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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02章(1 / 1)

就算没雅量也不能随便崩人设。顾朔风恍然大悟微微颌首,赞许地望向扈兰鸢。倒是为师欠了思量,那便换个赐名。顾朔风一挥水袖,半空浮现了一众绯色小字,都是带火字旁的。为师是火灵根,便也给你取五行属火的,你看,你喜欢哪字?为师便赐予你。若把命运交给你,你又会如何选?当日明煊仙尊为她取名栖烑,听似不错,却怀着浓沉的恶意。栖是居留之意,烑则是光明,栖烑便是居留在光明之中,是依附光明之意。而明煊的明本就是日月生辉,煊则是声势浩大,明煊加在一起便是与日月比肩,是光明无穷之意。换而言之,栖烑二字便是暗喻栖烑依附于明煊,无论如何也逃不出明煊手心。事实上,原剧情中,栖烑表面是惨死在最爱的驰钰剑下,实际却也是明煊害死的。明煊的美貌若说第二,修真界再无人敢称第一,平时人设凹得又高贵冷艳不可侵犯,自然圈了一波脑残粉,驰钰便是其一。驰钰本性纯良,一边是残忍制作炉鼎却从未亏待过他的师父,一边是受尽折磨对他深情不渝的小师妹,他不知该杀了栖烑报杀师之仇,还是该放了可怜的栖烑让这一些恩怨消弭。正痛苦纠结之际,明煊找上门,把炉鼎一事全推到了毘罗身上,把自己说成被毘罗要挟不得已而为之,还主动献身勾引驰钰。高高在上的女神突然坠入凡间,还落入自己怀抱,驰钰当然溃不成军,明煊说什么他便听什么,为了保护明煊,他利用栖烑对自己的感情,亲手杀了栖烑。栖烑二字,本身就是一个悲剧,从头贯穿到尾,暗示了栖烑的最终结局栖于烑,终败于烑,烑,明也。小栖烑站在小字前,仰头张望着,瓷白的小脸斑驳着那小字的红芒,黑白分明的大眼一个字一个字看过,绕了一圈,停在了那个烑字上。她点了点那字,回望的身影单纯又倔强,不是在征询顾朔风的意思,而是敲定了就是这字。烑。顾朔风微抿了抿唇,说不清此刻心中滋味。她便是明煊,栖烑选了烑字她该高兴才对,为什么总觉得顾朔风绯袖一挥,流火划过,小字瞬间跳动着变了模样。木生火,这些都是属性为木者,再选一字便成了。这次,顾朔风故意把栖字放在了最不起眼的角落。小栖烑仰着巴掌大的小脸,左瞧瞧,右瞄瞄,似乎都不甚满意。怎么?都不喜?那便不等顾朔风说换字,小栖烑突然眼前一亮,蹲下来指了指几乎挨着地面的那个栖字。顾朔风五味杂陈:你可认得这字?小栖烑摇了摇头。既不认得,为何要选这字?小栖烑又摇了摇头。她也不知为何,只知所有字在她眼中都是奇形怪状,唯独这两字看着有些眼熟,仿佛在哪儿见过。顾朔风淡淡道:此字念作栖,是栖息居住之意,普通了些,若换了旁的该是更好。小栖烑蹲在地上,摩挲着那赤光浮动的小字,眸底倒映着明灭的光。栖,栖息居住这字便是极好的,是她最期盼的,她只想像普通人那样有个遮风挡雨的栖息之地,便是死,也不想死在那旷野荒郊。顾朔风静等了片刻,不见她有丝毫改主意的意思,水袖一挥,所有小字明灭着燃烧殆尽。栖烑,明日你便去找长老登记入册,从此便是我烟霞峰弟子,需谨遵烟霞峰峰规。扈兰鸢带着栖烑告退,轻手轻脚掩门离开,一低头,便见门槛上躺着一片花瓣。明煊最爱干净,扈兰鸢赶紧捡起了突兀的花瓣。咦?这不是应知花吗?扈兰鸢看了眼小栖烑,紧锁眉心领着她出了院门,越想越觉得奇怪。你今日也爬了天梯?小栖烑点了点头。扈兰鸢摇了摇头,不对,你未进门前我已施了万清咒,你身上早已干净,绝不可能落了花瓣在师尊门前,可若不是你,这只长在天梯两侧的应知花又是打哪儿来的?峰主的院子是严禁外人随意出入的,若是有人偷偷溜进来过,扈兰鸢这唯一的护院徒弟责无旁贷。一片花瓣,看似是小事,却愁得扈兰鸢头发都快白了。我方才一直在屋中打坐,不曾离开半步,院子也张了结界的,若有人来我该知晓才对,明明没有人的,可这花瓣总不会是师尊身上落的吧?思来想去,扈兰鸢实在想不出来,只得问小栖烑。师尊可曾随你上了天梯?小栖烑脚步一顿,突然想到那莫名其妙的膝头一软。难道※※※※※※※※※※※※※※※※※※※※还有第240章 师尊太难当(13)栖烑到底还是年纪小, 没藏住表情,扈兰鸢看出了她瞬间的僵硬,松了口气。若是师尊便好, 不过师尊为何要随你一起登天梯?这不合规矩啊?不过你放心,我绝不会说出去的。小栖烑摇了摇头,拿过扈兰鸢手中那片花瓣凑到鼻翼下轻轻嗅了嗅。是了, 是这味道。方才那明煊揪着她上剑时, 她在她身上也嗅到了同样的味道, 虽然很淡, 却逃不过半妖的鼻子。这么说, 是明煊把她打下的天梯?可是为什么呢?让爬梯的是她, 打下她的还是她, 带她上山的依然是她,既然不爬天梯便能上山,为何她还要麻烦得让她爬那天梯?扈兰鸢微仰下巴,带着几分倨傲道:像你这种五灵废根, 白送都没人要, 能得师尊怜惜入了清平宗,是你百世修来的福分,你可千万要谨记师尊教诲, 一定要勤学苦练, 莫辜负了师尊一片好意。小栖烑好似明白了。类似的话她一年前便听过了, 对她说的是那炼药妖修。【如你们这般半妖,谁见了都是要打死的, 能做本座的药胚, 给你们吃喝, 还给你们安睡之地, 你们该知恩图报才对!】原来明煊是想让她感激她。说来说去,还是把她当了猪仔,好吃好喝地先养着,天热了还会赶到泥坑让猪自个儿拱泥巴消暑解乐,看似待猪极好,实则就是想让它心宽体胖多吃多长膘,待年关之际正好宰了吃肉。她落了天梯,明煊还肯收留她,不就是想让她感激她,继而好好修炼,赶紧结丹,她好剜心吗?其实大可不必如此,即便明煊不假作好人,她也是会好好修炼的。她不是傻子,她晓得,哪怕是长不肥的猪,日子久了也是会被宰掉的,甚至说,因着怎么喂都喂不肥,主家反而没了耐性,提早便给宰了。她对了,她现在有名字了,她叫栖烑。栖在烑中,总算是有了蜗居之地。不过烑是何意?总归,修炼是唯一自救之途,在被宰杀之前,她一定要养得壮壮的,这样逃起来才更有力!对了,逃跑前还得多准备点儿干粮。栖烑被领进了大通铺,一屋子八人,清一色全是女修。原本通铺已住满,栖烑一来,只得勉强又给她腾了个位置,好在她又瘦又小也占不了多少地方,虽有人抱怨,可听说是仙尊亲自捡来的,又都好奇起来。你叫什么?你家哪里?仙尊为何独独捡了你?你这法衣哪儿来的?你家是修仙世家吗?你怎么不说话呀?你几岁?你别蒙头啊,我们还没问完呢?你饿不饿?哗啦!小栖烑掀开了被子,视线一一扫过众人,试图找到那个问她饿不饿的人。众人面面相觑,见她揉了揉肚子,噗哈哈笑作一团。我就知道!我当日刚进来时也是如此,半夜饿得肚子咕咕响,偏还不想吃那辟谷丹,那丹药没味儿,吃了也断不了口腹之欲,反而更难受。那你把你的熏鹿肉分人家一块儿呗。我那人似是有些舍不得,下次门派任务还不晓得何年何月,我怕青黄不接,到时候没的吃馋得慌算了,不差这一块儿!看着小栖烑眼巴巴看着自己,那人豪气得摸出乾坤袋摸出一块儿半个馒头大小的自制熏鹿肉递给了小栖烑。小栖烑眼前一亮,抓过来一口塞进嘴里,囫囵嚼了两下就咽进了肚子。那人哀嚎一声:天呐!你饿死鬼投胎吗你?!那是用来品尝的,品尝懂吗?!!是要一缕缕肉丝撕下来,一点点用牙齿抿开,慢慢品尝那肉里的熏香的,哪有你这么狼吞虎咽的?!你这根本就是暴殄天物!!那人心疼她那块儿熏肉,悲伤得抱着被子转过身去,说什么也不再搭理栖烑。栖烑揉了揉依然干瘪的小肚子,有些不明白她为什么生气。以往她吃东西都是抢的,尤其是在炼药房,几个硬馒头一丢,谁抢到算谁的,抢到手里不算抢到,得赶紧咽进肚子才行,不然就得挨饿。几人又打趣了几句,见她一个字也不说,猜测她可能是哑巴,便没再啰嗦,很快躺下歇着了。这屋都是还没筑基的弟子,都是需要吃睡的,不多会儿,屋内安静下来,女修们睡着了,小栖烑也躺在被窝里,裹着暖暖的薄被,舔了舔唇齿间残留的熏肉味,如在梦中。都不记得多久没吃过熟肉了好香有点后悔,早知道没人抢就吃慢一点了睡时已是深夜,刚阖上眼,天便亮了。女修们打着呵欠起来,顺带捞起了小栖烑。走了,去浩气峰上早课。筑基前,所有弟子都必须按时上早课,每月只有一日休息,筑基之后才会自由一些。早课是由门派五位长老轮流上的,弟子们按照各自灵根,戏称他们为金长老、土长老、木长老、水长老与火长老。今日没有早课,例行新进弟子入门礼。小栖烑匆忙入了册,随着苏成仙一同当着所有弟子的面,焚香叩拜祖师爷的玄金雕像。掌门亲自为二人点上魂灯。小栖烑偷瞄了一眼掌门身后的顾朔风,她与几位峰主站做一排,谨守仪式规则。明明都是仙气飘飘的大能修士,偏顾朔风一人格外耀眼,火红的绯衣夺人视线,那与火红截然相反的冰冷面容更是让人忍不住看一眼,再看一眼,还想看一眼。小小年纪的栖烑不懂美丑,只知自己想看顾朔风。比起那让她恐惧的炼药妖修,明煊舒服多了,可惜他们都想取她性命。唉。不足七岁的小栖烑,生平第一次叹了气。她忽而又觉得,叹气也是一种幸福,以往她根本没时间叹气,只想着如何多抢口吃的,如何逃走,或者如何在刀口逃生。捧着自己五彩斑斓的魂灯小心翼翼进了大殿,恢弘的清平宗神殿摆放着上万魂灯,最上独占一排跳动着灼眼光芒的,便是祖师爷清平子的魂灯。只要魂灯不灭,人便无事,清平宗始终稳居中原之首,清平子这盏不灭魂灯功不可没。有个大乘期祖师爷坐镇,哪怕两千多年不曾露面,也无人敢动清平宗。自上而下,盏盏魂灯各不相同,小栖烑一眼便被一盏灿若花火的魂灯吸引。她忍不住多看了两眼,一旁引魂长老笑道:那便是你们峰主明煊仙尊的魂灯。原来是她的。果然是人如其灯,明煊的炽烈绚烂,她的五彩斑斓,同她的裙裾一般。摆完魂灯,仪式便结束了,几位峰主飞剑而去,众弟子也纷纷散去,栖烑目送绯色身影消失在天际,刚想去乘云梯回去,掌门灵虚子突然唤住了她。本座今早听弦十说起,昨日你只差最后一级便登了天梯之巅?栖烑不知弦十是何人,只点了点头。灵虚子捻了捻花白胡须,笑道:这倒是闻所未闻的奇事,自本座拜入祖师爷门下,还从未听说五灵根能登上天梯的,莫说五灵根,四灵根都不成,你既能登上,为何最后一级放弃了?栖烑扑闪着蝶翼般的长睫,仰头望着灵虚子,瓷白的小脸瘦巴巴有些可怜。她要不要告诉掌门,是明煊把她打下来的呢?灵虚子见她不语,笑呵呵道:看本座这记性,望了你是哑的,不打紧,你探手过来,本座探一探你的灵根便知缘由。驰钰收拾完祭台,一转头正瞧见掌门拦了栖烑,他眸光微动,疾步过来施礼道:驰钰代三师弟向掌门师叔请罪。哦?何罪之有?三师弟向来有口无心,怕是又说了什么胡话,昨日她是叫栖烑对吗?栖烑并非最后一级放弃,而是临最后一级摔下天梯,为保性命,只得捏碎了灵符。原来如此。灵虚子颌首道:这便对了,五灵根或许会机缘巧合爬高一些,可登顶的,闻所未闻。驰钰陪着附和了声,随即又道:不过明煊师叔肯带她回来,想来她也是有些特殊之处的,掌门师叔探一探她灵根也未尝不可。灵虚子摆了摆手,不必了,让她去吧。两人拜别哦不,是驰钰一人拜别灵虚子,栖烑根本不懂这些,听了让走扭头便走。驰钰紧随栖烑之后,一旁弟子们穿梭来去,看见栖烑忍不住议论纷纷。她身上这法衣哪儿来的?她是修仙世家来的?她不是傻子,她晓得,哪怕是长不肥的猪,日子久了也是会被宰掉的,甚至说,因着怎么喂都喂不肥,主家反而没了耐性,提早便给宰了。她对了,她现在有名字了,她叫栖烑。栖在烑中,总算是有了蜗居之地。不过烑是何意?总归,修炼是唯一自救之途,在被宰杀之前,她一定要养得壮壮的,这样逃起来才更有力!对了,逃跑前还得多准备点儿干粮。栖烑被领进了大通铺,一屋子八人,清一色全是女修。原本通铺已住满,栖烑一来,只得勉强又给她腾了个位置,好在她又瘦又小也占不了多少地方,虽有人抱怨,可听说是仙尊亲自捡来的,又都好奇起来。你叫什么?你家哪里?仙尊为何独独捡了你?你这法衣哪儿来的?你家是修仙世家吗?你怎么不说话呀?你几岁?你别蒙头啊,我们还没问完呢?你饿不饿?哗啦!小栖烑掀开了被子,视线一一扫过众人,试图找到那个问她饿不饿的人。众人面面相觑,见她揉了揉肚子,噗哈哈笑作一团。我就知道!我当日刚进来时也是如此,半夜饿得肚子咕咕响,偏还不想吃那辟谷丹,那丹药没味儿,吃了也断不了口腹之欲,反而更难受。那你把你的熏鹿肉分人家一块儿呗。我那人似是有些舍不得,下次门派任务还不晓得何年何月,我怕青黄不接,到时候没的吃馋得慌算了,不差这一块儿!看着小栖烑眼巴巴看着自己,那人豪气得摸出乾坤袋摸出一块儿半个馒头大小的自制熏鹿肉递给了小栖烑。小栖烑眼前一亮,抓过来一口塞进嘴里,囫囵嚼了两下就咽进了肚子。那人哀嚎一声:天呐!你饿死鬼投胎吗你?!那是用来品尝的,品尝懂吗?!!是要一缕缕肉丝撕下来,一点点用牙齿抿开,慢慢品尝那肉里的熏香的,哪有你这么狼吞虎咽的?!你这根本就是暴殄天物!!那人心疼她那块儿熏肉,悲伤得抱着被子转过身去,说什么也不再搭理栖烑。栖烑揉了揉依然干瘪的小肚子,有些不明白她为什么生气。以往她吃东西都是抢的,尤其是在炼药房,几个硬馒头一丢,谁抢到算谁的,抢到手里不算抢到,得赶紧咽进肚子才行,不然就得挨饿。几人又打趣了几句,见她一个字也不说,猜测她可能是哑巴,便没再啰嗦,很快躺下歇着了。这屋都是还没筑基的弟子,都是需要吃睡的,不多会儿,屋内安静下来,女修们睡着了,小栖烑也躺在被窝里,裹着暖暖的薄被,舔了舔唇齿间残留的熏肉味,如在梦中。都不记得多久没吃过熟肉了好香有点后悔,早知道没人抢就吃慢一点了睡时已是深夜,刚阖上眼,天便亮了。女修们打着呵欠起来,顺带捞起了小栖烑。走了,去浩气峰上早课。筑基前,所有弟子都必须按时上早课,每月只有一日休息,筑基之后才会自由一些。早课是由门派五位长老轮流上的,弟子们按照各自灵根,戏称他们为金长老、土长老、木长老、水长老与火长老。今日没有早课,例行新进弟子入门礼。小栖烑匆忙入了册,随着苏成仙一同当着所有弟子的面,焚香叩拜祖师爷的玄金雕像。掌门亲自为二人点上魂灯。小栖烑偷瞄了一眼掌门身后的顾朔风,她与几位峰主站做一排,谨守仪式规则。明明都是仙气飘飘的大能修士,偏顾朔风一人格外耀眼,火红的绯衣夺人视线,那与火红截然相反的冰冷面容更是让人忍不住看一眼,再看一眼,还想看一眼。小小年纪的栖烑不懂美丑,只知自己想看顾朔风。比起那让她恐惧的炼药妖修,明煊舒服多了,可惜他们都想取她性命。唉。不足七岁的小栖烑,生平第一次叹了气。她忽而又觉得,叹气也是一种幸福,以往她根本没时间叹气,只想着如何多抢口吃的,如何逃走,或者如何在刀口逃生。捧着自己五彩斑斓的魂灯小心翼翼进了大殿,恢弘的清平宗神殿摆放着上万魂灯,最上独占一排跳动着灼眼光芒的,便是祖师爷清平子的魂灯。只要魂灯不灭,人便无事,清平宗始终稳居中原之首,清平子这盏不灭魂灯功不可没。有个大乘期祖师爷坐镇,哪怕两千多年不曾露面,也无人敢动清平宗。自上而下,盏盏魂灯各不相同,小栖烑一眼便被一盏灿若花火的魂灯吸引。她忍不住多看了两眼,一旁引魂长老笑道:那便是你们峰主明煊仙尊的魂灯。原来是她的。果然是人如其灯,明煊的炽烈绚烂,她的五彩斑斓,同她的裙裾一般。摆完魂灯,仪式便结束了,几位峰主飞剑而去,众弟子也纷纷散去,栖烑目送绯色身影消失在天际,刚想去乘云梯回去,掌门灵虚子突然唤住了她。本座今早听弦十说起,昨日你只差最后一级便登了天梯之巅?栖烑不知弦十是何人,只点了点头。灵虚子捻了捻花白胡须,笑道:这倒是闻所未闻的奇事,自本座拜入祖师爷门下,还从未听说五灵根能登上天梯的,莫说五灵根,四灵根都不成,你既能登上,为何最后一级放弃了?栖烑扑闪着蝶翼般的长睫,仰头望着灵虚子,瓷白的小脸瘦巴巴有些可怜。她要不要告诉掌门,是明煊把她打下来的呢?灵虚子见她不语,笑呵呵道:看本座这记性,望了你是哑的,不打紧,你探手过来,本座探一探你的灵根便知缘由。驰钰收拾完祭台,一转头正瞧见掌门拦了栖烑,他眸光微动,疾步过来施礼道:驰钰代三师弟向掌门师叔请罪。哦?何罪之有?三师弟向来有口无心,怕是又说了什么胡话,昨日她是叫栖烑对吗?栖烑并非最后一级放弃,而是临最后一级摔下天梯,为保性命,只得捏碎了灵符。原来如此。灵虚子颌首道:这便对了,五灵根或许会机缘巧合爬高一些,可登顶的,闻所未闻。驰钰陪着附和了声,随即又道:不过明煊师叔肯带她回来,想来她也是有些特殊之处的,掌门师叔探一探她灵根也未尝不可。灵虚子摆了摆手,不必了,让她去吧。两人拜别哦不,是驰钰一人拜别灵虚子,栖烑根本不懂这些,听了让走扭头便走。驰钰紧随栖烑之后,一旁弟子们穿梭来去,看见栖烑忍不住议论纷纷。她身上这法衣哪儿来的?她是修仙世家来的?她不是傻子,她晓得,哪怕是长不肥的猪,日子久了也是会被宰掉的,甚至说,因着怎么喂都喂不肥,主家反而没了耐性,提早便给宰了。她对了,她现在有名字了,她叫栖烑。栖在烑中,总算是有了蜗居之地。不过烑是何意?总归,修炼是唯一自救之途,在被宰杀之前,她一定要养得壮壮的,这样逃起来才更有力!对了,逃跑前还得多准备点儿干粮。栖烑被领进了大通铺,一屋子八人,清一色全是女修。原本通铺已住满,栖烑一来,只得勉强又给她腾了个位置,好在她又瘦又小也占不了多少地方,虽有人抱怨,可听说是仙尊亲自捡来的,又都好奇起来。你叫什么?你家哪里?仙尊为何独独捡了你?你这法衣哪儿来的?你家是修仙世家吗?你怎么不说话呀?你几岁?你别蒙头啊,我们还没问完呢?你饿不饿?哗啦!小栖烑掀开了被子,视线一一扫过众人,试图找到那个问她饿不饿的人。众人面面相觑,见她揉了揉肚子,噗哈哈笑作一团。我就知道!我当日刚进来时也是如此,半夜饿得肚子咕咕响,偏还不想吃那辟谷丹,那丹药没味儿,吃了也断不了口腹之欲,反而更难受。那你把你的熏鹿肉分人家一块儿呗。我那人似是有些舍不得,下次门派任务还不晓得何年何月,我怕青黄不接,到时候没的吃馋得慌算了,不差这一块儿!看着小栖烑眼巴巴看着自己,那人豪气得摸出乾坤袋摸出一块儿半个馒头大小的自制熏鹿肉递给了小栖烑。小栖烑眼前一亮,抓过来一口塞进嘴里,囫囵嚼了两下就咽进了肚子。那人哀嚎一声:天呐!你饿死鬼投胎吗你?!那是用来品尝的,品尝懂吗?!!是要一缕缕肉丝撕下来,一点点用牙齿抿开,慢慢品尝那肉里的熏香的,哪有你这么狼吞虎咽的?!你这根本就是暴殄天物!!那人心疼她那块儿熏肉,悲伤得抱着被子转过身去,说什么也不再搭理栖烑。栖烑揉了揉依然干瘪的小肚子,有些不明白她为什么生气。以往她吃东西都是抢的,尤其是在炼药房,几个硬馒头一丢,谁抢到算谁的,抢到手里不算抢到,得赶紧咽进肚子才行,不然就得挨饿。几人又打趣了几句,见她一个字也不说,猜测她可能是哑巴,便没再啰嗦,很快躺下歇着了。这屋都是还没筑基的弟子,都是需要吃睡的,不多会儿,屋内安静下来,女修们睡着了,小栖烑也躺在被窝里,裹着暖暖的薄被,舔了舔唇齿间残留的熏肉味,如在梦中。都不记得多久没吃过熟肉了好香有点后悔,早知道没人抢就吃慢一点了睡时已是深夜,刚阖上眼,天便亮了。女修们打着呵欠起来,顺带捞起了小栖烑。走了,去浩气峰上早课。筑基前,所有弟子都必须按时上早课,每月只有一日休息,筑基之后才会自由一些。早课是由门派五位长老轮流上的,弟子们按照各自灵根,戏称他们为金长老、土长老、木长老、水长老与火长老。今日没有早课,例行新进弟子入门礼。小栖烑匆忙入了册,随着苏成仙一同当着所有弟子的面,焚香叩拜祖师爷的玄金雕像。掌门亲自为二人点上魂灯。小栖烑偷瞄了一眼掌门身后的顾朔风,她与几位峰主站做一排,谨守仪式规则。明明都是仙气飘飘的大能修士,偏顾朔风一人格外耀眼,火红的绯衣夺人视线,那与火红截然相反的冰冷面容更是让人忍不住看一眼,再看一眼,还想看一眼。小小年纪的栖烑不懂美丑,只知自己想看顾朔风。比起那让她恐惧的炼药妖修,明煊舒服多了,可惜他们都想取她性命。唉。不足七岁的小栖烑,生平第一次叹了气。她忽而又觉得,叹气也是一种幸福,以往她根本没时间叹气,只想着如何多抢口吃的,如何逃走,或者如何在刀口逃生。捧着自己五彩斑斓的魂灯小心翼翼进了大殿,恢弘的清平宗神殿摆放着上万魂灯,最上独占一排跳动着灼眼光芒的,便是祖师爷清平子的魂灯。只要魂灯不灭,人便无事,清平宗始终稳居中原之首,清平子这盏不灭魂灯功不可没。有个大乘期祖师爷坐镇,哪怕两千多年不曾露面,也无人敢动清平宗。自上而下,盏盏魂灯各不相同,小栖烑一眼便被一盏灿若花火的魂灯吸引。她忍不住多看了两眼,一旁引魂长老笑道:那便是你们峰主明煊仙尊的魂灯。原来是她的。果然是人如其灯,明煊的炽烈绚烂,她的五彩斑斓,同她的裙裾一般。摆完魂灯,仪式便结束了,几位峰主飞剑而去,众弟子也纷纷散去,栖烑目送绯色身影消失在天际,刚想去乘云梯回去,掌门灵虚子突然唤住了她。本座今早听弦十说起,昨日你只差最后一级便登了天梯之巅?栖烑不知弦十是何人,只点了点头。灵虚子捻了捻花白胡须,笑道:这倒是闻所未闻的奇事,自本座拜入祖师爷门下,还从未听说五灵根能登上天梯的,莫说五灵根,四灵根都不成,你既能登上,为何最后一级放弃了?栖烑扑闪着蝶翼般的长睫,仰头望着灵虚子,瓷白的小脸瘦巴巴有些可怜。她要不要告诉掌门,是明煊把她打下来的呢?灵虚子见她不语,笑呵呵道:看本座这记性,望了你是哑的,不打紧,你探手过来,本座探一探你的灵根便知缘由。驰钰收拾完祭台,一转头正瞧见掌门拦了栖烑,他眸光微动,疾步过来施礼道:驰钰代三师弟向掌门师叔请罪。哦?何罪之有?三师弟向来有口无心,怕是又说了什么胡话,昨日她是叫栖烑对吗?栖烑并非最后一级放弃,而是临最后一级摔下天梯,为保性命,只得捏碎了灵符。原来如此。灵虚子颌首道:这便对了,五灵根或许会机缘巧合爬高一些,可登顶的,闻所未闻。驰钰陪着附和了声,随即又道:不过明煊师叔肯带她回来,想来她也是有些特殊之处的,掌门师叔探一探她灵根也未尝不可。灵虚子摆了摆手,不必了,让她去吧。两人拜别哦不,是驰钰一人拜别灵虚子,栖烑根本不懂这些,听了让走扭头便走。驰钰紧随栖烑之后,一旁弟子们穿梭来去,看见栖烑忍不住议论纷纷。她身上这法衣哪儿来的?她是修仙世家来的?她不是傻子,她晓得,哪怕是长不肥的猪,日子久了也是会被宰掉的,甚至说,因着怎么喂都喂不肥,主家反而没了耐性,提早便给宰了。她对了,她现在有名字了,她叫栖烑。栖在烑中,总算是有了蜗居之地。不过烑是何意?总归,修炼是唯一自救之途,在被宰杀之前,她一定要养得壮壮的,这样逃起来才更有力!对了,逃跑前还得多准备点儿干粮。栖烑被领进了大通铺,一屋子八人,清一色全是女修。原本通铺已住满,栖烑一来,只得勉强又给她腾了个位置,好在她又瘦又小也占不了多少地方,虽有人抱怨,可听说是仙尊亲自捡来的,又都好奇起来。你叫什么?你家哪里?仙尊为何独独捡了你?你这法衣哪儿来的?你家是修仙世家吗?你怎么不说话呀?你几岁?你别蒙头啊,我们还没问完呢?你饿不饿?哗啦!小栖烑掀开了被子,视线一一扫过众人,试图找到那个问她饿不饿的人。众人面面相觑,见她揉了揉肚子,噗哈哈笑作一团。我就知道!我当日刚进来时也是如此,半夜饿得肚子咕咕响,偏还不想吃那辟谷丹,那丹药没味儿,吃了也断不了口腹之欲,反而更难受。那你把你的熏鹿肉分人家一块儿呗。我那人似是有些舍不得,下次门派任务还不晓得何年何月,我怕青黄不接,到时候没的吃馋得慌算了,不差这一块儿!看着小栖烑眼巴巴看着自己,那人豪气得摸出乾坤袋摸出一块儿半个馒头大小的自制熏鹿肉递给了小栖烑。小栖烑眼前一亮,抓过来一口塞进嘴里,囫囵嚼了两下就咽进了肚子。那人哀嚎一声:天呐!你饿死鬼投胎吗你?!那是用来品尝的,品尝懂吗?!!是要一缕缕肉丝撕下来,一点点用牙齿抿开,慢慢品尝那肉里的熏香的,哪有你这么狼吞虎咽的?!你这根本就是暴殄天物!!那人心疼她那块儿熏肉,悲伤得抱着被子转过身去,说什么也不再搭理栖烑。栖烑揉了揉依然干瘪的小肚子,有些不明白她为什么生气。以往她吃东西都是抢的,尤其是在炼药房,几个硬馒头一丢,谁抢到算谁的,抢到手里不算抢到,得赶紧咽进肚子才行,不然就得挨饿。几人又打趣了几句,见她一个字也不说,猜测她可能是哑巴,便没再啰嗦,很快躺下歇着了。这屋都是还没筑基的弟子,都是需要吃睡的,不多会儿,屋内安静下来,女修们睡着了,小栖烑也躺在被窝里,裹着暖暖的薄被,舔了舔唇齿间残留的熏肉味,如在梦中。都不记得多久没吃过熟肉了好香有点后悔,早知道没人抢就吃慢一点了睡时已是深夜,刚阖上眼,天便亮了。女修们打着呵欠起来,顺带捞起了小栖烑。走了,去浩气峰上早课。筑基前,所有弟子都必须按时上早课,每月只有一日休息,筑基之后才会自由一些。早课是由门派五位长老轮流上的,弟子们按照各自灵根,戏称他们为金长老、土长老、木长老、水长老与火长老。今日没有早课,例行新进弟子入门礼。小栖烑匆忙入了册,随着苏成仙一同当着所有弟子的面,焚香叩拜祖师爷的玄金雕像。掌门亲自为二人点上魂灯。小栖烑偷瞄了一眼掌门身后的顾朔风,她与几位峰主站做一排,谨守仪式规则。明明都是仙气飘飘的大能修士,偏顾朔风一人格外耀眼,火红的绯衣夺人视线,那与火红截然相反的冰冷面容更是让人忍不住看一眼,再看一眼,还想看一眼。小小年纪的栖烑不懂美丑,只知自己想看顾朔风。比起那让她恐惧的炼药妖修,明煊舒服多了,可惜他们都想取她性命。唉。不足七岁的小栖烑,生平第一次叹了气。她忽而又觉得,叹气也是一种幸福,以往她根本没时间叹气,只想着如何多抢口吃的,如何逃走,或者如何在刀口逃生。捧着自己五彩斑斓的魂灯小心翼翼进了大殿,恢弘的清平宗神殿摆放着上万魂灯,最上独占一排跳动着灼眼光芒的,便是祖师爷清平子的魂灯。只要魂灯不灭,人便无事,清平宗始终稳居中原之首,清平子这盏不灭魂灯功不可没。有个大乘期祖师爷坐镇,哪怕两千多年不曾露面,也无人敢动清平宗。自上而下,盏盏魂灯各不相同,小栖烑一眼便被一盏灿若花火的魂灯吸引。她忍不住多看了两眼,一旁引魂长老笑道:那便是你们峰主明煊仙尊的魂灯。原来是她的。果然是人如其灯,明煊的炽烈绚烂,她的五彩斑斓,同她的裙裾一般。摆完魂灯,仪式便结束了,几位峰主飞剑而去,众弟子也纷纷散去,栖烑目送绯色身影消失在天际,刚想去乘云梯回去,掌门灵虚子突然唤住了她。本座今早听弦十说起,昨日你只差最后一级便登了天梯之巅?栖烑不知弦十是何人,只点了点头。灵虚子捻了捻花白胡须,笑道:这倒是闻所未闻的奇事,自本座拜入祖师爷门下,还从未听说五灵根能登上天梯的,莫说五灵根,四灵根都不成,你既能登上,为何最后一级放弃了?栖烑扑闪着蝶翼般的长睫,仰头望着灵虚子,瓷白的小脸瘦巴巴有些可怜。她要不要告诉掌门,是明煊把她打下来的呢?灵虚子见她不语,笑呵呵道:看本座这记性,望了你是哑的,不打紧,你探手过来,本座探一探你的灵根便知缘由。驰钰收拾完祭台,一转头正瞧见掌门拦了栖烑,他眸光微动,疾步过来施礼道:驰钰代三师弟向掌门师叔请罪。哦?何罪之有?三师弟向来有口无心,怕是又说了什么胡话,昨日她是叫栖烑对吗?栖烑并非最后一级放弃,而是临最后一级摔下天梯,为保性命,只得捏碎了灵符。原来如此。灵虚子颌首道:这便对了,五灵根或许会机缘巧合爬高一些,可登顶的,闻所未闻。驰钰陪着附和了声,随即又道:不过明煊师叔肯带她回来,想来她也是有些特殊之处的,掌门师叔探一探她灵根也未尝不可。灵虚子摆了摆手,不必了,让她去吧。两人拜别哦不,是驰钰一人拜别灵虚子,栖烑根本不懂这些,听了让走扭头便走。驰钰紧随栖烑之后,一旁弟子们穿梭来去,看见栖烑忍不住议论纷纷。她身上这法衣哪儿来的?她是修仙世家来的?她不是傻子,她晓得,哪怕是长不肥的猪,日子久了也是会被宰掉的,甚至说,因着怎么喂都喂不肥,主家反而没了耐性,提早便给宰了。她对了,她现在有名字了,她叫栖烑。栖在烑中,总算是有了蜗居之地。不过烑是何意?总归,修炼是唯一自救之途,在被宰杀之前,她一定要养得壮壮的,这样逃起来才更有力!对了,逃跑前还得多准备点儿干粮。栖烑被领进了大通铺,一屋子八人,清一色全是女修。原本通铺已住满,栖烑一来,只得勉强又给她腾了个位置,好在她又瘦又小也占不了多少地方,虽有人抱怨,可听说是仙尊亲自捡来的,又都好奇起来。你叫什么?你家哪里?仙尊为何独独捡了你?你这法衣哪儿来的?你家是修仙世家吗?你怎么不说话呀?你几岁?你别蒙头啊,我们还没问完呢?你饿不饿?哗啦!小栖烑掀开了被子,视线一一扫过众人,试图找到那个问她饿不饿的人。众人面面相觑,见她揉了揉肚子,噗哈哈笑作一团。我就知道!我当日刚进来时也是如此,半夜饿得肚子咕咕响,偏还不想吃那辟谷丹,那丹药没味儿,吃了也断不了口腹之欲,反而更难受。那你把你的熏鹿肉分人家一块儿呗。我那人似是有些舍不得,下次门派任务还不晓得何年何月,我怕青黄不接,到时候没的吃馋得慌算了,不差这一块儿!看着小栖烑眼巴巴看着自己,那人豪气得摸出乾坤袋摸出一块儿半个馒头大小的自制熏鹿肉递给了小栖烑。小栖烑眼前一亮,抓过来一口塞进嘴里,囫囵嚼了两下就咽进了肚子。那人哀嚎一声:天呐!你饿死鬼投胎吗你?!那是用来品尝的,品尝懂吗?!!是要一缕缕肉丝撕下来,一点点用牙齿抿开,慢慢品尝那肉里的熏香的,哪有你这么狼吞虎咽的?!你这根本就是暴殄天物!!那人心疼她那块儿熏肉,悲伤得抱着被子转过身去,说什么也不再搭理栖烑。栖烑揉了揉依然干瘪的小肚子,有些不明白她为什么生气。以往她吃东西都是抢的,尤其是在炼药房,几个硬馒头一丢,谁抢到算谁的,抢到手里不算抢到,得赶紧咽进肚子才行,不然就得挨饿。几人又打趣了几句,见她一个字也不说,猜测她可能是哑巴,便没再啰嗦,很快躺下歇着了。这屋都是还没筑基的弟子,都是需要吃睡的,不多会儿,屋内安静下来,女修们睡着了,小栖烑也躺在被窝里,裹着暖暖的薄被,舔了舔唇齿间残留的熏肉味,如在梦中。都不记得多久没吃过熟肉了好香有点后悔,早知道没人抢就吃慢一点了睡时已是深夜,刚阖上眼,天便亮了。女修们打着呵欠起来,顺带捞起了小栖烑。走了,去浩气峰上早课。筑基前,所有弟子都必须按时上早课,每月只有一日休息,筑基之后才会自由一些。早课是由门派五位长老轮流上的,弟子们按照各自灵根,戏称他们为金长老、土长老、木长老、水长老与火长老。今日没有早课,例行新进弟子入门礼。小栖烑匆忙入了册,随着苏成仙一同当着所有弟子的面,焚香叩拜祖师爷的玄金雕像。掌门亲自为二人点上魂灯。小栖烑偷瞄了一眼掌门身后的顾朔风,她与几位峰主站做一排,谨守仪式规则。明明都是仙气飘飘的大能修士,偏顾朔风一人格外耀眼,火红的绯衣夺人视线,那与火红截然相反的冰冷面容更是让人忍不住看一眼,再看一眼,还想看一眼。小小年纪的栖烑不懂美丑,只知自己想看顾朔风。比起那让她恐惧的炼药妖修,明煊舒服多了,可惜他们都想取她性命。唉。不足七岁的小栖烑,生平第一次叹了气。她忽而又觉得,叹气也是一种幸福,以往她根本没时间叹气,只想着如何多抢口吃的,如何逃走,或者如何在刀口逃生。捧着自己五彩斑斓的魂灯小心翼翼进了大殿,恢弘的清平宗神殿摆放着上万魂灯,最上独占一排跳动着灼眼光芒的,便是祖师爷清平子的魂灯。只要魂灯不灭,人便无事,清平宗始终稳居中原之首,清平子这盏不灭魂灯功不可没。有个大乘期祖师爷坐镇,哪怕两千多年不曾露面,也无人敢动清平宗。自上而下,盏盏魂灯各不相同,小栖烑一眼便被一盏灿若花火的魂灯吸引。她忍不住多看了两眼,一旁引魂长老笑道:那便是你们峰主明煊仙尊的魂灯。原来是她的。果然是人如其灯,明煊的炽烈绚烂,她的五彩斑斓,同她的裙裾一般。摆完魂灯,仪式便结束了,几位峰主飞剑而去,众弟子也纷纷散去,栖烑目送绯色身影消失在天际,刚想去乘云梯回去,掌门灵虚子突然唤住了她。本座今早听弦十说起,昨日你只差最后一级便登了天梯之巅?栖烑不知弦十是何人,只点了点头。灵虚子捻了捻花白胡须,笑道:这倒是闻所未闻的奇事,自本座拜入祖师爷门下,还从未听说五灵根能登上天梯的,莫说五灵根,四灵根都不成,你既能登上,为何最后一级放弃了?栖烑扑闪着蝶翼般的长睫,仰头望着灵虚子,瓷白的小脸瘦巴巴有些可怜。她要不要告诉掌门,是明煊把她打下来的呢?灵虚子见她不语,笑呵呵道:看本座这记性,望了你是哑的,不打紧,你探手过来,本座探一探你的灵根便知缘由。驰钰收拾完祭台,一转头正瞧见掌门拦了栖烑,他眸光微动,疾步过来施礼道:驰钰代三师弟向掌门师叔请罪。哦?何罪之有?三师弟向来有口无心,怕是又说了什么胡话,昨日她是叫栖烑对吗?栖烑并非最后一级放弃,而是临最后一级摔下天梯,为保性命,只得捏碎了灵符。原来如此。灵虚子颌首道:这便对了,五灵根或许会机缘巧合爬高一些,可登顶的,闻所未闻。驰钰陪着附和了声,随即又道:不过明煊师叔肯带她回来,想来她也是有些特殊之处的,掌门师叔探一探她灵根也未尝不可。灵虚子摆了摆手,不必了,让她去吧。两人拜别哦不,是驰钰一人拜别灵虚子,栖烑根本不懂这些,听了让走扭头便走。驰钰紧随栖烑之后,一旁弟子们穿梭来去,看见栖烑忍不住议论纷纷。她身上这法衣哪儿来的?她是修仙世家来的?她不是傻子,她晓得,哪怕是长不肥的猪,日子久了也是会被宰掉的,甚至说,因着怎么喂都喂不肥,主家反而没了耐性,提早便给宰了。她对了,她现在有名字了,她叫栖烑。栖在烑中,总算是有了蜗居之地。不过烑是何意?总归,修炼是唯一自救之途,在被宰杀之前,她一定要养得壮壮的,这样逃起来才更有力!对了,逃跑前还得多准备点儿干粮。栖烑被领进了大通铺,一屋子八人,清一色全是女修。原本通铺已住满,栖烑一来,只得勉强又给她腾了个位置,好在她又瘦又小也占不了多少地方,虽有人抱怨,可听说是仙尊亲自捡来的,又都好奇起来。你叫什么?你家哪里?仙尊为何独独捡了你?你这法衣哪儿来的?你家是修仙世家吗?你怎么不说话呀?你几岁?你别蒙头啊,我们还没问完呢?你饿不饿?哗啦!小栖烑掀开了被子,视线一一扫过众人,试图找到那个问她饿不饿的人。众人面面相觑,见她揉了揉肚子,噗哈哈笑作一团。我就知道!我当日刚进来时也是如此,半夜饿得肚子咕咕响,偏还不想吃那辟谷丹,那丹药没味儿,吃了也断不了口腹之欲,反而更难受。那你把你的熏鹿肉分人家一块儿呗。我那人似是有些舍不得,下次门派任务还不晓得何年何月,我怕青黄不接,到时候没的吃馋得慌算了,不差这一块儿!看着小栖烑眼巴巴看着自己,那人豪气得摸出乾坤袋摸出一块儿半个馒头大小的自制熏鹿肉递给了小栖烑。小栖烑眼前一亮,抓过来一口塞进嘴里,囫囵嚼了两下就咽进了肚子。那人哀嚎一声:天呐!你饿死鬼投胎吗你?!那是用来品尝的,品尝懂吗?!!是要一缕缕肉丝撕下来,一点点用牙齿抿开,慢慢品尝那肉里的熏香的,哪有你这么狼吞虎咽的?!你这根本就是暴殄天物!!那人心疼她那块儿熏肉,悲伤得抱着被子转过身去,说什么也不再搭理栖烑。栖烑揉了揉依然干瘪的小肚子,有些不明白她为什么生气。以往她吃东西都是抢的,尤其是在炼药房,几个硬馒头一丢,谁抢到算谁的,抢到手里不算抢到,得赶紧咽进肚子才行,不然就得挨饿。几人又打趣了几句,见她一个字也不说,猜测她可能是哑巴,便没再啰嗦,很快躺下歇着了。这屋都是还没筑基的弟子,都是需要吃睡的,不多会儿,屋内安静下来,女修们睡着了,小栖烑也躺在被窝里,裹着暖暖的薄被,舔了舔唇齿间残留的熏肉味,如在梦中。都不记得多久没吃过熟肉了好香有点后悔,早知道没人抢就吃慢一点了睡时已是深夜,刚阖上眼,天便亮了。女修们打着呵欠起来,顺带捞起了小栖烑。走了,去浩气峰上早课。筑基前,所有弟子都必须按时上早课,每月只有一日休息,筑基之后才会自由一些。早课是由门派五位长老轮流上的,弟子们按照各自灵根,戏称他们为金长老、土长老、木长老、水长老与火长老。今日没有早课,例行新进弟子入门礼。小栖烑匆忙入了册,随着苏成仙一同当着所有弟子的面,焚香叩拜祖师爷的玄金雕像。掌门亲自为二人点上魂灯。小栖烑偷瞄了一眼掌门身后的顾朔风,她与几位峰主站做一排,谨守仪式规则。明明都是仙气飘飘的大能修士,偏顾朔风一人格外耀眼,火红的绯衣夺人视线,那与火红截然相反的冰冷面容更是让人忍不住看一眼,再看一眼,还想看一眼。小小年纪的栖烑不懂美丑,只知自己想看顾朔风。比起那让她恐惧的炼药妖修,明煊舒服多了,可惜他们都想取她性命。唉。不足七岁的小栖烑,生平第一次叹了气。她忽而又觉得,叹气也是一种幸福,以往她根本没时间叹气,只想着如何多抢口吃的,如何逃走,或者如何在刀口逃生。捧着自己五彩斑斓的魂灯小心翼翼进了大殿,恢弘的清平宗神殿摆放着上万魂灯,最上独占一排跳动着灼眼光芒的,便是祖师爷清平子的魂灯。只要魂灯不灭,人便无事,清平宗始终稳居中原之首,清平子这盏不灭魂灯功不可没。有个大乘期祖师爷坐镇,哪怕两千多年不曾露面,也无人敢动清平宗。自上而下,盏盏魂灯各不相同,小栖烑一眼便被一盏灿若花火的魂灯吸引。她忍不住多看了两眼,一旁引魂长老笑道:那便是你们峰主明煊仙尊的魂灯。原来是她的。果然是人如其灯,明煊的炽烈绚烂,她的五彩斑斓,同她的裙裾一般。摆完魂灯,仪式便结束了,几位峰主飞剑而去,众弟子也纷纷散去,栖烑目送绯色身影消失在天际,刚想去乘云梯回去,掌门灵虚子突然唤住了她。本座今早听弦十说起,昨日你只差最后一级便登了天梯之巅?栖烑不知弦十是何人,只点了点头。灵虚子捻了捻花白胡须,笑道:这倒是闻所未闻的奇事,自本座拜入祖师爷门下,还从未听说五灵根能登上天梯的,莫说五灵根,四灵根都不成,你既能登上,为何最后一级放弃了?栖烑扑闪着蝶翼般的长睫,仰头望着灵虚子,瓷白的小脸瘦巴巴有些可怜。她要不要告诉掌门,是明煊把她打下来的呢?灵虚子见她不语,笑呵呵道:看本座这记性,望了你是哑的,不打紧,你探手过来,本座探一探你的灵根便知缘由。驰钰收拾完祭台,一转头正瞧见掌门拦了栖烑,他眸光微动,疾步过来施礼道:驰钰代三师弟向掌门师叔请罪。哦?何罪之有?三师弟向来有口无心,怕是又说了什么胡话,昨日她是叫栖烑对吗?栖烑并非最后一级放弃,而是临最后一级摔下天梯,为保性命,只得捏碎了灵符。原来如此。灵虚子颌首道:这便对了,五灵根或许会机缘巧合爬高一些,可登顶的,闻所未闻。驰钰陪着附和了声,随即又道:不过明煊师叔肯带她回来,想来她也是有些特殊之处的,掌门师叔探一探她灵根也未尝不可。灵虚子摆了摆手,不必了,让她去吧。两人拜别哦不,是驰钰一人拜别灵虚子,栖烑根本不懂这些,听了让走扭头便走。驰钰紧随栖烑之后,一旁弟子们穿梭来去,看见栖烑忍不住议论纷纷。她身上这法衣哪儿来的?她是修仙世家来的?她不是傻子,她晓得,哪怕是长不肥的猪,日子久了也是会被宰掉的,甚至说,因着怎么喂都喂不肥,主家反而没了耐性,提早便给宰了。她对了,她现在有名字了,她叫栖烑。栖在烑中,总算是有了蜗居之地。不过烑是何意?总归,修炼是唯一自救之途,在被宰杀之前,她一定要养得壮壮的,这样逃起来才更有力!对了,逃跑前还得多准备点儿干粮。栖烑被领进了大通铺,一屋子八人,清一色全是女修。原本通铺已住满,栖烑一来,只得勉强又给她腾了个位置,好在她又瘦又小也占不了多少地方,虽有人抱怨,可听说是仙尊亲自捡来的,又都好奇起来。你叫什么?你家哪里?仙尊为何独独捡了你?你这法衣哪儿来的?你家是修仙世家吗?你怎么不说话呀?你几岁?你别蒙头啊,我们还没问完呢?你饿不饿?哗啦!小栖烑掀开了被子,视线一一扫过众人,试图找到那个问她饿不饿的人。众人面面相觑,见她揉了揉肚子,噗哈哈笑作一团。我就知道!我当日刚进来时也是如此,半夜饿得肚子咕咕响,偏还不想吃那辟谷丹,那丹药没味儿,吃了也断不了口腹之欲,反而更难受。那你把你的熏鹿肉分人家一块儿呗。我那人似是有些舍不得,下次门派任务还不晓得何年何月,我怕青黄不接,到时候没的吃馋得慌算了,不差这一块儿!看着小栖烑眼巴巴看着自己,那人豪气得摸出乾坤袋摸出一块儿半个馒头大小的自制熏鹿肉递给了小栖烑。小栖烑眼前一亮,抓过来一口塞进嘴里,囫囵嚼了两下就咽进了肚子。那人哀嚎一声:天呐!你饿死鬼投胎吗你?!那是用来品尝的,品尝懂吗?!!是要一缕缕肉丝撕下来,一点点用牙齿抿开,慢慢品尝那肉里的熏香的,哪有你这么狼吞虎咽的?!你这根本就是暴殄天物!!那人心疼她那块儿熏肉,悲伤得抱着被子转过身去,说什么也不再搭理栖烑。栖烑揉了揉依然干瘪的小肚子,有些不明白她为什么生气。以往她吃东西都是抢的,尤其是在炼药房,几个硬馒头一丢,谁抢到算谁的,抢到手里不算抢到,得赶紧咽进肚子才行,不然就得挨饿。几人又打趣了几句,见她一个字也不说,猜测她可能是哑巴,便没再啰嗦,很快躺下歇着了。这屋都是还没筑基的弟子,都是需要吃睡的,不多会儿,屋内安静下来,女修们睡着了,小栖烑也躺在被窝里,裹着暖暖的薄被,舔了舔唇齿间残留的熏肉味,如在梦中。都不记得多久没吃过熟肉了好香有点后悔,早知道没人抢就吃慢一点了睡时已是深夜,刚阖上眼,天便亮了。女修们打着呵欠起来,顺带捞起了小栖烑。走了,去浩气峰上早课。筑基前,所有弟子都必须按时上早课,每月只有一日休息,筑基之后才会自由一些。早课是由门派五位长老轮流上的,弟子们按照各自灵根,戏称他们为金长老、土长老、木长老、水长老与火长老。今日没有早课,例行新进弟子入门礼。小栖烑匆忙入了册,随着苏成仙一同当着所有弟子的面,焚香叩拜祖师爷的玄金雕像。掌门亲自为二人点上魂灯。小栖烑偷瞄了一眼掌门身后的顾朔风,她与几位峰主站做一排,谨守仪式规则。明明都是仙气飘飘的大能修士,偏顾朔风一人格外耀眼,火红的绯衣夺人视线,那与火红截然相反的冰冷面容更是让人忍不住看一眼,再看一眼,还想看一眼。小小年纪的栖烑不懂美丑,只知自己想看顾朔风。比起那让她恐惧的炼药妖修,明煊舒服多了,可惜他们都想取她性命。唉。不足七岁的小栖烑,生平第一次叹了气。她忽而又觉得,叹气也是一种幸福,以往她根本没时间叹气,只想着如何多抢口吃的,如何逃走,或者如何在刀口逃生。捧着自己五彩斑斓的魂灯小心翼翼进了大殿,恢弘的清平宗神殿摆放着上万魂灯,最上独占一排跳动着灼眼光芒的,便是祖师爷清平子的魂灯。只要魂灯不灭,人便无事,清平宗始终稳居中原之首,清平子这盏不灭魂灯功不可没。有个大乘期祖师爷坐镇,哪怕两千多年不曾露面,也无人敢动清平宗。自上而下,盏盏魂灯各不相同,小栖烑一眼便被一盏灿若花火的魂灯吸引。她忍不住多看了两眼,一旁引魂长老笑道:那便是你们峰主明煊仙尊的魂灯。原来是她的。果然是人如其灯,明煊的炽烈绚烂,她的五彩斑斓,同她的裙裾一般。摆完魂灯,仪式便结束了,几位峰主飞剑而去,众弟子也纷纷散去,栖烑目送绯色身影消失在天际,刚想去乘云梯回去,掌门灵虚子突然唤住了她。本座今早听弦十说起,昨日你只差最后一级便登了天梯之巅?栖烑不知弦十是何人,只点了点头。灵虚子捻了捻花白胡须,笑道:这倒是闻所未闻的奇事,自本座拜入祖师爷门下,还从未听说五灵根能登上天梯的,莫说五灵根,四灵根都不成,你既能登上,为何最后一级放弃了?栖烑扑闪着蝶翼般的长睫,仰头望着灵虚子,瓷白的小脸瘦巴巴有些可怜。她要不要告诉掌门,是明煊把她打下来的呢?灵虚子见她不语,笑呵呵道:看本座这记性,望了你是哑的,不打紧,你探手过来,本座探一探你的灵根便知缘由。驰钰收拾完祭台,一转头正瞧见掌门拦了栖烑,他眸光微动,疾步过来施礼道:驰钰代三师弟向掌门师叔请罪。哦?何罪之有?三师弟向来有口无心,怕是又说了什么胡话,昨日她是叫栖烑对吗?栖烑并非最后一级放弃,而是临最后一级摔下天梯,为保性命,只得捏碎了灵符。原来如此。灵虚子颌首道:这便对了,五灵根或许会机缘巧合爬高一些,可登顶的,闻所未闻。驰钰陪着附和了声,随即又道:不过明煊师叔肯带她回来,想来她也是有些特殊之处的,掌门师叔探一探她灵根也未尝不可。灵虚子摆了摆手,不必了,让她去吧。两人拜别哦不,是驰钰一人拜别灵虚子,栖烑根本不懂这些,听了让走扭头便走。驰钰紧随栖烑之后,一旁弟子们穿梭来去,看见栖烑忍不住议论纷纷。她身上这法衣哪儿来的?她是修仙世家来的?她不是傻子,她晓得,哪怕是长不肥的猪,日子久了也是会被宰掉的,甚至说,因着怎么喂都喂不肥,主家反而没了耐性,提早便给宰了。她对了,她现在有名字了,她叫栖烑。栖在烑中,总算是有了蜗居之地。不过烑是何意?总归,修炼是唯一自救之途,在被宰杀之前,她一定要养得壮壮的,这样逃起来才更有力!对了,逃跑前还得多准备点儿干粮。栖烑被领进了大通铺,一屋子八人,清一色全是女修。原本通铺已住满,栖烑一来,只得勉强又给她腾了个位置,好在她又瘦又小也占不了多少地方,虽有人抱怨,可听说是仙尊亲自捡来的,又都好奇起来。你叫什么?你家哪里?仙尊为何独独捡了你?你这法衣哪儿来的?你家是修仙世家吗?你怎么不说话呀?你几岁?你别蒙头啊,我们还没问完呢?你饿不饿?哗啦!小栖烑掀开了被子,视线一一扫过众人,试图找到那个问她饿不饿的人。众人面面相觑,见她揉了揉肚子,噗哈哈笑作一团。我就知道!我当日刚进来时也是如此,半夜饿得肚子咕咕响,偏还不想吃那辟谷丹,那丹药没味儿,吃了也断不了口腹之欲,反而更难受。那你把你的熏鹿肉分人家一块儿呗。我那人似是有些舍不得,下次门派任务还不晓得何年何月,我怕青黄不接,到时候没的吃馋得慌算了,不差这一块儿!看着小栖烑眼巴巴看着自己,那人豪气得摸出乾坤袋摸出一块儿半个馒头大小的自制熏鹿肉递给了小栖烑。小栖烑眼前一亮,抓过来一口塞进嘴里,囫囵嚼了两下就咽进了肚子。那人哀嚎一声:天呐!你饿死鬼投胎吗你?!那是用来品尝的,品尝懂吗?!!是要一缕缕肉丝撕下来,一点点用牙齿抿开,慢慢品尝那肉里的熏香的,哪有你这么狼吞虎咽的?!你这根本就是暴殄天物!!那人心疼她那块儿熏肉,悲伤得抱着被子转过身去,说什么也不再搭理栖烑。栖烑揉了揉依然干瘪的小肚子,有些不明白她为什么生气。以往她吃东西都是抢的,尤其是在炼药房,几个硬馒头一丢,谁抢到算谁的,抢到手里不算抢到,得赶紧咽进肚子才行,不然就得挨饿。几人又打趣了几句,见她一个字也不说,猜测她可能是哑巴,便没再啰嗦,很快躺下歇着了。这屋都是还没筑基的弟子,都是需要吃睡的,不多会儿,屋内安静下来,女修们睡着了,小栖烑也躺在被窝里,裹着暖暖的薄被,舔了舔唇齿间残留的熏肉味,如在梦中。都不记得多久没吃过熟肉了好香有点后悔,早知道没人抢就吃慢一点了睡时已是深夜,刚阖上眼,天便亮了。女修们打着呵欠起来,顺带捞起了小栖烑。走了,去浩气峰上早课。筑基前,所有弟子都必须按时上早课,每月只有一日休息,筑基之后才会自由一些。早课是由门派五位长老轮流上的,弟子们按照各自灵根,戏称他们为金长老、土长老、木长老、水长老与火长老。今日没有早课,例行新进弟子入门礼。小栖烑匆忙入了册,随着苏成仙一同当着所有弟子的面,焚香叩拜祖师爷的玄金雕像。掌门亲自为二人点上魂灯。小栖烑偷瞄了一眼掌门身后的顾朔风,她与几位峰主站做一排,谨守仪式规则。明明都是仙气飘飘的大能修士,偏顾朔风一人格外耀眼,火红的绯衣夺人视线,那与火红截然相反的冰冷面容更是让人忍不住看一眼,再看一眼,还想看一眼。小小年纪的栖烑不懂美丑,只知自己想看顾朔风。比起那让她恐惧的炼药妖修,明煊舒服多了,可惜他们都想取她性命。唉。不足七岁的小栖烑,生平第一次叹了气。她忽而又觉得,叹气也是一种幸福,以往她根本没时间叹气,只想着如何多抢口吃的,如何逃走,或者如何在刀口逃生。捧着自己五彩斑斓的魂灯小心翼翼进了大殿,恢弘的清平宗神殿摆放着上万魂灯,最上独占一排跳动着灼眼光芒的,便是祖师爷清平子的魂灯。只要魂灯不灭,人便无事,清平宗始终稳居中原之首,清平子这盏不灭魂灯功不可没。有个大乘期祖师爷坐镇,哪怕两千多年不曾露面,也无人敢动清平宗。自上而下,盏盏魂灯各不相同,小栖烑一眼便被一盏灿若花火的魂灯吸引。她忍不住多看了两眼,一旁引魂长老笑道:那便是你们峰主明煊仙尊的魂灯。原来是她的。果然是人如其灯,明煊的炽烈绚烂,她的五彩斑斓,同她的裙裾一般。摆完魂灯,仪式便结束了,几位峰主飞剑而去,众弟子也纷纷散去,栖烑目送绯色身影消失在天际,刚想去乘云梯回去,掌门灵虚子突然唤住了她。本座今早听弦十说起,昨日你只差最后一级便登了天梯之巅?栖烑不知弦十是何人,只点了点头。灵虚子捻了捻花白胡须,笑道:这倒是闻所未闻的奇事,自本座拜入祖师爷门下,还从未听说五灵根能登上天梯的,莫说五灵根,四灵根都不成,你既能登上,为何最后一级放弃了?栖烑扑闪着蝶翼般的长睫,仰头望着灵虚子,瓷白的小脸瘦巴巴有些可怜。她要不要告诉掌门,是明煊把她打下来的呢?灵虚子见她不语,笑呵呵道:看本座这记性,望了你是哑的,不打紧,你探手过来,本座探一探你的灵根便知缘由。驰钰收拾完祭台,一转头正瞧见掌门拦了栖烑,他眸光微动,疾步过来施礼道:驰钰代三师弟向掌门师叔请罪。哦?何罪之有?三师弟向来有口无心,怕是又说了什么胡话,昨日她是叫栖烑对吗?栖烑并非最后一级放弃,而是临最后一级摔下天梯,为保性命,只得捏碎了灵符。原来如此。灵虚子颌首道:这便对了,五灵根或许会机缘巧合爬高一些,可登顶的,闻所未闻。驰钰陪着附和了声,随即又道:不过明煊师叔肯带她回来,想来她也是有些特殊之处的,掌门师叔探一探她灵根也未尝不可。灵虚子摆了摆手,不必了,让她去吧。两人拜别哦不,是驰钰一人拜别灵虚子,栖烑根本不懂这些,听了让走扭头便走。驰钰紧随栖烑之后,一旁弟子们穿梭来去,看见栖烑忍不住议论纷纷。她身上这法衣哪儿来的?她是修仙世家来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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