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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81章(1 / 1)

她居然说出那样的话,简直太可笑了,她以为我会答应吗?不可能的。既然不能爱,那就恨,恨比较容易。我恨她,我恨她和王建飞,我要告他们,让他们坐牢,我要夺走他们的一切,让他们后半辈子都活在悔恨中。芝芝从没见过这样的徐汀兰,看似冷静,可微表情中却透着极致的癫狂,她不敢想象这种状态下的她,如果突然知道陈希瑶出了车祸,甚至死了,会变成怎样?不,不行,必须先瞒着,等兰兰情绪彻底平复下来再说。芝芝装模作样摸出手机,给马望野拨过去了电话。喂,哥,兰兰的事到底什么时候能有结果?别说就这几天,我要确切时间!马望野听出了不对,蹙眉道:有什么回来再说,别自作主张。什么?!芝芝装出一脸惊喜的样子,画已经要回来了?!钱明天就能到账?!哎呀我的哥!你可真是我亲哥!办事太有效率了!不等马望野那边回话,芝芝啪的挂了电话。她探手拽起徐汀兰,强迫自己笑得春光灿烂。画已经要回来了!就在我家二楼书房放着!那600万,陈希瑶说了,只要你能不告她,她明天就还给你!徐汀兰拎着再度浸饱豆浆汁的脏抹布,微微侧头,眸光幽沉地望着她。画要回来了?对!什么时候要回来的?就就刚才!怎么要回来的?我我也不太清楚。芝芝支吾着两手指了指电梯方向,等我回去问问我哥,我哥办事靠谱的,你放心。好巧不巧,她指着电梯,电梯叮的一声到了,邻居老两口从里面出来,边翻找钥匙边啧舌。大爷说:流了那么多血,不知道能活成不能了。大妈道:不好说,我看她高跟鞋都撞飞了一只,老话不常说,鞋撞飞了就是要死人吗?芝芝猛地缩回了手,脸色瞬间惨白,推着徐汀兰就往屋里进。徐汀兰按住了她,看了眼芝芝明显躲闪的神色,又隔着纱网望向老两口。大爷感叹:真是人要倒霉,喝口凉水都塞牙,谁能想到车能冲到便道上?那么漂亮的姑娘,年纪轻轻的,就这么死了,真是可惜。大妈突然顿住了脚,脸色有些难看,扒着大爷的肩膀,接连拍了他好几下嘴。呸呸呸,别胡说八道!人家姑娘说不定能抢救过来呢?随即赶紧抱着手四下拜了两下。姑娘姑娘,你大人不记小人过,你要真出了什么事,冤有头债有主的,你可千万别来找我们两口子!我们就是路过!大爷白了她一眼,看你那小胆样。大妈也瞪了大爷一眼:宁可信其有不可信其无,那姑娘可是穿着红裙子出的事!红的啊!死了要化厉鬼的!说罢赶紧又打了打自己的嘴,呸呸呸,我也是胡说八道。两人走到家门口开门,这才看清防盗门后还站着徐汀兰俩人。大妈笑道:我还当你又忘了锁防盗门了呢,今儿个下午就没锁,我给你锁上的。徐汀兰微微颌首致意,谢谢婶子帮我锁门。客气啥,都老邻居了。芝芝心惊胆战地催促道:我站累了,咱进屋吧。徐汀兰瞟了一眼芝芝,再度看向老两口:你们刚说谁出车祸了?大妈忍不住八卦,我们也不认识,二十多岁一小姑娘,长得真俊,就是穿了身红色连衣裙,倒在那血泊里有点儿吓人。红色连衣裙。徐汀兰的心莫名剧跳了下。她在哪儿被撞的?芝芝再度焦躁地插话:我急着上厕所呢,咱们先进去吧?徐汀兰让开路,示意她自便。我是想让你进去啊!芝芝没法子,只能磨磨蹭蹭往里进,恨不得隔空缝了大妈的嘴。大妈道:就咱们小区斜对面那个西点房,刚撞的,120来了,110还没来,听旁边人说,她是从咱们小区出来的,可我看着眼生,这么俊的姑娘,谁见了都得有印象。从他们小区出来的漂亮女人?还穿着红色连衣裙?徐汀兰捂着额头踉跄了下,下意识攥紧了手里的抹布,豆浆汁吧嗒吧嗒不住溅在地上,她攥着抹布怔怔地站了好一会儿才转身回了屋,翻找出手机,翻到了陈希瑶的手机号。※※※※※※※※※※※※※※※※※※※※今天还有~感谢投出手榴弹的小天使~~小竹竹~~还有专栏的手榴弹~~刚看到~~啃啃竹叶叶~~mua! (*╯3╰)感谢投出地雷的小天使~~南璟~~红尘几度欢颜笑~~~今天有糖吃~~我继续肝!感觉快要完结了!!~mua! (*╯3╰)感谢灌溉营养液的小天使~~好想吃各种丸子 10瓶~~江米年糕z 5瓶~~林seven 2瓶~~妖姬、dl 1瓶~~抱住各位小可爱~~mua! (*╯3╰)非常感谢大家对我的支持,我会继续努力的!感谢在2020-01-26 11:57:55~2020-01-26 20:45:07期间为我投出霸王票或灌溉营养液的小天使哦~感谢投出手榴弹的小天使:小竹竹 1个;感谢投出地雷的小天使:红尘几度欢颜笑、今天有糖吃、南璟 1个;感谢灌溉营养液的小天使:好想吃各种丸子 10瓶;江米年糕z 5瓶;林seven 2瓶;dl、妖姬 1瓶;非常感谢大家对我的支持,我会继续努力的!第87章 原配虐渣记(87)嘟嘟电话响了很多声都没人接。徐汀兰强忍心头慌乱, 转头往门口走,芝芝还躲在洗手间,听到动静赶紧出来。兰兰?你要去哪儿?!徐汀兰回身一把抓住她的胳膊, 眼底血丝密布,声音冷静地吓人。你刚才来的时候,没看见出车祸了?芝芝脑子嗡的一声, 舌头都有些捋不直了。jjj见了!那你为什么没说?就,就远远看了一眼,没往跟前去, 我急着来找你。徐汀兰丢开芝芝,转身就往外走,边走又按了重拨。芝芝已经完全慌得没了主意, 下意识拼命拉住她。你要去哪儿?你别走!徐汀兰甩开她, 快步直奔电梯。芝芝焦急地攥了攥拳头, 只恨自己笨,早知道不来找兰兰了!这不是添乱吗?!她要不来,兰兰就不会开门, 也不会听到邻居说什么!芝芝跺了跺脚, 进屋拿了家门钥匙锁了门, 赶紧去追徐汀兰。两人一路下了电梯直奔门口,徐汀兰不停地拨着电话,越打不通,心越慌,脸色冰白的几乎没有血色。眼看就要走到小区门口了。咔哒。通了!!徐汀兰下意识滞住了脚步, 两手都捂上了手机。陈希瑶!你现在在哪?!喂?你好!我是西城区分局警员, 你的朋友现在在西城小区门口出了车祸, 希望你帮忙联系下她的家人, 最好能亲自过来一趟帮忙确认些相关事宜,如果赶不及来这边,可以直接去中心医院急救中心,我们啪啷!手机摔在地上。徐汀兰全身的力气像是瞬间被抽走,天旋地转的险些软跪,芝芝赶紧扶住了她。徐汀兰靠在芝芝身上急促地喘了口气,推开芝芝,跌跌撞撞跑出大门,直奔救护车停靠的西点房。芝芝捡起手机赶紧也追了上来。两人拨开人群挤到最前面,警察已经拉起了警戒线,不准再往里靠,徐汀兰却像是压根就没看见那布条似的,摇摇晃晃往里闯,民警拿着对讲机指着吆喝不许进。芝芝赶紧跟着往里进,冲着拦人的警察不住陪笑脸。我们是陈希瑶的朋友,刚就我们打的电话。警察这才蹙眉放行。徐汀兰对这所有的一切都一无所知,她什么也听不到,什么也看不到,只除了眼前血泊中的那道熟悉的身影。她踉踉跄跄过去,每一步都像是踩在棉花上,轻飘飘地像是在梦里。那是谁?那个躺在地上,看上去和陈希瑶长得那么像的女人是谁?她歪了歪头,视线一错不错盯在血泊中,木然地喃喃着,像是在问芝芝,又像是自言自语。那不是陈希瑶对不对?陈希瑶的胳膊才没有这么歪,呵呵怎么会这么歪?她不是陈希瑶,她不是。陈希瑶的胳膊以奇怪地角度歪着,小手臂鼓起一大块,明显是骨折了,两个医护人员正围着她进行紧急抢救,强心针推进去了,氧气罩也戴了上去,他们忙成一团,根本不容任何人随便靠近。芝芝忍不住涌出了眼泪,搀扶着她怕承受不住,哽咽道:你别怕,没事的,你看,两个医生都在抢救呢,你别怕,真的没事的。怕?徐汀兰突然歪头吃吃笑了声,眼尾猩红的小痣缓缓浮现,晕着不易察觉的微芒,我才不怕呢,她是我的仇人,她死了更好,死了就不会气我了,死了我才开心。她声音很低,大部分都是虚无的气音,稍远点儿就听不到,只有一旁记录的警察听到了,警察蹙眉看向她,本想指责她怎么能说出这种话,可只看了她一眼,警察就再也张不开嘴了。徐汀兰的确在笑,可眸底的血丝却以肉眼可见的层层破裂,整双眼睛都是触目惊心的猩红!她在笑,却笑得比哭都悲伤,仿佛下一秒就能涌出血泪。喜极而泣,悲极反笑,老祖宗说的从来都是很有道理的。芝芝强忍心酸捂住她的嘴,你别胡说八道,陈希瑶会没事的,一定会没事的!徐汀兰空洞地望着陈希瑶沾血的脸,哑声呢喃:你才胡说八道她根本就不是陈希瑶她不是徐汀兰又笑了,好像只有笑可以压制住她灵魂深处喷涌而出的恐惧。她根本就不是陈希瑶陈希瑶怎么可能躺在那里一动不动?她都还没来得及报复她不是陈希瑶不是警察听出了她言辞颠倒,知道她这是受了刺激,也不问她了,直接看向芝芝。请配合一下我们的笔录,伤者叫什么名字?你们和伤者什么关系?芝芝正答着,徐汀兰突然挣开她的胳膊,跟着陈希瑶的担架就要往救护车上爬。医护人员拦住了她。不好意思,车上有两名伤员,加上医护人员已经很挤了,请你自行打车到中心医院。两名伤员徐汀兰往车里望了眼,看到了车子另一边昏迷不醒的王建飞。她怔怔地被医护人员推开,车门合上,救护车呼啸离去,芝芝拜托警察先照顾她下,急匆匆跑去开车。两人一路赶去中心医院,徐汀兰木然地瞪着前方,好半天才喃喃出一句。原来她真的是陈希瑶我看到王建飞了。芝芝一边开车一边抹眼泪,眼拼命瞪大,就怕看不清路再出了意外。兰兰别怕!真的别怕!现在医疗水平那么高,肯定能救回来的!徐汀兰像是听不到似的,只瞪着猩红的眼,怔怔望着仿佛永远也开不到头的路前方。急救室在急救,警察拉着芝芝不停询问。马望野来了。赵喜凤、王根生他们也来了。赵喜凤一听说王建飞撞了陈希瑶,吓得一屁股坐在地上,差点背过气去。他们一家从没像这一刻这么衷心地祈祷陈希瑶能平安无事,满走廊都是赵喜凤的老天保佑。不知过了多久,除了留守警察,其他警察都走了。又不知过了多久,王建飞被推了出来,他伤得不重,只是头上本就旧伤未愈,加上突然的剧烈冲击,所以才昏厥了过去,这会儿已经醒了。赵喜凤一家都围了上去,留守警察也围了上去,他们随着推床一起去了病房,走廊一下子安静下来,只剩担心地不停抹眼泪的芝芝,冷静的可怕的徐汀兰,还有沉默不语的马望野。等待总是让人心焦的,时间过的好像格外的慢。深夜一点多,陈希瑶终于被推了出来。医生一边摘口罩一边摇头,联系家属,下病危通知,熬得过今晚就熬过,熬不过推床骨碌碌滚过凉白的地砖,推进了病房。陈希瑶孤零零躺在床上,盖着白得没有一丝生气的薄被,插着输氧管,半点不见平时的张扬妩媚,单薄地像是轻轻一碰就会碎掉。徐汀兰不知道自己是怎么走到床边的,更不知道自己是怎么颤巍巍牵起了她冰凉的几乎没有温度的手。胸口好闷,闷得几乎要窒息。不,也许不是闷,是痛,五脏六腑都在痛,痛得她嘴唇都在战栗。芝芝搬来了板凳,按着她坐下,再不坐,她怕是软跌在这病床前了。徐汀兰目不转睛望着陈希瑶,没有眼泪,只那么望着,仿佛连眨眼都忘记了,很久才眨一次。没有人知道徐汀兰在想什么,或许徐汀兰自己都不知道。她只是那么静静坐着,望着,没有表情。突然,徐汀兰低下头,看向紧握的手。陈希瑶的手指在动,虽然是很轻微的勾手指,却是真的在动!芝芝大喜过望,赶紧跑出去喊医生。医生匆匆赶来的时候,顾朔风已经睁开了眼,虚弱,却神智清晰,竟还冲着一旁的徐汀兰挤出了一抹飘渺的笑。她要不来,兰兰就不会开门, 也不会听到邻居说什么!芝芝跺了跺脚, 进屋拿了家门钥匙锁了门, 赶紧去追徐汀兰。两人一路下了电梯直奔门口,徐汀兰不停地拨着电话,越打不通,心越慌,脸色冰白的几乎没有血色。眼看就要走到小区门口了。咔哒。通了!!徐汀兰下意识滞住了脚步, 两手都捂上了手机。陈希瑶!你现在在哪?!喂?你好!我是西城区分局警员, 你的朋友现在在西城小区门口出了车祸, 希望你帮忙联系下她的家人, 最好能亲自过来一趟帮忙确认些相关事宜,如果赶不及来这边,可以直接去中心医院急救中心,我们啪啷!手机摔在地上。徐汀兰全身的力气像是瞬间被抽走,天旋地转的险些软跪,芝芝赶紧扶住了她。徐汀兰靠在芝芝身上急促地喘了口气,推开芝芝,跌跌撞撞跑出大门,直奔救护车停靠的西点房。芝芝捡起手机赶紧也追了上来。两人拨开人群挤到最前面,警察已经拉起了警戒线,不准再往里靠,徐汀兰却像是压根就没看见那布条似的,摇摇晃晃往里闯,民警拿着对讲机指着吆喝不许进。芝芝赶紧跟着往里进,冲着拦人的警察不住陪笑脸。我们是陈希瑶的朋友,刚就我们打的电话。警察这才蹙眉放行。徐汀兰对这所有的一切都一无所知,她什么也听不到,什么也看不到,只除了眼前血泊中的那道熟悉的身影。她踉踉跄跄过去,每一步都像是踩在棉花上,轻飘飘地像是在梦里。那是谁?那个躺在地上,看上去和陈希瑶长得那么像的女人是谁?她歪了歪头,视线一错不错盯在血泊中,木然地喃喃着,像是在问芝芝,又像是自言自语。那不是陈希瑶对不对?陈希瑶的胳膊才没有这么歪,呵呵怎么会这么歪?她不是陈希瑶,她不是。陈希瑶的胳膊以奇怪地角度歪着,小手臂鼓起一大块,明显是骨折了,两个医护人员正围着她进行紧急抢救,强心针推进去了,氧气罩也戴了上去,他们忙成一团,根本不容任何人随便靠近。芝芝忍不住涌出了眼泪,搀扶着她怕承受不住,哽咽道:你别怕,没事的,你看,两个医生都在抢救呢,你别怕,真的没事的。怕?徐汀兰突然歪头吃吃笑了声,眼尾猩红的小痣缓缓浮现,晕着不易察觉的微芒,我才不怕呢,她是我的仇人,她死了更好,死了就不会气我了,死了我才开心。她声音很低,大部分都是虚无的气音,稍远点儿就听不到,只有一旁记录的警察听到了,警察蹙眉看向她,本想指责她怎么能说出这种话,可只看了她一眼,警察就再也张不开嘴了。徐汀兰的确在笑,可眸底的血丝却以肉眼可见的层层破裂,整双眼睛都是触目惊心的猩红!她在笑,却笑得比哭都悲伤,仿佛下一秒就能涌出血泪。喜极而泣,悲极反笑,老祖宗说的从来都是很有道理的。芝芝强忍心酸捂住她的嘴,你别胡说八道,陈希瑶会没事的,一定会没事的!徐汀兰空洞地望着陈希瑶沾血的脸,哑声呢喃:你才胡说八道她根本就不是陈希瑶她不是徐汀兰又笑了,好像只有笑可以压制住她灵魂深处喷涌而出的恐惧。她根本就不是陈希瑶陈希瑶怎么可能躺在那里一动不动?她都还没来得及报复她不是陈希瑶不是警察听出了她言辞颠倒,知道她这是受了刺激,也不问她了,直接看向芝芝。请配合一下我们的笔录,伤者叫什么名字?你们和伤者什么关系?芝芝正答着,徐汀兰突然挣开她的胳膊,跟着陈希瑶的担架就要往救护车上爬。医护人员拦住了她。不好意思,车上有两名伤员,加上医护人员已经很挤了,请你自行打车到中心医院。两名伤员徐汀兰往车里望了眼,看到了车子另一边昏迷不醒的王建飞。她怔怔地被医护人员推开,车门合上,救护车呼啸离去,芝芝拜托警察先照顾她下,急匆匆跑去开车。两人一路赶去中心医院,徐汀兰木然地瞪着前方,好半天才喃喃出一句。原来她真的是陈希瑶我看到王建飞了。芝芝一边开车一边抹眼泪,眼拼命瞪大,就怕看不清路再出了意外。兰兰别怕!真的别怕!现在医疗水平那么高,肯定能救回来的!徐汀兰像是听不到似的,只瞪着猩红的眼,怔怔望着仿佛永远也开不到头的路前方。急救室在急救,警察拉着芝芝不停询问。马望野来了。赵喜凤、王根生他们也来了。赵喜凤一听说王建飞撞了陈希瑶,吓得一屁股坐在地上,差点背过气去。他们一家从没像这一刻这么衷心地祈祷陈希瑶能平安无事,满走廊都是赵喜凤的老天保佑。不知过了多久,除了留守警察,其他警察都走了。又不知过了多久,王建飞被推了出来,他伤得不重,只是头上本就旧伤未愈,加上突然的剧烈冲击,所以才昏厥了过去,这会儿已经醒了。赵喜凤一家都围了上去,留守警察也围了上去,他们随着推床一起去了病房,走廊一下子安静下来,只剩担心地不停抹眼泪的芝芝,冷静的可怕的徐汀兰,还有沉默不语的马望野。等待总是让人心焦的,时间过的好像格外的慢。深夜一点多,陈希瑶终于被推了出来。医生一边摘口罩一边摇头,联系家属,下病危通知,熬得过今晚就熬过,熬不过推床骨碌碌滚过凉白的地砖,推进了病房。陈希瑶孤零零躺在床上,盖着白得没有一丝生气的薄被,插着输氧管,半点不见平时的张扬妩媚,单薄地像是轻轻一碰就会碎掉。徐汀兰不知道自己是怎么走到床边的,更不知道自己是怎么颤巍巍牵起了她冰凉的几乎没有温度的手。胸口好闷,闷得几乎要窒息。不,也许不是闷,是痛,五脏六腑都在痛,痛得她嘴唇都在战栗。芝芝搬来了板凳,按着她坐下,再不坐,她怕是软跌在这病床前了。徐汀兰目不转睛望着陈希瑶,没有眼泪,只那么望着,仿佛连眨眼都忘记了,很久才眨一次。没有人知道徐汀兰在想什么,或许徐汀兰自己都不知道。她只是那么静静坐着,望着,没有表情。突然,徐汀兰低下头,看向紧握的手。陈希瑶的手指在动,虽然是很轻微的勾手指,却是真的在动!芝芝大喜过望,赶紧跑出去喊医生。医生匆匆赶来的时候,顾朔风已经睁开了眼,虚弱,却神智清晰,竟还冲着一旁的徐汀兰挤出了一抹飘渺的笑。她要不来,兰兰就不会开门, 也不会听到邻居说什么!芝芝跺了跺脚, 进屋拿了家门钥匙锁了门, 赶紧去追徐汀兰。两人一路下了电梯直奔门口,徐汀兰不停地拨着电话,越打不通,心越慌,脸色冰白的几乎没有血色。眼看就要走到小区门口了。咔哒。通了!!徐汀兰下意识滞住了脚步, 两手都捂上了手机。陈希瑶!你现在在哪?!喂?你好!我是西城区分局警员, 你的朋友现在在西城小区门口出了车祸, 希望你帮忙联系下她的家人, 最好能亲自过来一趟帮忙确认些相关事宜,如果赶不及来这边,可以直接去中心医院急救中心,我们啪啷!手机摔在地上。徐汀兰全身的力气像是瞬间被抽走,天旋地转的险些软跪,芝芝赶紧扶住了她。徐汀兰靠在芝芝身上急促地喘了口气,推开芝芝,跌跌撞撞跑出大门,直奔救护车停靠的西点房。芝芝捡起手机赶紧也追了上来。两人拨开人群挤到最前面,警察已经拉起了警戒线,不准再往里靠,徐汀兰却像是压根就没看见那布条似的,摇摇晃晃往里闯,民警拿着对讲机指着吆喝不许进。芝芝赶紧跟着往里进,冲着拦人的警察不住陪笑脸。我们是陈希瑶的朋友,刚就我们打的电话。警察这才蹙眉放行。徐汀兰对这所有的一切都一无所知,她什么也听不到,什么也看不到,只除了眼前血泊中的那道熟悉的身影。她踉踉跄跄过去,每一步都像是踩在棉花上,轻飘飘地像是在梦里。那是谁?那个躺在地上,看上去和陈希瑶长得那么像的女人是谁?她歪了歪头,视线一错不错盯在血泊中,木然地喃喃着,像是在问芝芝,又像是自言自语。那不是陈希瑶对不对?陈希瑶的胳膊才没有这么歪,呵呵怎么会这么歪?她不是陈希瑶,她不是。陈希瑶的胳膊以奇怪地角度歪着,小手臂鼓起一大块,明显是骨折了,两个医护人员正围着她进行紧急抢救,强心针推进去了,氧气罩也戴了上去,他们忙成一团,根本不容任何人随便靠近。芝芝忍不住涌出了眼泪,搀扶着她怕承受不住,哽咽道:你别怕,没事的,你看,两个医生都在抢救呢,你别怕,真的没事的。怕?徐汀兰突然歪头吃吃笑了声,眼尾猩红的小痣缓缓浮现,晕着不易察觉的微芒,我才不怕呢,她是我的仇人,她死了更好,死了就不会气我了,死了我才开心。她声音很低,大部分都是虚无的气音,稍远点儿就听不到,只有一旁记录的警察听到了,警察蹙眉看向她,本想指责她怎么能说出这种话,可只看了她一眼,警察就再也张不开嘴了。徐汀兰的确在笑,可眸底的血丝却以肉眼可见的层层破裂,整双眼睛都是触目惊心的猩红!她在笑,却笑得比哭都悲伤,仿佛下一秒就能涌出血泪。喜极而泣,悲极反笑,老祖宗说的从来都是很有道理的。芝芝强忍心酸捂住她的嘴,你别胡说八道,陈希瑶会没事的,一定会没事的!徐汀兰空洞地望着陈希瑶沾血的脸,哑声呢喃:你才胡说八道她根本就不是陈希瑶她不是徐汀兰又笑了,好像只有笑可以压制住她灵魂深处喷涌而出的恐惧。她根本就不是陈希瑶陈希瑶怎么可能躺在那里一动不动?她都还没来得及报复她不是陈希瑶不是警察听出了她言辞颠倒,知道她这是受了刺激,也不问她了,直接看向芝芝。请配合一下我们的笔录,伤者叫什么名字?你们和伤者什么关系?芝芝正答着,徐汀兰突然挣开她的胳膊,跟着陈希瑶的担架就要往救护车上爬。医护人员拦住了她。不好意思,车上有两名伤员,加上医护人员已经很挤了,请你自行打车到中心医院。两名伤员徐汀兰往车里望了眼,看到了车子另一边昏迷不醒的王建飞。她怔怔地被医护人员推开,车门合上,救护车呼啸离去,芝芝拜托警察先照顾她下,急匆匆跑去开车。两人一路赶去中心医院,徐汀兰木然地瞪着前方,好半天才喃喃出一句。原来她真的是陈希瑶我看到王建飞了。芝芝一边开车一边抹眼泪,眼拼命瞪大,就怕看不清路再出了意外。兰兰别怕!真的别怕!现在医疗水平那么高,肯定能救回来的!徐汀兰像是听不到似的,只瞪着猩红的眼,怔怔望着仿佛永远也开不到头的路前方。急救室在急救,警察拉着芝芝不停询问。马望野来了。赵喜凤、王根生他们也来了。赵喜凤一听说王建飞撞了陈希瑶,吓得一屁股坐在地上,差点背过气去。他们一家从没像这一刻这么衷心地祈祷陈希瑶能平安无事,满走廊都是赵喜凤的老天保佑。不知过了多久,除了留守警察,其他警察都走了。又不知过了多久,王建飞被推了出来,他伤得不重,只是头上本就旧伤未愈,加上突然的剧烈冲击,所以才昏厥了过去,这会儿已经醒了。赵喜凤一家都围了上去,留守警察也围了上去,他们随着推床一起去了病房,走廊一下子安静下来,只剩担心地不停抹眼泪的芝芝,冷静的可怕的徐汀兰,还有沉默不语的马望野。等待总是让人心焦的,时间过的好像格外的慢。深夜一点多,陈希瑶终于被推了出来。医生一边摘口罩一边摇头,联系家属,下病危通知,熬得过今晚就熬过,熬不过推床骨碌碌滚过凉白的地砖,推进了病房。陈希瑶孤零零躺在床上,盖着白得没有一丝生气的薄被,插着输氧管,半点不见平时的张扬妩媚,单薄地像是轻轻一碰就会碎掉。徐汀兰不知道自己是怎么走到床边的,更不知道自己是怎么颤巍巍牵起了她冰凉的几乎没有温度的手。胸口好闷,闷得几乎要窒息。不,也许不是闷,是痛,五脏六腑都在痛,痛得她嘴唇都在战栗。芝芝搬来了板凳,按着她坐下,再不坐,她怕是软跌在这病床前了。徐汀兰目不转睛望着陈希瑶,没有眼泪,只那么望着,仿佛连眨眼都忘记了,很久才眨一次。没有人知道徐汀兰在想什么,或许徐汀兰自己都不知道。她只是那么静静坐着,望着,没有表情。突然,徐汀兰低下头,看向紧握的手。陈希瑶的手指在动,虽然是很轻微的勾手指,却是真的在动!芝芝大喜过望,赶紧跑出去喊医生。医生匆匆赶来的时候,顾朔风已经睁开了眼,虚弱,却神智清晰,竟还冲着一旁的徐汀兰挤出了一抹飘渺的笑。她要不来,兰兰就不会开门, 也不会听到邻居说什么!芝芝跺了跺脚, 进屋拿了家门钥匙锁了门, 赶紧去追徐汀兰。两人一路下了电梯直奔门口,徐汀兰不停地拨着电话,越打不通,心越慌,脸色冰白的几乎没有血色。眼看就要走到小区门口了。咔哒。通了!!徐汀兰下意识滞住了脚步, 两手都捂上了手机。陈希瑶!你现在在哪?!喂?你好!我是西城区分局警员, 你的朋友现在在西城小区门口出了车祸, 希望你帮忙联系下她的家人, 最好能亲自过来一趟帮忙确认些相关事宜,如果赶不及来这边,可以直接去中心医院急救中心,我们啪啷!手机摔在地上。徐汀兰全身的力气像是瞬间被抽走,天旋地转的险些软跪,芝芝赶紧扶住了她。徐汀兰靠在芝芝身上急促地喘了口气,推开芝芝,跌跌撞撞跑出大门,直奔救护车停靠的西点房。芝芝捡起手机赶紧也追了上来。两人拨开人群挤到最前面,警察已经拉起了警戒线,不准再往里靠,徐汀兰却像是压根就没看见那布条似的,摇摇晃晃往里闯,民警拿着对讲机指着吆喝不许进。芝芝赶紧跟着往里进,冲着拦人的警察不住陪笑脸。我们是陈希瑶的朋友,刚就我们打的电话。警察这才蹙眉放行。徐汀兰对这所有的一切都一无所知,她什么也听不到,什么也看不到,只除了眼前血泊中的那道熟悉的身影。她踉踉跄跄过去,每一步都像是踩在棉花上,轻飘飘地像是在梦里。那是谁?那个躺在地上,看上去和陈希瑶长得那么像的女人是谁?她歪了歪头,视线一错不错盯在血泊中,木然地喃喃着,像是在问芝芝,又像是自言自语。那不是陈希瑶对不对?陈希瑶的胳膊才没有这么歪,呵呵怎么会这么歪?她不是陈希瑶,她不是。陈希瑶的胳膊以奇怪地角度歪着,小手臂鼓起一大块,明显是骨折了,两个医护人员正围着她进行紧急抢救,强心针推进去了,氧气罩也戴了上去,他们忙成一团,根本不容任何人随便靠近。芝芝忍不住涌出了眼泪,搀扶着她怕承受不住,哽咽道:你别怕,没事的,你看,两个医生都在抢救呢,你别怕,真的没事的。怕?徐汀兰突然歪头吃吃笑了声,眼尾猩红的小痣缓缓浮现,晕着不易察觉的微芒,我才不怕呢,她是我的仇人,她死了更好,死了就不会气我了,死了我才开心。她声音很低,大部分都是虚无的气音,稍远点儿就听不到,只有一旁记录的警察听到了,警察蹙眉看向她,本想指责她怎么能说出这种话,可只看了她一眼,警察就再也张不开嘴了。徐汀兰的确在笑,可眸底的血丝却以肉眼可见的层层破裂,整双眼睛都是触目惊心的猩红!她在笑,却笑得比哭都悲伤,仿佛下一秒就能涌出血泪。喜极而泣,悲极反笑,老祖宗说的从来都是很有道理的。芝芝强忍心酸捂住她的嘴,你别胡说八道,陈希瑶会没事的,一定会没事的!徐汀兰空洞地望着陈希瑶沾血的脸,哑声呢喃:你才胡说八道她根本就不是陈希瑶她不是徐汀兰又笑了,好像只有笑可以压制住她灵魂深处喷涌而出的恐惧。她根本就不是陈希瑶陈希瑶怎么可能躺在那里一动不动?她都还没来得及报复她不是陈希瑶不是警察听出了她言辞颠倒,知道她这是受了刺激,也不问她了,直接看向芝芝。请配合一下我们的笔录,伤者叫什么名字?你们和伤者什么关系?芝芝正答着,徐汀兰突然挣开她的胳膊,跟着陈希瑶的担架就要往救护车上爬。医护人员拦住了她。不好意思,车上有两名伤员,加上医护人员已经很挤了,请你自行打车到中心医院。两名伤员徐汀兰往车里望了眼,看到了车子另一边昏迷不醒的王建飞。她怔怔地被医护人员推开,车门合上,救护车呼啸离去,芝芝拜托警察先照顾她下,急匆匆跑去开车。两人一路赶去中心医院,徐汀兰木然地瞪着前方,好半天才喃喃出一句。原来她真的是陈希瑶我看到王建飞了。芝芝一边开车一边抹眼泪,眼拼命瞪大,就怕看不清路再出了意外。兰兰别怕!真的别怕!现在医疗水平那么高,肯定能救回来的!徐汀兰像是听不到似的,只瞪着猩红的眼,怔怔望着仿佛永远也开不到头的路前方。急救室在急救,警察拉着芝芝不停询问。马望野来了。赵喜凤、王根生他们也来了。赵喜凤一听说王建飞撞了陈希瑶,吓得一屁股坐在地上,差点背过气去。他们一家从没像这一刻这么衷心地祈祷陈希瑶能平安无事,满走廊都是赵喜凤的老天保佑。不知过了多久,除了留守警察,其他警察都走了。又不知过了多久,王建飞被推了出来,他伤得不重,只是头上本就旧伤未愈,加上突然的剧烈冲击,所以才昏厥了过去,这会儿已经醒了。赵喜凤一家都围了上去,留守警察也围了上去,他们随着推床一起去了病房,走廊一下子安静下来,只剩担心地不停抹眼泪的芝芝,冷静的可怕的徐汀兰,还有沉默不语的马望野。等待总是让人心焦的,时间过的好像格外的慢。深夜一点多,陈希瑶终于被推了出来。医生一边摘口罩一边摇头,联系家属,下病危通知,熬得过今晚就熬过,熬不过推床骨碌碌滚过凉白的地砖,推进了病房。陈希瑶孤零零躺在床上,盖着白得没有一丝生气的薄被,插着输氧管,半点不见平时的张扬妩媚,单薄地像是轻轻一碰就会碎掉。徐汀兰不知道自己是怎么走到床边的,更不知道自己是怎么颤巍巍牵起了她冰凉的几乎没有温度的手。胸口好闷,闷得几乎要窒息。不,也许不是闷,是痛,五脏六腑都在痛,痛得她嘴唇都在战栗。芝芝搬来了板凳,按着她坐下,再不坐,她怕是软跌在这病床前了。徐汀兰目不转睛望着陈希瑶,没有眼泪,只那么望着,仿佛连眨眼都忘记了,很久才眨一次。没有人知道徐汀兰在想什么,或许徐汀兰自己都不知道。她只是那么静静坐着,望着,没有表情。突然,徐汀兰低下头,看向紧握的手。陈希瑶的手指在动,虽然是很轻微的勾手指,却是真的在动!芝芝大喜过望,赶紧跑出去喊医生。医生匆匆赶来的时候,顾朔风已经睁开了眼,虚弱,却神智清晰,竟还冲着一旁的徐汀兰挤出了一抹飘渺的笑。她要不来,兰兰就不会开门, 也不会听到邻居说什么!芝芝跺了跺脚, 进屋拿了家门钥匙锁了门, 赶紧去追徐汀兰。两人一路下了电梯直奔门口,徐汀兰不停地拨着电话,越打不通,心越慌,脸色冰白的几乎没有血色。眼看就要走到小区门口了。咔哒。通了!!徐汀兰下意识滞住了脚步, 两手都捂上了手机。陈希瑶!你现在在哪?!喂?你好!我是西城区分局警员, 你的朋友现在在西城小区门口出了车祸, 希望你帮忙联系下她的家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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最好能亲自过来一趟帮忙确认些相关事宜,如果赶不及来这边,可以直接去中心医院急救中心,我们啪啷!手机摔在地上。徐汀兰全身的力气像是瞬间被抽走,天旋地转的险些软跪,芝芝赶紧扶住了她。徐汀兰靠在芝芝身上急促地喘了口气,推开芝芝,跌跌撞撞跑出大门,直奔救护车停靠的西点房。芝芝捡起手机赶紧也追了上来。两人拨开人群挤到最前面,警察已经拉起了警戒线,不准再往里靠,徐汀兰却像是压根就没看见那布条似的,摇摇晃晃往里闯,民警拿着对讲机指着吆喝不许进。芝芝赶紧跟着往里进,冲着拦人的警察不住陪笑脸。我们是陈希瑶的朋友,刚就我们打的电话。警察这才蹙眉放行。徐汀兰对这所有的一切都一无所知,她什么也听不到,什么也看不到,只除了眼前血泊中的那道熟悉的身影。她踉踉跄跄过去,每一步都像是踩在棉花上,轻飘飘地像是在梦里。那是谁?那个躺在地上,看上去和陈希瑶长得那么像的女人是谁?她歪了歪头,视线一错不错盯在血泊中,木然地喃喃着,像是在问芝芝,又像是自言自语。那不是陈希瑶对不对?陈希瑶的胳膊才没有这么歪,呵呵怎么会这么歪?她不是陈希瑶,她不是。陈希瑶的胳膊以奇怪地角度歪着,小手臂鼓起一大块,明显是骨折了,两个医护人员正围着她进行紧急抢救,强心针推进去了,氧气罩也戴了上去,他们忙成一团,根本不容任何人随便靠近。芝芝忍不住涌出了眼泪,搀扶着她怕承受不住,哽咽道:你别怕,没事的,你看,两个医生都在抢救呢,你别怕,真的没事的。怕?徐汀兰突然歪头吃吃笑了声,眼尾猩红的小痣缓缓浮现,晕着不易察觉的微芒,我才不怕呢,她是我的仇人,她死了更好,死了就不会气我了,死了我才开心。她声音很低,大部分都是虚无的气音,稍远点儿就听不到,只有一旁记录的警察听到了,警察蹙眉看向她,本想指责她怎么能说出这种话,可只看了她一眼,警察就再也张不开嘴了。徐汀兰的确在笑,可眸底的血丝却以肉眼可见的层层破裂,整双眼睛都是触目惊心的猩红!她在笑,却笑得比哭都悲伤,仿佛下一秒就能涌出血泪。喜极而泣,悲极反笑,老祖宗说的从来都是很有道理的。芝芝强忍心酸捂住她的嘴,你别胡说八道,陈希瑶会没事的,一定会没事的!徐汀兰空洞地望着陈希瑶沾血的脸,哑声呢喃:你才胡说八道她根本就不是陈希瑶她不是徐汀兰又笑了,好像只有笑可以压制住她灵魂深处喷涌而出的恐惧。她根本就不是陈希瑶陈希瑶怎么可能躺在那里一动不动?她都还没来得及报复她不是陈希瑶不是警察听出了她言辞颠倒,知道她这是受了刺激,也不问她了,直接看向芝芝。请配合一下我们的笔录,伤者叫什么名字?你们和伤者什么关系?芝芝正答着,徐汀兰突然挣开她的胳膊,跟着陈希瑶的担架就要往救护车上爬。医护人员拦住了她。不好意思,车上有两名伤员,加上医护人员已经很挤了,请你自行打车到中心医院。两名伤员徐汀兰往车里望了眼,看到了车子另一边昏迷不醒的王建飞。她怔怔地被医护人员推开,车门合上,救护车呼啸离去,芝芝拜托警察先照顾她下,急匆匆跑去开车。两人一路赶去中心医院,徐汀兰木然地瞪着前方,好半天才喃喃出一句。原来她真的是陈希瑶我看到王建飞了。芝芝一边开车一边抹眼泪,眼拼命瞪大,就怕看不清路再出了意外。兰兰别怕!真的别怕!现在医疗水平那么高,肯定能救回来的!徐汀兰像是听不到似的,只瞪着猩红的眼,怔怔望着仿佛永远也开不到头的路前方。急救室在急救,警察拉着芝芝不停询问。马望野来了。赵喜凤、王根生他们也来了。赵喜凤一听说王建飞撞了陈希瑶,吓得一屁股坐在地上,差点背过气去。他们一家从没像这一刻这么衷心地祈祷陈希瑶能平安无事,满走廊都是赵喜凤的老天保佑。不知过了多久,除了留守警察,其他警察都走了。又不知过了多久,王建飞被推了出来,他伤得不重,只是头上本就旧伤未愈,加上突然的剧烈冲击,所以才昏厥了过去,这会儿已经醒了。赵喜凤一家都围了上去,留守警察也围了上去,他们随着推床一起去了病房,走廊一下子安静下来,只剩担心地不停抹眼泪的芝芝,冷静的可怕的徐汀兰,还有沉默不语的马望野。等待总是让人心焦的,时间过的好像格外的慢。深夜一点多,陈希瑶终于被推了出来。医生一边摘口罩一边摇头,联系家属,下病危通知,熬得过今晚就熬过,熬不过推床骨碌碌滚过凉白的地砖,推进了病房。陈希瑶孤零零躺在床上,盖着白得没有一丝生气的薄被,插着输氧管,半点不见平时的张扬妩媚,单薄地像是轻轻一碰就会碎掉。徐汀兰不知道自己是怎么走到床边的,更不知道自己是怎么颤巍巍牵起了她冰凉的几乎没有温度的手。胸口好闷,闷得几乎要窒息。不,也许不是闷,是痛,五脏六腑都在痛,痛得她嘴唇都在战栗。芝芝搬来了板凳,按着她坐下,再不坐,她怕是软跌在这病床前了。徐汀兰目不转睛望着陈希瑶,没有眼泪,只那么望着,仿佛连眨眼都忘记了,很久才眨一次。没有人知道徐汀兰在想什么,或许徐汀兰自己都不知道。她只是那么静静坐着,望着,没有表情。突然,徐汀兰低下头,看向紧握的手。陈希瑶的手指在动,虽然是很轻微的勾手指,却是真的在动!芝芝大喜过望,赶紧跑出去喊医生。医生匆匆赶来的时候,顾朔风已经睁开了眼,虚弱,却神智清晰,竟还冲着一旁的徐汀兰挤出了一抹飘渺的笑。她要不来,兰兰就不会开门, 也不会听到邻居说什么!芝芝跺了跺脚, 进屋拿了家门钥匙锁了门, 赶紧去追徐汀兰。两人一路下了电梯直奔门口,徐汀兰不停地拨着电话,越打不通,心越慌,脸色冰白的几乎没有血色。眼看就要走到小区门口了。咔哒。通了!!徐汀兰下意识滞住了脚步, 两手都捂上了手机。陈希瑶!你现在在哪?!喂?你好!我是西城区分局警员, 你的朋友现在在西城小区门口出了车祸, 希望你帮忙联系下她的家人, 最好能亲自过来一趟帮忙确认些相关事宜,如果赶不及来这边,可以直接去中心医院急救中心,我们啪啷!手机摔在地上。徐汀兰全身的力气像是瞬间被抽走,天旋地转的险些软跪,芝芝赶紧扶住了她。徐汀兰靠在芝芝身上急促地喘了口气,推开芝芝,跌跌撞撞跑出大门,直奔救护车停靠的西点房。芝芝捡起手机赶紧也追了上来。两人拨开人群挤到最前面,警察已经拉起了警戒线,不准再往里靠,徐汀兰却像是压根就没看见那布条似的,摇摇晃晃往里闯,民警拿着对讲机指着吆喝不许进。芝芝赶紧跟着往里进,冲着拦人的警察不住陪笑脸。我们是陈希瑶的朋友,刚就我们打的电话。警察这才蹙眉放行。徐汀兰对这所有的一切都一无所知,她什么也听不到,什么也看不到,只除了眼前血泊中的那道熟悉的身影。她踉踉跄跄过去,每一步都像是踩在棉花上,轻飘飘地像是在梦里。那是谁?那个躺在地上,看上去和陈希瑶长得那么像的女人是谁?她歪了歪头,视线一错不错盯在血泊中,木然地喃喃着,像是在问芝芝,又像是自言自语。那不是陈希瑶对不对?陈希瑶的胳膊才没有这么歪,呵呵怎么会这么歪?她不是陈希瑶,她不是。陈希瑶的胳膊以奇怪地角度歪着,小手臂鼓起一大块,明显是骨折了,两个医护人员正围着她进行紧急抢救,强心针推进去了,氧气罩也戴了上去,他们忙成一团,根本不容任何人随便靠近。芝芝忍不住涌出了眼泪,搀扶着她怕承受不住,哽咽道:你别怕,没事的,你看,两个医生都在抢救呢,你别怕,真的没事的。怕?徐汀兰突然歪头吃吃笑了声,眼尾猩红的小痣缓缓浮现,晕着不易察觉的微芒,我才不怕呢,她是我的仇人,她死了更好,死了就不会气我了,死了我才开心。她声音很低,大部分都是虚无的气音,稍远点儿就听不到,只有一旁记录的警察听到了,警察蹙眉看向她,本想指责她怎么能说出这种话,可只看了她一眼,警察就再也张不开嘴了。徐汀兰的确在笑,可眸底的血丝却以肉眼可见的层层破裂,整双眼睛都是触目惊心的猩红!她在笑,却笑得比哭都悲伤,仿佛下一秒就能涌出血泪。喜极而泣,悲极反笑,老祖宗说的从来都是很有道理的。芝芝强忍心酸捂住她的嘴,你别胡说八道,陈希瑶会没事的,一定会没事的!徐汀兰空洞地望着陈希瑶沾血的脸,哑声呢喃:你才胡说八道她根本就不是陈希瑶她不是徐汀兰又笑了,好像只有笑可以压制住她灵魂深处喷涌而出的恐惧。她根本就不是陈希瑶陈希瑶怎么可能躺在那里一动不动?她都还没来得及报复她不是陈希瑶不是警察听出了她言辞颠倒,知道她这是受了刺激,也不问她了,直接看向芝芝。请配合一下我们的笔录,伤者叫什么名字?你们和伤者什么关系?芝芝正答着,徐汀兰突然挣开她的胳膊,跟着陈希瑶的担架就要往救护车上爬。医护人员拦住了她。不好意思,车上有两名伤员,加上医护人员已经很挤了,请你自行打车到中心医院。两名伤员徐汀兰往车里望了眼,看到了车子另一边昏迷不醒的王建飞。她怔怔地被医护人员推开,车门合上,救护车呼啸离去,芝芝拜托警察先照顾她下,急匆匆跑去开车。两人一路赶去中心医院,徐汀兰木然地瞪着前方,好半天才喃喃出一句。原来她真的是陈希瑶我看到王建飞了。芝芝一边开车一边抹眼泪,眼拼命瞪大,就怕看不清路再出了意外。兰兰别怕!真的别怕!现在医疗水平那么高,肯定能救回来的!徐汀兰像是听不到似的,只瞪着猩红的眼,怔怔望着仿佛永远也开不到头的路前方。急救室在急救,警察拉着芝芝不停询问。马望野来了。赵喜凤、王根生他们也来了。赵喜凤一听说王建飞撞了陈希瑶,吓得一屁股坐在地上,差点背过气去。他们一家从没像这一刻这么衷心地祈祷陈希瑶能平安无事,满走廊都是赵喜凤的老天保佑。不知过了多久,除了留守警察,其他警察都走了。又不知过了多久,王建飞被推了出来,他伤得不重,只是头上本就旧伤未愈,加上突然的剧烈冲击,所以才昏厥了过去,这会儿已经醒了。赵喜凤一家都围了上去,留守警察也围了上去,他们随着推床一起去了病房,走廊一下子安静下来,只剩担心地不停抹眼泪的芝芝,冷静的可怕的徐汀兰,还有沉默不语的马望野。等待总是让人心焦的,时间过的好像格外的慢。深夜一点多,陈希瑶终于被推了出来。医生一边摘口罩一边摇头,联系家属,下病危通知,熬得过今晚就熬过,熬不过推床骨碌碌滚过凉白的地砖,推进了病房。陈希瑶孤零零躺在床上,盖着白得没有一丝生气的薄被,插着输氧管,半点不见平时的张扬妩媚,单薄地像是轻轻一碰就会碎掉。徐汀兰不知道自己是怎么走到床边的,更不知道自己是怎么颤巍巍牵起了她冰凉的几乎没有温度的手。胸口好闷,闷得几乎要窒息。不,也许不是闷,是痛,五脏六腑都在痛,痛得她嘴唇都在战栗。芝芝搬来了板凳,按着她坐下,再不坐,她怕是软跌在这病床前了。徐汀兰目不转睛望着陈希瑶,没有眼泪,只那么望着,仿佛连眨眼都忘记了,很久才眨一次。没有人知道徐汀兰在想什么,或许徐汀兰自己都不知道。她只是那么静静坐着,望着,没有表情。突然,徐汀兰低下头,看向紧握的手。陈希瑶的手指在动,虽然是很轻微的勾手指,却是真的在动!芝芝大喜过望,赶紧跑出去喊医生。医生匆匆赶来的时候,顾朔风已经睁开了眼,虚弱,却神智清晰,竟还冲着一旁的徐汀兰挤出了一抹飘渺的笑。她要不来,兰兰就不会开门, 也不会听到邻居说什么!芝芝跺了跺脚, 进屋拿了家门钥匙锁了门, 赶紧去追徐汀兰。两人一路下了电梯直奔门口,徐汀兰不停地拨着电话,越打不通,心越慌,脸色冰白的几乎没有血色。眼看就要走到小区门口了。咔哒。通了!!徐汀兰下意识滞住了脚步, 两手都捂上了手机。陈希瑶!你现在在哪?!喂?你好!我是西城区分局警员, 你的朋友现在在西城小区门口出了车祸, 希望你帮忙联系下她的家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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