轩皇的到来,使的众人变得拘束起来,人人都安安静静的找到自己的座位,坐下后便与一旁的同僚或闺中密友低声的私语。冯岁岁没有什么朋友,坐下后便可着劲的往自己嘴里塞葡萄。少说多吃,才是真理。轩皇和皇后的感情似乎不是很好,基本上他就没怎么与皇后说过话,皇后也不怎么在意,一脸冷漠的看着他与右侧的惠贵妃说说笑笑。一整排小太监和侍女手中端着木盘,一个接一个的上着吃食,没过多大会,轩皇的桌子便有些摆不下了。冯岁岁瞥了一眼轩皇桌子上精美的食物,基本都是一小碟一小碟的糕点,每份的量极少,看起来也就差不多一口的事,不由得感叹轩皇的奢侈。轩皇举起酒杯印下一口酒,一脸笑意的道:“今日不单单是上元佳节,还是威远将军大胜南清国,班师回朝的洗尘宴。”“赏威远将军,三千亩田庄,黄金一千两,玉如意一对,白玉琉花瓶一双,玲珑七宝钗三支,赤金盘螭璎珞圈一个......”轩皇身边的大太监,拿起早早拟好的赏单宣读着。冯岁岁托着下巴,听着大太监如同报菜名似的,流水般的报这这些赏赐的宝贝。等到他报完,张聪天抱拳给轩皇叩了头,一脸感激道:“微臣谢过陛下赏赐,但微臣常年征战于沙场,早就对这些身外之物不再看重。”轩皇脸上带着淡淡的好奇,微微疑惑的问:“那威远将军想要何赏赐?”“微臣自七岁起,便被父亲放到边关历练,这十五年一晃而过,微臣无心顾及儿女私情,只想精忠报国,为国杀敌。现如今敌国已退,微臣便也了了心思......”张聪天说着说着,便红着脸垂下了头,流露出一丝小女儿的神态。冯岁岁听她如此之言,下意识的咬了咬唇,突然生出一种不妙的感觉。轩皇见她欲言又止的模样,便明了了她的意思,不由得大笑着点了点头:“威远将军这是喜欢上哪家的俊俏公子了?你说出来,朕为你做主定亲便是!”张聪天闻言惊喜的抬了抬头,眼神不住的瞟向不远处神色淡然的东方岭。第57章 进退两难冯岁岁注意到她在看东方岭, 心中有些说不上来的莫名紧张,她指尖掐了掐手心,眼睛也忍不住瞥向他。东方岭就像没注意到张聪天的眼神一样, 直接将她忽略了彻底, 一双墨色的眸子带着些笑意看向冯岁岁。她这是吃醋了吗?看她那瞪得如兔子眼睛一般大的眸子, 感觉好像要将他吃了一般。冯岁岁发现了他在回看自己, 一阵惊慌的收回了视线, 将脑袋垂的低低的, 死死的咬住了唇。她这是怎么了?为什么今日如此反常。从方才跃下马车, 到后来听见张聪天说话就心中焦躁, 这并不是她的性格。她已经很多年没有过这种心躁的感觉了,大多时间她的心都如一潭死水毫无波澜。东方岭见她收回目光,也垂下了神色不清的眸子。他的脑子里一闪而过她曾在莲湖说的话——我所嫁之人, 必定此生只能爱我一人。我不喜拘束,不爱高墙深宫,只想与所爱之人携手共游四方, 看遍天下。他前世不争皇位, 对权势无欲无求,只求北魏国国泰民安,便不枉他在边关前线上阵杀敌浴血奋战。但他却落得什么下场?孤身救皇上, 致双腿残废, 窝囊的活了十几年。被皇上派去守城, 明知城必破, 他还是义无反顾的想再为国效力最后一次, 结果临死前才知道这不过是皇上和南清国合谋的一场骗局。这样不为民不为臣谋福的狗皇帝,只顾自己的皇位,不顾百姓臣民的死活, 常年迷恋炼丹长生,何德何能坐在皇位上?他此生步步为营,就是为了杀了狗皇帝取而代之。冯岁岁像是误闯进他生命的一颗种子,以他的心房做土壤,用他的心血当灌溉。在他毫不自知之时,已经生根发芽,在他的心口长得枝繁茂盛,深根蒂固。他早就知晓张聪天对他有情,前世的张聪天也曾如今日一般,向皇上求旨想要嫁给他,当时他因为对她没有感情,只犹豫了片刻便拒绝了。若是没有冯岁岁,他今日的计划便是应下娶张聪天为妻。虽然他知道皇上不会同意将一个手握重兵的将军嫁给他,但如今只要他想,就没有他做不了的事。想到这里,东方岭若有所思的望了一眼冯岁岁。若是他夺权篡位当了皇帝,只怕她会马不停蹄的逃离他的身旁,更不要提他娶其他的女子为妻了。张聪天明明在战场上是杀伐决绝的威远将军,今日在太极宫却犹豫不决的不好意思将自己的儿女情长说出口。在她深呼吸了十来次后,她才勉强着将目光定在岭哥哥身上,声音带着些怯懦:“陛下,微臣七岁便对他一见钟情,自此便下定决心,此生非君不嫁。”“他便是......安平郡王。”她的眼神坚定了起来。冯岁岁掐着手心的手指微微松开,心中对她类似于表白的言语只想呵呵。七岁的一个小屁孩懂什么?就还一见钟情,怎么不上天呢?也许是张聪天已经将自己的目的说了出来,她心中的怅然一下消失了大半,脑子也跟着冷静了许多。张聪天不知道是不是被爱情冲昏了脑子,便是明眼人一看,也知晓皇上不会同意她嫁给东方岭。自古皇帝皆多疑,这个轩皇虽然看着慈眉善目,但他能在这皇位上稳稳当当的待了许多年,定然也不是吃素的。他怎么可能让一个手握兵权,家中世世代代皆为将军的嫡长女嫁给东方岭?轩皇身边的兄弟全部都死干净了,只余下东方岭这个腿脚有疾的兄弟苟且偷生,从这一点就能看出轩皇的心机深沉。轩皇这般多疑,此时张聪天还提出想嫁给东方岭,其实就是变向的将他往火坑里推。若是他表现出一丁点想要娶她的意愿,恐怕他就离变成一具尸体也不远了。果不其然,轩皇一听到张聪天说的话,脸上的笑意便收敛了大半,他一双微微浑浊的眼珠转了转,将目光投向了东方岭的脸上。虽然他已经见过东方岭无数次,但他依然还是被那绝世无双的容颜恍住了神。直到片刻后,他才咳了咳,缓缓的问道:“哦?原来威远将军心仪的人是皇弟。”“皇弟的魅力真是无限,竟把一个七岁的小姑娘迷得一见钟情,立下此生非你不嫁的誓言。朕还真是老啦,都猜不透你们年轻人的想法了。”他脸上带着些淡淡的笑意,语气微微冷淡。东方岭抿了抿薄唇,没有言语。皇上这话听着好像没什么,就如同单纯的感慨一般。但他却从这话里头,听出了一丝讥讽和试探。天师曾预言他男生女相,未来会弑兄杀父,是为国之灾星。而他也因为自己的样貌过于妖孽倾城,从小将苦头吃尽。皇上说他魅力无限,将七岁的小姑娘迷得七荤八素,其实是在讽刺他天生妖媚,连个七岁稚童都不放过。再加上皇上说他将她迷得此生不嫁,又自称自己老了,这句话便成了试探他的动机和心意。皇上天天炼丹修炼就是为了长生不老,又怎么会主动承认自己年纪大了?而张聪天刚来边关军营时,住的是最好的营帐,享受的是最好的衣食住行的待遇,他根本就没见过她几次,又何谈什么一见钟情?皇上其实根本就是想说他自小心机深沉,明知晓张聪天的身份,所以一见面就勾引她,让她心生爱慕。而他自认为皇上年纪大了,便猜不透他的想法和心思,所以想借此机会翻盘谋反。“皇兄此言差矣。边关苦寒,又鲜少有女将军,臣弟这才待威远将军一直如同亲兄妹般,倒是从未往男女之情上想过。”东方岭面色淡然,不紧不慢的说道:“且皇兄正值壮年,万万是跟老了这两个字沾不上边的。”轩皇闻言,并没有龙颜大悦,眼中带着些许打量的意味望着他,似乎是在考量他话中的真假。过了许久,轩皇才勾起唇角,露出一抹古怪的微笑:“这么说,皇弟是要拒绝威远将军了?”冯岁岁瞪了瞪眼睛,心中叹道,果然皇帝就是皇帝,真是老奸巨猾!明明是他不想让张聪天嫁给东方岭,却非要将责任推给东方岭不愿娶她。当着这么多人的面,只要东方岭说出拒了张聪天的话,便是落了她的面子,不说张聪天怎么想,便是她爹安北大将军也不会轻易放过东方岭。轩皇这分明是要东方岭进退两难!东方岭显然也想到了,但他并不慌张,笑意淡然的看着轩皇。他如今已然不是前生那个无权无势的毛头小子,又怎会在乎张家将他如何?虽说娶了张聪天,对他的大事有益无害,但若是娶了她,就相当于失去了冯岁岁。没有张家的势力,大不了他就再费心一些,失去了冯岁岁,他就是因小失大了。他刚要开口拒绝,便听到了一个熟悉的声音。“陛下许是误会了,威远将军铁骨铮铮,是为北魏国女子的典范,更是万千男儿的榜样。安平郡王与威远将军皆是北魏国的好儿郎,为家国立下累累战功,许是王爷心中惦念边关战士和百姓家国,这才许多年不成家室,何谈拒绝二字?”冯岁岁的声音紧张的有些发颤,手指也在衣袖的遮挡下轻轻的抖动,她的话语却十分坚定。她只希望张聪天这个蠢货听了她的话,能想通其中的关键,不再执迷不悟,害了东方岭。众人的呼吸全都屏住,这女子莫不是疯了?竟然当众反驳轩皇......东方岭皱了皱眉,抬起头望向她。说不清现在的感觉,他的胸腔中流淌过一丝温热的暖意。她如此聪慧,怎会听不懂皇上想为难他。她向来都是事不关己高高挂起的性子,这次却冒着冒犯皇上的风险,开口替他分辨。被反驳的轩皇,眸中看不清喜怒,微微下垂的唇角证明着他此刻的心情。冯岁岁顶着他视线下的压力,白皙的额间不住的冒着冷汗。轩皇好大的气场,压得她有些喘不过气。“呵。”殿中传来一声轻笑。轩皇将目光移到了发出笑声的东方岭身上,声音有些冷意:“皇弟因何发笑?”“想不到一个闺中女子,竟如此有远见胸襟。”东方岭脸上带着笑意,眸子里却尽是寒霜:“家国未定,边关百姓流离失所,臣弟怎敢谈儿女情长?”冯岁岁猛地松了口气,轩皇可算不看她了。“皇弟这般一说,朕倒是应该赏一赏这女子了?”轩皇一声轻笑。“皇兄是明君,自然分得清是非赏罚。”东方岭四两拔千金的将话打了回去。这话说的已然有些重了,他给轩皇扣了一顶高帽子,轩皇若是因她插嘴反驳,便惩罚于她,就算得上是非不分,不配为明君。轩皇眸中已经隐隐的有些怒意蓄势待发,他倒是越来越瞧不懂这个同父异母的弟弟了。作者有话要说:啊啊啊~为岁岁尖叫~第58章 咬牙切齿坐在轩皇左下方的大明长公主, 颇为无奈的看了一眼东方岭,缓缓的端起茶杯呷一口茶。她和轩皇同承血脉,只消他一个眼神便能猜到他的心思。此刻, 恐怕他已经被东方岭气到震怒了。虽然轩皇气的不行, 但看起来东方岭却一点情绪都没有, 依旧是那副云淡风轻的模样。长公主摇了摇头, 其实她还是挺喜欢那个国公府的丑丫头, 若是因为丑丫头替东方岭说了几句话便丧命于此, 她倒是也不忍心。“皇兄, 小辈们的事情就让她们自己去解决吧, 您若是插手,反倒不美了。”她放下茶杯,声音听不出什么起伏:“听闻惠贵妃搞了个什么新奇的玩意儿, 本宫倒是好奇的很。”她这话就是在给轩皇台阶下了,而轩皇似乎对于她插嘴此事有些讶异,眼睛轻瞥了她一眼, 便也就顺着台阶下了。“罢了, 朕也是管不了你们这些年轻人的事了。方才说话的是镇国公的女儿?果真是随了她爹的刚正,要赏!”轩皇脸上的冷意褪去,又恢复了那副慈善的样子。冯岁岁对着长公主微微颔首致谢, 眼神里带了些感激, 随即便跪下叩头谢恩。“贵妃, 你快将你神神秘秘搞的么么乐队弄上来, 给长公主开开眼界。”轩皇摸了摸下巴上稀少的胡须, 一脸笑眯眯的对着身旁不远处的惠贵妃说道。惠贵妃脸上带笑,对着正殿拍了拍手,便有人架着稀奇古怪的东西搬进了宫殿。“陛下, 这是臣妾训练了两个多月的小虎乐队,您就等着瞧好吧。”惠贵妃笑嘻嘻的,看起来没个正形。轩皇眼中带了几分宠溺,说出口的话也放柔了声调:“就你古怪点子最多,整天古灵精怪的。”惠贵妃挠了挠头,有些不好意思的笑了笑:“谁让陛下对臣妾好呢,光这些乐器就浪费了陛下不少银子,臣妾这心中还有些过意不去。”皇后宽大衣袖下的指甲,紧紧的掐进凤椅,生生的在椅子上留下了三道深刻的划痕。这个贱人,大庭广众之下,这般风骚卖弄,仗着陛下对她的宠爱,便如此放肆。哪里还将她这个皇后放在了眼里?皇上这话听着好像没什么,就如同单纯的感慨一般。但他却从这话里头,听出了一丝讥讽和试探。天师曾预言他男生女相,未来会弑兄杀父,是为国之灾星。而他也因为自己的样貌过于妖孽倾城,从小将苦头吃尽。皇上说他魅力无限,将七岁的小姑娘迷得七荤八素,其实是在讽刺他天生妖媚,连个七岁稚童都不放过。再加上皇上说他将她迷得此生不嫁,又自称自己老了,这句话便成了试探他的动机和心意。皇上天天炼丹修炼就是为了长生不老,又怎么会主动承认自己年纪大了?而张聪天刚来边关军营时,住的是最好的营帐,享受的是最好的衣食住行的待遇,他根本就没见过她几次,又何谈什么一见钟情?皇上其实根本就是想说他自小心机深沉,明知晓张聪天的身份,所以一见面就勾引她,让她心生爱慕。而他自认为皇上年纪大了,便猜不透他的想法和心思,所以想借此机会翻盘谋反。“皇兄此言差矣。边关苦寒,又鲜少有女将军,臣弟这才待威远将军一直如同亲兄妹般,倒是从未往男女之情上想过。”东方岭面色淡然,不紧不慢的说道:“且皇兄正值壮年,万万是跟老了这两个字沾不上边的。”轩皇闻言,并没有龙颜大悦,眼中带着些许打量的意味望着他,似乎是在考量他话中的真假。过了许久,轩皇才勾起唇角,露出一抹古怪的微笑:“这么说,皇弟是要拒绝威远将军了?”冯岁岁瞪了瞪眼睛,心中叹道,果然皇帝就是皇帝,真是老奸巨猾!明明是他不想让张聪天嫁给东方岭,却非要将责任推给东方岭不愿娶她。当着这么多人的面,只要东方岭说出拒了张聪天的话,便是落了她的面子,不说张聪天怎么想,便是她爹安北大将军也不会轻易放过东方岭。轩皇这分明是要东方岭进退两难!东方岭显然也想到了,但他并不慌张,笑意淡然的看着轩皇。他如今已然不是前生那个无权无势的毛头小子,又怎会在乎张家将他如何?虽说娶了张聪天,对他的大事有益无害,但若是娶了她,就相当于失去了冯岁岁。没有张家的势力,大不了他就再费心一些,失去了冯岁岁,他就是因小失大了。他刚要开口拒绝,便听到了一个熟悉的声音。“陛下许是误会了,威远将军铁骨铮铮,是为北魏国女子的典范,更是万千男儿的榜样。安平郡王与威远将军皆是北魏国的好儿郎,为家国立下累累战功,许是王爷心中惦念边关战士和百姓家国,这才许多年不成家室,何谈拒绝二字?”冯岁岁的声音紧张的有些发颤,手指也在衣袖的遮挡下轻轻的抖动,她的话语却十分坚定。她只希望张聪天这个蠢货听了她的话,能想通其中的关键,不再执迷不悟,害了东方岭。众人的呼吸全都屏住,这女子莫不是疯了?竟然当众反驳轩皇......东方岭皱了皱眉,抬起头望向她。说不清现在的感觉,他的胸腔中流淌过一丝温热的暖意。她如此聪慧,怎会听不懂皇上想为难他。她向来都是事不关己高高挂起的性子,这次却冒着冒犯皇上的风险,开口替他分辨。被反驳的轩皇,眸中看不清喜怒,微微下垂的唇角证明着他此刻的心情。冯岁岁顶着他视线下的压力,白皙的额间不住的冒着冷汗。轩皇好大的气场,压得她有些喘不过气。“呵。”殿中传来一声轻笑。轩皇将目光移到了发出笑声的东方岭身上,声音有些冷意:“皇弟因何发笑?”“想不到一个闺中女子,竟如此有远见胸襟。”东方岭脸上带着笑意,眸子里却尽是寒霜:“家国未定,边关百姓流离失所,臣弟怎敢谈儿女情长?”冯岁岁猛地松了口气,轩皇可算不看她了。“皇弟这般一说,朕倒是应该赏一赏这女子了?”轩皇一声轻笑。“皇兄是明君,自然分得清是非赏罚。”东方岭四两拔千金的将话打了回去。这话说的已然有些重了,他给轩皇扣了一顶高帽子,轩皇若是因她插嘴反驳,便惩罚于她,就算得上是非不分,不配为明君。轩皇眸中已经隐隐的有些怒意蓄势待发,他倒是越来越瞧不懂这个同父异母的弟弟了。作者有话要说:啊啊啊~为岁岁尖叫~第58章 咬牙切齿坐在轩皇左下方的大明长公主, 颇为无奈的看了一眼东方岭,缓缓的端起茶杯呷一口茶。她和轩皇同承血脉,只消他一个眼神便能猜到他的心思。此刻, 恐怕他已经被东方岭气到震怒了。虽然轩皇气的不行, 但看起来东方岭却一点情绪都没有, 依旧是那副云淡风轻的模样。长公主摇了摇头, 其实她还是挺喜欢那个国公府的丑丫头, 若是因为丑丫头替东方岭说了几句话便丧命于此, 她倒是也不忍心。“皇兄, 小辈们的事情就让她们自己去解决吧, 您若是插手,反倒不美了。”她放下茶杯,声音听不出什么起伏:“听闻惠贵妃搞了个什么新奇的玩意儿, 本宫倒是好奇的很。”她这话就是在给轩皇台阶下了,而轩皇似乎对于她插嘴此事有些讶异,眼睛轻瞥了她一眼, 便也就顺着台阶下了。“罢了, 朕也是管不了你们这些年轻人的事了。方才说话的是镇国公的女儿?果真是随了她爹的刚正,要赏!”轩皇脸上的冷意褪去,又恢复了那副慈善的样子。冯岁岁对着长公主微微颔首致谢, 眼神里带了些感激, 随即便跪下叩头谢恩。“贵妃, 你快将你神神秘秘搞的么么乐队弄上来, 给长公主开开眼界。”轩皇摸了摸下巴上稀少的胡须, 一脸笑眯眯的对着身旁不远处的惠贵妃说道。惠贵妃脸上带笑,对着正殿拍了拍手,便有人架着稀奇古怪的东西搬进了宫殿。“陛下, 这是臣妾训练了两个多月的小虎乐队,您就等着瞧好吧。”惠贵妃笑嘻嘻的,看起来没个正形。轩皇眼中带了几分宠溺,说出口的话也放柔了声调:“就你古怪点子最多,整天古灵精怪的。”惠贵妃挠了挠头,有些不好意思的笑了笑:“谁让陛下对臣妾好呢,光这些乐器就浪费了陛下不少银子,臣妾这心中还有些过意不去。”皇后宽大衣袖下的指甲,紧紧的掐进凤椅,生生的在椅子上留下了三道深刻的划痕。这个贱人,大庭广众之下,这般风骚卖弄,仗着陛下对她的宠爱,便如此放肆。哪里还将她这个皇后放在了眼里?皇上这话听着好像没什么,就如同单纯的感慨一般。但他却从这话里头,听出了一丝讥讽和试探。天师曾预言他男生女相,未来会弑兄杀父,是为国之灾星。而他也因为自己的样貌过于妖孽倾城,从小将苦头吃尽。皇上说他魅力无限,将七岁的小姑娘迷得七荤八素,其实是在讽刺他天生妖媚,连个七岁稚童都不放过。再加上皇上说他将她迷得此生不嫁,又自称自己老了,这句话便成了试探他的动机和心意。皇上天天炼丹修炼就是为了长生不老,又怎么会主动承认自己年纪大了?而张聪天刚来边关军营时,住的是最好的营帐,享受的是最好的衣食住行的待遇,他根本就没见过她几次,又何谈什么一见钟情?皇上其实根本就是想说他自小心机深沉,明知晓张聪天的身份,所以一见面就勾引她,让她心生爱慕。而他自认为皇上年纪大了,便猜不透他的想法和心思,所以想借此机会翻盘谋反。“皇兄此言差矣。边关苦寒,又鲜少有女将军,臣弟这才待威远将军一直如同亲兄妹般,倒是从未往男女之情上想过。”东方岭面色淡然,不紧不慢的说道:“且皇兄正值壮年,万万是跟老了这两个字沾不上边的。”轩皇闻言,并没有龙颜大悦,眼中带着些许打量的意味望着他,似乎是在考量他话中的真假。过了许久,轩皇才勾起唇角,露出一抹古怪的微笑:“这么说,皇弟是要拒绝威远将军了?”冯岁岁瞪了瞪眼睛,心中叹道,果然皇帝就是皇帝,真是老奸巨猾!明明是他不想让张聪天嫁给东方岭,却非要将责任推给东方岭不愿娶她。当着这么多人的面,只要东方岭说出拒了张聪天的话,便是落了她的面子,不说张聪天怎么想,便是她爹安北大将军也不会轻易放过东方岭。轩皇这分明是要东方岭进退两难!东方岭显然也想到了,但他并不慌张,笑意淡然的看着轩皇。他如今已然不是前生那个无权无势的毛头小子,又怎会在乎张家将他如何?虽说娶了张聪天,对他的大事有益无害,但若是娶了她,就相当于失去了冯岁岁。没有张家的势力,大不了他就再费心一些,失去了冯岁岁,他就是因小失大了。他刚要开口拒绝,便听到了一个熟悉的声音。“陛下许是误会了,威远将军铁骨铮铮,是为北魏国女子的典范,更是万千男儿的榜样。安平郡王与威远将军皆是北魏国的好儿郎,为家国立下累累战功,许是王爷心中惦念边关战士和百姓家国,这才许多年不成家室,何谈拒绝二字?”冯岁岁的声音紧张的有些发颤,手指也在衣袖的遮挡下轻轻的抖动,她的话语却十分坚定。她只希望张聪天这个蠢货听了她的话,能想通其中的关键,不再执迷不悟,害了东方岭。众人的呼吸全都屏住,这女子莫不是疯了?竟然当众反驳轩皇......东方岭皱了皱眉,抬起头望向她。说不清现在的感觉,他的胸腔中流淌过一丝温热的暖意。她如此聪慧,怎会听不懂皇上想为难他。她向来都是事不关己高高挂起的性子,这次却冒着冒犯皇上的风险,开口替他分辨。被反驳的轩皇,眸中看不清喜怒,微微下垂的唇角证明着他此刻的心情。冯岁岁顶着他视线下的压力,白皙的额间不住的冒着冷汗。轩皇好大的气场,压得她有些喘不过气。“呵。”殿中传来一声轻笑。轩皇将目光移到了发出笑声的东方岭身上,声音有些冷意:“皇弟因何发笑?”“想不到一个闺中女子,竟如此有远见胸襟。”东方岭脸上带着笑意,眸子里却尽是寒霜:“家国未定,边关百姓流离失所,臣弟怎敢谈儿女情长?”冯岁岁猛地松了口气,轩皇可算不看她了。“皇弟这般一说,朕倒是应该赏一赏这女子了?”轩皇一声轻笑。“皇兄是明君,自然分得清是非赏罚。”东方岭四两拔千金的将话打了回去。这话说的已然有些重了,他给轩皇扣了一顶高帽子,轩皇若是因她插嘴反驳,便惩罚于她,就算得上是非不分,不配为明君。轩皇眸中已经隐隐的有些怒意蓄势待发,他倒是越来越瞧不懂这个同父异母的弟弟了。作者有话要说:啊啊啊~为岁岁尖叫~第58章 咬牙切齿坐在轩皇左下方的大明长公主, 颇为无奈的看了一眼东方岭,缓缓的端起茶杯呷一口茶。她和轩皇同承血脉,只消他一个眼神便能猜到他的心思。此刻, 恐怕他已经被东方岭气到震怒了。虽然轩皇气的不行, 但看起来东方岭却一点情绪都没有, 依旧是那副云淡风轻的模样。长公主摇了摇头, 其实她还是挺喜欢那个国公府的丑丫头, 若是因为丑丫头替东方岭说了几句话便丧命于此, 她倒是也不忍心。“皇兄, 小辈们的事情就让她们自己去解决吧, 您若是插手,反倒不美了。”她放下茶杯,声音听不出什么起伏:“听闻惠贵妃搞了个什么新奇的玩意儿, 本宫倒是好奇的很。”她这话就是在给轩皇台阶下了,而轩皇似乎对于她插嘴此事有些讶异,眼睛轻瞥了她一眼, 便也就顺着台阶下了。“罢了, 朕也是管不了你们这些年轻人的事了。方才说话的是镇国公的女儿?果真是随了她爹的刚正,要赏!”轩皇脸上的冷意褪去,又恢复了那副慈善的样子。冯岁岁对着长公主微微颔首致谢, 眼神里带了些感激, 随即便跪下叩头谢恩。“贵妃, 你快将你神神秘秘搞的么么乐队弄上来, 给长公主开开眼界。”轩皇摸了摸下巴上稀少的胡须, 一脸笑眯眯的对着身旁不远处的惠贵妃说道。惠贵妃脸上带笑,对着正殿拍了拍手,便有人架着稀奇古怪的东西搬进了宫殿。“陛下, 这是臣妾训练了两个多月的小虎乐队,您就等着瞧好吧。”惠贵妃笑嘻嘻的,看起来没个正形。轩皇眼中带了几分宠溺,说出口的话也放柔了声调:“就你古怪点子最多,整天古灵精怪的。”惠贵妃挠了挠头,有些不好意思的笑了笑:“谁让陛下对臣妾好呢,光这些乐器就浪费了陛下不少银子,臣妾这心中还有些过意不去。”皇后宽大衣袖下的指甲,紧紧的掐进凤椅,生生的在椅子上留下了三道深刻的划痕。这个贱人,大庭广众之下,这般风骚卖弄,仗着陛下对她的宠爱,便如此放肆。哪里还将她这个皇后放在了眼里?皇上这话听着好像没什么,就如同单纯的感慨一般。但他却从这话里头,听出了一丝讥讽和试探。天师曾预言他男生女相,未来会弑兄杀父,是为国之灾星。而他也因为自己的样貌过于妖孽倾城,从小将苦头吃尽。皇上说他魅力无限,将七岁的小姑娘迷得七荤八素,其实是在讽刺他天生妖媚,连个七岁稚童都不放过。再加上皇上说他将她迷得此生不嫁,又自称自己老了,这句话便成了试探他的动机和心意。皇上天天炼丹修炼就是为了长生不老,又怎么会主动承认自己年纪大了?而张聪天刚来边关军营时,住的是最好的营帐,享受的是最好的衣食住行的待遇,他根本就没见过她几次,又何谈什么一见钟情?皇上其实根本就是想说他自小心机深沉,明知晓张聪天的身份,所以一见面就勾引她,让她心生爱慕。而他自认为皇上年纪大了,便猜不透他的想法和心思,所以想借此机会翻盘谋反。“皇兄此言差矣。边关苦寒,又鲜少有女将军,臣弟这才待威远将军一直如同亲兄妹般,倒是从未往男女之情上想过。”东方岭面色淡然,不紧不慢的说道:“且皇兄正值壮年,万万是跟老了这两个字沾不上边的。”轩皇闻言,并没有龙颜大悦,眼中带着些许打量的意味望着他,似乎是在考量他话中的真假。过了许久,轩皇才勾起唇角,露出一抹古怪的微笑:“这么说,皇弟是要拒绝威远将军了?”冯岁岁瞪了瞪眼睛,心中叹道,果然皇帝就是皇帝,真是老奸巨猾!明明是他不想让张聪天嫁给东方岭,却非要将责任推给东方岭不愿娶她。当着这么多人的面,只要东方岭说出拒了张聪天的话,便是落了她的面子,不说张聪天怎么想,便是她爹安北大将军也不会轻易放过东方岭。轩皇这分明是要东方岭进退两难!东方岭显然也想到了,但他并不慌张,笑意淡然的看着轩皇。他如今已然不是前生那个无权无势的毛头小子,又怎会在乎张家将他如何?虽说娶了张聪天,对他的大事有益无害,但若是娶了她,就相当于失去了冯岁岁。没有张家的势力,大不了他就再费心一些,失去了冯岁岁,他就是因小失大了。他刚要开口拒绝,便听到了一个熟悉的声音。“陛下许是误会了,威远将军铁骨铮铮,是为北魏国女子的典范,更是万千男儿的榜样。安平郡王与威远将军皆是北魏国的好儿郎,为家国立下累累战功,许是王爷心中惦念边关战士和百姓家国,这才许多年不成家室,何谈拒绝二字?”冯岁岁的声音紧张的有些发颤,手指也在衣袖的遮挡下轻轻的抖动,她的话语却十分坚定。她只希望张聪天这个蠢货听了她的话,能想通其中的关键,不再执迷不悟,害了东方岭。众人的呼吸全都屏住,这女子莫不是疯了?竟然当众反驳轩皇......东方岭皱了皱眉,抬起头望向她。说不清现在的感觉,他的胸腔中流淌过一丝温热的暖意。她如此聪慧,怎会听不懂皇上想为难他。她向来都是事不关己高高挂起的性子,这次却冒着冒犯皇上的风险,开口替他分辨。被反驳的轩皇,眸中看不清喜怒,微微下垂的唇角证明着他此刻的心情。冯岁岁顶着他视线下的压力,白皙的额间不住的冒着冷汗。轩皇好大的气场,压得她有些喘不过气。“呵。”殿中传来一声轻笑。轩皇将目光移到了发出笑声的东方岭身上,声音有些冷意:“皇弟因何发笑?”“想不到一个闺中女子,竟如此有远见胸襟。”东方岭脸上带着笑意,眸子里却尽是寒霜:“家国未定,边关百姓流离失所,臣弟怎敢谈儿女情长?”冯岁岁猛地松了口气,轩皇可算不看她了。“皇弟这般一说,朕倒是应该赏一赏这女子了?”轩皇一声轻笑。“皇兄是明君,自然分得清是非赏罚。”东方岭四两拔千金的将话打了回去。这话说的已然有些重了,他给轩皇扣了一顶高帽子,轩皇若是因她插嘴反驳,便惩罚于她,就算得上是非不分,不配为明君。轩皇眸中已经隐隐的有些怒意蓄势待发,他倒是越来越瞧不懂这个同父异母的弟弟了。作者有话要说:啊啊啊~为岁岁尖叫~第58章 咬牙切齿坐在轩皇左下方的大明长公主, 颇为无奈的看了一眼东方岭,缓缓的端起茶杯呷一口茶。她和轩皇同承血脉,只消他一个眼神便能猜到他的心思。此刻, 恐怕他已经被东方岭气到震怒了。虽然轩皇气的不行, 但看起来东方岭却一点情绪都没有, 依旧是那副云淡风轻的模样。长公主摇了摇头, 其实她还是挺喜欢那个国公府的丑丫头, 若是因为丑丫头替东方岭说了几句话便丧命于此, 她倒是也不忍心。“皇兄, 小辈们的事情就让她们自己去解决吧, 您若是插手,反倒不美了。”她放下茶杯,声音听不出什么起伏:“听闻惠贵妃搞了个什么新奇的玩意儿, 本宫倒是好奇的很。”她这话就是在给轩皇台阶下了,而轩皇似乎对于她插嘴此事有些讶异,眼睛轻瞥了她一眼, 便也就顺着台阶下了。“罢了, 朕也是管不了你们这些年轻人的事了。方才说话的是镇国公的女儿?果真是随了她爹的刚正,要赏!”轩皇脸上的冷意褪去,又恢复了那副慈善的样子。冯岁岁对着长公主微微颔首致谢, 眼神里带了些感激, 随即便跪下叩头谢恩。“贵妃, 你快将你神神秘秘搞的么么乐队弄上来, 给长公主开开眼界。”轩皇摸了摸下巴上稀少的胡须, 一脸笑眯眯的对着身旁不远处的惠贵妃说道。惠贵妃脸上带笑,对着正殿拍了拍手,便有人架着稀奇古怪的东西搬进了宫殿。“陛下, 这是臣妾训练了两个多月的小虎乐队,您就等着瞧好吧。”惠贵妃笑嘻嘻的,看起来没个正形。轩皇眼中带了几分宠溺,说出口的话也放柔了声调:“就你古怪点子最多,整天古灵精怪的。”惠贵妃挠了挠头,有些不好意思的笑了笑:“谁让陛下对臣妾好呢,光这些乐器就浪费了陛下不少银子,臣妾这心中还有些过意不去。”皇后宽大衣袖下的指甲,紧紧的掐进凤椅,生生的在椅子上留下了三道深刻的划痕。这个贱人,大庭广众之下,这般风骚卖弄,仗着陛下对她的宠爱,便如此放肆。哪里还将她这个皇后放在了眼里?皇上这话听着好像没什么,就如同单纯的感慨一般。但他却从这话里头,听出了一丝讥讽和试探。天师曾预言他男生女相,未来会弑兄杀父,是为国之灾星。而他也因为自己的样貌过于妖孽倾城,从小将苦头吃尽。皇上说他魅力无限,将七岁的小姑娘迷得七荤八素,其实是在讽刺他天生妖媚,连个七岁稚童都不放过。再加上皇上说他将她迷得此生不嫁,又自称自己老了,这句话便成了试探他的动机和心意。皇上天天炼丹修炼就是为了长生不老,又怎么会主动承认自己年纪大了?而张聪天刚来边关军营时,住的是最好的营帐,享受的是最好的衣食住行的待遇,他根本就没见过她几次,又何谈什么一见钟情?皇上其实根本就是想说他自小心机深沉,明知晓张聪天的身份,所以一见面就勾引她,让她心生爱慕。而他自认为皇上年纪大了,便猜不透他的想法和心思,所以想借此机会翻盘谋反。“皇兄此言差矣。边关苦寒,又鲜少有女将军,臣弟这才待威远将军一直如同亲兄妹般,倒是从未往男女之情上想过。”东方岭面色淡然,不紧不慢的说道:“且皇兄正值壮年,万万是跟老了这两个字沾不上边的。”轩皇闻言,并没有龙颜大悦,眼中带着些许打量的意味望着他,似乎是在考量他话中的真假。过了许久,轩皇才勾起唇角,露出一抹古怪的微笑:“这么说,皇弟是要拒绝威远将军了?”冯岁岁瞪了瞪眼睛,心中叹道,果然皇帝就是皇帝,真是老奸巨猾!明明是他不想让张聪天嫁给东方岭,却非要将责任推给东方岭不愿娶她。当着这么多人的面,只要东方岭说出拒了张聪天的话,便是落了她的面子,不说张聪天怎么想,便是她爹安北大将军也不会轻易放过东方岭。轩皇这分明是要东方岭进退两难!东方岭显然也想到了,但他并不慌张,笑意淡然的看着轩皇。他如今已然不是前生那个无权无势的毛头小子,又怎会在乎张家将他如何?虽说娶了张聪天,对他的大事有益无害,但若是娶了她,就相当于失去了冯岁岁。没有张家的势力,大不了他就再费心一些,失去了冯岁岁,他就是因小失大了。他刚要开口拒绝,便听到了一个熟悉的声音。“陛下许是误会了,威远将军铁骨铮铮,是为北魏国女子的典范,更是万千男儿的榜样。安平郡王与威远将军皆是北魏国的好儿郎,为家国立下累累战功,许是王爷心中惦念边关战士和百姓家国,这才许多年不成家室,何谈拒绝二字?”冯岁岁的声音紧张的有些发颤,手指也在衣袖的遮挡下轻轻的抖动,她的话语却十分坚定。她只希望张聪天这个蠢货听了她的话,能想通其中的关键,不再执迷不悟,害了东方岭。众人的呼吸全都屏住,这女子莫不是疯了?竟然当众反驳轩皇......东方岭皱了皱眉,抬起头望向她。说不清现在的感觉,他的胸腔中流淌过一丝温热的暖意。她如此聪慧,怎会听不懂皇上想为难他。她向来都是事不关己高高挂起的性子,这次却冒着冒犯皇上的风险,开口替他分辨。被反驳的轩皇,眸中看不清喜怒,微微下垂的唇角证明着他此刻的心情。冯岁岁顶着他视线下的压力,白皙的额间不住的冒着冷汗。轩皇好大的气场,压得她有些喘不过气。“呵。”殿中传来一声轻笑。轩皇将目光移到了发出笑声的东方岭身上,声音有些冷意:“皇弟因何发笑?”“想不到一个闺中女子,竟如此有远见胸襟。”东方岭脸上带着笑意,眸子里却尽是寒霜:“家国未定,边关百姓流离失所,臣弟怎敢谈儿女情长?”冯岁岁猛地松了口气,轩皇可算不看她了。“皇弟这般一说,朕倒是应该赏一赏这女子了?”轩皇一声轻笑。“皇兄是明君,自然分得清是非赏罚。”东方岭四两拔千金的将话打了回去。这话说的已然有些重了,他给轩皇扣了一顶高帽子,轩皇若是因她插嘴反驳,便惩罚于她,就算得上是非不分,不配为明君。轩皇眸中已经隐隐的有些怒意蓄势待发,他倒是越来越瞧不懂这个同父异母的弟弟了。作者有话要说:啊啊啊~为岁岁尖叫~第58章 咬牙切齿坐在轩皇左下方的大明长公主, 颇为无奈的看了一眼东方岭,缓缓的端起茶杯呷一口茶。她和轩皇同承血脉,只消他一个眼神便能猜到他的心思。此刻, 恐怕他已经被东方岭气到震怒了。虽然轩皇气的不行, 但看起来东方岭却一点情绪都没有, 依旧是那副云淡风轻的模样。长公主摇了摇头, 其实她还是挺喜欢那个国公府的丑丫头, 若是因为丑丫头替东方岭说了几句话便丧命于此, 她倒是也不忍心。“皇兄, 小辈们的事情就让她们自己去解决吧, 您若是插手,反倒不美了。”她放下茶杯,声音听不出什么起伏:“听闻惠贵妃搞了个什么新奇的玩意儿, 本宫倒是好奇的很。”她这话就是在给轩皇台阶下了,而轩皇似乎对于她插嘴此事有些讶异,眼睛轻瞥了她一眼, 便也就顺着台阶下了。“罢了, 朕也是管不了你们这些年轻人的事了。方才说话的是镇国公的女儿?果真是随了她爹的刚正,要赏!”轩皇脸上的冷意褪去,又恢复了那副慈善的样子。冯岁岁对着长公主微微颔首致谢, 眼神里带了些感激, 随即便跪下叩头谢恩。“贵妃, 你快将你神神秘秘搞的么么乐队弄上来, 给长公主开开眼界。”轩皇摸了摸下巴上稀少的胡须, 一脸笑眯眯的对着身旁不远处的惠贵妃说道。惠贵妃脸上带笑,对着正殿拍了拍手,便有人架着稀奇古怪的东西搬进了宫殿。“陛下, 这是臣妾训练了两个多月的小虎乐队,您就等着瞧好吧。”惠贵妃笑嘻嘻的,看起来没个正形。轩皇眼中带了几分宠溺,说出口的话也放柔了声调:“就你古怪点子最多,整天古灵精怪的。”惠贵妃挠了挠头,有些不好意思的笑了笑:“谁让陛下对臣妾好呢,光这些乐器就浪费了陛下不少银子,臣妾这心中还有些过意不去。”皇后宽大衣袖下的指甲,紧紧的掐进凤椅,生生的在椅子上留下了三道深刻的划痕。这个贱人,大庭广众之下,这般风骚卖弄,仗着陛下对她的宠爱,便如此放肆。哪里还将她这个皇后放在了眼里?皇上这话听着好像没什么,就如同单纯的感慨一般。但他却从这话里头,听出了一丝讥讽和试探。天师曾预言他男生女相,未来会弑兄杀父,是为国之灾星。而他也因为自己的样貌过于妖孽倾城,从小将苦头吃尽。皇上说他魅力无限,将七岁的小姑娘迷得七荤八素,其实是在讽刺他天生妖媚,连个七岁稚童都不放过。再加上皇上说他将她迷得此生不嫁,又自称自己老了,这句话便成了试探他的动机和心意。皇上天天炼丹修炼就是为了长生不老,又怎么会主动承认自己年纪大了?而张聪天刚来边关军营时,住的是最好的营帐,享受的是最好的衣食住行的待遇,他根本就没见过她几次,又何谈什么一见钟情?皇上其实根本就是想说他自小心机深沉,明知晓张聪天的身份,所以一见面就勾引她,让她心生爱慕。而他自认为皇上年纪大了,便猜不透他的想法和心思,所以想借此机会翻盘谋反。“皇兄此言差矣。边关苦寒,又鲜少有女将军,臣弟这才待威远将军一直如同亲兄妹般,倒是从未往男女之情上想过。”东方岭面色淡然,不紧不慢的说道:“且皇兄正值壮年,万万是跟老了这两个字沾不上边的。”轩皇闻言,并没有龙颜大悦,眼中带着些许打量的意味望着他,似乎是在考量他话中的真假。过了许久,轩皇才勾起唇角,露出一抹古怪的微笑:“这么说,皇弟是要拒绝威远将军了?”冯岁岁瞪了瞪眼睛,心中叹道,果然皇帝就是皇帝,真是老奸巨猾!明明是他不想让张聪天嫁给东方岭,却非要将责任推给东方岭不愿娶她。当着这么多人的面,只要东方岭说出拒了张聪天的话,便是落了她的面子,不说张聪天怎么想,便是她爹安北大将军也不会轻易放过东方岭。轩皇这分明是要东方岭进退两难!东方岭显然也想到了,但他并不慌张,笑意淡然的看着轩皇。他如今已然不是前生那个无权无势的毛头小子,又怎会在乎张家将他如何?虽说娶了张聪天,对他的大事有益无害,但若是娶了她,就相当于失去了冯岁岁。没有张家的势力,大不了他就再费心一些,失去了冯岁岁,他就是因小失大了。他刚要开口拒绝,便听到了一个熟悉的声音。“陛下许是误会了,威远将军铁骨铮铮,是为北魏国女子的典范,更是万千男儿的榜样。安平郡王与威远将军皆是北魏国的好儿郎,为家国立下累累战功,许是王爷心中惦念边关战士和百姓家国,这才许多年不成家室,何谈拒绝二字?”冯岁岁的声音紧张的有些发颤,手指也在衣袖的遮挡下轻轻的抖动,她的话语却十分坚定。她只希望张聪天这个蠢货听了她的话,能想通其中的关键,不再执迷不悟,害了东方岭。众人的呼吸全都屏住,这女子莫不是疯了?竟然当众反驳轩皇......东方岭皱了皱眉,抬起头望向她。说不清现在的感觉,他的胸腔中流淌过一丝温热的暖意。她如此聪慧,怎会听不懂皇上想为难他。她向来都是事不关己高高挂起的性子,这次却冒着冒犯皇上的风险,开口替他分辨。被反驳的轩皇,眸中看不清喜怒,微微下垂的唇角证明着他此刻的心情。冯岁岁顶着他视线下的压力,白皙的额间不住的冒着冷汗。轩皇好大的气场,压得她有些喘不过气。“呵。”殿中传来一声轻笑。轩皇将目光移到了发出笑声的东方岭身上,声音有些冷意:“皇弟因何发笑?”“想不到一个闺中女子,竟如此有远见胸襟。”东方岭脸上带着笑意,眸子里却尽是寒霜:“家国未定,边关百姓流离失所,臣弟怎敢谈儿女情长?”冯岁岁猛地松了口气,轩皇可算不看她了。“皇弟这般一说,朕倒是应该赏一赏这女子了?”轩皇一声轻笑。“皇兄是明君,自然分得清是非赏罚。”东方岭四两拔千金的将话打了回去。这话说的已然有些重了,他给轩皇扣了一顶高帽子,轩皇若是因她插嘴反驳,便惩罚于她,就算得上是非不分,不配为明君。轩皇眸中已经隐隐的有些怒意蓄势待发,他倒是越来越瞧不懂这个同父异母的弟弟了。作者有话要说:啊啊啊~为岁岁尖叫~第58章 咬牙切齿坐在轩皇左下方的大明长公主, 颇为无奈的看了一眼东方岭,缓缓的端起茶杯呷一口茶。她和轩皇同承血脉,只消他一个眼神便能猜到他的心思。此刻, 恐怕他已经被东方岭气到震怒了。虽然轩皇气的不行, 但看起来东方岭却一点情绪都没有, 依旧是那副云淡风轻的模样。长公主摇了摇头, 其实她还是挺喜欢那个国公府的丑丫头, 若是因为丑丫头替东方岭说了几句话便丧命于此, 她倒是也不忍心。“皇兄, 小辈们的事情就让她们自己去解决吧, 您若是插手,反倒不美了。”她放下茶杯,声音听不出什么起伏:“听闻惠贵妃搞了个什么新奇的玩意儿, 本宫倒是好奇的很。”她这话就是在给轩皇台阶下了,而轩皇似乎对于她插嘴此事有些讶异,眼睛轻瞥了她一眼, 便也就顺着台阶下了。“罢了, 朕也是管不了你们这些年轻人的事了。方才说话的是镇国公的女儿?果真是随了她爹的刚正,要赏!”轩皇脸上的冷意褪去,又恢复了那副慈善的样子。冯岁岁对着长公主微微颔首致谢, 眼神里带了些感激, 随即便跪下叩头谢恩。“贵妃, 你快将你神神秘秘搞的么么乐队弄上来, 给长公主开开眼界。”轩皇摸了摸下巴上稀少的胡须, 一脸笑眯眯的对着身旁不远处的惠贵妃说道。惠贵妃脸上带笑,对着正殿拍了拍手,便有人架着稀奇古怪的东西搬进了宫殿。“陛下, 这是臣妾训练了两个多月的小虎乐队,您就等着瞧好吧。”惠贵妃笑嘻嘻的,看起来没个正形。轩皇眼中带了几分宠溺,说出口的话也放柔了声调:“就你古怪点子最多,整天古灵精怪的。”惠贵妃挠了挠头,有些不好意思的笑了笑:“谁让陛下对臣妾好呢,光这些乐器就浪费了陛下不少银子,臣妾这心中还有些过意不去。”皇后宽大衣袖下的指甲,紧紧的掐进凤椅,生生的在椅子上留下了三道深刻的划痕。这个贱人,大庭广众之下,这般风骚卖弄,仗着陛下对她的宠爱,便如此放肆。哪里还将她这个皇后放在了眼里?皇上这话听着好像没什么,就如同单纯的感慨一般。但他却从这话里头,听出了一丝讥讽和试探。天师曾预言他男生女相,未来会弑兄杀父,是为国之灾星。而他也因为自己的样貌过于妖孽倾城,从小将苦头吃尽。皇上说他魅力无限,将七岁的小姑娘迷得七荤八素,其实是在讽刺他天生妖媚,连个七岁稚童都不放过。再加上皇上说他将她迷得此生不嫁,又自称自己老了,这句话便成了试探他的动机和心意。皇上天天炼丹修炼就是为了长生不老,又怎么会主动承认自己年纪大了?而张聪天刚来边关军营时,住的是最好的营帐,享受的是最好的衣食住行的待遇,他根本就没见过她几次,又何谈什么一见钟情?皇上其实根本就是想说他自小心机深沉,明知晓张聪天的身份,所以一见面就勾引她,让她心生爱慕。而他自认为皇上年纪大了,便猜不透他的想法和心思,所以想借此机会翻盘谋反。“皇兄此言差矣。边关苦寒,又鲜少有女将军,臣弟这才待威远将军一直如同亲兄妹般,倒是从未往男女之情上想过。”东方岭面色淡然,不紧不慢的说道:“且皇兄正值壮年,万万是跟老了这两个字沾不上边的。”轩皇闻言,并没有龙颜大悦,眼中带着些许打量的意味望着他,似乎是在考量他话中的真假。过了许久,轩皇才勾起唇角,露出一抹古怪的微笑:“这么说,皇弟是要拒绝威远将军了?”冯岁岁瞪了瞪眼睛,心中叹道,果然皇帝就是皇帝,真是老奸巨猾!明明是他不想让张聪天嫁给东方岭,却非要将责任推给东方岭不愿娶她。当着这么多人的面,只要东方岭说出拒了张聪天的话,便是落了她的面子,不说张聪天怎么想,便是她爹安北大将军也不会轻易放过东方岭。轩皇这分明是要东方岭进退两难!东方岭显然也想到了,但他并不慌张,笑意淡然的看着轩皇。他如今已然不是前生那个无权无势的毛头小子,又怎会在乎张家将他如何?虽说娶了张聪天,对他的大事有益无害,但若是娶了她,就相当于失去了冯岁岁。没有张家的势力,大不了他就再费心一些,失去了冯岁岁,他就是因小失大了。他刚要开口拒绝,便听到了一个熟悉的声音。“陛下许是误会了,威远将军铁骨铮铮,是为北魏国女子的典范,更是万千男儿的榜样。安平郡王与威远将军皆是北魏国的好儿郎,为家国立下累累战功,许是王爷心中惦念边关战士和百姓家国,这才许多年不成家室,何谈拒绝二字?”冯岁岁的声音紧张的有些发颤,手指也在衣袖的遮挡下轻轻的抖动,她的话语却十分坚定。她只希望张聪天这个蠢货听了她的话,能想通其中的关键,不再执迷不悟,害了东方岭。众人的呼吸全都屏住,这女子莫不是疯了?竟然当众反驳轩皇......东方岭皱了皱眉,抬起头望向她。说不清现在的感觉,他的胸腔中流淌过一丝温热的暖意。她如此聪慧,怎会听不懂皇上想为难他。她向来都是事不关己高高挂起的性子,这次却冒着冒犯皇上的风险,开口替他分辨。被反驳的轩皇,眸中看不清喜怒,微微下垂的唇角证明着他此刻的心情。冯岁岁顶着他视线下的压力,白皙的额间不住的冒着冷汗。轩皇好大的气场,压得她有些喘不过气。“呵。”殿中传来一声轻笑。轩皇将目光移到了发出笑声的东方岭身上,声音有些冷意:“皇弟因何发笑?”“想不到一个闺中女子,竟如此有远见胸襟。”东方岭脸上带着笑意,眸子里却尽是寒霜:“家国未定,边关百姓流离失所,臣弟怎敢谈儿女情长?”冯岁岁猛地松了口气,轩皇可算不看她了。“皇弟这般一说,朕倒是应该赏一赏这女子了?”轩皇一声轻笑。“皇兄是明君,自然分得清是非赏罚。”东方岭四两拔千金的将话打了回去。这话说的已然有些重了,他给轩皇扣了一顶高帽子,轩皇若是因她插嘴反驳,便惩罚于她,就算得上是非不分,不配为明君。轩皇眸中已经隐隐的有些怒意蓄势待发,他倒是越来越瞧不懂这个同父异母的弟弟了。作者有话要说:啊啊啊~为岁岁尖叫~第58章 咬牙切齿坐在轩皇左下方的大明长公主, 颇为无奈的看了一眼东方岭,缓缓的端起茶杯呷一口茶。她和轩皇同承血脉,只消他一个眼神便能猜到他的心思。此刻, 恐怕他已经被东方岭气到震怒了。虽然轩皇气的不行, 但看起来东方岭却一点情绪都没有, 依旧是那副云淡风轻的模样。长公主摇了摇头, 其实她还是挺喜欢那个国公府的丑丫头, 若是因为丑丫头替东方岭说了几句话便丧命于此, 她倒是也不忍心。“皇兄, 小辈们的事情就让她们自己去解决吧, 您若是插手,反倒不美了。”她放下茶杯,声音听不出什么起伏:“听闻惠贵妃搞了个什么新奇的玩意儿, 本宫倒是好奇的很。”她这话就是在给轩皇台阶下了,而轩皇似乎对于她插嘴此事有些讶异,眼睛轻瞥了她一眼, 便也就顺着台阶下了。“罢了, 朕也是管不了你们这些年轻人的事了。方才说话的是镇国公的女儿?果真是随了她爹的刚正,要赏!”轩皇脸上的冷意褪去,又恢复了那副慈善的样子。冯岁岁对着长公主微微颔首致谢, 眼神里带了些感激, 随即便跪下叩头谢恩。“贵妃, 你快将你神神秘秘搞的么么乐队弄上来, 给长公主开开眼界。”轩皇摸了摸下巴上稀少的胡须, 一脸笑眯眯的对着身旁不远处的惠贵妃说道。惠贵妃脸上带笑,对着正殿拍了拍手,便有人架着稀奇古怪的东西搬进了宫殿。“陛下, 这是臣妾训练了两个多月的小虎乐队,您就等着瞧好吧。”惠贵妃笑嘻嘻的,看起来没个正形。轩皇眼中带了几分宠溺,说出口的话也放柔了声调:“就你古怪点子最多,整天古灵精怪的。”惠贵妃挠了挠头,有些不好意思的笑了笑:“谁让陛下对臣妾好呢,光这些乐器就浪费了陛下不少银子,臣妾这心中还有些过意不去。”皇后宽大衣袖下的指甲,紧紧的掐进凤椅,生生的在椅子上留下了三道深刻的划痕。这个贱人,大庭广众之下,这般风骚卖弄,仗着陛下对她的宠爱,便如此放肆。哪里还将她这个皇后放在了眼里?皇上这话听着好像没什么,就如同单纯的感慨一般。但他却从这话里头,听出了一丝讥讽和试探。天师曾预言他男生女相,未来会弑兄杀父,是为国之灾星。而他也因为自己的样貌过于妖孽倾城,从小将苦头吃尽。皇上说他魅力无限,将七岁的小姑娘迷得七荤八素,其实是在讽刺他天生妖媚,连个七岁稚童都不放过。再加上皇上说他将她迷得此生不嫁,又自称自己老了,这句话便成了试探他的动机和心意。皇上天天炼丹修炼就是为了长生不老,又怎么会主动承认自己年纪大了?而张聪天刚来边关军营时,住的是最好的营帐,享受的是最好的衣食住行的待遇,他根本就没见过她几次,又何谈什么一见钟情?皇上其实根本就是想说他自小心机深沉,明知晓张聪天的身份,所以一见面就勾引她,让她心生爱慕。而他自认为皇上年纪大了,便猜不透他的想法和心思,所以想借此机会翻盘谋反。“皇兄此言差矣。边关苦寒,又鲜少有女将军,臣弟这才待威远将军一直如同亲兄妹般,倒是从未往男女之情上想过。”东方岭面色淡然,不紧不慢的说道:“且皇兄正值壮年,万万是跟老了这两个字沾不上边的。”轩皇闻言,并没有龙颜大悦,眼中带着些许打量的意味望着他,似乎是在考量他话中的真假。过了许久,轩皇才勾起唇角,露出一抹古怪的微笑:“这么说,皇弟是要拒绝威远将军了?”冯岁岁瞪了瞪眼睛,心中叹道,果然皇帝就是皇帝,真是老奸巨猾!明明是他不想让张聪天嫁给东方岭,却非要将责任推给东方岭不愿娶她。当着这么多人的面,只要东方岭说出拒了张聪天的话,便是落了她的面子,不说张聪天怎么想,便是她爹安北大将军也不会轻易放过东方岭。轩皇这分明是要东方岭进退两难!东方岭显然也想到了,但他并不慌张,笑意淡然的看着轩皇。他如今已然不是前生那个无权无势的毛头小子,又怎会在乎张家将他如何?虽说娶了张聪天,对他的大事有益无害,但若是娶了她,就相当于失去了冯岁岁。没有张家的势力,大不了他就再费心一些,失去了冯岁岁,他就是因小失大了。他刚要开口拒绝,便听到了一个熟悉的声音。“陛下许是误会了,威远将军铁骨铮铮,是为北魏国女子的典范,更是万千男儿的榜样。安平郡王与威远将军皆是北魏国的好儿郎,为家国立下累累战功,许是王爷心中惦念边关战士和百姓家国,这才许多年不成家室,何谈拒绝二字?”冯岁岁的声音紧张的有些发颤,手指也在衣袖的遮挡下轻轻的抖动,她的话语却十分坚定。她只希望张聪天这个蠢货听了她的话,能想通其中的关键,不再执迷不悟,害了东方岭。众人的呼吸全都屏住,这女子莫不是疯了?竟然当众反驳轩皇......东方岭皱了皱眉,抬起头望向她。说不清现在的感觉,他的胸腔中流淌过一丝温热的暖意。她如此聪慧,怎会听不懂皇上想为难他。她向来都是事不关己高高挂起的性子,这次却冒着冒犯皇上的风险,开口替他分辨。被反驳的轩皇,眸中看不清喜怒,微微下垂的唇角证明着他此刻的心情。冯岁岁顶着他视线下的压力,白皙的额间不住的冒着冷汗。轩皇好大的气场,压得她有些喘不过气。“呵。”殿中传来一声轻笑。轩皇将目光移到了发出笑声的东方岭身上,声音有些冷意:“皇弟因何发笑?”“想不到一个闺中女子,竟如此有远见胸襟。”东方岭脸上带着笑意,眸子里却尽是寒霜:“家国未定,边关百姓流离失所,臣弟怎敢谈儿女情长?”冯岁岁猛地松了口气,轩皇可算不看她了。“皇弟这般一说,朕倒是应该赏一赏这女子了?”轩皇一声轻笑。“皇兄是明君,自然分得清是非赏罚。”东方岭四两拔千金的将话打了回去。这话说的已然有些重了,他给轩皇扣了一顶高帽子,轩皇若是因她插嘴反驳,便惩罚于她,就算得上是非不分,不配为明君。轩皇眸中已经隐隐的有些怒意蓄势待发,他倒是越来越瞧不懂这个同父异母的弟弟了。作者有话要说:啊啊啊~为岁岁尖叫~第58章 咬牙切齿坐在轩皇左下方的大明长公主, 颇为无奈的看了一眼东方岭,缓缓的端起茶杯呷一口茶。她和轩皇同承血脉,只消他一个眼神便能猜到他的心思。此刻, 恐怕他已经被东方岭气到震怒了。虽然轩皇气的不行, 但看起来东方岭却一点情绪都没有, 依旧是那副云淡风轻的模样。长公主摇了摇头, 其实她还是挺喜欢那个国公府的丑丫头, 若是因为丑丫头替东方岭说了几句话便丧命于此, 她倒是也不忍心。“皇兄, 小辈们的事情就让她们自己去解决吧, 您若是插手,反倒不美了。”她放下茶杯,声音听不出什么起伏:“听闻惠贵妃搞了个什么新奇的玩意儿, 本宫倒是好奇的很。”她这话就是在给轩皇台阶下了,而轩皇似乎对于她插嘴此事有些讶异,眼睛轻瞥了她一眼, 便也就顺着台阶下了。“罢了, 朕也是管不了你们这些年轻人的事了。方才说话的是镇国公的女儿?果真是随了她爹的刚正,要赏!”轩皇脸上的冷意褪去,又恢复了那副慈善的样子。冯岁岁对着长公主微微颔首致谢, 眼神里带了些感激, 随即便跪下叩头谢恩。“贵妃, 你快将你神神秘秘搞的么么乐队弄上来, 给长公主开开眼界。”轩皇摸了摸下巴上稀少的胡须, 一脸笑眯眯的对着身旁不远处的惠贵妃说道。惠贵妃脸上带笑,对着正殿拍了拍手,便有人架着稀奇古怪的东西搬进了宫殿。“陛下, 这是臣妾训练了两个多月的小虎乐队,您就等着瞧好吧。”惠贵妃笑嘻嘻的,看起来没个正形。轩皇眼中带了几分宠溺,说出口的话也放柔了声调:“就你古怪点子最多,整天古灵精怪的。”惠贵妃挠了挠头,有些不好意思的笑了笑:“谁让陛下对臣妾好呢,光这些乐器就浪费了陛下不少银子,臣妾这心中还有些过意不去。”皇后宽大衣袖下的指甲,紧紧的掐进凤椅,生生的在椅子上留下了三道深刻的划痕。这个贱人,大庭广众之下,这般风骚卖弄,仗着陛下对她的宠爱,便如此放肆。哪里还将她这个皇后放在了眼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