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知怎么的,他就联想到了成宇最后的结局昼夜冰冷的监狱内,那是比死更绝望的孤寂。他的眸色晦暗了一瞬,脱口而出,我的人生一直都在地狱里,没什么不该的。无端的压抑弥漫了三秒。封程轻呼了一口气,转瞬变回了那副潇洒而肆意的模样,一看你就是高三压力大了?在我面前装什么深沉?他用笔记本轻拍了一下纪厘的脑袋,走人了,回家复习。封程推着自行车,小跑着朝前走去。几米开外,少年响起温吞而认真的告别声,阿宇,明天见。封程回过头,一眼落在了对方上扬的唇角,那抹微笑很轻很淡,又莫名让他感到了一阵化雨春风般的温暖。封程眼底的阴霾彻底散开,他回过神,背对着纪厘摆了摆手,明天,学校见。镜头慢慢拉高拉远。小镇被夕阳的余晖笼罩着,三个少年沿着三条不同的小巷,朝各自的家中走去。如同他们未来的人生轨迹,并行再久,也有转身分道的时候。一场戏落幕。王嶂看向身侧的秦栎,欣慰称赞,你们公司的封程,这半年演技长进不少啊?刚刚那个眼神的情绪传达,完全出乎他的意料,比前两次的试拍都要好得多。是纪厘把他带入戏了。秦栎盯着监视器里右下角的纪厘,语气不自觉的上扬。合作搭戏也好,戏外观摩也罢,对方每回都能给他带来不一样的惊喜。青年的演技,远比他想象得还要精湛细腻。这回和同龄人搭戏,纪厘是最明白角色定位的那一个人。三人群戏时,即便他安静着不说话,但只要镜头扫过眼神,那释放出的气场依然宣示了自己的存在感。不多不少,恰如其分。后来,三人群戏变成了两人的对手戏,纪厘一改之前的演戏状态。他全然把封程这位男主放在了主导位置,而把自己放在了次要的辅助位上。演技状态收而内敛。不仅没有喧宾夺主,而且在情节的关键点位,还能轻易传递出自己想要的情感、带动后者入戏。王嶂的导演功力还是有的,他略微回味,就品出了纪厘在这场戏里的微妙平衡感。他大呼惊喜,对秦栎由衷感叹,我看这个娱乐圈,终于要出现第二个你了。不。秦栎小幅度地摇头,语气淡而愉悦,是这个娱乐圈,出现了一个独一无二的纪厘。※※※※※※※※※※※※※※※※※※※※#没错!我们叽哩就是独一无二的宝贝!(栎哥:我的宝贝~第36章因为夜戏的重要程度,剧组特意将晚餐时间提早到了五点。晚餐一结束,全体就陷在了紧张而忙碌的筹备过程中。纪厘坐在休息室内,神情严肃地盯着剧本上的内容。开拍第一天,上来就是角色重场戏,说自己没有压力是假的。这幕大戏的剧情很沉重向随安其实生活在一个再婚家庭,当年,向母带着年仅十岁的他嫁给了现任丈夫。继父的外表上是个文质彬彬的斯文人,戴着一副方框眼镜,在外头遇到人永远都是笑眯眯的模样。当初,向母就是看中了他的随和,才答应嫁给他。结果好景不长,继父在婚后失去工作,事业受挫的他不思进取,成了一个彻头彻底的酒鬼。不仅爱喝,还喝得很凶,向母几番苦口婆心的规劝都被他当成了耳旁风,一次酒后,他失控动手打了向母和向随安。而这,就是母子两人厄运的开端。这八年来,继父变本加厉,家暴的倾向越来越严重,向母从一开始的反抗、挣扎,到中途的逃跑、求饶,再到最后的麻痹、绝望。街坊邻里都知道这事,可他们身为外人,劝得了一次两次,也劝不了百次千次。高三开学的这个傍晚,向随安刚回到家中,就看见熟悉而麻木的一幕继父用细绳像捆牲畜一样得绑着向母,手里拿着一根皮带发狠地抽着她。这场戏,自然要拍向氏母子的反应,而它最难的点在于,纪厘要演绎两条时间线上的同一个人物。第一个时间线,是还没有经历过轮回的向随安。第二个时间线,是已经经历过无数相同轮回的向随安。既要符合角色的性格,又要演绎出完全不同的心境,难度可想而知。敲门声响起。包子从外面走了进来,小心翼翼地说,纪哥,王导喊你过去试戏了。他知道纪厘独自待在休息室里酝酿情绪,这会儿生怕影响了他默戏时的沉浸状态。纪厘放下满目笔记的剧本,平静地走了出去。戏早已经放在心中,用不着多此一举地拿着剧本。沿河的民房里,剧组已经将家暴现场布置妥当。饰演向母的演员曾是百像奖的影后宋星沉,这回她是收到秦栎的邀请,才赶来特别出演的。秦栎的想法很明确。既然已经看准了这个项目,那就得当成重要电影来做,多请一些老戏骨客串,后期的宣传造势就能多出一个噱头。纪厘在郁赋雅的带领下,规规矩矩地冲沙发上的她打了声招呼,宋老师你好,我是向随安的扮演者,纪厘。安安,吃过饭了吗?宋星沉笑着,直接喊上了戏中的称呼。老牌演员的出彩点就在这儿,只要接下剧本,戏外即戏内。纪厘惊讶了一瞬,随即就绽开一个属于向随安的内敛而乖巧的笑意,吃过了。宋星沉浅浅一笑,显然对这位从容又好看的年轻晚辈很有好感。秦栎在一旁看着两人的互动,嘴角短暂一扬。其实,他请宋星沉是有私心的。对方是公认的实力派影后,出道至今的演技作品都大受好评,特别是在中青年一代,对她的认可度很高。当初有过一项调查,只要是宋星沉出演的电影,有百分之九十的受众都表示自己会前往影院观看。这回纪厘和宋星沉一起搭戏,只要他像以往那样发挥稳定,想来在电影上映后,能顺着后者的威名收获一波肯定。秦栎在以自己的方式给青年暗中铺路,至于能不能走得通,还是得看后者自己的发挥。为了配合剧情,宋星沉裸露在外的皮肤被画上了很多淤青、红痕,额头上还有一道绽裂的长条血洞,十分逼真。饰演继父的是老戏骨魏国夫,他一出现在拍摄片场,包子就下意识地打了个冷颤。怎么了?纪哥,魏老师当年演过一部都市剧,他的家暴男可是深入人心的。包子压低声音说,我一看到他就想起那个角色了。有些演员,单凭一个角色就能让观众记很长时间。魏国夫本人的性子其实很好相处,他一进来就笑着和众人打了招呼。王嶂见现场的准备工作已经完成,好了,差不多可以走戏了。戏中的一家三口快速进入角色状态。毋庸置疑,这场戏的侧重点在于纪厘饰演的向随安。王嶂和摄制团队研究过后,打算采用一镜到底的拍摄模式,而且没有固定点的换机位,也就是说演员全程不能出错,否则就要全部推翻重来。戏份的演绎原本难,又采用了这难上加难的拍摄模式,对纪厘的考验更上了一层。众人反反复复走了好几遍戏,才确认了每一个机位该有的细节状态。临近开拍前,纪厘主动走到魏国夫的身侧,有些不好意思地要求,魏老师,等一会儿正式拍摄,你拿皮带抽我的那段,力气可以再放一点,镜头呈现出来应该会更逼真。魏国夫惊讶地听完这话,反问,你确定?这皮带必须收着点力气,要不然抽下去真的会疼。纪厘颔首,坚持自己的想法,你放心,我年轻受得住。演员嘛,为了电影效果,适当牺牲一点也是应该的。魏国夫推了推自己的眼镜,低笑着应下。纪厘得到他的答复,礼貌地朝他点头示意,这才快步走到门口准备去了。魏国夫盯着他的背影,心底闪过一丝赞誉这年头难得还有小年轻不怕吃苦,就是不知道等一会儿的正式拍摄,他还能不能演出这股劲?纪厘在小巷内站定,正前方就是移动的主机位。他闭着眼睛,抛去脑海中的所有杂念,默默等待着开机声。大约过了三十秒后,打板声响起。纪厘睁开双眸,面色淡然地朝着家中走去。他刚抵达家门口,就听见屋内传来了压抑的呜咽声,男人怒骂混杂着一阵阵的抽打声,听得人心头直跳。纪厘微微上扬的唇顷刻绷成一条直线,他用力地抓住书包背带,指关节清晰可见泛白的痕迹。上周末不是才刚闹过吗?为什么又开始了?纪厘胸口微微起伏了一瞬,快步走了进去,妈,李叔,我回来了。推门声用力而至,出口的话却低到了尘埃里。纪厘目光微微下垂,扫见了满地狼藉,餐桌已经被掀翻了,所有的汤、菜散落一地。女人的手脚被细绳粗鲁地绑了起来,浑身上下都是皮带抽伤的痕迹,最严重的是她的额头,皮开肉绽、鲜血淋漓。纪厘静静地站在原地,只要细看镜头,就能察觉到他悄然绷紧的下颚线条,显然是压抑又隐忍到了极致。随着他的到来,屋内残酷的空气终于有了一丝松动。画面一转,面红耳赤的继父把皮带丢在向母的身上,醉醺醺地坐倒在沙发上大喘粗气。宋星沉饰演的向母艰难抬头,露出那张被血色浸染的、痛苦的脸。她颤巍巍地扬起一个比哭还难看的笑容,安安,妈没事,你、你先进屋。锁上门,关上窗,听到任何动静都不要出来。向随安听见这熟悉的开场白,呼吸一凝。安安向母的声音无比虚弱,暗含着难以言状的急促,你乖,听话。他们都知道,男人新一轮的暴打很快就要开始了。一个人挨打,好过两个人一起受伤。一个连自己都保不全的母亲,在用她最卑微的方式,守着她的孩子。向随安对上向母那恳求的眼神,眼中的雾气一晃而过,刚抬出去的脚尖不着痕迹地收了回来。他机械般地侧身,僵硬走回自己的房间。关门,上锁,关窗。一系列的动作,按照向母希望的那样,标准地如同行尸走肉。屋外,男人又一轮的打骂声响起。向母的呜咽声断断续续的、很轻微,那是她死命咬着毛巾才会发出来的声音,就是为了不让邻居听到动静、跑来劝架。因为在邻居虽善意但短暂的劝架后,他们母子将要面对的是更痛苦的黑夜。向随安坐在位置上,面无表情地拿出自己的试题卷,用掌心一下又一下地压着翘起的页面。掌心压擦的动作越来越用力,直到脆弱的纸面骤然撕裂。啪嗒。整洁的试题卷上,突然绽开一大滴眼泪,晕开了那本就粗糙的印刷字体。镜头缓缓上摇,定格在了那双忍得通红的双眼。泪水积蓄在纪厘的眼眶内,晦暗的眸光里是深不见底的绝望,他牙齿抵在拳关节上死死着,浑身颤抖着厉害有没有人能帮帮他们?!有没有人能看到他们的绝望?!邻居也好,警察也罢,从来都没有人能救他们。他们反抗过,得到了是更惨痛的暴打,他们逃跑过,可男人就像个鬼影出现,分分钟把他们拉回地狱。熬到现在,仿佛连死都成了奢望。镜头前,青年痛彻心扉的无声呐喊,透过监视器的屏幕共鸣给了在场的每一个人,让所有人无视了周围环境,跟着他一起揪心。封程和卫莱面面相觑,完全被青年的演技震撼在原地。强!实在是太强了!明明没有一句台词,但纪厘就是能自己的方式,将人物内心刻画得淋漓尽致。拍摄还在继续宋星沉和魏国夫两个老牌戏骨在一块搭戏,营造出的张力十足。面目可憎的男人和哀声求饶的女人,一强一弱的残酷画面,直直冲击了围观者的道德底线。要不是都知道在演戏,这会儿恐怕就有人要冲上去暴打渣男了。正想着,房间门就哐当被人撞开。纪厘扮演的向随安忍无可忍地冲回了客厅,他拼尽全力将男人推开,彻声嘶吼,滚开!你别碰我妈!继父摔在了满是汤水菜渣的地面,他懵了几秒才爬了起来,对着在费力解绳的少年怒不可遏地一踹。妈的,小兔崽子!你还敢推我?你妈就是个贱人,你也是个贱命根子!都给我老子去死!向随安的背部就被男人猛踹了一脚,额间的青筋因为剧烈的疼痛骤然浮现,他咬牙爬起来,用瘦弱的身躯迅速将向母护住。他仰头直视着可恨的继父,身子紧绷到发颤,像是个垂死保护自己珍贵之物的幼兽,我不准你打她!不准!不准打她?男人将皮带头一圈又一圈地套在自己的手掌心、收拢,盯着少年的视线里含着滔天的杀意,好啊!那我就先打死你!魏国夫塑造的家暴渣男形象太强了,强到哪怕只是演戏,都让人又怕又恨。现场的工作人员们被他的举止看得一颤,整颗心都悬在了纪厘的身上。挥舞的皮带一下又一下地落了下来,听得人胆战心惊。纪厘咬牙死死撑着,不发出一丝一毫服软的痛呼声,护着母亲的手臂一点又一点地收紧力度。不可以!不可以伤害她!我死也不会让你再伤害她!毋庸置疑,这场戏的侧重点在于纪厘饰演的向随安。王嶂和摄制团队研究过后,打算采用一镜到底的拍摄模式,而且没有固定点的换机位,也就是说演员全程不能出错,否则就要全部推翻重来。戏份的演绎原本难,又采用了这难上加难的拍摄模式,对纪厘的考验更上了一层。众人反反复复走了好几遍戏,才确认了每一个机位该有的细节状态。临近开拍前,纪厘主动走到魏国夫的身侧,有些不好意思地要求,魏老师,等一会儿正式拍摄,你拿皮带抽我的那段,力气可以再放一点,镜头呈现出来应该会更逼真。魏国夫惊讶地听完这话,反问,你确定?这皮带必须收着点力气,要不然抽下去真的会疼。纪厘颔首,坚持自己的想法,你放心,我年轻受得住。演员嘛,为了电影效果,适当牺牲一点也是应该的。魏国夫推了推自己的眼镜,低笑着应下。纪厘得到他的答复,礼貌地朝他点头示意,这才快步走到门口准备去了。魏国夫盯着他的背影,心底闪过一丝赞誉这年头难得还有小年轻不怕吃苦,就是不知道等一会儿的正式拍摄,他还能不能演出这股劲?纪厘在小巷内站定,正前方就是移动的主机位。他闭着眼睛,抛去脑海中的所有杂念,默默等待着开机声。大约过了三十秒后,打板声响起。纪厘睁开双眸,面色淡然地朝着家中走去。他刚抵达家门口,就听见屋内传来了压抑的呜咽声,男人怒骂混杂着一阵阵的抽打声,听得人心头直跳。纪厘微微上扬的唇顷刻绷成一条直线,他用力地抓住书包背带,指关节清晰可见泛白的痕迹。上周末不是才刚闹过吗?为什么又开始了?纪厘胸口微微起伏了一瞬,快步走了进去,妈,李叔,我回来了。推门声用力而至,出口的话却低到了尘埃里。纪厘目光微微下垂,扫见了满地狼藉,餐桌已经被掀翻了,所有的汤、菜散落一地。女人的手脚被细绳粗鲁地绑了起来,浑身上下都是皮带抽伤的痕迹,最严重的是她的额头,皮开肉绽、鲜血淋漓。纪厘静静地站在原地,只要细看镜头,就能察觉到他悄然绷紧的下颚线条,显然是压抑又隐忍到了极致。随着他的到来,屋内残酷的空气终于有了一丝松动。画面一转,面红耳赤的继父把皮带丢在向母的身上,醉醺醺地坐倒在沙发上大喘粗气。宋星沉饰演的向母艰难抬头,露出那张被血色浸染的、痛苦的脸。她颤巍巍地扬起一个比哭还难看的笑容,安安,妈没事,你、你先进屋。锁上门,关上窗,听到任何动静都不要出来。向随安听见这熟悉的开场白,呼吸一凝。安安向母的声音无比虚弱,暗含着难以言状的急促,你乖,听话。他们都知道,男人新一轮的暴打很快就要开始了。一个人挨打,好过两个人一起受伤。一个连自己都保不全的母亲,在用她最卑微的方式,守着她的孩子。向随安对上向母那恳求的眼神,眼中的雾气一晃而过,刚抬出去的脚尖不着痕迹地收了回来。他机械般地侧身,僵硬走回自己的房间。关门,上锁,关窗。一系列的动作,按照向母希望的那样,标准地如同行尸走肉。屋外,男人又一轮的打骂声响起。向母的呜咽声断断续续的、很轻微,那是她死命咬着毛巾才会发出来的声音,就是为了不让邻居听到动静、跑来劝架。因为在邻居虽善意但短暂的劝架后,他们母子将要面对的是更痛苦的黑夜。向随安坐在位置上,面无表情地拿出自己的试题卷,用掌心一下又一下地压着翘起的页面。掌心压擦的动作越来越用力,直到脆弱的纸面骤然撕裂。啪嗒。整洁的试题卷上,突然绽开一大滴眼泪,晕开了那本就粗糙的印刷字体。镜头缓缓上摇,定格在了那双忍得通红的双眼。泪水积蓄在纪厘的眼眶内,晦暗的眸光里是深不见底的绝望,他牙齿抵在拳关节上死死着,浑身颤抖着厉害有没有人能帮帮他们?!有没有人能看到他们的绝望?!邻居也好,警察也罢,从来都没有人能救他们。他们反抗过,得到了是更惨痛的暴打,他们逃跑过,可男人就像个鬼影出现,分分钟把他们拉回地狱。熬到现在,仿佛连死都成了奢望。镜头前,青年痛彻心扉的无声呐喊,透过监视器的屏幕共鸣给了在场的每一个人,让所有人无视了周围环境,跟着他一起揪心。封程和卫莱面面相觑,完全被青年的演技震撼在原地。强!实在是太强了!明明没有一句台词,但纪厘就是能自己的方式,将人物内心刻画得淋漓尽致。拍摄还在继续宋星沉和魏国夫两个老牌戏骨在一块搭戏,营造出的张力十足。面目可憎的男人和哀声求饶的女人,一强一弱的残酷画面,直直冲击了围观者的道德底线。要不是都知道在演戏,这会儿恐怕就有人要冲上去暴打渣男了。正想着,房间门就哐当被人撞开。纪厘扮演的向随安忍无可忍地冲回了客厅,他拼尽全力将男人推开,彻声嘶吼,滚开!你别碰我妈!继父摔在了满是汤水菜渣的地面,他懵了几秒才爬了起来,对着在费力解绳的少年怒不可遏地一踹。妈的,小兔崽子!你还敢推我?你妈就是个贱人,你也是个贱命根子!都给我老子去死!向随安的背部就被男人猛踹了一脚,额间的青筋因为剧烈的疼痛骤然浮现,他咬牙爬起来,用瘦弱的身躯迅速将向母护住。他仰头直视着可恨的继父,身子紧绷到发颤,像是个垂死保护自己珍贵之物的幼兽,我不准你打她!不准!不准打她?男人将皮带头一圈又一圈地套在自己的手掌心、收拢,盯着少年的视线里含着滔天的杀意,好啊!那我就先打死你!魏国夫塑造的家暴渣男形象太强了,强到哪怕只是演戏,都让人又怕又恨。现场的工作人员们被他的举止看得一颤,整颗心都悬在了纪厘的身上。挥舞的皮带一下又一下地落了下来,听得人胆战心惊。纪厘咬牙死死撑着,不发出一丝一毫服软的痛呼声,护着母亲的手臂一点又一点地收紧力度。不可以!不可以伤害她!我死也不会让你再伤害她!毋庸置疑,这场戏的侧重点在于纪厘饰演的向随安。王嶂和摄制团队研究过后,打算采用一镜到底的拍摄模式,而且没有固定点的换机位,也就是说演员全程不能出错,否则就要全部推翻重来。戏份的演绎原本难,又采用了这难上加难的拍摄模式,对纪厘的考验更上了一层。众人反反复复走了好几遍戏,才确认了每一个机位该有的细节状态。临近开拍前,纪厘主动走到魏国夫的身侧,有些不好意思地要求,魏老师,等一会儿正式拍摄,你拿皮带抽我的那段,力气可以再放一点,镜头呈现出来应该会更逼真。魏国夫惊讶地听完这话,反问,你确定?这皮带必须收着点力气,要不然抽下去真的会疼。纪厘颔首,坚持自己的想法,你放心,我年轻受得住。演员嘛,为了电影效果,适当牺牲一点也是应该的。魏国夫推了推自己的眼镜,低笑着应下。纪厘得到他的答复,礼貌地朝他点头示意,这才快步走到门口准备去了。魏国夫盯着他的背影,心底闪过一丝赞誉这年头难得还有小年轻不怕吃苦,就是不知道等一会儿的正式拍摄,他还能不能演出这股劲?纪厘在小巷内站定,正前方就是移动的主机位。他闭着眼睛,抛去脑海中的所有杂念,默默等待着开机声。大约过了三十秒后,打板声响起。纪厘睁开双眸,面色淡然地朝着家中走去。他刚抵达家门口,就听见屋内传来了压抑的呜咽声,男人怒骂混杂着一阵阵的抽打声,听得人心头直跳。纪厘微微上扬的唇顷刻绷成一条直线,他用力地抓住书包背带,指关节清晰可见泛白的痕迹。上周末不是才刚闹过吗?为什么又开始了?纪厘胸口微微起伏了一瞬,快步走了进去,妈,李叔,我回来了。推门声用力而至,出口的话却低到了尘埃里。纪厘目光微微下垂,扫见了满地狼藉,餐桌已经被掀翻了,所有的汤、菜散落一地。女人的手脚被细绳粗鲁地绑了起来,浑身上下都是皮带抽伤的痕迹,最严重的是她的额头,皮开肉绽、鲜血淋漓。纪厘静静地站在原地,只要细看镜头,就能察觉到他悄然绷紧的下颚线条,显然是压抑又隐忍到了极致。随着他的到来,屋内残酷的空气终于有了一丝松动。画面一转,面红耳赤的继父把皮带丢在向母的身上,醉醺醺地坐倒在沙发上大喘粗气。宋星沉饰演的向母艰难抬头,露出那张被血色浸染的、痛苦的脸。她颤巍巍地扬起一个比哭还难看的笑容,安安,妈没事,你、你先进屋。锁上门,关上窗,听到任何动静都不要出来。向随安听见这熟悉的开场白,呼吸一凝。安安向母的声音无比虚弱,暗含着难以言状的急促,你乖,听话。他们都知道,男人新一轮的暴打很快就要开始了。一个人挨打,好过两个人一起受伤。一个连自己都保不全的母亲,在用她最卑微的方式,守着她的孩子。向随安对上向母那恳求的眼神,眼中的雾气一晃而过,刚抬出去的脚尖不着痕迹地收了回来。他机械般地侧身,僵硬走回自己的房间。关门,上锁,关窗。一系列的动作,按照向母希望的那样,标准地如同行尸走肉。屋外,男人又一轮的打骂声响起。向母的呜咽声断断续续的、很轻微,那是她死命咬着毛巾才会发出来的声音,就是为了不让邻居听到动静、跑来劝架。因为在邻居虽善意但短暂的劝架后,他们母子将要面对的是更痛苦的黑夜。向随安坐在位置上,面无表情地拿出自己的试题卷,用掌心一下又一下地压着翘起的页面。掌心压擦的动作越来越用力,直到脆弱的纸面骤然撕裂。啪嗒。整洁的试题卷上,突然绽开一大滴眼泪,晕开了那本就粗糙的印刷字体。镜头缓缓上摇,定格在了那双忍得通红的双眼。泪水积蓄在纪厘的眼眶内,晦暗的眸光里是深不见底的绝望,他牙齿抵在拳关节上死死着,浑身颤抖着厉害有没有人能帮帮他们?!有没有人能看到他们的绝望?!邻居也好,警察也罢,从来都没有人能救他们。他们反抗过,得到了是更惨痛的暴打,他们逃跑过,可男人就像个鬼影出现,分分钟把他们拉回地狱。熬到现在,仿佛连死都成了奢望。镜头前,青年痛彻心扉的无声呐喊,透过监视器的屏幕共鸣给了在场的每一个人,让所有人无视了周围环境,跟着他一起揪心。封程和卫莱面面相觑,完全被青年的演技震撼在原地。强!实在是太强了!明明没有一句台词,但纪厘就是能自己的方式,将人物内心刻画得淋漓尽致。拍摄还在继续宋星沉和魏国夫两个老牌戏骨在一块搭戏,营造出的张力十足。面目可憎的男人和哀声求饶的女人,一强一弱的残酷画面,直直冲击了围观者的道德底线。要不是都知道在演戏,这会儿恐怕就有人要冲上去暴打渣男了。正想着,房间门就哐当被人撞开。纪厘扮演的向随安忍无可忍地冲回了客厅,他拼尽全力将男人推开,彻声嘶吼,滚开!你别碰我妈!继父摔在了满是汤水菜渣的地面,他懵了几秒才爬了起来,对着在费力解绳的少年怒不可遏地一踹。妈的,小兔崽子!你还敢推我?你妈就是个贱人,你也是个贱命根子!都给我老子去死!向随安的背部就被男人猛踹了一脚,额间的青筋因为剧烈的疼痛骤然浮现,他咬牙爬起来,用瘦弱的身躯迅速将向母护住。他仰头直视着可恨的继父,身子紧绷到发颤,像是个垂死保护自己珍贵之物的幼兽,我不准你打她!不准!不准打她?男人将皮带头一圈又一圈地套在自己的手掌心、收拢,盯着少年的视线里含着滔天的杀意,好啊!那我就先打死你!魏国夫塑造的家暴渣男形象太强了,强到哪怕只是演戏,都让人又怕又恨。现场的工作人员们被他的举止看得一颤,整颗心都悬在了纪厘的身上。挥舞的皮带一下又一下地落了下来,听得人胆战心惊。纪厘咬牙死死撑着,不发出一丝一毫服软的痛呼声,护着母亲的手臂一点又一点地收紧力度。不可以!不可以伤害她!我死也不会让你再伤害她!毋庸置疑,这场戏的侧重点在于纪厘饰演的向随安。王嶂和摄制团队研究过后,打算采用一镜到底的拍摄模式,而且没有固定点的换机位,也就是说演员全程不能出错,否则就要全部推翻重来。戏份的演绎原本难,又采用了这难上加难的拍摄模式,对纪厘的考验更上了一层。众人反反复复走了好几遍戏,才确认了每一个机位该有的细节状态。临近开拍前,纪厘主动走到魏国夫的身侧,有些不好意思地要求,魏老师,等一会儿正式拍摄,你拿皮带抽我的那段,力气可以再放一点,镜头呈现出来应该会更逼真。魏国夫惊讶地听完这话,反问,你确定?这皮带必须收着点力气,要不然抽下去真的会疼。纪厘颔首,坚持自己的想法,你放心,我年轻受得住。演员嘛,为了电影效果,适当牺牲一点也是应该的。魏国夫推了推自己的眼镜,低笑着应下。纪厘得到他的答复,礼貌地朝他点头示意,这才快步走到门口准备去了。魏国夫盯着他的背影,心底闪过一丝赞誉这年头难得还有小年轻不怕吃苦,就是不知道等一会儿的正式拍摄,他还能不能演出这股劲?纪厘在小巷内站定,正前方就是移动的主机位。他闭着眼睛,抛去脑海中的所有杂念,默默等待着开机声。大约过了三十秒后,打板声响起。纪厘睁开双眸,面色淡然地朝着家中走去。他刚抵达家门口,就听见屋内传来了压抑的呜咽声,男人怒骂混杂着一阵阵的抽打声,听得人心头直跳。纪厘微微上扬的唇顷刻绷成一条直线,他用力地抓住书包背带,指关节清晰可见泛白的痕迹。上周末不是才刚闹过吗?为什么又开始了?纪厘胸口微微起伏了一瞬,快步走了进去,妈,李叔,我回来了。推门声用力而至,出口的话却低到了尘埃里。纪厘目光微微下垂,扫见了满地狼藉,餐桌已经被掀翻了,所有的汤、菜散落一地。女人的手脚被细绳粗鲁地绑了起来,浑身上下都是皮带抽伤的痕迹,最严重的是她的额头,皮开肉绽、鲜血淋漓。纪厘静静地站在原地,只要细看镜头,就能察觉到他悄然绷紧的下颚线条,显然是压抑又隐忍到了极致。随着他的到来,屋内残酷的空气终于有了一丝松动。画面一转,面红耳赤的继父把皮带丢在向母的身上,醉醺醺地坐倒在沙发上大喘粗气。宋星沉饰演的向母艰难抬头,露出那张被血色浸染的、痛苦的脸。她颤巍巍地扬起一个比哭还难看的笑容,安安,妈没事,你、你先进屋。锁上门,关上窗,听到任何动静都不要出来。向随安听见这熟悉的开场白,呼吸一凝。安安向母的声音无比虚弱,暗含着难以言状的急促,你乖,听话。他们都知道,男人新一轮的暴打很快就要开始了。一个人挨打,好过两个人一起受伤。一个连自己都保不全的母亲,在用她最卑微的方式,守着她的孩子。向随安对上向母那恳求的眼神,眼中的雾气一晃而过,刚抬出去的脚尖不着痕迹地收了回来。他机械般地侧身,僵硬走回自己的房间。关门,上锁,关窗。一系列的动作,按照向母希望的那样,标准地如同行尸走肉。屋外,男人又一轮的打骂声响起。向母的呜咽声断断续续的、很轻微,那是她死命咬着毛巾才会发出来的声音,就是为了不让邻居听到动静、跑来劝架。因为在邻居虽善意但短暂的劝架后,他们母子将要面对的是更痛苦的黑夜。向随安坐在位置上,面无表情地拿出自己的试题卷,用掌心一下又一下地压着翘起的页面。掌心压擦的动作越来越用力,直到脆弱的纸面骤然撕裂。啪嗒。整洁的试题卷上,突然绽开一大滴眼泪,晕开了那本就粗糙的印刷字体。镜头缓缓上摇,定格在了那双忍得通红的双眼。泪水积蓄在纪厘的眼眶内,晦暗的眸光里是深不见底的绝望,他牙齿抵在拳关节上死死着,浑身颤抖着厉害有没有人能帮帮他们?!有没有人能看到他们的绝望?!邻居也好,警察也罢,从来都没有人能救他们。他们反抗过,得到了是更惨痛的暴打,他们逃跑过,可男人就像个鬼影出现,分分钟把他们拉回地狱。熬到现在,仿佛连死都成了奢望。镜头前,青年痛彻心扉的无声呐喊,透过监视器的屏幕共鸣给了在场的每一个人,让所有人无视了周围环境,跟着他一起揪心。封程和卫莱面面相觑,完全被青年的演技震撼在原地。强!实在是太强了!明明没有一句台词,但纪厘就是能自己的方式,将人物内心刻画得淋漓尽致。拍摄还在继续宋星沉和魏国夫两个老牌戏骨在一块搭戏,营造出的张力十足。面目可憎的男人和哀声求饶的女人,一强一弱的残酷画面,直直冲击了围观者的道德底线。要不是都知道在演戏,这会儿恐怕就有人要冲上去暴打渣男了。正想着,房间门就哐当被人撞开。纪厘扮演的向随安忍无可忍地冲回了客厅,他拼尽全力将男人推开,彻声嘶吼,滚开!你别碰我妈!继父摔在了满是汤水菜渣的地面,他懵了几秒才爬了起来,对着在费力解绳的少年怒不可遏地一踹。妈的,小兔崽子!你还敢推我?你妈就是个贱人,你也是个贱命根子!都给我老子去死!向随安的背部就被男人猛踹了一脚,额间的青筋因为剧烈的疼痛骤然浮现,他咬牙爬起来,用瘦弱的身躯迅速将向母护住。他仰头直视着可恨的继父,身子紧绷到发颤,像是个垂死保护自己珍贵之物的幼兽,我不准你打她!不准!不准打她?男人将皮带头一圈又一圈地套在自己的手掌心、收拢,盯着少年的视线里含着滔天的杀意,好啊!那我就先打死你!魏国夫塑造的家暴渣男形象太强了,强到哪怕只是演戏,都让人又怕又恨。现场的工作人员们被他的举止看得一颤,整颗心都悬在了纪厘的身上。挥舞的皮带一下又一下地落了下来,听得人胆战心惊。纪厘咬牙死死撑着,不发出一丝一毫服软的痛呼声,护着母亲的手臂一点又一点地收紧力度。不可以!不可以伤害她!我死也不会让你再伤害她!毋庸置疑,这场戏的侧重点在于纪厘饰演的向随安。王嶂和摄制团队研究过后,打算采用一镜到底的拍摄模式,而且没有固定点的换机位,也就是说演员全程不能出错,否则就要全部推翻重来。戏份的演绎原本难,又采用了这难上加难的拍摄模式,对纪厘的考验更上了一层。众人反反复复走了好几遍戏,才确认了每一个机位该有的细节状态。临近开拍前,纪厘主动走到魏国夫的身侧,有些不好意思地要求,魏老师,等一会儿正式拍摄,你拿皮带抽我的那段,力气可以再放一点,镜头呈现出来应该会更逼真。魏国夫惊讶地听完这话,反问,你确定?这皮带必须收着点力气,要不然抽下去真的会疼。纪厘颔首,坚持自己的想法,你放心,我年轻受得住。演员嘛,为了电影效果,适当牺牲一点也是应该的。魏国夫推了推自己的眼镜,低笑着应下。纪厘得到他的答复,礼貌地朝他点头示意,这才快步走到门口准备去了。魏国夫盯着他的背影,心底闪过一丝赞誉这年头难得还有小年轻不怕吃苦,就是不知道等一会儿的正式拍摄,他还能不能演出这股劲?纪厘在小巷内站定,正前方就是移动的主机位。他闭着眼睛,抛去脑海中的所有杂念,默默等待着开机声。大约过了三十秒后,打板声响起。纪厘睁开双眸,面色淡然地朝着家中走去。他刚抵达家门口,就听见屋内传来了压抑的呜咽声,男人怒骂混杂着一阵阵的抽打声,听得人心头直跳。纪厘微微上扬的唇顷刻绷成一条直线,他用力地抓住书包背带,指关节清晰可见泛白的痕迹。上周末不是才刚闹过吗?为什么又开始了?纪厘胸口微微起伏了一瞬,快步走了进去,妈,李叔,我回来了。推门声用力而至,出口的话却低到了尘埃里。纪厘目光微微下垂,扫见了满地狼藉,餐桌已经被掀翻了,所有的汤、菜散落一地。女人的手脚被细绳粗鲁地绑了起来,浑身上下都是皮带抽伤的痕迹,最严重的是她的额头,皮开肉绽、鲜血淋漓。纪厘静静地站在原地,只要细看镜头,就能察觉到他悄然绷紧的下颚线条,显然是压抑又隐忍到了极致。随着他的到来,屋内残酷的空气终于有了一丝松动。画面一转,面红耳赤的继父把皮带丢在向母的身上,醉醺醺地坐倒在沙发上大喘粗气。宋星沉饰演的向母艰难抬头,露出那张被血色浸染的、痛苦的脸。她颤巍巍地扬起一个比哭还难看的笑容,安安,妈没事,你、你先进屋。锁上门,关上窗,听到任何动静都不要出来。向随安听见这熟悉的开场白,呼吸一凝。安安向母的声音无比虚弱,暗含着难以言状的急促,你乖,听话。他们都知道,男人新一轮的暴打很快就要开始了。一个人挨打,好过两个人一起受伤。一个连自己都保不全的母亲,在用她最卑微的方式,守着她的孩子。向随安对上向母那恳求的眼神,眼中的雾气一晃而过,刚抬出去的脚尖不着痕迹地收了回来。他机械般地侧身,僵硬走回自己的房间。关门,上锁,关窗。一系列的动作,按照向母希望的那样,标准地如同行尸走肉。屋外,男人又一轮的打骂声响起。向母的呜咽声断断续续的、很轻微,那是她死命咬着毛巾才会发出来的声音,就是为了不让邻居听到动静、跑来劝架。因为在邻居虽善意但短暂的劝架后,他们母子将要面对的是更痛苦的黑夜。向随安坐在位置上,面无表情地拿出自己的试题卷,用掌心一下又一下地压着翘起的页面。掌心压擦的动作越来越用力,直到脆弱的纸面骤然撕裂。啪嗒。整洁的试题卷上,突然绽开一大滴眼泪,晕开了那本就粗糙的印刷字体。镜头缓缓上摇,定格在了那双忍得通红的双眼。泪水积蓄在纪厘的眼眶内,晦暗的眸光里是深不见底的绝望,他牙齿抵在拳关节上死死着,浑身颤抖着厉害有没有人能帮帮他们?!有没有人能看到他们的绝望?!邻居也好,警察也罢,从来都没有人能救他们。他们反抗过,得到了是更惨痛的暴打,他们逃跑过,可男人就像个鬼影出现,分分钟把他们拉回地狱。熬到现在,仿佛连死都成了奢望。镜头前,青年痛彻心扉的无声呐喊,透过监视器的屏幕共鸣给了在场的每一个人,让所有人无视了周围环境,跟着他一起揪心。封程和卫莱面面相觑,完全被青年的演技震撼在原地。强!实在是太强了!明明没有一句台词,但纪厘就是能自己的方式,将人物内心刻画得淋漓尽致。拍摄还在继续宋星沉和魏国夫两个老牌戏骨在一块搭戏,营造出的张力十足。面目可憎的男人和哀声求饶的女人,一强一弱的残酷画面,直直冲击了围观者的道德底线。要不是都知道在演戏,这会儿恐怕就有人要冲上去暴打渣男了。正想着,房间门就哐当被人撞开。纪厘扮演的向随安忍无可忍地冲回了客厅,他拼尽全力将男人推开,彻声嘶吼,滚开!你别碰我妈!继父摔在了满是汤水菜渣的地面,他懵了几秒才爬了起来,对着在费力解绳的少年怒不可遏地一踹。妈的,小兔崽子!你还敢推我?你妈就是个贱人,你也是个贱命根子!都给我老子去死!向随安的背部就被男人猛踹了一脚,额间的青筋因为剧烈的疼痛骤然浮现,他咬牙爬起来,用瘦弱的身躯迅速将向母护住。他仰头直视着可恨的继父,身子紧绷到发颤,像是个垂死保护自己珍贵之物的幼兽,我不准你打她!不准!不准打她?男人将皮带头一圈又一圈地套在自己的手掌心、收拢,盯着少年的视线里含着滔天的杀意,好啊!那我就先打死你!魏国夫塑造的家暴渣男形象太强了,强到哪怕只是演戏,都让人又怕又恨。现场的工作人员们被他的举止看得一颤,整颗心都悬在了纪厘的身上。挥舞的皮带一下又一下地落了下来,听得人胆战心惊。纪厘咬牙死死撑着,不发出一丝一毫服软的痛呼声,护着母亲的手臂一点又一点地收紧力度。不可以!不可以伤害她!我死也不会让你再伤害她!毋庸置疑,这场戏的侧重点在于纪厘饰演的向随安。王嶂和摄制团队研究过后,打算采用一镜到底的拍摄模式,而且没有固定点的换机位,也就是说演员全程不能出错,否则就要全部推翻重来。戏份的演绎原本难,又采用了这难上加难的拍摄模式,对纪厘的考验更上了一层。众人反反复复走了好几遍戏,才确认了每一个机位该有的细节状态。临近开拍前,纪厘主动走到魏国夫的身侧,有些不好意思地要求,魏老师,等一会儿正式拍摄,你拿皮带抽我的那段,力气可以再放一点,镜头呈现出来应该会更逼真。魏国夫惊讶地听完这话,反问,你确定?这皮带必须收着点力气,要不然抽下去真的会疼。纪厘颔首,坚持自己的想法,你放心,我年轻受得住。演员嘛,为了电影效果,适当牺牲一点也是应该的。魏国夫推了推自己的眼镜,低笑着应下。纪厘得到他的答复,礼貌地朝他点头示意,这才快步走到门口准备去了。魏国夫盯着他的背影,心底闪过一丝赞誉这年头难得还有小年轻不怕吃苦,就是不知道等一会儿的正式拍摄,他还能不能演出这股劲?纪厘在小巷内站定,正前方就是移动的主机位。他闭着眼睛,抛去脑海中的所有杂念,默默等待着开机声。大约过了三十秒后,打板声响起。纪厘睁开双眸,面色淡然地朝着家中走去。他刚抵达家门口,就听见屋内传来了压抑的呜咽声,男人怒骂混杂着一阵阵的抽打声,听得人心头直跳。纪厘微微上扬的唇顷刻绷成一条直线,他用力地抓住书包背带,指关节清晰可见泛白的痕迹。上周末不是才刚闹过吗?为什么又开始了?纪厘胸口微微起伏了一瞬,快步走了进去,妈,李叔,我回来了。推门声用力而至,出口的话却低到了尘埃里。纪厘目光微微下垂,扫见了满地狼藉,餐桌已经被掀翻了,所有的汤、菜散落一地。女人的手脚被细绳粗鲁地绑了起来,浑身上下都是皮带抽伤的痕迹,最严重的是她的额头,皮开肉绽、鲜血淋漓。纪厘静静地站在原地,只要细看镜头,就能察觉到他悄然绷紧的下颚线条,显然是压抑又隐忍到了极致。随着他的到来,屋内残酷的空气终于有了一丝松动。画面一转,面红耳赤的继父把皮带丢在向母的身上,醉醺醺地坐倒在沙发上大喘粗气。宋星沉饰演的向母艰难抬头,露出那张被血色浸染的、痛苦的脸。她颤巍巍地扬起一个比哭还难看的笑容,安安,妈没事,你、你先进屋。锁上门,关上窗,听到任何动静都不要出来。向随安听见这熟悉的开场白,呼吸一凝。安安向母的声音无比虚弱,暗含着难以言状的急促,你乖,听话。他们都知道,男人新一轮的暴打很快就要开始了。一个人挨打,好过两个人一起受伤。一个连自己都保不全的母亲,在用她最卑微的方式,守着她的孩子。向随安对上向母那恳求的眼神,眼中的雾气一晃而过,刚抬出去的脚尖不着痕迹地收了回来。他机械般地侧身,僵硬走回自己的房间。关门,上锁,关窗。一系列的动作,按照向母希望的那样,标准地如同行尸走肉。屋外,男人又一轮的打骂声响起。向母的呜咽声断断续续的、很轻微,那是她死命咬着毛巾才会发出来的声音,就是为了不让邻居听到动静、跑来劝架。因为在邻居虽善意但短暂的劝架后,他们母子将要面对的是更痛苦的黑夜。向随安坐在位置上,面无表情地拿出自己的试题卷,用掌心一下又一下地压着翘起的页面。掌心压擦的动作越来越用力,直到脆弱的纸面骤然撕裂。啪嗒。整洁的试题卷上,突然绽开一大滴眼泪,晕开了那本就粗糙的印刷字体。镜头缓缓上摇,定格在了那双忍得通红的双眼。泪水积蓄在纪厘的眼眶内,晦暗的眸光里是深不见底的绝望,他牙齿抵在拳关节上死死着,浑身颤抖着厉害有没有人能帮帮他们?!有没有人能看到他们的绝望?!邻居也好,警察也罢,从来都没有人能救他们。他们反抗过,得到了是更惨痛的暴打,他们逃跑过,可男人就像个鬼影出现,分分钟把他们拉回地狱。熬到现在,仿佛连死都成了奢望。镜头前,青年痛彻心扉的无声呐喊,透过监视器的屏幕共鸣给了在场的每一个人,让所有人无视了周围环境,跟着他一起揪心。封程和卫莱面面相觑,完全被青年的演技震撼在原地。强!实在是太强了!明明没有一句台词,但纪厘就是能自己的方式,将人物内心刻画得淋漓尽致。拍摄还在继续宋星沉和魏国夫两个老牌戏骨在一块搭戏,营造出的张力十足。面目可憎的男人和哀声求饶的女人,一强一弱的残酷画面,直直冲击了围观者的道德底线。要不是都知道在演戏,这会儿恐怕就有人要冲上去暴打渣男了。正想着,房间门就哐当被人撞开。纪厘扮演的向随安忍无可忍地冲回了客厅,他拼尽全力将男人推开,彻声嘶吼,滚开!你别碰我妈!继父摔在了满是汤水菜渣的地面,他懵了几秒才爬了起来,对着在费力解绳的少年怒不可遏地一踹。妈的,小兔崽子!你还敢推我?你妈就是个贱人,你也是个贱命根子!都给我老子去死!向随安的背部就被男人猛踹了一脚,额间的青筋因为剧烈的疼痛骤然浮现,他咬牙爬起来,用瘦弱的身躯迅速将向母护住。他仰头直视着可恨的继父,身子紧绷到发颤,像是个垂死保护自己珍贵之物的幼兽,我不准你打她!不准!不准打她?男人将皮带头一圈又一圈地套在自己的手掌心、收拢,盯着少年的视线里含着滔天的杀意,好啊!那我就先打死你!魏国夫塑造的家暴渣男形象太强了,强到哪怕只是演戏,都让人又怕又恨。现场的工作人员们被他的举止看得一颤,整颗心都悬在了纪厘的身上。挥舞的皮带一下又一下地落了下来,听得人胆战心惊。纪厘咬牙死死撑着,不发出一丝一毫服软的痛呼声,护着母亲的手臂一点又一点地收紧力度。不可以!不可以伤害她!我死也不会让你再伤害她!毋庸置疑,这场戏的侧重点在于纪厘饰演的向随安。王嶂和摄制团队研究过后,打算采用一镜到底的拍摄模式,而且没有固定点的换机位,也就是说演员全程不能出错,否则就要全部推翻重来。戏份的演绎原本难,又采用了这难上加难的拍摄模式,对纪厘的考验更上了一层。众人反反复复走了好几遍戏,才确认了每一个机位该有的细节状态。临近开拍前,纪厘主动走到魏国夫的身侧,有些不好意思地要求,魏老师,等一会儿正式拍摄,你拿皮带抽我的那段,力气可以再放一点,镜头呈现出来应该会更逼真。魏国夫惊讶地听完这话,反问,你确定?这皮带必须收着点力气,要不然抽下去真的会疼。纪厘颔首,坚持自己的想法,你放心,我年轻受得住。演员嘛,为了电影效果,适当牺牲一点也是应该的。魏国夫推了推自己的眼镜,低笑着应下。纪厘得到他的答复,礼貌地朝他点头示意,这才快步走到门口准备去了。魏国夫盯着他的背影,心底闪过一丝赞誉这年头难得还有小年轻不怕吃苦,就是不知道等一会儿的正式拍摄,他还能不能演出这股劲?纪厘在小巷内站定,正前方就是移动的主机位。他闭着眼睛,抛去脑海中的所有杂念,默默等待着开机声。大约过了三十秒后,打板声响起。纪厘睁开双眸,面色淡然地朝着家中走去。他刚抵达家门口,就听见屋内传来了压抑的呜咽声,男人怒骂混杂着一阵阵的抽打声,听得人心头直跳。纪厘微微上扬的唇顷刻绷成一条直线,他用力地抓住书包背带,指关节清晰可见泛白的痕迹。上周末不是才刚闹过吗?为什么又开始了?纪厘胸口微微起伏了一瞬,快步走了进去,妈,李叔,我回来了。推门声用力而至,出口的话却低到了尘埃里。纪厘目光微微下垂,扫见了满地狼藉,餐桌已经被掀翻了,所有的汤、菜散落一地。女人的手脚被细绳粗鲁地绑了起来,浑身上下都是皮带抽伤的痕迹,最严重的是她的额头,皮开肉绽、鲜血淋漓。纪厘静静地站在原地,只要细看镜头,就能察觉到他悄然绷紧的下颚线条,显然是压抑又隐忍到了极致。随着他的到来,屋内残酷的空气终于有了一丝松动。画面一转,面红耳赤的继父把皮带丢在向母的身上,醉醺醺地坐倒在沙发上大喘粗气。宋星沉饰演的向母艰难抬头,露出那张被血色浸染的、痛苦的脸。她颤巍巍地扬起一个比哭还难看的笑容,安安,妈没事,你、你先进屋。锁上门,关上窗,听到任何动静都不要出来。向随安听见这熟悉的开场白,呼吸一凝。安安向母的声音无比虚弱,暗含着难以言状的急促,你乖,听话。他们都知道,男人新一轮的暴打很快就要开始了。一个人挨打,好过两个人一起受伤。一个连自己都保不全的母亲,在用她最卑微的方式,守着她的孩子。向随安对上向母那恳求的眼神,眼中的雾气一晃而过,刚抬出去的脚尖不着痕迹地收了回来。他机械般地侧身,僵硬走回自己的房间。关门,上锁,关窗。一系列的动作,按照向母希望的那样,标准地如同行尸走肉。屋外,男人又一轮的打骂声响起。向母的呜咽声断断续续的、很轻微,那是她死命咬着毛巾才会发出来的声音,就是为了不让邻居听到动静、跑来劝架。因为在邻居虽善意但短暂的劝架后,他们母子将要面对的是更痛苦的黑夜。向随安坐在位置上,面无表情地拿出自己的试题卷,用掌心一下又一下地压着翘起的页面。掌心压擦的动作越来越用力,直到脆弱的纸面骤然撕裂。啪嗒。整洁的试题卷上,突然绽开一大滴眼泪,晕开了那本就粗糙的印刷字体。镜头缓缓上摇,定格在了那双忍得通红的双眼。泪水积蓄在纪厘的眼眶内,晦暗的眸光里是深不见底的绝望,他牙齿抵在拳关节上死死着,浑身颤抖着厉害有没有人能帮帮他们?!有没有人能看到他们的绝望?!邻居也好,警察也罢,从来都没有人能救他们。他们反抗过,得到了是更惨痛的暴打,他们逃跑过,可男人就像个鬼影出现,分分钟把他们拉回地狱。熬到现在,仿佛连死都成了奢望。镜头前,青年痛彻心扉的无声呐喊,透过监视器的屏幕共鸣给了在场的每一个人,让所有人无视了周围环境,跟着他一起揪心。封程和卫莱面面相觑,完全被青年的演技震撼在原地。强!实在是太强了!明明没有一句台词,但纪厘就是能自己的方式,将人物内心刻画得淋漓尽致。拍摄还在继续宋星沉和魏国夫两个老牌戏骨在一块搭戏,营造出的张力十足。面目可憎的男人和哀声求饶的女人,一强一弱的残酷画面,直直冲击了围观者的道德底线。要不是都知道在演戏,这会儿恐怕就有人要冲上去暴打渣男了。正想着,房间门就哐当被人撞开。纪厘扮演的向随安忍无可忍地冲回了客厅,他拼尽全力将男人推开,彻声嘶吼,滚开!你别碰我妈!继父摔在了满是汤水菜渣的地面,他懵了几秒才爬了起来,对着在费力解绳的少年怒不可遏地一踹。妈的,小兔崽子!你还敢推我?你妈就是个贱人,你也是个贱命根子!都给我老子去死!向随安的背部就被男人猛踹了一脚,额间的青筋因为剧烈的疼痛骤然浮现,他咬牙爬起来,用瘦弱的身躯迅速将向母护住。他仰头直视着可恨的继父,身子紧绷到发颤,像是个垂死保护自己珍贵之物的幼兽,我不准你打她!不准!不准打她?男人将皮带头一圈又一圈地套在自己的手掌心、收拢,盯着少年的视线里含着滔天的杀意,好啊!那我就先打死你!魏国夫塑造的家暴渣男形象太强了,强到哪怕只是演戏,都让人又怕又恨。现场的工作人员们被他的举止看得一颤,整颗心都悬在了纪厘的身上。挥舞的皮带一下又一下地落了下来,听得人胆战心惊。纪厘咬牙死死撑着,不发出一丝一毫服软的痛呼声,护着母亲的手臂一点又一点地收紧力度。不可以!不可以伤害她!我死也不会让你再伤害她!毋庸置疑,这场戏的侧重点在于纪厘饰演的向随安。王嶂和摄制团队研究过后,打算采用一镜到底的拍摄模式,而且没有固定点的换机位,也就是说演员全程不能出错,否则就要全部推翻重来。戏份的演绎原本难,又采用了这难上加难的拍摄模式,对纪厘的考验更上了一层。众人反反复复走了好几遍戏,才确认了每一个机位该有的细节状态。临近开拍前,纪厘主动走到魏国夫的身侧,有些不好意思地要求,魏老师,等一会儿正式拍摄,你拿皮带抽我的那段,力气可以再放一点,镜头呈现出来应该会更逼真。魏国夫惊讶地听完这话,反问,你确定?这皮带必须收着点力气,要不然抽下去真的会疼。纪厘颔首,坚持自己的想法,你放心,我年轻受得住。演员嘛,为了电影效果,适当牺牲一点也是应该的。魏国夫推了推自己的眼镜,低笑着应下。纪厘得到他的答复,礼貌地朝他点头示意,这才快步走到门口准备去了。魏国夫盯着他的背影,心底闪过一丝赞誉这年头难得还有小年轻不怕吃苦,就是不知道等一会儿的正式拍摄,他还能不能演出这股劲?纪厘在小巷内站定,正前方就是移动的主机位。他闭着眼睛,抛去脑海中的所有杂念,默默等待着开机声。大约过了三十秒后,打板声响起。纪厘睁开双眸,面色淡然地朝着家中走去。他刚抵达家门口,就听见屋内传来了压抑的呜咽声,男人怒骂混杂着一阵阵的抽打声,听得人心头直跳。纪厘微微上扬的唇顷刻绷成一条直线,他用力地抓住书包背带,指关节清晰可见泛白的痕迹。上周末不是才刚闹过吗?为什么又开始了?纪厘胸口微微起伏了一瞬,快步走了进去,妈,李叔,我回来了。推门声用力而至,出口的话却低到了尘埃里。纪厘目光微微下垂,扫见了满地狼藉,餐桌已经被掀翻了,所有的汤、菜散落一地。女人的手脚被细绳粗鲁地绑了起来,浑身上下都是皮带抽伤的痕迹,最严重的是她的额头,皮开肉绽、鲜血淋漓。纪厘静静地站在原地,只要细看镜头,就能察觉到他悄然绷紧的下颚线条,显然是压抑又隐忍到了极致。随着他的到来,屋内残酷的空气终于有了一丝松动。画面一转,面红耳赤的继父把皮带丢在向母的身上,醉醺醺地坐倒在沙发上大喘粗气。宋星沉饰演的向母艰难抬头,露出那张被血色浸染的、痛苦的脸。她颤巍巍地扬起一个比哭还难看的笑容,安安,妈没事,你、你先进屋。锁上门,关上窗,听到任何动静都不要出来。向随安听见这熟悉的开场白,呼吸一凝。安安向母的声音无比虚弱,暗含着难以言状的急促,你乖,听话。他们都知道,男人新一轮的暴打很快就要开始了。一个人挨打,好过两个人一起受伤。一个连自己都保不全的母亲,在用她最卑微的方式,守着她的孩子。向随安对上向母那恳求的眼神,眼中的雾气一晃而过,刚抬出去的脚尖不着痕迹地收了回来。他机械般地侧身,僵硬走回自己的房间。关门,上锁,关窗。一系列的动作,按照向母希望的那样,标准地如同行尸走肉。屋外,男人又一轮的打骂声响起。向母的呜咽声断断续续的、很轻微,那是她死命咬着毛巾才会发出来的声音,就是为了不让邻居听到动静、跑来劝架。因为在邻居虽善意但短暂的劝架后,他们母子将要面对的是更痛苦的黑夜。向随安坐在位置上,面无表情地拿出自己的试题卷,用掌心一下又一下地压着翘起的页面。掌心压擦的动作越来越用力,直到脆弱的纸面骤然撕裂。啪嗒。整洁的试题卷上,突然绽开一大滴眼泪,晕开了那本就粗糙的印刷字体。镜头缓缓上摇,定格在了那双忍得通红的双眼。泪水积蓄在纪厘的眼眶内,晦暗的眸光里是深不见底的绝望,他牙齿抵在拳关节上死死着,浑身颤抖着厉害有没有人能帮帮他们?!有没有人能看到他们的绝望?!邻居也好,警察也罢,从来都没有人能救他们。他们反抗过,得到了是更惨痛的暴打,他们逃跑过,可男人就像个鬼影出现,分分钟把他们拉回地狱。熬到现在,仿佛连死都成了奢望。镜头前,青年痛彻心扉的无声呐喊,透过监视器的屏幕共鸣给了在场的每一个人,让所有人无视了周围环境,跟着他一起揪心。封程和卫莱面面相觑,完全被青年的演技震撼在原地。强!实在是太强了!明明没有一句台词,但纪厘就是能自己的方式,将人物内心刻画得淋漓尽致。拍摄还在继续宋星沉和魏国夫两个老牌戏骨在一块搭戏,营造出的张力十足。面目可憎的男人和哀声求饶的女人,一强一弱的残酷画面,直直冲击了围观者的道德底线。要不是都知道在演戏,这会儿恐怕就有人要冲上去暴打渣男了。正想着,房间门就哐当被人撞开。纪厘扮演的向随安忍无可忍地冲回了客厅,他拼尽全力将男人推开,彻声嘶吼,滚开!你别碰我妈!继父摔在了满是汤水菜渣的地面,他懵了几秒才爬了起来,对着在费力解绳的少年怒不可遏地一踹。妈的,小兔崽子!你还敢推我?你妈就是个贱人,你也是个贱命根子!都给我老子去死!向随安的背部就被男人猛踹了一脚,额间的青筋因为剧烈的疼痛骤然浮现,他咬牙爬起来,用瘦弱的身躯迅速将向母护住。他仰头直视着可恨的继父,身子紧绷到发颤,像是个垂死保护自己珍贵之物的幼兽,我不准你打她!不准!不准打她?男人将皮带头一圈又一圈地套在自己的手掌心、收拢,盯着少年的视线里含着滔天的杀意,好啊!那我就先打死你!魏国夫塑造的家暴渣男形象太强了,强到哪怕只是演戏,都让人又怕又恨。现场的工作人员们被他的举止看得一颤,整颗心都悬在了纪厘的身上。挥舞的皮带一下又一下地落了下来,听得人胆战心惊。纪厘咬牙死死撑着,不发出一丝一毫服软的痛呼声,护着母亲的手臂一点又一点地收紧力度。不可以!不可以伤害她!我死也不会让你再伤害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