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问题是咱们俩都不熟啊, 你说你那一副嘲讽脸是闹哪样?齐悦被胤禛惯得脾气大了点, 这会忍不住就想往八福晋头上倒茶水, 看个屁啦你。又不是我愿意做妾的, 有能耐你冲发明八旗选秀的顺治发火呀,你朝给我指婚的康熙发火去呀。柿子尽挑软的捏,拿我们洒什么气!又不是我们扒上去求做妾的,要不是皇家强买强卖,我这会儿早出宫逍遥自在做小姑奶奶去了,凭她家里父亲和哥哥的宽容, 说不定自己还能在清朝体验一把自由恋爱的感觉,哪里用得着困锁在宅院之中。我自己心里都还有气呢,那还受得了你的。这么一想,齐悦就不大愿意留在室内给八福晋这么品头论足的看去了,有时候吧,有些人不说话,可她的眼神看过来却更让人生气。大喜的日子齐悦不想争执,先记在本本上,日后再算账,她干脆就撂开手,借着出去走走透透气的由头往厅外走了几步。郡王府里头张灯结彩,处处挂着红幔,加上初到后宅有些不熟悉,齐悦原本想着说去方便一下,可没想溜达溜达的就走岔了路,往后边儿去了,还好廊子下站着几个丫头,她便走过去叫了一声,让人带着自己回去,乱逛貌似也是找死的一条路子,齐悦又不想开启新剧情,还是果断回去吧。她给自己点了个赞,齐侧福晋就是这么稳健,从不作死,棒!就一瞥丫头的功夫,倒让齐悦有些惊奇,那四哥丫头虽然梳着丫环的发型,穿着浅绿的比甲,可姿容都不俗,只差了自己那么一点,放出去好说歹说评分也能上个九,个个都是大美人,这样的人竟然只是丫头?“侧福晋请往这边走。”领头的一个笑着就迎了过来,伸手往前面领着路。听她这么一讲话,齐悦有些醒悟过来,说话娇滴滴的带着拖长的音,不像是京城的口气,倒像是江南那边的腔调,啊,这就是外头送上来的那十个人吧,她明白了过来。剩下三个人没敢抬头,急急忙忙就站直了身子低下头不再闲聊,可齐悦眼睛尖,却发现好像站在那最后面的丫头有些眼熟,眉眼里隐隐约约像是自己之前看见过似的。打算仔细辨认瞧瞧,就看前面那个领路的丫头扭头望着她,又不好意思拉着直郡王府里的人相看,她便按下了这个意头,急匆匆往前赶去。就她刚刚溜达的这会,直郡王的那位格格就把大格格齐布琛单独给请了进去,她们俩素日有一段交情,这会儿眼瞅着要出嫁,想把往日的手帕交叫过来说几句话也正常,众人皆不以为意,松克里和札喇芬更别说了,她们就没怎么接触过这位大姐姐,不叫正好。札喇芬只拉着二姐姐坐在椅子上聊着昨儿上课弘时的那点子笑话,她倒是自在的很,一点没把直郡王府当陌生地,叫奴才叫吃食就跟自己院里一样自在,让一旁的松克里有些吃惊,悄悄拉着札喇芬嘀咕,“你怎么不怕呀。”“怕什么,这是大伯家嘛。”札喇芬晃晃脑袋,一脸的毫不在意。看得松克里艳羡起来,想必这就是齐额娘给三妹妹的底气吧,瞧瞧,哪怕到了外边,她都没一点害怕的,倒比自己更像是姐姐。札喇芬是真没什么额外的反应,大人们的勾心斗角对于现在的她来说,实在是有些远。齐悦同胤禛一直把她护得很好,那些乱七八糟的事情从来就没在她面前说过,也因此,在她小孩子的眼睛里,只当今天是过来参加热闹的,吃吃喝喝一通跟在外公家一样,哪里会有什么惧怕。痛痛快快玩了一下午,整个人都困了才被齐悦带回府,一边回去一边还有些意犹未尽,抱着齐悦的胳膊撒娇道:“什么时候大伯家要是再办喜事就好了,额娘记得再带我过来。”齐悦刚想反驳,可仔细这么一想,发现好像札喇芬说得也不是太没道理,郡王府里头四位格格的年龄相差不大,要是指了第一位,接下来的恐怕皇上也多少有想法了吧。这样一思量,不觉得她们又可怜起来,哪怕嫁妆再丰厚,可到底是没了自由,这样的格格当起来比那些寻常百姓家的女儿好像更惨一些,至少她们离娘家还不会有多远,时不时能回一趟见见父母音容。几位格格要是抚了蒙,若无意外,怕是这辈子都回不来了。齐悦叹着气,伸手把札喇芬抱在了怀里,摸着大闺女已经长出来了的细软的额发,心里安生了不少。还是个孩子呢,纵使康熙再丧心病狂,也不会让奶娃娃去抚蒙的。怎么着也得等札喇芬年龄大一些,少说还要等个十年。十年,足够札喇芬的阿玛完成进化,当上个幕后大佬了,有他护着孩子,不怕闺女会嫁到蒙古去!回到了府里,齐悦也没松开拉着札喇芬的手,只笑着交代了身边的丫头几句,让她们把大格格二格格送回院子,自己就不上赶亲近了,免得引起她们自己额娘别的什么想法。齐悦舍不得自己家的闺女,自然也能理解别人舍不得她们闺女的想法,没有什么大事一般不会主动亲近其他孩子去,省得冒出几个流言蜚语的扰人。大格格就站在原地目送着齐悦远去,随后被丫头送到李格格院外,她客气的递给人个荷包,“麻烦姐姐了。”见人真走了,才拉着丫头小菊急匆匆的往正院方向走,才刚嘎鲁玳的话说得没错,侧福晋再得宠,可府里唯一的嫡额娘是福晋,她才是最名正言顺管着府里女孩婚事的人。就算福晋不得宠,眼下又生了病,可她到底有着名分,便是阿玛也拦不住。第305章 隔阂大格格是偷偷摸摸跑到正院里去的,她身形小, 又专门往小道走, 以至于真到了正院一路上都没被人发现了踪影, 消息被拢得紧密, 齐悦那愣是不知道。等着一个月过去, 福晋头风病痊愈出来了, 齐悦就发现福晋身上的不对劲了,人完全变了一个样子, 怎么说呢,就是一看见齐悦就笑,笑得齐悦特别恶心,她还一副亲亲密密的样子。何必呢。之前不还闹得你死我活吗,现在又装成妻妾和乐,姐妹情深,谁能信。齐悦自己都想当面问福晋一句, 你这样子累不累?胤禛倒是对这个样子乐见其成, 福晋要是肯安生下来, 哪怕她是装的, 在外头对小格格那也都是好处。他现如今想替齐悦养出个好名声来。爱一个人爱的深了吧,就不想见她被人说不好。胤禛年年送去庙里面的灯油分量,随着时间推移数量翻了好几番,所求的还是那几样,额外又添了个希望小格格平安顺遂的愿望,时不时再替她捐赠银钱米粥, 得个乐善好施的好名声来。这些事他可全都是瞒着齐悦做的,没一点当人面表功的念头。只是吧,往年做这些还好说,可这几年财务大权交接之后,就有些难办起来了。灯油,粥米,衣裳样样都要钱,可又不能直接向人要,索性外面还有些冰敬炭敬和别敬以及门下人孝敬等等的额外收入,要不然可真就捉襟见肘瞒不住人喽。胤禛摸了摸鼻子,有些想笑,谁能想到呢?堂堂一个贝勒爷手头上连一百两银子都拿不出来,实在是给皇家丢人。话是这么说,可他每回见着小格格在那亮着眼睛喜滋滋的点收东西时,人还是觉得这买卖不亏,千金难买美人笑嘛。悦儿平日花销有限,东西放她那儿就真的只是放那,即便库房全搬到小院去,也不过是左手倒右手的工夫,压根就没少。就小格格一天看三遍的认真劲头,比库房太监都要仔细,胤禛连丢失的风险都没有了,免费雇佣了个监工,还挺划算。齐悦还不知道她四哥心里打的是这个主意,自己每天抱着那个账本吧就在那里傻乐,感觉自己宛如一条躺在金山上的龙似的,每天最大的爱好就是,数钱,数钱,数小钱钱。看到日益稳定增长的账本,心里真心是感受到了什么叫做豪富。当然啦,她比龙还是要惨一点的,龙身边可没有嗷嗷叫的四个小混蛋,整日家调皮捣蛋,又哭又闹,又不睡觉的。前面那两大的还好,被送到了前院小书房有先生看管,后面两个年纪没到的可就有些难管了。他们俩倒不是给外人找麻烦,只是兄妹两个自己时常爆发内部矛盾,时不时就吵上一架,打起架来下手忒狠,好几回胤禛看着儿子脸上的牙印,晚上睡觉时都要摸摸的跟齐悦提上几句意见,希望她教训孩子能不能嘴下稍微留点情。气得齐悦当场就给他留了闺女同款牙印,还是plus版的。你现在一天到晚出去上班,哪里知道她在家里带孩子的糟心。干脆到了休沐那日,就没放四大爷出门,一大早就把人拘起来留在了小院,让他也尝尝同时带四个娃娃的感受。其实,胤禛说得也不无道理,齐悦纯属是自己给自己找事情来着。像其他府里带孩子,那一般都是归奶娘管,正经的额娘偶尔看望几眼就算是养孩子了,可齐悦不成,都归奶娘照顾了这孩子以后亲近谁呀,孩子越小就越该自己亲力亲为的带才是,建立起父子母女的感情嘛,奶娘只负责喂养和夜里照顾就行了。硬生生的把奶娘职责抢了一大半,白日里就让她们把孩子抱到自己屋里,胤禛也是在这时候,才发现自己小闺女战斗力惊人来着。看着文文静静乖乖巧巧的,可下嘴怎么就这么狠,咬住了就人死活不松口。(齐悦:失策了,下回不能让大将军和娃呆在一起)倒是弘曦那个混小子,别看嗓门大,叫的响,可打架的时候愣是没派上用场,看得胤禛直发愁,这孩子怎么看着还有点傻乎乎的。他在那里抱着儿子刚准备安慰几句,就听外头一阵急匆匆的脚步声,接着苏培盛就喘着粗气掀开帘子进了屋跪倒在地,“启禀主子,外头传来消息,索额图索大人被皇上给赐死了。”“什么?”齐悦下意识捂住了得福的耳朵,重复问了一句,“此话当真?”“等等——”她没等苏培盛回答,低头看了看两个孩子,这种事情可不能给她们听见,叫云雀先让奶娘把两个娃娃抱下去,挥退了屋里伺候的人之后,才坐下慢慢听详情。苏培盛就在这会儿工夫调匀了会呼吸,等齐悦再回来,他就把事一五一十得说了个仔细,“这事情外头已经传遍了,皇上今早的时候命侍卫去宣的旨,索额图当场就自尽了,除了他外,那些之前被下狱的官员全都赐死,另外他的那两个儿子也被革职赐死了。”太狠了,太狠了,齐悦嘴里无声的感叹了一句,康/师傅下手实在是狠,父子三人整整齐齐全都给处置完了。她望着胤禛心生感慨,“这一下太子爷同皇上之间,怕是就有解不开的结了。”本来嘛,你要是把人好好的留着,哪怕拘禁一辈子,可命到底还在,父子之间真有误会了也还能有个回转的余地,不怕将来解不开。可现在倒好,一口气把人全给赐死了,人死不能复活,那你说这事还能说开了?可不就成了人心底的那一根刺,日后就是再怎么父子情深,一摸到这刺,两人的关系恐怕就回不到从前去。也不知皇上他是清楚执意如此,还是被人设了套不得不如此。胤禛惊奇的看了眼齐悦,颇感意外,小格格竟也有聪明的时候,他点着头表示赞同,圣旨一下,太子在朝堂的助力就被砍掉了一大半,,不好。胤禛像是突然想起了什么,急忙换了衣服戴上帽子就往外头赶,临行前还特地交代齐悦,让午膳别等自己了,怕是来不及回来吃。驾着马扬着鞭,一路风驰电掣到了宫门口,大步流星的往毓庆宫赶去,连小格格都能猜到皇上跟太子之间会产生隔阂,那太子他自己呢?太子,不,二哥心里该会有多痛苦,不提别的,单只是看在二哥多年对自己的照顾份上,胤禛就不能看着他出事。第306章 红肿到了毓庆宫里,四下奴才具都跪倒在地, 领头的崔宝柱一瞧见四贝勒爷就跟瞧见活菩萨似的, 赶紧着就把人往里头迎, 一边带路, 一边还在那给人解释, “四贝勒您好歹是来了, 太子爷今儿得了索大人的死讯就发了一通火,还让人上了十来坛子酒, 喝得人醉醺醺的,奴才看着都害怕,可太子爷就是不让奴才们进去,才刚李师傅倒是进去了,他老人家年纪大爱说教,说不准就和太子爷争吵起来出个什么事,您进去好歹劝着点。”这李师傅就是上书房里曾经教导过太子的一位儒学大师傅, 年纪六十多岁了, 依旧只是个正六品的小官, 就这还是皇上看他年纪苍老给皇子教书, 避免脸上不好看,特意提拔上去给的侍读学士。宫里上书房教书的先生们不算少,唯独这一位,是不论哪一位阿哥提起来都想摇头的,真可谓是把书读到脑子里,整个人都读傻了的代表性人物。学问呢是有, 可脑子死板得很,张口就是之乎者也,闭口就是天地君亲,除了面上对师傅的客气外,没谁乐意听他在哪说话,怎么这会倒进宫来了,可别把李师傅气出个好歹来。胤禛想想就加快了脚步,殿门半开半掩着,他下意识放轻了脚步声走近,就看殿中央那传来了动静。太子果然如崔宝柱所说大失体态,就那么穿着寝衣躺在地上,四周是散开了的倒下来的酒坛,看模样想必是已经喝了不少,整个人昏昏沉沉醉倒在地,袖子遮着头,也不知是睡着了还是没睡着。那位李师傅就跪在边上,挺直了腰板捧着孔圣人的书籍,声音洪亮的很,在那背诵圣人语录,一边背一边还在那指责太子如今的行为是有多失仪。“子曰:父母之所爱亦爱之,父母之所敬亦敬之……”长篇大论絮絮叨叨,总而言之就是一句话,皇上是您的父亲,作为他的儿子,孝顺皇上才是你最该做的事情,父亲喜欢什么,儿子就也该喜欢什么,父亲厌恶什么,作为儿子的你就应该也厌恶什么,怎么如今反而还因为父亲的作为产生不满的情绪呢,这样简直就是不孝。这些话也就是李师傅这个脑袋里只剩下书本的腐儒才敢说出口了,其余人谁敢当着太子的面说这些,胤礽起初拿袖子掩耳不听,可没想他越说越来劲,念了快有半个多时辰,又因为是教过自己无法处置,气得人拍打着地面就叫人把他给架出去!要是再留下来,他是真想打人。怎么,现在阿玛杀了索额图,自己还得去鼓掌叫好吗?胤禛站在柱子后面,眼神复杂着看着太子,几乎快辨认不出这是当年那位丰神俊朗,志气昂扬的二哥,瞧他如今这样,几乎都快被逼成个了疯子。他不敢想到底是因为什么,只心下一软上前止住胤礽还想伸手去拿酒坛的动作,劝阻道:“二哥……好歹保重身体。”胤礽愣了一愣,努力睁着醉眼朦胧的眼睛想要辨认是谁,盯着胤禛的脸看了四五秒才反应过来,“原来是老四啊,怎么,你也想来看我的笑话。”他没有好语气,“滚吧,都滚吧,孤不想看见你。”见胤禛只跪在身前没有动作,气得顺手就将自己手中的酒瓶砸了过去,正好砸到他的额头,虽然没见血,可是却红肿了一大块。“二哥,起来吧,地上凉。”胤禛没有捂额头痛呼,只默默扶住了胤礽,低声再一次劝说他道,再闹下去,传到外头让汗阿玛怎么看呢。只会以为你心藏怨恨,父子之间矛盾更深。胤礽没理会他,躺倒在地继续挥掉了胤禛的手,继续拿袖子掩住头,不多时便传出了阵阵鼾声,他睡着了。胤禛抿了抿嘴唇,没有继续拉扯吵醒他,只站起身挫败的出了殿门,为担心宫里人看到伤口,还特意将帽子往下压了压。养心殿内,康熙正手执毛笔临字,见梁九功从外头回来随口就问了一句:“看见了?”“回皇上的话,守门的侍卫瞧了,四贝勒额头上一大块的红,帽子都遮不住,可见是被东西砸的。四贝勒倒没声张,反而有意在替太子爷遮掩呢。”梁九功低着头细细回禀,把胤禛原先想藏住的伤口全呈报了上去。“哼!”康熙气得弃了毛笔,拿起宫女呈上来的热毛巾一边擦手,一边叹气,“老四还是那个性子,看上去冷冷的,心里重感情,比他那么几个兄弟都赤诚,为了那个不忠不孝的畜生,他还想着替他遮掩!”康熙话语冰冷,提及胤礽时连名字都不在叫了,显然是恨到了骨子里,吓得梁九功屏住了呼吸,头也不敢抬,他可不敢掺和到这些事情里。不敢提东宫那位,就接着话茬顺皇上的意思夸赞起四贝勒来,“四贝勒品行温厚,早些年受过照顾哪能说忘就忘呢,听奴才们讲,贝勒爷今天还特意劝太子保重身体不要让皇上担心,替皇上您两头难受呢,这会受了伤还想着遮掩,可见兄弟之情。”这一顿夸奖要是换之前,得送一马车的金银才够换梁九功在皇上面前说的,可眼下却像不要钱似的一箩筐一箩筐往外吐露,就盼着皇上注意力转移到四贝勒身上去,别在想东宫那位了。他们俩倒不是给外人找麻烦,只是兄妹两个自己时常爆发内部矛盾,时不时就吵上一架,打起架来下手忒狠,好几回胤禛看着儿子脸上的牙印,晚上睡觉时都要摸摸的跟齐悦提上几句意见,希望她教训孩子能不能嘴下稍微留点情。气得齐悦当场就给他留了闺女同款牙印,还是plus版的。你现在一天到晚出去上班,哪里知道她在家里带孩子的糟心。干脆到了休沐那日,就没放四大爷出门,一大早就把人拘起来留在了小院,让他也尝尝同时带四个娃娃的感受。其实,胤禛说得也不无道理,齐悦纯属是自己给自己找事情来着。像其他府里带孩子,那一般都是归奶娘管,正经的额娘偶尔看望几眼就算是养孩子了,可齐悦不成,都归奶娘照顾了这孩子以后亲近谁呀,孩子越小就越该自己亲力亲为的带才是,建立起父子母女的感情嘛,奶娘只负责喂养和夜里照顾就行了。硬生生的把奶娘职责抢了一大半,白日里就让她们把孩子抱到自己屋里,胤禛也是在这时候,才发现自己小闺女战斗力惊人来着。看着文文静静乖乖巧巧的,可下嘴怎么就这么狠,咬住了就人死活不松口。(齐悦:失策了,下回不能让大将军和娃呆在一起)倒是弘曦那个混小子,别看嗓门大,叫的响,可打架的时候愣是没派上用场,看得胤禛直发愁,这孩子怎么看着还有点傻乎乎的。他在那里抱着儿子刚准备安慰几句,就听外头一阵急匆匆的脚步声,接着苏培盛就喘着粗气掀开帘子进了屋跪倒在地,“启禀主子,外头传来消息,索额图索大人被皇上给赐死了。”“什么?”齐悦下意识捂住了得福的耳朵,重复问了一句,“此话当真?”“等等——”她没等苏培盛回答,低头看了看两个孩子,这种事情可不能给她们听见,叫云雀先让奶娘把两个娃娃抱下去,挥退了屋里伺候的人之后,才坐下慢慢听详情。苏培盛就在这会儿工夫调匀了会呼吸,等齐悦再回来,他就把事一五一十得说了个仔细,“这事情外头已经传遍了,皇上今早的时候命侍卫去宣的旨,索额图当场就自尽了,除了他外,那些之前被下狱的官员全都赐死,另外他的那两个儿子也被革职赐死了。”太狠了,太狠了,齐悦嘴里无声的感叹了一句,康/师傅下手实在是狠,父子三人整整齐齐全都给处置完了。她望着胤禛心生感慨,“这一下太子爷同皇上之间,怕是就有解不开的结了。”本来嘛,你要是把人好好的留着,哪怕拘禁一辈子,可命到底还在,父子之间真有误会了也还能有个回转的余地,不怕将来解不开。可现在倒好,一口气把人全给赐死了,人死不能复活,那你说这事还能说开了?可不就成了人心底的那一根刺,日后就是再怎么父子情深,一摸到这刺,两人的关系恐怕就回不到从前去。也不知皇上他是清楚执意如此,还是被人设了套不得不如此。胤禛惊奇的看了眼齐悦,颇感意外,小格格竟也有聪明的时候,他点着头表示赞同,圣旨一下,太子在朝堂的助力就被砍掉了一大半,,不好。胤禛像是突然想起了什么,急忙换了衣服戴上帽子就往外头赶,临行前还特地交代齐悦,让午膳别等自己了,怕是来不及回来吃。驾着马扬着鞭,一路风驰电掣到了宫门口,大步流星的往毓庆宫赶去,连小格格都能猜到皇上跟太子之间会产生隔阂,那太子他自己呢?太子,不,二哥心里该会有多痛苦,不提别的,单只是看在二哥多年对自己的照顾份上,胤禛就不能看着他出事。第306章 红肿到了毓庆宫里,四下奴才具都跪倒在地, 领头的崔宝柱一瞧见四贝勒爷就跟瞧见活菩萨似的, 赶紧着就把人往里头迎, 一边带路, 一边还在那给人解释, “四贝勒您好歹是来了, 太子爷今儿得了索大人的死讯就发了一通火,还让人上了十来坛子酒, 喝得人醉醺醺的,奴才看着都害怕,可太子爷就是不让奴才们进去,才刚李师傅倒是进去了,他老人家年纪大爱说教,说不准就和太子爷争吵起来出个什么事,您进去好歹劝着点。”这李师傅就是上书房里曾经教导过太子的一位儒学大师傅, 年纪六十多岁了, 依旧只是个正六品的小官, 就这还是皇上看他年纪苍老给皇子教书, 避免脸上不好看,特意提拔上去给的侍读学士。宫里上书房教书的先生们不算少,唯独这一位,是不论哪一位阿哥提起来都想摇头的,真可谓是把书读到脑子里,整个人都读傻了的代表性人物。学问呢是有, 可脑子死板得很,张口就是之乎者也,闭口就是天地君亲,除了面上对师傅的客气外,没谁乐意听他在哪说话,怎么这会倒进宫来了,可别把李师傅气出个好歹来。胤禛想想就加快了脚步,殿门半开半掩着,他下意识放轻了脚步声走近,就看殿中央那传来了动静。太子果然如崔宝柱所说大失体态,就那么穿着寝衣躺在地上,四周是散开了的倒下来的酒坛,看模样想必是已经喝了不少,整个人昏昏沉沉醉倒在地,袖子遮着头,也不知是睡着了还是没睡着。那位李师傅就跪在边上,挺直了腰板捧着孔圣人的书籍,声音洪亮的很,在那背诵圣人语录,一边背一边还在那指责太子如今的行为是有多失仪。“子曰:父母之所爱亦爱之,父母之所敬亦敬之……”长篇大论絮絮叨叨,总而言之就是一句话,皇上是您的父亲,作为他的儿子,孝顺皇上才是你最该做的事情,父亲喜欢什么,儿子就也该喜欢什么,父亲厌恶什么,作为儿子的你就应该也厌恶什么,怎么如今反而还因为父亲的作为产生不满的情绪呢,这样简直就是不孝。这些话也就是李师傅这个脑袋里只剩下书本的腐儒才敢说出口了,其余人谁敢当着太子的面说这些,胤礽起初拿袖子掩耳不听,可没想他越说越来劲,念了快有半个多时辰,又因为是教过自己无法处置,气得人拍打着地面就叫人把他给架出去!要是再留下来,他是真想打人。怎么,现在阿玛杀了索额图,自己还得去鼓掌叫好吗?胤禛站在柱子后面,眼神复杂着看着太子,几乎快辨认不出这是当年那位丰神俊朗,志气昂扬的二哥,瞧他如今这样,几乎都快被逼成个了疯子。他不敢想到底是因为什么,只心下一软上前止住胤礽还想伸手去拿酒坛的动作,劝阻道:“二哥……好歹保重身体。”胤礽愣了一愣,努力睁着醉眼朦胧的眼睛想要辨认是谁,盯着胤禛的脸看了四五秒才反应过来,“原来是老四啊,怎么,你也想来看我的笑话。”他没有好语气,“滚吧,都滚吧,孤不想看见你。”见胤禛只跪在身前没有动作,气得顺手就将自己手中的酒瓶砸了过去,正好砸到他的额头,虽然没见血,可是却红肿了一大块。“二哥,起来吧,地上凉。”胤禛没有捂额头痛呼,只默默扶住了胤礽,低声再一次劝说他道,再闹下去,传到外头让汗阿玛怎么看呢。只会以为你心藏怨恨,父子之间矛盾更深。胤礽没理会他,躺倒在地继续挥掉了胤禛的手,继续拿袖子掩住头,不多时便传出了阵阵鼾声,他睡着了。胤禛抿了抿嘴唇,没有继续拉扯吵醒他,只站起身挫败的出了殿门,为担心宫里人看到伤口,还特意将帽子往下压了压。养心殿内,康熙正手执毛笔临字,见梁九功从外头回来随口就问了一句:“看见了?”“回皇上的话,守门的侍卫瞧了,四贝勒额头上一大块的红,帽子都遮不住,可见是被东西砸的。四贝勒倒没声张,反而有意在替太子爷遮掩呢。”梁九功低着头细细回禀,把胤禛原先想藏住的伤口全呈报了上去。“哼!”康熙气得弃了毛笔,拿起宫女呈上来的热毛巾一边擦手,一边叹气,“老四还是那个性子,看上去冷冷的,心里重感情,比他那么几个兄弟都赤诚,为了那个不忠不孝的畜生,他还想着替他遮掩!”康熙话语冰冷,提及胤礽时连名字都不在叫了,显然是恨到了骨子里,吓得梁九功屏住了呼吸,头也不敢抬,他可不敢掺和到这些事情里。不敢提东宫那位,就接着话茬顺皇上的意思夸赞起四贝勒来,“四贝勒品行温厚,早些年受过照顾哪能说忘就忘呢,听奴才们讲,贝勒爷今天还特意劝太子保重身体不要让皇上担心,替皇上您两头难受呢,这会受了伤还想着遮掩,可见兄弟之情。”这一顿夸奖要是换之前,得送一马车的金银才够换梁九功在皇上面前说的,可眼下却像不要钱似的一箩筐一箩筐往外吐露,就盼着皇上注意力转移到四贝勒身上去,别在想东宫那位了。他们俩倒不是给外人找麻烦,只是兄妹两个自己时常爆发内部矛盾,时不时就吵上一架,打起架来下手忒狠,好几回胤禛看着儿子脸上的牙印,晚上睡觉时都要摸摸的跟齐悦提上几句意见,希望她教训孩子能不能嘴下稍微留点情。气得齐悦当场就给他留了闺女同款牙印,还是plus版的。你现在一天到晚出去上班,哪里知道她在家里带孩子的糟心。干脆到了休沐那日,就没放四大爷出门,一大早就把人拘起来留在了小院,让他也尝尝同时带四个娃娃的感受。其实,胤禛说得也不无道理,齐悦纯属是自己给自己找事情来着。像其他府里带孩子,那一般都是归奶娘管,正经的额娘偶尔看望几眼就算是养孩子了,可齐悦不成,都归奶娘照顾了这孩子以后亲近谁呀,孩子越小就越该自己亲力亲为的带才是,建立起父子母女的感情嘛,奶娘只负责喂养和夜里照顾就行了。硬生生的把奶娘职责抢了一大半,白日里就让她们把孩子抱到自己屋里,胤禛也是在这时候,才发现自己小闺女战斗力惊人来着。看着文文静静乖乖巧巧的,可下嘴怎么就这么狠,咬住了就人死活不松口。(齐悦:失策了,下回不能让大将军和娃呆在一起)倒是弘曦那个混小子,别看嗓门大,叫的响,可打架的时候愣是没派上用场,看得胤禛直发愁,这孩子怎么看着还有点傻乎乎的。他在那里抱着儿子刚准备安慰几句,就听外头一阵急匆匆的脚步声,接着苏培盛就喘着粗气掀开帘子进了屋跪倒在地,“启禀主子,外头传来消息,索额图索大人被皇上给赐死了。”“什么?”齐悦下意识捂住了得福的耳朵,重复问了一句,“此话当真?”“等等——”她没等苏培盛回答,低头看了看两个孩子,这种事情可不能给她们听见,叫云雀先让奶娘把两个娃娃抱下去,挥退了屋里伺候的人之后,才坐下慢慢听详情。苏培盛就在这会儿工夫调匀了会呼吸,等齐悦再回来,他就把事一五一十得说了个仔细,“这事情外头已经传遍了,皇上今早的时候命侍卫去宣的旨,索额图当场就自尽了,除了他外,那些之前被下狱的官员全都赐死,另外他的那两个儿子也被革职赐死了。”太狠了,太狠了,齐悦嘴里无声的感叹了一句,康/师傅下手实在是狠,父子三人整整齐齐全都给处置完了。她望着胤禛心生感慨,“这一下太子爷同皇上之间,怕是就有解不开的结了。”本来嘛,你要是把人好好的留着,哪怕拘禁一辈子,可命到底还在,父子之间真有误会了也还能有个回转的余地,不怕将来解不开。可现在倒好,一口气把人全给赐死了,人死不能复活,那你说这事还能说开了?可不就成了人心底的那一根刺,日后就是再怎么父子情深,一摸到这刺,两人的关系恐怕就回不到从前去。也不知皇上他是清楚执意如此,还是被人设了套不得不如此。胤禛惊奇的看了眼齐悦,颇感意外,小格格竟也有聪明的时候,他点着头表示赞同,圣旨一下,太子在朝堂的助力就被砍掉了一大半,,不好。胤禛像是突然想起了什么,急忙换了衣服戴上帽子就往外头赶,临行前还特地交代齐悦,让午膳别等自己了,怕是来不及回来吃。驾着马扬着鞭,一路风驰电掣到了宫门口,大步流星的往毓庆宫赶去,连小格格都能猜到皇上跟太子之间会产生隔阂,那太子他自己呢?太子,不,二哥心里该会有多痛苦,不提别的,单只是看在二哥多年对自己的照顾份上,胤禛就不能看着他出事。第306章 红肿到了毓庆宫里,四下奴才具都跪倒在地, 领头的崔宝柱一瞧见四贝勒爷就跟瞧见活菩萨似的, 赶紧着就把人往里头迎, 一边带路, 一边还在那给人解释, “四贝勒您好歹是来了, 太子爷今儿得了索大人的死讯就发了一通火,还让人上了十来坛子酒, 喝得人醉醺醺的,奴才看着都害怕,可太子爷就是不让奴才们进去,才刚李师傅倒是进去了,他老人家年纪大爱说教,说不准就和太子爷争吵起来出个什么事,您进去好歹劝着点。”这李师傅就是上书房里曾经教导过太子的一位儒学大师傅, 年纪六十多岁了, 依旧只是个正六品的小官, 就这还是皇上看他年纪苍老给皇子教书, 避免脸上不好看,特意提拔上去给的侍读学士。宫里上书房教书的先生们不算少,唯独这一位,是不论哪一位阿哥提起来都想摇头的,真可谓是把书读到脑子里,整个人都读傻了的代表性人物。学问呢是有, 可脑子死板得很,张口就是之乎者也,闭口就是天地君亲,除了面上对师傅的客气外,没谁乐意听他在哪说话,怎么这会倒进宫来了,可别把李师傅气出个好歹来。胤禛想想就加快了脚步,殿门半开半掩着,他下意识放轻了脚步声走近,就看殿中央那传来了动静。太子果然如崔宝柱所说大失体态,就那么穿着寝衣躺在地上,四周是散开了的倒下来的酒坛,看模样想必是已经喝了不少,整个人昏昏沉沉醉倒在地,袖子遮着头,也不知是睡着了还是没睡着。那位李师傅就跪在边上,挺直了腰板捧着孔圣人的书籍,声音洪亮的很,在那背诵圣人语录,一边背一边还在那指责太子如今的行为是有多失仪。“子曰:父母之所爱亦爱之,父母之所敬亦敬之……”长篇大论絮絮叨叨,总而言之就是一句话,皇上是您的父亲,作为他的儿子,孝顺皇上才是你最该做的事情,父亲喜欢什么,儿子就也该喜欢什么,父亲厌恶什么,作为儿子的你就应该也厌恶什么,怎么如今反而还因为父亲的作为产生不满的情绪呢,这样简直就是不孝。这些话也就是李师傅这个脑袋里只剩下书本的腐儒才敢说出口了,其余人谁敢当着太子的面说这些,胤礽起初拿袖子掩耳不听,可没想他越说越来劲,念了快有半个多时辰,又因为是教过自己无法处置,气得人拍打着地面就叫人把他给架出去!要是再留下来,他是真想打人。怎么,现在阿玛杀了索额图,自己还得去鼓掌叫好吗?胤禛站在柱子后面,眼神复杂着看着太子,几乎快辨认不出这是当年那位丰神俊朗,志气昂扬的二哥,瞧他如今这样,几乎都快被逼成个了疯子。他不敢想到底是因为什么,只心下一软上前止住胤礽还想伸手去拿酒坛的动作,劝阻道:“二哥……好歹保重身体。”胤礽愣了一愣,努力睁着醉眼朦胧的眼睛想要辨认是谁,盯着胤禛的脸看了四五秒才反应过来,“原来是老四啊,怎么,你也想来看我的笑话。”他没有好语气,“滚吧,都滚吧,孤不想看见你。”见胤禛只跪在身前没有动作,气得顺手就将自己手中的酒瓶砸了过去,正好砸到他的额头,虽然没见血,可是却红肿了一大块。“二哥,起来吧,地上凉。”胤禛没有捂额头痛呼,只默默扶住了胤礽,低声再一次劝说他道,再闹下去,传到外头让汗阿玛怎么看呢。只会以为你心藏怨恨,父子之间矛盾更深。胤礽没理会他,躺倒在地继续挥掉了胤禛的手,继续拿袖子掩住头,不多时便传出了阵阵鼾声,他睡着了。胤禛抿了抿嘴唇,没有继续拉扯吵醒他,只站起身挫败的出了殿门,为担心宫里人看到伤口,还特意将帽子往下压了压。养心殿内,康熙正手执毛笔临字,见梁九功从外头回来随口就问了一句:“看见了?”“回皇上的话,守门的侍卫瞧了,四贝勒额头上一大块的红,帽子都遮不住,可见是被东西砸的。四贝勒倒没声张,反而有意在替太子爷遮掩呢。”梁九功低着头细细回禀,把胤禛原先想藏住的伤口全呈报了上去。“哼!”康熙气得弃了毛笔,拿起宫女呈上来的热毛巾一边擦手,一边叹气,“老四还是那个性子,看上去冷冷的,心里重感情,比他那么几个兄弟都赤诚,为了那个不忠不孝的畜生,他还想着替他遮掩!”康熙话语冰冷,提及胤礽时连名字都不在叫了,显然是恨到了骨子里,吓得梁九功屏住了呼吸,头也不敢抬,他可不敢掺和到这些事情里。不敢提东宫那位,就接着话茬顺皇上的意思夸赞起四贝勒来,“四贝勒品行温厚,早些年受过照顾哪能说忘就忘呢,听奴才们讲,贝勒爷今天还特意劝太子保重身体不要让皇上担心,替皇上您两头难受呢,这会受了伤还想着遮掩,可见兄弟之情。”这一顿夸奖要是换之前,得送一马车的金银才够换梁九功在皇上面前说的,可眼下却像不要钱似的一箩筐一箩筐往外吐露,就盼着皇上注意力转移到四贝勒身上去,别在想东宫那位了。他们俩倒不是给外人找麻烦,只是兄妹两个自己时常爆发内部矛盾,时不时就吵上一架,打起架来下手忒狠,好几回胤禛看着儿子脸上的牙印,晚上睡觉时都要摸摸的跟齐悦提上几句意见,希望她教训孩子能不能嘴下稍微留点情。气得齐悦当场就给他留了闺女同款牙印,还是plus版的。你现在一天到晚出去上班,哪里知道她在家里带孩子的糟心。干脆到了休沐那日,就没放四大爷出门,一大早就把人拘起来留在了小院,让他也尝尝同时带四个娃娃的感受。其实,胤禛说得也不无道理,齐悦纯属是自己给自己找事情来着。像其他府里带孩子,那一般都是归奶娘管,正经的额娘偶尔看望几眼就算是养孩子了,可齐悦不成,都归奶娘照顾了这孩子以后亲近谁呀,孩子越小就越该自己亲力亲为的带才是,建立起父子母女的感情嘛,奶娘只负责喂养和夜里照顾就行了。硬生生的把奶娘职责抢了一大半,白日里就让她们把孩子抱到自己屋里,胤禛也是在这时候,才发现自己小闺女战斗力惊人来着。看着文文静静乖乖巧巧的,可下嘴怎么就这么狠,咬住了就人死活不松口。(齐悦:失策了,下回不能让大将军和娃呆在一起)倒是弘曦那个混小子,别看嗓门大,叫的响,可打架的时候愣是没派上用场,看得胤禛直发愁,这孩子怎么看着还有点傻乎乎的。他在那里抱着儿子刚准备安慰几句,就听外头一阵急匆匆的脚步声,接着苏培盛就喘着粗气掀开帘子进了屋跪倒在地,“启禀主子,外头传来消息,索额图索大人被皇上给赐死了。”“什么?”齐悦下意识捂住了得福的耳朵,重复问了一句,“此话当真?”“等等——”她没等苏培盛回答,低头看了看两个孩子,这种事情可不能给她们听见,叫云雀先让奶娘把两个娃娃抱下去,挥退了屋里伺候的人之后,才坐下慢慢听详情。苏培盛就在这会儿工夫调匀了会呼吸,等齐悦再回来,他就把事一五一十得说了个仔细,“这事情外头已经传遍了,皇上今早的时候命侍卫去宣的旨,索额图当场就自尽了,除了他外,那些之前被下狱的官员全都赐死,另外他的那两个儿子也被革职赐死了。”太狠了,太狠了,齐悦嘴里无声的感叹了一句,康/师傅下手实在是狠,父子三人整整齐齐全都给处置完了。她望着胤禛心生感慨,“这一下太子爷同皇上之间,怕是就有解不开的结了。”本来嘛,你要是把人好好的留着,哪怕拘禁一辈子,可命到底还在,父子之间真有误会了也还能有个回转的余地,不怕将来解不开。可现在倒好,一口气把人全给赐死了,人死不能复活,那你说这事还能说开了?可不就成了人心底的那一根刺,日后就是再怎么父子情深,一摸到这刺,两人的关系恐怕就回不到从前去。也不知皇上他是清楚执意如此,还是被人设了套不得不如此。胤禛惊奇的看了眼齐悦,颇感意外,小格格竟也有聪明的时候,他点着头表示赞同,圣旨一下,太子在朝堂的助力就被砍掉了一大半,,不好。胤禛像是突然想起了什么,急忙换了衣服戴上帽子就往外头赶,临行前还特地交代齐悦,让午膳别等自己了,怕是来不及回来吃。驾着马扬着鞭,一路风驰电掣到了宫门口,大步流星的往毓庆宫赶去,连小格格都能猜到皇上跟太子之间会产生隔阂,那太子他自己呢?太子,不,二哥心里该会有多痛苦,不提别的,单只是看在二哥多年对自己的照顾份上,胤禛就不能看着他出事。第306章 红肿到了毓庆宫里,四下奴才具都跪倒在地, 领头的崔宝柱一瞧见四贝勒爷就跟瞧见活菩萨似的, 赶紧着就把人往里头迎, 一边带路, 一边还在那给人解释, “四贝勒您好歹是来了, 太子爷今儿得了索大人的死讯就发了一通火,还让人上了十来坛子酒, 喝得人醉醺醺的,奴才看着都害怕,可太子爷就是不让奴才们进去,才刚李师傅倒是进去了,他老人家年纪大爱说教,说不准就和太子爷争吵起来出个什么事,您进去好歹劝着点。”这李师傅就是上书房里曾经教导过太子的一位儒学大师傅, 年纪六十多岁了, 依旧只是个正六品的小官, 就这还是皇上看他年纪苍老给皇子教书, 避免脸上不好看,特意提拔上去给的侍读学士。宫里上书房教书的先生们不算少,唯独这一位,是不论哪一位阿哥提起来都想摇头的,真可谓是把书读到脑子里,整个人都读傻了的代表性人物。学问呢是有, 可脑子死板得很,张口就是之乎者也,闭口就是天地君亲,除了面上对师傅的客气外,没谁乐意听他在哪说话,怎么这会倒进宫来了,可别把李师傅气出个好歹来。胤禛想想就加快了脚步,殿门半开半掩着,他下意识放轻了脚步声走近,就看殿中央那传来了动静。太子果然如崔宝柱所说大失体态,就那么穿着寝衣躺在地上,四周是散开了的倒下来的酒坛,看模样想必是已经喝了不少,整个人昏昏沉沉醉倒在地,袖子遮着头,也不知是睡着了还是没睡着。那位李师傅就跪在边上,挺直了腰板捧着孔圣人的书籍,声音洪亮的很,在那背诵圣人语录,一边背一边还在那指责太子如今的行为是有多失仪。“子曰:父母之所爱亦爱之,父母之所敬亦敬之……”长篇大论絮絮叨叨,总而言之就是一句话,皇上是您的父亲,作为他的儿子,孝顺皇上才是你最该做的事情,父亲喜欢什么,儿子就也该喜欢什么,父亲厌恶什么,作为儿子的你就应该也厌恶什么,怎么如今反而还因为父亲的作为产生不满的情绪呢,这样简直就是不孝。这些话也就是李师傅这个脑袋里只剩下书本的腐儒才敢说出口了,其余人谁敢当着太子的面说这些,胤礽起初拿袖子掩耳不听,可没想他越说越来劲,念了快有半个多时辰,又因为是教过自己无法处置,气得人拍打着地面就叫人把他给架出去!要是再留下来,他是真想打人。怎么,现在阿玛杀了索额图,自己还得去鼓掌叫好吗?胤禛站在柱子后面,眼神复杂着看着太子,几乎快辨认不出这是当年那位丰神俊朗,志气昂扬的二哥,瞧他如今这样,几乎都快被逼成个了疯子。他不敢想到底是因为什么,只心下一软上前止住胤礽还想伸手去拿酒坛的动作,劝阻道:“二哥……好歹保重身体。”胤礽愣了一愣,努力睁着醉眼朦胧的眼睛想要辨认是谁,盯着胤禛的脸看了四五秒才反应过来,“原来是老四啊,怎么,你也想来看我的笑话。”他没有好语气,“滚吧,都滚吧,孤不想看见你。”见胤禛只跪在身前没有动作,气得顺手就将自己手中的酒瓶砸了过去,正好砸到他的额头,虽然没见血,可是却红肿了一大块。“二哥,起来吧,地上凉。”胤禛没有捂额头痛呼,只默默扶住了胤礽,低声再一次劝说他道,再闹下去,传到外头让汗阿玛怎么看呢。只会以为你心藏怨恨,父子之间矛盾更深。胤礽没理会他,躺倒在地继续挥掉了胤禛的手,继续拿袖子掩住头,不多时便传出了阵阵鼾声,他睡着了。胤禛抿了抿嘴唇,没有继续拉扯吵醒他,只站起身挫败的出了殿门,为担心宫里人看到伤口,还特意将帽子往下压了压。养心殿内,康熙正手执毛笔临字,见梁九功从外头回来随口就问了一句:“看见了?”“回皇上的话,守门的侍卫瞧了,四贝勒额头上一大块的红,帽子都遮不住,可见是被东西砸的。四贝勒倒没声张,反而有意在替太子爷遮掩呢。”梁九功低着头细细回禀,把胤禛原先想藏住的伤口全呈报了上去。“哼!”康熙气得弃了毛笔,拿起宫女呈上来的热毛巾一边擦手,一边叹气,“老四还是那个性子,看上去冷冷的,心里重感情,比他那么几个兄弟都赤诚,为了那个不忠不孝的畜生,他还想着替他遮掩!”康熙话语冰冷,提及胤礽时连名字都不在叫了,显然是恨到了骨子里,吓得梁九功屏住了呼吸,头也不敢抬,他可不敢掺和到这些事情里。不敢提东宫那位,就接着话茬顺皇上的意思夸赞起四贝勒来,“四贝勒品行温厚,早些年受过照顾哪能说忘就忘呢,听奴才们讲,贝勒爷今天还特意劝太子保重身体不要让皇上担心,替皇上您两头难受呢,这会受了伤还想着遮掩,可见兄弟之情。”这一顿夸奖要是换之前,得送一马车的金银才够换梁九功在皇上面前说的,可眼下却像不要钱似的一箩筐一箩筐往外吐露,就盼着皇上注意力转移到四贝勒身上去,别在想东宫那位了。他们俩倒不是给外人找麻烦,只是兄妹两个自己时常爆发内部矛盾,时不时就吵上一架,打起架来下手忒狠,好几回胤禛看着儿子脸上的牙印,晚上睡觉时都要摸摸的跟齐悦提上几句意见,希望她教训孩子能不能嘴下稍微留点情。气得齐悦当场就给他留了闺女同款牙印,还是plus版的。你现在一天到晚出去上班,哪里知道她在家里带孩子的糟心。干脆到了休沐那日,就没放四大爷出门,一大早就把人拘起来留在了小院,让他也尝尝同时带四个娃娃的感受。其实,胤禛说得也不无道理,齐悦纯属是自己给自己找事情来着。像其他府里带孩子,那一般都是归奶娘管,正经的额娘偶尔看望几眼就算是养孩子了,可齐悦不成,都归奶娘照顾了这孩子以后亲近谁呀,孩子越小就越该自己亲力亲为的带才是,建立起父子母女的感情嘛,奶娘只负责喂养和夜里照顾就行了。硬生生的把奶娘职责抢了一大半,白日里就让她们把孩子抱到自己屋里,胤禛也是在这时候,才发现自己小闺女战斗力惊人来着。看着文文静静乖乖巧巧的,可下嘴怎么就这么狠,咬住了就人死活不松口。(齐悦:失策了,下回不能让大将军和娃呆在一起)倒是弘曦那个混小子,别看嗓门大,叫的响,可打架的时候愣是没派上用场,看得胤禛直发愁,这孩子怎么看着还有点傻乎乎的。他在那里抱着儿子刚准备安慰几句,就听外头一阵急匆匆的脚步声,接着苏培盛就喘着粗气掀开帘子进了屋跪倒在地,“启禀主子,外头传来消息,索额图索大人被皇上给赐死了。”“什么?”齐悦下意识捂住了得福的耳朵,重复问了一句,“此话当真?”“等等——”她没等苏培盛回答,低头看了看两个孩子,这种事情可不能给她们听见,叫云雀先让奶娘把两个娃娃抱下去,挥退了屋里伺候的人之后,才坐下慢慢听详情。苏培盛就在这会儿工夫调匀了会呼吸,等齐悦再回来,他就把事一五一十得说了个仔细,“这事情外头已经传遍了,皇上今早的时候命侍卫去宣的旨,索额图当场就自尽了,除了他外,那些之前被下狱的官员全都赐死,另外他的那两个儿子也被革职赐死了。”太狠了,太狠了,齐悦嘴里无声的感叹了一句,康/师傅下手实在是狠,父子三人整整齐齐全都给处置完了。她望着胤禛心生感慨,“这一下太子爷同皇上之间,怕是就有解不开的结了。”本来嘛,你要是把人好好的留着,哪怕拘禁一辈子,可命到底还在,父子之间真有误会了也还能有个回转的余地,不怕将来解不开。可现在倒好,一口气把人全给赐死了,人死不能复活,那你说这事还能说开了?可不就成了人心底的那一根刺,日后就是再怎么父子情深,一摸到这刺,两人的关系恐怕就回不到从前去。也不知皇上他是清楚执意如此,还是被人设了套不得不如此。胤禛惊奇的看了眼齐悦,颇感意外,小格格竟也有聪明的时候,他点着头表示赞同,圣旨一下,太子在朝堂的助力就被砍掉了一大半,,不好。胤禛像是突然想起了什么,急忙换了衣服戴上帽子就往外头赶,临行前还特地交代齐悦,让午膳别等自己了,怕是来不及回来吃。驾着马扬着鞭,一路风驰电掣到了宫门口,大步流星的往毓庆宫赶去,连小格格都能猜到皇上跟太子之间会产生隔阂,那太子他自己呢?太子,不,二哥心里该会有多痛苦,不提别的,单只是看在二哥多年对自己的照顾份上,胤禛就不能看着他出事。第306章 红肿到了毓庆宫里,四下奴才具都跪倒在地, 领头的崔宝柱一瞧见四贝勒爷就跟瞧见活菩萨似的, 赶紧着就把人往里头迎, 一边带路, 一边还在那给人解释, “四贝勒您好歹是来了, 太子爷今儿得了索大人的死讯就发了一通火,还让人上了十来坛子酒, 喝得人醉醺醺的,奴才看着都害怕,可太子爷就是不让奴才们进去,才刚李师傅倒是进去了,他老人家年纪大爱说教,说不准就和太子爷争吵起来出个什么事,您进去好歹劝着点。”这李师傅就是上书房里曾经教导过太子的一位儒学大师傅, 年纪六十多岁了, 依旧只是个正六品的小官, 就这还是皇上看他年纪苍老给皇子教书, 避免脸上不好看,特意提拔上去给的侍读学士。宫里上书房教书的先生们不算少,唯独这一位,是不论哪一位阿哥提起来都想摇头的,真可谓是把书读到脑子里,整个人都读傻了的代表性人物。学问呢是有, 可脑子死板得很,张口就是之乎者也,闭口就是天地君亲,除了面上对师傅的客气外,没谁乐意听他在哪说话,怎么这会倒进宫来了,可别把李师傅气出个好歹来。胤禛想想就加快了脚步,殿门半开半掩着,他下意识放轻了脚步声走近,就看殿中央那传来了动静。太子果然如崔宝柱所说大失体态,就那么穿着寝衣躺在地上,四周是散开了的倒下来的酒坛,看模样想必是已经喝了不少,整个人昏昏沉沉醉倒在地,袖子遮着头,也不知是睡着了还是没睡着。那位李师傅就跪在边上,挺直了腰板捧着孔圣人的书籍,声音洪亮的很,在那背诵圣人语录,一边背一边还在那指责太子如今的行为是有多失仪。“子曰:父母之所爱亦爱之,父母之所敬亦敬之……”长篇大论絮絮叨叨,总而言之就是一句话,皇上是您的父亲,作为他的儿子,孝顺皇上才是你最该做的事情,父亲喜欢什么,儿子就也该喜欢什么,父亲厌恶什么,作为儿子的你就应该也厌恶什么,怎么如今反而还因为父亲的作为产生不满的情绪呢,这样简直就是不孝。这些话也就是李师傅这个脑袋里只剩下书本的腐儒才敢说出口了,其余人谁敢当着太子的面说这些,胤礽起初拿袖子掩耳不听,可没想他越说越来劲,念了快有半个多时辰,又因为是教过自己无法处置,气得人拍打着地面就叫人把他给架出去!要是再留下来,他是真想打人。怎么,现在阿玛杀了索额图,自己还得去鼓掌叫好吗?胤禛站在柱子后面,眼神复杂着看着太子,几乎快辨认不出这是当年那位丰神俊朗,志气昂扬的二哥,瞧他如今这样,几乎都快被逼成个了疯子。他不敢想到底是因为什么,只心下一软上前止住胤礽还想伸手去拿酒坛的动作,劝阻道:“二哥……好歹保重身体。”胤礽愣了一愣,努力睁着醉眼朦胧的眼睛想要辨认是谁,盯着胤禛的脸看了四五秒才反应过来,“原来是老四啊,怎么,你也想来看我的笑话。”他没有好语气,“滚吧,都滚吧,孤不想看见你。”见胤禛只跪在身前没有动作,气得顺手就将自己手中的酒瓶砸了过去,正好砸到他的额头,虽然没见血,可是却红肿了一大块。“二哥,起来吧,地上凉。”胤禛没有捂额头痛呼,只默默扶住了胤礽,低声再一次劝说他道,再闹下去,传到外头让汗阿玛怎么看呢。只会以为你心藏怨恨,父子之间矛盾更深。胤礽没理会他,躺倒在地继续挥掉了胤禛的手,继续拿袖子掩住头,不多时便传出了阵阵鼾声,他睡着了。胤禛抿了抿嘴唇,没有继续拉扯吵醒他,只站起身挫败的出了殿门,为担心宫里人看到伤口,还特意将帽子往下压了压。养心殿内,康熙正手执毛笔临字,见梁九功从外头回来随口就问了一句:“看见了?”“回皇上的话,守门的侍卫瞧了,四贝勒额头上一大块的红,帽子都遮不住,可见是被东西砸的。四贝勒倒没声张,反而有意在替太子爷遮掩呢。”梁九功低着头细细回禀,把胤禛原先想藏住的伤口全呈报了上去。“哼!”康熙气得弃了毛笔,拿起宫女呈上来的热毛巾一边擦手,一边叹气,“老四还是那个性子,看上去冷冷的,心里重感情,比他那么几个兄弟都赤诚,为了那个不忠不孝的畜生,他还想着替他遮掩!”康熙话语冰冷,提及胤礽时连名字都不在叫了,显然是恨到了骨子里,吓得梁九功屏住了呼吸,头也不敢抬,他可不敢掺和到这些事情里。不敢提东宫那位,就接着话茬顺皇上的意思夸赞起四贝勒来,“四贝勒品行温厚,早些年受过照顾哪能说忘就忘呢,听奴才们讲,贝勒爷今天还特意劝太子保重身体不要让皇上担心,替皇上您两头难受呢,这会受了伤还想着遮掩,可见兄弟之情。”这一顿夸奖要是换之前,得送一马车的金银才够换梁九功在皇上面前说的,可眼下却像不要钱似的一箩筐一箩筐往外吐露,就盼着皇上注意力转移到四贝勒身上去,别在想东宫那位了。他们俩倒不是给外人找麻烦,只是兄妹两个自己时常爆发内部矛盾,时不时就吵上一架,打起架来下手忒狠,好几回胤禛看着儿子脸上的牙印,晚上睡觉时都要摸摸的跟齐悦提上几句意见,希望她教训孩子能不能嘴下稍微留点情。气得齐悦当场就给他留了闺女同款牙印,还是plus版的。你现在一天到晚出去上班,哪里知道她在家里带孩子的糟心。干脆到了休沐那日,就没放四大爷出门,一大早就把人拘起来留在了小院,让他也尝尝同时带四个娃娃的感受。其实,胤禛说得也不无道理,齐悦纯属是自己给自己找事情来着。像其他府里带孩子,那一般都是归奶娘管,正经的额娘偶尔看望几眼就算是养孩子了,可齐悦不成,都归奶娘照顾了这孩子以后亲近谁呀,孩子越小就越该自己亲力亲为的带才是,建立起父子母女的感情嘛,奶娘只负责喂养和夜里照顾就行了。硬生生的把奶娘职责抢了一大半,白日里就让她们把孩子抱到自己屋里,胤禛也是在这时候,才发现自己小闺女战斗力惊人来着。看着文文静静乖乖巧巧的,可下嘴怎么就这么狠,咬住了就人死活不松口。(齐悦:失策了,下回不能让大将军和娃呆在一起)倒是弘曦那个混小子,别看嗓门大,叫的响,可打架的时候愣是没派上用场,看得胤禛直发愁,这孩子怎么看着还有点傻乎乎的。他在那里抱着儿子刚准备安慰几句,就听外头一阵急匆匆的脚步声,接着苏培盛就喘着粗气掀开帘子进了屋跪倒在地,“启禀主子,外头传来消息,索额图索大人被皇上给赐死了。”“什么?”齐悦下意识捂住了得福的耳朵,重复问了一句,“此话当真?”“等等——”她没等苏培盛回答,低头看了看两个孩子,这种事情可不能给她们听见,叫云雀先让奶娘把两个娃娃抱下去,挥退了屋里伺候的人之后,才坐下慢慢听详情。苏培盛就在这会儿工夫调匀了会呼吸,等齐悦再回来,他就把事一五一十得说了个仔细,“这事情外头已经传遍了,皇上今早的时候命侍卫去宣的旨,索额图当场就自尽了,除了他外,那些之前被下狱的官员全都赐死,另外他的那两个儿子也被革职赐死了。”太狠了,太狠了,齐悦嘴里无声的感叹了一句,康/师傅下手实在是狠,父子三人整整齐齐全都给处置完了。她望着胤禛心生感慨,“这一下太子爷同皇上之间,怕是就有解不开的结了。”本来嘛,你要是把人好好的留着,哪怕拘禁一辈子,可命到底还在,父子之间真有误会了也还能有个回转的余地,不怕将来解不开。可现在倒好,一口气把人全给赐死了,人死不能复活,那你说这事还能说开了?可不就成了人心底的那一根刺,日后就是再怎么父子情深,一摸到这刺,两人的关系恐怕就回不到从前去。也不知皇上他是清楚执意如此,还是被人设了套不得不如此。胤禛惊奇的看了眼齐悦,颇感意外,小格格竟也有聪明的时候,他点着头表示赞同,圣旨一下,太子在朝堂的助力就被砍掉了一大半,,不好。胤禛像是突然想起了什么,急忙换了衣服戴上帽子就往外头赶,临行前还特地交代齐悦,让午膳别等自己了,怕是来不及回来吃。驾着马扬着鞭,一路风驰电掣到了宫门口,大步流星的往毓庆宫赶去,连小格格都能猜到皇上跟太子之间会产生隔阂,那太子他自己呢?太子,不,二哥心里该会有多痛苦,不提别的,单只是看在二哥多年对自己的照顾份上,胤禛就不能看着他出事。第306章 红肿到了毓庆宫里,四下奴才具都跪倒在地, 领头的崔宝柱一瞧见四贝勒爷就跟瞧见活菩萨似的, 赶紧着就把人往里头迎, 一边带路, 一边还在那给人解释, “四贝勒您好歹是来了, 太子爷今儿得了索大人的死讯就发了一通火,还让人上了十来坛子酒, 喝得人醉醺醺的,奴才看着都害怕,可太子爷就是不让奴才们进去,才刚李师傅倒是进去了,他老人家年纪大爱说教,说不准就和太子爷争吵起来出个什么事,您进去好歹劝着点。”这李师傅就是上书房里曾经教导过太子的一位儒学大师傅, 年纪六十多岁了, 依旧只是个正六品的小官, 就这还是皇上看他年纪苍老给皇子教书, 避免脸上不好看,特意提拔上去给的侍读学士。宫里上书房教书的先生们不算少,唯独这一位,是不论哪一位阿哥提起来都想摇头的,真可谓是把书读到脑子里,整个人都读傻了的代表性人物。学问呢是有, 可脑子死板得很,张口就是之乎者也,闭口就是天地君亲,除了面上对师傅的客气外,没谁乐意听他在哪说话,怎么这会倒进宫来了,可别把李师傅气出个好歹来。胤禛想想就加快了脚步,殿门半开半掩着,他下意识放轻了脚步声走近,就看殿中央那传来了动静。太子果然如崔宝柱所说大失体态,就那么穿着寝衣躺在地上,四周是散开了的倒下来的酒坛,看模样想必是已经喝了不少,整个人昏昏沉沉醉倒在地,袖子遮着头,也不知是睡着了还是没睡着。那位李师傅就跪在边上,挺直了腰板捧着孔圣人的书籍,声音洪亮的很,在那背诵圣人语录,一边背一边还在那指责太子如今的行为是有多失仪。“子曰:父母之所爱亦爱之,父母之所敬亦敬之……”长篇大论絮絮叨叨,总而言之就是一句话,皇上是您的父亲,作为他的儿子,孝顺皇上才是你最该做的事情,父亲喜欢什么,儿子就也该喜欢什么,父亲厌恶什么,作为儿子的你就应该也厌恶什么,怎么如今反而还因为父亲的作为产生不满的情绪呢,这样简直就是不孝。这些话也就是李师傅这个脑袋里只剩下书本的腐儒才敢说出口了,其余人谁敢当着太子的面说这些,胤礽起初拿袖子掩耳不听,可没想他越说越来劲,念了快有半个多时辰,又因为是教过自己无法处置,气得人拍打着地面就叫人把他给架出去!要是再留下来,他是真想打人。怎么,现在阿玛杀了索额图,自己还得去鼓掌叫好吗?胤禛站在柱子后面,眼神复杂着看着太子,几乎快辨认不出这是当年那位丰神俊朗,志气昂扬的二哥,瞧他如今这样,几乎都快被逼成个了疯子。他不敢想到底是因为什么,只心下一软上前止住胤礽还想伸手去拿酒坛的动作,劝阻道:“二哥……好歹保重身体。”胤礽愣了一愣,努力睁着醉眼朦胧的眼睛想要辨认是谁,盯着胤禛的脸看了四五秒才反应过来,“原来是老四啊,怎么,你也想来看我的笑话。”他没有好语气,“滚吧,都滚吧,孤不想看见你。”见胤禛只跪在身前没有动作,气得顺手就将自己手中的酒瓶砸了过去,正好砸到他的额头,虽然没见血,可是却红肿了一大块。“二哥,起来吧,地上凉。”胤禛没有捂额头痛呼,只默默扶住了胤礽,低声再一次劝说他道,再闹下去,传到外头让汗阿玛怎么看呢。只会以为你心藏怨恨,父子之间矛盾更深。胤礽没理会他,躺倒在地继续挥掉了胤禛的手,继续拿袖子掩住头,不多时便传出了阵阵鼾声,他睡着了。胤禛抿了抿嘴唇,没有继续拉扯吵醒他,只站起身挫败的出了殿门,为担心宫里人看到伤口,还特意将帽子往下压了压。养心殿内,康熙正手执毛笔临字,见梁九功从外头回来随口就问了一句:“看见了?”“回皇上的话,守门的侍卫瞧了,四贝勒额头上一大块的红,帽子都遮不住,可见是被东西砸的。四贝勒倒没声张,反而有意在替太子爷遮掩呢。”梁九功低着头细细回禀,把胤禛原先想藏住的伤口全呈报了上去。“哼!”康熙气得弃了毛笔,拿起宫女呈上来的热毛巾一边擦手,一边叹气,“老四还是那个性子,看上去冷冷的,心里重感情,比他那么几个兄弟都赤诚,为了那个不忠不孝的畜生,他还想着替他遮掩!”康熙话语冰冷,提及胤礽时连名字都不在叫了,显然是恨到了骨子里,吓得梁九功屏住了呼吸,头也不敢抬,他可不敢掺和到这些事情里。不敢提东宫那位,就接着话茬顺皇上的意思夸赞起四贝勒来,“四贝勒品行温厚,早些年受过照顾哪能说忘就忘呢,听奴才们讲,贝勒爷今天还特意劝太子保重身体不要让皇上担心,替皇上您两头难受呢,这会受了伤还想着遮掩,可见兄弟之情。”这一顿夸奖要是换之前,得送一马车的金银才够换梁九功在皇上面前说的,可眼下却像不要钱似的一箩筐一箩筐往外吐露,就盼着皇上注意力转移到四贝勒身上去,别在想东宫那位了。他们俩倒不是给外人找麻烦,只是兄妹两个自己时常爆发内部矛盾,时不时就吵上一架,打起架来下手忒狠,好几回胤禛看着儿子脸上的牙印,晚上睡觉时都要摸摸的跟齐悦提上几句意见,希望她教训孩子能不能嘴下稍微留点情。气得齐悦当场就给他留了闺女同款牙印,还是plus版的。你现在一天到晚出去上班,哪里知道她在家里带孩子的糟心。干脆到了休沐那日,就没放四大爷出门,一大早就把人拘起来留在了小院,让他也尝尝同时带四个娃娃的感受。其实,胤禛说得也不无道理,齐悦纯属是自己给自己找事情来着。像其他府里带孩子,那一般都是归奶娘管,正经的额娘偶尔看望几眼就算是养孩子了,可齐悦不成,都归奶娘照顾了这孩子以后亲近谁呀,孩子越小就越该自己亲力亲为的带才是,建立起父子母女的感情嘛,奶娘只负责喂养和夜里照顾就行了。硬生生的把奶娘职责抢了一大半,白日里就让她们把孩子抱到自己屋里,胤禛也是在这时候,才发现自己小闺女战斗力惊人来着。看着文文静静乖乖巧巧的,可下嘴怎么就这么狠,咬住了就人死活不松口。(齐悦:失策了,下回不能让大将军和娃呆在一起)倒是弘曦那个混小子,别看嗓门大,叫的响,可打架的时候愣是没派上用场,看得胤禛直发愁,这孩子怎么看着还有点傻乎乎的。他在那里抱着儿子刚准备安慰几句,就听外头一阵急匆匆的脚步声,接着苏培盛就喘着粗气掀开帘子进了屋跪倒在地,“启禀主子,外头传来消息,索额图索大人被皇上给赐死了。”“什么?”齐悦下意识捂住了得福的耳朵,重复问了一句,“此话当真?”“等等——”她没等苏培盛回答,低头看了看两个孩子,这种事情可不能给她们听见,叫云雀先让奶娘把两个娃娃抱下去,挥退了屋里伺候的人之后,才坐下慢慢听详情。苏培盛就在这会儿工夫调匀了会呼吸,等齐悦再回来,他就把事一五一十得说了个仔细,“这事情外头已经传遍了,皇上今早的时候命侍卫去宣的旨,索额图当场就自尽了,除了他外,那些之前被下狱的官员全都赐死,另外他的那两个儿子也被革职赐死了。”太狠了,太狠了,齐悦嘴里无声的感叹了一句,康/师傅下手实在是狠,父子三人整整齐齐全都给处置完了。她望着胤禛心生感慨,“这一下太子爷同皇上之间,怕是就有解不开的结了。”本来嘛,你要是把人好好的留着,哪怕拘禁一辈子,可命到底还在,父子之间真有误会了也还能有个回转的余地,不怕将来解不开。可现在倒好,一口气把人全给赐死了,人死不能复活,那你说这事还能说开了?可不就成了人心底的那一根刺,日后就是再怎么父子情深,一摸到这刺,两人的关系恐怕就回不到从前去。也不知皇上他是清楚执意如此,还是被人设了套不得不如此。胤禛惊奇的看了眼齐悦,颇感意外,小格格竟也有聪明的时候,他点着头表示赞同,圣旨一下,太子在朝堂的助力就被砍掉了一大半,,不好。胤禛像是突然想起了什么,急忙换了衣服戴上帽子就往外头赶,临行前还特地交代齐悦,让午膳别等自己了,怕是来不及回来吃。驾着马扬着鞭,一路风驰电掣到了宫门口,大步流星的往毓庆宫赶去,连小格格都能猜到皇上跟太子之间会产生隔阂,那太子他自己呢?太子,不,二哥心里该会有多痛苦,不提别的,单只是看在二哥多年对自己的照顾份上,胤禛就不能看着他出事。第306章 红肿到了毓庆宫里,四下奴才具都跪倒在地, 领头的崔宝柱一瞧见四贝勒爷就跟瞧见活菩萨似的, 赶紧着就把人往里头迎, 一边带路, 一边还在那给人解释, “四贝勒您好歹是来了, 太子爷今儿得了索大人的死讯就发了一通火,还让人上了十来坛子酒, 喝得人醉醺醺的,奴才看着都害怕,可太子爷就是不让奴才们进去,才刚李师傅倒是进去了,他老人家年纪大爱说教,说不准就和太子爷争吵起来出个什么事,您进去好歹劝着点。”这李师傅就是上书房里曾经教导过太子的一位儒学大师傅, 年纪六十多岁了, 依旧只是个正六品的小官, 就这还是皇上看他年纪苍老给皇子教书, 避免脸上不好看,特意提拔上去给的侍读学士。宫里上书房教书的先生们不算少,唯独这一位,是不论哪一位阿哥提起来都想摇头的,真可谓是把书读到脑子里,整个人都读傻了的代表性人物。学问呢是有, 可脑子死板得很,张口就是之乎者也,闭口就是天地君亲,除了面上对师傅的客气外,没谁乐意听他在哪说话,怎么这会倒进宫来了,可别把李师傅气出个好歹来。胤禛想想就加快了脚步,殿门半开半掩着,他下意识放轻了脚步声走近,就看殿中央那传来了动静。太子果然如崔宝柱所说大失体态,就那么穿着寝衣躺在地上,四周是散开了的倒下来的酒坛,看模样想必是已经喝了不少,整个人昏昏沉沉醉倒在地,袖子遮着头,也不知是睡着了还是没睡着。那位李师傅就跪在边上,挺直了腰板捧着孔圣人的书籍,声音洪亮的很,在那背诵圣人语录,一边背一边还在那指责太子如今的行为是有多失仪。“子曰:父母之所爱亦爱之,父母之所敬亦敬之……”长篇大论絮絮叨叨,总而言之就是一句话,皇上是您的父亲,作为他的儿子,孝顺皇上才是你最该做的事情,父亲喜欢什么,儿子就也该喜欢什么,父亲厌恶什么,作为儿子的你就应该也厌恶什么,怎么如今反而还因为父亲的作为产生不满的情绪呢,这样简直就是不孝。这些话也就是李师傅这个脑袋里只剩下书本的腐儒才敢说出口了,其余人谁敢当着太子的面说这些,胤礽起初拿袖子掩耳不听,可没想他越说越来劲,念了快有半个多时辰,又因为是教过自己无法处置,气得人拍打着地面就叫人把他给架出去!要是再留下来,他是真想打人。怎么,现在阿玛杀了索额图,自己还得去鼓掌叫好吗?胤禛站在柱子后面,眼神复杂着看着太子,几乎快辨认不出这是当年那位丰神俊朗,志气昂扬的二哥,瞧他如今这样,几乎都快被逼成个了疯子。他不敢想到底是因为什么,只心下一软上前止住胤礽还想伸手去拿酒坛的动作,劝阻道:“二哥……好歹保重身体。”胤礽愣了一愣,努力睁着醉眼朦胧的眼睛想要辨认是谁,盯着胤禛的脸看了四五秒才反应过来,“原来是老四啊,怎么,你也想来看我的笑话。”他没有好语气,“滚吧,都滚吧,孤不想看见你。”见胤禛只跪在身前没有动作,气得顺手就将自己手中的酒瓶砸了过去,正好砸到他的额头,虽然没见血,可是却红肿了一大块。“二哥,起来吧,地上凉。”胤禛没有捂额头痛呼,只默默扶住了胤礽,低声再一次劝说他道,再闹下去,传到外头让汗阿玛怎么看呢。只会以为你心藏怨恨,父子之间矛盾更深。胤礽没理会他,躺倒在地继续挥掉了胤禛的手,继续拿袖子掩住头,不多时便传出了阵阵鼾声,他睡着了。胤禛抿了抿嘴唇,没有继续拉扯吵醒他,只站起身挫败的出了殿门,为担心宫里人看到伤口,还特意将帽子往下压了压。养心殿内,康熙正手执毛笔临字,见梁九功从外头回来随口就问了一句:“看见了?”“回皇上的话,守门的侍卫瞧了,四贝勒额头上一大块的红,帽子都遮不住,可见是被东西砸的。四贝勒倒没声张,反而有意在替太子爷遮掩呢。”梁九功低着头细细回禀,把胤禛原先想藏住的伤口全呈报了上去。“哼!”康熙气得弃了毛笔,拿起宫女呈上来的热毛巾一边擦手,一边叹气,“老四还是那个性子,看上去冷冷的,心里重感情,比他那么几个兄弟都赤诚,为了那个不忠不孝的畜生,他还想着替他遮掩!”康熙话语冰冷,提及胤礽时连名字都不在叫了,显然是恨到了骨子里,吓得梁九功屏住了呼吸,头也不敢抬,他可不敢掺和到这些事情里。不敢提东宫那位,就接着话茬顺皇上的意思夸赞起四贝勒来,“四贝勒品行温厚,早些年受过照顾哪能说忘就忘呢,听奴才们讲,贝勒爷今天还特意劝太子保重身体不要让皇上担心,替皇上您两头难受呢,这会受了伤还想着遮掩,可见兄弟之情。”这一顿夸奖要是换之前,得送一马车的金银才够换梁九功在皇上面前说的,可眼下却像不要钱似的一箩筐一箩筐往外吐露,就盼着皇上注意力转移到四贝勒身上去,别在想东宫那位了。他们俩倒不是给外人找麻烦,只是兄妹两个自己时常爆发内部矛盾,时不时就吵上一架,打起架来下手忒狠,好几回胤禛看着儿子脸上的牙印,晚上睡觉时都要摸摸的跟齐悦提上几句意见,希望她教训孩子能不能嘴下稍微留点情。气得齐悦当场就给他留了闺女同款牙印,还是plus版的。你现在一天到晚出去上班,哪里知道她在家里带孩子的糟心。干脆到了休沐那日,就没放四大爷出门,一大早就把人拘起来留在了小院,让他也尝尝同时带四个娃娃的感受。其实,胤禛说得也不无道理,齐悦纯属是自己给自己找事情来着。像其他府里带孩子,那一般都是归奶娘管,正经的额娘偶尔看望几眼就算是养孩子了,可齐悦不成,都归奶娘照顾了这孩子以后亲近谁呀,孩子越小就越该自己亲力亲为的带才是,建立起父子母女的感情嘛,奶娘只负责喂养和夜里照顾就行了。硬生生的把奶娘职责抢了一大半,白日里就让她们把孩子抱到自己屋里,胤禛也是在这时候,才发现自己小闺女战斗力惊人来着。看着文文静静乖乖巧巧的,可下嘴怎么就这么狠,咬住了就人死活不松口。(齐悦:失策了,下回不能让大将军和娃呆在一起)倒是弘曦那个混小子,别看嗓门大,叫的响,可打架的时候愣是没派上用场,看得胤禛直发愁,这孩子怎么看着还有点傻乎乎的。他在那里抱着儿子刚准备安慰几句,就听外头一阵急匆匆的脚步声,接着苏培盛就喘着粗气掀开帘子进了屋跪倒在地,“启禀主子,外头传来消息,索额图索大人被皇上给赐死了。”“什么?”齐悦下意识捂住了得福的耳朵,重复问了一句,“此话当真?”“等等——”她没等苏培盛回答,低头看了看两个孩子,这种事情可不能给她们听见,叫云雀先让奶娘把两个娃娃抱下去,挥退了屋里伺候的人之后,才坐下慢慢听详情。苏培盛就在这会儿工夫调匀了会呼吸,等齐悦再回来,他就把事一五一十得说了个仔细,“这事情外头已经传遍了,皇上今早的时候命侍卫去宣的旨,索额图当场就自尽了,除了他外,那些之前被下狱的官员全都赐死,另外他的那两个儿子也被革职赐死了。”太狠了,太狠了,齐悦嘴里无声的感叹了一句,康/师傅下手实在是狠,父子三人整整齐齐全都给处置完了。她望着胤禛心生感慨,“这一下太子爷同皇上之间,怕是就有解不开的结了。”本来嘛,你要是把人好好的留着,哪怕拘禁一辈子,可命到底还在,父子之间真有误会了也还能有个回转的余地,不怕将来解不开。可现在倒好,一口气把人全给赐死了,人死不能复活,那你说这事还能说开了?可不就成了人心底的那一根刺,日后就是再怎么父子情深,一摸到这刺,两人的关系恐怕就回不到从前去。也不知皇上他是清楚执意如此,还是被人设了套不得不如此。胤禛惊奇的看了眼齐悦,颇感意外,小格格竟也有聪明的时候,他点着头表示赞同,圣旨一下,太子在朝堂的助力就被砍掉了一大半,,不好。胤禛像是突然想起了什么,急忙换了衣服戴上帽子就往外头赶,临行前还特地交代齐悦,让午膳别等自己了,怕是来不及回来吃。驾着马扬着鞭,一路风驰电掣到了宫门口,大步流星的往毓庆宫赶去,连小格格都能猜到皇上跟太子之间会产生隔阂,那太子他自己呢?太子,不,二哥心里该会有多痛苦,不提别的,单只是看在二哥多年对自己的照顾份上,胤禛就不能看着他出事。第306章 红肿到了毓庆宫里,四下奴才具都跪倒在地, 领头的崔宝柱一瞧见四贝勒爷就跟瞧见活菩萨似的, 赶紧着就把人往里头迎, 一边带路, 一边还在那给人解释, “四贝勒您好歹是来了, 太子爷今儿得了索大人的死讯就发了一通火,还让人上了十来坛子酒, 喝得人醉醺醺的,奴才看着都害怕,可太子爷就是不让奴才们进去,才刚李师傅倒是进去了,他老人家年纪大爱说教,说不准就和太子爷争吵起来出个什么事,您进去好歹劝着点。”这李师傅就是上书房里曾经教导过太子的一位儒学大师傅, 年纪六十多岁了, 依旧只是个正六品的小官, 就这还是皇上看他年纪苍老给皇子教书, 避免脸上不好看,特意提拔上去给的侍读学士。宫里上书房教书的先生们不算少,唯独这一位,是不论哪一位阿哥提起来都想摇头的,真可谓是把书读到脑子里,整个人都读傻了的代表性人物。学问呢是有, 可脑子死板得很,张口就是之乎者也,闭口就是天地君亲,除了面上对师傅的客气外,没谁乐意听他在哪说话,怎么这会倒进宫来了,可别把李师傅气出个好歹来。胤禛想想就加快了脚步,殿门半开半掩着,他下意识放轻了脚步声走近,就看殿中央那传来了动静。太子果然如崔宝柱所说大失体态,就那么穿着寝衣躺在地上,四周是散开了的倒下来的酒坛,看模样想必是已经喝了不少,整个人昏昏沉沉醉倒在地,袖子遮着头,也不知是睡着了还是没睡着。那位李师傅就跪在边上,挺直了腰板捧着孔圣人的书籍,声音洪亮的很,在那背诵圣人语录,一边背一边还在那指责太子如今的行为是有多失仪。“子曰:父母之所爱亦爱之,父母之所敬亦敬之……”长篇大论絮絮叨叨,总而言之就是一句话,皇上是您的父亲,作为他的儿子,孝顺皇上才是你最该做的事情,父亲喜欢什么,儿子就也该喜欢什么,父亲厌恶什么,作为儿子的你就应该也厌恶什么,怎么如今反而还因为父亲的作为产生不满的情绪呢,这样简直就是不孝。这些话也就是李师傅这个脑袋里只剩下书本的腐儒才敢说出口了,其余人谁敢当着太子的面说这些,胤礽起初拿袖子掩耳不听,可没想他越说越来劲,念了快有半个多时辰,又因为是教过自己无法处置,气得人拍打着地面就叫人把他给架出去!要是再留下来,他是真想打人。怎么,现在阿玛杀了索额图,自己还得去鼓掌叫好吗?胤禛站在柱子后面,眼神复杂着看着太子,几乎快辨认不出这是当年那位丰神俊朗,志气昂扬的二哥,瞧他如今这样,几乎都快被逼成个了疯子。他不敢想到底是因为什么,只心下一软上前止住胤礽还想伸手去拿酒坛的动作,劝阻道:“二哥……好歹保重身体。”胤礽愣了一愣,努力睁着醉眼朦胧的眼睛想要辨认是谁,盯着胤禛的脸看了四五秒才反应过来,“原来是老四啊,怎么,你也想来看我的笑话。”他没有好语气,“滚吧,都滚吧,孤不想看见你。”见胤禛只跪在身前没有动作,气得顺手就将自己手中的酒瓶砸了过去,正好砸到他的额头,虽然没见血,可是却红肿了一大块。“二哥,起来吧,地上凉。”胤禛没有捂额头痛呼,只默默扶住了胤礽,低声再一次劝说他道,再闹下去,传到外头让汗阿玛怎么看呢。只会以为你心藏怨恨,父子之间矛盾更深。胤礽没理会他,躺倒在地继续挥掉了胤禛的手,继续拿袖子掩住头,不多时便传出了阵阵鼾声,他睡着了。胤禛抿了抿嘴唇,没有继续拉扯吵醒他,只站起身挫败的出了殿门,为担心宫里人看到伤口,还特意将帽子往下压了压。养心殿内,康熙正手执毛笔临字,见梁九功从外头回来随口就问了一句:“看见了?”“回皇上的话,守门的侍卫瞧了,四贝勒额头上一大块的红,帽子都遮不住,可见是被东西砸的。四贝勒倒没声张,反而有意在替太子爷遮掩呢。”梁九功低着头细细回禀,把胤禛原先想藏住的伤口全呈报了上去。“哼!”康熙气得弃了毛笔,拿起宫女呈上来的热毛巾一边擦手,一边叹气,“老四还是那个性子,看上去冷冷的,心里重感情,比他那么几个兄弟都赤诚,为了那个不忠不孝的畜生,他还想着替他遮掩!”康熙话语冰冷,提及胤礽时连名字都不在叫了,显然是恨到了骨子里,吓得梁九功屏住了呼吸,头也不敢抬,他可不敢掺和到这些事情里。不敢提东宫那位,就接着话茬顺皇上的意思夸赞起四贝勒来,“四贝勒品行温厚,早些年受过照顾哪能说忘就忘呢,听奴才们讲,贝勒爷今天还特意劝太子保重身体不要让皇上担心,替皇上您两头难受呢,这会受了伤还想着遮掩,可见兄弟之情。”这一顿夸奖要是换之前,得送一马车的金银才够换梁九功在皇上面前说的,可眼下却像不要钱似的一箩筐一箩筐往外吐露,就盼着皇上注意力转移到四贝勒身上去,别在想东宫那位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