文流华看起来憔悴不少,穿着嫁衣都显得无精打采,反观文荣,气色倒是十分不错。文荣倒了两杯酒,温柔笑道:流华,喝了这交杯酒,从今往后我们就是夫妻了。这话不知怎么惹了文流华,她一把挥开酒水:你不过是个下贱的家仆,根本不配娶我!文荣无奈地摇摇头:流华,你怎么就不能乖一点呢?风听寒推了推傅斯乾:师尊,你有没有觉得,这屋子的摆设有些眼熟?傅斯乾环视四周:和我们一开始去的木屋差不多,看样子应该是为了成亲又装饰了一番。风听寒笑了笑:还挺喜庆的。和他之前看到的第一重幻境差不多,傅斯乾脑海中又浮现出红烛喜帐,一袭嫁衣的风听寒像个勾人魂魄的妖精,妖冶地笑,说春宵一刻值千金。傅斯乾逼着自己住了脑,胡思乱想些什么玩意啊!第54章 朱门误流华6已近夜深, 外头的喧闹声渐渐平息,喜烛照亮了屋内,火光下的红妆女子脸色苍白, 默默往后退去。文荣缓缓走近, 逗猫似的, 一点也看不出着急, 他重新倒了一杯酒, 脸上挂着温柔的笑:流华, 你小时候明明很乖的, 会跟在我身后, 紧紧握着我的手,一口一个荣哥哥的叫,说你会一直一直喜欢我。说着, 他话音一转,语气有些尖利:为什么你变了,是不是你遇到的那个男人, 是不是他把你带坏了!都说白头如新, 倾盖如故,文流华被吓得缩了缩脖子,心头涌上一阵酸涩的委屈。面前的男人眼底猩红, 牙齿咬得咯咯作响, 像是怒到极致, 她张了张嘴, 没敢再硬着头皮反驳。流华你乖乖的, 荣哥哥会好好待你的。见她听话了,文荣瞬间变了张脸,活像刚才怒气冲冲的人没有出现过, 来,喝了这杯酒。傅斯乾啧啧出声:这文荣八成心理有问题,脸跟书页一般,说翻就翻说变就变。风听寒懵懂抬眼:心理有问题?心理变态。傅斯乾敲了敲他的头,简单说,就是这儿大概缺点东西。风听寒缓缓打出一个问号。傅斯乾恨铁不成钢地看着他,无奈叹息:我都说得这么明显了,你还不明白?风听寒顶着他朽木不可雕也的目光,皮笑肉不笑:徒儿愚钝。缺点脑子!风听寒:过了几秒,傅斯乾突然反应过来,自己刚才那话似乎有歧义。他揉了揉风听寒的头,笑得温和,颇为慈爱地说:我不是说你没脑子,你有脑子。说完他嫌不够,怕风听寒心里有疙瘩,还特意强调了一下:你有很多脑子。风听寒自觉无法消受很多脑子的夸赞,这使他想起从前,一鞭子抽碎别人天灵盖,脑浆迸溅出来的画面。嗯,虽然他很享受刺激的过程,但是真的不是很喜欢那个场面。这人又贯来不吃亏,顶着张乖巧懂事的脸,真诚地赞扬道:都是师尊教的好,师尊脑子最多,徒儿望尘莫及。似乎大概仿佛有哪里怪怪的?脑子是用多少衡量的吗?为什么要比脑子多少?又没有僵尸吃脑子!傅斯乾觉出不对,但又说不清哪里不对,只下意识回了一嘴:青出于蓝胜于蓝,日后你定会超过为师,不要悲伤,不要心急。风听寒一脸冷漠:我真的不悲伤,也不心急,更不想超过你。文流华咬着唇,想挣扎却被文荣钳住手腕,那杯酒一滴不剩地灌进她嘴里,酒液落在领口,浸出淋漓的深色痕迹。文荣将文流华搂进怀里,轻轻拍着她的背,温声哄道:好了,没事了,流华真乖,我会对你好的。傅斯乾一脸鄙夷,欲言又止。风听寒福至心灵:男人的嘴骗人的鬼?傅斯乾脑海中浮现出《至尊神主》里风听寒对一众女主说的话,什么我会好好对你、你对我很重要、我会保护好你明明你就是那个最会骗人的鬼,傅斯乾暗自腹诽,觉得自己有必要好好管教风听寒,把他成为种马渣男的苗头灭干净。为什么!为什么又失败了!啊啊啊啊啊啊啊啊画面变幻,转到了文家现在的宅邸,院落里空荡荡的,裹挟着怒气的喊叫声结束,随之而来是一阵摔东西的声音。所有东西被扫落在地,文荣狠狠地捶在桌子上,针线划破了他的手,血液落在素白的绢布上,洇出连片痕迹。凭你是做不出来的,要不要考虑一下我的提议?这是文荣的记忆,他们看到听到的都是文荣接收到的,轻软的声音带着极深的诱惑力,直接在文荣脑海中响起。闭嘴!文荣恶狠狠地吼道,你想都不要想,我才不会听你的。你没有听过我的吗?那文老爷是怎么死的,你又是如何娶到文流华,如何得到文家家产的?嗯?文荣瞳孔一缩,险些跌倒在地,他喘着粗气,脸色一点点变得惨白,拍着桌子大喊:不是我!我根本听不懂你在说什么!我心悦流华,我们青梅竹马一起长大,她也倾心于我,我会好好照顾她,我们会白头到老,幸福地过完这一生!你还真是喜欢自欺欺人啊,事情已经发生了,你的手上就沾满了血,现在装得再无辜也没有用。如果被你的流华知道,你猜她会不会爱你呢,啊,不对,即使不知道,她好像也不爱你呢。你胡说!都是你逼我的!文荣抱着脑袋蹲在地上,手上的血流到额头上,一张俊秀的脸描画得怪异诡谲,流华已经嫁给我了,她很爱我!她怎么会爱你,你在她眼里只是一个低贱的家仆,是谋取她家产的无耻小人,是你逼她嫁给你的,她早就说过,你配不上她。一朝是家仆,这辈子都摆脱不了家仆的身份,纵使获得了文家的家产,任谁也不会将他放在眼里,文荣咬着牙,脑海中全是低贱的家仆和配不上等字眼。自卑是埋藏在心底阴暗角落的种子,无论上面压了多重的石块,都能破土而出。野火烧不尽,春风吹又生。文荣脸色惨白如霜,额上的血液一点点干涸,形成红褐色的斑驳痕迹,他捡起掉在地上的绢布,语气狠厉:等我研制成功,文家算什么,我会让所有人知道,文家的文是我文荣的文!一路看下来,文荣的生活轨迹整个是一发家致富的奋斗史,风听寒真情实意地感慨:这文荣还是个有志向的,不说别的,他确实做到了让人提起文家就想到他。傅斯乾不以为然:再有志向也活不长了。这话说得没错,含香布料的研制与「三千世」定有联系,文荣为了制作成功不知和「三千世」交换了什么,他现在人不人鬼不鬼的,即使能活下来也得为自己做过的事付出代价。风听寒热衷于猜谜,不管他自己知不知道谜底,总之就喜欢问别人,这是常年泡在话本子里养成的习惯,猜测剧情走向,搁在以往还能克制,现下天时地利人和全都具备,他就控制不住放飞自我了。师尊,刚才「三千世」说了,它给文荣提议过,你猜含香布料是怎么制作出来的?傅斯乾收回放在文荣身上的视线,挑着眉饶有兴趣地看向这个让他猜了好几次的人:算起来,我已经猜了好几回了,你这一路让我猜来猜去,自个儿不猜猜?我不猜。喜欢听别人猜,不代表自己也喜欢猜,风听寒不是个有耐心的,这人话本子都要先把结尾翻来看一遍,用他的话来说,就是相对于会发展到什么地步,他更好奇故事是怎么发展到那一步的。这人好奇心偏,总不在点上。傅斯乾这人欠,跟小学生招惹喜欢的人一样,总爱用对着干那些个损招,越不让干什么越想干,说白了就是有点恶趣味。之前说好了,我猜准了有奖励对吧。风听寒点点头,他还犯不着在这事上耍赖:师尊想要什么奖励,直说便是。见他点头,傅斯乾深深地笑了下:我想要的简单,你回答我一个问题就好。风听寒:方才是没在意,现下稍微一思索,风听寒便明白过来,这人哪里是想要奖励,分明是想强人所难,他说了不猜,这人换了个由头就改成回答问题了,说到底还不是一样。师尊在呢,你该不是想反悔吧?由不得他反悔,傅斯乾笑眯眯地截断他的退路,君子一言驷马难追,我相信你不会这样做的,对不对?风听寒抿着唇,心不甘情不愿地应了声:师尊想问什么?问问题是其次,能看到他这副别别扭扭不情愿的小模样,傅斯乾觉得挺值,想了想随口胡诌了个问题:如果你是文荣,你会怎么对文流华?这是个不错的问题,甚至可以类推适用。文荣喜欢文流华,文流华不喜欢文荣,文荣配不上文流华,总结一下就是,你喜欢上一个不喜欢你的人,偏偏你还配不上这人,你会怎么做?风听寒第一反应是不会有这样的人,他不会喜欢一个不喜欢自己的人,不是,他根本就不会喜欢别人!这个假设不成立!傅斯乾后知后觉反应过来,自己似乎问了个很了不得的问题,原本并没有太在意,眼见风听寒一直没答,他又来了兴致:说说,你会怎么做,你会像文荣一样强娶了她吗?风听寒笑眯眯地否认:不会,如果我喜欢的人不喜欢我,我也不会强求。他面上不显,实则心里已经谋划好了,如果真的遇到这种情况,他一定把人圈在自己身边,打断腿敲碎脊梁,让那人生是他的人,死是他的鬼!配不配得上显然不在他考虑范围之内,就是下凡的天仙,他动了心思也不会退却。自卑是什么,他打从出生就不知道。当然这些并不能说出来,免得吓着眼前这位阳春白雪般的仙尊,风听寒心里一阵快意,暗自猜测这人知道他的身份后,会做出什么有意思的反应。傻白甜就是傻白甜,对待感情也不会强求,傅斯乾无奈地摇摇头,他早该想到的,依着风听寒的性子,断然不会因为感情做出伤害对方的事。两个人各有各的心思,正巧眼前换了一副景象,都默契的没再提这事。小屋隐匿在花木深处,窗户支开一条缝,隐隐能看到里面窈窕的身姿。文流华坐在床边,手里攥着一个香囊,不知在想些什么。怎么,你舍不得了吗?不过一个低贱的家仆,怎么能配得上你?更何况,他还害死了你唯一的亲人。刻意埋藏的恨意被放大,往事桩桩件件涌上心头,文流华咬了咬唇,脸上闪过怨恨、愁苦、惊惧等诸多表情,最终停留在破釜沉舟的决然上:我没有舍不得,我要报仇。香囊中拆出来的粉末被她融进茶汤,细白瓷杯的杯壁染上一点澄透的红,她从来没做过端茶递水的事,手微微颤抖,刚走到门口就洒出去不少,还差点被门槛绊倒,多亏被人扶了一把。毛毛躁躁的,摔着自己怎么办?文荣顺势拦住她后背,扶着她站稳才松开手,温和笑道,端着杯子要去哪里?文流华垂着头,不自然地躲开他的手,迟疑几秒才将手里的茶杯递出去:给你泡了茶,刚想送过去。文荣没接,声音带着清淡的笑意:太阳打西边出来了,怎么突然想起给我泡茶,从小到大你都没做过这种事。我想到就做了,寻思着这茶叶你没尝过,第一次泡也不太熟练,你不想喝就算了。说着,文流华作势要收回手,她动作有些仓皇,杯里的茶水溅出来不少。文荣握住她的手,将茶杯接过来,看着那茶水饶有深意地问:流华想让我喝吗?文流华诧异抬眼。文荣扯了扯嘴角,露出一个古怪的笑:你说想,我就喝。这是绝无仅有的机会,文流华觉得古怪,却又不舍得放弃。人最擅长遗忘,成亲后文荣对她很好,毕竟他们从小一起长大,再怎么样感情基础还是有的。几乎在她要接受这一切时,心底的猜测突然被证实了,是文荣害死了她爹爹。恨意如雨后春笋,一茬又一茬从心底冒出,被遗忘的事情卷土重来,彻底打消了她想与文荣好好生活下去的念头。两人离得很近,文流华微微抬起脸,她比文荣矮一个头,额头正好擦过文荣下巴,她扬起一抹笑,杏眼里满是灵动的光彩,软软地喊了一声夫君。文荣身体一僵,握着她的手不自觉收紧,几乎要涌出泪来。这是他们成亲以来,文流华第一次喊他夫君,他们青梅竹马,他从小就喜欢这个跟在自己身后的小姑娘,满心满眼都是她,情窦初开也是为她。他做好了用一生祈求她原谅的准备,却不想能这么早听到她喊一声夫君。这是不是代表,她接受了他们的亲事?文荣心头狂喜,放轻了呼吸没敢应答,他怕这是一场梦。夫君。文流华软软地笑,脸颊微红,显出少女的娇憨。顾不得其他,文荣忙应道:我在,流华,我在。她是心头罂粟,一颦一笑都令青年震颤,是血气方刚时的旖旎情思。茶水的热气熏红了眼,像一把无情的火,烧干了所有念想,文流华拉开文荣的手,将茶杯放到他手里,提着嘴角轻声撒娇:夫君,喝茶。茶水温凉,明明已经不热了,指尖却像被烫到一般,灼意蔓延到身体里,顺着血液循环,熬干了所有欢喜。他的小夫人,用最温和的方式,杀死了他所有爱意。文荣捏着茶杯的手越来越紧,他凑近闻了闻,控制不住大笑起来:这茶真香,流华,我们一起喝吧。这话说得没错,含香布料的研制与「三千世」定有联系,文荣为了制作成功不知和「三千世」交换了什么,他现在人不人鬼不鬼的,即使能活下来也得为自己做过的事付出代价。风听寒热衷于猜谜,不管他自己知不知道谜底,总之就喜欢问别人,这是常年泡在话本子里养成的习惯,猜测剧情走向,搁在以往还能克制,现下天时地利人和全都具备,他就控制不住放飞自我了。师尊,刚才「三千世」说了,它给文荣提议过,你猜含香布料是怎么制作出来的?傅斯乾收回放在文荣身上的视线,挑着眉饶有兴趣地看向这个让他猜了好几次的人:算起来,我已经猜了好几回了,你这一路让我猜来猜去,自个儿不猜猜?我不猜。喜欢听别人猜,不代表自己也喜欢猜,风听寒不是个有耐心的,这人话本子都要先把结尾翻来看一遍,用他的话来说,就是相对于会发展到什么地步,他更好奇故事是怎么发展到那一步的。这人好奇心偏,总不在点上。傅斯乾这人欠,跟小学生招惹喜欢的人一样,总爱用对着干那些个损招,越不让干什么越想干,说白了就是有点恶趣味。之前说好了,我猜准了有奖励对吧。风听寒点点头,他还犯不着在这事上耍赖:师尊想要什么奖励,直说便是。见他点头,傅斯乾深深地笑了下:我想要的简单,你回答我一个问题就好。风听寒:方才是没在意,现下稍微一思索,风听寒便明白过来,这人哪里是想要奖励,分明是想强人所难,他说了不猜,这人换了个由头就改成回答问题了,说到底还不是一样。师尊在呢,你该不是想反悔吧?由不得他反悔,傅斯乾笑眯眯地截断他的退路,君子一言驷马难追,我相信你不会这样做的,对不对?风听寒抿着唇,心不甘情不愿地应了声:师尊想问什么?问问题是其次,能看到他这副别别扭扭不情愿的小模样,傅斯乾觉得挺值,想了想随口胡诌了个问题:如果你是文荣,你会怎么对文流华?这是个不错的问题,甚至可以类推适用。文荣喜欢文流华,文流华不喜欢文荣,文荣配不上文流华,总结一下就是,你喜欢上一个不喜欢你的人,偏偏你还配不上这人,你会怎么做?风听寒第一反应是不会有这样的人,他不会喜欢一个不喜欢自己的人,不是,他根本就不会喜欢别人!这个假设不成立!傅斯乾后知后觉反应过来,自己似乎问了个很了不得的问题,原本并没有太在意,眼见风听寒一直没答,他又来了兴致:说说,你会怎么做,你会像文荣一样强娶了她吗?风听寒笑眯眯地否认:不会,如果我喜欢的人不喜欢我,我也不会强求。他面上不显,实则心里已经谋划好了,如果真的遇到这种情况,他一定把人圈在自己身边,打断腿敲碎脊梁,让那人生是他的人,死是他的鬼!配不配得上显然不在他考虑范围之内,就是下凡的天仙,他动了心思也不会退却。自卑是什么,他打从出生就不知道。当然这些并不能说出来,免得吓着眼前这位阳春白雪般的仙尊,风听寒心里一阵快意,暗自猜测这人知道他的身份后,会做出什么有意思的反应。傻白甜就是傻白甜,对待感情也不会强求,傅斯乾无奈地摇摇头,他早该想到的,依着风听寒的性子,断然不会因为感情做出伤害对方的事。两个人各有各的心思,正巧眼前换了一副景象,都默契的没再提这事。小屋隐匿在花木深处,窗户支开一条缝,隐隐能看到里面窈窕的身姿。文流华坐在床边,手里攥着一个香囊,不知在想些什么。怎么,你舍不得了吗?不过一个低贱的家仆,怎么能配得上你?更何况,他还害死了你唯一的亲人。刻意埋藏的恨意被放大,往事桩桩件件涌上心头,文流华咬了咬唇,脸上闪过怨恨、愁苦、惊惧等诸多表情,最终停留在破釜沉舟的决然上:我没有舍不得,我要报仇。香囊中拆出来的粉末被她融进茶汤,细白瓷杯的杯壁染上一点澄透的红,她从来没做过端茶递水的事,手微微颤抖,刚走到门口就洒出去不少,还差点被门槛绊倒,多亏被人扶了一把。毛毛躁躁的,摔着自己怎么办?文荣顺势拦住她后背,扶着她站稳才松开手,温和笑道,端着杯子要去哪里?文流华垂着头,不自然地躲开他的手,迟疑几秒才将手里的茶杯递出去:给你泡了茶,刚想送过去。文荣没接,声音带着清淡的笑意:太阳打西边出来了,怎么突然想起给我泡茶,从小到大你都没做过这种事。我想到就做了,寻思着这茶叶你没尝过,第一次泡也不太熟练,你不想喝就算了。说着,文流华作势要收回手,她动作有些仓皇,杯里的茶水溅出来不少。文荣握住她的手,将茶杯接过来,看着那茶水饶有深意地问:流华想让我喝吗?文流华诧异抬眼。文荣扯了扯嘴角,露出一个古怪的笑:你说想,我就喝。这是绝无仅有的机会,文流华觉得古怪,却又不舍得放弃。人最擅长遗忘,成亲后文荣对她很好,毕竟他们从小一起长大,再怎么样感情基础还是有的。几乎在她要接受这一切时,心底的猜测突然被证实了,是文荣害死了她爹爹。恨意如雨后春笋,一茬又一茬从心底冒出,被遗忘的事情卷土重来,彻底打消了她想与文荣好好生活下去的念头。两人离得很近,文流华微微抬起脸,她比文荣矮一个头,额头正好擦过文荣下巴,她扬起一抹笑,杏眼里满是灵动的光彩,软软地喊了一声夫君。文荣身体一僵,握着她的手不自觉收紧,几乎要涌出泪来。这是他们成亲以来,文流华第一次喊他夫君,他们青梅竹马,他从小就喜欢这个跟在自己身后的小姑娘,满心满眼都是她,情窦初开也是为她。他做好了用一生祈求她原谅的准备,却不想能这么早听到她喊一声夫君。这是不是代表,她接受了他们的亲事?文荣心头狂喜,放轻了呼吸没敢应答,他怕这是一场梦。夫君。文流华软软地笑,脸颊微红,显出少女的娇憨。顾不得其他,文荣忙应道:我在,流华,我在。她是心头罂粟,一颦一笑都令青年震颤,是血气方刚时的旖旎情思。茶水的热气熏红了眼,像一把无情的火,烧干了所有念想,文流华拉开文荣的手,将茶杯放到他手里,提着嘴角轻声撒娇:夫君,喝茶。茶水温凉,明明已经不热了,指尖却像被烫到一般,灼意蔓延到身体里,顺着血液循环,熬干了所有欢喜。他的小夫人,用最温和的方式,杀死了他所有爱意。文荣捏着茶杯的手越来越紧,他凑近闻了闻,控制不住大笑起来:这茶真香,流华,我们一起喝吧。这话说得没错,含香布料的研制与「三千世」定有联系,文荣为了制作成功不知和「三千世」交换了什么,他现在人不人鬼不鬼的,即使能活下来也得为自己做过的事付出代价。风听寒热衷于猜谜,不管他自己知不知道谜底,总之就喜欢问别人,这是常年泡在话本子里养成的习惯,猜测剧情走向,搁在以往还能克制,现下天时地利人和全都具备,他就控制不住放飞自我了。师尊,刚才「三千世」说了,它给文荣提议过,你猜含香布料是怎么制作出来的?傅斯乾收回放在文荣身上的视线,挑着眉饶有兴趣地看向这个让他猜了好几次的人:算起来,我已经猜了好几回了,你这一路让我猜来猜去,自个儿不猜猜?我不猜。喜欢听别人猜,不代表自己也喜欢猜,风听寒不是个有耐心的,这人话本子都要先把结尾翻来看一遍,用他的话来说,就是相对于会发展到什么地步,他更好奇故事是怎么发展到那一步的。这人好奇心偏,总不在点上。傅斯乾这人欠,跟小学生招惹喜欢的人一样,总爱用对着干那些个损招,越不让干什么越想干,说白了就是有点恶趣味。之前说好了,我猜准了有奖励对吧。风听寒点点头,他还犯不着在这事上耍赖:师尊想要什么奖励,直说便是。见他点头,傅斯乾深深地笑了下:我想要的简单,你回答我一个问题就好。风听寒:方才是没在意,现下稍微一思索,风听寒便明白过来,这人哪里是想要奖励,分明是想强人所难,他说了不猜,这人换了个由头就改成回答问题了,说到底还不是一样。师尊在呢,你该不是想反悔吧?由不得他反悔,傅斯乾笑眯眯地截断他的退路,君子一言驷马难追,我相信你不会这样做的,对不对?风听寒抿着唇,心不甘情不愿地应了声:师尊想问什么?问问题是其次,能看到他这副别别扭扭不情愿的小模样,傅斯乾觉得挺值,想了想随口胡诌了个问题:如果你是文荣,你会怎么对文流华?这是个不错的问题,甚至可以类推适用。文荣喜欢文流华,文流华不喜欢文荣,文荣配不上文流华,总结一下就是,你喜欢上一个不喜欢你的人,偏偏你还配不上这人,你会怎么做?风听寒第一反应是不会有这样的人,他不会喜欢一个不喜欢自己的人,不是,他根本就不会喜欢别人!这个假设不成立!傅斯乾后知后觉反应过来,自己似乎问了个很了不得的问题,原本并没有太在意,眼见风听寒一直没答,他又来了兴致:说说,你会怎么做,你会像文荣一样强娶了她吗?风听寒笑眯眯地否认:不会,如果我喜欢的人不喜欢我,我也不会强求。他面上不显,实则心里已经谋划好了,如果真的遇到这种情况,他一定把人圈在自己身边,打断腿敲碎脊梁,让那人生是他的人,死是他的鬼!配不配得上显然不在他考虑范围之内,就是下凡的天仙,他动了心思也不会退却。自卑是什么,他打从出生就不知道。当然这些并不能说出来,免得吓着眼前这位阳春白雪般的仙尊,风听寒心里一阵快意,暗自猜测这人知道他的身份后,会做出什么有意思的反应。傻白甜就是傻白甜,对待感情也不会强求,傅斯乾无奈地摇摇头,他早该想到的,依着风听寒的性子,断然不会因为感情做出伤害对方的事。两个人各有各的心思,正巧眼前换了一副景象,都默契的没再提这事。小屋隐匿在花木深处,窗户支开一条缝,隐隐能看到里面窈窕的身姿。文流华坐在床边,手里攥着一个香囊,不知在想些什么。怎么,你舍不得了吗?不过一个低贱的家仆,怎么能配得上你?更何况,他还害死了你唯一的亲人。刻意埋藏的恨意被放大,往事桩桩件件涌上心头,文流华咬了咬唇,脸上闪过怨恨、愁苦、惊惧等诸多表情,最终停留在破釜沉舟的决然上:我没有舍不得,我要报仇。香囊中拆出来的粉末被她融进茶汤,细白瓷杯的杯壁染上一点澄透的红,她从来没做过端茶递水的事,手微微颤抖,刚走到门口就洒出去不少,还差点被门槛绊倒,多亏被人扶了一把。毛毛躁躁的,摔着自己怎么办?文荣顺势拦住她后背,扶着她站稳才松开手,温和笑道,端着杯子要去哪里?文流华垂着头,不自然地躲开他的手,迟疑几秒才将手里的茶杯递出去:给你泡了茶,刚想送过去。文荣没接,声音带着清淡的笑意:太阳打西边出来了,怎么突然想起给我泡茶,从小到大你都没做过这种事。我想到就做了,寻思着这茶叶你没尝过,第一次泡也不太熟练,你不想喝就算了。说着,文流华作势要收回手,她动作有些仓皇,杯里的茶水溅出来不少。文荣握住她的手,将茶杯接过来,看着那茶水饶有深意地问:流华想让我喝吗?文流华诧异抬眼。文荣扯了扯嘴角,露出一个古怪的笑:你说想,我就喝。这是绝无仅有的机会,文流华觉得古怪,却又不舍得放弃。人最擅长遗忘,成亲后文荣对她很好,毕竟他们从小一起长大,再怎么样感情基础还是有的。几乎在她要接受这一切时,心底的猜测突然被证实了,是文荣害死了她爹爹。恨意如雨后春笋,一茬又一茬从心底冒出,被遗忘的事情卷土重来,彻底打消了她想与文荣好好生活下去的念头。两人离得很近,文流华微微抬起脸,她比文荣矮一个头,额头正好擦过文荣下巴,她扬起一抹笑,杏眼里满是灵动的光彩,软软地喊了一声夫君。文荣身体一僵,握着她的手不自觉收紧,几乎要涌出泪来。这是他们成亲以来,文流华第一次喊他夫君,他们青梅竹马,他从小就喜欢这个跟在自己身后的小姑娘,满心满眼都是她,情窦初开也是为她。他做好了用一生祈求她原谅的准备,却不想能这么早听到她喊一声夫君。这是不是代表,她接受了他们的亲事?文荣心头狂喜,放轻了呼吸没敢应答,他怕这是一场梦。夫君。文流华软软地笑,脸颊微红,显出少女的娇憨。顾不得其他,文荣忙应道:我在,流华,我在。她是心头罂粟,一颦一笑都令青年震颤,是血气方刚时的旖旎情思。茶水的热气熏红了眼,像一把无情的火,烧干了所有念想,文流华拉开文荣的手,将茶杯放到他手里,提着嘴角轻声撒娇:夫君,喝茶。茶水温凉,明明已经不热了,指尖却像被烫到一般,灼意蔓延到身体里,顺着血液循环,熬干了所有欢喜。他的小夫人,用最温和的方式,杀死了他所有爱意。文荣捏着茶杯的手越来越紧,他凑近闻了闻,控制不住大笑起来:这茶真香,流华,我们一起喝吧。这话说得没错,含香布料的研制与「三千世」定有联系,文荣为了制作成功不知和「三千世」交换了什么,他现在人不人鬼不鬼的,即使能活下来也得为自己做过的事付出代价。风听寒热衷于猜谜,不管他自己知不知道谜底,总之就喜欢问别人,这是常年泡在话本子里养成的习惯,猜测剧情走向,搁在以往还能克制,现下天时地利人和全都具备,他就控制不住放飞自我了。师尊,刚才「三千世」说了,它给文荣提议过,你猜含香布料是怎么制作出来的?傅斯乾收回放在文荣身上的视线,挑着眉饶有兴趣地看向这个让他猜了好几次的人:算起来,我已经猜了好几回了,你这一路让我猜来猜去,自个儿不猜猜?我不猜。喜欢听别人猜,不代表自己也喜欢猜,风听寒不是个有耐心的,这人话本子都要先把结尾翻来看一遍,用他的话来说,就是相对于会发展到什么地步,他更好奇故事是怎么发展到那一步的。这人好奇心偏,总不在点上。傅斯乾这人欠,跟小学生招惹喜欢的人一样,总爱用对着干那些个损招,越不让干什么越想干,说白了就是有点恶趣味。之前说好了,我猜准了有奖励对吧。风听寒点点头,他还犯不着在这事上耍赖:师尊想要什么奖励,直说便是。见他点头,傅斯乾深深地笑了下:我想要的简单,你回答我一个问题就好。风听寒:方才是没在意,现下稍微一思索,风听寒便明白过来,这人哪里是想要奖励,分明是想强人所难,他说了不猜,这人换了个由头就改成回答问题了,说到底还不是一样。师尊在呢,你该不是想反悔吧?由不得他反悔,傅斯乾笑眯眯地截断他的退路,君子一言驷马难追,我相信你不会这样做的,对不对?风听寒抿着唇,心不甘情不愿地应了声:师尊想问什么?问问题是其次,能看到他这副别别扭扭不情愿的小模样,傅斯乾觉得挺值,想了想随口胡诌了个问题:如果你是文荣,你会怎么对文流华?这是个不错的问题,甚至可以类推适用。文荣喜欢文流华,文流华不喜欢文荣,文荣配不上文流华,总结一下就是,你喜欢上一个不喜欢你的人,偏偏你还配不上这人,你会怎么做?风听寒第一反应是不会有这样的人,他不会喜欢一个不喜欢自己的人,不是,他根本就不会喜欢别人!这个假设不成立!傅斯乾后知后觉反应过来,自己似乎问了个很了不得的问题,原本并没有太在意,眼见风听寒一直没答,他又来了兴致:说说,你会怎么做,你会像文荣一样强娶了她吗?风听寒笑眯眯地否认:不会,如果我喜欢的人不喜欢我,我也不会强求。他面上不显,实则心里已经谋划好了,如果真的遇到这种情况,他一定把人圈在自己身边,打断腿敲碎脊梁,让那人生是他的人,死是他的鬼!配不配得上显然不在他考虑范围之内,就是下凡的天仙,他动了心思也不会退却。自卑是什么,他打从出生就不知道。当然这些并不能说出来,免得吓着眼前这位阳春白雪般的仙尊,风听寒心里一阵快意,暗自猜测这人知道他的身份后,会做出什么有意思的反应。傻白甜就是傻白甜,对待感情也不会强求,傅斯乾无奈地摇摇头,他早该想到的,依着风听寒的性子,断然不会因为感情做出伤害对方的事。两个人各有各的心思,正巧眼前换了一副景象,都默契的没再提这事。小屋隐匿在花木深处,窗户支开一条缝,隐隐能看到里面窈窕的身姿。文流华坐在床边,手里攥着一个香囊,不知在想些什么。怎么,你舍不得了吗?不过一个低贱的家仆,怎么能配得上你?更何况,他还害死了你唯一的亲人。刻意埋藏的恨意被放大,往事桩桩件件涌上心头,文流华咬了咬唇,脸上闪过怨恨、愁苦、惊惧等诸多表情,最终停留在破釜沉舟的决然上:我没有舍不得,我要报仇。香囊中拆出来的粉末被她融进茶汤,细白瓷杯的杯壁染上一点澄透的红,她从来没做过端茶递水的事,手微微颤抖,刚走到门口就洒出去不少,还差点被门槛绊倒,多亏被人扶了一把。毛毛躁躁的,摔着自己怎么办?文荣顺势拦住她后背,扶着她站稳才松开手,温和笑道,端着杯子要去哪里?文流华垂着头,不自然地躲开他的手,迟疑几秒才将手里的茶杯递出去:给你泡了茶,刚想送过去。文荣没接,声音带着清淡的笑意:太阳打西边出来了,怎么突然想起给我泡茶,从小到大你都没做过这种事。我想到就做了,寻思着这茶叶你没尝过,第一次泡也不太熟练,你不想喝就算了。说着,文流华作势要收回手,她动作有些仓皇,杯里的茶水溅出来不少。文荣握住她的手,将茶杯接过来,看着那茶水饶有深意地问:流华想让我喝吗?文流华诧异抬眼。文荣扯了扯嘴角,露出一个古怪的笑:你说想,我就喝。这是绝无仅有的机会,文流华觉得古怪,却又不舍得放弃。人最擅长遗忘,成亲后文荣对她很好,毕竟他们从小一起长大,再怎么样感情基础还是有的。几乎在她要接受这一切时,心底的猜测突然被证实了,是文荣害死了她爹爹。恨意如雨后春笋,一茬又一茬从心底冒出,被遗忘的事情卷土重来,彻底打消了她想与文荣好好生活下去的念头。两人离得很近,文流华微微抬起脸,她比文荣矮一个头,额头正好擦过文荣下巴,她扬起一抹笑,杏眼里满是灵动的光彩,软软地喊了一声夫君。文荣身体一僵,握着她的手不自觉收紧,几乎要涌出泪来。这是他们成亲以来,文流华第一次喊他夫君,他们青梅竹马,他从小就喜欢这个跟在自己身后的小姑娘,满心满眼都是她,情窦初开也是为她。他做好了用一生祈求她原谅的准备,却不想能这么早听到她喊一声夫君。这是不是代表,她接受了他们的亲事?文荣心头狂喜,放轻了呼吸没敢应答,他怕这是一场梦。夫君。文流华软软地笑,脸颊微红,显出少女的娇憨。顾不得其他,文荣忙应道:我在,流华,我在。她是心头罂粟,一颦一笑都令青年震颤,是血气方刚时的旖旎情思。茶水的热气熏红了眼,像一把无情的火,烧干了所有念想,文流华拉开文荣的手,将茶杯放到他手里,提着嘴角轻声撒娇:夫君,喝茶。茶水温凉,明明已经不热了,指尖却像被烫到一般,灼意蔓延到身体里,顺着血液循环,熬干了所有欢喜。他的小夫人,用最温和的方式,杀死了他所有爱意。文荣捏着茶杯的手越来越紧,他凑近闻了闻,控制不住大笑起来:这茶真香,流华,我们一起喝吧。这话说得没错,含香布料的研制与「三千世」定有联系,文荣为了制作成功不知和「三千世」交换了什么,他现在人不人鬼不鬼的,即使能活下来也得为自己做过的事付出代价。风听寒热衷于猜谜,不管他自己知不知道谜底,总之就喜欢问别人,这是常年泡在话本子里养成的习惯,猜测剧情走向,搁在以往还能克制,现下天时地利人和全都具备,他就控制不住放飞自我了。师尊,刚才「三千世」说了,它给文荣提议过,你猜含香布料是怎么制作出来的?傅斯乾收回放在文荣身上的视线,挑着眉饶有兴趣地看向这个让他猜了好几次的人:算起来,我已经猜了好几回了,你这一路让我猜来猜去,自个儿不猜猜?我不猜。喜欢听别人猜,不代表自己也喜欢猜,风听寒不是个有耐心的,这人话本子都要先把结尾翻来看一遍,用他的话来说,就是相对于会发展到什么地步,他更好奇故事是怎么发展到那一步的。这人好奇心偏,总不在点上。傅斯乾这人欠,跟小学生招惹喜欢的人一样,总爱用对着干那些个损招,越不让干什么越想干,说白了就是有点恶趣味。之前说好了,我猜准了有奖励对吧。风听寒点点头,他还犯不着在这事上耍赖:师尊想要什么奖励,直说便是。见他点头,傅斯乾深深地笑了下:我想要的简单,你回答我一个问题就好。风听寒:方才是没在意,现下稍微一思索,风听寒便明白过来,这人哪里是想要奖励,分明是想强人所难,他说了不猜,这人换了个由头就改成回答问题了,说到底还不是一样。师尊在呢,你该不是想反悔吧?由不得他反悔,傅斯乾笑眯眯地截断他的退路,君子一言驷马难追,我相信你不会这样做的,对不对?风听寒抿着唇,心不甘情不愿地应了声:师尊想问什么?问问题是其次,能看到他这副别别扭扭不情愿的小模样,傅斯乾觉得挺值,想了想随口胡诌了个问题:如果你是文荣,你会怎么对文流华?这是个不错的问题,甚至可以类推适用。文荣喜欢文流华,文流华不喜欢文荣,文荣配不上文流华,总结一下就是,你喜欢上一个不喜欢你的人,偏偏你还配不上这人,你会怎么做?风听寒第一反应是不会有这样的人,他不会喜欢一个不喜欢自己的人,不是,他根本就不会喜欢别人!这个假设不成立!傅斯乾后知后觉反应过来,自己似乎问了个很了不得的问题,原本并没有太在意,眼见风听寒一直没答,他又来了兴致:说说,你会怎么做,你会像文荣一样强娶了她吗?风听寒笑眯眯地否认:不会,如果我喜欢的人不喜欢我,我也不会强求。他面上不显,实则心里已经谋划好了,如果真的遇到这种情况,他一定把人圈在自己身边,打断腿敲碎脊梁,让那人生是他的人,死是他的鬼!配不配得上显然不在他考虑范围之内,就是下凡的天仙,他动了心思也不会退却。自卑是什么,他打从出生就不知道。当然这些并不能说出来,免得吓着眼前这位阳春白雪般的仙尊,风听寒心里一阵快意,暗自猜测这人知道他的身份后,会做出什么有意思的反应。傻白甜就是傻白甜,对待感情也不会强求,傅斯乾无奈地摇摇头,他早该想到的,依着风听寒的性子,断然不会因为感情做出伤害对方的事。两个人各有各的心思,正巧眼前换了一副景象,都默契的没再提这事。小屋隐匿在花木深处,窗户支开一条缝,隐隐能看到里面窈窕的身姿。文流华坐在床边,手里攥着一个香囊,不知在想些什么。怎么,你舍不得了吗?不过一个低贱的家仆,怎么能配得上你?更何况,他还害死了你唯一的亲人。刻意埋藏的恨意被放大,往事桩桩件件涌上心头,文流华咬了咬唇,脸上闪过怨恨、愁苦、惊惧等诸多表情,最终停留在破釜沉舟的决然上:我没有舍不得,我要报仇。香囊中拆出来的粉末被她融进茶汤,细白瓷杯的杯壁染上一点澄透的红,她从来没做过端茶递水的事,手微微颤抖,刚走到门口就洒出去不少,还差点被门槛绊倒,多亏被人扶了一把。毛毛躁躁的,摔着自己怎么办?文荣顺势拦住她后背,扶着她站稳才松开手,温和笑道,端着杯子要去哪里?文流华垂着头,不自然地躲开他的手,迟疑几秒才将手里的茶杯递出去:给你泡了茶,刚想送过去。文荣没接,声音带着清淡的笑意:太阳打西边出来了,怎么突然想起给我泡茶,从小到大你都没做过这种事。我想到就做了,寻思着这茶叶你没尝过,第一次泡也不太熟练,你不想喝就算了。说着,文流华作势要收回手,她动作有些仓皇,杯里的茶水溅出来不少。文荣握住她的手,将茶杯接过来,看着那茶水饶有深意地问:流华想让我喝吗?文流华诧异抬眼。文荣扯了扯嘴角,露出一个古怪的笑:你说想,我就喝。这是绝无仅有的机会,文流华觉得古怪,却又不舍得放弃。人最擅长遗忘,成亲后文荣对她很好,毕竟他们从小一起长大,再怎么样感情基础还是有的。几乎在她要接受这一切时,心底的猜测突然被证实了,是文荣害死了她爹爹。恨意如雨后春笋,一茬又一茬从心底冒出,被遗忘的事情卷土重来,彻底打消了她想与文荣好好生活下去的念头。两人离得很近,文流华微微抬起脸,她比文荣矮一个头,额头正好擦过文荣下巴,她扬起一抹笑,杏眼里满是灵动的光彩,软软地喊了一声夫君。文荣身体一僵,握着她的手不自觉收紧,几乎要涌出泪来。这是他们成亲以来,文流华第一次喊他夫君,他们青梅竹马,他从小就喜欢这个跟在自己身后的小姑娘,满心满眼都是她,情窦初开也是为她。他做好了用一生祈求她原谅的准备,却不想能这么早听到她喊一声夫君。这是不是代表,她接受了他们的亲事?文荣心头狂喜,放轻了呼吸没敢应答,他怕这是一场梦。夫君。文流华软软地笑,脸颊微红,显出少女的娇憨。顾不得其他,文荣忙应道:我在,流华,我在。她是心头罂粟,一颦一笑都令青年震颤,是血气方刚时的旖旎情思。茶水的热气熏红了眼,像一把无情的火,烧干了所有念想,文流华拉开文荣的手,将茶杯放到他手里,提着嘴角轻声撒娇:夫君,喝茶。茶水温凉,明明已经不热了,指尖却像被烫到一般,灼意蔓延到身体里,顺着血液循环,熬干了所有欢喜。他的小夫人,用最温和的方式,杀死了他所有爱意。文荣捏着茶杯的手越来越紧,他凑近闻了闻,控制不住大笑起来:这茶真香,流华,我们一起喝吧。这话说得没错,含香布料的研制与「三千世」定有联系,文荣为了制作成功不知和「三千世」交换了什么,他现在人不人鬼不鬼的,即使能活下来也得为自己做过的事付出代价。风听寒热衷于猜谜,不管他自己知不知道谜底,总之就喜欢问别人,这是常年泡在话本子里养成的习惯,猜测剧情走向,搁在以往还能克制,现下天时地利人和全都具备,他就控制不住放飞自我了。师尊,刚才「三千世」说了,它给文荣提议过,你猜含香布料是怎么制作出来的?傅斯乾收回放在文荣身上的视线,挑着眉饶有兴趣地看向这个让他猜了好几次的人:算起来,我已经猜了好几回了,你这一路让我猜来猜去,自个儿不猜猜?我不猜。喜欢听别人猜,不代表自己也喜欢猜,风听寒不是个有耐心的,这人话本子都要先把结尾翻来看一遍,用他的话来说,就是相对于会发展到什么地步,他更好奇故事是怎么发展到那一步的。这人好奇心偏,总不在点上。傅斯乾这人欠,跟小学生招惹喜欢的人一样,总爱用对着干那些个损招,越不让干什么越想干,说白了就是有点恶趣味。之前说好了,我猜准了有奖励对吧。风听寒点点头,他还犯不着在这事上耍赖:师尊想要什么奖励,直说便是。见他点头,傅斯乾深深地笑了下:我想要的简单,你回答我一个问题就好。风听寒:方才是没在意,现下稍微一思索,风听寒便明白过来,这人哪里是想要奖励,分明是想强人所难,他说了不猜,这人换了个由头就改成回答问题了,说到底还不是一样。师尊在呢,你该不是想反悔吧?由不得他反悔,傅斯乾笑眯眯地截断他的退路,君子一言驷马难追,我相信你不会这样做的,对不对?风听寒抿着唇,心不甘情不愿地应了声:师尊想问什么?问问题是其次,能看到他这副别别扭扭不情愿的小模样,傅斯乾觉得挺值,想了想随口胡诌了个问题:如果你是文荣,你会怎么对文流华?这是个不错的问题,甚至可以类推适用。文荣喜欢文流华,文流华不喜欢文荣,文荣配不上文流华,总结一下就是,你喜欢上一个不喜欢你的人,偏偏你还配不上这人,你会怎么做?风听寒第一反应是不会有这样的人,他不会喜欢一个不喜欢自己的人,不是,他根本就不会喜欢别人!这个假设不成立!傅斯乾后知后觉反应过来,自己似乎问了个很了不得的问题,原本并没有太在意,眼见风听寒一直没答,他又来了兴致:说说,你会怎么做,你会像文荣一样强娶了她吗?风听寒笑眯眯地否认:不会,如果我喜欢的人不喜欢我,我也不会强求。他面上不显,实则心里已经谋划好了,如果真的遇到这种情况,他一定把人圈在自己身边,打断腿敲碎脊梁,让那人生是他的人,死是他的鬼!配不配得上显然不在他考虑范围之内,就是下凡的天仙,他动了心思也不会退却。自卑是什么,他打从出生就不知道。当然这些并不能说出来,免得吓着眼前这位阳春白雪般的仙尊,风听寒心里一阵快意,暗自猜测这人知道他的身份后,会做出什么有意思的反应。傻白甜就是傻白甜,对待感情也不会强求,傅斯乾无奈地摇摇头,他早该想到的,依着风听寒的性子,断然不会因为感情做出伤害对方的事。两个人各有各的心思,正巧眼前换了一副景象,都默契的没再提这事。小屋隐匿在花木深处,窗户支开一条缝,隐隐能看到里面窈窕的身姿。文流华坐在床边,手里攥着一个香囊,不知在想些什么。怎么,你舍不得了吗?不过一个低贱的家仆,怎么能配得上你?更何况,他还害死了你唯一的亲人。刻意埋藏的恨意被放大,往事桩桩件件涌上心头,文流华咬了咬唇,脸上闪过怨恨、愁苦、惊惧等诸多表情,最终停留在破釜沉舟的决然上:我没有舍不得,我要报仇。香囊中拆出来的粉末被她融进茶汤,细白瓷杯的杯壁染上一点澄透的红,她从来没做过端茶递水的事,手微微颤抖,刚走到门口就洒出去不少,还差点被门槛绊倒,多亏被人扶了一把。毛毛躁躁的,摔着自己怎么办?文荣顺势拦住她后背,扶着她站稳才松开手,温和笑道,端着杯子要去哪里?文流华垂着头,不自然地躲开他的手,迟疑几秒才将手里的茶杯递出去:给你泡了茶,刚想送过去。文荣没接,声音带着清淡的笑意:太阳打西边出来了,怎么突然想起给我泡茶,从小到大你都没做过这种事。我想到就做了,寻思着这茶叶你没尝过,第一次泡也不太熟练,你不想喝就算了。说着,文流华作势要收回手,她动作有些仓皇,杯里的茶水溅出来不少。文荣握住她的手,将茶杯接过来,看着那茶水饶有深意地问:流华想让我喝吗?文流华诧异抬眼。文荣扯了扯嘴角,露出一个古怪的笑:你说想,我就喝。这是绝无仅有的机会,文流华觉得古怪,却又不舍得放弃。人最擅长遗忘,成亲后文荣对她很好,毕竟他们从小一起长大,再怎么样感情基础还是有的。几乎在她要接受这一切时,心底的猜测突然被证实了,是文荣害死了她爹爹。恨意如雨后春笋,一茬又一茬从心底冒出,被遗忘的事情卷土重来,彻底打消了她想与文荣好好生活下去的念头。两人离得很近,文流华微微抬起脸,她比文荣矮一个头,额头正好擦过文荣下巴,她扬起一抹笑,杏眼里满是灵动的光彩,软软地喊了一声夫君。文荣身体一僵,握着她的手不自觉收紧,几乎要涌出泪来。这是他们成亲以来,文流华第一次喊他夫君,他们青梅竹马,他从小就喜欢这个跟在自己身后的小姑娘,满心满眼都是她,情窦初开也是为她。他做好了用一生祈求她原谅的准备,却不想能这么早听到她喊一声夫君。这是不是代表,她接受了他们的亲事?文荣心头狂喜,放轻了呼吸没敢应答,他怕这是一场梦。夫君。文流华软软地笑,脸颊微红,显出少女的娇憨。顾不得其他,文荣忙应道:我在,流华,我在。她是心头罂粟,一颦一笑都令青年震颤,是血气方刚时的旖旎情思。茶水的热气熏红了眼,像一把无情的火,烧干了所有念想,文流华拉开文荣的手,将茶杯放到他手里,提着嘴角轻声撒娇:夫君,喝茶。茶水温凉,明明已经不热了,指尖却像被烫到一般,灼意蔓延到身体里,顺着血液循环,熬干了所有欢喜。他的小夫人,用最温和的方式,杀死了他所有爱意。文荣捏着茶杯的手越来越紧,他凑近闻了闻,控制不住大笑起来:这茶真香,流华,我们一起喝吧。这话说得没错,含香布料的研制与「三千世」定有联系,文荣为了制作成功不知和「三千世」交换了什么,他现在人不人鬼不鬼的,即使能活下来也得为自己做过的事付出代价。风听寒热衷于猜谜,不管他自己知不知道谜底,总之就喜欢问别人,这是常年泡在话本子里养成的习惯,猜测剧情走向,搁在以往还能克制,现下天时地利人和全都具备,他就控制不住放飞自我了。师尊,刚才「三千世」说了,它给文荣提议过,你猜含香布料是怎么制作出来的?傅斯乾收回放在文荣身上的视线,挑着眉饶有兴趣地看向这个让他猜了好几次的人:算起来,我已经猜了好几回了,你这一路让我猜来猜去,自个儿不猜猜?我不猜。喜欢听别人猜,不代表自己也喜欢猜,风听寒不是个有耐心的,这人话本子都要先把结尾翻来看一遍,用他的话来说,就是相对于会发展到什么地步,他更好奇故事是怎么发展到那一步的。这人好奇心偏,总不在点上。傅斯乾这人欠,跟小学生招惹喜欢的人一样,总爱用对着干那些个损招,越不让干什么越想干,说白了就是有点恶趣味。之前说好了,我猜准了有奖励对吧。风听寒点点头,他还犯不着在这事上耍赖:师尊想要什么奖励,直说便是。见他点头,傅斯乾深深地笑了下:我想要的简单,你回答我一个问题就好。风听寒:方才是没在意,现下稍微一思索,风听寒便明白过来,这人哪里是想要奖励,分明是想强人所难,他说了不猜,这人换了个由头就改成回答问题了,说到底还不是一样。师尊在呢,你该不是想反悔吧?由不得他反悔,傅斯乾笑眯眯地截断他的退路,君子一言驷马难追,我相信你不会这样做的,对不对?风听寒抿着唇,心不甘情不愿地应了声:师尊想问什么?问问题是其次,能看到他这副别别扭扭不情愿的小模样,傅斯乾觉得挺值,想了想随口胡诌了个问题:如果你是文荣,你会怎么对文流华?这是个不错的问题,甚至可以类推适用。文荣喜欢文流华,文流华不喜欢文荣,文荣配不上文流华,总结一下就是,你喜欢上一个不喜欢你的人,偏偏你还配不上这人,你会怎么做?风听寒第一反应是不会有这样的人,他不会喜欢一个不喜欢自己的人,不是,他根本就不会喜欢别人!这个假设不成立!傅斯乾后知后觉反应过来,自己似乎问了个很了不得的问题,原本并没有太在意,眼见风听寒一直没答,他又来了兴致:说说,你会怎么做,你会像文荣一样强娶了她吗?风听寒笑眯眯地否认:不会,如果我喜欢的人不喜欢我,我也不会强求。他面上不显,实则心里已经谋划好了,如果真的遇到这种情况,他一定把人圈在自己身边,打断腿敲碎脊梁,让那人生是他的人,死是他的鬼!配不配得上显然不在他考虑范围之内,就是下凡的天仙,他动了心思也不会退却。自卑是什么,他打从出生就不知道。当然这些并不能说出来,免得吓着眼前这位阳春白雪般的仙尊,风听寒心里一阵快意,暗自猜测这人知道他的身份后,会做出什么有意思的反应。傻白甜就是傻白甜,对待感情也不会强求,傅斯乾无奈地摇摇头,他早该想到的,依着风听寒的性子,断然不会因为感情做出伤害对方的事。两个人各有各的心思,正巧眼前换了一副景象,都默契的没再提这事。小屋隐匿在花木深处,窗户支开一条缝,隐隐能看到里面窈窕的身姿。文流华坐在床边,手里攥着一个香囊,不知在想些什么。怎么,你舍不得了吗?不过一个低贱的家仆,怎么能配得上你?更何况,他还害死了你唯一的亲人。刻意埋藏的恨意被放大,往事桩桩件件涌上心头,文流华咬了咬唇,脸上闪过怨恨、愁苦、惊惧等诸多表情,最终停留在破釜沉舟的决然上:我没有舍不得,我要报仇。香囊中拆出来的粉末被她融进茶汤,细白瓷杯的杯壁染上一点澄透的红,她从来没做过端茶递水的事,手微微颤抖,刚走到门口就洒出去不少,还差点被门槛绊倒,多亏被人扶了一把。毛毛躁躁的,摔着自己怎么办?文荣顺势拦住她后背,扶着她站稳才松开手,温和笑道,端着杯子要去哪里?文流华垂着头,不自然地躲开他的手,迟疑几秒才将手里的茶杯递出去:给你泡了茶,刚想送过去。文荣没接,声音带着清淡的笑意:太阳打西边出来了,怎么突然想起给我泡茶,从小到大你都没做过这种事。我想到就做了,寻思着这茶叶你没尝过,第一次泡也不太熟练,你不想喝就算了。说着,文流华作势要收回手,她动作有些仓皇,杯里的茶水溅出来不少。文荣握住她的手,将茶杯接过来,看着那茶水饶有深意地问:流华想让我喝吗?文流华诧异抬眼。文荣扯了扯嘴角,露出一个古怪的笑:你说想,我就喝。这是绝无仅有的机会,文流华觉得古怪,却又不舍得放弃。人最擅长遗忘,成亲后文荣对她很好,毕竟他们从小一起长大,再怎么样感情基础还是有的。几乎在她要接受这一切时,心底的猜测突然被证实了,是文荣害死了她爹爹。恨意如雨后春笋,一茬又一茬从心底冒出,被遗忘的事情卷土重来,彻底打消了她想与文荣好好生活下去的念头。两人离得很近,文流华微微抬起脸,她比文荣矮一个头,额头正好擦过文荣下巴,她扬起一抹笑,杏眼里满是灵动的光彩,软软地喊了一声夫君。文荣身体一僵,握着她的手不自觉收紧,几乎要涌出泪来。这是他们成亲以来,文流华第一次喊他夫君,他们青梅竹马,他从小就喜欢这个跟在自己身后的小姑娘,满心满眼都是她,情窦初开也是为她。他做好了用一生祈求她原谅的准备,却不想能这么早听到她喊一声夫君。这是不是代表,她接受了他们的亲事?文荣心头狂喜,放轻了呼吸没敢应答,他怕这是一场梦。夫君。文流华软软地笑,脸颊微红,显出少女的娇憨。顾不得其他,文荣忙应道:我在,流华,我在。她是心头罂粟,一颦一笑都令青年震颤,是血气方刚时的旖旎情思。茶水的热气熏红了眼,像一把无情的火,烧干了所有念想,文流华拉开文荣的手,将茶杯放到他手里,提着嘴角轻声撒娇:夫君,喝茶。茶水温凉,明明已经不热了,指尖却像被烫到一般,灼意蔓延到身体里,顺着血液循环,熬干了所有欢喜。他的小夫人,用最温和的方式,杀死了他所有爱意。文荣捏着茶杯的手越来越紧,他凑近闻了闻,控制不住大笑起来:这茶真香,流华,我们一起喝吧。这话说得没错,含香布料的研制与「三千世」定有联系,文荣为了制作成功不知和「三千世」交换了什么,他现在人不人鬼不鬼的,即使能活下来也得为自己做过的事付出代价。风听寒热衷于猜谜,不管他自己知不知道谜底,总之就喜欢问别人,这是常年泡在话本子里养成的习惯,猜测剧情走向,搁在以往还能克制,现下天时地利人和全都具备,他就控制不住放飞自我了。师尊,刚才「三千世」说了,它给文荣提议过,你猜含香布料是怎么制作出来的?傅斯乾收回放在文荣身上的视线,挑着眉饶有兴趣地看向这个让他猜了好几次的人:算起来,我已经猜了好几回了,你这一路让我猜来猜去,自个儿不猜猜?我不猜。喜欢听别人猜,不代表自己也喜欢猜,风听寒不是个有耐心的,这人话本子都要先把结尾翻来看一遍,用他的话来说,就是相对于会发展到什么地步,他更好奇故事是怎么发展到那一步的。这人好奇心偏,总不在点上。傅斯乾这人欠,跟小学生招惹喜欢的人一样,总爱用对着干那些个损招,越不让干什么越想干,说白了就是有点恶趣味。之前说好了,我猜准了有奖励对吧。风听寒点点头,他还犯不着在这事上耍赖:师尊想要什么奖励,直说便是。见他点头,傅斯乾深深地笑了下:我想要的简单,你回答我一个问题就好。风听寒:方才是没在意,现下稍微一思索,风听寒便明白过来,这人哪里是想要奖励,分明是想强人所难,他说了不猜,这人换了个由头就改成回答问题了,说到底还不是一样。师尊在呢,你该不是想反悔吧?由不得他反悔,傅斯乾笑眯眯地截断他的退路,君子一言驷马难追,我相信你不会这样做的,对不对?风听寒抿着唇,心不甘情不愿地应了声:师尊想问什么?问问题是其次,能看到他这副别别扭扭不情愿的小模样,傅斯乾觉得挺值,想了想随口胡诌了个问题:如果你是文荣,你会怎么对文流华?这是个不错的问题,甚至可以类推适用。文荣喜欢文流华,文流华不喜欢文荣,文荣配不上文流华,总结一下就是,你喜欢上一个不喜欢你的人,偏偏你还配不上这人,你会怎么做?风听寒第一反应是不会有这样的人,他不会喜欢一个不喜欢自己的人,不是,他根本就不会喜欢别人!这个假设不成立!傅斯乾后知后觉反应过来,自己似乎问了个很了不得的问题,原本并没有太在意,眼见风听寒一直没答,他又来了兴致:说说,你会怎么做,你会像文荣一样强娶了她吗?风听寒笑眯眯地否认:不会,如果我喜欢的人不喜欢我,我也不会强求。他面上不显,实则心里已经谋划好了,如果真的遇到这种情况,他一定把人圈在自己身边,打断腿敲碎脊梁,让那人生是他的人,死是他的鬼!配不配得上显然不在他考虑范围之内,就是下凡的天仙,他动了心思也不会退却。自卑是什么,他打从出生就不知道。当然这些并不能说出来,免得吓着眼前这位阳春白雪般的仙尊,风听寒心里一阵快意,暗自猜测这人知道他的身份后,会做出什么有意思的反应。傻白甜就是傻白甜,对待感情也不会强求,傅斯乾无奈地摇摇头,他早该想到的,依着风听寒的性子,断然不会因为感情做出伤害对方的事。两个人各有各的心思,正巧眼前换了一副景象,都默契的没再提这事。小屋隐匿在花木深处,窗户支开一条缝,隐隐能看到里面窈窕的身姿。文流华坐在床边,手里攥着一个香囊,不知在想些什么。怎么,你舍不得了吗?不过一个低贱的家仆,怎么能配得上你?更何况,他还害死了你唯一的亲人。刻意埋藏的恨意被放大,往事桩桩件件涌上心头,文流华咬了咬唇,脸上闪过怨恨、愁苦、惊惧等诸多表情,最终停留在破釜沉舟的决然上:我没有舍不得,我要报仇。香囊中拆出来的粉末被她融进茶汤,细白瓷杯的杯壁染上一点澄透的红,她从来没做过端茶递水的事,手微微颤抖,刚走到门口就洒出去不少,还差点被门槛绊倒,多亏被人扶了一把。毛毛躁躁的,摔着自己怎么办?文荣顺势拦住她后背,扶着她站稳才松开手,温和笑道,端着杯子要去哪里?文流华垂着头,不自然地躲开他的手,迟疑几秒才将手里的茶杯递出去:给你泡了茶,刚想送过去。文荣没接,声音带着清淡的笑意:太阳打西边出来了,怎么突然想起给我泡茶,从小到大你都没做过这种事。我想到就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