密道的墙壁上挂有几盏灯, 微弱地照亮前方的路,同时映在宁子笙的发顶上,垂出一道密密的阴影在额前。并不明晰,可也足够让人看到她并没有什么耐心的眼神。即便事先有心理准备,柳离还是忍不住被这样的她吓了一跳。她几乎以为宁子笙要说什么了,可她还是一言不发,只是继续那样,以腕间的绳为媒介,系着她向前走。就仿佛那是她们之间剩下的唯一纽带一样。宁子笙。声音回荡在狭长的通道中,柳离鼓起勇气,拽住了那根绳子。宁子笙若使劲的话,她是全然挣扎不了的,可只消她一用力,前方的脚步也随之停了下来。你,你别不理我。柳离试探着道,我们不能好好谈谈吗?我有很多话想和你说。行啊。小九说,回去慢慢说。于是柳离信了。*事后她只想说一句信你个鬼。拴着她手腕的这根绳子,自然而然地就从宁子笙的手上转移到了龙床边上,紧得一点空隙也没有,勒得柳离有些心慌。想动弹半分都不行。她刚从汤池出来,满脸都是红晕,整个人冒着热气,被侍女细细擦过的发梢还泛着湿意。已到了太阳西落之时,最后一丝余晖也消失不见。火焰在唯一亮着的一盏宫灯中跳跃着,宁子笙随手拔了根发簪,挑了两下,便跳得更旺了。却被她一口气吹灭。宁子笙。柳离的左手费力地解着那个死结,她实在想不通小九是怎么系得又快又死的,单手根本就解不开,更何况还不是常用手,你不是答应要和我好好说话的吗。手腕处的皮肤好痛。嗯。脖颈被手指覆上的那一刹那,柳离甚至以为宁子笙要死死扼住她的咽喉,惊恐地与她四目相接。可那几根手指只是不轻不重地顺着她的脸颊蹭了一下,随后指尖便肆意地挑了一下她的唇,指腹一点点摩挲着唇珠,勾勒出轮廓。说啊。说话。方才沐浴完,只披了件外衫,系扣松得就像燕子落下的羽毛,就算是轻飘飘的一阵风,也能将它吹开。更何况是被手指用力一勾。哑巴了?春末的天气凉爽宜人,本不必额外取暖,可她还是被这几个字冰得浑身战栗。柳离艰难地咽了咽口水:我魂魄游荡世间,十年不散?宁子笙轻声将她对安阳和郎恬写过的话逐字重复,指尖捻着外衫的边儿,只不过略一用力,就什么也不剩下了。柳离方才用尽全力也解不开的绳带,此时不知怎的,又重回了她的手中。从始至终,宁子笙都是高高在上的掌控者。最后巫人于汴州落网,得以魂魄归体?分毫不差。柳离眼中大震:你难道安阳和郎恬出卖了她?可她们为什么要这么做?!木偶身上的数根线被操偶人灵活地在手中握着,木偶无法拥有自己的意志,只能被动地接受一切。此刻她让她做什么,她就得做什么。只要牵着那根细细的线,就能带她去到任何想去的地方。宁子笙的唇就在她耳边开开合合,再近一分则触到,再远一分又不具威胁,只是不上不下地停在了那个微妙的位置。汴州不乏眼线。她的语调微微上扬,但并没有在质问什么,只是如陈述事实般平静。布带蒙上了柳离的眼。在如此黑暗的环境下,蒙不蒙眼本没什么区别,更重要的是,又成了另一种工具。束得面前人微微后仰。宁子笙还记得,太后死的那一日,她的人从巫人那里搜出了许多古古怪怪的东西。如乌烟瘴气的鬼画符,如色泽黑暗的长生不老药,如能延年益寿的仙丹。还有数个养着毒虫的坛子。宁子露这个人没有心,和太后早就貌合神离,她死了,她甚至一滴眼泪都没有掉,甚至饶有兴味地打量着那些玩意儿的全貌:我记得这个。她指着其中一个。她让我把淳宁的头发放进去,但我没照做。宁子露说,谁能想到这巫人真有两把刷子,凭空都能把人咒没,真是造化弄人呐。没人敢在她面前用这种口吻提到淳宁,可宁子露所说的事情让她无暇追究此种不敬。疑窦就此丛生。不止汴州,巫人逃窜数地,但皆一一落网。宁子笙曾亲自审过一两个,重刑之下,真言流露。若是没有身体发肤为媒介,不论什么咒术,都是废的。宁子露甚至妥善地将当年的那一撮头发留存了下来,足以证明柳离根本不是因巫术而亡。所以,你的魂魄又是怎么被诅咒得游荡世间的?一绳一带,只须稍稍一引,她便被牢牢束缚,听着背后宁子笙的声音,一个字也说不出来。柳离想转过头,这个动作却被强势制止了。我她费力地吞咽了口口水,我可以解释。大不了就把系统的事情原原本本地说出来,她不想再被小九这样冷冰冰地对待。嗯。有小虫子落在了背上,反复舐着肩头,咬着脖颈,不紧不慢地将她当做栖息地。痒得柳离什么话也说不出来,只想把它们快些赶走。解释。她说。可实际的行动却根本没给她解释的余地。解释昨晚,你的魂魄偷偷溜到这里来,和我后面的话细不可闻。柳离已经被冻得几乎要没有知觉了。不,倒是也不能这么说,她在哪里,她还是能感觉得到的。那不是梦吗?她不敢置信。梦中的花园里,赤裸而坦诚地勾了手指,想着反正不是真实发生的事情,所以毫不在乎。于是就把一切都给了她。一声轻笑传来,属于另一个人的脸颊正柔柔地蹭着她的耳畔,似乎在嘲笑她的自以为是。梦?其实初时宁子笙也以为是梦,毕竟人又如何能摸到看不见的东西?她只当自己是魇着了。可迷迷糊糊中,她听到了熟悉的声音。好多好多个夜里,这里都只有宁子笙一个人,即便四周是温暖的,却还像感觉不到任何温度一样,想要熟悉的拥抱。明明已经很久了,久到她已经不想去数究竟过了多少天,甚至已经渐渐习惯了这种麻木的痛苦。可偏偏她又被赐予了新的希望。就在同一张床上,宛若整个空间都被撕裂开来,实体触碰到了不属于这个世界的灵体。灵魂这种虚无缥缈的存在,和她的肉体凡胎紧紧贴合在了一起。她看不见全貌,可她感受得到。是熟悉的触感,是熟悉的味道,是熟悉的人。就是现在在她身边的这一个。那什么对你来说是真的?她的手莫名松了几分,给了柳离些许空隙。布带滑落,微微侧眸,便发现宁子笙眼睛红了,满是令人看不透的水光。不是泫然欲泣,而是受伤后的沉寂。柳离有一肚子想要说的,却又在对视的瞬间,嘴唇稍稍颤了下。谁又舍得怪宁子笙呢。更何况本来就不是她的错。比太阳还要更加炙热的吻落在她颊侧,她听到宁子笙说了和昨晚一模一样的话。淳宁姐姐想女人吗?卸去妆面的脸仍旧艳若桃花,不论哪里都水盈盈的,眼波、唇畔、还有手指。想的话,就坐过来。可还没等柳离回话,小九的指腹就勾起了她的下巴,似是根本不在乎她如何应答。不想就做到想。她想要很多,尤其是在真真实实触碰到的时候,一点儿也不会比梦里少。柳离被迫点了头。不过就是在秋水一湾中彻底被融化罢了。不过就是,漂亮的小狼在她身上留下了专属烙印,这下从里到外,全是她的了。不过就是,本该拥有却不小心遗失了的美好,在漫长的等待过后失而复得。不过就是,已经说不出话的时候,听到那只小狼在耳边说:还早。而后和她一同度过了望不到尽头的夜晚。第83章 命脉第一缕晨光透进来之前, 两人都还没睡。她轻柔地把她放进了汤池里,因为昨天的澡算是白洗了。你不去上朝吗。柳离不晓得上朝具体是在什么时辰,只知道总之很早就对了, 就算天还没亮,也是时候起来穿衣收拾了。晚些。也不知道宁子笙什么时候去吩咐的侍女, 总之汤池里的水热得刚刚好, 雾气蒸腾,缭绕而上,让柳离几乎看不清她的脖颈的线条。哦。她低声道, 有些局促,不知道该说什么好。只是莫名想到了一句诗春宵苦短日高起,从此君王不早朝。这个想法刚出, 柳离就不由自主地被吓了一跳。再回想起昨晚宁子笙从未见过的模样此刻她几乎都有些怕她了。小九她真的和十几岁的时候不大一样了。水声在耳边晃动,花瓣浮于水面上, 有的甚至贴在了她的肩旁, 然后被宁子笙轻轻捻开。她的手指扣在柳离明晰的锁骨上,微微收紧, 突然问:什么时候回来的?没用多大力气, 却抓得她有点痛, 不过这点不适比起身上残余的酸软来说,并不算什么。没几日。柳离低声道,一回来就在汴州,然后去找了安阳她们帮忙,即刻就送我进京了。既要回京,又为何让安阳别递奏疏上来。当日淳宁和安阳在书房之内的传信虽然隐蔽,但仍是被汴州的眼线所捕捉到。发生的事虽令人匪夷所思,但知情不报为大罪, 所以还是呈到了宁子笙这里。为什么淳宁会怕她知道?柳离慢慢道,我是想等找回身体了,再回来找你。也因私心,想多看你几眼。宁子笙的面上看不出什么情绪:可当时又为什么要走。淳宁并非中了咒术,身体却又出现了种种异常现象,最终导致魂魄离体十年之久。十年,甚至比她们在一块儿还要久。她也才二十余岁,分开的时间便占了将近一半。可她连为什么都不知道。柳离张了张嘴:我不想走,可可却像突然哑巴了一样,因为系统所设置的限制,将她满腔想要说的话禁锢在了口中,甚至直接将一切的画面静止在了眼前,随后便是标红的提示。【系统】禁止向游戏内人物透露天道和天命之女的真相。柳离看了它一眼,顿了顿:嗯。不能将真相讲出来明明是很憋屈的一件事,可她似乎是平静地接受了这个事实。系统看上去有些意外,角落里随后闪过几行代码,似乎是在对她的微表情、心跳等信息进行分析,随后发现她说的是真话,并没有太多不甘心的情绪,便解除了限制。画面不再静止,汤池中的水波也再次淌动。可什么?宁子笙还在等她说完后面的话。她看得出来面前的人明明有满腹衷肠想诉,却最终只是笑得有点落寞。可我是天上的仙女,无法久留人间,所以被召回去啦。我也想留下来陪你,一起摘花看雪,烹茶下棋。你是不是天命之女都无所谓,当不当皇帝也都没关系。可天道非要我走。柳离的手搭在了宁子笙的手背上,嘴上轻松地说着,忽然被水汽熏得鼻子酸酸的:天上一日,人间一年。我花了十天才跑回来,结果却已经过了这么久。她大可以编个更贴切的隐喻故事,告诉她她是天命之女,有着成皇的宿命,所以必须痛失所爱。一声轻笑传来,属于另一个人的脸颊正柔柔地蹭着她的耳畔,似乎在嘲笑她的自以为是。梦?其实初时宁子笙也以为是梦,毕竟人又如何能摸到看不见的东西?她只当自己是魇着了。可迷迷糊糊中,她听到了熟悉的声音。好多好多个夜里,这里都只有宁子笙一个人,即便四周是温暖的,却还像感觉不到任何温度一样,想要熟悉的拥抱。明明已经很久了,久到她已经不想去数究竟过了多少天,甚至已经渐渐习惯了这种麻木的痛苦。可偏偏她又被赐予了新的希望。就在同一张床上,宛若整个空间都被撕裂开来,实体触碰到了不属于这个世界的灵体。灵魂这种虚无缥缈的存在,和她的肉体凡胎紧紧贴合在了一起。她看不见全貌,可她感受得到。是熟悉的触感,是熟悉的味道,是熟悉的人。就是现在在她身边的这一个。那什么对你来说是真的?她的手莫名松了几分,给了柳离些许空隙。布带滑落,微微侧眸,便发现宁子笙眼睛红了,满是令人看不透的水光。不是泫然欲泣,而是受伤后的沉寂。柳离有一肚子想要说的,却又在对视的瞬间,嘴唇稍稍颤了下。谁又舍得怪宁子笙呢。更何况本来就不是她的错。比太阳还要更加炙热的吻落在她颊侧,她听到宁子笙说了和昨晚一模一样的话。淳宁姐姐想女人吗?卸去妆面的脸仍旧艳若桃花,不论哪里都水盈盈的,眼波、唇畔、还有手指。想的话,就坐过来。可还没等柳离回话,小九的指腹就勾起了她的下巴,似是根本不在乎她如何应答。不想就做到想。她想要很多,尤其是在真真实实触碰到的时候,一点儿也不会比梦里少。柳离被迫点了头。不过就是在秋水一湾中彻底被融化罢了。不过就是,漂亮的小狼在她身上留下了专属烙印,这下从里到外,全是她的了。不过就是,本该拥有却不小心遗失了的美好,在漫长的等待过后失而复得。不过就是,已经说不出话的时候,听到那只小狼在耳边说:还早。而后和她一同度过了望不到尽头的夜晚。第83章 命脉第一缕晨光透进来之前, 两人都还没睡。她轻柔地把她放进了汤池里,因为昨天的澡算是白洗了。你不去上朝吗。柳离不晓得上朝具体是在什么时辰,只知道总之很早就对了, 就算天还没亮,也是时候起来穿衣收拾了。晚些。也不知道宁子笙什么时候去吩咐的侍女, 总之汤池里的水热得刚刚好, 雾气蒸腾,缭绕而上,让柳离几乎看不清她的脖颈的线条。哦。她低声道, 有些局促,不知道该说什么好。只是莫名想到了一句诗春宵苦短日高起,从此君王不早朝。这个想法刚出, 柳离就不由自主地被吓了一跳。再回想起昨晚宁子笙从未见过的模样此刻她几乎都有些怕她了。小九她真的和十几岁的时候不大一样了。水声在耳边晃动,花瓣浮于水面上, 有的甚至贴在了她的肩旁, 然后被宁子笙轻轻捻开。她的手指扣在柳离明晰的锁骨上,微微收紧, 突然问:什么时候回来的?没用多大力气, 却抓得她有点痛, 不过这点不适比起身上残余的酸软来说,并不算什么。没几日。柳离低声道,一回来就在汴州,然后去找了安阳她们帮忙,即刻就送我进京了。既要回京,又为何让安阳别递奏疏上来。当日淳宁和安阳在书房之内的传信虽然隐蔽,但仍是被汴州的眼线所捕捉到。发生的事虽令人匪夷所思,但知情不报为大罪, 所以还是呈到了宁子笙这里。为什么淳宁会怕她知道?柳离慢慢道,我是想等找回身体了,再回来找你。也因私心,想多看你几眼。宁子笙的面上看不出什么情绪:可当时又为什么要走。淳宁并非中了咒术,身体却又出现了种种异常现象,最终导致魂魄离体十年之久。十年,甚至比她们在一块儿还要久。她也才二十余岁,分开的时间便占了将近一半。可她连为什么都不知道。柳离张了张嘴:我不想走,可可却像突然哑巴了一样,因为系统所设置的限制,将她满腔想要说的话禁锢在了口中,甚至直接将一切的画面静止在了眼前,随后便是标红的提示。【系统】禁止向游戏内人物透露天道和天命之女的真相。柳离看了它一眼,顿了顿:嗯。不能将真相讲出来明明是很憋屈的一件事,可她似乎是平静地接受了这个事实。系统看上去有些意外,角落里随后闪过几行代码,似乎是在对她的微表情、心跳等信息进行分析,随后发现她说的是真话,并没有太多不甘心的情绪,便解除了限制。画面不再静止,汤池中的水波也再次淌动。可什么?宁子笙还在等她说完后面的话。她看得出来面前的人明明有满腹衷肠想诉,却最终只是笑得有点落寞。可我是天上的仙女,无法久留人间,所以被召回去啦。我也想留下来陪你,一起摘花看雪,烹茶下棋。你是不是天命之女都无所谓,当不当皇帝也都没关系。可天道非要我走。柳离的手搭在了宁子笙的手背上,嘴上轻松地说着,忽然被水汽熏得鼻子酸酸的:天上一日,人间一年。我花了十天才跑回来,结果却已经过了这么久。她大可以编个更贴切的隐喻故事,告诉她她是天命之女,有着成皇的宿命,所以必须痛失所爱。一声轻笑传来,属于另一个人的脸颊正柔柔地蹭着她的耳畔,似乎在嘲笑她的自以为是。梦?其实初时宁子笙也以为是梦,毕竟人又如何能摸到看不见的东西?她只当自己是魇着了。可迷迷糊糊中,她听到了熟悉的声音。好多好多个夜里,这里都只有宁子笙一个人,即便四周是温暖的,却还像感觉不到任何温度一样,想要熟悉的拥抱。明明已经很久了,久到她已经不想去数究竟过了多少天,甚至已经渐渐习惯了这种麻木的痛苦。可偏偏她又被赐予了新的希望。就在同一张床上,宛若整个空间都被撕裂开来,实体触碰到了不属于这个世界的灵体。灵魂这种虚无缥缈的存在,和她的肉体凡胎紧紧贴合在了一起。她看不见全貌,可她感受得到。是熟悉的触感,是熟悉的味道,是熟悉的人。就是现在在她身边的这一个。那什么对你来说是真的?她的手莫名松了几分,给了柳离些许空隙。布带滑落,微微侧眸,便发现宁子笙眼睛红了,满是令人看不透的水光。不是泫然欲泣,而是受伤后的沉寂。柳离有一肚子想要说的,却又在对视的瞬间,嘴唇稍稍颤了下。谁又舍得怪宁子笙呢。更何况本来就不是她的错。比太阳还要更加炙热的吻落在她颊侧,她听到宁子笙说了和昨晚一模一样的话。淳宁姐姐想女人吗?卸去妆面的脸仍旧艳若桃花,不论哪里都水盈盈的,眼波、唇畔、还有手指。想的话,就坐过来。可还没等柳离回话,小九的指腹就勾起了她的下巴,似是根本不在乎她如何应答。不想就做到想。她想要很多,尤其是在真真实实触碰到的时候,一点儿也不会比梦里少。柳离被迫点了头。不过就是在秋水一湾中彻底被融化罢了。不过就是,漂亮的小狼在她身上留下了专属烙印,这下从里到外,全是她的了。不过就是,本该拥有却不小心遗失了的美好,在漫长的等待过后失而复得。不过就是,已经说不出话的时候,听到那只小狼在耳边说:还早。而后和她一同度过了望不到尽头的夜晚。第83章 命脉第一缕晨光透进来之前, 两人都还没睡。她轻柔地把她放进了汤池里,因为昨天的澡算是白洗了。你不去上朝吗。柳离不晓得上朝具体是在什么时辰,只知道总之很早就对了, 就算天还没亮,也是时候起来穿衣收拾了。晚些。也不知道宁子笙什么时候去吩咐的侍女, 总之汤池里的水热得刚刚好, 雾气蒸腾,缭绕而上,让柳离几乎看不清她的脖颈的线条。哦。她低声道, 有些局促,不知道该说什么好。只是莫名想到了一句诗春宵苦短日高起,从此君王不早朝。这个想法刚出, 柳离就不由自主地被吓了一跳。再回想起昨晚宁子笙从未见过的模样此刻她几乎都有些怕她了。小九她真的和十几岁的时候不大一样了。水声在耳边晃动,花瓣浮于水面上, 有的甚至贴在了她的肩旁, 然后被宁子笙轻轻捻开。她的手指扣在柳离明晰的锁骨上,微微收紧, 突然问:什么时候回来的?没用多大力气, 却抓得她有点痛, 不过这点不适比起身上残余的酸软来说,并不算什么。没几日。柳离低声道,一回来就在汴州,然后去找了安阳她们帮忙,即刻就送我进京了。既要回京,又为何让安阳别递奏疏上来。当日淳宁和安阳在书房之内的传信虽然隐蔽,但仍是被汴州的眼线所捕捉到。发生的事虽令人匪夷所思,但知情不报为大罪, 所以还是呈到了宁子笙这里。为什么淳宁会怕她知道?柳离慢慢道,我是想等找回身体了,再回来找你。也因私心,想多看你几眼。宁子笙的面上看不出什么情绪:可当时又为什么要走。淳宁并非中了咒术,身体却又出现了种种异常现象,最终导致魂魄离体十年之久。十年,甚至比她们在一块儿还要久。她也才二十余岁,分开的时间便占了将近一半。可她连为什么都不知道。柳离张了张嘴:我不想走,可可却像突然哑巴了一样,因为系统所设置的限制,将她满腔想要说的话禁锢在了口中,甚至直接将一切的画面静止在了眼前,随后便是标红的提示。【系统】禁止向游戏内人物透露天道和天命之女的真相。柳离看了它一眼,顿了顿:嗯。不能将真相讲出来明明是很憋屈的一件事,可她似乎是平静地接受了这个事实。系统看上去有些意外,角落里随后闪过几行代码,似乎是在对她的微表情、心跳等信息进行分析,随后发现她说的是真话,并没有太多不甘心的情绪,便解除了限制。画面不再静止,汤池中的水波也再次淌动。可什么?宁子笙还在等她说完后面的话。她看得出来面前的人明明有满腹衷肠想诉,却最终只是笑得有点落寞。可我是天上的仙女,无法久留人间,所以被召回去啦。我也想留下来陪你,一起摘花看雪,烹茶下棋。你是不是天命之女都无所谓,当不当皇帝也都没关系。可天道非要我走。柳离的手搭在了宁子笙的手背上,嘴上轻松地说着,忽然被水汽熏得鼻子酸酸的:天上一日,人间一年。我花了十天才跑回来,结果却已经过了这么久。她大可以编个更贴切的隐喻故事,告诉她她是天命之女,有着成皇的宿命,所以必须痛失所爱。一声轻笑传来,属于另一个人的脸颊正柔柔地蹭着她的耳畔,似乎在嘲笑她的自以为是。梦?其实初时宁子笙也以为是梦,毕竟人又如何能摸到看不见的东西?她只当自己是魇着了。可迷迷糊糊中,她听到了熟悉的声音。好多好多个夜里,这里都只有宁子笙一个人,即便四周是温暖的,却还像感觉不到任何温度一样,想要熟悉的拥抱。明明已经很久了,久到她已经不想去数究竟过了多少天,甚至已经渐渐习惯了这种麻木的痛苦。可偏偏她又被赐予了新的希望。就在同一张床上,宛若整个空间都被撕裂开来,实体触碰到了不属于这个世界的灵体。灵魂这种虚无缥缈的存在,和她的肉体凡胎紧紧贴合在了一起。她看不见全貌,可她感受得到。是熟悉的触感,是熟悉的味道,是熟悉的人。就是现在在她身边的这一个。那什么对你来说是真的?她的手莫名松了几分,给了柳离些许空隙。布带滑落,微微侧眸,便发现宁子笙眼睛红了,满是令人看不透的水光。不是泫然欲泣,而是受伤后的沉寂。柳离有一肚子想要说的,却又在对视的瞬间,嘴唇稍稍颤了下。谁又舍得怪宁子笙呢。更何况本来就不是她的错。比太阳还要更加炙热的吻落在她颊侧,她听到宁子笙说了和昨晚一模一样的话。淳宁姐姐想女人吗?卸去妆面的脸仍旧艳若桃花,不论哪里都水盈盈的,眼波、唇畔、还有手指。想的话,就坐过来。可还没等柳离回话,小九的指腹就勾起了她的下巴,似是根本不在乎她如何应答。不想就做到想。她想要很多,尤其是在真真实实触碰到的时候,一点儿也不会比梦里少。柳离被迫点了头。不过就是在秋水一湾中彻底被融化罢了。不过就是,漂亮的小狼在她身上留下了专属烙印,这下从里到外,全是她的了。不过就是,本该拥有却不小心遗失了的美好,在漫长的等待过后失而复得。不过就是,已经说不出话的时候,听到那只小狼在耳边说:还早。而后和她一同度过了望不到尽头的夜晚。第83章 命脉第一缕晨光透进来之前, 两人都还没睡。她轻柔地把她放进了汤池里,因为昨天的澡算是白洗了。你不去上朝吗。柳离不晓得上朝具体是在什么时辰,只知道总之很早就对了, 就算天还没亮,也是时候起来穿衣收拾了。晚些。也不知道宁子笙什么时候去吩咐的侍女, 总之汤池里的水热得刚刚好, 雾气蒸腾,缭绕而上,让柳离几乎看不清她的脖颈的线条。哦。她低声道, 有些局促,不知道该说什么好。只是莫名想到了一句诗春宵苦短日高起,从此君王不早朝。这个想法刚出, 柳离就不由自主地被吓了一跳。再回想起昨晚宁子笙从未见过的模样此刻她几乎都有些怕她了。小九她真的和十几岁的时候不大一样了。水声在耳边晃动,花瓣浮于水面上, 有的甚至贴在了她的肩旁, 然后被宁子笙轻轻捻开。她的手指扣在柳离明晰的锁骨上,微微收紧, 突然问:什么时候回来的?没用多大力气, 却抓得她有点痛, 不过这点不适比起身上残余的酸软来说,并不算什么。没几日。柳离低声道,一回来就在汴州,然后去找了安阳她们帮忙,即刻就送我进京了。既要回京,又为何让安阳别递奏疏上来。当日淳宁和安阳在书房之内的传信虽然隐蔽,但仍是被汴州的眼线所捕捉到。发生的事虽令人匪夷所思,但知情不报为大罪, 所以还是呈到了宁子笙这里。为什么淳宁会怕她知道?柳离慢慢道,我是想等找回身体了,再回来找你。也因私心,想多看你几眼。宁子笙的面上看不出什么情绪:可当时又为什么要走。淳宁并非中了咒术,身体却又出现了种种异常现象,最终导致魂魄离体十年之久。十年,甚至比她们在一块儿还要久。她也才二十余岁,分开的时间便占了将近一半。可她连为什么都不知道。柳离张了张嘴:我不想走,可可却像突然哑巴了一样,因为系统所设置的限制,将她满腔想要说的话禁锢在了口中,甚至直接将一切的画面静止在了眼前,随后便是标红的提示。【系统】禁止向游戏内人物透露天道和天命之女的真相。柳离看了它一眼,顿了顿:嗯。不能将真相讲出来明明是很憋屈的一件事,可她似乎是平静地接受了这个事实。系统看上去有些意外,角落里随后闪过几行代码,似乎是在对她的微表情、心跳等信息进行分析,随后发现她说的是真话,并没有太多不甘心的情绪,便解除了限制。画面不再静止,汤池中的水波也再次淌动。可什么?宁子笙还在等她说完后面的话。她看得出来面前的人明明有满腹衷肠想诉,却最终只是笑得有点落寞。可我是天上的仙女,无法久留人间,所以被召回去啦。我也想留下来陪你,一起摘花看雪,烹茶下棋。你是不是天命之女都无所谓,当不当皇帝也都没关系。可天道非要我走。柳离的手搭在了宁子笙的手背上,嘴上轻松地说着,忽然被水汽熏得鼻子酸酸的:天上一日,人间一年。我花了十天才跑回来,结果却已经过了这么久。她大可以编个更贴切的隐喻故事,告诉她她是天命之女,有着成皇的宿命,所以必须痛失所爱。一声轻笑传来,属于另一个人的脸颊正柔柔地蹭着她的耳畔,似乎在嘲笑她的自以为是。梦?其实初时宁子笙也以为是梦,毕竟人又如何能摸到看不见的东西?她只当自己是魇着了。可迷迷糊糊中,她听到了熟悉的声音。好多好多个夜里,这里都只有宁子笙一个人,即便四周是温暖的,却还像感觉不到任何温度一样,想要熟悉的拥抱。明明已经很久了,久到她已经不想去数究竟过了多少天,甚至已经渐渐习惯了这种麻木的痛苦。可偏偏她又被赐予了新的希望。就在同一张床上,宛若整个空间都被撕裂开来,实体触碰到了不属于这个世界的灵体。灵魂这种虚无缥缈的存在,和她的肉体凡胎紧紧贴合在了一起。她看不见全貌,可她感受得到。是熟悉的触感,是熟悉的味道,是熟悉的人。就是现在在她身边的这一个。那什么对你来说是真的?她的手莫名松了几分,给了柳离些许空隙。布带滑落,微微侧眸,便发现宁子笙眼睛红了,满是令人看不透的水光。不是泫然欲泣,而是受伤后的沉寂。柳离有一肚子想要说的,却又在对视的瞬间,嘴唇稍稍颤了下。谁又舍得怪宁子笙呢。更何况本来就不是她的错。比太阳还要更加炙热的吻落在她颊侧,她听到宁子笙说了和昨晚一模一样的话。淳宁姐姐想女人吗?卸去妆面的脸仍旧艳若桃花,不论哪里都水盈盈的,眼波、唇畔、还有手指。想的话,就坐过来。可还没等柳离回话,小九的指腹就勾起了她的下巴,似是根本不在乎她如何应答。不想就做到想。她想要很多,尤其是在真真实实触碰到的时候,一点儿也不会比梦里少。柳离被迫点了头。不过就是在秋水一湾中彻底被融化罢了。不过就是,漂亮的小狼在她身上留下了专属烙印,这下从里到外,全是她的了。不过就是,本该拥有却不小心遗失了的美好,在漫长的等待过后失而复得。不过就是,已经说不出话的时候,听到那只小狼在耳边说:还早。而后和她一同度过了望不到尽头的夜晚。第83章 命脉第一缕晨光透进来之前, 两人都还没睡。她轻柔地把她放进了汤池里,因为昨天的澡算是白洗了。你不去上朝吗。柳离不晓得上朝具体是在什么时辰,只知道总之很早就对了, 就算天还没亮,也是时候起来穿衣收拾了。晚些。也不知道宁子笙什么时候去吩咐的侍女, 总之汤池里的水热得刚刚好, 雾气蒸腾,缭绕而上,让柳离几乎看不清她的脖颈的线条。哦。她低声道, 有些局促,不知道该说什么好。只是莫名想到了一句诗春宵苦短日高起,从此君王不早朝。这个想法刚出, 柳离就不由自主地被吓了一跳。再回想起昨晚宁子笙从未见过的模样此刻她几乎都有些怕她了。小九她真的和十几岁的时候不大一样了。水声在耳边晃动,花瓣浮于水面上, 有的甚至贴在了她的肩旁, 然后被宁子笙轻轻捻开。她的手指扣在柳离明晰的锁骨上,微微收紧, 突然问:什么时候回来的?没用多大力气, 却抓得她有点痛, 不过这点不适比起身上残余的酸软来说,并不算什么。没几日。柳离低声道,一回来就在汴州,然后去找了安阳她们帮忙,即刻就送我进京了。既要回京,又为何让安阳别递奏疏上来。当日淳宁和安阳在书房之内的传信虽然隐蔽,但仍是被汴州的眼线所捕捉到。发生的事虽令人匪夷所思,但知情不报为大罪, 所以还是呈到了宁子笙这里。为什么淳宁会怕她知道?柳离慢慢道,我是想等找回身体了,再回来找你。也因私心,想多看你几眼。宁子笙的面上看不出什么情绪:可当时又为什么要走。淳宁并非中了咒术,身体却又出现了种种异常现象,最终导致魂魄离体十年之久。十年,甚至比她们在一块儿还要久。她也才二十余岁,分开的时间便占了将近一半。可她连为什么都不知道。柳离张了张嘴:我不想走,可可却像突然哑巴了一样,因为系统所设置的限制,将她满腔想要说的话禁锢在了口中,甚至直接将一切的画面静止在了眼前,随后便是标红的提示。【系统】禁止向游戏内人物透露天道和天命之女的真相。柳离看了它一眼,顿了顿:嗯。不能将真相讲出来明明是很憋屈的一件事,可她似乎是平静地接受了这个事实。系统看上去有些意外,角落里随后闪过几行代码,似乎是在对她的微表情、心跳等信息进行分析,随后发现她说的是真话,并没有太多不甘心的情绪,便解除了限制。画面不再静止,汤池中的水波也再次淌动。可什么?宁子笙还在等她说完后面的话。她看得出来面前的人明明有满腹衷肠想诉,却最终只是笑得有点落寞。可我是天上的仙女,无法久留人间,所以被召回去啦。我也想留下来陪你,一起摘花看雪,烹茶下棋。你是不是天命之女都无所谓,当不当皇帝也都没关系。可天道非要我走。柳离的手搭在了宁子笙的手背上,嘴上轻松地说着,忽然被水汽熏得鼻子酸酸的:天上一日,人间一年。我花了十天才跑回来,结果却已经过了这么久。她大可以编个更贴切的隐喻故事,告诉她她是天命之女,有着成皇的宿命,所以必须痛失所爱。一声轻笑传来,属于另一个人的脸颊正柔柔地蹭着她的耳畔,似乎在嘲笑她的自以为是。梦?其实初时宁子笙也以为是梦,毕竟人又如何能摸到看不见的东西?她只当自己是魇着了。可迷迷糊糊中,她听到了熟悉的声音。好多好多个夜里,这里都只有宁子笙一个人,即便四周是温暖的,却还像感觉不到任何温度一样,想要熟悉的拥抱。明明已经很久了,久到她已经不想去数究竟过了多少天,甚至已经渐渐习惯了这种麻木的痛苦。可偏偏她又被赐予了新的希望。就在同一张床上,宛若整个空间都被撕裂开来,实体触碰到了不属于这个世界的灵体。灵魂这种虚无缥缈的存在,和她的肉体凡胎紧紧贴合在了一起。她看不见全貌,可她感受得到。是熟悉的触感,是熟悉的味道,是熟悉的人。就是现在在她身边的这一个。那什么对你来说是真的?她的手莫名松了几分,给了柳离些许空隙。布带滑落,微微侧眸,便发现宁子笙眼睛红了,满是令人看不透的水光。不是泫然欲泣,而是受伤后的沉寂。柳离有一肚子想要说的,却又在对视的瞬间,嘴唇稍稍颤了下。谁又舍得怪宁子笙呢。更何况本来就不是她的错。比太阳还要更加炙热的吻落在她颊侧,她听到宁子笙说了和昨晚一模一样的话。淳宁姐姐想女人吗?卸去妆面的脸仍旧艳若桃花,不论哪里都水盈盈的,眼波、唇畔、还有手指。想的话,就坐过来。可还没等柳离回话,小九的指腹就勾起了她的下巴,似是根本不在乎她如何应答。不想就做到想。她想要很多,尤其是在真真实实触碰到的时候,一点儿也不会比梦里少。柳离被迫点了头。不过就是在秋水一湾中彻底被融化罢了。不过就是,漂亮的小狼在她身上留下了专属烙印,这下从里到外,全是她的了。不过就是,本该拥有却不小心遗失了的美好,在漫长的等待过后失而复得。不过就是,已经说不出话的时候,听到那只小狼在耳边说:还早。而后和她一同度过了望不到尽头的夜晚。第83章 命脉第一缕晨光透进来之前, 两人都还没睡。她轻柔地把她放进了汤池里,因为昨天的澡算是白洗了。你不去上朝吗。柳离不晓得上朝具体是在什么时辰,只知道总之很早就对了, 就算天还没亮,也是时候起来穿衣收拾了。晚些。也不知道宁子笙什么时候去吩咐的侍女, 总之汤池里的水热得刚刚好, 雾气蒸腾,缭绕而上,让柳离几乎看不清她的脖颈的线条。哦。她低声道, 有些局促,不知道该说什么好。只是莫名想到了一句诗春宵苦短日高起,从此君王不早朝。这个想法刚出, 柳离就不由自主地被吓了一跳。再回想起昨晚宁子笙从未见过的模样此刻她几乎都有些怕她了。小九她真的和十几岁的时候不大一样了。水声在耳边晃动,花瓣浮于水面上, 有的甚至贴在了她的肩旁, 然后被宁子笙轻轻捻开。她的手指扣在柳离明晰的锁骨上,微微收紧, 突然问:什么时候回来的?没用多大力气, 却抓得她有点痛, 不过这点不适比起身上残余的酸软来说,并不算什么。没几日。柳离低声道,一回来就在汴州,然后去找了安阳她们帮忙,即刻就送我进京了。既要回京,又为何让安阳别递奏疏上来。当日淳宁和安阳在书房之内的传信虽然隐蔽,但仍是被汴州的眼线所捕捉到。发生的事虽令人匪夷所思,但知情不报为大罪, 所以还是呈到了宁子笙这里。为什么淳宁会怕她知道?柳离慢慢道,我是想等找回身体了,再回来找你。也因私心,想多看你几眼。宁子笙的面上看不出什么情绪:可当时又为什么要走。淳宁并非中了咒术,身体却又出现了种种异常现象,最终导致魂魄离体十年之久。十年,甚至比她们在一块儿还要久。她也才二十余岁,分开的时间便占了将近一半。可她连为什么都不知道。柳离张了张嘴:我不想走,可可却像突然哑巴了一样,因为系统所设置的限制,将她满腔想要说的话禁锢在了口中,甚至直接将一切的画面静止在了眼前,随后便是标红的提示。【系统】禁止向游戏内人物透露天道和天命之女的真相。柳离看了它一眼,顿了顿:嗯。不能将真相讲出来明明是很憋屈的一件事,可她似乎是平静地接受了这个事实。系统看上去有些意外,角落里随后闪过几行代码,似乎是在对她的微表情、心跳等信息进行分析,随后发现她说的是真话,并没有太多不甘心的情绪,便解除了限制。画面不再静止,汤池中的水波也再次淌动。可什么?宁子笙还在等她说完后面的话。她看得出来面前的人明明有满腹衷肠想诉,却最终只是笑得有点落寞。可我是天上的仙女,无法久留人间,所以被召回去啦。我也想留下来陪你,一起摘花看雪,烹茶下棋。你是不是天命之女都无所谓,当不当皇帝也都没关系。可天道非要我走。柳离的手搭在了宁子笙的手背上,嘴上轻松地说着,忽然被水汽熏得鼻子酸酸的:天上一日,人间一年。我花了十天才跑回来,结果却已经过了这么久。她大可以编个更贴切的隐喻故事,告诉她她是天命之女,有着成皇的宿命,所以必须痛失所爱。一声轻笑传来,属于另一个人的脸颊正柔柔地蹭着她的耳畔,似乎在嘲笑她的自以为是。梦?其实初时宁子笙也以为是梦,毕竟人又如何能摸到看不见的东西?她只当自己是魇着了。可迷迷糊糊中,她听到了熟悉的声音。好多好多个夜里,这里都只有宁子笙一个人,即便四周是温暖的,却还像感觉不到任何温度一样,想要熟悉的拥抱。明明已经很久了,久到她已经不想去数究竟过了多少天,甚至已经渐渐习惯了这种麻木的痛苦。可偏偏她又被赐予了新的希望。就在同一张床上,宛若整个空间都被撕裂开来,实体触碰到了不属于这个世界的灵体。灵魂这种虚无缥缈的存在,和她的肉体凡胎紧紧贴合在了一起。她看不见全貌,可她感受得到。是熟悉的触感,是熟悉的味道,是熟悉的人。就是现在在她身边的这一个。那什么对你来说是真的?她的手莫名松了几分,给了柳离些许空隙。布带滑落,微微侧眸,便发现宁子笙眼睛红了,满是令人看不透的水光。不是泫然欲泣,而是受伤后的沉寂。柳离有一肚子想要说的,却又在对视的瞬间,嘴唇稍稍颤了下。谁又舍得怪宁子笙呢。更何况本来就不是她的错。比太阳还要更加炙热的吻落在她颊侧,她听到宁子笙说了和昨晚一模一样的话。淳宁姐姐想女人吗?卸去妆面的脸仍旧艳若桃花,不论哪里都水盈盈的,眼波、唇畔、还有手指。想的话,就坐过来。可还没等柳离回话,小九的指腹就勾起了她的下巴,似是根本不在乎她如何应答。不想就做到想。她想要很多,尤其是在真真实实触碰到的时候,一点儿也不会比梦里少。柳离被迫点了头。不过就是在秋水一湾中彻底被融化罢了。不过就是,漂亮的小狼在她身上留下了专属烙印,这下从里到外,全是她的了。不过就是,本该拥有却不小心遗失了的美好,在漫长的等待过后失而复得。不过就是,已经说不出话的时候,听到那只小狼在耳边说:还早。而后和她一同度过了望不到尽头的夜晚。第83章 命脉第一缕晨光透进来之前, 两人都还没睡。她轻柔地把她放进了汤池里,因为昨天的澡算是白洗了。你不去上朝吗。柳离不晓得上朝具体是在什么时辰,只知道总之很早就对了, 就算天还没亮,也是时候起来穿衣收拾了。晚些。也不知道宁子笙什么时候去吩咐的侍女, 总之汤池里的水热得刚刚好, 雾气蒸腾,缭绕而上,让柳离几乎看不清她的脖颈的线条。哦。她低声道, 有些局促,不知道该说什么好。只是莫名想到了一句诗春宵苦短日高起,从此君王不早朝。这个想法刚出, 柳离就不由自主地被吓了一跳。再回想起昨晚宁子笙从未见过的模样此刻她几乎都有些怕她了。小九她真的和十几岁的时候不大一样了。水声在耳边晃动,花瓣浮于水面上, 有的甚至贴在了她的肩旁, 然后被宁子笙轻轻捻开。她的手指扣在柳离明晰的锁骨上,微微收紧, 突然问:什么时候回来的?没用多大力气, 却抓得她有点痛, 不过这点不适比起身上残余的酸软来说,并不算什么。没几日。柳离低声道,一回来就在汴州,然后去找了安阳她们帮忙,即刻就送我进京了。既要回京,又为何让安阳别递奏疏上来。当日淳宁和安阳在书房之内的传信虽然隐蔽,但仍是被汴州的眼线所捕捉到。发生的事虽令人匪夷所思,但知情不报为大罪, 所以还是呈到了宁子笙这里。为什么淳宁会怕她知道?柳离慢慢道,我是想等找回身体了,再回来找你。也因私心,想多看你几眼。宁子笙的面上看不出什么情绪:可当时又为什么要走。淳宁并非中了咒术,身体却又出现了种种异常现象,最终导致魂魄离体十年之久。十年,甚至比她们在一块儿还要久。她也才二十余岁,分开的时间便占了将近一半。可她连为什么都不知道。柳离张了张嘴:我不想走,可可却像突然哑巴了一样,因为系统所设置的限制,将她满腔想要说的话禁锢在了口中,甚至直接将一切的画面静止在了眼前,随后便是标红的提示。【系统】禁止向游戏内人物透露天道和天命之女的真相。柳离看了它一眼,顿了顿:嗯。不能将真相讲出来明明是很憋屈的一件事,可她似乎是平静地接受了这个事实。系统看上去有些意外,角落里随后闪过几行代码,似乎是在对她的微表情、心跳等信息进行分析,随后发现她说的是真话,并没有太多不甘心的情绪,便解除了限制。画面不再静止,汤池中的水波也再次淌动。可什么?宁子笙还在等她说完后面的话。她看得出来面前的人明明有满腹衷肠想诉,却最终只是笑得有点落寞。可我是天上的仙女,无法久留人间,所以被召回去啦。我也想留下来陪你,一起摘花看雪,烹茶下棋。你是不是天命之女都无所谓,当不当皇帝也都没关系。可天道非要我走。柳离的手搭在了宁子笙的手背上,嘴上轻松地说着,忽然被水汽熏得鼻子酸酸的:天上一日,人间一年。我花了十天才跑回来,结果却已经过了这么久。她大可以编个更贴切的隐喻故事,告诉她她是天命之女,有着成皇的宿命,所以必须痛失所爱。一声轻笑传来,属于另一个人的脸颊正柔柔地蹭着她的耳畔,似乎在嘲笑她的自以为是。梦?其实初时宁子笙也以为是梦,毕竟人又如何能摸到看不见的东西?她只当自己是魇着了。可迷迷糊糊中,她听到了熟悉的声音。好多好多个夜里,这里都只有宁子笙一个人,即便四周是温暖的,却还像感觉不到任何温度一样,想要熟悉的拥抱。明明已经很久了,久到她已经不想去数究竟过了多少天,甚至已经渐渐习惯了这种麻木的痛苦。可偏偏她又被赐予了新的希望。就在同一张床上,宛若整个空间都被撕裂开来,实体触碰到了不属于这个世界的灵体。灵魂这种虚无缥缈的存在,和她的肉体凡胎紧紧贴合在了一起。她看不见全貌,可她感受得到。是熟悉的触感,是熟悉的味道,是熟悉的人。就是现在在她身边的这一个。那什么对你来说是真的?她的手莫名松了几分,给了柳离些许空隙。布带滑落,微微侧眸,便发现宁子笙眼睛红了,满是令人看不透的水光。不是泫然欲泣,而是受伤后的沉寂。柳离有一肚子想要说的,却又在对视的瞬间,嘴唇稍稍颤了下。谁又舍得怪宁子笙呢。更何况本来就不是她的错。比太阳还要更加炙热的吻落在她颊侧,她听到宁子笙说了和昨晚一模一样的话。淳宁姐姐想女人吗?卸去妆面的脸仍旧艳若桃花,不论哪里都水盈盈的,眼波、唇畔、还有手指。想的话,就坐过来。可还没等柳离回话,小九的指腹就勾起了她的下巴,似是根本不在乎她如何应答。不想就做到想。她想要很多,尤其是在真真实实触碰到的时候,一点儿也不会比梦里少。柳离被迫点了头。不过就是在秋水一湾中彻底被融化罢了。不过就是,漂亮的小狼在她身上留下了专属烙印,这下从里到外,全是她的了。不过就是,本该拥有却不小心遗失了的美好,在漫长的等待过后失而复得。不过就是,已经说不出话的时候,听到那只小狼在耳边说:还早。而后和她一同度过了望不到尽头的夜晚。第83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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所以还是呈到了宁子笙这里。为什么淳宁会怕她知道?柳离慢慢道,我是想等找回身体了,再回来找你。也因私心,想多看你几眼。宁子笙的面上看不出什么情绪:可当时又为什么要走。淳宁并非中了咒术,身体却又出现了种种异常现象,最终导致魂魄离体十年之久。十年,甚至比她们在一块儿还要久。她也才二十余岁,分开的时间便占了将近一半。可她连为什么都不知道。柳离张了张嘴:我不想走,可可却像突然哑巴了一样,因为系统所设置的限制,将她满腔想要说的话禁锢在了口中,甚至直接将一切的画面静止在了眼前,随后便是标红的提示。【系统】禁止向游戏内人物透露天道和天命之女的真相。柳离看了它一眼,顿了顿:嗯。不能将真相讲出来明明是很憋屈的一件事,可她似乎是平静地接受了这个事实。系统看上去有些意外,角落里随后闪过几行代码,似乎是在对她的微表情、心跳等信息进行分析,随后发现她说的是真话,并没有太多不甘心的情绪,便解除了限制。画面不再静止,汤池中的水波也再次淌动。可什么?宁子笙还在等她说完后面的话。她看得出来面前的人明明有满腹衷肠想诉,却最终只是笑得有点落寞。可我是天上的仙女,无法久留人间,所以被召回去啦。我也想留下来陪你,一起摘花看雪,烹茶下棋。你是不是天命之女都无所谓,当不当皇帝也都没关系。可天道非要我走。柳离的手搭在了宁子笙的手背上,嘴上轻松地说着,忽然被水汽熏得鼻子酸酸的:天上一日,人间一年。我花了十天才跑回来,结果却已经过了这么久。她大可以编个更贴切的隐喻故事,告诉她她是天命之女,有着成皇的宿命,所以必须痛失所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