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汀兰没心思跟他解释,只问他要客服部签到本、财务部领工资签字记录,以及陈希瑶的辞职信。这种东西虽然不是公司机密,可理论上也是不会给外人随便看的,可徐汀兰从来都不是外人。两个厚墩墩的本子很快送了过来。徐汀兰一页一页挨着查,工资本上陈希瑶的签字很陌生,和欠款合同以及保险单上的签字完全不同。可陈希瑶的辞职信上的签字,却是同一个字迹。尤其最怪的是签到本。从那次酒店抓女干后,陈希瑶的字迹就变了。一个人的心境改变,字体也会改变吗?徐汀兰不知道,她脑中一片空白,就像暴风雨前的宁静,静得可怕,死寂一般。芝芝,去移动营业厅。芝芝什么都没问,徐汀兰让去哪儿,她就带着她去哪儿。我要交话费,号码是徐汀兰报出了改改的号码,虽然是陈希瑶老家的号,却都是一个省的。营业员很熟练的输入号码,职业性问了句:是姓陈吗?徐汀兰攥了攥轮椅扶手,淡声道:陈希瑶。对,充上了。第90章 最终版结局交完了话费, 芝芝推着徐汀兰往回走,刚走到营业厅门口,一个中等身材的年轻女孩儿穿着一身招眼的纪梵希推门进来, 气质使然,那一身正牌穿在她身上简直a货一样。徐汀兰涣散的目光突然定住, 伸手抓住了那女孩。女孩吓了一跳, 你干什么你?!徐汀兰看了眼她身上眼熟的裙子, 又看向她的脸。你是鑫皇酒店的服务员?你认识我?徐汀兰不答反问:你这裙子谁给你的?芝芝也认出了这裙子,想不认出都难,纪梵希的当季新品,芝芝每一件都能记得一清二楚。这不是那天陈希瑶穿了一半丢在地上的裙子吗?随即又觉得太失礼了, 赶紧又道:虽说纪梵希挺贵的,可也没人规定服务员就不能买,或许就是人家自己买的。时隔近两个月,服务员已经记不清楚她俩了,她茫然地看着她们。你们是?徐汀兰看了眼她攥着的手机,你是来交话费的?对,交话费的。把号码说一下,让芝芝帮你交, 我有点事想跟你打听打听。呦,这多不好意思呀~话是这么说,服务员还是很愉快的告诉了芝芝号码。芝芝把徐汀兰推到一边不挡门,转身去交话费, 服务员看她一直看自己的裙子,不等她问, 直截了当说了。这是我们酒店一个姓陈的送我的, 我记不清名字了, 好像就是你们刚才说的那个陈什么瑶。说起来,她也是个可怜人,一不小心当了人家小三,还让人家原配杀上门,她伤心死了,还说那个男人给的衣服她都不想要了,就给了我。那她呢?她穿什么?我帮她跑腿买的新衣服,她那晚就住在酒店。芝芝交完话费回来时,两人已经谈完了,徐汀兰直勾勾望着玻璃门外,神情凝滞的可怕,连那服务员都似乎吓到了,赶紧告辞离开。回家。徐汀兰突然道。芝芝小心翼翼问道:哪个家?老宅。老宅可不近,到的时候,天已经黑透,奎叔早几天就回来了,刚吃过饭,正在厨房刷碗。徐汀兰没有下车,让芝芝进去拿她笔记本电脑,奎叔见是她,惊喜地快走两步到车前,院中昏暗,他也没看清她死灰般的脸色。芝芝拿了笔记本电脑和徐汀兰指名要的挎包,两人一刻都没停,调头重回市里。路上,她一直在看陈希瑶在医院验孕的那段就诊视频。芝芝开着车,忍不住问她:这视频你之前不是看过了吗?有什么不对吗?不对徐汀兰那喝了多少葡萄糖水依然干裂的嘴唇沙哑道。哪儿不对?这里。徐汀兰点了点屏幕。视频里,陈希瑶背身站在化验台前,正在放化验杯。这怎么了?你看她的胳膊。芝芝仔细看了看,别人放杯子都是放下就走,不会停留,可陈希瑶却停了好一会儿,两只手还都在上面。视频清晰度不高,只能隐约看出她的胳膊好像在动,陈希瑶还不时抬眸看一眼玻璃窗里忙碌的护士。她这是在干嘛呢?换标签。什么?芝芝看了眼空无一人的郊区小路,转眸看向徐汀兰。屏幕变换的冷光映在徐汀兰脸上,忽明忽暗,让那本就苍白的脸越发显得灰败了几分。她根本就没有怀孕,她在换标签。芝芝微蹙眉心,这不就对上了吗?她说她没怀孕,没骗你啊。你不明白。你不明白芝芝,她既然和别人的化验杯调换,拿到了怀孕结果,为什么还要多此一举做那个b超单?芝芝,那个确诊肝癌的医院,你哥不是有熟人吗?是啊。能不能拜托他帮忙,我想去查一下监控。又是深夜,又是查监控,只不过这次换了家医院。马望野亲自带她见的熟人,那熟人还是他半夜把人家从被窝挖出来的。有笔记本电脑在,他们没有在保安室看,直接拷走了陈希瑶相关的那一段。出了医院,徐汀兰郑重地冲芝芝和马望野鞠了个躬。给你们添了这么多麻烦,对不起,也谢谢。这么郑重的道谢,兄妹俩赶紧扶起了她。我们也有不对的地方,不该瞒着你的,我们也没想到她会这么决绝,我们当时也以为她在耍什么花招。徐汀兰平静地摇了摇头。我不想回医院,送我回家吧,我想我爸妈了。好。马望野开车送熟人离开,芝芝开车送徐汀兰回家。到了老爷子这儿自然是不敢再推轮椅了,不然老两口怕是要担心死。徐汀兰谢绝了她送她进小区,独自一人进去,芝芝看着她的身影消失在拐角,这才调头回家。开到路口等红绿灯,芝芝突然觉得好像哪里有些不对。她说了这么多,兰兰也让她带着去了那么多地方,照理说这会儿正是兰兰情绪最激烈的时候,兰兰为什么看上去那么平静?尤其是,这种时候不是更应该自己一个人躲起来宣泄情绪的吗?芝芝越想越不对劲,调头又转了回来。还没开到小区门口,远远就见徐汀兰轻飘飘一个人单薄地站在路边出租车,一辆绿色黄道出租停在了她面前,芝芝赶紧按喇叭!滴滴的喇叭声吸引了徐汀兰的注意,她转头看向她。芝芝一脚油门到了跟前,你要去哪儿?!徐汀兰见瞒不住,垂眸淡淡道:我想去看看她。身体都这样了,还折腾什么?!非真出点儿什么事你才高兴?!等你身体好点再去!徐汀兰浅浅一笑,说不出的凄凉。我一分钟都等不了了。芝芝深吸了口气,别说了,先找个地方喝点汤,我开车送你去,不然你就别想去!徐汀兰没有选择地上了车。陈希瑶的老家不近,要开十几个小时才能到,两人中途找了家小旅馆休息了几个小时,才坚持到了陈希瑶家的小镇。徐汀兰一路都在看那肝癌确诊医院的视频,正常速度看,倍速看,放慢了看,总之看了一遍又一遍。芝芝疲惫极了,指了指路边早餐店,喝点粥再去陵园吧。这两天,徐汀兰再也没犯过头疼,也能喝点粥了,芝芝总算放心了不少。话音落下半天,徐汀兰都没动,只柔柔地坐在那里,长发滑落,遮住了她的侧脸,只能看到一点挺直的鼻尖和一眨不眨的纤长睫尖。芝芝又喊了遍:兰兰?徐汀兰缓缓抬起头,只一眼,惊得芝芝心剧跳了下。那眼神涣散的厉害,累列的血丝都得遮掩不住的空茫,好像整个灵魂已经不在这里,只剩一具空壳。她她你,你怎么了?你别吓我兰兰。她可能根本就没得癌症。什么?!!!芝芝惊得猛地起身,砰地一下撞到了头,痛得赶紧捂住。这怎么可能?她要是没得绝症,干嘛非要送死?!谁活的不耐烦了自己闲的送死?!你别瞎猜好不好?徐汀兰缓缓转回头,三倍速播放那视频给芝芝看。你看,这个大妈,她一直跟陈希瑶一起的,虽然陈希瑶一直低着头,好像跟她没有关系,可那个大妈却不时转头看向她。她们的行动轨迹出奇的一致,唯一不同的是,陈希瑶排队缴费的时候,大妈是在休息椅上休息的,从头到尾大妈都没交过费,却进了腹腔镜监察室,而且两人是先后进去的。虽然出来等候的时候,两人先后拿了两张诊断单,可大妈却看都不看自己的,直接拿了陈希瑶的看了,并且看后,脸色明显不太好。芝芝也觉得有些古怪,可这并不能证明陈希瑶就没得癌症,也许两人只是碰巧聊了个天而已。徐汀兰摸出了手机,先给张总打了电话,问他认不认识医保局的人。认识,但不熟。想了想,又给马望野打了过去。马望野果然人脉众多,尤其徐汀兰开口,马上帮她查了陈希瑶的医保记录和医院缴费记录。果然,时间出现了偏差。陈希瑶的医保缴费时间和医院记录陈希瑶缴费时间,偏差了几十秒。而就在几十秒后,一个记录名为褚来花的人,也交了同样的费用,只是用的是现金。马望野的熟人帮着追查了下褚来花,发现同这个女人曾有过住院记录,病因就是肝癌,后来应该是支付不起昂贵的治疗费,直接出院了。马望野把那女人的联系方式发给了徐汀兰。徐汀兰盯着那号码望了很久,才抬指拨了过去。褚来花本人接的电话,说起肝癌,当时就哽咽了。大妈说自己是肝癌晚期,没钱治病,只能定期去医院开点药,那天去开药的时候,遇见了一个奇怪的女人,说是想请个长期病假,但是请不下来,想让大妈帮忙用她的名字做检查,她出检查费,从医院出来还给了大妈一千块钱,让大妈保重身体。芝芝简直难以置信,趴在方向盘上,傻了似的话都说不利索了。怎,怎么会?她,她要没病,为什么,为什么要寻死?她死之前还专门给我打了电话,嘱咐我一定要跟你保密,到底为什么?!徐汀兰扣上笔记本,仰头靠着椅背,最初的震惊已渐渐消退,沙哑道:去陵园。不是清明,不是十月一,也不是七月十五,普普通通的日子,陵园空空荡荡,除了看门老大爷,再没有半个人。徐汀兰背上从老宅专门跨过来的挎包下了车,望仰头望了望天,天空水洗般的蓝,云絮绵绵。她深吸了口气,转头看了眼芝芝。我想自己去。呃啊?芝芝不放心。拜托了,让我自己去。徐汀兰微微勾了勾唇角,孱弱却轻柔的笑了笑。她不笑还好,她这么一笑,芝芝更不放心了。可面对这张脸,她说不去拒绝的话。那,那你快点儿,半小时不出来,我就进去了。徐汀兰没有回话,只是噙着那抹虚无缥缈的笑走了大门。没有钥匙,也没有陵园证,塞了一百块钱,老大爷给她打开了骨灰堂的门。她挎着挎包,轻步过去,走到熟悉的格子前。透明玻璃阻挡了里里外两个世界,方方正正的骨灰盒上贴着陈希瑶大学时代的照片。照片里,陈希瑶画着浓妆,笑得娇嗲,和她认识的陈希瑶,简直不像同一个人。徐汀兰抬手,隔着玻璃摸上那张熟悉又陌生的脸,玻璃倒映着徐汀兰流光驿动的眸子,还有微微动着红唇。我有好多话想问你。你能回答我吗?为什么笔迹变化那么大?为什么衣品妆容差那么多?为什么刻意把衣服送给酒店服务员,还编造了你错爱渣男很后悔的戏码?为什么手里已经有了怀孕证明还要瞒着我,多此一举再造一个b超单?为什么要假装自己肝癌晚期快死了?为什么把钱房子所有一切都骗走,再还回来?为什么还偷偷摸摸的还回来,不让我知道?为什么要送死?为什么一副很讨厌我的样子,又一副很爱我的样子?还有改改是谁?为什么你要假冒这个名字自己给自己发短信?你到底对我撒了多少谎?还是说,你从没对我说过一句实话?叩叩!徐汀兰轻轻敲了敲玻璃,微微笑着:问你呢,告诉我啊?叩叩叩!又敲了敲。你要是不答,信不信我砸烂了玻璃,把你的骨灰拿去喂鱼?徐汀兰谢绝了她送她进小区,独自一人进去,芝芝看着她的身影消失在拐角,这才调头回家。开到路口等红绿灯,芝芝突然觉得好像哪里有些不对。她说了这么多,兰兰也让她带着去了那么多地方,照理说这会儿正是兰兰情绪最激烈的时候,兰兰为什么看上去那么平静?尤其是,这种时候不是更应该自己一个人躲起来宣泄情绪的吗?芝芝越想越不对劲,调头又转了回来。还没开到小区门口,远远就见徐汀兰轻飘飘一个人单薄地站在路边出租车,一辆绿色黄道出租停在了她面前,芝芝赶紧按喇叭!滴滴的喇叭声吸引了徐汀兰的注意,她转头看向她。芝芝一脚油门到了跟前,你要去哪儿?!徐汀兰见瞒不住,垂眸淡淡道:我想去看看她。身体都这样了,还折腾什么?!非真出点儿什么事你才高兴?!等你身体好点再去!徐汀兰浅浅一笑,说不出的凄凉。我一分钟都等不了了。芝芝深吸了口气,别说了,先找个地方喝点汤,我开车送你去,不然你就别想去!徐汀兰没有选择地上了车。陈希瑶的老家不近,要开十几个小时才能到,两人中途找了家小旅馆休息了几个小时,才坚持到了陈希瑶家的小镇。徐汀兰一路都在看那肝癌确诊医院的视频,正常速度看,倍速看,放慢了看,总之看了一遍又一遍。芝芝疲惫极了,指了指路边早餐店,喝点粥再去陵园吧。这两天,徐汀兰再也没犯过头疼,也能喝点粥了,芝芝总算放心了不少。话音落下半天,徐汀兰都没动,只柔柔地坐在那里,长发滑落,遮住了她的侧脸,只能看到一点挺直的鼻尖和一眨不眨的纤长睫尖。芝芝又喊了遍:兰兰?徐汀兰缓缓抬起头,只一眼,惊得芝芝心剧跳了下。那眼神涣散的厉害,累列的血丝都得遮掩不住的空茫,好像整个灵魂已经不在这里,只剩一具空壳。她她你,你怎么了?你别吓我兰兰。她可能根本就没得癌症。什么?!!!芝芝惊得猛地起身,砰地一下撞到了头,痛得赶紧捂住。这怎么可能?她要是没得绝症,干嘛非要送死?!谁活的不耐烦了自己闲的送死?!你别瞎猜好不好?徐汀兰缓缓转回头,三倍速播放那视频给芝芝看。你看,这个大妈,她一直跟陈希瑶一起的,虽然陈希瑶一直低着头,好像跟她没有关系,可那个大妈却不时转头看向她。她们的行动轨迹出奇的一致,唯一不同的是,陈希瑶排队缴费的时候,大妈是在休息椅上休息的,从头到尾大妈都没交过费,却进了腹腔镜监察室,而且两人是先后进去的。虽然出来等候的时候,两人先后拿了两张诊断单,可大妈却看都不看自己的,直接拿了陈希瑶的看了,并且看后,脸色明显不太好。芝芝也觉得有些古怪,可这并不能证明陈希瑶就没得癌症,也许两人只是碰巧聊了个天而已。徐汀兰摸出了手机,先给张总打了电话,问他认不认识医保局的人。认识,但不熟。想了想,又给马望野打了过去。马望野果然人脉众多,尤其徐汀兰开口,马上帮她查了陈希瑶的医保记录和医院缴费记录。果然,时间出现了偏差。陈希瑶的医保缴费时间和医院记录陈希瑶缴费时间,偏差了几十秒。而就在几十秒后,一个记录名为褚来花的人,也交了同样的费用,只是用的是现金。马望野的熟人帮着追查了下褚来花,发现同这个女人曾有过住院记录,病因就是肝癌,后来应该是支付不起昂贵的治疗费,直接出院了。马望野把那女人的联系方式发给了徐汀兰。徐汀兰盯着那号码望了很久,才抬指拨了过去。褚来花本人接的电话,说起肝癌,当时就哽咽了。大妈说自己是肝癌晚期,没钱治病,只能定期去医院开点药,那天去开药的时候,遇见了一个奇怪的女人,说是想请个长期病假,但是请不下来,想让大妈帮忙用她的名字做检查,她出检查费,从医院出来还给了大妈一千块钱,让大妈保重身体。芝芝简直难以置信,趴在方向盘上,傻了似的话都说不利索了。怎,怎么会?她,她要没病,为什么,为什么要寻死?她死之前还专门给我打了电话,嘱咐我一定要跟你保密,到底为什么?!徐汀兰扣上笔记本,仰头靠着椅背,最初的震惊已渐渐消退,沙哑道:去陵园。不是清明,不是十月一,也不是七月十五,普普通通的日子,陵园空空荡荡,除了看门老大爷,再没有半个人。徐汀兰背上从老宅专门跨过来的挎包下了车,望仰头望了望天,天空水洗般的蓝,云絮绵绵。她深吸了口气,转头看了眼芝芝。我想自己去。呃啊?芝芝不放心。拜托了,让我自己去。徐汀兰微微勾了勾唇角,孱弱却轻柔的笑了笑。她不笑还好,她这么一笑,芝芝更不放心了。可面对这张脸,她说不去拒绝的话。那,那你快点儿,半小时不出来,我就进去了。徐汀兰没有回话,只是噙着那抹虚无缥缈的笑走了大门。没有钥匙,也没有陵园证,塞了一百块钱,老大爷给她打开了骨灰堂的门。她挎着挎包,轻步过去,走到熟悉的格子前。透明玻璃阻挡了里里外两个世界,方方正正的骨灰盒上贴着陈希瑶大学时代的照片。照片里,陈希瑶画着浓妆,笑得娇嗲,和她认识的陈希瑶,简直不像同一个人。徐汀兰抬手,隔着玻璃摸上那张熟悉又陌生的脸,玻璃倒映着徐汀兰流光驿动的眸子,还有微微动着红唇。我有好多话想问你。你能回答我吗?为什么笔迹变化那么大?为什么衣品妆容差那么多?为什么刻意把衣服送给酒店服务员,还编造了你错爱渣男很后悔的戏码?为什么手里已经有了怀孕证明还要瞒着我,多此一举再造一个b超单?为什么要假装自己肝癌晚期快死了?为什么把钱房子所有一切都骗走,再还回来?为什么还偷偷摸摸的还回来,不让我知道?为什么要送死?为什么一副很讨厌我的样子,又一副很爱我的样子?还有改改是谁?为什么你要假冒这个名字自己给自己发短信?你到底对我撒了多少谎?还是说,你从没对我说过一句实话?叩叩!徐汀兰轻轻敲了敲玻璃,微微笑着:问你呢,告诉我啊?叩叩叩!又敲了敲。你要是不答,信不信我砸烂了玻璃,把你的骨灰拿去喂鱼?徐汀兰谢绝了她送她进小区,独自一人进去,芝芝看着她的身影消失在拐角,这才调头回家。开到路口等红绿灯,芝芝突然觉得好像哪里有些不对。她说了这么多,兰兰也让她带着去了那么多地方,照理说这会儿正是兰兰情绪最激烈的时候,兰兰为什么看上去那么平静?尤其是,这种时候不是更应该自己一个人躲起来宣泄情绪的吗?芝芝越想越不对劲,调头又转了回来。还没开到小区门口,远远就见徐汀兰轻飘飘一个人单薄地站在路边出租车,一辆绿色黄道出租停在了她面前,芝芝赶紧按喇叭!滴滴的喇叭声吸引了徐汀兰的注意,她转头看向她。芝芝一脚油门到了跟前,你要去哪儿?!徐汀兰见瞒不住,垂眸淡淡道:我想去看看她。身体都这样了,还折腾什么?!非真出点儿什么事你才高兴?!等你身体好点再去!徐汀兰浅浅一笑,说不出的凄凉。我一分钟都等不了了。芝芝深吸了口气,别说了,先找个地方喝点汤,我开车送你去,不然你就别想去!徐汀兰没有选择地上了车。陈希瑶的老家不近,要开十几个小时才能到,两人中途找了家小旅馆休息了几个小时,才坚持到了陈希瑶家的小镇。徐汀兰一路都在看那肝癌确诊医院的视频,正常速度看,倍速看,放慢了看,总之看了一遍又一遍。芝芝疲惫极了,指了指路边早餐店,喝点粥再去陵园吧。这两天,徐汀兰再也没犯过头疼,也能喝点粥了,芝芝总算放心了不少。话音落下半天,徐汀兰都没动,只柔柔地坐在那里,长发滑落,遮住了她的侧脸,只能看到一点挺直的鼻尖和一眨不眨的纤长睫尖。芝芝又喊了遍:兰兰?徐汀兰缓缓抬起头,只一眼,惊得芝芝心剧跳了下。那眼神涣散的厉害,累列的血丝都得遮掩不住的空茫,好像整个灵魂已经不在这里,只剩一具空壳。她她你,你怎么了?你别吓我兰兰。她可能根本就没得癌症。什么?!!!芝芝惊得猛地起身,砰地一下撞到了头,痛得赶紧捂住。这怎么可能?她要是没得绝症,干嘛非要送死?!谁活的不耐烦了自己闲的送死?!你别瞎猜好不好?徐汀兰缓缓转回头,三倍速播放那视频给芝芝看。你看,这个大妈,她一直跟陈希瑶一起的,虽然陈希瑶一直低着头,好像跟她没有关系,可那个大妈却不时转头看向她。她们的行动轨迹出奇的一致,唯一不同的是,陈希瑶排队缴费的时候,大妈是在休息椅上休息的,从头到尾大妈都没交过费,却进了腹腔镜监察室,而且两人是先后进去的。虽然出来等候的时候,两人先后拿了两张诊断单,可大妈却看都不看自己的,直接拿了陈希瑶的看了,并且看后,脸色明显不太好。芝芝也觉得有些古怪,可这并不能证明陈希瑶就没得癌症,也许两人只是碰巧聊了个天而已。徐汀兰摸出了手机,先给张总打了电话,问他认不认识医保局的人。认识,但不熟。想了想,又给马望野打了过去。马望野果然人脉众多,尤其徐汀兰开口,马上帮她查了陈希瑶的医保记录和医院缴费记录。果然,时间出现了偏差。陈希瑶的医保缴费时间和医院记录陈希瑶缴费时间,偏差了几十秒。而就在几十秒后,一个记录名为褚来花的人,也交了同样的费用,只是用的是现金。马望野的熟人帮着追查了下褚来花,发现同这个女人曾有过住院记录,病因就是肝癌,后来应该是支付不起昂贵的治疗费,直接出院了。马望野把那女人的联系方式发给了徐汀兰。徐汀兰盯着那号码望了很久,才抬指拨了过去。褚来花本人接的电话,说起肝癌,当时就哽咽了。大妈说自己是肝癌晚期,没钱治病,只能定期去医院开点药,那天去开药的时候,遇见了一个奇怪的女人,说是想请个长期病假,但是请不下来,想让大妈帮忙用她的名字做检查,她出检查费,从医院出来还给了大妈一千块钱,让大妈保重身体。芝芝简直难以置信,趴在方向盘上,傻了似的话都说不利索了。怎,怎么会?她,她要没病,为什么,为什么要寻死?她死之前还专门给我打了电话,嘱咐我一定要跟你保密,到底为什么?!徐汀兰扣上笔记本,仰头靠着椅背,最初的震惊已渐渐消退,沙哑道:去陵园。不是清明,不是十月一,也不是七月十五,普普通通的日子,陵园空空荡荡,除了看门老大爷,再没有半个人。徐汀兰背上从老宅专门跨过来的挎包下了车,望仰头望了望天,天空水洗般的蓝,云絮绵绵。她深吸了口气,转头看了眼芝芝。我想自己去。呃啊?芝芝不放心。拜托了,让我自己去。徐汀兰微微勾了勾唇角,孱弱却轻柔的笑了笑。她不笑还好,她这么一笑,芝芝更不放心了。可面对这张脸,她说不去拒绝的话。那,那你快点儿,半小时不出来,我就进去了。徐汀兰没有回话,只是噙着那抹虚无缥缈的笑走了大门。没有钥匙,也没有陵园证,塞了一百块钱,老大爷给她打开了骨灰堂的门。她挎着挎包,轻步过去,走到熟悉的格子前。透明玻璃阻挡了里里外两个世界,方方正正的骨灰盒上贴着陈希瑶大学时代的照片。照片里,陈希瑶画着浓妆,笑得娇嗲,和她认识的陈希瑶,简直不像同一个人。徐汀兰抬手,隔着玻璃摸上那张熟悉又陌生的脸,玻璃倒映着徐汀兰流光驿动的眸子,还有微微动着红唇。我有好多话想问你。你能回答我吗?为什么笔迹变化那么大?为什么衣品妆容差那么多?为什么刻意把衣服送给酒店服务员,还编造了你错爱渣男很后悔的戏码?为什么手里已经有了怀孕证明还要瞒着我,多此一举再造一个b超单?为什么要假装自己肝癌晚期快死了?为什么把钱房子所有一切都骗走,再还回来?为什么还偷偷摸摸的还回来,不让我知道?为什么要送死?为什么一副很讨厌我的样子,又一副很爱我的样子?还有改改是谁?为什么你要假冒这个名字自己给自己发短信?你到底对我撒了多少谎?还是说,你从没对我说过一句实话?叩叩!徐汀兰轻轻敲了敲玻璃,微微笑着:问你呢,告诉我啊?叩叩叩!又敲了敲。你要是不答,信不信我砸烂了玻璃,把你的骨灰拿去喂鱼?徐汀兰谢绝了她送她进小区,独自一人进去,芝芝看着她的身影消失在拐角,这才调头回家。开到路口等红绿灯,芝芝突然觉得好像哪里有些不对。她说了这么多,兰兰也让她带着去了那么多地方,照理说这会儿正是兰兰情绪最激烈的时候,兰兰为什么看上去那么平静?尤其是,这种时候不是更应该自己一个人躲起来宣泄情绪的吗?芝芝越想越不对劲,调头又转了回来。还没开到小区门口,远远就见徐汀兰轻飘飘一个人单薄地站在路边出租车,一辆绿色黄道出租停在了她面前,芝芝赶紧按喇叭!滴滴的喇叭声吸引了徐汀兰的注意,她转头看向她。芝芝一脚油门到了跟前,你要去哪儿?!徐汀兰见瞒不住,垂眸淡淡道:我想去看看她。身体都这样了,还折腾什么?!非真出点儿什么事你才高兴?!等你身体好点再去!徐汀兰浅浅一笑,说不出的凄凉。我一分钟都等不了了。芝芝深吸了口气,别说了,先找个地方喝点汤,我开车送你去,不然你就别想去!徐汀兰没有选择地上了车。陈希瑶的老家不近,要开十几个小时才能到,两人中途找了家小旅馆休息了几个小时,才坚持到了陈希瑶家的小镇。徐汀兰一路都在看那肝癌确诊医院的视频,正常速度看,倍速看,放慢了看,总之看了一遍又一遍。芝芝疲惫极了,指了指路边早餐店,喝点粥再去陵园吧。这两天,徐汀兰再也没犯过头疼,也能喝点粥了,芝芝总算放心了不少。话音落下半天,徐汀兰都没动,只柔柔地坐在那里,长发滑落,遮住了她的侧脸,只能看到一点挺直的鼻尖和一眨不眨的纤长睫尖。芝芝又喊了遍:兰兰?徐汀兰缓缓抬起头,只一眼,惊得芝芝心剧跳了下。那眼神涣散的厉害,累列的血丝都得遮掩不住的空茫,好像整个灵魂已经不在这里,只剩一具空壳。她她你,你怎么了?你别吓我兰兰。她可能根本就没得癌症。什么?!!!芝芝惊得猛地起身,砰地一下撞到了头,痛得赶紧捂住。这怎么可能?她要是没得绝症,干嘛非要送死?!谁活的不耐烦了自己闲的送死?!你别瞎猜好不好?徐汀兰缓缓转回头,三倍速播放那视频给芝芝看。你看,这个大妈,她一直跟陈希瑶一起的,虽然陈希瑶一直低着头,好像跟她没有关系,可那个大妈却不时转头看向她。她们的行动轨迹出奇的一致,唯一不同的是,陈希瑶排队缴费的时候,大妈是在休息椅上休息的,从头到尾大妈都没交过费,却进了腹腔镜监察室,而且两人是先后进去的。虽然出来等候的时候,两人先后拿了两张诊断单,可大妈却看都不看自己的,直接拿了陈希瑶的看了,并且看后,脸色明显不太好。芝芝也觉得有些古怪,可这并不能证明陈希瑶就没得癌症,也许两人只是碰巧聊了个天而已。徐汀兰摸出了手机,先给张总打了电话,问他认不认识医保局的人。认识,但不熟。想了想,又给马望野打了过去。马望野果然人脉众多,尤其徐汀兰开口,马上帮她查了陈希瑶的医保记录和医院缴费记录。果然,时间出现了偏差。陈希瑶的医保缴费时间和医院记录陈希瑶缴费时间,偏差了几十秒。而就在几十秒后,一个记录名为褚来花的人,也交了同样的费用,只是用的是现金。马望野的熟人帮着追查了下褚来花,发现同这个女人曾有过住院记录,病因就是肝癌,后来应该是支付不起昂贵的治疗费,直接出院了。马望野把那女人的联系方式发给了徐汀兰。徐汀兰盯着那号码望了很久,才抬指拨了过去。褚来花本人接的电话,说起肝癌,当时就哽咽了。大妈说自己是肝癌晚期,没钱治病,只能定期去医院开点药,那天去开药的时候,遇见了一个奇怪的女人,说是想请个长期病假,但是请不下来,想让大妈帮忙用她的名字做检查,她出检查费,从医院出来还给了大妈一千块钱,让大妈保重身体。芝芝简直难以置信,趴在方向盘上,傻了似的话都说不利索了。怎,怎么会?她,她要没病,为什么,为什么要寻死?她死之前还专门给我打了电话,嘱咐我一定要跟你保密,到底为什么?!徐汀兰扣上笔记本,仰头靠着椅背,最初的震惊已渐渐消退,沙哑道:去陵园。不是清明,不是十月一,也不是七月十五,普普通通的日子,陵园空空荡荡,除了看门老大爷,再没有半个人。徐汀兰背上从老宅专门跨过来的挎包下了车,望仰头望了望天,天空水洗般的蓝,云絮绵绵。她深吸了口气,转头看了眼芝芝。我想自己去。呃啊?芝芝不放心。拜托了,让我自己去。徐汀兰微微勾了勾唇角,孱弱却轻柔的笑了笑。她不笑还好,她这么一笑,芝芝更不放心了。可面对这张脸,她说不去拒绝的话。那,那你快点儿,半小时不出来,我就进去了。徐汀兰没有回话,只是噙着那抹虚无缥缈的笑走了大门。没有钥匙,也没有陵园证,塞了一百块钱,老大爷给她打开了骨灰堂的门。她挎着挎包,轻步过去,走到熟悉的格子前。透明玻璃阻挡了里里外两个世界,方方正正的骨灰盒上贴着陈希瑶大学时代的照片。照片里,陈希瑶画着浓妆,笑得娇嗲,和她认识的陈希瑶,简直不像同一个人。徐汀兰抬手,隔着玻璃摸上那张熟悉又陌生的脸,玻璃倒映着徐汀兰流光驿动的眸子,还有微微动着红唇。我有好多话想问你。你能回答我吗?为什么笔迹变化那么大?为什么衣品妆容差那么多?为什么刻意把衣服送给酒店服务员,还编造了你错爱渣男很后悔的戏码?为什么手里已经有了怀孕证明还要瞒着我,多此一举再造一个b超单?为什么要假装自己肝癌晚期快死了?为什么把钱房子所有一切都骗走,再还回来?为什么还偷偷摸摸的还回来,不让我知道?为什么要送死?为什么一副很讨厌我的样子,又一副很爱我的样子?还有改改是谁?为什么你要假冒这个名字自己给自己发短信?你到底对我撒了多少谎?还是说,你从没对我说过一句实话?叩叩!徐汀兰轻轻敲了敲玻璃,微微笑着:问你呢,告诉我啊?叩叩叩!又敲了敲。你要是不答,信不信我砸烂了玻璃,把你的骨灰拿去喂鱼?徐汀兰谢绝了她送她进小区,独自一人进去,芝芝看着她的身影消失在拐角,这才调头回家。开到路口等红绿灯,芝芝突然觉得好像哪里有些不对。她说了这么多,兰兰也让她带着去了那么多地方,照理说这会儿正是兰兰情绪最激烈的时候,兰兰为什么看上去那么平静?尤其是,这种时候不是更应该自己一个人躲起来宣泄情绪的吗?芝芝越想越不对劲,调头又转了回来。还没开到小区门口,远远就见徐汀兰轻飘飘一个人单薄地站在路边出租车,一辆绿色黄道出租停在了她面前,芝芝赶紧按喇叭!滴滴的喇叭声吸引了徐汀兰的注意,她转头看向她。芝芝一脚油门到了跟前,你要去哪儿?!徐汀兰见瞒不住,垂眸淡淡道:我想去看看她。身体都这样了,还折腾什么?!非真出点儿什么事你才高兴?!等你身体好点再去!徐汀兰浅浅一笑,说不出的凄凉。我一分钟都等不了了。芝芝深吸了口气,别说了,先找个地方喝点汤,我开车送你去,不然你就别想去!徐汀兰没有选择地上了车。陈希瑶的老家不近,要开十几个小时才能到,两人中途找了家小旅馆休息了几个小时,才坚持到了陈希瑶家的小镇。徐汀兰一路都在看那肝癌确诊医院的视频,正常速度看,倍速看,放慢了看,总之看了一遍又一遍。芝芝疲惫极了,指了指路边早餐店,喝点粥再去陵园吧。这两天,徐汀兰再也没犯过头疼,也能喝点粥了,芝芝总算放心了不少。话音落下半天,徐汀兰都没动,只柔柔地坐在那里,长发滑落,遮住了她的侧脸,只能看到一点挺直的鼻尖和一眨不眨的纤长睫尖。芝芝又喊了遍:兰兰?徐汀兰缓缓抬起头,只一眼,惊得芝芝心剧跳了下。那眼神涣散的厉害,累列的血丝都得遮掩不住的空茫,好像整个灵魂已经不在这里,只剩一具空壳。她她你,你怎么了?你别吓我兰兰。她可能根本就没得癌症。什么?!!!芝芝惊得猛地起身,砰地一下撞到了头,痛得赶紧捂住。这怎么可能?她要是没得绝症,干嘛非要送死?!谁活的不耐烦了自己闲的送死?!你别瞎猜好不好?徐汀兰缓缓转回头,三倍速播放那视频给芝芝看。你看,这个大妈,她一直跟陈希瑶一起的,虽然陈希瑶一直低着头,好像跟她没有关系,可那个大妈却不时转头看向她。她们的行动轨迹出奇的一致,唯一不同的是,陈希瑶排队缴费的时候,大妈是在休息椅上休息的,从头到尾大妈都没交过费,却进了腹腔镜监察室,而且两人是先后进去的。虽然出来等候的时候,两人先后拿了两张诊断单,可大妈却看都不看自己的,直接拿了陈希瑶的看了,并且看后,脸色明显不太好。芝芝也觉得有些古怪,可这并不能证明陈希瑶就没得癌症,也许两人只是碰巧聊了个天而已。徐汀兰摸出了手机,先给张总打了电话,问他认不认识医保局的人。认识,但不熟。想了想,又给马望野打了过去。马望野果然人脉众多,尤其徐汀兰开口,马上帮她查了陈希瑶的医保记录和医院缴费记录。果然,时间出现了偏差。陈希瑶的医保缴费时间和医院记录陈希瑶缴费时间,偏差了几十秒。而就在几十秒后,一个记录名为褚来花的人,也交了同样的费用,只是用的是现金。马望野的熟人帮着追查了下褚来花,发现同这个女人曾有过住院记录,病因就是肝癌,后来应该是支付不起昂贵的治疗费,直接出院了。马望野把那女人的联系方式发给了徐汀兰。徐汀兰盯着那号码望了很久,才抬指拨了过去。褚来花本人接的电话,说起肝癌,当时就哽咽了。大妈说自己是肝癌晚期,没钱治病,只能定期去医院开点药,那天去开药的时候,遇见了一个奇怪的女人,说是想请个长期病假,但是请不下来,想让大妈帮忙用她的名字做检查,她出检查费,从医院出来还给了大妈一千块钱,让大妈保重身体。芝芝简直难以置信,趴在方向盘上,傻了似的话都说不利索了。怎,怎么会?她,她要没病,为什么,为什么要寻死?她死之前还专门给我打了电话,嘱咐我一定要跟你保密,到底为什么?!徐汀兰扣上笔记本,仰头靠着椅背,最初的震惊已渐渐消退,沙哑道:去陵园。不是清明,不是十月一,也不是七月十五,普普通通的日子,陵园空空荡荡,除了看门老大爷,再没有半个人。徐汀兰背上从老宅专门跨过来的挎包下了车,望仰头望了望天,天空水洗般的蓝,云絮绵绵。她深吸了口气,转头看了眼芝芝。我想自己去。呃啊?芝芝不放心。拜托了,让我自己去。徐汀兰微微勾了勾唇角,孱弱却轻柔的笑了笑。她不笑还好,她这么一笑,芝芝更不放心了。可面对这张脸,她说不去拒绝的话。那,那你快点儿,半小时不出来,我就进去了。徐汀兰没有回话,只是噙着那抹虚无缥缈的笑走了大门。没有钥匙,也没有陵园证,塞了一百块钱,老大爷给她打开了骨灰堂的门。她挎着挎包,轻步过去,走到熟悉的格子前。透明玻璃阻挡了里里外两个世界,方方正正的骨灰盒上贴着陈希瑶大学时代的照片。照片里,陈希瑶画着浓妆,笑得娇嗲,和她认识的陈希瑶,简直不像同一个人。徐汀兰抬手,隔着玻璃摸上那张熟悉又陌生的脸,玻璃倒映着徐汀兰流光驿动的眸子,还有微微动着红唇。我有好多话想问你。你能回答我吗?为什么笔迹变化那么大?为什么衣品妆容差那么多?为什么刻意把衣服送给酒店服务员,还编造了你错爱渣男很后悔的戏码?为什么手里已经有了怀孕证明还要瞒着我,多此一举再造一个b超单?为什么要假装自己肝癌晚期快死了?为什么把钱房子所有一切都骗走,再还回来?为什么还偷偷摸摸的还回来,不让我知道?为什么要送死?为什么一副很讨厌我的样子,又一副很爱我的样子?还有改改是谁?为什么你要假冒这个名字自己给自己发短信?你到底对我撒了多少谎?还是说,你从没对我说过一句实话?叩叩!徐汀兰轻轻敲了敲玻璃,微微笑着:问你呢,告诉我啊?叩叩叩!又敲了敲。你要是不答,信不信我砸烂了玻璃,把你的骨灰拿去喂鱼?徐汀兰谢绝了她送她进小区,独自一人进去,芝芝看着她的身影消失在拐角,这才调头回家。开到路口等红绿灯,芝芝突然觉得好像哪里有些不对。她说了这么多,兰兰也让她带着去了那么多地方,照理说这会儿正是兰兰情绪最激烈的时候,兰兰为什么看上去那么平静?尤其是,这种时候不是更应该自己一个人躲起来宣泄情绪的吗?芝芝越想越不对劲,调头又转了回来。还没开到小区门口,远远就见徐汀兰轻飘飘一个人单薄地站在路边出租车,一辆绿色黄道出租停在了她面前,芝芝赶紧按喇叭!滴滴的喇叭声吸引了徐汀兰的注意,她转头看向她。芝芝一脚油门到了跟前,你要去哪儿?!徐汀兰见瞒不住,垂眸淡淡道:我想去看看她。身体都这样了,还折腾什么?!非真出点儿什么事你才高兴?!等你身体好点再去!徐汀兰浅浅一笑,说不出的凄凉。我一分钟都等不了了。芝芝深吸了口气,别说了,先找个地方喝点汤,我开车送你去,不然你就别想去!徐汀兰没有选择地上了车。陈希瑶的老家不近,要开十几个小时才能到,两人中途找了家小旅馆休息了几个小时,才坚持到了陈希瑶家的小镇。徐汀兰一路都在看那肝癌确诊医院的视频,正常速度看,倍速看,放慢了看,总之看了一遍又一遍。芝芝疲惫极了,指了指路边早餐店,喝点粥再去陵园吧。这两天,徐汀兰再也没犯过头疼,也能喝点粥了,芝芝总算放心了不少。话音落下半天,徐汀兰都没动,只柔柔地坐在那里,长发滑落,遮住了她的侧脸,只能看到一点挺直的鼻尖和一眨不眨的纤长睫尖。芝芝又喊了遍:兰兰?徐汀兰缓缓抬起头,只一眼,惊得芝芝心剧跳了下。那眼神涣散的厉害,累列的血丝都得遮掩不住的空茫,好像整个灵魂已经不在这里,只剩一具空壳。她她你,你怎么了?你别吓我兰兰。她可能根本就没得癌症。什么?!!!芝芝惊得猛地起身,砰地一下撞到了头,痛得赶紧捂住。这怎么可能?她要是没得绝症,干嘛非要送死?!谁活的不耐烦了自己闲的送死?!你别瞎猜好不好?徐汀兰缓缓转回头,三倍速播放那视频给芝芝看。你看,这个大妈,她一直跟陈希瑶一起的,虽然陈希瑶一直低着头,好像跟她没有关系,可那个大妈却不时转头看向她。她们的行动轨迹出奇的一致,唯一不同的是,陈希瑶排队缴费的时候,大妈是在休息椅上休息的,从头到尾大妈都没交过费,却进了腹腔镜监察室,而且两人是先后进去的。虽然出来等候的时候,两人先后拿了两张诊断单,可大妈却看都不看自己的,直接拿了陈希瑶的看了,并且看后,脸色明显不太好。芝芝也觉得有些古怪,可这并不能证明陈希瑶就没得癌症,也许两人只是碰巧聊了个天而已。徐汀兰摸出了手机,先给张总打了电话,问他认不认识医保局的人。认识,但不熟。想了想,又给马望野打了过去。马望野果然人脉众多,尤其徐汀兰开口,马上帮她查了陈希瑶的医保记录和医院缴费记录。果然,时间出现了偏差。陈希瑶的医保缴费时间和医院记录陈希瑶缴费时间,偏差了几十秒。而就在几十秒后,一个记录名为褚来花的人,也交了同样的费用,只是用的是现金。马望野的熟人帮着追查了下褚来花,发现同这个女人曾有过住院记录,病因就是肝癌,后来应该是支付不起昂贵的治疗费,直接出院了。马望野把那女人的联系方式发给了徐汀兰。徐汀兰盯着那号码望了很久,才抬指拨了过去。褚来花本人接的电话,说起肝癌,当时就哽咽了。大妈说自己是肝癌晚期,没钱治病,只能定期去医院开点药,那天去开药的时候,遇见了一个奇怪的女人,说是想请个长期病假,但是请不下来,想让大妈帮忙用她的名字做检查,她出检查费,从医院出来还给了大妈一千块钱,让大妈保重身体。芝芝简直难以置信,趴在方向盘上,傻了似的话都说不利索了。怎,怎么会?她,她要没病,为什么,为什么要寻死?她死之前还专门给我打了电话,嘱咐我一定要跟你保密,到底为什么?!徐汀兰扣上笔记本,仰头靠着椅背,最初的震惊已渐渐消退,沙哑道:去陵园。不是清明,不是十月一,也不是七月十五,普普通通的日子,陵园空空荡荡,除了看门老大爷,再没有半个人。徐汀兰背上从老宅专门跨过来的挎包下了车,望仰头望了望天,天空水洗般的蓝,云絮绵绵。她深吸了口气,转头看了眼芝芝。我想自己去。呃啊?芝芝不放心。拜托了,让我自己去。徐汀兰微微勾了勾唇角,孱弱却轻柔的笑了笑。她不笑还好,她这么一笑,芝芝更不放心了。可面对这张脸,她说不去拒绝的话。那,那你快点儿,半小时不出来,我就进去了。徐汀兰没有回话,只是噙着那抹虚无缥缈的笑走了大门。没有钥匙,也没有陵园证,塞了一百块钱,老大爷给她打开了骨灰堂的门。她挎着挎包,轻步过去,走到熟悉的格子前。透明玻璃阻挡了里里外两个世界,方方正正的骨灰盒上贴着陈希瑶大学时代的照片。照片里,陈希瑶画着浓妆,笑得娇嗲,和她认识的陈希瑶,简直不像同一个人。徐汀兰抬手,隔着玻璃摸上那张熟悉又陌生的脸,玻璃倒映着徐汀兰流光驿动的眸子,还有微微动着红唇。我有好多话想问你。你能回答我吗?为什么笔迹变化那么大?为什么衣品妆容差那么多?为什么刻意把衣服送给酒店服务员,还编造了你错爱渣男很后悔的戏码?为什么手里已经有了怀孕证明还要瞒着我,多此一举再造一个b超单?为什么要假装自己肝癌晚期快死了?为什么把钱房子所有一切都骗走,再还回来?为什么还偷偷摸摸的还回来,不让我知道?为什么要送死?为什么一副很讨厌我的样子,又一副很爱我的样子?还有改改是谁?为什么你要假冒这个名字自己给自己发短信?你到底对我撒了多少谎?还是说,你从没对我说过一句实话?叩叩!徐汀兰轻轻敲了敲玻璃,微微笑着:问你呢,告诉我啊?叩叩叩!又敲了敲。你要是不答,信不信我砸烂了玻璃,把你的骨灰拿去喂鱼?徐汀兰谢绝了她送她进小区,独自一人进去,芝芝看着她的身影消失在拐角,这才调头回家。开到路口等红绿灯,芝芝突然觉得好像哪里有些不对。她说了这么多,兰兰也让她带着去了那么多地方,照理说这会儿正是兰兰情绪最激烈的时候,兰兰为什么看上去那么平静?尤其是,这种时候不是更应该自己一个人躲起来宣泄情绪的吗?芝芝越想越不对劲,调头又转了回来。还没开到小区门口,远远就见徐汀兰轻飘飘一个人单薄地站在路边出租车,一辆绿色黄道出租停在了她面前,芝芝赶紧按喇叭!滴滴的喇叭声吸引了徐汀兰的注意,她转头看向她。芝芝一脚油门到了跟前,你要去哪儿?!徐汀兰见瞒不住,垂眸淡淡道:我想去看看她。身体都这样了,还折腾什么?!非真出点儿什么事你才高兴?!等你身体好点再去!徐汀兰浅浅一笑,说不出的凄凉。我一分钟都等不了了。芝芝深吸了口气,别说了,先找个地方喝点汤,我开车送你去,不然你就别想去!徐汀兰没有选择地上了车。陈希瑶的老家不近,要开十几个小时才能到,两人中途找了家小旅馆休息了几个小时,才坚持到了陈希瑶家的小镇。徐汀兰一路都在看那肝癌确诊医院的视频,正常速度看,倍速看,放慢了看,总之看了一遍又一遍。芝芝疲惫极了,指了指路边早餐店,喝点粥再去陵园吧。这两天,徐汀兰再也没犯过头疼,也能喝点粥了,芝芝总算放心了不少。话音落下半天,徐汀兰都没动,只柔柔地坐在那里,长发滑落,遮住了她的侧脸,只能看到一点挺直的鼻尖和一眨不眨的纤长睫尖。芝芝又喊了遍:兰兰?徐汀兰缓缓抬起头,只一眼,惊得芝芝心剧跳了下。那眼神涣散的厉害,累列的血丝都得遮掩不住的空茫,好像整个灵魂已经不在这里,只剩一具空壳。她她你,你怎么了?你别吓我兰兰。她可能根本就没得癌症。什么?!!!芝芝惊得猛地起身,砰地一下撞到了头,痛得赶紧捂住。这怎么可能?她要是没得绝症,干嘛非要送死?!谁活的不耐烦了自己闲的送死?!你别瞎猜好不好?徐汀兰缓缓转回头,三倍速播放那视频给芝芝看。你看,这个大妈,她一直跟陈希瑶一起的,虽然陈希瑶一直低着头,好像跟她没有关系,可那个大妈却不时转头看向她。她们的行动轨迹出奇的一致,唯一不同的是,陈希瑶排队缴费的时候,大妈是在休息椅上休息的,从头到尾大妈都没交过费,却进了腹腔镜监察室,而且两人是先后进去的。虽然出来等候的时候,两人先后拿了两张诊断单,可大妈却看都不看自己的,直接拿了陈希瑶的看了,并且看后,脸色明显不太好。芝芝也觉得有些古怪,可这并不能证明陈希瑶就没得癌症,也许两人只是碰巧聊了个天而已。徐汀兰摸出了手机,先给张总打了电话,问他认不认识医保局的人。认识,但不熟。想了想,又给马望野打了过去。马望野果然人脉众多,尤其徐汀兰开口,马上帮她查了陈希瑶的医保记录和医院缴费记录。果然,时间出现了偏差。陈希瑶的医保缴费时间和医院记录陈希瑶缴费时间,偏差了几十秒。而就在几十秒后,一个记录名为褚来花的人,也交了同样的费用,只是用的是现金。马望野的熟人帮着追查了下褚来花,发现同这个女人曾有过住院记录,病因就是肝癌,后来应该是支付不起昂贵的治疗费,直接出院了。马望野把那女人的联系方式发给了徐汀兰。徐汀兰盯着那号码望了很久,才抬指拨了过去。褚来花本人接的电话,说起肝癌,当时就哽咽了。大妈说自己是肝癌晚期,没钱治病,只能定期去医院开点药,那天去开药的时候,遇见了一个奇怪的女人,说是想请个长期病假,但是请不下来,想让大妈帮忙用她的名字做检查,她出检查费,从医院出来还给了大妈一千块钱,让大妈保重身体。芝芝简直难以置信,趴在方向盘上,傻了似的话都说不利索了。怎,怎么会?她,她要没病,为什么,为什么要寻死?她死之前还专门给我打了电话,嘱咐我一定要跟你保密,到底为什么?!徐汀兰扣上笔记本,仰头靠着椅背,最初的震惊已渐渐消退,沙哑道:去陵园。不是清明,不是十月一,也不是七月十五,普普通通的日子,陵园空空荡荡,除了看门老大爷,再没有半个人。徐汀兰背上从老宅专门跨过来的挎包下了车,望仰头望了望天,天空水洗般的蓝,云絮绵绵。她深吸了口气,转头看了眼芝芝。我想自己去。呃啊?芝芝不放心。拜托了,让我自己去。徐汀兰微微勾了勾唇角,孱弱却轻柔的笑了笑。她不笑还好,她这么一笑,芝芝更不放心了。可面对这张脸,她说不去拒绝的话。那,那你快点儿,半小时不出来,我就进去了。徐汀兰没有回话,只是噙着那抹虚无缥缈的笑走了大门。没有钥匙,也没有陵园证,塞了一百块钱,老大爷给她打开了骨灰堂的门。她挎着挎包,轻步过去,走到熟悉的格子前。透明玻璃阻挡了里里外两个世界,方方正正的骨灰盒上贴着陈希瑶大学时代的照片。照片里,陈希瑶画着浓妆,笑得娇嗲,和她认识的陈希瑶,简直不像同一个人。徐汀兰抬手,隔着玻璃摸上那张熟悉又陌生的脸,玻璃倒映着徐汀兰流光驿动的眸子,还有微微动着红唇。我有好多话想问你。你能回答我吗?为什么笔迹变化那么大?为什么衣品妆容差那么多?为什么刻意把衣服送给酒店服务员,还编造了你错爱渣男很后悔的戏码?为什么手里已经有了怀孕证明还要瞒着我,多此一举再造一个b超单?为什么要假装自己肝癌晚期快死了?为什么把钱房子所有一切都骗走,再还回来?为什么还偷偷摸摸的还回来,不让我知道?为什么要送死?为什么一副很讨厌我的样子,又一副很爱我的样子?还有改改是谁?为什么你要假冒这个名字自己给自己发短信?你到底对我撒了多少谎?还是说,你从没对我说过一句实话?叩叩!徐汀兰轻轻敲了敲玻璃,微微笑着:问你呢,告诉我啊?叩叩叩!又敲了敲。你要是不答,信不信我砸烂了玻璃,把你的骨灰拿去喂鱼?徐汀兰谢绝了她送她进小区,独自一人进去,芝芝看着她的身影消失在拐角,这才调头回家。开到路口等红绿灯,芝芝突然觉得好像哪里有些不对。她说了这么多,兰兰也让她带着去了那么多地方,照理说这会儿正是兰兰情绪最激烈的时候,兰兰为什么看上去那么平静?尤其是,这种时候不是更应该自己一个人躲起来宣泄情绪的吗?芝芝越想越不对劲,调头又转了回来。还没开到小区门口,远远就见徐汀兰轻飘飘一个人单薄地站在路边出租车,一辆绿色黄道出租停在了她面前,芝芝赶紧按喇叭!滴滴的喇叭声吸引了徐汀兰的注意,她转头看向她。芝芝一脚油门到了跟前,你要去哪儿?!徐汀兰见瞒不住,垂眸淡淡道:我想去看看她。身体都这样了,还折腾什么?!非真出点儿什么事你才高兴?!等你身体好点再去!徐汀兰浅浅一笑,说不出的凄凉。我一分钟都等不了了。芝芝深吸了口气,别说了,先找个地方喝点汤,我开车送你去,不然你就别想去!徐汀兰没有选择地上了车。陈希瑶的老家不近,要开十几个小时才能到,两人中途找了家小旅馆休息了几个小时,才坚持到了陈希瑶家的小镇。徐汀兰一路都在看那肝癌确诊医院的视频,正常速度看,倍速看,放慢了看,总之看了一遍又一遍。芝芝疲惫极了,指了指路边早餐店,喝点粥再去陵园吧。这两天,徐汀兰再也没犯过头疼,也能喝点粥了,芝芝总算放心了不少。话音落下半天,徐汀兰都没动,只柔柔地坐在那里,长发滑落,遮住了她的侧脸,只能看到一点挺直的鼻尖和一眨不眨的纤长睫尖。芝芝又喊了遍:兰兰?徐汀兰缓缓抬起头,只一眼,惊得芝芝心剧跳了下。那眼神涣散的厉害,累列的血丝都得遮掩不住的空茫,好像整个灵魂已经不在这里,只剩一具空壳。她她你,你怎么了?你别吓我兰兰。她可能根本就没得癌症。什么?!!!芝芝惊得猛地起身,砰地一下撞到了头,痛得赶紧捂住。这怎么可能?她要是没得绝症,干嘛非要送死?!谁活的不耐烦了自己闲的送死?!你别瞎猜好不好?徐汀兰缓缓转回头,三倍速播放那视频给芝芝看。你看,这个大妈,她一直跟陈希瑶一起的,虽然陈希瑶一直低着头,好像跟她没有关系,可那个大妈却不时转头看向她。她们的行动轨迹出奇的一致,唯一不同的是,陈希瑶排队缴费的时候,大妈是在休息椅上休息的,从头到尾大妈都没交过费,却进了腹腔镜监察室,而且两人是先后进去的。虽然出来等候的时候,两人先后拿了两张诊断单,可大妈却看都不看自己的,直接拿了陈希瑶的看了,并且看后,脸色明显不太好。芝芝也觉得有些古怪,可这并不能证明陈希瑶就没得癌症,也许两人只是碰巧聊了个天而已。徐汀兰摸出了手机,先给张总打了电话,问他认不认识医保局的人。认识,但不熟。想了想,又给马望野打了过去。马望野果然人脉众多,尤其徐汀兰开口,马上帮她查了陈希瑶的医保记录和医院缴费记录。果然,时间出现了偏差。陈希瑶的医保缴费时间和医院记录陈希瑶缴费时间,偏差了几十秒。而就在几十秒后,一个记录名为褚来花的人,也交了同样的费用,只是用的是现金。马望野的熟人帮着追查了下褚来花,发现同这个女人曾有过住院记录,病因就是肝癌,后来应该是支付不起昂贵的治疗费,直接出院了。马望野把那女人的联系方式发给了徐汀兰。徐汀兰盯着那号码望了很久,才抬指拨了过去。褚来花本人接的电话,说起肝癌,当时就哽咽了。大妈说自己是肝癌晚期,没钱治病,只能定期去医院开点药,那天去开药的时候,遇见了一个奇怪的女人,说是想请个长期病假,但是请不下来,想让大妈帮忙用她的名字做检查,她出检查费,从医院出来还给了大妈一千块钱,让大妈保重身体。芝芝简直难以置信,趴在方向盘上,傻了似的话都说不利索了。怎,怎么会?她,她要没病,为什么,为什么要寻死?她死之前还专门给我打了电话,嘱咐我一定要跟你保密,到底为什么?!徐汀兰扣上笔记本,仰头靠着椅背,最初的震惊已渐渐消退,沙哑道:去陵园。不是清明,不是十月一,也不是七月十五,普普通通的日子,陵园空空荡荡,除了看门老大爷,再没有半个人。徐汀兰背上从老宅专门跨过来的挎包下了车,望仰头望了望天,天空水洗般的蓝,云絮绵绵。她深吸了口气,转头看了眼芝芝。我想自己去。呃啊?芝芝不放心。拜托了,让我自己去。徐汀兰微微勾了勾唇角,孱弱却轻柔的笑了笑。她不笑还好,她这么一笑,芝芝更不放心了。可面对这张脸,她说不去拒绝的话。那,那你快点儿,半小时不出来,我就进去了。徐汀兰没有回话,只是噙着那抹虚无缥缈的笑走了大门。没有钥匙,也没有陵园证,塞了一百块钱,老大爷给她打开了骨灰堂的门。她挎着挎包,轻步过去,走到熟悉的格子前。透明玻璃阻挡了里里外两个世界,方方正正的骨灰盒上贴着陈希瑶大学时代的照片。照片里,陈希瑶画着浓妆,笑得娇嗲,和她认识的陈希瑶,简直不像同一个人。徐汀兰抬手,隔着玻璃摸上那张熟悉又陌生的脸,玻璃倒映着徐汀兰流光驿动的眸子,还有微微动着红唇。我有好多话想问你。你能回答我吗?为什么笔迹变化那么大?为什么衣品妆容差那么多?为什么刻意把衣服送给酒店服务员,还编造了你错爱渣男很后悔的戏码?为什么手里已经有了怀孕证明还要瞒着我,多此一举再造一个b超单?为什么要假装自己肝癌晚期快死了?为什么把钱房子所有一切都骗走,再还回来?为什么还偷偷摸摸的还回来,不让我知道?为什么要送死?为什么一副很讨厌我的样子,又一副很爱我的样子?还有改改是谁?为什么你要假冒这个名字自己给自己发短信?你到底对我撒了多少谎?还是说,你从没对我说过一句实话?叩叩!徐汀兰轻轻敲了敲玻璃,微微笑着:问你呢,告诉我啊?叩叩叩!又敲了敲。你要是不答,信不信我砸烂了玻璃,把你的骨灰拿去喂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