眼睛,白归可能都不会发现他正处于剧痛之中,他极力掩饰着,想要把这粉饰成一次匆忙的摔倒。叶凡星防备地盯着锈剑,似乎怕剑灵趁机偷袭,面色白了一片,额头渗出细汗,却还是缓缓撑出一个灵力罩裹住自己,将锈剑隔了开来,似乎早已经习惯了这件事。灵力罩刚刚生成,他就力竭地往后撞在罩子上,唇边溢血,还在断断续续狠声威胁道:你若是怀着歹心,我必然叫你身死灵消。白归被这样严防死守,又是难以克制的心疼,又是哭笑不得,极力强忍着急切,硬装出毫不在意的模样道:你怎么了?别盯着我了,坐下调息止痛。可是叶凡星没回答他,慢慢闭目躺在灵力罩里,悄无声息,好像在痛苦中失去了生机,只有紧蹙的眉心证明他还活着。白归第一次觉得这破剑如此碍事,焦躁地在剑中飘来飘去,不停喊道:叶凡星,你不怕我偷袭了?这灵力罩也能挡住我?没有反应。鬼使神差地,白归恢复了自己原来的声音,低声喊道:师弟?他心脏跳得发疼,跳动声仿若响在他的耳廓。直到半顷后依然没有动静,他才逐渐平复下来。就在他打算拼着元气大伤,强行从锈剑出来之时,灵力罩慢慢消散。墨发未束的师弟清醒了一些,撑着手坐起来,神色恍惚如在梦中,好半晌,才轻轻开口:师兄飞瀑击石,满耳的水流溅跃声响,思过崖下,柳树飘落一片片杨花,流进水中,满地春色流不尽。白归没有出声,他又有了那一日带师弟下山时的感觉,仿佛自己正在圈套旁边,即将要一步踏进去。这一次踏进去,他还能不能护住心脉。白归心想,同样的错误他不会再犯一次。很久没有听到声音,叶凡星垂下眼眸,平静地笑了一下,原来是错觉。白归死死咬住牙关,没再说出一个字,他明明已经决定了要在三年里彻底忘掉,甚至报仇雪恨。但是此刻,他才发觉自己是这么容易动摇,只差一点点,他险些就要开口。明明在春日的杨花里,师弟却比之前还要冷,捡起地上锈剑,借着残破剑身映着漠然面容,我会在思过崖下待三个月,给你三个月时间找人。如果你骗我,我不会放过你。一个月就够了,白归用苍老的声音说,你为何要在这里待三个月?若是又像刚才一样这与你无关。叶凡星坐回瀑布之下,继续修习,安静山崖下,他身姿也挺直如一把出鞘的剑。我不要报酬,只要你告诉我这件事,白归说,我太无聊了,只想解个闷。叶凡星沉默少许时候,终于似乎还是抵不过对于找人的期盼,说道:我不愿意跟师父学剑,他老人家不怎么高兴。白归不敢相信就为了这种事,口吻就带了一些严厉:青云派的剑法学好已足以独步天下,虽然难些,但也并非无从入手。为何不肯?莫非是怕懒?确实是,主角真是慧眼如炬。叶凡星一脸冷静:我和我师兄学过,学了青云派的剑法,我怕忘了。还有,他奇道,你说起话来的语气,真像白归心中一紧,不知为何慌忙否认:我不过是个剑灵,什么像不像,你不要误会了。真像师叔老头,叶凡星有些莫名其妙,但还是说了下去,他前段时间飞升了,出关的时候教诲弟子,跟你说的一模一样。白归沉默了下来,空气中充满了尴尬的气氛,好半晌,他才干巴巴地说:是,是吗顿了一下,他叹了口气,我只是担心你在思过崖下又魔气发作,昏倒时没人能发现。你怎么知道?叶凡星神情显而易见地冷了下来,眼中闪烁着杀意,却又为了找人的事勉强忍住动手的心思。白归看着叶凡星,想到那一日在医馆,师弟也是这样,看着他眼中滑过杀意。明明早就有了预兆,他当时却没有发觉,我说过,我是上古剑灵,当然能看得出来。你也不必想着杀人灭口,你破不掉剑身上的防护。叶凡星脸色阴沉,闻言露出笑容,右脸颊的酒窝就隐约浮现出来,很是少年气,像是全然没什么阴暗念头一样,就这样笑吟吟说,怎么会,我还要仰仗前辈找到师兄。找到他之后呢?白归带着少许隐秘复杂的心思,忽然问道。找到他,叶凡星目光落在空处,又像是看着很远的地方,笑意变淡,然后杀了他。白归的心思散了。的确,他也想着要报仇,要一剑了结师弟。他们都想杀了对方,这样你死我活的局面,是花灯节那时候的他从未料到过。纵然相逢也不相认,若是相认,也只是徒增烦恼。*在思过崖下就这样度过了一个月,叶凡星修习勤奋,比起三年前不乐意好好修仙的小师弟,现在已经自律得白归有些认不出了。但是有时候,他仍旧露出少许年少时的笑意,在夜色变深时候,他会偷偷御剑出去,被思过崖的禁制磨出一身伤痕,只为了带一壶酒回来,犒劳自己今日的修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