至于那看不清脸的人为什么会给他一种熟悉感,这个问题以后再考虑也可以,总之他不着急,前提是能保证自己和傅斯乾的安全。封止渊。寂静的崖底,那清亮悦耳的声音擦过耳际,缓慢地念出这个名字。说着,他便向封止渊方向走去。大球像被触到了逆鳞一般,从身体里发出一阵呼噜呼噜的声音,他挡在封止渊身前,气势汹汹地瞪着一点点走近的男人。他缓慢地吐出两个字,像是磨碎了血肉在吸吮,透出一点极致的厌恶:坏、人!封止渊闻言一个激灵,突然想起一件事来,刚才这人与晏君行没有出现时,大球就叫自己快跑,如今又说这人是坏人。难不成大球认识眼前这人?并且知道这人会伤害自己?甚至于,可能这人前世就伤害过自己。你在想什么?那人停下脚步,隔着大球看向封止渊,因为看不清他的脸,也不知道他现在是什么表情。封止渊没有回答,他对这个人不了解,明明记忆中从来没有关于这人的东西,却会有一种发自心底的熟悉感,那种熟悉感伴随着战栗,像是寒风灌进骨头里,透出阴冷的气息。此时他无比希望,自己已经融合了敛魂灯里的神魂碎片,那样大概就能明白眼前一切困惑的原因。那人微微低下头,对着傅斯乾意味不明地笑了下:看来你还挺爱他的。这笑声十分悦耳,听起来有满满的愉悦味道,在愉悦之中又夹杂着深深的无奈叹息。尽管封止渊并不明白他为什么会这样说,也不明白他所有的情绪为何而来。一旁晏君行正在打量着乐正诚,镂云扇隔着几公分,慢慢从乐正诚长满眼睛的头顶滑下,停在他的咽喉处。那蕴藏着邪光的眼睛里满是瑟缩,他在呜呜地叫着,邪祟侵占了乐正诚的身体,此时乐正诚所表现出来的所有情绪,做出来的任何动作,都不是他自身的意识。身后传来轻微的笑声,那笑声中简单明显的愉快意味,听得晏君行撇了撇嘴。这人还真是,有恃无恐啊。崖底静谧无声,任何一点突然发出的声音都会被放大,某些被忽略的细枝末节浮出水面。滴答滴答的粘稠水声连绵不绝,邪祟不能动弹,也合不上嘴,歇斯底里的哀吼声都被压在喉咙里。看不清脸的男人瞥过来一眼,却是看着晏君行说道:你想救他?晏君行极轻地嗤了声,握着镂云扇缓慢上移,移到乐正诚身体发生邪祟异变后被眼睛挤得扭曲的嘴巴前。突然一道凌厉干脆的声音响起,从镂云扇中冒出的短刃直接捅进那张嘴里,将那烦人的声音尽数阻绝。晏君行不紧不慢地退到一旁,脚步不停,手中玉扇唰地一声打开,将从那邪祟身上喷溅出来的粘稠液体扇落地上。他长身玉立,在这崖底依旧笑得风流无双,那正是三公子才会有的风采,晏君行略带嘲意地玩味道:救他?看不清脸的男人快速瞥过乐正诚,没有过多停留,像是那东西实在脏污,多看一秒都是煎熬。他举手投足间像是带着天生的贵气,仿佛本该远隔天阙,在重天之上藐视一切。封止渊心里突然冒出一个怪异的念头:这人随意瞥过去的一眼,都是纡尊降贵。这念头和它的内容一样,都怪异极了。崖下昏暗无光,只靠敛魂灯那一点光晕,根本照不亮周遭的景象,不过杯水车薪。风雪之中的焰火,终将为风雪覆盖。封止渊心中一紧,敛魂灯上的光在变弱,准确来说,是金光在变得越来越淡。也正因如此,在这无尽的黑暗之中,那点被收拢起来的赤色更为鲜艳,像是心头点下的朱砂。扎眼。神经太过绷紧,直到此时封止渊才反应过来,因为灵力消失,原本封住的嗅觉已经恢复了,腐尸上传来的恶臭熏得他眼前发黑,几乎要吐出来。他吞咽了下,拧着眉将恶心反胃的感觉压下。晏君行意味不明地笑:魔尊大人可真会坏别人好事,莫非这祸世魔头的名号,就是你坏了别人好事才得来的?坏了好事?封止渊面色一沉,刚欲回嘴,就见一道劲风卷过,晏君行当即被击得倒退数米,捏着镂云扇吐出一口血来。一道隐含怒意的威严声音:你不配这么说。出手的是那看不清脸的男人!封止渊眯了眯眼,心中疑惑不已,他按捺住内心翻涌的情绪,不着痕迹地打量着不远处的男人,这人刚才是在维护自己?他垂下眼皮,心中隐隐有了点猜测,不过需要验证一下。你不是魔头。那男人又走近了几步,相比于刚才对晏君行说的话,这次他的语气更为平和,听起来竟有几分安慰的味道。大球挡在封止渊身前,慢吞吞地发出一声嘶吼:滚、开!他的竖瞳已到作战状态,整个人气势汹汹,做好了准备,与男人进行关系着生死存亡一战的准备。男人身上陡然爆发出强烈的杀气,有如实质般袭来,迫得人浑身一颤。在大球身上,封止渊体会到了强烈的保护心情,强到他不愿意接受,强到他有胆量以凡人的状态去面对恐怖的敌人。不能再这样下去了,封止渊重重地握了下傅斯乾的手,松开了环抱着他的胳膊,又将敛魂灯放到傅斯乾怀中,无比郑重地在心里唤了声眼前人的名字,然后才转身往大球身旁走去。傅斯乾依旧没有反应,在他怀中,敛魂灯散发出淡淡的光,照亮了他那双空洞的眼。傅斯乾的眉目本就生得锋利冷硬,一旦没有表情,就显得无比冷漠,像是风霜斫出一般,十分不近人情。恰如此时此刻。封止渊款步而来,傅斯乾说得没错,他心软得很,虽然被背负着祸世魔头的命格,但他似乎总甩不开那可笑的担当。无论是在正邪大战上,还是在此刻,封止渊清楚,他没办法心安理得的接受别人为保护他而死。察觉到身后有人靠近,大球眼中透露出一丝焦急,他缓慢地转身,因为实在太慢,刚侧了侧身,封止渊就走到了他身边。不、要!竖瞳中露出祈求的哀色,大球眼底的血意又浓厚了几分。封止渊拍了拍大球,那炸开的鳞片一经他触碰便恢复了平静,乖顺地伏在他手下,他眸中划过惊诧,若有似无地叹息一声。晏君行被那一击重伤,此时半跪在地上,看到封止渊的行为,惊诧地瞪大了眼。他捏着镂云扇的手下意识开始动作,指尖耸动得飞快,随着手上的快速动作,一时间又吐出一口血来。封止渊身上没有半分灵力,慢条斯理地走到那看不清脸的男人面前,他垂下眸子的阴翳被周遭吞噬,融为漆黑崖底的一片虚影。太黑了,让这里亮一些吧。四周静谧无声,星沉风停,万物屏住呼吸。随即而来的是一声轻笑,说不清道不明的意味,而后崖底大亮,没有人看到男人是什么时候出手的。突然盛放的光太亮了,封止渊抬手挡住眼,顺势挡住眸底一闪而过的喜色。他决定再赌一把。封止渊看着面前的人,正大光明地打量,加上晏君行刻意透露的信息,他虽无法断定,但可以猜出,这个人对自己虽有杀意,但也有莫名其妙的怜惜。十分矛盾,就像自己曾经对傅斯乾的感觉一样。这种类似的感觉让他十分不爽,封止渊抛开混杂的思绪,提出第二个要求:我想看看你的脸。崖底突然一暗,又迅速恢复了光亮,快得像是刚才没发生过任何事一样,但这不到一秒的迟疑也足以令所有人震惊了。封止渊勾唇浅笑:不行吗?镂云扇啪嗒一声掉在地上,晏君行满脸不敢置信,目瞪口呆,透亮的白光照亮了一切,将他手指上遍布的细小伤口照得一清二楚。他算出来了。刚才那不到一秒的空隙中,他抢在世间万事之前,参透了天机,勘破了红尘。行。轻飘飘的一个字散落在空中。然而下一秒,金光突然穿透了黑雾,从乐正诚的身体中破出,一时间竟盖过了照亮崖底的光亮。是遮日!封止渊还没来得及震惊,就被一双胳膊抱进怀里,熟悉的气息令他紧绷的身体放松下来,紧接着一个东西就塞进了他手里。低哑的声音在他耳边响起:把定情信物收好。封止渊忍不住露出丝笑,方才那段时间,他一直紧绷着心神,现下傅斯乾一恢复正常,他那提着的心也终于放下,就好像一切都有了底,感到一阵轻松。刚才怎么了?傅斯乾低头在他耳廓上吻了下:以后详细告诉你。此时确实不是说这件事的时机,封止渊不再发问,看向不远处的人,那人自从说了个行字后再没其他动作,他心里有些猜疑,不确定如果傅斯乾没恢复,那人会不会露出真容。掉在地上的玉扇被捡起,人影悄无声息地消失在原地,处于紧迫状态下的人们都没发现,只有倒在地上呜呜叫着的邪祟们在挣动。遮日是从邪祟嘴中冲出的,将晏君行捅在在嘴里的刀刃挤了出去,粗暴的割出一道喷涌的血流,落在地上的血迹被刀刃贪婪地吸干净,被吸吮生命力的痛苦逼得那邪祟躁动不安,一堆眼中透出凶狠的邪光。是恨不得撕碎人的凶恶目光。而另一旁,气氛十分凝重,空气中有两股力道在互相冲突,它们互相撕咬,像是不分出个胜负来决不罢休。金光慢慢凝成剑影,在他们头顶上空盘旋,从遮日中爆发出的光流将四周全部剐蹭了遍,攀附在崖壁上的藤蔓碎成灰绿色的粉末,崖底的骸骨尽数被碾碎,偌大的裂缝显现在众人面前。看不清脸的男人一眼扫去,那裂缝就像被重力压毁了一般,轰隆一声,开始向下塌陷,地面上出现了一个类似于深井的坑。从那坑中,突然燃起一阵火焰,有咕噜咕噜的滚沸声响起,黑烟从井口冒出。黑烟溢开,将崖底分为光与暗两个世界,被烟雾拢住的男人突然消失不见了。大球发出一阵吼声:不、不!他拖着笨拙臃肿的身体,一耸一耸地往裂缝处移动,就在此时,他身上覆盖的鳞片开始消退,像吹涨了的气球一般的身体剧烈收缩,慢慢露出光滑的皮肤,同时他的身量也在抽长,抽长到和人差不多的高度,他那双巨大的竖瞳缩小了许多,最后竟生出一张人脸。他几乎变成了一个人。从外表看,他和人只有轻微的差异,他的眼睛依旧保留着竖瞳的特征。顾不得思索那神秘男子的事,封止渊连忙从傅斯乾怀里跳出,拉住了大球,阻止他继续向那边冲过去。大球转过头,一脸悲伤焦急:主、人!封止渊还没说话,两步开外,傅斯乾先啧了声:怎么变成人了也改不了这说话的毛病?大球一僵,像是被气到了,脸上浮起一层鳞片,半天才吐出几个字:坏、人,主、人、离、你、远、点!他不习惯一次性说这么多话,听起来乱七八糟的,但大概意思差不多能拼凑出来。傅斯乾笑得吊儿郎当,看着大球的目光却隐隐含着警告:你主人才不能离我远远的,他是我的。他说完便歪头看向封止渊,朝着面前人伸出一只手:宝贝儿,过来。这等近乎幼稚的宣告使封止渊摇头轻笑,他无奈地抬起手,正欲搭上傅斯乾手的时候,他余光中突然瞥见一道黑影。那黑影像一道飘过来的烟,从侧面慢慢将大球笼罩住,封止渊瞬间变了脸色,猛地转身将大球推开。凌厉的杀气突然袭来,封止渊想躲开时已经来不及了,这是纯然的、毫不留情的一击,在短暂的一瞬间,让他突然想起一些破碎的画面,滚沸的渊火疯狂跳跃,赤红的羽翼包裹住他,他沉在炽热的熔岩之中,骨头与血肉尽数咔嚓封止渊低下头,看着剑尖刺碎了那盏他藏在胸口的敛魂灯,耀眼的红光如同散落的星子,一点点从骨灯中溢出。然而此时封止渊没有心思管这些,他顺着剑尖看过去,将整把剑尽收眼底封止渊踉跄了下,有些喘不过气来,他脑袋晕乎乎的,只觉得周围一切都远去了,在他身后,是傅斯乾凄厉的喊声。在失去意识之前,他满脑子只有一个念头:为什么傅斯乾的声音听起来会那样伤心?大球反应过来,连忙撞开了那把金光熠熠的长剑,将封止渊抱进怀里,他仰着头放声嚎叫,凄厉的声音响彻整个断魂崖底,随着他的哀吼,万物悲鸣。黑影飘散在空中,虚无缥缈,像是很快就要消失了一般。他的叹息声缓慢而悠长,带着极其深重的痛苦:他终究不属于你。大球的竖瞳中漫起一阵血意,冲天的冤怒仿佛要随着那血一同滴出,他看着冲过来的傅斯乾,像是要把人生吞活剥了一般,咬牙切齿道:两、次、了!这三个字如同一根刺骨长针,狠狠钉进了傅斯乾命门,叫他哑口无言。傅斯乾伸出的手骤然停住,心底涌起一股暴虐的破坏欲,他的身上溢出一些暗淡的光点,慢慢飘向空中的黑影。如同一面巨大的镜子在身前浮现,那黑影慢慢幻化成人形,他以一个诡谲的角度,对着傅斯乾抬起手,缠在他手腕上的纱布一层层掉落,露出一道深可见骨的伤疤。傅斯乾眼前发黑,几乎要栽倒在地,在他脑海之中,快速闪过无数画面,所有的画面连接在一起,拼凑出一个完整的故事。一个关于他的故事。端坐北海重天之上的战神抬起头,露出一双冷峻的眉眼,他看向脚下跪伏的妖兽,目光中满是冷淡,平静如水。在他身旁,青龙躬身行礼,恭敬道:主人,据悉,流火渊发生异动,天象大乱,恐有震撼天地之事发生。男人掀起眼皮,不冷不热地瞟了他一眼,开口清朗冰寒:流火渊?青龙再次拜了一拜:是的,主人。从重天之阙的王座上落下一颗珠子,轻微的响动声在空寂的大殿中显得格外明显,那圆润小巧的珠子从王座上滚落,一直滚到青龙脚下才停住。随即而来的是一声轻笑,说不清道不明的意味,而后崖底大亮,没有人看到男人是什么时候出手的。突然盛放的光太亮了,封止渊抬手挡住眼,顺势挡住眸底一闪而过的喜色。他决定再赌一把。封止渊看着面前的人,正大光明地打量,加上晏君行刻意透露的信息,他虽无法断定,但可以猜出,这个人对自己虽有杀意,但也有莫名其妙的怜惜。十分矛盾,就像自己曾经对傅斯乾的感觉一样。这种类似的感觉让他十分不爽,封止渊抛开混杂的思绪,提出第二个要求:我想看看你的脸。崖底突然一暗,又迅速恢复了光亮,快得像是刚才没发生过任何事一样,但这不到一秒的迟疑也足以令所有人震惊了。封止渊勾唇浅笑:不行吗?镂云扇啪嗒一声掉在地上,晏君行满脸不敢置信,目瞪口呆,透亮的白光照亮了一切,将他手指上遍布的细小伤口照得一清二楚。他算出来了。刚才那不到一秒的空隙中,他抢在世间万事之前,参透了天机,勘破了红尘。行。轻飘飘的一个字散落在空中。然而下一秒,金光突然穿透了黑雾,从乐正诚的身体中破出,一时间竟盖过了照亮崖底的光亮。是遮日!封止渊还没来得及震惊,就被一双胳膊抱进怀里,熟悉的气息令他紧绷的身体放松下来,紧接着一个东西就塞进了他手里。低哑的声音在他耳边响起:把定情信物收好。封止渊忍不住露出丝笑,方才那段时间,他一直紧绷着心神,现下傅斯乾一恢复正常,他那提着的心也终于放下,就好像一切都有了底,感到一阵轻松。刚才怎么了?傅斯乾低头在他耳廓上吻了下:以后详细告诉你。此时确实不是说这件事的时机,封止渊不再发问,看向不远处的人,那人自从说了个行字后再没其他动作,他心里有些猜疑,不确定如果傅斯乾没恢复,那人会不会露出真容。掉在地上的玉扇被捡起,人影悄无声息地消失在原地,处于紧迫状态下的人们都没发现,只有倒在地上呜呜叫着的邪祟们在挣动。遮日是从邪祟嘴中冲出的,将晏君行捅在在嘴里的刀刃挤了出去,粗暴的割出一道喷涌的血流,落在地上的血迹被刀刃贪婪地吸干净,被吸吮生命力的痛苦逼得那邪祟躁动不安,一堆眼中透出凶狠的邪光。是恨不得撕碎人的凶恶目光。而另一旁,气氛十分凝重,空气中有两股力道在互相冲突,它们互相撕咬,像是不分出个胜负来决不罢休。金光慢慢凝成剑影,在他们头顶上空盘旋,从遮日中爆发出的光流将四周全部剐蹭了遍,攀附在崖壁上的藤蔓碎成灰绿色的粉末,崖底的骸骨尽数被碾碎,偌大的裂缝显现在众人面前。看不清脸的男人一眼扫去,那裂缝就像被重力压毁了一般,轰隆一声,开始向下塌陷,地面上出现了一个类似于深井的坑。从那坑中,突然燃起一阵火焰,有咕噜咕噜的滚沸声响起,黑烟从井口冒出。黑烟溢开,将崖底分为光与暗两个世界,被烟雾拢住的男人突然消失不见了。大球发出一阵吼声:不、不!他拖着笨拙臃肿的身体,一耸一耸地往裂缝处移动,就在此时,他身上覆盖的鳞片开始消退,像吹涨了的气球一般的身体剧烈收缩,慢慢露出光滑的皮肤,同时他的身量也在抽长,抽长到和人差不多的高度,他那双巨大的竖瞳缩小了许多,最后竟生出一张人脸。他几乎变成了一个人。从外表看,他和人只有轻微的差异,他的眼睛依旧保留着竖瞳的特征。顾不得思索那神秘男子的事,封止渊连忙从傅斯乾怀里跳出,拉住了大球,阻止他继续向那边冲过去。大球转过头,一脸悲伤焦急:主、人!封止渊还没说话,两步开外,傅斯乾先啧了声:怎么变成人了也改不了这说话的毛病?大球一僵,像是被气到了,脸上浮起一层鳞片,半天才吐出几个字:坏、人,主、人、离、你、远、点!他不习惯一次性说这么多话,听起来乱七八糟的,但大概意思差不多能拼凑出来。傅斯乾笑得吊儿郎当,看着大球的目光却隐隐含着警告:你主人才不能离我远远的,他是我的。他说完便歪头看向封止渊,朝着面前人伸出一只手:宝贝儿,过来。这等近乎幼稚的宣告使封止渊摇头轻笑,他无奈地抬起手,正欲搭上傅斯乾手的时候,他余光中突然瞥见一道黑影。那黑影像一道飘过来的烟,从侧面慢慢将大球笼罩住,封止渊瞬间变了脸色,猛地转身将大球推开。凌厉的杀气突然袭来,封止渊想躲开时已经来不及了,这是纯然的、毫不留情的一击,在短暂的一瞬间,让他突然想起一些破碎的画面,滚沸的渊火疯狂跳跃,赤红的羽翼包裹住他,他沉在炽热的熔岩之中,骨头与血肉尽数咔嚓封止渊低下头,看着剑尖刺碎了那盏他藏在胸口的敛魂灯,耀眼的红光如同散落的星子,一点点从骨灯中溢出。然而此时封止渊没有心思管这些,他顺着剑尖看过去,将整把剑尽收眼底封止渊踉跄了下,有些喘不过气来,他脑袋晕乎乎的,只觉得周围一切都远去了,在他身后,是傅斯乾凄厉的喊声。在失去意识之前,他满脑子只有一个念头:为什么傅斯乾的声音听起来会那样伤心?大球反应过来,连忙撞开了那把金光熠熠的长剑,将封止渊抱进怀里,他仰着头放声嚎叫,凄厉的声音响彻整个断魂崖底,随着他的哀吼,万物悲鸣。黑影飘散在空中,虚无缥缈,像是很快就要消失了一般。他的叹息声缓慢而悠长,带着极其深重的痛苦:他终究不属于你。大球的竖瞳中漫起一阵血意,冲天的冤怒仿佛要随着那血一同滴出,他看着冲过来的傅斯乾,像是要把人生吞活剥了一般,咬牙切齿道:两、次、了!这三个字如同一根刺骨长针,狠狠钉进了傅斯乾命门,叫他哑口无言。傅斯乾伸出的手骤然停住,心底涌起一股暴虐的破坏欲,他的身上溢出一些暗淡的光点,慢慢飘向空中的黑影。如同一面巨大的镜子在身前浮现,那黑影慢慢幻化成人形,他以一个诡谲的角度,对着傅斯乾抬起手,缠在他手腕上的纱布一层层掉落,露出一道深可见骨的伤疤。傅斯乾眼前发黑,几乎要栽倒在地,在他脑海之中,快速闪过无数画面,所有的画面连接在一起,拼凑出一个完整的故事。一个关于他的故事。端坐北海重天之上的战神抬起头,露出一双冷峻的眉眼,他看向脚下跪伏的妖兽,目光中满是冷淡,平静如水。在他身旁,青龙躬身行礼,恭敬道:主人,据悉,流火渊发生异动,天象大乱,恐有震撼天地之事发生。男人掀起眼皮,不冷不热地瞟了他一眼,开口清朗冰寒:流火渊?青龙再次拜了一拜:是的,主人。从重天之阙的王座上落下一颗珠子,轻微的响动声在空寂的大殿中显得格外明显,那圆润小巧的珠子从王座上滚落,一直滚到青龙脚下才停住。随即而来的是一声轻笑,说不清道不明的意味,而后崖底大亮,没有人看到男人是什么时候出手的。突然盛放的光太亮了,封止渊抬手挡住眼,顺势挡住眸底一闪而过的喜色。他决定再赌一把。封止渊看着面前的人,正大光明地打量,加上晏君行刻意透露的信息,他虽无法断定,但可以猜出,这个人对自己虽有杀意,但也有莫名其妙的怜惜。十分矛盾,就像自己曾经对傅斯乾的感觉一样。这种类似的感觉让他十分不爽,封止渊抛开混杂的思绪,提出第二个要求:我想看看你的脸。崖底突然一暗,又迅速恢复了光亮,快得像是刚才没发生过任何事一样,但这不到一秒的迟疑也足以令所有人震惊了。封止渊勾唇浅笑:不行吗?镂云扇啪嗒一声掉在地上,晏君行满脸不敢置信,目瞪口呆,透亮的白光照亮了一切,将他手指上遍布的细小伤口照得一清二楚。他算出来了。刚才那不到一秒的空隙中,他抢在世间万事之前,参透了天机,勘破了红尘。行。轻飘飘的一个字散落在空中。然而下一秒,金光突然穿透了黑雾,从乐正诚的身体中破出,一时间竟盖过了照亮崖底的光亮。是遮日!封止渊还没来得及震惊,就被一双胳膊抱进怀里,熟悉的气息令他紧绷的身体放松下来,紧接着一个东西就塞进了他手里。低哑的声音在他耳边响起:把定情信物收好。封止渊忍不住露出丝笑,方才那段时间,他一直紧绷着心神,现下傅斯乾一恢复正常,他那提着的心也终于放下,就好像一切都有了底,感到一阵轻松。刚才怎么了?傅斯乾低头在他耳廓上吻了下:以后详细告诉你。此时确实不是说这件事的时机,封止渊不再发问,看向不远处的人,那人自从说了个行字后再没其他动作,他心里有些猜疑,不确定如果傅斯乾没恢复,那人会不会露出真容。掉在地上的玉扇被捡起,人影悄无声息地消失在原地,处于紧迫状态下的人们都没发现,只有倒在地上呜呜叫着的邪祟们在挣动。遮日是从邪祟嘴中冲出的,将晏君行捅在在嘴里的刀刃挤了出去,粗暴的割出一道喷涌的血流,落在地上的血迹被刀刃贪婪地吸干净,被吸吮生命力的痛苦逼得那邪祟躁动不安,一堆眼中透出凶狠的邪光。是恨不得撕碎人的凶恶目光。而另一旁,气氛十分凝重,空气中有两股力道在互相冲突,它们互相撕咬,像是不分出个胜负来决不罢休。金光慢慢凝成剑影,在他们头顶上空盘旋,从遮日中爆发出的光流将四周全部剐蹭了遍,攀附在崖壁上的藤蔓碎成灰绿色的粉末,崖底的骸骨尽数被碾碎,偌大的裂缝显现在众人面前。看不清脸的男人一眼扫去,那裂缝就像被重力压毁了一般,轰隆一声,开始向下塌陷,地面上出现了一个类似于深井的坑。从那坑中,突然燃起一阵火焰,有咕噜咕噜的滚沸声响起,黑烟从井口冒出。黑烟溢开,将崖底分为光与暗两个世界,被烟雾拢住的男人突然消失不见了。大球发出一阵吼声:不、不!他拖着笨拙臃肿的身体,一耸一耸地往裂缝处移动,就在此时,他身上覆盖的鳞片开始消退,像吹涨了的气球一般的身体剧烈收缩,慢慢露出光滑的皮肤,同时他的身量也在抽长,抽长到和人差不多的高度,他那双巨大的竖瞳缩小了许多,最后竟生出一张人脸。他几乎变成了一个人。从外表看,他和人只有轻微的差异,他的眼睛依旧保留着竖瞳的特征。顾不得思索那神秘男子的事,封止渊连忙从傅斯乾怀里跳出,拉住了大球,阻止他继续向那边冲过去。大球转过头,一脸悲伤焦急:主、人!封止渊还没说话,两步开外,傅斯乾先啧了声:怎么变成人了也改不了这说话的毛病?大球一僵,像是被气到了,脸上浮起一层鳞片,半天才吐出几个字:坏、人,主、人、离、你、远、点!他不习惯一次性说这么多话,听起来乱七八糟的,但大概意思差不多能拼凑出来。傅斯乾笑得吊儿郎当,看着大球的目光却隐隐含着警告:你主人才不能离我远远的,他是我的。他说完便歪头看向封止渊,朝着面前人伸出一只手:宝贝儿,过来。这等近乎幼稚的宣告使封止渊摇头轻笑,他无奈地抬起手,正欲搭上傅斯乾手的时候,他余光中突然瞥见一道黑影。那黑影像一道飘过来的烟,从侧面慢慢将大球笼罩住,封止渊瞬间变了脸色,猛地转身将大球推开。凌厉的杀气突然袭来,封止渊想躲开时已经来不及了,这是纯然的、毫不留情的一击,在短暂的一瞬间,让他突然想起一些破碎的画面,滚沸的渊火疯狂跳跃,赤红的羽翼包裹住他,他沉在炽热的熔岩之中,骨头与血肉尽数咔嚓封止渊低下头,看着剑尖刺碎了那盏他藏在胸口的敛魂灯,耀眼的红光如同散落的星子,一点点从骨灯中溢出。然而此时封止渊没有心思管这些,他顺着剑尖看过去,将整把剑尽收眼底封止渊踉跄了下,有些喘不过气来,他脑袋晕乎乎的,只觉得周围一切都远去了,在他身后,是傅斯乾凄厉的喊声。在失去意识之前,他满脑子只有一个念头:为什么傅斯乾的声音听起来会那样伤心?大球反应过来,连忙撞开了那把金光熠熠的长剑,将封止渊抱进怀里,他仰着头放声嚎叫,凄厉的声音响彻整个断魂崖底,随着他的哀吼,万物悲鸣。黑影飘散在空中,虚无缥缈,像是很快就要消失了一般。他的叹息声缓慢而悠长,带着极其深重的痛苦:他终究不属于你。大球的竖瞳中漫起一阵血意,冲天的冤怒仿佛要随着那血一同滴出,他看着冲过来的傅斯乾,像是要把人生吞活剥了一般,咬牙切齿道:两、次、了!这三个字如同一根刺骨长针,狠狠钉进了傅斯乾命门,叫他哑口无言。傅斯乾伸出的手骤然停住,心底涌起一股暴虐的破坏欲,他的身上溢出一些暗淡的光点,慢慢飘向空中的黑影。如同一面巨大的镜子在身前浮现,那黑影慢慢幻化成人形,他以一个诡谲的角度,对着傅斯乾抬起手,缠在他手腕上的纱布一层层掉落,露出一道深可见骨的伤疤。傅斯乾眼前发黑,几乎要栽倒在地,在他脑海之中,快速闪过无数画面,所有的画面连接在一起,拼凑出一个完整的故事。一个关于他的故事。端坐北海重天之上的战神抬起头,露出一双冷峻的眉眼,他看向脚下跪伏的妖兽,目光中满是冷淡,平静如水。在他身旁,青龙躬身行礼,恭敬道:主人,据悉,流火渊发生异动,天象大乱,恐有震撼天地之事发生。男人掀起眼皮,不冷不热地瞟了他一眼,开口清朗冰寒:流火渊?青龙再次拜了一拜:是的,主人。从重天之阙的王座上落下一颗珠子,轻微的响动声在空寂的大殿中显得格外明显,那圆润小巧的珠子从王座上滚落,一直滚到青龙脚下才停住。随即而来的是一声轻笑,说不清道不明的意味,而后崖底大亮,没有人看到男人是什么时候出手的。突然盛放的光太亮了,封止渊抬手挡住眼,顺势挡住眸底一闪而过的喜色。他决定再赌一把。封止渊看着面前的人,正大光明地打量,加上晏君行刻意透露的信息,他虽无法断定,但可以猜出,这个人对自己虽有杀意,但也有莫名其妙的怜惜。十分矛盾,就像自己曾经对傅斯乾的感觉一样。这种类似的感觉让他十分不爽,封止渊抛开混杂的思绪,提出第二个要求:我想看看你的脸。崖底突然一暗,又迅速恢复了光亮,快得像是刚才没发生过任何事一样,但这不到一秒的迟疑也足以令所有人震惊了。封止渊勾唇浅笑:不行吗?镂云扇啪嗒一声掉在地上,晏君行满脸不敢置信,目瞪口呆,透亮的白光照亮了一切,将他手指上遍布的细小伤口照得一清二楚。他算出来了。刚才那不到一秒的空隙中,他抢在世间万事之前,参透了天机,勘破了红尘。行。轻飘飘的一个字散落在空中。然而下一秒,金光突然穿透了黑雾,从乐正诚的身体中破出,一时间竟盖过了照亮崖底的光亮。是遮日!封止渊还没来得及震惊,就被一双胳膊抱进怀里,熟悉的气息令他紧绷的身体放松下来,紧接着一个东西就塞进了他手里。低哑的声音在他耳边响起:把定情信物收好。封止渊忍不住露出丝笑,方才那段时间,他一直紧绷着心神,现下傅斯乾一恢复正常,他那提着的心也终于放下,就好像一切都有了底,感到一阵轻松。刚才怎么了?傅斯乾低头在他耳廓上吻了下:以后详细告诉你。此时确实不是说这件事的时机,封止渊不再发问,看向不远处的人,那人自从说了个行字后再没其他动作,他心里有些猜疑,不确定如果傅斯乾没恢复,那人会不会露出真容。掉在地上的玉扇被捡起,人影悄无声息地消失在原地,处于紧迫状态下的人们都没发现,只有倒在地上呜呜叫着的邪祟们在挣动。遮日是从邪祟嘴中冲出的,将晏君行捅在在嘴里的刀刃挤了出去,粗暴的割出一道喷涌的血流,落在地上的血迹被刀刃贪婪地吸干净,被吸吮生命力的痛苦逼得那邪祟躁动不安,一堆眼中透出凶狠的邪光。是恨不得撕碎人的凶恶目光。而另一旁,气氛十分凝重,空气中有两股力道在互相冲突,它们互相撕咬,像是不分出个胜负来决不罢休。金光慢慢凝成剑影,在他们头顶上空盘旋,从遮日中爆发出的光流将四周全部剐蹭了遍,攀附在崖壁上的藤蔓碎成灰绿色的粉末,崖底的骸骨尽数被碾碎,偌大的裂缝显现在众人面前。看不清脸的男人一眼扫去,那裂缝就像被重力压毁了一般,轰隆一声,开始向下塌陷,地面上出现了一个类似于深井的坑。从那坑中,突然燃起一阵火焰,有咕噜咕噜的滚沸声响起,黑烟从井口冒出。黑烟溢开,将崖底分为光与暗两个世界,被烟雾拢住的男人突然消失不见了。大球发出一阵吼声:不、不!他拖着笨拙臃肿的身体,一耸一耸地往裂缝处移动,就在此时,他身上覆盖的鳞片开始消退,像吹涨了的气球一般的身体剧烈收缩,慢慢露出光滑的皮肤,同时他的身量也在抽长,抽长到和人差不多的高度,他那双巨大的竖瞳缩小了许多,最后竟生出一张人脸。他几乎变成了一个人。从外表看,他和人只有轻微的差异,他的眼睛依旧保留着竖瞳的特征。顾不得思索那神秘男子的事,封止渊连忙从傅斯乾怀里跳出,拉住了大球,阻止他继续向那边冲过去。大球转过头,一脸悲伤焦急:主、人!封止渊还没说话,两步开外,傅斯乾先啧了声:怎么变成人了也改不了这说话的毛病?大球一僵,像是被气到了,脸上浮起一层鳞片,半天才吐出几个字:坏、人,主、人、离、你、远、点!他不习惯一次性说这么多话,听起来乱七八糟的,但大概意思差不多能拼凑出来。傅斯乾笑得吊儿郎当,看着大球的目光却隐隐含着警告:你主人才不能离我远远的,他是我的。他说完便歪头看向封止渊,朝着面前人伸出一只手:宝贝儿,过来。这等近乎幼稚的宣告使封止渊摇头轻笑,他无奈地抬起手,正欲搭上傅斯乾手的时候,他余光中突然瞥见一道黑影。那黑影像一道飘过来的烟,从侧面慢慢将大球笼罩住,封止渊瞬间变了脸色,猛地转身将大球推开。凌厉的杀气突然袭来,封止渊想躲开时已经来不及了,这是纯然的、毫不留情的一击,在短暂的一瞬间,让他突然想起一些破碎的画面,滚沸的渊火疯狂跳跃,赤红的羽翼包裹住他,他沉在炽热的熔岩之中,骨头与血肉尽数咔嚓封止渊低下头,看着剑尖刺碎了那盏他藏在胸口的敛魂灯,耀眼的红光如同散落的星子,一点点从骨灯中溢出。然而此时封止渊没有心思管这些,他顺着剑尖看过去,将整把剑尽收眼底封止渊踉跄了下,有些喘不过气来,他脑袋晕乎乎的,只觉得周围一切都远去了,在他身后,是傅斯乾凄厉的喊声。在失去意识之前,他满脑子只有一个念头:为什么傅斯乾的声音听起来会那样伤心?大球反应过来,连忙撞开了那把金光熠熠的长剑,将封止渊抱进怀里,他仰着头放声嚎叫,凄厉的声音响彻整个断魂崖底,随着他的哀吼,万物悲鸣。黑影飘散在空中,虚无缥缈,像是很快就要消失了一般。他的叹息声缓慢而悠长,带着极其深重的痛苦:他终究不属于你。大球的竖瞳中漫起一阵血意,冲天的冤怒仿佛要随着那血一同滴出,他看着冲过来的傅斯乾,像是要把人生吞活剥了一般,咬牙切齿道:两、次、了!这三个字如同一根刺骨长针,狠狠钉进了傅斯乾命门,叫他哑口无言。傅斯乾伸出的手骤然停住,心底涌起一股暴虐的破坏欲,他的身上溢出一些暗淡的光点,慢慢飘向空中的黑影。如同一面巨大的镜子在身前浮现,那黑影慢慢幻化成人形,他以一个诡谲的角度,对着傅斯乾抬起手,缠在他手腕上的纱布一层层掉落,露出一道深可见骨的伤疤。傅斯乾眼前发黑,几乎要栽倒在地,在他脑海之中,快速闪过无数画面,所有的画面连接在一起,拼凑出一个完整的故事。一个关于他的故事。端坐北海重天之上的战神抬起头,露出一双冷峻的眉眼,他看向脚下跪伏的妖兽,目光中满是冷淡,平静如水。在他身旁,青龙躬身行礼,恭敬道:主人,据悉,流火渊发生异动,天象大乱,恐有震撼天地之事发生。男人掀起眼皮,不冷不热地瞟了他一眼,开口清朗冰寒:流火渊?青龙再次拜了一拜:是的,主人。从重天之阙的王座上落下一颗珠子,轻微的响动声在空寂的大殿中显得格外明显,那圆润小巧的珠子从王座上滚落,一直滚到青龙脚下才停住。随即而来的是一声轻笑,说不清道不明的意味,而后崖底大亮,没有人看到男人是什么时候出手的。突然盛放的光太亮了,封止渊抬手挡住眼,顺势挡住眸底一闪而过的喜色。他决定再赌一把。封止渊看着面前的人,正大光明地打量,加上晏君行刻意透露的信息,他虽无法断定,但可以猜出,这个人对自己虽有杀意,但也有莫名其妙的怜惜。十分矛盾,就像自己曾经对傅斯乾的感觉一样。这种类似的感觉让他十分不爽,封止渊抛开混杂的思绪,提出第二个要求:我想看看你的脸。崖底突然一暗,又迅速恢复了光亮,快得像是刚才没发生过任何事一样,但这不到一秒的迟疑也足以令所有人震惊了。封止渊勾唇浅笑:不行吗?镂云扇啪嗒一声掉在地上,晏君行满脸不敢置信,目瞪口呆,透亮的白光照亮了一切,将他手指上遍布的细小伤口照得一清二楚。他算出来了。刚才那不到一秒的空隙中,他抢在世间万事之前,参透了天机,勘破了红尘。行。轻飘飘的一个字散落在空中。然而下一秒,金光突然穿透了黑雾,从乐正诚的身体中破出,一时间竟盖过了照亮崖底的光亮。是遮日!封止渊还没来得及震惊,就被一双胳膊抱进怀里,熟悉的气息令他紧绷的身体放松下来,紧接着一个东西就塞进了他手里。低哑的声音在他耳边响起:把定情信物收好。封止渊忍不住露出丝笑,方才那段时间,他一直紧绷着心神,现下傅斯乾一恢复正常,他那提着的心也终于放下,就好像一切都有了底,感到一阵轻松。刚才怎么了?傅斯乾低头在他耳廓上吻了下:以后详细告诉你。此时确实不是说这件事的时机,封止渊不再发问,看向不远处的人,那人自从说了个行字后再没其他动作,他心里有些猜疑,不确定如果傅斯乾没恢复,那人会不会露出真容。掉在地上的玉扇被捡起,人影悄无声息地消失在原地,处于紧迫状态下的人们都没发现,只有倒在地上呜呜叫着的邪祟们在挣动。遮日是从邪祟嘴中冲出的,将晏君行捅在在嘴里的刀刃挤了出去,粗暴的割出一道喷涌的血流,落在地上的血迹被刀刃贪婪地吸干净,被吸吮生命力的痛苦逼得那邪祟躁动不安,一堆眼中透出凶狠的邪光。是恨不得撕碎人的凶恶目光。而另一旁,气氛十分凝重,空气中有两股力道在互相冲突,它们互相撕咬,像是不分出个胜负来决不罢休。金光慢慢凝成剑影,在他们头顶上空盘旋,从遮日中爆发出的光流将四周全部剐蹭了遍,攀附在崖壁上的藤蔓碎成灰绿色的粉末,崖底的骸骨尽数被碾碎,偌大的裂缝显现在众人面前。看不清脸的男人一眼扫去,那裂缝就像被重力压毁了一般,轰隆一声,开始向下塌陷,地面上出现了一个类似于深井的坑。从那坑中,突然燃起一阵火焰,有咕噜咕噜的滚沸声响起,黑烟从井口冒出。黑烟溢开,将崖底分为光与暗两个世界,被烟雾拢住的男人突然消失不见了。大球发出一阵吼声:不、不!他拖着笨拙臃肿的身体,一耸一耸地往裂缝处移动,就在此时,他身上覆盖的鳞片开始消退,像吹涨了的气球一般的身体剧烈收缩,慢慢露出光滑的皮肤,同时他的身量也在抽长,抽长到和人差不多的高度,他那双巨大的竖瞳缩小了许多,最后竟生出一张人脸。他几乎变成了一个人。从外表看,他和人只有轻微的差异,他的眼睛依旧保留着竖瞳的特征。顾不得思索那神秘男子的事,封止渊连忙从傅斯乾怀里跳出,拉住了大球,阻止他继续向那边冲过去。大球转过头,一脸悲伤焦急:主、人!封止渊还没说话,两步开外,傅斯乾先啧了声:怎么变成人了也改不了这说话的毛病?大球一僵,像是被气到了,脸上浮起一层鳞片,半天才吐出几个字:坏、人,主、人、离、你、远、点!他不习惯一次性说这么多话,听起来乱七八糟的,但大概意思差不多能拼凑出来。傅斯乾笑得吊儿郎当,看着大球的目光却隐隐含着警告:你主人才不能离我远远的,他是我的。他说完便歪头看向封止渊,朝着面前人伸出一只手:宝贝儿,过来。这等近乎幼稚的宣告使封止渊摇头轻笑,他无奈地抬起手,正欲搭上傅斯乾手的时候,他余光中突然瞥见一道黑影。那黑影像一道飘过来的烟,从侧面慢慢将大球笼罩住,封止渊瞬间变了脸色,猛地转身将大球推开。凌厉的杀气突然袭来,封止渊想躲开时已经来不及了,这是纯然的、毫不留情的一击,在短暂的一瞬间,让他突然想起一些破碎的画面,滚沸的渊火疯狂跳跃,赤红的羽翼包裹住他,他沉在炽热的熔岩之中,骨头与血肉尽数咔嚓封止渊低下头,看着剑尖刺碎了那盏他藏在胸口的敛魂灯,耀眼的红光如同散落的星子,一点点从骨灯中溢出。然而此时封止渊没有心思管这些,他顺着剑尖看过去,将整把剑尽收眼底封止渊踉跄了下,有些喘不过气来,他脑袋晕乎乎的,只觉得周围一切都远去了,在他身后,是傅斯乾凄厉的喊声。在失去意识之前,他满脑子只有一个念头:为什么傅斯乾的声音听起来会那样伤心?大球反应过来,连忙撞开了那把金光熠熠的长剑,将封止渊抱进怀里,他仰着头放声嚎叫,凄厉的声音响彻整个断魂崖底,随着他的哀吼,万物悲鸣。黑影飘散在空中,虚无缥缈,像是很快就要消失了一般。他的叹息声缓慢而悠长,带着极其深重的痛苦:他终究不属于你。大球的竖瞳中漫起一阵血意,冲天的冤怒仿佛要随着那血一同滴出,他看着冲过来的傅斯乾,像是要把人生吞活剥了一般,咬牙切齿道:两、次、了!这三个字如同一根刺骨长针,狠狠钉进了傅斯乾命门,叫他哑口无言。傅斯乾伸出的手骤然停住,心底涌起一股暴虐的破坏欲,他的身上溢出一些暗淡的光点,慢慢飘向空中的黑影。如同一面巨大的镜子在身前浮现,那黑影慢慢幻化成人形,他以一个诡谲的角度,对着傅斯乾抬起手,缠在他手腕上的纱布一层层掉落,露出一道深可见骨的伤疤。傅斯乾眼前发黑,几乎要栽倒在地,在他脑海之中,快速闪过无数画面,所有的画面连接在一起,拼凑出一个完整的故事。一个关于他的故事。端坐北海重天之上的战神抬起头,露出一双冷峻的眉眼,他看向脚下跪伏的妖兽,目光中满是冷淡,平静如水。在他身旁,青龙躬身行礼,恭敬道:主人,据悉,流火渊发生异动,天象大乱,恐有震撼天地之事发生。男人掀起眼皮,不冷不热地瞟了他一眼,开口清朗冰寒:流火渊?青龙再次拜了一拜:是的,主人。从重天之阙的王座上落下一颗珠子,轻微的响动声在空寂的大殿中显得格外明显,那圆润小巧的珠子从王座上滚落,一直滚到青龙脚下才停住。随即而来的是一声轻笑,说不清道不明的意味,而后崖底大亮,没有人看到男人是什么时候出手的。突然盛放的光太亮了,封止渊抬手挡住眼,顺势挡住眸底一闪而过的喜色。他决定再赌一把。封止渊看着面前的人,正大光明地打量,加上晏君行刻意透露的信息,他虽无法断定,但可以猜出,这个人对自己虽有杀意,但也有莫名其妙的怜惜。十分矛盾,就像自己曾经对傅斯乾的感觉一样。这种类似的感觉让他十分不爽,封止渊抛开混杂的思绪,提出第二个要求:我想看看你的脸。崖底突然一暗,又迅速恢复了光亮,快得像是刚才没发生过任何事一样,但这不到一秒的迟疑也足以令所有人震惊了。封止渊勾唇浅笑:不行吗?镂云扇啪嗒一声掉在地上,晏君行满脸不敢置信,目瞪口呆,透亮的白光照亮了一切,将他手指上遍布的细小伤口照得一清二楚。他算出来了。刚才那不到一秒的空隙中,他抢在世间万事之前,参透了天机,勘破了红尘。行。轻飘飘的一个字散落在空中。然而下一秒,金光突然穿透了黑雾,从乐正诚的身体中破出,一时间竟盖过了照亮崖底的光亮。是遮日!封止渊还没来得及震惊,就被一双胳膊抱进怀里,熟悉的气息令他紧绷的身体放松下来,紧接着一个东西就塞进了他手里。低哑的声音在他耳边响起:把定情信物收好。封止渊忍不住露出丝笑,方才那段时间,他一直紧绷着心神,现下傅斯乾一恢复正常,他那提着的心也终于放下,就好像一切都有了底,感到一阵轻松。刚才怎么了?傅斯乾低头在他耳廓上吻了下:以后详细告诉你。此时确实不是说这件事的时机,封止渊不再发问,看向不远处的人,那人自从说了个行字后再没其他动作,他心里有些猜疑,不确定如果傅斯乾没恢复,那人会不会露出真容。掉在地上的玉扇被捡起,人影悄无声息地消失在原地,处于紧迫状态下的人们都没发现,只有倒在地上呜呜叫着的邪祟们在挣动。遮日是从邪祟嘴中冲出的,将晏君行捅在在嘴里的刀刃挤了出去,粗暴的割出一道喷涌的血流,落在地上的血迹被刀刃贪婪地吸干净,被吸吮生命力的痛苦逼得那邪祟躁动不安,一堆眼中透出凶狠的邪光。是恨不得撕碎人的凶恶目光。而另一旁,气氛十分凝重,空气中有两股力道在互相冲突,它们互相撕咬,像是不分出个胜负来决不罢休。金光慢慢凝成剑影,在他们头顶上空盘旋,从遮日中爆发出的光流将四周全部剐蹭了遍,攀附在崖壁上的藤蔓碎成灰绿色的粉末,崖底的骸骨尽数被碾碎,偌大的裂缝显现在众人面前。看不清脸的男人一眼扫去,那裂缝就像被重力压毁了一般,轰隆一声,开始向下塌陷,地面上出现了一个类似于深井的坑。从那坑中,突然燃起一阵火焰,有咕噜咕噜的滚沸声响起,黑烟从井口冒出。黑烟溢开,将崖底分为光与暗两个世界,被烟雾拢住的男人突然消失不见了。大球发出一阵吼声:不、不!他拖着笨拙臃肿的身体,一耸一耸地往裂缝处移动,就在此时,他身上覆盖的鳞片开始消退,像吹涨了的气球一般的身体剧烈收缩,慢慢露出光滑的皮肤,同时他的身量也在抽长,抽长到和人差不多的高度,他那双巨大的竖瞳缩小了许多,最后竟生出一张人脸。他几乎变成了一个人。从外表看,他和人只有轻微的差异,他的眼睛依旧保留着竖瞳的特征。顾不得思索那神秘男子的事,封止渊连忙从傅斯乾怀里跳出,拉住了大球,阻止他继续向那边冲过去。大球转过头,一脸悲伤焦急:主、人!封止渊还没说话,两步开外,傅斯乾先啧了声:怎么变成人了也改不了这说话的毛病?大球一僵,像是被气到了,脸上浮起一层鳞片,半天才吐出几个字:坏、人,主、人、离、你、远、点!他不习惯一次性说这么多话,听起来乱七八糟的,但大概意思差不多能拼凑出来。傅斯乾笑得吊儿郎当,看着大球的目光却隐隐含着警告:你主人才不能离我远远的,他是我的。他说完便歪头看向封止渊,朝着面前人伸出一只手:宝贝儿,过来。这等近乎幼稚的宣告使封止渊摇头轻笑,他无奈地抬起手,正欲搭上傅斯乾手的时候,他余光中突然瞥见一道黑影。那黑影像一道飘过来的烟,从侧面慢慢将大球笼罩住,封止渊瞬间变了脸色,猛地转身将大球推开。凌厉的杀气突然袭来,封止渊想躲开时已经来不及了,这是纯然的、毫不留情的一击,在短暂的一瞬间,让他突然想起一些破碎的画面,滚沸的渊火疯狂跳跃,赤红的羽翼包裹住他,他沉在炽热的熔岩之中,骨头与血肉尽数咔嚓封止渊低下头,看着剑尖刺碎了那盏他藏在胸口的敛魂灯,耀眼的红光如同散落的星子,一点点从骨灯中溢出。然而此时封止渊没有心思管这些,他顺着剑尖看过去,将整把剑尽收眼底封止渊踉跄了下,有些喘不过气来,他脑袋晕乎乎的,只觉得周围一切都远去了,在他身后,是傅斯乾凄厉的喊声。在失去意识之前,他满脑子只有一个念头:为什么傅斯乾的声音听起来会那样伤心?大球反应过来,连忙撞开了那把金光熠熠的长剑,将封止渊抱进怀里,他仰着头放声嚎叫,凄厉的声音响彻整个断魂崖底,随着他的哀吼,万物悲鸣。黑影飘散在空中,虚无缥缈,像是很快就要消失了一般。他的叹息声缓慢而悠长,带着极其深重的痛苦:他终究不属于你。大球的竖瞳中漫起一阵血意,冲天的冤怒仿佛要随着那血一同滴出,他看着冲过来的傅斯乾,像是要把人生吞活剥了一般,咬牙切齿道:两、次、了!这三个字如同一根刺骨长针,狠狠钉进了傅斯乾命门,叫他哑口无言。傅斯乾伸出的手骤然停住,心底涌起一股暴虐的破坏欲,他的身上溢出一些暗淡的光点,慢慢飘向空中的黑影。如同一面巨大的镜子在身前浮现,那黑影慢慢幻化成人形,他以一个诡谲的角度,对着傅斯乾抬起手,缠在他手腕上的纱布一层层掉落,露出一道深可见骨的伤疤。傅斯乾眼前发黑,几乎要栽倒在地,在他脑海之中,快速闪过无数画面,所有的画面连接在一起,拼凑出一个完整的故事。一个关于他的故事。端坐北海重天之上的战神抬起头,露出一双冷峻的眉眼,他看向脚下跪伏的妖兽,目光中满是冷淡,平静如水。在他身旁,青龙躬身行礼,恭敬道:主人,据悉,流火渊发生异动,天象大乱,恐有震撼天地之事发生。男人掀起眼皮,不冷不热地瞟了他一眼,开口清朗冰寒:流火渊?青龙再次拜了一拜:是的,主人。从重天之阙的王座上落下一颗珠子,轻微的响动声在空寂的大殿中显得格外明显,那圆润小巧的珠子从王座上滚落,一直滚到青龙脚下才停住。随即而来的是一声轻笑,说不清道不明的意味,而后崖底大亮,没有人看到男人是什么时候出手的。突然盛放的光太亮了,封止渊抬手挡住眼,顺势挡住眸底一闪而过的喜色。他决定再赌一把。封止渊看着面前的人,正大光明地打量,加上晏君行刻意透露的信息,他虽无法断定,但可以猜出,这个人对自己虽有杀意,但也有莫名其妙的怜惜。十分矛盾,就像自己曾经对傅斯乾的感觉一样。这种类似的感觉让他十分不爽,封止渊抛开混杂的思绪,提出第二个要求:我想看看你的脸。崖底突然一暗,又迅速恢复了光亮,快得像是刚才没发生过任何事一样,但这不到一秒的迟疑也足以令所有人震惊了。封止渊勾唇浅笑:不行吗?镂云扇啪嗒一声掉在地上,晏君行满脸不敢置信,目瞪口呆,透亮的白光照亮了一切,将他手指上遍布的细小伤口照得一清二楚。他算出来了。刚才那不到一秒的空隙中,他抢在世间万事之前,参透了天机,勘破了红尘。行。轻飘飘的一个字散落在空中。然而下一秒,金光突然穿透了黑雾,从乐正诚的身体中破出,一时间竟盖过了照亮崖底的光亮。是遮日!封止渊还没来得及震惊,就被一双胳膊抱进怀里,熟悉的气息令他紧绷的身体放松下来,紧接着一个东西就塞进了他手里。低哑的声音在他耳边响起:把定情信物收好。封止渊忍不住露出丝笑,方才那段时间,他一直紧绷着心神,现下傅斯乾一恢复正常,他那提着的心也终于放下,就好像一切都有了底,感到一阵轻松。刚才怎么了?傅斯乾低头在他耳廓上吻了下:以后详细告诉你。此时确实不是说这件事的时机,封止渊不再发问,看向不远处的人,那人自从说了个行字后再没其他动作,他心里有些猜疑,不确定如果傅斯乾没恢复,那人会不会露出真容。掉在地上的玉扇被捡起,人影悄无声息地消失在原地,处于紧迫状态下的人们都没发现,只有倒在地上呜呜叫着的邪祟们在挣动。遮日是从邪祟嘴中冲出的,将晏君行捅在在嘴里的刀刃挤了出去,粗暴的割出一道喷涌的血流,落在地上的血迹被刀刃贪婪地吸干净,被吸吮生命力的痛苦逼得那邪祟躁动不安,一堆眼中透出凶狠的邪光。是恨不得撕碎人的凶恶目光。而另一旁,气氛十分凝重,空气中有两股力道在互相冲突,它们互相撕咬,像是不分出个胜负来决不罢休。金光慢慢凝成剑影,在他们头顶上空盘旋,从遮日中爆发出的光流将四周全部剐蹭了遍,攀附在崖壁上的藤蔓碎成灰绿色的粉末,崖底的骸骨尽数被碾碎,偌大的裂缝显现在众人面前。看不清脸的男人一眼扫去,那裂缝就像被重力压毁了一般,轰隆一声,开始向下塌陷,地面上出现了一个类似于深井的坑。从那坑中,突然燃起一阵火焰,有咕噜咕噜的滚沸声响起,黑烟从井口冒出。黑烟溢开,将崖底分为光与暗两个世界,被烟雾拢住的男人突然消失不见了。大球发出一阵吼声:不、不!他拖着笨拙臃肿的身体,一耸一耸地往裂缝处移动,就在此时,他身上覆盖的鳞片开始消退,像吹涨了的气球一般的身体剧烈收缩,慢慢露出光滑的皮肤,同时他的身量也在抽长,抽长到和人差不多的高度,他那双巨大的竖瞳缩小了许多,最后竟生出一张人脸。他几乎变成了一个人。从外表看,他和人只有轻微的差异,他的眼睛依旧保留着竖瞳的特征。顾不得思索那神秘男子的事,封止渊连忙从傅斯乾怀里跳出,拉住了大球,阻止他继续向那边冲过去。大球转过头,一脸悲伤焦急:主、人!封止渊还没说话,两步开外,傅斯乾先啧了声:怎么变成人了也改不了这说话的毛病?大球一僵,像是被气到了,脸上浮起一层鳞片,半天才吐出几个字:坏、人,主、人、离、你、远、点!他不习惯一次性说这么多话,听起来乱七八糟的,但大概意思差不多能拼凑出来。傅斯乾笑得吊儿郎当,看着大球的目光却隐隐含着警告:你主人才不能离我远远的,他是我的。他说完便歪头看向封止渊,朝着面前人伸出一只手:宝贝儿,过来。这等近乎幼稚的宣告使封止渊摇头轻笑,他无奈地抬起手,正欲搭上傅斯乾手的时候,他余光中突然瞥见一道黑影。那黑影像一道飘过来的烟,从侧面慢慢将大球笼罩住,封止渊瞬间变了脸色,猛地转身将大球推开。凌厉的杀气突然袭来,封止渊想躲开时已经来不及了,这是纯然的、毫不留情的一击,在短暂的一瞬间,让他突然想起一些破碎的画面,滚沸的渊火疯狂跳跃,赤红的羽翼包裹住他,他沉在炽热的熔岩之中,骨头与血肉尽数咔嚓封止渊低下头,看着剑尖刺碎了那盏他藏在胸口的敛魂灯,耀眼的红光如同散落的星子,一点点从骨灯中溢出。然而此时封止渊没有心思管这些,他顺着剑尖看过去,将整把剑尽收眼底封止渊踉跄了下,有些喘不过气来,他脑袋晕乎乎的,只觉得周围一切都远去了,在他身后,是傅斯乾凄厉的喊声。在失去意识之前,他满脑子只有一个念头:为什么傅斯乾的声音听起来会那样伤心?大球反应过来,连忙撞开了那把金光熠熠的长剑,将封止渊抱进怀里,他仰着头放声嚎叫,凄厉的声音响彻整个断魂崖底,随着他的哀吼,万物悲鸣。黑影飘散在空中,虚无缥缈,像是很快就要消失了一般。他的叹息声缓慢而悠长,带着极其深重的痛苦:他终究不属于你。大球的竖瞳中漫起一阵血意,冲天的冤怒仿佛要随着那血一同滴出,他看着冲过来的傅斯乾,像是要把人生吞活剥了一般,咬牙切齿道:两、次、了!这三个字如同一根刺骨长针,狠狠钉进了傅斯乾命门,叫他哑口无言。傅斯乾伸出的手骤然停住,心底涌起一股暴虐的破坏欲,他的身上溢出一些暗淡的光点,慢慢飘向空中的黑影。如同一面巨大的镜子在身前浮现,那黑影慢慢幻化成人形,他以一个诡谲的角度,对着傅斯乾抬起手,缠在他手腕上的纱布一层层掉落,露出一道深可见骨的伤疤。傅斯乾眼前发黑,几乎要栽倒在地,在他脑海之中,快速闪过无数画面,所有的画面连接在一起,拼凑出一个完整的故事。一个关于他的故事。端坐北海重天之上的战神抬起头,露出一双冷峻的眉眼,他看向脚下跪伏的妖兽,目光中满是冷淡,平静如水。在他身旁,青龙躬身行礼,恭敬道:主人,据悉,流火渊发生异动,天象大乱,恐有震撼天地之事发生。男人掀起眼皮,不冷不热地瞟了他一眼,开口清朗冰寒:流火渊?青龙再次拜了一拜:是的,主人。从重天之阙的王座上落下一颗珠子,轻微的响动声在空寂的大殿中显得格外明显,那圆润小巧的珠子从王座上滚落,一直滚到青龙脚下才停住。随即而来的是一声轻笑,说不清道不明的意味,而后崖底大亮,没有人看到男人是什么时候出手的。突然盛放的光太亮了,封止渊抬手挡住眼,顺势挡住眸底一闪而过的喜色。他决定再赌一把。封止渊看着面前的人,正大光明地打量,加上晏君行刻意透露的信息,他虽无法断定,但可以猜出,这个人对自己虽有杀意,但也有莫名其妙的怜惜。十分矛盾,就像自己曾经对傅斯乾的感觉一样。这种类似的感觉让他十分不爽,封止渊抛开混杂的思绪,提出第二个要求:我想看看你的脸。崖底突然一暗,又迅速恢复了光亮,快得像是刚才没发生过任何事一样,但这不到一秒的迟疑也足以令所有人震惊了。封止渊勾唇浅笑:不行吗?镂云扇啪嗒一声掉在地上,晏君行满脸不敢置信,目瞪口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