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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6章(1 / 1)

风听寒不知他在想什么,见傅斯乾面色阴沉, 心里一慌, 以为他发现了什么,也不敢再言语。萧念远擦掉嘴角的血迹,她虽在这一击中取胜, 却也是伤敌一千自损八百。明明刚开始修炼, 竟然会有这么强大的力量, 萧念远看着不远处的风听寒, 又怒又气, 负面情绪催化了心魔的成长,她身上的魔纹越来越明显,俨然已是彻底失去了意识。傅斯乾面若寒霜, 原本他还顾念着萧念远与原主的情分,可这人竟然对风听寒出手,心中沸腾的怒火无法停歇,烧光了他所有的理智。他指尖抚过三秋,血液将炽火燃得更盛,周身气势在无形中发生了改变,杀意肆起。天知道,萧念远不顾一切朝风听寒攻去的时候,他心脏都要停止跳动了,莫名的无力感攫取了所有心神,那一瞬间的绝望,令他生出一股想毁了这个世界的冲动。仿佛剜心剔骨,苦楚无边。三秋,诛魔!萧念远三番五次对风听寒出手,他已忍无可忍,傅斯乾不认为自己是夺舍,一直对自己占了原主的身躯有所愧疚,因而对于原主珍视的人或物也有尽心维护。但此时,他只想杀了萧念远,他愿意背负夺舍的骂名,做一个卑劣至极的人。诛魔名副其实,是专门对付入魔之人的法阵,傅斯乾闭关时在原主留下的笔记中发现的,此招虽威力巨大,但尚不成熟,对神魂危害极大,是以命搏命的招式。原主并没有试过此招,笔记中只记载了此招出自上古时期,据说由北海战神所创,世间只他一人能使出此招。萧念远已经入魔,她现在只是一个空有恨意的杀人机器,傅斯乾已经做好了打算,拼尽全力想使出诛魔的招式,如若失败了,他就拖着萧念远同归于尽,总之不能让萧念远活下去伤害到风听寒。天际雷云滚滚,黑沉的墨色仿佛要淹没大地,风声呼啸,粗如梁柱的雷电直直劈向傅斯乾,劈到他借由三秋使出的诛魔法阵上,紧接着狂暴的能量注入其中。风听寒在地面上看不真切,只看到傅斯乾被雷电笼罩,胸膛中涌起一片空寂,天地间所有的一切都失去了色彩,九灭在他丹田里狂搅起来,像是要撕裂他的身体冲出来。如金药石所言,他身体与常人不同,无论是血液中流动着无法探明的东西,还是神魂中没有心的存在,这些怪异之处他很早就知道了。九灭是跟随他降生的,实体是一团青光,一直待在他的丹田中,无论怎样召唤都无法利用,风听寒试过很多次都弄不出来,索性就那么放着了,反正他本来就是个怪物。变故出现在他挑战上任魔尊时,那老家伙使了阴招,千钧一发之际,盘踞在丹田里的青光突然出现,替他挡下了致命一击。那青光像是有思想般,自发地变作一条九节鞭,就连鞭柄上的九灭二字都是自带的。在此之前,九灭从未对他造成过伤害,救了他不知多少次。这是第一次,风听寒在九灭身上察觉到了陌生的、不顾一切的杀意。雷柱之中,傅斯乾被逼得浑身渗出血水,连神魂都要承受不住,昭元仙尊的躯体终究不能与神相提并论,接引天雷之势太过勉强。傅斯乾咬紧牙关,试着将巨大的能量转移到三秋上,只见墨色长剑震颤不已,突然咔嚓一声,剑身上竟然出现了一条细纹。不能再等下去了!傅斯乾拖着完成大半的诛魔法阵,用身体去承接狂暴的天雷,挥剑朝萧念远攻去。到底是上古战神留下的招式,强烈的光波摧毁了周遭的一切,之前被劈成两半的鹿微山瞬间夷为平地,方圆百里一片焦土。那恐怖的力量摧枯拉朽一般,就在风听寒以为自己也要被震开时,九灭忽然又安静下来,自发的变成一个青色光罩,将他拢在其中。废墟之上,草木生灵尽毁,唯他一人毫发无损。原本半空中的人急速坠落,在地上砸出一个大坑,烽烟消散,尘土落下,露出其中的人影。傅斯乾半跪在地上,长发披散下来,在他面前躺着一个血肉模糊的人,被三秋穿心而过,生生钉在地上,仔细看,依稀能辨认出那人是萧念远。萧念远咳嗽了两声,她神魂与心魔都被诛杀,此时已是弥留之际:咳咳,我失败了,还是没有为亲人、为兄长报仇。经脉尽碎,她边说嘴里边冒出血来:我曾想过自己最后会落得个什么样的下场,独独没想到这一种结局,咳咳,不过也好,能死在你手里,比我预想过的都要好。神魂俱灭,她的身体撑不了多久,已经有光点逸散从她身上溢出:昭元,我还是很后悔,为了报仇没有珍惜你的感情,等我回头时,你已经走远了。傅斯乾能感受到心口的酸涩痛楚,眼眶一阵湿热,种种反应都告诉他,原主对于萧念远的心意没有改变,他想劝慰一句没有走远,却不知如何开口。某种程度上,是他杀了昭元仙尊,让萧念远失去了那个默默守护着她的人。如今,他又用原主的身体,用这双手,将萧念远的神魂抹杀。昭元,我叫元念,我喜欢你。神魂碎开的光浮在四周,萧念远那双温柔的眸子又淌出笑意,她在消失的最后一刻,用真实的自己诉说爱意,提出了最后一个请求,把我葬在洛水吧,我想回家。洛水,旧朝王都所在地。她是早该死去的人,苟活至今,用兄长的名字扛起家国臣民的血仇,她这一生几十载,从亲人死时就已经结束。求而不得,心不能安。而今终于可以闭上眼,终于可以回到洛水,回到她的故乡,做回元朝的小公主元念,做回那个被兄长护着的小姑娘。傅斯乾伸手去拢那逸散的浮光,却抓不到一丝一毫。寂寥天地之间,雷霆刚刚散去,四周一片灰蒙,在巨大的坑中,单膝跪地的人久久没有动弹。风听寒踉跄着走过去,看着那人的背影,轻声唤道:师尊。良久,傅斯乾转过头,露出一张满是血水的脸,墨发掩住了他的眉眼,他朝风听寒抬了抬手,忽然向一旁倒去。随着他倒下,三秋突然碎成几截。风听寒心口一窒,飞身扑过去,将倒在地上的人接入怀中,不住地擦着他脸上的血:师尊,师尊,你怎么了,快点起来啊,不是还要和我算账吗?怀中的身体没有任何反应,风听寒抖着手去试他的鼻息,试他的脉搏,感受到那微弱的跳动,方才安下心来。没死就好,没死就好。虽然伤得很重,但是只要没死,他就能把人救活。风听寒迅速冷静下来,从怀中掏出秘制的传音符,将消息传出。看到一旁早已死透的萧念远,风听寒目光冷寂,又想起方才听到的话,虽然他知道萧念远那些话不是给怀中人的,但这丝毫不影响他做出决定。青光乍现,风听寒扶着傅斯乾站起,平静地甩出一鞭又一鞭,毫不留情地将那具破败不堪的尸体抽得血肉飞溅。他不是好人,伤了他的,他一定会亲手讨回来。等身着黑衣的人抬着轿辇从天而降时,风听寒已经将人抽得血肉模糊,九灭鞭鞭狠厉,那尸体大半都被抽得露出了骨头。紧随轿辇之后,一身红纱的女子踱步而来,领得众人躬身叩拜:宋如欢,叩见尊主。风听寒停下手,俯身抱起傅斯乾,冷淡地瞥了众人一眼:把那具尸体处理干净。宋如欢自然明白他的意思,处理干净,干净到不留一点痕迹,这是他们魔界行事一贯的作风,她勾唇一笑:遵命,尊主。风听寒走了两步,又吩咐道:去四周找找楚明安,若是活着就带回来,死了就重新准备一个带回来。王朝的帝王可不能随便丢,若是活着算他命大,若是死了风听寒抱着傅斯乾坐到轿辇上,眸中冷意刺骨,若是死了,他就造一个楚明安出来!天地间的雾色慢慢散去,世间重现生机,一场浩劫,就这样无声无息的结束在鹿微山。京城,逍遥盟。晏君行摩挲着手中的扇子,对着秋青一笑:看来事情解决了呢。他虽是笑着的,眼底却冷得惊人。出乎意料,秋青并没有表现出不悦,反而笑得意味深长:昭元仙尊,果然是名不虚传,晏君行,你在想什么,怎么看起来并不是很高兴呢?晏君行停下手中的动作,状似无意地扫过周遭众人,将齐书昀等人的怒色收归眼底,突然冷下脸,对着秋青攻去:事情既然已经解决了,也该算算青帅欠的账了,不是吗?叶茗光想算这笔账很久了,加之秋青隐瞒帝王被掳走一事的内情,她早就控制不住怒火,去他娘的保护逍遥盟,在听过秋青曾做过什么事之后,她只想弄死这人。两位仙尊一出手,逍遥盟的人也不甘示弱,其他修者纷纷出手,众人又打作一团。在叶茗光与晏君行的联手攻击下,秋青渐渐落了下风,最后晏君行看准时机,镂云扇扇骨中突然出现一片尖刃,正刺入秋青胸膛,在他胸口划出一道长长的血痕。那刀刃淬了毒,是晏君行利用鬼物炼制的邪毒,见血就能封住修为。傅斯乾说得没错,他喜好鬼怪,最喜欢的就是收集各种邪祟,炼制些独一无二的小玩意儿。秋青脸色煞白,那毒素已经开始发挥效力,见他受了伤,旁边立刻出现两人,挡住叶茗光与晏君行的攻击。留得青山在不愁没柴烧,秋青有病,但他惜命。眼见自己落了颓势,趁着修为尚未完全被封住,他立刻提气往外逃去。齐书昀急得不行,想追上去却被逍遥盟的人拦下,稍有不察,便被刺了一剑。秋青冷笑连连,一跃踩上逍遥盟的高台,俯视着地上的众人,从怀中掏出一把珠子:在下先行一步,诸位就好生尝尝这珠子的滋味吧。众人心头一紧,那珠子正是秋青的法器拈花。佛祖拈花一笑,赐众生安康与轮回。拈花以强烈的爆炸威力著称,在修真界榜上有名。拈花一旦掷出,就无法收回,众人都红了眼,想往外逃去,谁知那高墙突然竖起尖刺。逍遥盟中跟随秋青的都是些死士,见状合力布下结界,这逍遥盟本就不是轻易可以进来的地方,处处暗含机关,随着结界升起,无数羽箭从四面八方飞出。秋青笑得恣意,甩手欲将拈花掷出,谁料突然发生了变故。长剑从他背后刺入,在他身后,一只手突然探出,接下了他手中的拈花。那是一只纤细的手,手腕上用白色的纱布缠得紧紧的,秋青想转过身,他身体里的剑却狠狠一拧,在他胸膛上转出一个血洞。被困在逍遥盟中的人呆愣地看着眼前发生的一切,看着秋青身后遮得严严实实的人,他们所有人,包括秋青本人,都不知那人是什么时候出现的。逍遥盟的青帅,就这样死在他手里。随后,那人将拈花扔进了逍遥盟中。作者有话要说:第二卷 结束了~第66章 浮屠百日景1傅斯乾醒来时, 距离鹿微山一事已过去了半月有余。屋子里燃了熏香,傅斯乾盯着床幔上的花纹看了半晌,才找回意识, 他朝四周扫了一眼, 陌生的环境令他身体瞬间绷紧, 下意识去试探身体里的灵力, 待发现修为并没有消失时才松下一口气。对于当日与萧念远一战后的事, 他已经记不太清了, 像是一场梦般, 意识混混沌沌, 停留在风听寒叫他的时候。对了,风听寒呢?!傅斯乾从床上起来,身上的伤还没好利索, 随着他动作又泛起疼痛,活像千万根针在扎,傅斯乾没有心理准备, 被猝不及防袭来的痛感逼得闷哼出声。一身伤提醒着他发生的一切都不是梦, 傅斯乾忍着疼下了床,床边挂着外衫,墨黑金边, 袖口一圈卷云纹, 他迟疑了下, 将那衣裳里里外外检查了遍, 确认干干净净, 才拿过来披在身上。屋子里的熏香很清淡,带着点草木药香,闻起来不腻人, 应该有安神效果,傅斯乾深吸一口气,觉得心静了不少,然后便催动心魂咒,感受到血脉中的呼应,能判断出风听寒离他不远。身上本就疼得厉害,用了灵力催动心魂咒后疼痛更剧烈,傅斯乾嘴唇都白了,额头渗出汗珠,他咬着牙,没有痛呼出声,心里已有了几分计较。使出诛魔,这具身体受不住那么大的能量,他今日能活下来,已是万幸。风听寒推门进来时,看到的就是傅斯乾扶着床沿一脸煞白的景象,他对上那双墨黑的眼,一口气差点没上来:你怎么下床了!睡了多日的人醒来了,风听寒又惊又喜,连忙冲过去将傅斯乾接入怀中,解释道:你受了重伤,得好好调理,现在还不能下床。傅斯乾点点头,见他那副紧张的表情,忍不住笑了笑:慌什么?风听寒扶着他躺到床上,又拿了枕头靠在他背后,语气幽幽:你伤的太严重,在床上躺了十多日,我一直很担心,怎么能不慌?短短几句话,傅斯乾就听明白了他的意思,在鹿微山时,他存了死志,想来应当把小徒弟吓得不轻,不然也不会张口闭口就你啊你,连师尊都不叫了。傅斯乾抬手蹭了下他手背,轻声宽慰:这不是醒了吗,别怕。风听寒想反驳自己不怕,可看着面前这人苍白的脸,脑海中浮现出之前几日经历的一切,默默将不怕咽回了嘴里。他确实怕了,怕这人出意外。天知道,在听到那些个医师给出一样的否定答案时,他真的从心头蔓延出一股空茫,一种不知该如何是好的绝望。所幸,一切还有的挽回。傅斯乾疑惑于他的沉默,又捏了捏他的手:想什么呢,这么入神?风听寒自然不会告诉他实话,只挑着捡着糊弄道:想师尊呢。听到他叫师尊,傅斯乾就明白了,这人已经调整好自己的心情了,刚才的慌乱如晴空片雪,浮光掠影,现下已经消失无踪,唯有眼前人仍软软甜甜地笑着,似乎憋了很久。你有没有受伤?这是什么地方?当日我失去意识后又发生了什么事?见风听寒情绪恢复过来,傅斯乾就忍不住想将一切了解清楚,他是个控制欲极强的人,一直置身于陌生的环境能把他逼疯。因为眼前人的问话,风听寒笑意更浓,他欣喜于这人第一个问题是关心他的身体,这让他由衷地感到喜悦。无关风月,这只是一种被关心着的喜悦,像幼童摔倒后想寻求安慰一般,总之能得到回应是一种十分愉快的事。宋如欢自然明白他的意思,处理干净,干净到不留一点痕迹,这是他们魔界行事一贯的作风,她勾唇一笑:遵命,尊主。风听寒走了两步,又吩咐道:去四周找找楚明安,若是活着就带回来,死了就重新准备一个带回来。王朝的帝王可不能随便丢,若是活着算他命大,若是死了风听寒抱着傅斯乾坐到轿辇上,眸中冷意刺骨,若是死了,他就造一个楚明安出来!天地间的雾色慢慢散去,世间重现生机,一场浩劫,就这样无声无息的结束在鹿微山。京城,逍遥盟。晏君行摩挲着手中的扇子,对着秋青一笑:看来事情解决了呢。他虽是笑着的,眼底却冷得惊人。出乎意料,秋青并没有表现出不悦,反而笑得意味深长:昭元仙尊,果然是名不虚传,晏君行,你在想什么,怎么看起来并不是很高兴呢?晏君行停下手中的动作,状似无意地扫过周遭众人,将齐书昀等人的怒色收归眼底,突然冷下脸,对着秋青攻去:事情既然已经解决了,也该算算青帅欠的账了,不是吗?叶茗光想算这笔账很久了,加之秋青隐瞒帝王被掳走一事的内情,她早就控制不住怒火,去他娘的保护逍遥盟,在听过秋青曾做过什么事之后,她只想弄死这人。两位仙尊一出手,逍遥盟的人也不甘示弱,其他修者纷纷出手,众人又打作一团。在叶茗光与晏君行的联手攻击下,秋青渐渐落了下风,最后晏君行看准时机,镂云扇扇骨中突然出现一片尖刃,正刺入秋青胸膛,在他胸口划出一道长长的血痕。那刀刃淬了毒,是晏君行利用鬼物炼制的邪毒,见血就能封住修为。傅斯乾说得没错,他喜好鬼怪,最喜欢的就是收集各种邪祟,炼制些独一无二的小玩意儿。秋青脸色煞白,那毒素已经开始发挥效力,见他受了伤,旁边立刻出现两人,挡住叶茗光与晏君行的攻击。留得青山在不愁没柴烧,秋青有病,但他惜命。眼见自己落了颓势,趁着修为尚未完全被封住,他立刻提气往外逃去。齐书昀急得不行,想追上去却被逍遥盟的人拦下,稍有不察,便被刺了一剑。秋青冷笑连连,一跃踩上逍遥盟的高台,俯视着地上的众人,从怀中掏出一把珠子:在下先行一步,诸位就好生尝尝这珠子的滋味吧。众人心头一紧,那珠子正是秋青的法器拈花。佛祖拈花一笑,赐众生安康与轮回。拈花以强烈的爆炸威力著称,在修真界榜上有名。拈花一旦掷出,就无法收回,众人都红了眼,想往外逃去,谁知那高墙突然竖起尖刺。逍遥盟中跟随秋青的都是些死士,见状合力布下结界,这逍遥盟本就不是轻易可以进来的地方,处处暗含机关,随着结界升起,无数羽箭从四面八方飞出。秋青笑得恣意,甩手欲将拈花掷出,谁料突然发生了变故。长剑从他背后刺入,在他身后,一只手突然探出,接下了他手中的拈花。那是一只纤细的手,手腕上用白色的纱布缠得紧紧的,秋青想转过身,他身体里的剑却狠狠一拧,在他胸膛上转出一个血洞。被困在逍遥盟中的人呆愣地看着眼前发生的一切,看着秋青身后遮得严严实实的人,他们所有人,包括秋青本人,都不知那人是什么时候出现的。逍遥盟的青帅,就这样死在他手里。随后,那人将拈花扔进了逍遥盟中。作者有话要说:第二卷 结束了~第66章 浮屠百日景1傅斯乾醒来时, 距离鹿微山一事已过去了半月有余。屋子里燃了熏香,傅斯乾盯着床幔上的花纹看了半晌,才找回意识, 他朝四周扫了一眼, 陌生的环境令他身体瞬间绷紧, 下意识去试探身体里的灵力, 待发现修为并没有消失时才松下一口气。对于当日与萧念远一战后的事, 他已经记不太清了, 像是一场梦般, 意识混混沌沌, 停留在风听寒叫他的时候。对了,风听寒呢?!傅斯乾从床上起来,身上的伤还没好利索, 随着他动作又泛起疼痛,活像千万根针在扎,傅斯乾没有心理准备, 被猝不及防袭来的痛感逼得闷哼出声。一身伤提醒着他发生的一切都不是梦, 傅斯乾忍着疼下了床,床边挂着外衫,墨黑金边, 袖口一圈卷云纹, 他迟疑了下, 将那衣裳里里外外检查了遍, 确认干干净净, 才拿过来披在身上。屋子里的熏香很清淡,带着点草木药香,闻起来不腻人, 应该有安神效果,傅斯乾深吸一口气,觉得心静了不少,然后便催动心魂咒,感受到血脉中的呼应,能判断出风听寒离他不远。身上本就疼得厉害,用了灵力催动心魂咒后疼痛更剧烈,傅斯乾嘴唇都白了,额头渗出汗珠,他咬着牙,没有痛呼出声,心里已有了几分计较。使出诛魔,这具身体受不住那么大的能量,他今日能活下来,已是万幸。风听寒推门进来时,看到的就是傅斯乾扶着床沿一脸煞白的景象,他对上那双墨黑的眼,一口气差点没上来:你怎么下床了!睡了多日的人醒来了,风听寒又惊又喜,连忙冲过去将傅斯乾接入怀中,解释道:你受了重伤,得好好调理,现在还不能下床。傅斯乾点点头,见他那副紧张的表情,忍不住笑了笑:慌什么?风听寒扶着他躺到床上,又拿了枕头靠在他背后,语气幽幽:你伤的太严重,在床上躺了十多日,我一直很担心,怎么能不慌?短短几句话,傅斯乾就听明白了他的意思,在鹿微山时,他存了死志,想来应当把小徒弟吓得不轻,不然也不会张口闭口就你啊你,连师尊都不叫了。傅斯乾抬手蹭了下他手背,轻声宽慰:这不是醒了吗,别怕。风听寒想反驳自己不怕,可看着面前这人苍白的脸,脑海中浮现出之前几日经历的一切,默默将不怕咽回了嘴里。他确实怕了,怕这人出意外。天知道,在听到那些个医师给出一样的否定答案时,他真的从心头蔓延出一股空茫,一种不知该如何是好的绝望。所幸,一切还有的挽回。傅斯乾疑惑于他的沉默,又捏了捏他的手:想什么呢,这么入神?风听寒自然不会告诉他实话,只挑着捡着糊弄道:想师尊呢。听到他叫师尊,傅斯乾就明白了,这人已经调整好自己的心情了,刚才的慌乱如晴空片雪,浮光掠影,现下已经消失无踪,唯有眼前人仍软软甜甜地笑着,似乎憋了很久。你有没有受伤?这是什么地方?当日我失去意识后又发生了什么事?见风听寒情绪恢复过来,傅斯乾就忍不住想将一切了解清楚,他是个控制欲极强的人,一直置身于陌生的环境能把他逼疯。因为眼前人的问话,风听寒笑意更浓,他欣喜于这人第一个问题是关心他的身体,这让他由衷地感到喜悦。无关风月,这只是一种被关心着的喜悦,像幼童摔倒后想寻求安慰一般,总之能得到回应是一种十分愉快的事。宋如欢自然明白他的意思,处理干净,干净到不留一点痕迹,这是他们魔界行事一贯的作风,她勾唇一笑:遵命,尊主。风听寒走了两步,又吩咐道:去四周找找楚明安,若是活着就带回来,死了就重新准备一个带回来。王朝的帝王可不能随便丢,若是活着算他命大,若是死了风听寒抱着傅斯乾坐到轿辇上,眸中冷意刺骨,若是死了,他就造一个楚明安出来!天地间的雾色慢慢散去,世间重现生机,一场浩劫,就这样无声无息的结束在鹿微山。京城,逍遥盟。晏君行摩挲着手中的扇子,对着秋青一笑:看来事情解决了呢。他虽是笑着的,眼底却冷得惊人。出乎意料,秋青并没有表现出不悦,反而笑得意味深长:昭元仙尊,果然是名不虚传,晏君行,你在想什么,怎么看起来并不是很高兴呢?晏君行停下手中的动作,状似无意地扫过周遭众人,将齐书昀等人的怒色收归眼底,突然冷下脸,对着秋青攻去:事情既然已经解决了,也该算算青帅欠的账了,不是吗?叶茗光想算这笔账很久了,加之秋青隐瞒帝王被掳走一事的内情,她早就控制不住怒火,去他娘的保护逍遥盟,在听过秋青曾做过什么事之后,她只想弄死这人。两位仙尊一出手,逍遥盟的人也不甘示弱,其他修者纷纷出手,众人又打作一团。在叶茗光与晏君行的联手攻击下,秋青渐渐落了下风,最后晏君行看准时机,镂云扇扇骨中突然出现一片尖刃,正刺入秋青胸膛,在他胸口划出一道长长的血痕。那刀刃淬了毒,是晏君行利用鬼物炼制的邪毒,见血就能封住修为。傅斯乾说得没错,他喜好鬼怪,最喜欢的就是收集各种邪祟,炼制些独一无二的小玩意儿。秋青脸色煞白,那毒素已经开始发挥效力,见他受了伤,旁边立刻出现两人,挡住叶茗光与晏君行的攻击。留得青山在不愁没柴烧,秋青有病,但他惜命。眼见自己落了颓势,趁着修为尚未完全被封住,他立刻提气往外逃去。齐书昀急得不行,想追上去却被逍遥盟的人拦下,稍有不察,便被刺了一剑。秋青冷笑连连,一跃踩上逍遥盟的高台,俯视着地上的众人,从怀中掏出一把珠子:在下先行一步,诸位就好生尝尝这珠子的滋味吧。众人心头一紧,那珠子正是秋青的法器拈花。佛祖拈花一笑,赐众生安康与轮回。拈花以强烈的爆炸威力著称,在修真界榜上有名。拈花一旦掷出,就无法收回,众人都红了眼,想往外逃去,谁知那高墙突然竖起尖刺。逍遥盟中跟随秋青的都是些死士,见状合力布下结界,这逍遥盟本就不是轻易可以进来的地方,处处暗含机关,随着结界升起,无数羽箭从四面八方飞出。秋青笑得恣意,甩手欲将拈花掷出,谁料突然发生了变故。长剑从他背后刺入,在他身后,一只手突然探出,接下了他手中的拈花。那是一只纤细的手,手腕上用白色的纱布缠得紧紧的,秋青想转过身,他身体里的剑却狠狠一拧,在他胸膛上转出一个血洞。被困在逍遥盟中的人呆愣地看着眼前发生的一切,看着秋青身后遮得严严实实的人,他们所有人,包括秋青本人,都不知那人是什么时候出现的。逍遥盟的青帅,就这样死在他手里。随后,那人将拈花扔进了逍遥盟中。作者有话要说:第二卷 结束了~第66章 浮屠百日景1傅斯乾醒来时, 距离鹿微山一事已过去了半月有余。屋子里燃了熏香,傅斯乾盯着床幔上的花纹看了半晌,才找回意识, 他朝四周扫了一眼, 陌生的环境令他身体瞬间绷紧, 下意识去试探身体里的灵力, 待发现修为并没有消失时才松下一口气。对于当日与萧念远一战后的事, 他已经记不太清了, 像是一场梦般, 意识混混沌沌, 停留在风听寒叫他的时候。对了,风听寒呢?!傅斯乾从床上起来,身上的伤还没好利索, 随着他动作又泛起疼痛,活像千万根针在扎,傅斯乾没有心理准备, 被猝不及防袭来的痛感逼得闷哼出声。一身伤提醒着他发生的一切都不是梦, 傅斯乾忍着疼下了床,床边挂着外衫,墨黑金边, 袖口一圈卷云纹, 他迟疑了下, 将那衣裳里里外外检查了遍, 确认干干净净, 才拿过来披在身上。屋子里的熏香很清淡,带着点草木药香,闻起来不腻人, 应该有安神效果,傅斯乾深吸一口气,觉得心静了不少,然后便催动心魂咒,感受到血脉中的呼应,能判断出风听寒离他不远。身上本就疼得厉害,用了灵力催动心魂咒后疼痛更剧烈,傅斯乾嘴唇都白了,额头渗出汗珠,他咬着牙,没有痛呼出声,心里已有了几分计较。使出诛魔,这具身体受不住那么大的能量,他今日能活下来,已是万幸。风听寒推门进来时,看到的就是傅斯乾扶着床沿一脸煞白的景象,他对上那双墨黑的眼,一口气差点没上来:你怎么下床了!睡了多日的人醒来了,风听寒又惊又喜,连忙冲过去将傅斯乾接入怀中,解释道:你受了重伤,得好好调理,现在还不能下床。傅斯乾点点头,见他那副紧张的表情,忍不住笑了笑:慌什么?风听寒扶着他躺到床上,又拿了枕头靠在他背后,语气幽幽:你伤的太严重,在床上躺了十多日,我一直很担心,怎么能不慌?短短几句话,傅斯乾就听明白了他的意思,在鹿微山时,他存了死志,想来应当把小徒弟吓得不轻,不然也不会张口闭口就你啊你,连师尊都不叫了。傅斯乾抬手蹭了下他手背,轻声宽慰:这不是醒了吗,别怕。风听寒想反驳自己不怕,可看着面前这人苍白的脸,脑海中浮现出之前几日经历的一切,默默将不怕咽回了嘴里。他确实怕了,怕这人出意外。天知道,在听到那些个医师给出一样的否定答案时,他真的从心头蔓延出一股空茫,一种不知该如何是好的绝望。所幸,一切还有的挽回。傅斯乾疑惑于他的沉默,又捏了捏他的手:想什么呢,这么入神?风听寒自然不会告诉他实话,只挑着捡着糊弄道:想师尊呢。听到他叫师尊,傅斯乾就明白了,这人已经调整好自己的心情了,刚才的慌乱如晴空片雪,浮光掠影,现下已经消失无踪,唯有眼前人仍软软甜甜地笑着,似乎憋了很久。你有没有受伤?这是什么地方?当日我失去意识后又发生了什么事?见风听寒情绪恢复过来,傅斯乾就忍不住想将一切了解清楚,他是个控制欲极强的人,一直置身于陌生的环境能把他逼疯。因为眼前人的问话,风听寒笑意更浓,他欣喜于这人第一个问题是关心他的身体,这让他由衷地感到喜悦。无关风月,这只是一种被关心着的喜悦,像幼童摔倒后想寻求安慰一般,总之能得到回应是一种十分愉快的事。宋如欢自然明白他的意思,处理干净,干净到不留一点痕迹,这是他们魔界行事一贯的作风,她勾唇一笑:遵命,尊主。风听寒走了两步,又吩咐道:去四周找找楚明安,若是活着就带回来,死了就重新准备一个带回来。王朝的帝王可不能随便丢,若是活着算他命大,若是死了风听寒抱着傅斯乾坐到轿辇上,眸中冷意刺骨,若是死了,他就造一个楚明安出来!天地间的雾色慢慢散去,世间重现生机,一场浩劫,就这样无声无息的结束在鹿微山。京城,逍遥盟。晏君行摩挲着手中的扇子,对着秋青一笑:看来事情解决了呢。他虽是笑着的,眼底却冷得惊人。出乎意料,秋青并没有表现出不悦,反而笑得意味深长:昭元仙尊,果然是名不虚传,晏君行,你在想什么,怎么看起来并不是很高兴呢?晏君行停下手中的动作,状似无意地扫过周遭众人,将齐书昀等人的怒色收归眼底,突然冷下脸,对着秋青攻去:事情既然已经解决了,也该算算青帅欠的账了,不是吗?叶茗光想算这笔账很久了,加之秋青隐瞒帝王被掳走一事的内情,她早就控制不住怒火,去他娘的保护逍遥盟,在听过秋青曾做过什么事之后,她只想弄死这人。两位仙尊一出手,逍遥盟的人也不甘示弱,其他修者纷纷出手,众人又打作一团。在叶茗光与晏君行的联手攻击下,秋青渐渐落了下风,最后晏君行看准时机,镂云扇扇骨中突然出现一片尖刃,正刺入秋青胸膛,在他胸口划出一道长长的血痕。那刀刃淬了毒,是晏君行利用鬼物炼制的邪毒,见血就能封住修为。傅斯乾说得没错,他喜好鬼怪,最喜欢的就是收集各种邪祟,炼制些独一无二的小玩意儿。秋青脸色煞白,那毒素已经开始发挥效力,见他受了伤,旁边立刻出现两人,挡住叶茗光与晏君行的攻击。留得青山在不愁没柴烧,秋青有病,但他惜命。眼见自己落了颓势,趁着修为尚未完全被封住,他立刻提气往外逃去。齐书昀急得不行,想追上去却被逍遥盟的人拦下,稍有不察,便被刺了一剑。秋青冷笑连连,一跃踩上逍遥盟的高台,俯视着地上的众人,从怀中掏出一把珠子:在下先行一步,诸位就好生尝尝这珠子的滋味吧。众人心头一紧,那珠子正是秋青的法器拈花。佛祖拈花一笑,赐众生安康与轮回。拈花以强烈的爆炸威力著称,在修真界榜上有名。拈花一旦掷出,就无法收回,众人都红了眼,想往外逃去,谁知那高墙突然竖起尖刺。逍遥盟中跟随秋青的都是些死士,见状合力布下结界,这逍遥盟本就不是轻易可以进来的地方,处处暗含机关,随着结界升起,无数羽箭从四面八方飞出。秋青笑得恣意,甩手欲将拈花掷出,谁料突然发生了变故。长剑从他背后刺入,在他身后,一只手突然探出,接下了他手中的拈花。那是一只纤细的手,手腕上用白色的纱布缠得紧紧的,秋青想转过身,他身体里的剑却狠狠一拧,在他胸膛上转出一个血洞。被困在逍遥盟中的人呆愣地看着眼前发生的一切,看着秋青身后遮得严严实实的人,他们所有人,包括秋青本人,都不知那人是什么时候出现的。逍遥盟的青帅,就这样死在他手里。随后,那人将拈花扔进了逍遥盟中。作者有话要说:第二卷 结束了~第66章 浮屠百日景1傅斯乾醒来时, 距离鹿微山一事已过去了半月有余。屋子里燃了熏香,傅斯乾盯着床幔上的花纹看了半晌,才找回意识, 他朝四周扫了一眼, 陌生的环境令他身体瞬间绷紧, 下意识去试探身体里的灵力, 待发现修为并没有消失时才松下一口气。对于当日与萧念远一战后的事, 他已经记不太清了, 像是一场梦般, 意识混混沌沌, 停留在风听寒叫他的时候。对了,风听寒呢?!傅斯乾从床上起来,身上的伤还没好利索, 随着他动作又泛起疼痛,活像千万根针在扎,傅斯乾没有心理准备, 被猝不及防袭来的痛感逼得闷哼出声。一身伤提醒着他发生的一切都不是梦, 傅斯乾忍着疼下了床,床边挂着外衫,墨黑金边, 袖口一圈卷云纹, 他迟疑了下, 将那衣裳里里外外检查了遍, 确认干干净净, 才拿过来披在身上。屋子里的熏香很清淡,带着点草木药香,闻起来不腻人, 应该有安神效果,傅斯乾深吸一口气,觉得心静了不少,然后便催动心魂咒,感受到血脉中的呼应,能判断出风听寒离他不远。身上本就疼得厉害,用了灵力催动心魂咒后疼痛更剧烈,傅斯乾嘴唇都白了,额头渗出汗珠,他咬着牙,没有痛呼出声,心里已有了几分计较。使出诛魔,这具身体受不住那么大的能量,他今日能活下来,已是万幸。风听寒推门进来时,看到的就是傅斯乾扶着床沿一脸煞白的景象,他对上那双墨黑的眼,一口气差点没上来:你怎么下床了!睡了多日的人醒来了,风听寒又惊又喜,连忙冲过去将傅斯乾接入怀中,解释道:你受了重伤,得好好调理,现在还不能下床。傅斯乾点点头,见他那副紧张的表情,忍不住笑了笑:慌什么?风听寒扶着他躺到床上,又拿了枕头靠在他背后,语气幽幽:你伤的太严重,在床上躺了十多日,我一直很担心,怎么能不慌?短短几句话,傅斯乾就听明白了他的意思,在鹿微山时,他存了死志,想来应当把小徒弟吓得不轻,不然也不会张口闭口就你啊你,连师尊都不叫了。傅斯乾抬手蹭了下他手背,轻声宽慰:这不是醒了吗,别怕。风听寒想反驳自己不怕,可看着面前这人苍白的脸,脑海中浮现出之前几日经历的一切,默默将不怕咽回了嘴里。他确实怕了,怕这人出意外。天知道,在听到那些个医师给出一样的否定答案时,他真的从心头蔓延出一股空茫,一种不知该如何是好的绝望。所幸,一切还有的挽回。傅斯乾疑惑于他的沉默,又捏了捏他的手:想什么呢,这么入神?风听寒自然不会告诉他实话,只挑着捡着糊弄道:想师尊呢。听到他叫师尊,傅斯乾就明白了,这人已经调整好自己的心情了,刚才的慌乱如晴空片雪,浮光掠影,现下已经消失无踪,唯有眼前人仍软软甜甜地笑着,似乎憋了很久。你有没有受伤?这是什么地方?当日我失去意识后又发生了什么事?见风听寒情绪恢复过来,傅斯乾就忍不住想将一切了解清楚,他是个控制欲极强的人,一直置身于陌生的环境能把他逼疯。因为眼前人的问话,风听寒笑意更浓,他欣喜于这人第一个问题是关心他的身体,这让他由衷地感到喜悦。无关风月,这只是一种被关心着的喜悦,像幼童摔倒后想寻求安慰一般,总之能得到回应是一种十分愉快的事。宋如欢自然明白他的意思,处理干净,干净到不留一点痕迹,这是他们魔界行事一贯的作风,她勾唇一笑:遵命,尊主。风听寒走了两步,又吩咐道:去四周找找楚明安,若是活着就带回来,死了就重新准备一个带回来。王朝的帝王可不能随便丢,若是活着算他命大,若是死了风听寒抱着傅斯乾坐到轿辇上,眸中冷意刺骨,若是死了,他就造一个楚明安出来!天地间的雾色慢慢散去,世间重现生机,一场浩劫,就这样无声无息的结束在鹿微山。京城,逍遥盟。晏君行摩挲着手中的扇子,对着秋青一笑:看来事情解决了呢。他虽是笑着的,眼底却冷得惊人。出乎意料,秋青并没有表现出不悦,反而笑得意味深长:昭元仙尊,果然是名不虚传,晏君行,你在想什么,怎么看起来并不是很高兴呢?晏君行停下手中的动作,状似无意地扫过周遭众人,将齐书昀等人的怒色收归眼底,突然冷下脸,对着秋青攻去:事情既然已经解决了,也该算算青帅欠的账了,不是吗?叶茗光想算这笔账很久了,加之秋青隐瞒帝王被掳走一事的内情,她早就控制不住怒火,去他娘的保护逍遥盟,在听过秋青曾做过什么事之后,她只想弄死这人。两位仙尊一出手,逍遥盟的人也不甘示弱,其他修者纷纷出手,众人又打作一团。在叶茗光与晏君行的联手攻击下,秋青渐渐落了下风,最后晏君行看准时机,镂云扇扇骨中突然出现一片尖刃,正刺入秋青胸膛,在他胸口划出一道长长的血痕。那刀刃淬了毒,是晏君行利用鬼物炼制的邪毒,见血就能封住修为。傅斯乾说得没错,他喜好鬼怪,最喜欢的就是收集各种邪祟,炼制些独一无二的小玩意儿。秋青脸色煞白,那毒素已经开始发挥效力,见他受了伤,旁边立刻出现两人,挡住叶茗光与晏君行的攻击。留得青山在不愁没柴烧,秋青有病,但他惜命。眼见自己落了颓势,趁着修为尚未完全被封住,他立刻提气往外逃去。齐书昀急得不行,想追上去却被逍遥盟的人拦下,稍有不察,便被刺了一剑。秋青冷笑连连,一跃踩上逍遥盟的高台,俯视着地上的众人,从怀中掏出一把珠子:在下先行一步,诸位就好生尝尝这珠子的滋味吧。众人心头一紧,那珠子正是秋青的法器拈花。佛祖拈花一笑,赐众生安康与轮回。拈花以强烈的爆炸威力著称,在修真界榜上有名。拈花一旦掷出,就无法收回,众人都红了眼,想往外逃去,谁知那高墙突然竖起尖刺。逍遥盟中跟随秋青的都是些死士,见状合力布下结界,这逍遥盟本就不是轻易可以进来的地方,处处暗含机关,随着结界升起,无数羽箭从四面八方飞出。秋青笑得恣意,甩手欲将拈花掷出,谁料突然发生了变故。长剑从他背后刺入,在他身后,一只手突然探出,接下了他手中的拈花。那是一只纤细的手,手腕上用白色的纱布缠得紧紧的,秋青想转过身,他身体里的剑却狠狠一拧,在他胸膛上转出一个血洞。被困在逍遥盟中的人呆愣地看着眼前发生的一切,看着秋青身后遮得严严实实的人,他们所有人,包括秋青本人,都不知那人是什么时候出现的。逍遥盟的青帅,就这样死在他手里。随后,那人将拈花扔进了逍遥盟中。作者有话要说:第二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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应该有安神效果,傅斯乾深吸一口气,觉得心静了不少,然后便催动心魂咒,感受到血脉中的呼应,能判断出风听寒离他不远。身上本就疼得厉害,用了灵力催动心魂咒后疼痛更剧烈,傅斯乾嘴唇都白了,额头渗出汗珠,他咬着牙,没有痛呼出声,心里已有了几分计较。使出诛魔,这具身体受不住那么大的能量,他今日能活下来,已是万幸。风听寒推门进来时,看到的就是傅斯乾扶着床沿一脸煞白的景象,他对上那双墨黑的眼,一口气差点没上来:你怎么下床了!睡了多日的人醒来了,风听寒又惊又喜,连忙冲过去将傅斯乾接入怀中,解释道:你受了重伤,得好好调理,现在还不能下床。傅斯乾点点头,见他那副紧张的表情,忍不住笑了笑:慌什么?风听寒扶着他躺到床上,又拿了枕头靠在他背后,语气幽幽:你伤的太严重,在床上躺了十多日,我一直很担心,怎么能不慌?短短几句话,傅斯乾就听明白了他的意思,在鹿微山时,他存了死志,想来应当把小徒弟吓得不轻,不然也不会张口闭口就你啊你,连师尊都不叫了。傅斯乾抬手蹭了下他手背,轻声宽慰:这不是醒了吗,别怕。风听寒想反驳自己不怕,可看着面前这人苍白的脸,脑海中浮现出之前几日经历的一切,默默将不怕咽回了嘴里。他确实怕了,怕这人出意外。天知道,在听到那些个医师给出一样的否定答案时,他真的从心头蔓延出一股空茫,一种不知该如何是好的绝望。所幸,一切还有的挽回。傅斯乾疑惑于他的沉默,又捏了捏他的手:想什么呢,这么入神?风听寒自然不会告诉他实话,只挑着捡着糊弄道:想师尊呢。听到他叫师尊,傅斯乾就明白了,这人已经调整好自己的心情了,刚才的慌乱如晴空片雪,浮光掠影,现下已经消失无踪,唯有眼前人仍软软甜甜地笑着,似乎憋了很久。你有没有受伤?这是什么地方?当日我失去意识后又发生了什么事?见风听寒情绪恢复过来,傅斯乾就忍不住想将一切了解清楚,他是个控制欲极强的人,一直置身于陌生的环境能把他逼疯。因为眼前人的问话,风听寒笑意更浓,他欣喜于这人第一个问题是关心他的身体,这让他由衷地感到喜悦。无关风月,这只是一种被关心着的喜悦,像幼童摔倒后想寻求安慰一般,总之能得到回应是一种十分愉快的事。宋如欢自然明白他的意思,处理干净,干净到不留一点痕迹,这是他们魔界行事一贯的作风,她勾唇一笑:遵命,尊主。风听寒走了两步,又吩咐道:去四周找找楚明安,若是活着就带回来,死了就重新准备一个带回来。王朝的帝王可不能随便丢,若是活着算他命大,若是死了风听寒抱着傅斯乾坐到轿辇上,眸中冷意刺骨,若是死了,他就造一个楚明安出来!天地间的雾色慢慢散去,世间重现生机,一场浩劫,就这样无声无息的结束在鹿微山。京城,逍遥盟。晏君行摩挲着手中的扇子,对着秋青一笑:看来事情解决了呢。他虽是笑着的,眼底却冷得惊人。出乎意料,秋青并没有表现出不悦,反而笑得意味深长:昭元仙尊,果然是名不虚传,晏君行,你在想什么,怎么看起来并不是很高兴呢?晏君行停下手中的动作,状似无意地扫过周遭众人,将齐书昀等人的怒色收归眼底,突然冷下脸,对着秋青攻去:事情既然已经解决了,也该算算青帅欠的账了,不是吗?叶茗光想算这笔账很久了,加之秋青隐瞒帝王被掳走一事的内情,她早就控制不住怒火,去他娘的保护逍遥盟,在听过秋青曾做过什么事之后,她只想弄死这人。两位仙尊一出手,逍遥盟的人也不甘示弱,其他修者纷纷出手,众人又打作一团。在叶茗光与晏君行的联手攻击下,秋青渐渐落了下风,最后晏君行看准时机,镂云扇扇骨中突然出现一片尖刃,正刺入秋青胸膛,在他胸口划出一道长长的血痕。那刀刃淬了毒,是晏君行利用鬼物炼制的邪毒,见血就能封住修为。傅斯乾说得没错,他喜好鬼怪,最喜欢的就是收集各种邪祟,炼制些独一无二的小玩意儿。秋青脸色煞白,那毒素已经开始发挥效力,见他受了伤,旁边立刻出现两人,挡住叶茗光与晏君行的攻击。留得青山在不愁没柴烧,秋青有病,但他惜命。眼见自己落了颓势,趁着修为尚未完全被封住,他立刻提气往外逃去。齐书昀急得不行,想追上去却被逍遥盟的人拦下,稍有不察,便被刺了一剑。秋青冷笑连连,一跃踩上逍遥盟的高台,俯视着地上的众人,从怀中掏出一把珠子:在下先行一步,诸位就好生尝尝这珠子的滋味吧。众人心头一紧,那珠子正是秋青的法器拈花。佛祖拈花一笑,赐众生安康与轮回。拈花以强烈的爆炸威力著称,在修真界榜上有名。拈花一旦掷出,就无法收回,众人都红了眼,想往外逃去,谁知那高墙突然竖起尖刺。逍遥盟中跟随秋青的都是些死士,见状合力布下结界,这逍遥盟本就不是轻易可以进来的地方,处处暗含机关,随着结界升起,无数羽箭从四面八方飞出。秋青笑得恣意,甩手欲将拈花掷出,谁料突然发生了变故。长剑从他背后刺入,在他身后,一只手突然探出,接下了他手中的拈花。那是一只纤细的手,手腕上用白色的纱布缠得紧紧的,秋青想转过身,他身体里的剑却狠狠一拧,在他胸膛上转出一个血洞。被困在逍遥盟中的人呆愣地看着眼前发生的一切,看着秋青身后遮得严严实实的人,他们所有人,包括秋青本人,都不知那人是什么时候出现的。逍遥盟的青帅,就这样死在他手里。随后,那人将拈花扔进了逍遥盟中。作者有话要说:第二卷 结束了~第66章 浮屠百日景1傅斯乾醒来时, 距离鹿微山一事已过去了半月有余。屋子里燃了熏香,傅斯乾盯着床幔上的花纹看了半晌,才找回意识, 他朝四周扫了一眼, 陌生的环境令他身体瞬间绷紧, 下意识去试探身体里的灵力, 待发现修为并没有消失时才松下一口气。对于当日与萧念远一战后的事, 他已经记不太清了, 像是一场梦般, 意识混混沌沌, 停留在风听寒叫他的时候。对了,风听寒呢?!傅斯乾从床上起来,身上的伤还没好利索, 随着他动作又泛起疼痛,活像千万根针在扎,傅斯乾没有心理准备, 被猝不及防袭来的痛感逼得闷哼出声。一身伤提醒着他发生的一切都不是梦, 傅斯乾忍着疼下了床,床边挂着外衫,墨黑金边, 袖口一圈卷云纹, 他迟疑了下, 将那衣裳里里外外检查了遍, 确认干干净净, 才拿过来披在身上。屋子里的熏香很清淡,带着点草木药香,闻起来不腻人, 应该有安神效果,傅斯乾深吸一口气,觉得心静了不少,然后便催动心魂咒,感受到血脉中的呼应,能判断出风听寒离他不远。身上本就疼得厉害,用了灵力催动心魂咒后疼痛更剧烈,傅斯乾嘴唇都白了,额头渗出汗珠,他咬着牙,没有痛呼出声,心里已有了几分计较。使出诛魔,这具身体受不住那么大的能量,他今日能活下来,已是万幸。风听寒推门进来时,看到的就是傅斯乾扶着床沿一脸煞白的景象,他对上那双墨黑的眼,一口气差点没上来:你怎么下床了!睡了多日的人醒来了,风听寒又惊又喜,连忙冲过去将傅斯乾接入怀中,解释道:你受了重伤,得好好调理,现在还不能下床。傅斯乾点点头,见他那副紧张的表情,忍不住笑了笑:慌什么?风听寒扶着他躺到床上,又拿了枕头靠在他背后,语气幽幽:你伤的太严重,在床上躺了十多日,我一直很担心,怎么能不慌?短短几句话,傅斯乾就听明白了他的意思,在鹿微山时,他存了死志,想来应当把小徒弟吓得不轻,不然也不会张口闭口就你啊你,连师尊都不叫了。傅斯乾抬手蹭了下他手背,轻声宽慰:这不是醒了吗,别怕。风听寒想反驳自己不怕,可看着面前这人苍白的脸,脑海中浮现出之前几日经历的一切,默默将不怕咽回了嘴里。他确实怕了,怕这人出意外。天知道,在听到那些个医师给出一样的否定答案时,他真的从心头蔓延出一股空茫,一种不知该如何是好的绝望。所幸,一切还有的挽回。傅斯乾疑惑于他的沉默,又捏了捏他的手:想什么呢,这么入神?风听寒自然不会告诉他实话,只挑着捡着糊弄道:想师尊呢。听到他叫师尊,傅斯乾就明白了,这人已经调整好自己的心情了,刚才的慌乱如晴空片雪,浮光掠影,现下已经消失无踪,唯有眼前人仍软软甜甜地笑着,似乎憋了很久。你有没有受伤?这是什么地方?当日我失去意识后又发生了什么事?见风听寒情绪恢复过来,傅斯乾就忍不住想将一切了解清楚,他是个控制欲极强的人,一直置身于陌生的环境能把他逼疯。因为眼前人的问话,风听寒笑意更浓,他欣喜于这人第一个问题是关心他的身体,这让他由衷地感到喜悦。无关风月,这只是一种被关心着的喜悦,像幼童摔倒后想寻求安慰一般,总之能得到回应是一种十分愉快的事。宋如欢自然明白他的意思,处理干净,干净到不留一点痕迹,这是他们魔界行事一贯的作风,她勾唇一笑:遵命,尊主。风听寒走了两步,又吩咐道:去四周找找楚明安,若是活着就带回来,死了就重新准备一个带回来。王朝的帝王可不能随便丢,若是活着算他命大,若是死了风听寒抱着傅斯乾坐到轿辇上,眸中冷意刺骨,若是死了,他就造一个楚明安出来!天地间的雾色慢慢散去,世间重现生机,一场浩劫,就这样无声无息的结束在鹿微山。京城,逍遥盟。晏君行摩挲着手中的扇子,对着秋青一笑:看来事情解决了呢。他虽是笑着的,眼底却冷得惊人。出乎意料,秋青并没有表现出不悦,反而笑得意味深长:昭元仙尊,果然是名不虚传,晏君行,你在想什么,怎么看起来并不是很高兴呢?晏君行停下手中的动作,状似无意地扫过周遭众人,将齐书昀等人的怒色收归眼底,突然冷下脸,对着秋青攻去:事情既然已经解决了,也该算算青帅欠的账了,不是吗?叶茗光想算这笔账很久了,加之秋青隐瞒帝王被掳走一事的内情,她早就控制不住怒火,去他娘的保护逍遥盟,在听过秋青曾做过什么事之后,她只想弄死这人。两位仙尊一出手,逍遥盟的人也不甘示弱,其他修者纷纷出手,众人又打作一团。在叶茗光与晏君行的联手攻击下,秋青渐渐落了下风,最后晏君行看准时机,镂云扇扇骨中突然出现一片尖刃,正刺入秋青胸膛,在他胸口划出一道长长的血痕。那刀刃淬了毒,是晏君行利用鬼物炼制的邪毒,见血就能封住修为。傅斯乾说得没错,他喜好鬼怪,最喜欢的就是收集各种邪祟,炼制些独一无二的小玩意儿。秋青脸色煞白,那毒素已经开始发挥效力,见他受了伤,旁边立刻出现两人,挡住叶茗光与晏君行的攻击。留得青山在不愁没柴烧,秋青有病,但他惜命。眼见自己落了颓势,趁着修为尚未完全被封住,他立刻提气往外逃去。齐书昀急得不行,想追上去却被逍遥盟的人拦下,稍有不察,便被刺了一剑。秋青冷笑连连,一跃踩上逍遥盟的高台,俯视着地上的众人,从怀中掏出一把珠子:在下先行一步,诸位就好生尝尝这珠子的滋味吧。众人心头一紧,那珠子正是秋青的法器拈花。佛祖拈花一笑,赐众生安康与轮回。拈花以强烈的爆炸威力著称,在修真界榜上有名。拈花一旦掷出,就无法收回,众人都红了眼,想往外逃去,谁知那高墙突然竖起尖刺。逍遥盟中跟随秋青的都是些死士,见状合力布下结界,这逍遥盟本就不是轻易可以进来的地方,处处暗含机关,随着结界升起,无数羽箭从四面八方飞出。秋青笑得恣意,甩手欲将拈花掷出,谁料突然发生了变故。长剑从他背后刺入,在他身后,一只手突然探出,接下了他手中的拈花。那是一只纤细的手,手腕上用白色的纱布缠得紧紧的,秋青想转过身,他身体里的剑却狠狠一拧,在他胸膛上转出一个血洞。被困在逍遥盟中的人呆愣地看着眼前发生的一切,看着秋青身后遮得严严实实的人,他们所有人,包括秋青本人,都不知那人是什么时候出现的。逍遥盟的青帅,就这样死在他手里。随后,那人将拈花扔进了逍遥盟中。作者有话要说:第二卷 结束了~第66章 浮屠百日景1傅斯乾醒来时, 距离鹿微山一事已过去了半月有余。屋子里燃了熏香,傅斯乾盯着床幔上的花纹看了半晌,才找回意识, 他朝四周扫了一眼, 陌生的环境令他身体瞬间绷紧, 下意识去试探身体里的灵力, 待发现修为并没有消失时才松下一口气。对于当日与萧念远一战后的事, 他已经记不太清了, 像是一场梦般, 意识混混沌沌, 停留在风听寒叫他的时候。对了,风听寒呢?!傅斯乾从床上起来,身上的伤还没好利索, 随着他动作又泛起疼痛,活像千万根针在扎,傅斯乾没有心理准备, 被猝不及防袭来的痛感逼得闷哼出声。一身伤提醒着他发生的一切都不是梦, 傅斯乾忍着疼下了床,床边挂着外衫,墨黑金边, 袖口一圈卷云纹, 他迟疑了下, 将那衣裳里里外外检查了遍, 确认干干净净, 才拿过来披在身上。屋子里的熏香很清淡,带着点草木药香,闻起来不腻人, 应该有安神效果,傅斯乾深吸一口气,觉得心静了不少,然后便催动心魂咒,感受到血脉中的呼应,能判断出风听寒离他不远。身上本就疼得厉害,用了灵力催动心魂咒后疼痛更剧烈,傅斯乾嘴唇都白了,额头渗出汗珠,他咬着牙,没有痛呼出声,心里已有了几分计较。使出诛魔,这具身体受不住那么大的能量,他今日能活下来,已是万幸。风听寒推门进来时,看到的就是傅斯乾扶着床沿一脸煞白的景象,他对上那双墨黑的眼,一口气差点没上来:你怎么下床了!睡了多日的人醒来了,风听寒又惊又喜,连忙冲过去将傅斯乾接入怀中,解释道:你受了重伤,得好好调理,现在还不能下床。傅斯乾点点头,见他那副紧张的表情,忍不住笑了笑:慌什么?风听寒扶着他躺到床上,又拿了枕头靠在他背后,语气幽幽:你伤的太严重,在床上躺了十多日,我一直很担心,怎么能不慌?短短几句话,傅斯乾就听明白了他的意思,在鹿微山时,他存了死志,想来应当把小徒弟吓得不轻,不然也不会张口闭口就你啊你,连师尊都不叫了。傅斯乾抬手蹭了下他手背,轻声宽慰:这不是醒了吗,别怕。风听寒想反驳自己不怕,可看着面前这人苍白的脸,脑海中浮现出之前几日经历的一切,默默将不怕咽回了嘴里。他确实怕了,怕这人出意外。天知道,在听到那些个医师给出一样的否定答案时,他真的从心头蔓延出一股空茫,一种不知该如何是好的绝望。所幸,一切还有的挽回。傅斯乾疑惑于他的沉默,又捏了捏他的手:想什么呢,这么入神?风听寒自然不会告诉他实话,只挑着捡着糊弄道:想师尊呢。听到他叫师尊,傅斯乾就明白了,这人已经调整好自己的心情了,刚才的慌乱如晴空片雪,浮光掠影,现下已经消失无踪,唯有眼前人仍软软甜甜地笑着,似乎憋了很久。你有没有受伤?这是什么地方?当日我失去意识后又发生了什么事?见风听寒情绪恢复过来,傅斯乾就忍不住想将一切了解清楚,他是个控制欲极强的人,一直置身于陌生的环境能把他逼疯。因为眼前人的问话,风听寒笑意更浓,他欣喜于这人第一个问题是关心他的身体,这让他由衷地感到喜悦。无关风月,这只是一种被关心着的喜悦,像幼童摔倒后想寻求安慰一般,总之能得到回应是一种十分愉快的事。宋如欢自然明白他的意思,处理干净,干净到不留一点痕迹,这是他们魔界行事一贯的作风,她勾唇一笑:遵命,尊主。风听寒走了两步,又吩咐道:去四周找找楚明安,若是活着就带回来,死了就重新准备一个带回来。王朝的帝王可不能随便丢,若是活着算他命大,若是死了风听寒抱着傅斯乾坐到轿辇上,眸中冷意刺骨,若是死了,他就造一个楚明安出来!天地间的雾色慢慢散去,世间重现生机,一场浩劫,就这样无声无息的结束在鹿微山。京城,逍遥盟。晏君行摩挲着手中的扇子,对着秋青一笑:看来事情解决了呢。他虽是笑着的,眼底却冷得惊人。出乎意料,秋青并没有表现出不悦,反而笑得意味深长:昭元仙尊,果然是名不虚传,晏君行,你在想什么,怎么看起来并不是很高兴呢?晏君行停下手中的动作,状似无意地扫过周遭众人,将齐书昀等人的怒色收归眼底,突然冷下脸,对着秋青攻去:事情既然已经解决了,也该算算青帅欠的账了,不是吗?叶茗光想算这笔账很久了,加之秋青隐瞒帝王被掳走一事的内情,她早就控制不住怒火,去他娘的保护逍遥盟,在听过秋青曾做过什么事之后,她只想弄死这人。两位仙尊一出手,逍遥盟的人也不甘示弱,其他修者纷纷出手,众人又打作一团。在叶茗光与晏君行的联手攻击下,秋青渐渐落了下风,最后晏君行看准时机,镂云扇扇骨中突然出现一片尖刃,正刺入秋青胸膛,在他胸口划出一道长长的血痕。那刀刃淬了毒,是晏君行利用鬼物炼制的邪毒,见血就能封住修为。傅斯乾说得没错,他喜好鬼怪,最喜欢的就是收集各种邪祟,炼制些独一无二的小玩意儿。秋青脸色煞白,那毒素已经开始发挥效力,见他受了伤,旁边立刻出现两人,挡住叶茗光与晏君行的攻击。留得青山在不愁没柴烧,秋青有病,但他惜命。眼见自己落了颓势,趁着修为尚未完全被封住,他立刻提气往外逃去。齐书昀急得不行,想追上去却被逍遥盟的人拦下,稍有不察,便被刺了一剑。秋青冷笑连连,一跃踩上逍遥盟的高台,俯视着地上的众人,从怀中掏出一把珠子:在下先行一步,诸位就好生尝尝这珠子的滋味吧。众人心头一紧,那珠子正是秋青的法器拈花。佛祖拈花一笑,赐众生安康与轮回。拈花以强烈的爆炸威力著称,在修真界榜上有名。拈花一旦掷出,就无法收回,众人都红了眼,想往外逃去,谁知那高墙突然竖起尖刺。逍遥盟中跟随秋青的都是些死士,见状合力布下结界,这逍遥盟本就不是轻易可以进来的地方,处处暗含机关,随着结界升起,无数羽箭从四面八方飞出。秋青笑得恣意,甩手欲将拈花掷出,谁料突然发生了变故。长剑从他背后刺入,在他身后,一只手突然探出,接下了他手中的拈花。那是一只纤细的手,手腕上用白色的纱布缠得紧紧的,秋青想转过身,他身体里的剑却狠狠一拧,在他胸膛上转出一个血洞。被困在逍遥盟中的人呆愣地看着眼前发生的一切,看着秋青身后遮得严严实实的人,他们所有人,包括秋青本人,都不知那人是什么时候出现的。逍遥盟的青帅,就这样死在他手里。随后,那人将拈花扔进了逍遥盟中。作者有话要说:第二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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