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宁,我别说话,鼻血要滴进嘴里了。秦宁打断他的话。季应闲:两人忙活半小时,彻底止住鼻血。秦宁抱起汉服,进入卧室更换。季应闲睇着紧闭的房门,心中有点小小的失落。发觉自己在想什么,季总脸颊微烫,抱着自己那身汉服,匆匆进入隔壁房间换衣服。季应闲对汉服没什么了解,他让刘勋找熟悉汉服的人买来好几个款式,在其中选择了两身。他选这两件的主要原因在于看起来像情侣装。季总暗自偷笑。隔壁听见的秦宁:这人在傻笑什么?他展开衣服,研究了几分钟,慢慢穿上。两人再出来时,均是一身利落干净的笔挺汉服。秦宁穿了身暗红圆领袍,腰间束革带,脚下是黑色皂靴,红披风搭在臂间,唇红齿白,像个娇生惯养的小少爷。而季应闲则是穿着玄黑带暗纹的圆领袍,腰际也环着精致的云纹革带,眉眼间带了丝天然煞气。两人衣服的暗纹一样,显然是出自同一家的同一款。秦宁不觉得有什么问题。季总耳尖却悄悄地开始泛红,心头划过一句话我和他穿了情侣装!这句话,在季总脑海里播放了无数遍,叫他心跳飞快加速。秦宁对季应闲的心理活动一无所知,他整理着袖口,说:走吧。季应闲扬起嘴角,点了点头。*季家别墅。季老爷子稳坐不动,说:小贺,你来晚一步,小宁和我家孙子已经出门。贺凌寒眉心紧皱,问:他们去哪里?季老爷子摇头,这我就不清楚,没人跟我说过,你有事找小宁?没事。那你有时间么?有。季老爷子立刻当真,说:既然来了,就陪我下几盘棋再走,好多年没跟你下过棋,也不知道你棋艺精进没有,让季爷爷看看。贺凌寒:贺凌寒沉默数秒,点头。然而下了没几局棋,季老爷子就停下棋子,说:我看你心不在焉,有事要忙?贺凌寒难得露出一丝赧然神色。季老爷子也不强迫,摆了摆手,去忙吧,改天有时间,记得再来陪季爷爷下棋。贺凌寒道:好。他起身告辞,从季家别墅离开。坐上车后,贺凌寒用手机拨出一串号码。十倍工资,查个人,半小时内我要知道他的行踪。*中心公园。绕湖的道路挂满彩灯,草坪地间立着各式各样的灯饰,五彩斑斓。在湖对面的那条行道有非常多的摊位,是主办方提供给游客的餐饮区,多数是传统的美食。围绕湖心亭的道路皆是彩灯,有十二生肖、熊猫、双龙戏珠等,中类繁多,周围行人均身着汉服,或华丽,或素雅。穿行其间,有中穿越感。灯会人很多,秦宁和季应闲一直并肩前行,时不时会落后。突然,手腕一热,温热的手掌圈住他纤细的腕骨。季应闲转头看秦宁,挠了挠眉心,人多,我怕你走丢。秦宁浅浅一笑,任由他握着。两人正要离开原地,就见旁边穿着很雅静的汉服女生抱着相机跑来,她脸红扑扑的望住两人。两位小哥哥,请问能拍照么?秦宁迟疑,季应闲懵逼。女生怕他俩误会,解释说:我是个摄影师,没别的意思,只是刚才看你们对视,觉得特别有感觉,所以想拍一张照,请问可以么?秦宁犹豫着点头,旁边的季应闲挑了下眉,爽快答应。女生笑得特别开心。季应闲微微俯身,贴在秦宁耳边,压低声说:你放心,她如果把照片在网络上乱发,我保证能在三小时内,删得干干净净。秦宁耳朵惯来敏感,被那温热吐息拂过,又烫又痒。他不适地后退,想避开。可人太多,这一退,就撞向路过行人,对方及时站稳,没倒,秦宁反而后仰着要摔倒。季应闲眼疾手快搂住他的腰,抱了回来。女生拿起相机迅速抓拍,将这一幕清晰拍摄下来。秦宁偎在季应闲怀里,反应两秒,退出来,跟差点被他撞到的人道歉,那人摆手说没事,就离开了。女生把抓拍那张调出来,拿给季应闲看。季总超级满意,让女生发给他,女生加上他微信发过去,发完后,他火速转去几千元转账,并把女生删掉。女生哭笑不得。秦宁再转过头时,女生已经离开。秦宁问:她拍好了么?季应闲点头,拍好了。随后,两人前往美食区。在角落里,秦宁看到卖糖人的大叔,买了两个生肖糖人,自留一个羊,另一个狗给了季应闲。这是按照生肖买的,秦宁和原主生肖相同。秦宁又在旁边看到买荸荠的。他走过去,让摊主给他称一点。摊主见到秦宁和季应闲时,明显愣住,她先是看了眼秦宁,然后又看了看秦宁身后的季应闲,神色很奇怪。秦宁看她,老板?闻声,蒋晶拽了下口罩,回应秦宁一声,开始给秦宁称削好又清洗干净的荸荠。买好后,秦宁和季应闲离开。蒋晶却直直看着两人背影,眼神有些冷。秦宁两人却没察觉,继续在灯会逛着。秦宁手里拿着那袋荸荠,有点高兴。他从小就喜欢吃这个,但原主胃不太好,不能吃太多冷硬不易消化的东西,秦宁只买了少量荸荠,当尝尝味道。他吃了半块,就不敢再吃。秦宁用水果签扎了一块,给季应闲递至唇边。尝尝。季应闲以为秦宁要喂他,不好意思地咳了声,低头含走。秦宁一愣,但也没说什么。倒是季应闲,在橘色灯光下,一张俊脸涨得通红,好在不显色,没人看见。秦宁问:好吃么,味道怎么样?季应闲细细咀嚼,说:酸酸甜甜的。他从来没吃过这东西。听他这样一说,秦宁微微蹙眉。秦宁又问:酸么?季应闲留意秦宁神色,稍微改口说:也还好,不怎么酸,挺甜的。秦宁听出他在试图挽回刚才的说法,但他不明白,季应闲为什么会说荸荠是酸甜,又为什么根据他反应而改口,这很奇怪。因为荸荠是淡甜的。没有酸味。他抬头看季应闲,心中疑云更甚。难道季应闲他没有味觉?第75章郊区精神病院。蒋晶隔着病房门的可视窗, 看向坐在病床上神情呆滞的女儿郭佳莹,见她时而发笑,时而悲伤, 顿时间心如刀割。佳佳她抹着泪喊了一声。可室内的郭佳莹根本听不到, 或者说沉浸在自己世界里。护士安慰几句, 蒋晶把保温饭盒递给护士, 请她帮忙带进女儿病房, 好让她吃。护士点头,扫过蒋晶的双手, 上面布满红紫的冻疮,她整个人也比上回见到时, 憔悴许多, 脸颊凹陷, 皮肤发黄,仿佛一夜间苍老了十岁。想必是家里发生了很大的变故。蒋晶把保温饭盒拿给护士,就戴上袖套,匆匆走出医院, 去工作。郭强在年前突然被捕,又面临多方起诉, 她奔波在拘留所与律师事务所,到处借钱, 谁知仍然败诉, 最后连那套洋房也被迫抵押出去。现在郭强被判坐牢十年,等他出来,这辈子也差不多了,他们一家这些年的积蓄,却也在这短短半个月, 赔得一分不剩,甚至负债上百万。蒋晶离开前,用嫁妆的那笔钱,为女儿缴了几年住院费与医疗费。结束后,蒋晶开车前往中心公园。今天中心公园有灯会,她朋友介绍她到灯会美食区摆摊,能稍微增加一点收入。佳佳现下从滨城最好的精神病院搬离,住到郊外的精神病医院,尽管在郊外,但住院费并不低,对她而言,也是很大一笔开支。她现在急需挣钱。然而令她万万不料,自己会在灯会遇见那两个人。她家现在变成这中惨状,有一半是这两人所致。对方没有认出她。蒋晶站在摊位后方的暗处,眼睛冷冷看着他俩。对比她双手冻疮,满脸皲裂疼痛,被生活折磨得遍体凌伤,这两人却安然享受着优质生活,闲适地逛灯会。这让她心底怎么平衡!怎么平衡!*中心公园。美食区。秦宁抬眸看季应闲,对方正张目眺望湖心亭,灰蓝眼眸映着彩灯,明亮又耀眼。他有一双格外好看的眼睛。秦宁凝望他片刻,张了张嘴,欲言又止。季应闲,你起了话头,秦宁又突兀的顿住。季应闲闻声转头,怎么了?秦宁笑着摇头,没什么。季应闲是否没有味觉,是他的私事,他或许不愿意旁人知道,自己深究,反而为难他。季应闲看了秦宁一眼,确认他没有不舒服之类的,朝湖心亭那边一指,去那儿看看么?秦宁顺着他所指的方向看去,见湖心亭周围布置着非常精致的灯饰,亭旁有一株桃树,没了枝叶,光秃秃的,但枝条上挂满红飘带和木牌。中心公园最出名的,不是每年十五的惊艳灯会,而是让不少情侣专程跑来见证爱情的百年桃树。据说特别灵验,情侣把名字写上木牌,用红飘带一起挂在桃枝。滨城当地人都知道这株桃树,滨城之外的人,鲜少知道,因为太玄乎,中心公园不以桃树宣传。秦宁转头看季应闲,没说话。季应闲手指头一秒钟也没闲下来,挠了挠眉心,又摸了摸鼻子,眼睛时不时地偷瞄秦宁。他既期待秦宁能和他去,又唯恐被秦宁拒绝,小心翼翼的等着回话,这短短几分钟,像是把心放在火上两面炙烤。秦宁目光落在桃树枝头飘动的红飘带,继而扫过湖心亭周围的彩色灯饰。他视线回拢,笑着点头,嗯,去看看吧。季总心头的小鹿又开始乱撞。他转头,注视秦宁秀气的面庞,心慌慌的哦了声。两人朝湖心亭那边的拱桥走,从美食区的人堆中走出去,两人并没有发现那道冰冷的视线。没走出百米远,有人急匆匆地追上来拦住他俩。两位请稍等!那声音喊了好几次,费力绕到两人面前。秦宁和季应闲慢慢站定,不明所以的看着对方。季应闲看向拦路的人,不太高兴地皱眉,怎么他和秦宁约会(不是),老有人喜欢打岔。季总心底很不爽。拦路的,是个中年男人,穿着十分整洁。他笑呵呵的说明来意,两位,我是xx汉服店的老板,我们公司目前正在策划新款cp汉服,我看两位的外形非常优越,不知道你们有没有兴趣做汉服模特?当然,酬劳肯定会给两位行内最好的价格,绝对不会少,你们可以放心,我们是正规公司。这人似乎很兴奋,说话时面带红光。他语速快,又说着地道的滨城方言,没在滨城呆个三年五载的人,压根儿听不懂他在叨念什么。季应闲倒是听懂了,但他见湖心亭那边游客增多,眼见着桃枝没处可挂,心头急躁,火急火燎似的。他不耐烦地拒绝,没兴趣。谁知这人又说:酬劳也是可以谈的,先生不如考虑下。说了没兴趣,我们都不去,你另外再找人吧。季应闲也更直接的拒绝。秦宁全程站在旁边,默然听着,并没有介入两人谈话。季应闲两三句驳回去,牵住秦宁的手,径直绕开对方,离开原地,走出二十米,他把那人甩在身后,便不舍地松开秦宁的手。秦宁好奇问:你们刚才在说什么?季应闲陡然微怔,转头看秦宁,表情十分古怪。你听不懂?他问。秦宁敏锐察觉到这句话不对劲。他镇定自若道:没有,只是没理解他的意思。季应闲却直勾勾盯着他,正色道:他的意思是,想找我们做他公司的汉服模特。他用滨城话回答的。秦宁望着季应闲,笑了笑,没有回答,只轻声嗯了一声,示意他明白了,接着转移话题。湖心亭快到了,我们现在过去正好,人也不会很多,那棵树看起来很有历史。季应闲直直注视他,没说话。秦宁捏了捏耳垂,喊了声季应闲。季应闲神色复杂地点了下头,说:走吧。秦宁很明显在转移话题,但他为什么要这么做?季应闲很不理解。秦宁更没有为此解释。两人并肩前行,同时缄默。季应闲余光扫过秦宁沉静的侧颜,那个奇怪的疑问盘旋心间,迟迟得不到答案。秦宁听不懂滨城方言。这很不正常。秦家在滨城安家立户的时间比季家还早,秦宁自小在滨城长大,最初他们见面时,也是滨城话交流,极少用普通话。秦宁又问:酸么?季应闲留意秦宁神色,稍微改口说:也还好,不怎么酸,挺甜的。秦宁听出他在试图挽回刚才的说法,但他不明白,季应闲为什么会说荸荠是酸甜,又为什么根据他反应而改口,这很奇怪。因为荸荠是淡甜的。没有酸味。他抬头看季应闲,心中疑云更甚。难道季应闲他没有味觉?第75章郊区精神病院。蒋晶隔着病房门的可视窗, 看向坐在病床上神情呆滞的女儿郭佳莹,见她时而发笑,时而悲伤, 顿时间心如刀割。佳佳她抹着泪喊了一声。可室内的郭佳莹根本听不到, 或者说沉浸在自己世界里。护士安慰几句, 蒋晶把保温饭盒递给护士, 请她帮忙带进女儿病房, 好让她吃。护士点头,扫过蒋晶的双手, 上面布满红紫的冻疮,她整个人也比上回见到时, 憔悴许多, 脸颊凹陷, 皮肤发黄,仿佛一夜间苍老了十岁。想必是家里发生了很大的变故。蒋晶把保温饭盒拿给护士,就戴上袖套,匆匆走出医院, 去工作。郭强在年前突然被捕,又面临多方起诉, 她奔波在拘留所与律师事务所,到处借钱, 谁知仍然败诉, 最后连那套洋房也被迫抵押出去。现在郭强被判坐牢十年,等他出来,这辈子也差不多了,他们一家这些年的积蓄,却也在这短短半个月, 赔得一分不剩,甚至负债上百万。蒋晶离开前,用嫁妆的那笔钱,为女儿缴了几年住院费与医疗费。结束后,蒋晶开车前往中心公园。今天中心公园有灯会,她朋友介绍她到灯会美食区摆摊,能稍微增加一点收入。佳佳现下从滨城最好的精神病院搬离,住到郊外的精神病医院,尽管在郊外,但住院费并不低,对她而言,也是很大一笔开支。她现在急需挣钱。然而令她万万不料,自己会在灯会遇见那两个人。她家现在变成这中惨状,有一半是这两人所致。对方没有认出她。蒋晶站在摊位后方的暗处,眼睛冷冷看着他俩。对比她双手冻疮,满脸皲裂疼痛,被生活折磨得遍体凌伤,这两人却安然享受着优质生活,闲适地逛灯会。这让她心底怎么平衡!怎么平衡!*中心公园。美食区。秦宁抬眸看季应闲,对方正张目眺望湖心亭,灰蓝眼眸映着彩灯,明亮又耀眼。他有一双格外好看的眼睛。秦宁凝望他片刻,张了张嘴,欲言又止。季应闲,你起了话头,秦宁又突兀的顿住。季应闲闻声转头,怎么了?秦宁笑着摇头,没什么。季应闲是否没有味觉,是他的私事,他或许不愿意旁人知道,自己深究,反而为难他。季应闲看了秦宁一眼,确认他没有不舒服之类的,朝湖心亭那边一指,去那儿看看么?秦宁顺着他所指的方向看去,见湖心亭周围布置着非常精致的灯饰,亭旁有一株桃树,没了枝叶,光秃秃的,但枝条上挂满红飘带和木牌。中心公园最出名的,不是每年十五的惊艳灯会,而是让不少情侣专程跑来见证爱情的百年桃树。据说特别灵验,情侣把名字写上木牌,用红飘带一起挂在桃枝。滨城当地人都知道这株桃树,滨城之外的人,鲜少知道,因为太玄乎,中心公园不以桃树宣传。秦宁转头看季应闲,没说话。季应闲手指头一秒钟也没闲下来,挠了挠眉心,又摸了摸鼻子,眼睛时不时地偷瞄秦宁。他既期待秦宁能和他去,又唯恐被秦宁拒绝,小心翼翼的等着回话,这短短几分钟,像是把心放在火上两面炙烤。秦宁目光落在桃树枝头飘动的红飘带,继而扫过湖心亭周围的彩色灯饰。他视线回拢,笑着点头,嗯,去看看吧。季总心头的小鹿又开始乱撞。他转头,注视秦宁秀气的面庞,心慌慌的哦了声。两人朝湖心亭那边的拱桥走,从美食区的人堆中走出去,两人并没有发现那道冰冷的视线。没走出百米远,有人急匆匆地追上来拦住他俩。两位请稍等!那声音喊了好几次,费力绕到两人面前。秦宁和季应闲慢慢站定,不明所以的看着对方。季应闲看向拦路的人,不太高兴地皱眉,怎么他和秦宁约会(不是),老有人喜欢打岔。季总心底很不爽。拦路的,是个中年男人,穿着十分整洁。他笑呵呵的说明来意,两位,我是xx汉服店的老板,我们公司目前正在策划新款cp汉服,我看两位的外形非常优越,不知道你们有没有兴趣做汉服模特?当然,酬劳肯定会给两位行内最好的价格,绝对不会少,你们可以放心,我们是正规公司。这人似乎很兴奋,说话时面带红光。他语速快,又说着地道的滨城方言,没在滨城呆个三年五载的人,压根儿听不懂他在叨念什么。季应闲倒是听懂了,但他见湖心亭那边游客增多,眼见着桃枝没处可挂,心头急躁,火急火燎似的。他不耐烦地拒绝,没兴趣。谁知这人又说:酬劳也是可以谈的,先生不如考虑下。说了没兴趣,我们都不去,你另外再找人吧。季应闲也更直接的拒绝。秦宁全程站在旁边,默然听着,并没有介入两人谈话。季应闲两三句驳回去,牵住秦宁的手,径直绕开对方,离开原地,走出二十米,他把那人甩在身后,便不舍地松开秦宁的手。秦宁好奇问:你们刚才在说什么?季应闲陡然微怔,转头看秦宁,表情十分古怪。你听不懂?他问。秦宁敏锐察觉到这句话不对劲。他镇定自若道:没有,只是没理解他的意思。季应闲却直勾勾盯着他,正色道:他的意思是,想找我们做他公司的汉服模特。他用滨城话回答的。秦宁望着季应闲,笑了笑,没有回答,只轻声嗯了一声,示意他明白了,接着转移话题。湖心亭快到了,我们现在过去正好,人也不会很多,那棵树看起来很有历史。季应闲直直注视他,没说话。秦宁捏了捏耳垂,喊了声季应闲。季应闲神色复杂地点了下头,说:走吧。秦宁很明显在转移话题,但他为什么要这么做?季应闲很不理解。秦宁更没有为此解释。两人并肩前行,同时缄默。季应闲余光扫过秦宁沉静的侧颜,那个奇怪的疑问盘旋心间,迟迟得不到答案。秦宁听不懂滨城方言。这很不正常。秦家在滨城安家立户的时间比季家还早,秦宁自小在滨城长大,最初他们见面时,也是滨城话交流,极少用普通话。秦宁又问:酸么?季应闲留意秦宁神色,稍微改口说:也还好,不怎么酸,挺甜的。秦宁听出他在试图挽回刚才的说法,但他不明白,季应闲为什么会说荸荠是酸甜,又为什么根据他反应而改口,这很奇怪。因为荸荠是淡甜的。没有酸味。他抬头看季应闲,心中疑云更甚。难道季应闲他没有味觉?第75章郊区精神病院。蒋晶隔着病房门的可视窗, 看向坐在病床上神情呆滞的女儿郭佳莹,见她时而发笑,时而悲伤, 顿时间心如刀割。佳佳她抹着泪喊了一声。可室内的郭佳莹根本听不到, 或者说沉浸在自己世界里。护士安慰几句, 蒋晶把保温饭盒递给护士, 请她帮忙带进女儿病房, 好让她吃。护士点头,扫过蒋晶的双手, 上面布满红紫的冻疮,她整个人也比上回见到时, 憔悴许多, 脸颊凹陷, 皮肤发黄,仿佛一夜间苍老了十岁。想必是家里发生了很大的变故。蒋晶把保温饭盒拿给护士,就戴上袖套,匆匆走出医院, 去工作。郭强在年前突然被捕,又面临多方起诉, 她奔波在拘留所与律师事务所,到处借钱, 谁知仍然败诉, 最后连那套洋房也被迫抵押出去。现在郭强被判坐牢十年,等他出来,这辈子也差不多了,他们一家这些年的积蓄,却也在这短短半个月, 赔得一分不剩,甚至负债上百万。蒋晶离开前,用嫁妆的那笔钱,为女儿缴了几年住院费与医疗费。结束后,蒋晶开车前往中心公园。今天中心公园有灯会,她朋友介绍她到灯会美食区摆摊,能稍微增加一点收入。佳佳现下从滨城最好的精神病院搬离,住到郊外的精神病医院,尽管在郊外,但住院费并不低,对她而言,也是很大一笔开支。她现在急需挣钱。然而令她万万不料,自己会在灯会遇见那两个人。她家现在变成这中惨状,有一半是这两人所致。对方没有认出她。蒋晶站在摊位后方的暗处,眼睛冷冷看着他俩。对比她双手冻疮,满脸皲裂疼痛,被生活折磨得遍体凌伤,这两人却安然享受着优质生活,闲适地逛灯会。这让她心底怎么平衡!怎么平衡!*中心公园。美食区。秦宁抬眸看季应闲,对方正张目眺望湖心亭,灰蓝眼眸映着彩灯,明亮又耀眼。他有一双格外好看的眼睛。秦宁凝望他片刻,张了张嘴,欲言又止。季应闲,你起了话头,秦宁又突兀的顿住。季应闲闻声转头,怎么了?秦宁笑着摇头,没什么。季应闲是否没有味觉,是他的私事,他或许不愿意旁人知道,自己深究,反而为难他。季应闲看了秦宁一眼,确认他没有不舒服之类的,朝湖心亭那边一指,去那儿看看么?秦宁顺着他所指的方向看去,见湖心亭周围布置着非常精致的灯饰,亭旁有一株桃树,没了枝叶,光秃秃的,但枝条上挂满红飘带和木牌。中心公园最出名的,不是每年十五的惊艳灯会,而是让不少情侣专程跑来见证爱情的百年桃树。据说特别灵验,情侣把名字写上木牌,用红飘带一起挂在桃枝。滨城当地人都知道这株桃树,滨城之外的人,鲜少知道,因为太玄乎,中心公园不以桃树宣传。秦宁转头看季应闲,没说话。季应闲手指头一秒钟也没闲下来,挠了挠眉心,又摸了摸鼻子,眼睛时不时地偷瞄秦宁。他既期待秦宁能和他去,又唯恐被秦宁拒绝,小心翼翼的等着回话,这短短几分钟,像是把心放在火上两面炙烤。秦宁目光落在桃树枝头飘动的红飘带,继而扫过湖心亭周围的彩色灯饰。他视线回拢,笑着点头,嗯,去看看吧。季总心头的小鹿又开始乱撞。他转头,注视秦宁秀气的面庞,心慌慌的哦了声。两人朝湖心亭那边的拱桥走,从美食区的人堆中走出去,两人并没有发现那道冰冷的视线。没走出百米远,有人急匆匆地追上来拦住他俩。两位请稍等!那声音喊了好几次,费力绕到两人面前。秦宁和季应闲慢慢站定,不明所以的看着对方。季应闲看向拦路的人,不太高兴地皱眉,怎么他和秦宁约会(不是),老有人喜欢打岔。季总心底很不爽。拦路的,是个中年男人,穿着十分整洁。他笑呵呵的说明来意,两位,我是xx汉服店的老板,我们公司目前正在策划新款cp汉服,我看两位的外形非常优越,不知道你们有没有兴趣做汉服模特?当然,酬劳肯定会给两位行内最好的价格,绝对不会少,你们可以放心,我们是正规公司。这人似乎很兴奋,说话时面带红光。他语速快,又说着地道的滨城方言,没在滨城呆个三年五载的人,压根儿听不懂他在叨念什么。季应闲倒是听懂了,但他见湖心亭那边游客增多,眼见着桃枝没处可挂,心头急躁,火急火燎似的。他不耐烦地拒绝,没兴趣。谁知这人又说:酬劳也是可以谈的,先生不如考虑下。说了没兴趣,我们都不去,你另外再找人吧。季应闲也更直接的拒绝。秦宁全程站在旁边,默然听着,并没有介入两人谈话。季应闲两三句驳回去,牵住秦宁的手,径直绕开对方,离开原地,走出二十米,他把那人甩在身后,便不舍地松开秦宁的手。秦宁好奇问:你们刚才在说什么?季应闲陡然微怔,转头看秦宁,表情十分古怪。你听不懂?他问。秦宁敏锐察觉到这句话不对劲。他镇定自若道:没有,只是没理解他的意思。季应闲却直勾勾盯着他,正色道:他的意思是,想找我们做他公司的汉服模特。他用滨城话回答的。秦宁望着季应闲,笑了笑,没有回答,只轻声嗯了一声,示意他明白了,接着转移话题。湖心亭快到了,我们现在过去正好,人也不会很多,那棵树看起来很有历史。季应闲直直注视他,没说话。秦宁捏了捏耳垂,喊了声季应闲。季应闲神色复杂地点了下头,说:走吧。秦宁很明显在转移话题,但他为什么要这么做?季应闲很不理解。秦宁更没有为此解释。两人并肩前行,同时缄默。季应闲余光扫过秦宁沉静的侧颜,那个奇怪的疑问盘旋心间,迟迟得不到答案。秦宁听不懂滨城方言。这很不正常。秦家在滨城安家立户的时间比季家还早,秦宁自小在滨城长大,最初他们见面时,也是滨城话交流,极少用普通话。秦宁又问:酸么?季应闲留意秦宁神色,稍微改口说:也还好,不怎么酸,挺甜的。秦宁听出他在试图挽回刚才的说法,但他不明白,季应闲为什么会说荸荠是酸甜,又为什么根据他反应而改口,这很奇怪。因为荸荠是淡甜的。没有酸味。他抬头看季应闲,心中疑云更甚。难道季应闲他没有味觉?第75章郊区精神病院。蒋晶隔着病房门的可视窗, 看向坐在病床上神情呆滞的女儿郭佳莹,见她时而发笑,时而悲伤, 顿时间心如刀割。佳佳她抹着泪喊了一声。可室内的郭佳莹根本听不到, 或者说沉浸在自己世界里。护士安慰几句, 蒋晶把保温饭盒递给护士, 请她帮忙带进女儿病房, 好让她吃。护士点头,扫过蒋晶的双手, 上面布满红紫的冻疮,她整个人也比上回见到时, 憔悴许多, 脸颊凹陷, 皮肤发黄,仿佛一夜间苍老了十岁。想必是家里发生了很大的变故。蒋晶把保温饭盒拿给护士,就戴上袖套,匆匆走出医院, 去工作。郭强在年前突然被捕,又面临多方起诉, 她奔波在拘留所与律师事务所,到处借钱, 谁知仍然败诉, 最后连那套洋房也被迫抵押出去。现在郭强被判坐牢十年,等他出来,这辈子也差不多了,他们一家这些年的积蓄,却也在这短短半个月, 赔得一分不剩,甚至负债上百万。蒋晶离开前,用嫁妆的那笔钱,为女儿缴了几年住院费与医疗费。结束后,蒋晶开车前往中心公园。今天中心公园有灯会,她朋友介绍她到灯会美食区摆摊,能稍微增加一点收入。佳佳现下从滨城最好的精神病院搬离,住到郊外的精神病医院,尽管在郊外,但住院费并不低,对她而言,也是很大一笔开支。她现在急需挣钱。然而令她万万不料,自己会在灯会遇见那两个人。她家现在变成这中惨状,有一半是这两人所致。对方没有认出她。蒋晶站在摊位后方的暗处,眼睛冷冷看着他俩。对比她双手冻疮,满脸皲裂疼痛,被生活折磨得遍体凌伤,这两人却安然享受着优质生活,闲适地逛灯会。这让她心底怎么平衡!怎么平衡!*中心公园。美食区。秦宁抬眸看季应闲,对方正张目眺望湖心亭,灰蓝眼眸映着彩灯,明亮又耀眼。他有一双格外好看的眼睛。秦宁凝望他片刻,张了张嘴,欲言又止。季应闲,你起了话头,秦宁又突兀的顿住。季应闲闻声转头,怎么了?秦宁笑着摇头,没什么。季应闲是否没有味觉,是他的私事,他或许不愿意旁人知道,自己深究,反而为难他。季应闲看了秦宁一眼,确认他没有不舒服之类的,朝湖心亭那边一指,去那儿看看么?秦宁顺着他所指的方向看去,见湖心亭周围布置着非常精致的灯饰,亭旁有一株桃树,没了枝叶,光秃秃的,但枝条上挂满红飘带和木牌。中心公园最出名的,不是每年十五的惊艳灯会,而是让不少情侣专程跑来见证爱情的百年桃树。据说特别灵验,情侣把名字写上木牌,用红飘带一起挂在桃枝。滨城当地人都知道这株桃树,滨城之外的人,鲜少知道,因为太玄乎,中心公园不以桃树宣传。秦宁转头看季应闲,没说话。季应闲手指头一秒钟也没闲下来,挠了挠眉心,又摸了摸鼻子,眼睛时不时地偷瞄秦宁。他既期待秦宁能和他去,又唯恐被秦宁拒绝,小心翼翼的等着回话,这短短几分钟,像是把心放在火上两面炙烤。秦宁目光落在桃树枝头飘动的红飘带,继而扫过湖心亭周围的彩色灯饰。他视线回拢,笑着点头,嗯,去看看吧。季总心头的小鹿又开始乱撞。他转头,注视秦宁秀气的面庞,心慌慌的哦了声。两人朝湖心亭那边的拱桥走,从美食区的人堆中走出去,两人并没有发现那道冰冷的视线。没走出百米远,有人急匆匆地追上来拦住他俩。两位请稍等!那声音喊了好几次,费力绕到两人面前。秦宁和季应闲慢慢站定,不明所以的看着对方。季应闲看向拦路的人,不太高兴地皱眉,怎么他和秦宁约会(不是),老有人喜欢打岔。季总心底很不爽。拦路的,是个中年男人,穿着十分整洁。他笑呵呵的说明来意,两位,我是xx汉服店的老板,我们公司目前正在策划新款cp汉服,我看两位的外形非常优越,不知道你们有没有兴趣做汉服模特?当然,酬劳肯定会给两位行内最好的价格,绝对不会少,你们可以放心,我们是正规公司。这人似乎很兴奋,说话时面带红光。他语速快,又说着地道的滨城方言,没在滨城呆个三年五载的人,压根儿听不懂他在叨念什么。季应闲倒是听懂了,但他见湖心亭那边游客增多,眼见着桃枝没处可挂,心头急躁,火急火燎似的。他不耐烦地拒绝,没兴趣。谁知这人又说:酬劳也是可以谈的,先生不如考虑下。说了没兴趣,我们都不去,你另外再找人吧。季应闲也更直接的拒绝。秦宁全程站在旁边,默然听着,并没有介入两人谈话。季应闲两三句驳回去,牵住秦宁的手,径直绕开对方,离开原地,走出二十米,他把那人甩在身后,便不舍地松开秦宁的手。秦宁好奇问:你们刚才在说什么?季应闲陡然微怔,转头看秦宁,表情十分古怪。你听不懂?他问。秦宁敏锐察觉到这句话不对劲。他镇定自若道:没有,只是没理解他的意思。季应闲却直勾勾盯着他,正色道:他的意思是,想找我们做他公司的汉服模特。他用滨城话回答的。秦宁望着季应闲,笑了笑,没有回答,只轻声嗯了一声,示意他明白了,接着转移话题。湖心亭快到了,我们现在过去正好,人也不会很多,那棵树看起来很有历史。季应闲直直注视他,没说话。秦宁捏了捏耳垂,喊了声季应闲。季应闲神色复杂地点了下头,说:走吧。秦宁很明显在转移话题,但他为什么要这么做?季应闲很不理解。秦宁更没有为此解释。两人并肩前行,同时缄默。季应闲余光扫过秦宁沉静的侧颜,那个奇怪的疑问盘旋心间,迟迟得不到答案。秦宁听不懂滨城方言。这很不正常。秦家在滨城安家立户的时间比季家还早,秦宁自小在滨城长大,最初他们见面时,也是滨城话交流,极少用普通话。秦宁又问:酸么?季应闲留意秦宁神色,稍微改口说:也还好,不怎么酸,挺甜的。秦宁听出他在试图挽回刚才的说法,但他不明白,季应闲为什么会说荸荠是酸甜,又为什么根据他反应而改口,这很奇怪。因为荸荠是淡甜的。没有酸味。他抬头看季应闲,心中疑云更甚。难道季应闲他没有味觉?第75章郊区精神病院。蒋晶隔着病房门的可视窗, 看向坐在病床上神情呆滞的女儿郭佳莹,见她时而发笑,时而悲伤, 顿时间心如刀割。佳佳她抹着泪喊了一声。可室内的郭佳莹根本听不到, 或者说沉浸在自己世界里。护士安慰几句, 蒋晶把保温饭盒递给护士, 请她帮忙带进女儿病房, 好让她吃。护士点头,扫过蒋晶的双手, 上面布满红紫的冻疮,她整个人也比上回见到时, 憔悴许多, 脸颊凹陷, 皮肤发黄,仿佛一夜间苍老了十岁。想必是家里发生了很大的变故。蒋晶把保温饭盒拿给护士,就戴上袖套,匆匆走出医院, 去工作。郭强在年前突然被捕,又面临多方起诉, 她奔波在拘留所与律师事务所,到处借钱, 谁知仍然败诉, 最后连那套洋房也被迫抵押出去。现在郭强被判坐牢十年,等他出来,这辈子也差不多了,他们一家这些年的积蓄,却也在这短短半个月, 赔得一分不剩,甚至负债上百万。蒋晶离开前,用嫁妆的那笔钱,为女儿缴了几年住院费与医疗费。结束后,蒋晶开车前往中心公园。今天中心公园有灯会,她朋友介绍她到灯会美食区摆摊,能稍微增加一点收入。佳佳现下从滨城最好的精神病院搬离,住到郊外的精神病医院,尽管在郊外,但住院费并不低,对她而言,也是很大一笔开支。她现在急需挣钱。然而令她万万不料,自己会在灯会遇见那两个人。她家现在变成这中惨状,有一半是这两人所致。对方没有认出她。蒋晶站在摊位后方的暗处,眼睛冷冷看着他俩。对比她双手冻疮,满脸皲裂疼痛,被生活折磨得遍体凌伤,这两人却安然享受着优质生活,闲适地逛灯会。这让她心底怎么平衡!怎么平衡!*中心公园。美食区。秦宁抬眸看季应闲,对方正张目眺望湖心亭,灰蓝眼眸映着彩灯,明亮又耀眼。他有一双格外好看的眼睛。秦宁凝望他片刻,张了张嘴,欲言又止。季应闲,你起了话头,秦宁又突兀的顿住。季应闲闻声转头,怎么了?秦宁笑着摇头,没什么。季应闲是否没有味觉,是他的私事,他或许不愿意旁人知道,自己深究,反而为难他。季应闲看了秦宁一眼,确认他没有不舒服之类的,朝湖心亭那边一指,去那儿看看么?秦宁顺着他所指的方向看去,见湖心亭周围布置着非常精致的灯饰,亭旁有一株桃树,没了枝叶,光秃秃的,但枝条上挂满红飘带和木牌。中心公园最出名的,不是每年十五的惊艳灯会,而是让不少情侣专程跑来见证爱情的百年桃树。据说特别灵验,情侣把名字写上木牌,用红飘带一起挂在桃枝。滨城当地人都知道这株桃树,滨城之外的人,鲜少知道,因为太玄乎,中心公园不以桃树宣传。秦宁转头看季应闲,没说话。季应闲手指头一秒钟也没闲下来,挠了挠眉心,又摸了摸鼻子,眼睛时不时地偷瞄秦宁。他既期待秦宁能和他去,又唯恐被秦宁拒绝,小心翼翼的等着回话,这短短几分钟,像是把心放在火上两面炙烤。秦宁目光落在桃树枝头飘动的红飘带,继而扫过湖心亭周围的彩色灯饰。他视线回拢,笑着点头,嗯,去看看吧。季总心头的小鹿又开始乱撞。他转头,注视秦宁秀气的面庞,心慌慌的哦了声。两人朝湖心亭那边的拱桥走,从美食区的人堆中走出去,两人并没有发现那道冰冷的视线。没走出百米远,有人急匆匆地追上来拦住他俩。两位请稍等!那声音喊了好几次,费力绕到两人面前。秦宁和季应闲慢慢站定,不明所以的看着对方。季应闲看向拦路的人,不太高兴地皱眉,怎么他和秦宁约会(不是),老有人喜欢打岔。季总心底很不爽。拦路的,是个中年男人,穿着十分整洁。他笑呵呵的说明来意,两位,我是xx汉服店的老板,我们公司目前正在策划新款cp汉服,我看两位的外形非常优越,不知道你们有没有兴趣做汉服模特?当然,酬劳肯定会给两位行内最好的价格,绝对不会少,你们可以放心,我们是正规公司。这人似乎很兴奋,说话时面带红光。他语速快,又说着地道的滨城方言,没在滨城呆个三年五载的人,压根儿听不懂他在叨念什么。季应闲倒是听懂了,但他见湖心亭那边游客增多,眼见着桃枝没处可挂,心头急躁,火急火燎似的。他不耐烦地拒绝,没兴趣。谁知这人又说:酬劳也是可以谈的,先生不如考虑下。说了没兴趣,我们都不去,你另外再找人吧。季应闲也更直接的拒绝。秦宁全程站在旁边,默然听着,并没有介入两人谈话。季应闲两三句驳回去,牵住秦宁的手,径直绕开对方,离开原地,走出二十米,他把那人甩在身后,便不舍地松开秦宁的手。秦宁好奇问:你们刚才在说什么?季应闲陡然微怔,转头看秦宁,表情十分古怪。你听不懂?他问。秦宁敏锐察觉到这句话不对劲。他镇定自若道:没有,只是没理解他的意思。季应闲却直勾勾盯着他,正色道:他的意思是,想找我们做他公司的汉服模特。他用滨城话回答的。秦宁望着季应闲,笑了笑,没有回答,只轻声嗯了一声,示意他明白了,接着转移话题。湖心亭快到了,我们现在过去正好,人也不会很多,那棵树看起来很有历史。季应闲直直注视他,没说话。秦宁捏了捏耳垂,喊了声季应闲。季应闲神色复杂地点了下头,说:走吧。秦宁很明显在转移话题,但他为什么要这么做?季应闲很不理解。秦宁更没有为此解释。两人并肩前行,同时缄默。季应闲余光扫过秦宁沉静的侧颜,那个奇怪的疑问盘旋心间,迟迟得不到答案。秦宁听不懂滨城方言。这很不正常。秦家在滨城安家立户的时间比季家还早,秦宁自小在滨城长大,最初他们见面时,也是滨城话交流,极少用普通话。秦宁又问:酸么?季应闲留意秦宁神色,稍微改口说:也还好,不怎么酸,挺甜的。秦宁听出他在试图挽回刚才的说法,但他不明白,季应闲为什么会说荸荠是酸甜,又为什么根据他反应而改口,这很奇怪。因为荸荠是淡甜的。没有酸味。他抬头看季应闲,心中疑云更甚。难道季应闲他没有味觉?第75章郊区精神病院。蒋晶隔着病房门的可视窗, 看向坐在病床上神情呆滞的女儿郭佳莹,见她时而发笑,时而悲伤, 顿时间心如刀割。佳佳她抹着泪喊了一声。可室内的郭佳莹根本听不到, 或者说沉浸在自己世界里。护士安慰几句, 蒋晶把保温饭盒递给护士, 请她帮忙带进女儿病房, 好让她吃。护士点头,扫过蒋晶的双手, 上面布满红紫的冻疮,她整个人也比上回见到时, 憔悴许多, 脸颊凹陷, 皮肤发黄,仿佛一夜间苍老了十岁。想必是家里发生了很大的变故。蒋晶把保温饭盒拿给护士,就戴上袖套,匆匆走出医院, 去工作。郭强在年前突然被捕,又面临多方起诉, 她奔波在拘留所与律师事务所,到处借钱, 谁知仍然败诉, 最后连那套洋房也被迫抵押出去。现在郭强被判坐牢十年,等他出来,这辈子也差不多了,他们一家这些年的积蓄,却也在这短短半个月, 赔得一分不剩,甚至负债上百万。蒋晶离开前,用嫁妆的那笔钱,为女儿缴了几年住院费与医疗费。结束后,蒋晶开车前往中心公园。今天中心公园有灯会,她朋友介绍她到灯会美食区摆摊,能稍微增加一点收入。佳佳现下从滨城最好的精神病院搬离,住到郊外的精神病医院,尽管在郊外,但住院费并不低,对她而言,也是很大一笔开支。她现在急需挣钱。然而令她万万不料,自己会在灯会遇见那两个人。她家现在变成这中惨状,有一半是这两人所致。对方没有认出她。蒋晶站在摊位后方的暗处,眼睛冷冷看着他俩。对比她双手冻疮,满脸皲裂疼痛,被生活折磨得遍体凌伤,这两人却安然享受着优质生活,闲适地逛灯会。这让她心底怎么平衡!怎么平衡!*中心公园。美食区。秦宁抬眸看季应闲,对方正张目眺望湖心亭,灰蓝眼眸映着彩灯,明亮又耀眼。他有一双格外好看的眼睛。秦宁凝望他片刻,张了张嘴,欲言又止。季应闲,你起了话头,秦宁又突兀的顿住。季应闲闻声转头,怎么了?秦宁笑着摇头,没什么。季应闲是否没有味觉,是他的私事,他或许不愿意旁人知道,自己深究,反而为难他。季应闲看了秦宁一眼,确认他没有不舒服之类的,朝湖心亭那边一指,去那儿看看么?秦宁顺着他所指的方向看去,见湖心亭周围布置着非常精致的灯饰,亭旁有一株桃树,没了枝叶,光秃秃的,但枝条上挂满红飘带和木牌。中心公园最出名的,不是每年十五的惊艳灯会,而是让不少情侣专程跑来见证爱情的百年桃树。据说特别灵验,情侣把名字写上木牌,用红飘带一起挂在桃枝。滨城当地人都知道这株桃树,滨城之外的人,鲜少知道,因为太玄乎,中心公园不以桃树宣传。秦宁转头看季应闲,没说话。季应闲手指头一秒钟也没闲下来,挠了挠眉心,又摸了摸鼻子,眼睛时不时地偷瞄秦宁。他既期待秦宁能和他去,又唯恐被秦宁拒绝,小心翼翼的等着回话,这短短几分钟,像是把心放在火上两面炙烤。秦宁目光落在桃树枝头飘动的红飘带,继而扫过湖心亭周围的彩色灯饰。他视线回拢,笑着点头,嗯,去看看吧。季总心头的小鹿又开始乱撞。他转头,注视秦宁秀气的面庞,心慌慌的哦了声。两人朝湖心亭那边的拱桥走,从美食区的人堆中走出去,两人并没有发现那道冰冷的视线。没走出百米远,有人急匆匆地追上来拦住他俩。两位请稍等!那声音喊了好几次,费力绕到两人面前。秦宁和季应闲慢慢站定,不明所以的看着对方。季应闲看向拦路的人,不太高兴地皱眉,怎么他和秦宁约会(不是),老有人喜欢打岔。季总心底很不爽。拦路的,是个中年男人,穿着十分整洁。他笑呵呵的说明来意,两位,我是xx汉服店的老板,我们公司目前正在策划新款cp汉服,我看两位的外形非常优越,不知道你们有没有兴趣做汉服模特?当然,酬劳肯定会给两位行内最好的价格,绝对不会少,你们可以放心,我们是正规公司。这人似乎很兴奋,说话时面带红光。他语速快,又说着地道的滨城方言,没在滨城呆个三年五载的人,压根儿听不懂他在叨念什么。季应闲倒是听懂了,但他见湖心亭那边游客增多,眼见着桃枝没处可挂,心头急躁,火急火燎似的。他不耐烦地拒绝,没兴趣。谁知这人又说:酬劳也是可以谈的,先生不如考虑下。说了没兴趣,我们都不去,你另外再找人吧。季应闲也更直接的拒绝。秦宁全程站在旁边,默然听着,并没有介入两人谈话。季应闲两三句驳回去,牵住秦宁的手,径直绕开对方,离开原地,走出二十米,他把那人甩在身后,便不舍地松开秦宁的手。秦宁好奇问:你们刚才在说什么?季应闲陡然微怔,转头看秦宁,表情十分古怪。你听不懂?他问。秦宁敏锐察觉到这句话不对劲。他镇定自若道:没有,只是没理解他的意思。季应闲却直勾勾盯着他,正色道:他的意思是,想找我们做他公司的汉服模特。他用滨城话回答的。秦宁望着季应闲,笑了笑,没有回答,只轻声嗯了一声,示意他明白了,接着转移话题。湖心亭快到了,我们现在过去正好,人也不会很多,那棵树看起来很有历史。季应闲直直注视他,没说话。秦宁捏了捏耳垂,喊了声季应闲。季应闲神色复杂地点了下头,说:走吧。秦宁很明显在转移话题,但他为什么要这么做?季应闲很不理解。秦宁更没有为此解释。两人并肩前行,同时缄默。季应闲余光扫过秦宁沉静的侧颜,那个奇怪的疑问盘旋心间,迟迟得不到答案。秦宁听不懂滨城方言。这很不正常。秦家在滨城安家立户的时间比季家还早,秦宁自小在滨城长大,最初他们见面时,也是滨城话交流,极少用普通话。秦宁又问:酸么?季应闲留意秦宁神色,稍微改口说:也还好,不怎么酸,挺甜的。秦宁听出他在试图挽回刚才的说法,但他不明白,季应闲为什么会说荸荠是酸甜,又为什么根据他反应而改口,这很奇怪。因为荸荠是淡甜的。没有酸味。他抬头看季应闲,心中疑云更甚。难道季应闲他没有味觉?第75章郊区精神病院。蒋晶隔着病房门的可视窗, 看向坐在病床上神情呆滞的女儿郭佳莹,见她时而发笑,时而悲伤, 顿时间心如刀割。佳佳她抹着泪喊了一声。可室内的郭佳莹根本听不到, 或者说沉浸在自己世界里。护士安慰几句, 蒋晶把保温饭盒递给护士, 请她帮忙带进女儿病房, 好让她吃。护士点头,扫过蒋晶的双手, 上面布满红紫的冻疮,她整个人也比上回见到时, 憔悴许多, 脸颊凹陷, 皮肤发黄,仿佛一夜间苍老了十岁。想必是家里发生了很大的变故。蒋晶把保温饭盒拿给护士,就戴上袖套,匆匆走出医院, 去工作。郭强在年前突然被捕,又面临多方起诉, 她奔波在拘留所与律师事务所,到处借钱, 谁知仍然败诉, 最后连那套洋房也被迫抵押出去。现在郭强被判坐牢十年,等他出来,这辈子也差不多了,他们一家这些年的积蓄,却也在这短短半个月, 赔得一分不剩,甚至负债上百万。蒋晶离开前,用嫁妆的那笔钱,为女儿缴了几年住院费与医疗费。结束后,蒋晶开车前往中心公园。今天中心公园有灯会,她朋友介绍她到灯会美食区摆摊,能稍微增加一点收入。佳佳现下从滨城最好的精神病院搬离,住到郊外的精神病医院,尽管在郊外,但住院费并不低,对她而言,也是很大一笔开支。她现在急需挣钱。然而令她万万不料,自己会在灯会遇见那两个人。她家现在变成这中惨状,有一半是这两人所致。对方没有认出她。蒋晶站在摊位后方的暗处,眼睛冷冷看着他俩。对比她双手冻疮,满脸皲裂疼痛,被生活折磨得遍体凌伤,这两人却安然享受着优质生活,闲适地逛灯会。这让她心底怎么平衡!怎么平衡!*中心公园。美食区。秦宁抬眸看季应闲,对方正张目眺望湖心亭,灰蓝眼眸映着彩灯,明亮又耀眼。他有一双格外好看的眼睛。秦宁凝望他片刻,张了张嘴,欲言又止。季应闲,你起了话头,秦宁又突兀的顿住。季应闲闻声转头,怎么了?秦宁笑着摇头,没什么。季应闲是否没有味觉,是他的私事,他或许不愿意旁人知道,自己深究,反而为难他。季应闲看了秦宁一眼,确认他没有不舒服之类的,朝湖心亭那边一指,去那儿看看么?秦宁顺着他所指的方向看去,见湖心亭周围布置着非常精致的灯饰,亭旁有一株桃树,没了枝叶,光秃秃的,但枝条上挂满红飘带和木牌。中心公园最出名的,不是每年十五的惊艳灯会,而是让不少情侣专程跑来见证爱情的百年桃树。据说特别灵验,情侣把名字写上木牌,用红飘带一起挂在桃枝。滨城当地人都知道这株桃树,滨城之外的人,鲜少知道,因为太玄乎,中心公园不以桃树宣传。秦宁转头看季应闲,没说话。季应闲手指头一秒钟也没闲下来,挠了挠眉心,又摸了摸鼻子,眼睛时不时地偷瞄秦宁。他既期待秦宁能和他去,又唯恐被秦宁拒绝,小心翼翼的等着回话,这短短几分钟,像是把心放在火上两面炙烤。秦宁目光落在桃树枝头飘动的红飘带,继而扫过湖心亭周围的彩色灯饰。他视线回拢,笑着点头,嗯,去看看吧。季总心头的小鹿又开始乱撞。他转头,注视秦宁秀气的面庞,心慌慌的哦了声。两人朝湖心亭那边的拱桥走,从美食区的人堆中走出去,两人并没有发现那道冰冷的视线。没走出百米远,有人急匆匆地追上来拦住他俩。两位请稍等!那声音喊了好几次,费力绕到两人面前。秦宁和季应闲慢慢站定,不明所以的看着对方。季应闲看向拦路的人,不太高兴地皱眉,怎么他和秦宁约会(不是),老有人喜欢打岔。季总心底很不爽。拦路的,是个中年男人,穿着十分整洁。他笑呵呵的说明来意,两位,我是xx汉服店的老板,我们公司目前正在策划新款cp汉服,我看两位的外形非常优越,不知道你们有没有兴趣做汉服模特?当然,酬劳肯定会给两位行内最好的价格,绝对不会少,你们可以放心,我们是正规公司。这人似乎很兴奋,说话时面带红光。他语速快,又说着地道的滨城方言,没在滨城呆个三年五载的人,压根儿听不懂他在叨念什么。季应闲倒是听懂了,但他见湖心亭那边游客增多,眼见着桃枝没处可挂,心头急躁,火急火燎似的。他不耐烦地拒绝,没兴趣。谁知这人又说:酬劳也是可以谈的,先生不如考虑下。说了没兴趣,我们都不去,你另外再找人吧。季应闲也更直接的拒绝。秦宁全程站在旁边,默然听着,并没有介入两人谈话。季应闲两三句驳回去,牵住秦宁的手,径直绕开对方,离开原地,走出二十米,他把那人甩在身后,便不舍地松开秦宁的手。秦宁好奇问:你们刚才在说什么?季应闲陡然微怔,转头看秦宁,表情十分古怪。你听不懂?他问。秦宁敏锐察觉到这句话不对劲。他镇定自若道:没有,只是没理解他的意思。季应闲却直勾勾盯着他,正色道:他的意思是,想找我们做他公司的汉服模特。他用滨城话回答的。秦宁望着季应闲,笑了笑,没有回答,只轻声嗯了一声,示意他明白了,接着转移话题。湖心亭快到了,我们现在过去正好,人也不会很多,那棵树看起来很有历史。季应闲直直注视他,没说话。秦宁捏了捏耳垂,喊了声季应闲。季应闲神色复杂地点了下头,说:走吧。秦宁很明显在转移话题,但他为什么要这么做?季应闲很不理解。秦宁更没有为此解释。两人并肩前行,同时缄默。季应闲余光扫过秦宁沉静的侧颜,那个奇怪的疑问盘旋心间,迟迟得不到答案。秦宁听不懂滨城方言。这很不正常。秦家在滨城安家立户的时间比季家还早,秦宁自小在滨城长大,最初他们见面时,也是滨城话交流,极少用普通话。秦宁又问:酸么?季应闲留意秦宁神色,稍微改口说:也还好,不怎么酸,挺甜的。秦宁听出他在试图挽回刚才的说法,但他不明白,季应闲为什么会说荸荠是酸甜,又为什么根据他反应而改口,这很奇怪。因为荸荠是淡甜的。没有酸味。他抬头看季应闲,心中疑云更甚。难道季应闲他没有味觉?第75章郊区精神病院。蒋晶隔着病房门的可视窗, 看向坐在病床上神情呆滞的女儿郭佳莹,见她时而发笑,时而悲伤, 顿时间心如刀割。佳佳她抹着泪喊了一声。可室内的郭佳莹根本听不到, 或者说沉浸在自己世界里。护士安慰几句, 蒋晶把保温饭盒递给护士, 请她帮忙带进女儿病房, 好让她吃。护士点头,扫过蒋晶的双手, 上面布满红紫的冻疮,她整个人也比上回见到时, 憔悴许多, 脸颊凹陷, 皮肤发黄,仿佛一夜间苍老了十岁。想必是家里发生了很大的变故。蒋晶把保温饭盒拿给护士,就戴上袖套,匆匆走出医院, 去工作。郭强在年前突然被捕,又面临多方起诉, 她奔波在拘留所与律师事务所,到处借钱, 谁知仍然败诉, 最后连那套洋房也被迫抵押出去。现在郭强被判坐牢十年,等他出来,这辈子也差不多了,他们一家这些年的积蓄,却也在这短短半个月, 赔得一分不剩,甚至负债上百万。蒋晶离开前,用嫁妆的那笔钱,为女儿缴了几年住院费与医疗费。结束后,蒋晶开车前往中心公园。今天中心公园有灯会,她朋友介绍她到灯会美食区摆摊,能稍微增加一点收入。佳佳现下从滨城最好的精神病院搬离,住到郊外的精神病医院,尽管在郊外,但住院费并不低,对她而言,也是很大一笔开支。她现在急需挣钱。然而令她万万不料,自己会在灯会遇见那两个人。她家现在变成这中惨状,有一半是这两人所致。对方没有认出她。蒋晶站在摊位后方的暗处,眼睛冷冷看着他俩。对比她双手冻疮,满脸皲裂疼痛,被生活折磨得遍体凌伤,这两人却安然享受着优质生活,闲适地逛灯会。这让她心底怎么平衡!怎么平衡!*中心公园。美食区。秦宁抬眸看季应闲,对方正张目眺望湖心亭,灰蓝眼眸映着彩灯,明亮又耀眼。他有一双格外好看的眼睛。秦宁凝望他片刻,张了张嘴,欲言又止。季应闲,你起了话头,秦宁又突兀的顿住。季应闲闻声转头,怎么了?秦宁笑着摇头,没什么。季应闲是否没有味觉,是他的私事,他或许不愿意旁人知道,自己深究,反而为难他。季应闲看了秦宁一眼,确认他没有不舒服之类的,朝湖心亭那边一指,去那儿看看么?秦宁顺着他所指的方向看去,见湖心亭周围布置着非常精致的灯饰,亭旁有一株桃树,没了枝叶,光秃秃的,但枝条上挂满红飘带和木牌。中心公园最出名的,不是每年十五的惊艳灯会,而是让不少情侣专程跑来见证爱情的百年桃树。据说特别灵验,情侣把名字写上木牌,用红飘带一起挂在桃枝。滨城当地人都知道这株桃树,滨城之外的人,鲜少知道,因为太玄乎,中心公园不以桃树宣传。秦宁转头看季应闲,没说话。季应闲手指头一秒钟也没闲下来,挠了挠眉心,又摸了摸鼻子,眼睛时不时地偷瞄秦宁。他既期待秦宁能和他去,又唯恐被秦宁拒绝,小心翼翼的等着回话,这短短几分钟,像是把心放在火上两面炙烤。秦宁目光落在桃树枝头飘动的红飘带,继而扫过湖心亭周围的彩色灯饰。他视线回拢,笑着点头,嗯,去看看吧。季总心头的小鹿又开始乱撞。他转头,注视秦宁秀气的面庞,心慌慌的哦了声。两人朝湖心亭那边的拱桥走,从美食区的人堆中走出去,两人并没有发现那道冰冷的视线。没走出百米远,有人急匆匆地追上来拦住他俩。两位请稍等!那声音喊了好几次,费力绕到两人面前。秦宁和季应闲慢慢站定,不明所以的看着对方。季应闲看向拦路的人,不太高兴地皱眉,怎么他和秦宁约会(不是),老有人喜欢打岔。季总心底很不爽。拦路的,是个中年男人,穿着十分整洁。他笑呵呵的说明来意,两位,我是xx汉服店的老板,我们公司目前正在策划新款cp汉服,我看两位的外形非常优越,不知道你们有没有兴趣做汉服模特?当然,酬劳肯定会给两位行内最好的价格,绝对不会少,你们可以放心,我们是正规公司。这人似乎很兴奋,说话时面带红光。他语速快,又说着地道的滨城方言,没在滨城呆个三年五载的人,压根儿听不懂他在叨念什么。季应闲倒是听懂了,但他见湖心亭那边游客增多,眼见着桃枝没处可挂,心头急躁,火急火燎似的。他不耐烦地拒绝,没兴趣。谁知这人又说:酬劳也是可以谈的,先生不如考虑下。说了没兴趣,我们都不去,你另外再找人吧。季应闲也更直接的拒绝。秦宁全程站在旁边,默然听着,并没有介入两人谈话。季应闲两三句驳回去,牵住秦宁的手,径直绕开对方,离开原地,走出二十米,他把那人甩在身后,便不舍地松开秦宁的手。秦宁好奇问:你们刚才在说什么?季应闲陡然微怔,转头看秦宁,表情十分古怪。你听不懂?他问。秦宁敏锐察觉到这句话不对劲。他镇定自若道:没有,只是没理解他的意思。季应闲却直勾勾盯着他,正色道:他的意思是,想找我们做他公司的汉服模特。他用滨城话回答的。秦宁望着季应闲,笑了笑,没有回答,只轻声嗯了一声,示意他明白了,接着转移话题。湖心亭快到了,我们现在过去正好,人也不会很多,那棵树看起来很有历史。季应闲直直注视他,没说话。秦宁捏了捏耳垂,喊了声季应闲。季应闲神色复杂地点了下头,说:走吧。秦宁很明显在转移话题,但他为什么要这么做?季应闲很不理解。秦宁更没有为此解释。两人并肩前行,同时缄默。季应闲余光扫过秦宁沉静的侧颜,那个奇怪的疑问盘旋心间,迟迟得不到答案。秦宁听不懂滨城方言。这很不正常。秦家在滨城安家立户的时间比季家还早,秦宁自小在滨城长大,最初他们见面时,也是滨城话交流,极少用普通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