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开局一把刀[种田] 第524节(1 / 1)

最后温玄向温迪抛出总结:“总之你去接电话就知道了。”然后接手了厨房工作。温迪一头雾水,迷惑地走到客厅将刚刚被温玄放下的听筒拿起来,对电话了喊了一声:“喂您好,我是温迪,请问您是……”“是我!”这高亢的嗓音一出口温迪就听出来是谁了。“凃坦?坦克的坦?”“对是我。”凃坦很高兴,因为他当时教温迪自己名字怎么写时说的话她还记得。谁都会喜欢这种把自己的话放在心上的人。于是凃坦的语气顿时变得更温柔了。但他说的话仍然不是很中听,不是因为语气,而是因为内容。他在电话里告诉温迪:“刚刚我们叫了个外卖,已经跟他说过直接放在门口,等下麻烦你去接一下然后送到三楼来。”讲完就准备挂断。“等等!”温迪赶紧把他叫住,“先别挂电话!”“怎么了?”凃坦很疑惑地反问道。怎么了?温迪都惊讶,他怎么好意思说这句话?“我刚刚没跟你们说清楚吗?我不干送外卖的活!”温迪先是吼了一句然后觉得自己的态度不太好,于是纠正了一下,暂时压住自己的心头火用耐心缓缓地对他说,“我的意思是,我这里的公寓跟其他地方不一样,没有那么多规矩,比较自由。所以,公寓里没有门禁,如果你们平时买外卖完全可以叫人给你们送到房间门口,没必要非得过一遍我的手。”她觉得自己讲话已经够有道理了,然而对面的凃坦却油盐不进的,说什么都没有。他仍然理直气壮地说:“没关系我加钱。”“我不缺钱!”卖了一根金条后,温迪讲这句话很有底气。她本来就不缺钱,做任务还搭了自己的身家,一直都是赔本赚吆喝。她觉得,既然凃坦三人能够用那么便宜的价格租到303室就应该明白在她的字典里真的没有缺钱这回事。用钱砸她,纯属自作聪明。果然当温迪抛出那句话后凃坦就一直没吭声了,像是被她镇住。温迪得意了,满意了,现在攻守倒转理应轮到她电话了。可是这时电话里的人又喊道:“等等!”果然是彻底的攻守倒转,连叫人不要挂电话的台词都是一模一样的。温迪解释时就用掉了所有的耐心,现在很没好气:“还有什么事?”凃坦走不了金钱阵势,就马上纠正自己开始改走怀柔攻略。虽然他的语气听起来不是很冷静,但是逻辑仍然保持了七成的清晰,不会让人听得太烦躁。凃坦开始诉苦,开始卖惨:“温小姐,你就帮帮我们吧,我们都知道你是好心人,要不也不会跟做慈善一样租房子,别的地方的房子没您的条件好还比您的价格贵,我知道您肯定是心肠很好的人。”他飞快地给温迪戴高帽,一个摞一个搞得跟人体蜈蚣似的。温迪听得左耳进右耳出,道理她都懂,这跟他们不肯下楼有什么关系?“对啊,如果你们真的遇到了非常麻烦的事情我是绝对愿意帮忙的,如果你们缺钱可以找我借,只要不是拿去浪费我都可以帮你们。但是这跟送外卖不是一档子事吧?你们三个大男人还不够我力气大吗?非得叫我来给你们搬运外卖?”“它肯定没那么重,我们就买了一份午饭而已。”凃坦连忙说。“我知道!”温迪很气,讲到一半就被抢话能不气吗?“……你继续说。”“反正我在公寓里装了监控,所以就算外卖员把你们买的午饭放在门口也不用担心会丢。你们要是不想跟陌生人来往,可以等他走了再自己去拿,这又不是多么麻烦的事情!非得让我来干吗?”温迪的态度很简单,就是不干,想吃自己拿。等她说完以后,那边很久都没说话,于是她试探地说自己要挂电话了。那头还是没说话。嘚。温迪把听筒扣上,回厨房。……303室。凃坦手握着手机,听到那头传来“嘟嘟嘟”的声音才如梦初醒。他把电话挂断,扭头对坐在身边的两个兄弟说:“不管我讲什么都没用,她不答应。”洪卦说:“其实我觉得这种事确实没必要叫她去干,我们自己拿呗。”“你有脑子吗?”焦银一开口就是骂人,他瞪了洪卦一眼说,“你没听她说?走廊有监控!”“有监控就有监控,嘛事?”洪卦小声低估。焦银疾言厉色:“你懂什么!有监控,就有可能被传到网上的!万一被人看到镜头里有我们的脸,那我们不就有暴露的风险?你们一个个要气死我?我说过了,在这里老老实实地藏着,躲过风头马上走,你们连几天都踏马忍不得?”他一副恨铁不成钢的样子,手在空中挥舞,简直想抡起把锤子给两个傻兄弟的头上一人来一下。“哪有这么邪乎……”洪卦嘴上不服,脑袋却很从心地垂下。凃坦瞟了一眼焦银,看他脸色不好,当即把洪卦推了一把:“说什么呢!听他的。”这一路上他们经常死里逃生,能活命就是纯靠了焦银那个脑子。不然他这个“大哥”也不会肯老老实实地屈居人下,按“老二”的指令做个接线员。“不过你听我说两句。”凃坦先喝止了洪卦,又转过头来安抚焦银,“你想想,我们这几天确实是挺老实的,你让我们在屋里待着我们就没出去过。可是,这次的事情也不能怪上我和洪卦对吧?你想想,你又不让外卖员上楼,又不让我们下去,那个女房东也不肯替我们搬东西,那我们还能怎么办?总不能搞什么隔空取物吧?”他说的话是讲道理的,焦银愿意听,也可能是给他这个前任大哥的面子。焦银想了想,一点头:“要是她油盐不进那就算了,我们退一步。”人总不能不吃饭啊。第674章焦银说的让步就是让外卖员把外卖送上楼。“你再给他们打个电话。”焦银对凃坦指挥道,“说清楚直接送到303门口。”“好。”凃坦现在对焦银基本是言听计从,除了偶尔要说和他与洪卦以外,基本是焦银说什么他就听什么,焦银连台词都给他想好了根本是傻瓜教程,他照做就行。就算有疑虑,他也不会质疑,问也得先做了再问。他先联络店铺,让店铺转接了骑手的号码,然后将改变的消息通知过去。“我快到了。”电话里,骑手也给了一个好消息,“等下麻烦您开门拿一下。”“嗯,好,麻烦你了。”凃坦说。他这几天讲话特别好听,简直用完了一辈子所有的礼貌用语份额。挂了电话后凃坦扭头问焦银:“其实我之前就一直很想问你,为什么我们不能让外卖员上楼呢?这也叫退一步吗?我不是对你有意见,但是我确实是不明白为什么要这么做,你不让我们下楼是为了不被拍到,我懂,但是为什么外卖员上楼也不行?交给他和交给那个女房东不是一样的吗?”“不一样,我们得避免跟外卖员对上脸。”凃坦说,“每次来送货的不会总是同一个人,这些送外卖的人有很多,如果遇到一个见过通缉令的,就有可能把这个消息泄露出去。为了避免意外,我们得减少所有危险的试探。”“这样啊?哦。”凃坦懂了,也接受了。“不过这个外卖总需要有人出去拿,等下谁开门去拿?”焦银说。等焦银说完那句话,房间里突然安静了,每个人都不吭声,气氛陷入沉默。焦银扯了扯嘴角,什么兄弟情啊……他嘲讽地重复了一遍:“谁去拿?要是没有人愿意主动说,那我就点名了……好,没人愿意主动去?那就由我选一个,洪卦,你去吧。”“啊?”洪卦拉长音调,不满地问,“为什么是我?”“你觉得哪里有问题吗?”焦银反问道。“走廊不是有监控吗?你这两天不就一直在说这些?”洪卦震惊地问。“哦。”焦银笑了,“那你刚才不是说我讲得邪乎吗?我当你不信呢。”洪卦一瞪眼:“我信不信你别管,反正我不去,凭什么听你的呀?凭什么是我去啊?”他知道这时候旁边两个人都是他的敌人,焦银不肯站他这边,凃坦也不会支持他,所以洪卦的想法就是干脆耍赖皮,你们逼我去?我就不去,有本事杀了我,看你们在这个地方怎么毁尸灭迹。“凭什么是你?”焦银突然吼道,“没你我们到不了这一步!你还有脸拽?煞笔,玩个小孩子把人玩死,连尺度都搞不懂,害我们现在被人追杀,这不都是你的杰作吗?有你这么蠢的吗?”“草拟玛,跟劳资翻旧账?”洪卦骂道。“不能翻吗?有本事骂人你有胆扛事啊?出个门都不敢,没种的东西。”焦银阴冷地说。这句话算是戳中每一个男人的命根子了。洪卦顿时勃然大怒,跳起来大吼道:“你个瘪犊子玩意说谁没种呢?赖我?赖我?”他看看凃坦又指着焦银,“你们踏马的都是些狗玩意!赖劳资?不都玩吗?男的女的,成年的未成年的,小毛孩子,难道就我一个人玩吗?以前踏马的抓人搞双飞笑嘻嘻叫我一起来的是哪条狗东西?这次是我倒霉,玩到个老大的儿子,就踏马赖我?”他指着焦银,眼睛都红了:“你阻止我了吗?我掐死他的时候,你不是眼睁睁看着吗?你拦我了吗?你清白吗?你敢抛下我去见那个老大说你跟这事没关系,全赖我?这话你敢去他面前说?那小子是你们两个眼睁睁看着我弄死的,你们没拦着!没一块儿只不过是因为刚玩完没力了!现在一泡粪全泼我头上,你们踏马的算个栽种的兄弟!”一鼓作气骂完,洪卦满面涨红地跌坐在沙发上,余怒未消。这回他是真的爽了,忍了一路被当成受气包,什么也不敢说,什么也不能说,好像焦银和凃坦都是被他连累的无辜小百花似的。啊呸!什么狗东西,只不过是他倒霉他们不倒霉——可现在他们已经倒霉到一块了,都得逃亡。他们仨其实就是一伙绑匪,抓了人拿了钱还要撕票,撕票前通常都得把抓到的肉票好好玩一通,玩残了再杀,或是直接杀掉。谁知道终日打鸟被燕啄了眼,这回误杀了一个老大的独子,那个独眼老大发了疯,在黑道悬赏五千万要他们三个的人头,抓活的能换一亿:一亿一个。谁都知道被抓回去是什么下场,想死都死不成,在黑道,活活折磨人的方式有上千种,光他们听说的都无比吓人,谁也不敢尝试。所以三个人一合计还是一起跑,所谓“三个臭皮匠赛过诸葛亮”嘛。虽然焦银说“此裨将非皮匠”,然而在洪卦和凃坦看来就是:说的什么玩意,能背下皮匠就不错了。总之,他这回算是把底都掀了,直接撕破脸,再也不装孙子。骂人还是有点用的,比如,现在焦银和凃坦都不吭声了。“……都是兄弟嘛,都别吵架。”过了一会儿凃坦才说,“那我去吧。”洪卦动了动嘴,没说话。焦银则开口:“干嘛你去?”“那你去?”洪卦对焦银就没耐心了,立刻扭头用嘲讽脸问。焦银深呼吸一口气,盯着前方没跟任何人对视,也不说话了。“呿。”洪卦发出了嘲笑声。“……”焦银沉默地摸出了一根烟,叼着点燃。凃坦无奈地拉出一把餐椅坐下。他刚刚想明白了,焦银是煞笔,洪卦是煞笔,他自己也是煞笔。当初玩什么肉票啊?拿了钱就走呗!搞得现在就剩钱了,人活得猪狗不如提心吊胆。他没有哪一次能安安稳稳睡足一夜,一丁点响动都能把他惊醒。可他还是不想死也不敢死啊,杀人那么容易,但有几人甘心被杀呢?反正他不甘心。而且他也想过了,如果那个走廊上的监控探头真能让外面的人发现他,那通过抓他也能抓到焦银和凃坦,谁去都一样,谁也别想跑。一条绳上拴着的蚂蚱干嘛要互相伤害?这是何等煞笔的行径啊。与其选谁去,还不如把这份用心用在自己脸上,好好伪装别被监控探头拍到正脸。凃坦进衣柜里翻找了一会儿,三个人带的有用行李不多,连衣服都不多,他翻找半天也就找出几件比较合适的黑色短袖,蒙在头上绕了几圈然后面对镜子自我检查。看得出是个人,但连他自己都认不出这张脸。行!凃坦感到很满意,马上顶着包好的头出来。洪卦盯着他的脸看了一会儿,终于没憋住,乐了。他这一笑,房间里的气氛就好了不少。正好外卖骑手也挑着这个巧合的时间赶来了,敲了门。“笃笃笃。”“放门口吧!”凃坦大声喊道。隔着门板,外卖骑手应了一声,然后凃坦迅速窜过去把耳朵贴在门上,静静地听着那个脚步声由近及远。这是走了。他放心了,数着秒出门把放在门口的外卖盒拿进来,然后迅速将头缩回来,关门。开门、拿东西、关门。三个步骤被凃坦搞成了闪电战,不到三秒就完工。“行啦!”他把塑料袋放餐桌上,亲自将它解开,把一盒盒食物拿出来。他笑着说,“我效率还不错,估计镜头还没拍到我我就缩回来了。”焦银笑了笑,进厨房去拿碗,出来的时候惊讶地说:“这间公寓的家具蛮多的,存了不少碗,那个女房东还挺大方。”“大方个鬼,提个袋子都不肯。”洪卦咬牙切齿地骂道,“我们为什么要冒险,还不都是那个死女人的错?走的那天选晚上,我一定要开门进去砍死她!”……“阿嚏!”温迪狠狠打了个喷嚏。“感冒了?”温玄开始翻药,“想吃胶囊还是泡粉?”“没感冒。”温迪摆摆手,“我好得很,鼻子痒痒而已。”“你可不能讳疾忌医啊。”温玄担心地说,“有病就得治,药得吃。”“你没听过是药三分毒吗?没病吃药才可怕呢。”温迪说,“再说我觉得这是有人在想我。”“我快到了。”电话里,骑手也给了一个好消息,“等下麻烦您开门拿一下。”“嗯,好,麻烦你了。”凃坦说。他这几天讲话特别好听,简直用完了一辈子所有的礼貌用语份额。挂了电话后凃坦扭头问焦银:“其实我之前就一直很想问你,为什么我们不能让外卖员上楼呢?这也叫退一步吗?我不是对你有意见,但是我确实是不明白为什么要这么做,你不让我们下楼是为了不被拍到,我懂,但是为什么外卖员上楼也不行?交给他和交给那个女房东不是一样的吗?”“不一样,我们得避免跟外卖员对上脸。”凃坦说,“每次来送货的不会总是同一个人,这些送外卖的人有很多,如果遇到一个见过通缉令的,就有可能把这个消息泄露出去。为了避免意外,我们得减少所有危险的试探。”“这样啊?哦。”凃坦懂了,也接受了。“不过这个外卖总需要有人出去拿,等下谁开门去拿?”焦银说。等焦银说完那句话,房间里突然安静了,每个人都不吭声,气氛陷入沉默。焦银扯了扯嘴角,什么兄弟情啊……他嘲讽地重复了一遍:“谁去拿?要是没有人愿意主动说,那我就点名了……好,没人愿意主动去?那就由我选一个,洪卦,你去吧。”“啊?”洪卦拉长音调,不满地问,“为什么是我?”“你觉得哪里有问题吗?”焦银反问道。“走廊不是有监控吗?你这两天不就一直在说这些?”洪卦震惊地问。“哦。”焦银笑了,“那你刚才不是说我讲得邪乎吗?我当你不信呢。”洪卦一瞪眼:“我信不信你别管,反正我不去,凭什么听你的呀?凭什么是我去啊?”他知道这时候旁边两个人都是他的敌人,焦银不肯站他这边,凃坦也不会支持他,所以洪卦的想法就是干脆耍赖皮,你们逼我去?我就不去,有本事杀了我,看你们在这个地方怎么毁尸灭迹。“凭什么是你?”焦银突然吼道,“没你我们到不了这一步!你还有脸拽?煞笔,玩个小孩子把人玩死,连尺度都搞不懂,害我们现在被人追杀,这不都是你的杰作吗?有你这么蠢的吗?”“草拟玛,跟劳资翻旧账?”洪卦骂道。“不能翻吗?有本事骂人你有胆扛事啊?出个门都不敢,没种的东西。”焦银阴冷地说。这句话算是戳中每一个男人的命根子了。洪卦顿时勃然大怒,跳起来大吼道:“你个瘪犊子玩意说谁没种呢?赖我?赖我?”他看看凃坦又指着焦银,“你们踏马的都是些狗玩意!赖劳资?不都玩吗?男的女的,成年的未成年的,小毛孩子,难道就我一个人玩吗?以前踏马的抓人搞双飞笑嘻嘻叫我一起来的是哪条狗东西?这次是我倒霉,玩到个老大的儿子,就踏马赖我?”他指着焦银,眼睛都红了:“你阻止我了吗?我掐死他的时候,你不是眼睁睁看着吗?你拦我了吗?你清白吗?你敢抛下我去见那个老大说你跟这事没关系,全赖我?这话你敢去他面前说?那小子是你们两个眼睁睁看着我弄死的,你们没拦着!没一块儿只不过是因为刚玩完没力了!现在一泡粪全泼我头上,你们踏马的算个栽种的兄弟!”一鼓作气骂完,洪卦满面涨红地跌坐在沙发上,余怒未消。这回他是真的爽了,忍了一路被当成受气包,什么也不敢说,什么也不能说,好像焦银和凃坦都是被他连累的无辜小百花似的。啊呸!什么狗东西,只不过是他倒霉他们不倒霉——可现在他们已经倒霉到一块了,都得逃亡。他们仨其实就是一伙绑匪,抓了人拿了钱还要撕票,撕票前通常都得把抓到的肉票好好玩一通,玩残了再杀,或是直接杀掉。谁知道终日打鸟被燕啄了眼,这回误杀了一个老大的独子,那个独眼老大发了疯,在黑道悬赏五千万要他们三个的人头,抓活的能换一亿:一亿一个。谁都知道被抓回去是什么下场,想死都死不成,在黑道,活活折磨人的方式有上千种,光他们听说的都无比吓人,谁也不敢尝试。所以三个人一合计还是一起跑,所谓“三个臭皮匠赛过诸葛亮”嘛。虽然焦银说“此裨将非皮匠”,然而在洪卦和凃坦看来就是:说的什么玩意,能背下皮匠就不错了。总之,他这回算是把底都掀了,直接撕破脸,再也不装孙子。骂人还是有点用的,比如,现在焦银和凃坦都不吭声了。“……都是兄弟嘛,都别吵架。”过了一会儿凃坦才说,“那我去吧。”洪卦动了动嘴,没说话。焦银则开口:“干嘛你去?”“那你去?”洪卦对焦银就没耐心了,立刻扭头用嘲讽脸问。焦银深呼吸一口气,盯着前方没跟任何人对视,也不说话了。“呿。”洪卦发出了嘲笑声。“……”焦银沉默地摸出了一根烟,叼着点燃。凃坦无奈地拉出一把餐椅坐下。他刚刚想明白了,焦银是煞笔,洪卦是煞笔,他自己也是煞笔。当初玩什么肉票啊?拿了钱就走呗!搞得现在就剩钱了,人活得猪狗不如提心吊胆。他没有哪一次能安安稳稳睡足一夜,一丁点响动都能把他惊醒。可他还是不想死也不敢死啊,杀人那么容易,但有几人甘心被杀呢?反正他不甘心。而且他也想过了,如果那个走廊上的监控探头真能让外面的人发现他,那通过抓他也能抓到焦银和凃坦,谁去都一样,谁也别想跑。一条绳上拴着的蚂蚱干嘛要互相伤害?这是何等煞笔的行径啊。与其选谁去,还不如把这份用心用在自己脸上,好好伪装别被监控探头拍到正脸。凃坦进衣柜里翻找了一会儿,三个人带的有用行李不多,连衣服都不多,他翻找半天也就找出几件比较合适的黑色短袖,蒙在头上绕了几圈然后面对镜子自我检查。看得出是个人,但连他自己都认不出这张脸。行!凃坦感到很满意,马上顶着包好的头出来。洪卦盯着他的脸看了一会儿,终于没憋住,乐了。他这一笑,房间里的气氛就好了不少。正好外卖骑手也挑着这个巧合的时间赶来了,敲了门。“笃笃笃。”“放门口吧!”凃坦大声喊道。隔着门板,外卖骑手应了一声,然后凃坦迅速窜过去把耳朵贴在门上,静静地听着那个脚步声由近及远。这是走了。他放心了,数着秒出门把放在门口的外卖盒拿进来,然后迅速将头缩回来,关门。开门、拿东西、关门。三个步骤被凃坦搞成了闪电战,不到三秒就完工。“行啦!”他把塑料袋放餐桌上,亲自将它解开,把一盒盒食物拿出来。他笑着说,“我效率还不错,估计镜头还没拍到我我就缩回来了。”焦银笑了笑,进厨房去拿碗,出来的时候惊讶地说:“这间公寓的家具蛮多的,存了不少碗,那个女房东还挺大方。”“大方个鬼,提个袋子都不肯。”洪卦咬牙切齿地骂道,“我们为什么要冒险,还不都是那个死女人的错?走的那天选晚上,我一定要开门进去砍死她!”……“阿嚏!”温迪狠狠打了个喷嚏。“感冒了?”温玄开始翻药,“想吃胶囊还是泡粉?”“没感冒。”温迪摆摆手,“我好得很,鼻子痒痒而已。”“你可不能讳疾忌医啊。”温玄担心地说,“有病就得治,药得吃。”“你没听过是药三分毒吗?没病吃药才可怕呢。”温迪说,“再说我觉得这是有人在想我。”“我快到了。”电话里,骑手也给了一个好消息,“等下麻烦您开门拿一下。”“嗯,好,麻烦你了。”凃坦说。他这几天讲话特别好听,简直用完了一辈子所有的礼貌用语份额。挂了电话后凃坦扭头问焦银:“其实我之前就一直很想问你,为什么我们不能让外卖员上楼呢?这也叫退一步吗?我不是对你有意见,但是我确实是不明白为什么要这么做,你不让我们下楼是为了不被拍到,我懂,但是为什么外卖员上楼也不行?交给他和交给那个女房东不是一样的吗?”“不一样,我们得避免跟外卖员对上脸。”凃坦说,“每次来送货的不会总是同一个人,这些送外卖的人有很多,如果遇到一个见过通缉令的,就有可能把这个消息泄露出去。为了避免意外,我们得减少所有危险的试探。”“这样啊?哦。”凃坦懂了,也接受了。“不过这个外卖总需要有人出去拿,等下谁开门去拿?”焦银说。等焦银说完那句话,房间里突然安静了,每个人都不吭声,气氛陷入沉默。焦银扯了扯嘴角,什么兄弟情啊……他嘲讽地重复了一遍:“谁去拿?要是没有人愿意主动说,那我就点名了……好,没人愿意主动去?那就由我选一个,洪卦,你去吧。”“啊?”洪卦拉长音调,不满地问,“为什么是我?”“你觉得哪里有问题吗?”焦银反问道。“走廊不是有监控吗?你这两天不就一直在说这些?”洪卦震惊地问。“哦。”焦银笑了,“那你刚才不是说我讲得邪乎吗?我当你不信呢。”洪卦一瞪眼:“我信不信你别管,反正我不去,凭什么听你的呀?凭什么是我去啊?”他知道这时候旁边两个人都是他的敌人,焦银不肯站他这边,凃坦也不会支持他,所以洪卦的想法就是干脆耍赖皮,你们逼我去?我就不去,有本事杀了我,看你们在这个地方怎么毁尸灭迹。“凭什么是你?”焦银突然吼道,“没你我们到不了这一步!你还有脸拽?煞笔,玩个小孩子把人玩死,连尺度都搞不懂,害我们现在被人追杀,这不都是你的杰作吗?有你这么蠢的吗?”“草拟玛,跟劳资翻旧账?”洪卦骂道。“不能翻吗?有本事骂人你有胆扛事啊?出个门都不敢,没种的东西。”焦银阴冷地说。这句话算是戳中每一个男人的命根子了。洪卦顿时勃然大怒,跳起来大吼道:“你个瘪犊子玩意说谁没种呢?赖我?赖我?”他看看凃坦又指着焦银,“你们踏马的都是些狗玩意!赖劳资?不都玩吗?男的女的,成年的未成年的,小毛孩子,难道就我一个人玩吗?以前踏马的抓人搞双飞笑嘻嘻叫我一起来的是哪条狗东西?这次是我倒霉,玩到个老大的儿子,就踏马赖我?”他指着焦银,眼睛都红了:“你阻止我了吗?我掐死他的时候,你不是眼睁睁看着吗?你拦我了吗?你清白吗?你敢抛下我去见那个老大说你跟这事没关系,全赖我?这话你敢去他面前说?那小子是你们两个眼睁睁看着我弄死的,你们没拦着!没一块儿只不过是因为刚玩完没力了!现在一泡粪全泼我头上,你们踏马的算个栽种的兄弟!”一鼓作气骂完,洪卦满面涨红地跌坐在沙发上,余怒未消。这回他是真的爽了,忍了一路被当成受气包,什么也不敢说,什么也不能说,好像焦银和凃坦都是被他连累的无辜小百花似的。啊呸!什么狗东西,只不过是他倒霉他们不倒霉——可现在他们已经倒霉到一块了,都得逃亡。他们仨其实就是一伙绑匪,抓了人拿了钱还要撕票,撕票前通常都得把抓到的肉票好好玩一通,玩残了再杀,或是直接杀掉。谁知道终日打鸟被燕啄了眼,这回误杀了一个老大的独子,那个独眼老大发了疯,在黑道悬赏五千万要他们三个的人头,抓活的能换一亿:一亿一个。谁都知道被抓回去是什么下场,想死都死不成,在黑道,活活折磨人的方式有上千种,光他们听说的都无比吓人,谁也不敢尝试。所以三个人一合计还是一起跑,所谓“三个臭皮匠赛过诸葛亮”嘛。虽然焦银说“此裨将非皮匠”,然而在洪卦和凃坦看来就是:说的什么玩意,能背下皮匠就不错了。总之,他这回算是把底都掀了,直接撕破脸,再也不装孙子。骂人还是有点用的,比如,现在焦银和凃坦都不吭声了。“……都是兄弟嘛,都别吵架。”过了一会儿凃坦才说,“那我去吧。”洪卦动了动嘴,没说话。焦银则开口:“干嘛你去?”“那你去?”洪卦对焦银就没耐心了,立刻扭头用嘲讽脸问。焦银深呼吸一口气,盯着前方没跟任何人对视,也不说话了。“呿。”洪卦发出了嘲笑声。“……”焦银沉默地摸出了一根烟,叼着点燃。凃坦无奈地拉出一把餐椅坐下。他刚刚想明白了,焦银是煞笔,洪卦是煞笔,他自己也是煞笔。当初玩什么肉票啊?拿了钱就走呗!搞得现在就剩钱了,人活得猪狗不如提心吊胆。他没有哪一次能安安稳稳睡足一夜,一丁点响动都能把他惊醒。可他还是不想死也不敢死啊,杀人那么容易,但有几人甘心被杀呢?反正他不甘心。而且他也想过了,如果那个走廊上的监控探头真能让外面的人发现他,那通过抓他也能抓到焦银和凃坦,谁去都一样,谁也别想跑。一条绳上拴着的蚂蚱干嘛要互相伤害?这是何等煞笔的行径啊。与其选谁去,还不如把这份用心用在自己脸上,好好伪装别被监控探头拍到正脸。凃坦进衣柜里翻找了一会儿,三个人带的有用行李不多,连衣服都不多,他翻找半天也就找出几件比较合适的黑色短袖,蒙在头上绕了几圈然后面对镜子自我检查。看得出是个人,但连他自己都认不出这张脸。行!凃坦感到很满意,马上顶着包好的头出来。洪卦盯着他的脸看了一会儿,终于没憋住,乐了。他这一笑,房间里的气氛就好了不少。正好外卖骑手也挑着这个巧合的时间赶来了,敲了门。“笃笃笃。”“放门口吧!”凃坦大声喊道。隔着门板,外卖骑手应了一声,然后凃坦迅速窜过去把耳朵贴在门上,静静地听着那个脚步声由近及远。这是走了。他放心了,数着秒出门把放在门口的外卖盒拿进来,然后迅速将头缩回来,关门。开门、拿东西、关门。三个步骤被凃坦搞成了闪电战,不到三秒就完工。“行啦!”他把塑料袋放餐桌上,亲自将它解开,把一盒盒食物拿出来。他笑着说,“我效率还不错,估计镜头还没拍到我我就缩回来了。”焦银笑了笑,进厨房去拿碗,出来的时候惊讶地说:“这间公寓的家具蛮多的,存了不少碗,那个女房东还挺大方。”“大方个鬼,提个袋子都不肯。”洪卦咬牙切齿地骂道,“我们为什么要冒险,还不都是那个死女人的错?走的那天选晚上,我一定要开门进去砍死她!”……“阿嚏!”温迪狠狠打了个喷嚏。“感冒了?”温玄开始翻药,“想吃胶囊还是泡粉?”“没感冒。”温迪摆摆手,“我好得很,鼻子痒痒而已。”“你可不能讳疾忌医啊。”温玄担心地说,“有病就得治,药得吃。”“你没听过是药三分毒吗?没病吃药才可怕呢。”温迪说,“再说我觉得这是有人在想我。”“我快到了。”电话里,骑手也给了一个好消息,“等下麻烦您开门拿一下。”“嗯,好,麻烦你了。”凃坦说。他这几天讲话特别好听,简直用完了一辈子所有的礼貌用语份额。挂了电话后凃坦扭头问焦银:“其实我之前就一直很想问你,为什么我们不能让外卖员上楼呢?这也叫退一步吗?我不是对你有意见,但是我确实是不明白为什么要这么做,你不让我们下楼是为了不被拍到,我懂,但是为什么外卖员上楼也不行?交给他和交给那个女房东不是一样的吗?”“不一样,我们得避免跟外卖员对上脸。”凃坦说,“每次来送货的不会总是同一个人,这些送外卖的人有很多,如果遇到一个见过通缉令的,就有可能把这个消息泄露出去。为了避免意外,我们得减少所有危险的试探。”“这样啊?哦。”凃坦懂了,也接受了。“不过这个外卖总需要有人出去拿,等下谁开门去拿?”焦银说。等焦银说完那句话,房间里突然安静了,每个人都不吭声,气氛陷入沉默。焦银扯了扯嘴角,什么兄弟情啊……他嘲讽地重复了一遍:“谁去拿?要是没有人愿意主动说,那我就点名了……好,没人愿意主动去?那就由我选一个,洪卦,你去吧。”“啊?”洪卦拉长音调,不满地问,“为什么是我?”“你觉得哪里有问题吗?”焦银反问道。“走廊不是有监控吗?你这两天不就一直在说这些?”洪卦震惊地问。“哦。”焦银笑了,“那你刚才不是说我讲得邪乎吗?我当你不信呢。”洪卦一瞪眼:“我信不信你别管,反正我不去,凭什么听你的呀?凭什么是我去啊?”他知道这时候旁边两个人都是他的敌人,焦银不肯站他这边,凃坦也不会支持他,所以洪卦的想法就是干脆耍赖皮,你们逼我去?我就不去,有本事杀了我,看你们在这个地方怎么毁尸灭迹。“凭什么是你?”焦银突然吼道,“没你我们到不了这一步!你还有脸拽?煞笔,玩个小孩子把人玩死,连尺度都搞不懂,害我们现在被人追杀,这不都是你的杰作吗?有你这么蠢的吗?”“草拟玛,跟劳资翻旧账?”洪卦骂道。“不能翻吗?有本事骂人你有胆扛事啊?出个门都不敢,没种的东西。”焦银阴冷地说。这句话算是戳中每一个男人的命根子了。洪卦顿时勃然大怒,跳起来大吼道:“你个瘪犊子玩意说谁没种呢?赖我?赖我?”他看看凃坦又指着焦银,“你们踏马的都是些狗玩意!赖劳资?不都玩吗?男的女的,成年的未成年的,小毛孩子,难道就我一个人玩吗?以前踏马的抓人搞双飞笑嘻嘻叫我一起来的是哪条狗东西?这次是我倒霉,玩到个老大的儿子,就踏马赖我?”他指着焦银,眼睛都红了:“你阻止我了吗?我掐死他的时候,你不是眼睁睁看着吗?你拦我了吗?你清白吗?你敢抛下我去见那个老大说你跟这事没关系,全赖我?这话你敢去他面前说?那小子是你们两个眼睁睁看着我弄死的,你们没拦着!没一块儿只不过是因为刚玩完没力了!现在一泡粪全泼我头上,你们踏马的算个栽种的兄弟!”一鼓作气骂完,洪卦满面涨红地跌坐在沙发上,余怒未消。这回他是真的爽了,忍了一路被当成受气包,什么也不敢说,什么也不能说,好像焦银和凃坦都是被他连累的无辜小百花似的。啊呸!什么狗东西,只不过是他倒霉他们不倒霉——可现在他们已经倒霉到一块了,都得逃亡。他们仨其实就是一伙绑匪,抓了人拿了钱还要撕票,撕票前通常都得把抓到的肉票好好玩一通,玩残了再杀,或是直接杀掉。谁知道终日打鸟被燕啄了眼,这回误杀了一个老大的独子,那个独眼老大发了疯,在黑道悬赏五千万要他们三个的人头,抓活的能换一亿:一亿一个。谁都知道被抓回去是什么下场,想死都死不成,在黑道,活活折磨人的方式有上千种,光他们听说的都无比吓人,谁也不敢尝试。所以三个人一合计还是一起跑,所谓“三个臭皮匠赛过诸葛亮”嘛。虽然焦银说“此裨将非皮匠”,然而在洪卦和凃坦看来就是:说的什么玩意,能背下皮匠就不错了。总之,他这回算是把底都掀了,直接撕破脸,再也不装孙子。骂人还是有点用的,比如,现在焦银和凃坦都不吭声了。“……都是兄弟嘛,都别吵架。”过了一会儿凃坦才说,“那我去吧。”洪卦动了动嘴,没说话。焦银则开口:“干嘛你去?”“那你去?”洪卦对焦银就没耐心了,立刻扭头用嘲讽脸问。焦银深呼吸一口气,盯着前方没跟任何人对视,也不说话了。“呿。”洪卦发出了嘲笑声。“……”焦银沉默地摸出了一根烟,叼着点燃。凃坦无奈地拉出一把餐椅坐下。他刚刚想明白了,焦银是煞笔,洪卦是煞笔,他自己也是煞笔。当初玩什么肉票啊?拿了钱就走呗!搞得现在就剩钱了,人活得猪狗不如提心吊胆。他没有哪一次能安安稳稳睡足一夜,一丁点响动都能把他惊醒。可他还是不想死也不敢死啊,杀人那么容易,但有几人甘心被杀呢?反正他不甘心。而且他也想过了,如果那个走廊上的监控探头真能让外面的人发现他,那通过抓他也能抓到焦银和凃坦,谁去都一样,谁也别想跑。一条绳上拴着的蚂蚱干嘛要互相伤害?这是何等煞笔的行径啊。与其选谁去,还不如把这份用心用在自己脸上,好好伪装别被监控探头拍到正脸。凃坦进衣柜里翻找了一会儿,三个人带的有用行李不多,连衣服都不多,他翻找半天也就找出几件比较合适的黑色短袖,蒙在头上绕了几圈然后面对镜子自我检查。看得出是个人,但连他自己都认不出这张脸。行!凃坦感到很满意,马上顶着包好的头出来。洪卦盯着他的脸看了一会儿,终于没憋住,乐了。他这一笑,房间里的气氛就好了不少。正好外卖骑手也挑着这个巧合的时间赶来了,敲了门。“笃笃笃。”“放门口吧!”凃坦大声喊道。隔着门板,外卖骑手应了一声,然后凃坦迅速窜过去把耳朵贴在门上,静静地听着那个脚步声由近及远。这是走了。他放心了,数着秒出门把放在门口的外卖盒拿进来,然后迅速将头缩回来,关门。开门、拿东西、关门。三个步骤被凃坦搞成了闪电战,不到三秒就完工。“行啦!”他把塑料袋放餐桌上,亲自将它解开,把一盒盒食物拿出来。他笑着说,“我效率还不错,估计镜头还没拍到我我就缩回来了。”焦银笑了笑,进厨房去拿碗,出来的时候惊讶地说:“这间公寓的家具蛮多的,存了不少碗,那个女房东还挺大方。”“大方个鬼,提个袋子都不肯。”洪卦咬牙切齿地骂道,“我们为什么要冒险,还不都是那个死女人的错?走的那天选晚上,我一定要开门进去砍死她!”……“阿嚏!”温迪狠狠打了个喷嚏。“感冒了?”温玄开始翻药,“想吃胶囊还是泡粉?”“没感冒。”温迪摆摆手,“我好得很,鼻子痒痒而已。”“你可不能讳疾忌医啊。”温玄担心地说,“有病就得治,药得吃。”“你没听过是药三分毒吗?没病吃药才可怕呢。”温迪说,“再说我觉得这是有人在想我。”“我快到了。”电话里,骑手也给了一个好消息,“等下麻烦您开门拿一下。”“嗯,好,麻烦你了。”凃坦说。他这几天讲话特别好听,简直用完了一辈子所有的礼貌用语份额。挂了电话后凃坦扭头问焦银:“其实我之前就一直很想问你,为什么我们不能让外卖员上楼呢?这也叫退一步吗?我不是对你有意见,但是我确实是不明白为什么要这么做,你不让我们下楼是为了不被拍到,我懂,但是为什么外卖员上楼也不行?交给他和交给那个女房东不是一样的吗?”“不一样,我们得避免跟外卖员对上脸。”凃坦说,“每次来送货的不会总是同一个人,这些送外卖的人有很多,如果遇到一个见过通缉令的,就有可能把这个消息泄露出去。为了避免意外,我们得减少所有危险的试探。”“这样啊?哦。”凃坦懂了,也接受了。“不过这个外卖总需要有人出去拿,等下谁开门去拿?”焦银说。等焦银说完那句话,房间里突然安静了,每个人都不吭声,气氛陷入沉默。焦银扯了扯嘴角,什么兄弟情啊……他嘲讽地重复了一遍:“谁去拿?要是没有人愿意主动说,那我就点名了……好,没人愿意主动去?那就由我选一个,洪卦,你去吧。”“啊?”洪卦拉长音调,不满地问,“为什么是我?”“你觉得哪里有问题吗?”焦银反问道。“走廊不是有监控吗?你这两天不就一直在说这些?”洪卦震惊地问。“哦。”焦银笑了,“那你刚才不是说我讲得邪乎吗?我当你不信呢。”洪卦一瞪眼:“我信不信你别管,反正我不去,凭什么听你的呀?凭什么是我去啊?”他知道这时候旁边两个人都是他的敌人,焦银不肯站他这边,凃坦也不会支持他,所以洪卦的想法就是干脆耍赖皮,你们逼我去?我就不去,有本事杀了我,看你们在这个地方怎么毁尸灭迹。“凭什么是你?”焦银突然吼道,“没你我们到不了这一步!你还有脸拽?煞笔,玩个小孩子把人玩死,连尺度都搞不懂,害我们现在被人追杀,这不都是你的杰作吗?有你这么蠢的吗?”“草拟玛,跟劳资翻旧账?”洪卦骂道。“不能翻吗?有本事骂人你有胆扛事啊?出个门都不敢,没种的东西。”焦银阴冷地说。这句话算是戳中每一个男人的命根子了。洪卦顿时勃然大怒,跳起来大吼道:“你个瘪犊子玩意说谁没种呢?赖我?赖我?”他看看凃坦又指着焦银,“你们踏马的都是些狗玩意!赖劳资?不都玩吗?男的女的,成年的未成年的,小毛孩子,难道就我一个人玩吗?以前踏马的抓人搞双飞笑嘻嘻叫我一起来的是哪条狗东西?这次是我倒霉,玩到个老大的儿子,就踏马赖我?”他指着焦银,眼睛都红了:“你阻止我了吗?我掐死他的时候,你不是眼睁睁看着吗?你拦我了吗?你清白吗?你敢抛下我去见那个老大说你跟这事没关系,全赖我?这话你敢去他面前说?那小子是你们两个眼睁睁看着我弄死的,你们没拦着!没一块儿只不过是因为刚玩完没力了!现在一泡粪全泼我头上,你们踏马的算个栽种的兄弟!”一鼓作气骂完,洪卦满面涨红地跌坐在沙发上,余怒未消。这回他是真的爽了,忍了一路被当成受气包,什么也不敢说,什么也不能说,好像焦银和凃坦都是被他连累的无辜小百花似的。啊呸!什么狗东西,只不过是他倒霉他们不倒霉——可现在他们已经倒霉到一块了,都得逃亡。他们仨其实就是一伙绑匪,抓了人拿了钱还要撕票,撕票前通常都得把抓到的肉票好好玩一通,玩残了再杀,或是直接杀掉。谁知道终日打鸟被燕啄了眼,这回误杀了一个老大的独子,那个独眼老大发了疯,在黑道悬赏五千万要他们三个的人头,抓活的能换一亿:一亿一个。谁都知道被抓回去是什么下场,想死都死不成,在黑道,活活折磨人的方式有上千种,光他们听说的都无比吓人,谁也不敢尝试。所以三个人一合计还是一起跑,所谓“三个臭皮匠赛过诸葛亮”嘛。虽然焦银说“此裨将非皮匠”,然而在洪卦和凃坦看来就是:说的什么玩意,能背下皮匠就不错了。总之,他这回算是把底都掀了,直接撕破脸,再也不装孙子。骂人还是有点用的,比如,现在焦银和凃坦都不吭声了。“……都是兄弟嘛,都别吵架。”过了一会儿凃坦才说,“那我去吧。”洪卦动了动嘴,没说话。焦银则开口:“干嘛你去?”“那你去?”洪卦对焦银就没耐心了,立刻扭头用嘲讽脸问。焦银深呼吸一口气,盯着前方没跟任何人对视,也不说话了。“呿。”洪卦发出了嘲笑声。“……”焦银沉默地摸出了一根烟,叼着点燃。凃坦无奈地拉出一把餐椅坐下。他刚刚想明白了,焦银是煞笔,洪卦是煞笔,他自己也是煞笔。当初玩什么肉票啊?拿了钱就走呗!搞得现在就剩钱了,人活得猪狗不如提心吊胆。他没有哪一次能安安稳稳睡足一夜,一丁点响动都能把他惊醒。可他还是不想死也不敢死啊,杀人那么容易,但有几人甘心被杀呢?反正他不甘心。而且他也想过了,如果那个走廊上的监控探头真能让外面的人发现他,那通过抓他也能抓到焦银和凃坦,谁去都一样,谁也别想跑。一条绳上拴着的蚂蚱干嘛要互相伤害?这是何等煞笔的行径啊。与其选谁去,还不如把这份用心用在自己脸上,好好伪装别被监控探头拍到正脸。凃坦进衣柜里翻找了一会儿,三个人带的有用行李不多,连衣服都不多,他翻找半天也就找出几件比较合适的黑色短袖,蒙在头上绕了几圈然后面对镜子自我检查。看得出是个人,但连他自己都认不出这张脸。行!凃坦感到很满意,马上顶着包好的头出来。洪卦盯着他的脸看了一会儿,终于没憋住,乐了。他这一笑,房间里的气氛就好了不少。正好外卖骑手也挑着这个巧合的时间赶来了,敲了门。“笃笃笃。”“放门口吧!”凃坦大声喊道。隔着门板,外卖骑手应了一声,然后凃坦迅速窜过去把耳朵贴在门上,静静地听着那个脚步声由近及远。这是走了。他放心了,数着秒出门把放在门口的外卖盒拿进来,然后迅速将头缩回来,关门。开门、拿东西、关门。三个步骤被凃坦搞成了闪电战,不到三秒就完工。“行啦!”他把塑料袋放餐桌上,亲自将它解开,把一盒盒食物拿出来。他笑着说,“我效率还不错,估计镜头还没拍到我我就缩回来了。”焦银笑了笑,进厨房去拿碗,出来的时候惊讶地说:“这间公寓的家具蛮多的,存了不少碗,那个女房东还挺大方。”“大方个鬼,提个袋子都不肯。”洪卦咬牙切齿地骂道,“我们为什么要冒险,还不都是那个死女人的错?走的那天选晚上,我一定要开门进去砍死她!”……“阿嚏!”温迪狠狠打了个喷嚏。“感冒了?”温玄开始翻药,“想吃胶囊还是泡粉?”“没感冒。”温迪摆摆手,“我好得很,鼻子痒痒而已。”“你可不能讳疾忌医啊。”温玄担心地说,“有病就得治,药得吃。”“你没听过是药三分毒吗?没病吃药才可怕呢。”温迪说,“再说我觉得这是有人在想我。”“我快到了。”电话里,骑手也给了一个好消息,“等下麻烦您开门拿一下。”“嗯,好,麻烦你了。”凃坦说。他这几天讲话特别好听,简直用完了一辈子所有的礼貌用语份额。挂了电话后凃坦扭头问焦银:“其实我之前就一直很想问你,为什么我们不能让外卖员上楼呢?这也叫退一步吗?我不是对你有意见,但是我确实是不明白为什么要这么做,你不让我们下楼是为了不被拍到,我懂,但是为什么外卖员上楼也不行?交给他和交给那个女房东不是一样的吗?”“不一样,我们得避免跟外卖员对上脸。”凃坦说,“每次来送货的不会总是同一个人,这些送外卖的人有很多,如果遇到一个见过通缉令的,就有可能把这个消息泄露出去。为了避免意外,我们得减少所有危险的试探。”“这样啊?哦。”凃坦懂了,也接受了。“不过这个外卖总需要有人出去拿,等下谁开门去拿?”焦银说。等焦银说完那句话,房间里突然安静了,每个人都不吭声,气氛陷入沉默。焦银扯了扯嘴角,什么兄弟情啊……他嘲讽地重复了一遍:“谁去拿?要是没有人愿意主动说,那我就点名了……好,没人愿意主动去?那就由我选一个,洪卦,你去吧。”“啊?”洪卦拉长音调,不满地问,“为什么是我?”“你觉得哪里有问题吗?”焦银反问道。“走廊不是有监控吗?你这两天不就一直在说这些?”洪卦震惊地问。“哦。”焦银笑了,“那你刚才不是说我讲得邪乎吗?我当你不信呢。”洪卦一瞪眼:“我信不信你别管,反正我不去,凭什么听你的呀?凭什么是我去啊?”他知道这时候旁边两个人都是他的敌人,焦银不肯站他这边,凃坦也不会支持他,所以洪卦的想法就是干脆耍赖皮,你们逼我去?我就不去,有本事杀了我,看你们在这个地方怎么毁尸灭迹。“凭什么是你?”焦银突然吼道,“没你我们到不了这一步!你还有脸拽?煞笔,玩个小孩子把人玩死,连尺度都搞不懂,害我们现在被人追杀,这不都是你的杰作吗?有你这么蠢的吗?”“草拟玛,跟劳资翻旧账?”洪卦骂道。“不能翻吗?有本事骂人你有胆扛事啊?出个门都不敢,没种的东西。”焦银阴冷地说。这句话算是戳中每一个男人的命根子了。洪卦顿时勃然大怒,跳起来大吼道:“你个瘪犊子玩意说谁没种呢?赖我?赖我?”他看看凃坦又指着焦银,“你们踏马的都是些狗玩意!赖劳资?不都玩吗?男的女的,成年的未成年的,小毛孩子,难道就我一个人玩吗?以前踏马的抓人搞双飞笑嘻嘻叫我一起来的是哪条狗东西?这次是我倒霉,玩到个老大的儿子,就踏马赖我?”他指着焦银,眼睛都红了:“你阻止我了吗?我掐死他的时候,你不是眼睁睁看着吗?你拦我了吗?你清白吗?你敢抛下我去见那个老大说你跟这事没关系,全赖我?这话你敢去他面前说?那小子是你们两个眼睁睁看着我弄死的,你们没拦着!没一块儿只不过是因为刚玩完没力了!现在一泡粪全泼我头上,你们踏马的算个栽种的兄弟!”一鼓作气骂完,洪卦满面涨红地跌坐在沙发上,余怒未消。这回他是真的爽了,忍了一路被当成受气包,什么也不敢说,什么也不能说,好像焦银和凃坦都是被他连累的无辜小百花似的。啊呸!什么狗东西,只不过是他倒霉他们不倒霉——可现在他们已经倒霉到一块了,都得逃亡。他们仨其实就是一伙绑匪,抓了人拿了钱还要撕票,撕票前通常都得把抓到的肉票好好玩一通,玩残了再杀,或是直接杀掉。谁知道终日打鸟被燕啄了眼,这回误杀了一个老大的独子,那个独眼老大发了疯,在黑道悬赏五千万要他们三个的人头,抓活的能换一亿:一亿一个。谁都知道被抓回去是什么下场,想死都死不成,在黑道,活活折磨人的方式有上千种,光他们听说的都无比吓人,谁也不敢尝试。所以三个人一合计还是一起跑,所谓“三个臭皮匠赛过诸葛亮”嘛。虽然焦银说“此裨将非皮匠”,然而在洪卦和凃坦看来就是:说的什么玩意,能背下皮匠就不错了。总之,他这回算是把底都掀了,直接撕破脸,再也不装孙子。骂人还是有点用的,比如,现在焦银和凃坦都不吭声了。“……都是兄弟嘛,都别吵架。”过了一会儿凃坦才说,“那我去吧。”洪卦动了动嘴,没说话。焦银则开口:“干嘛你去?”“那你去?”洪卦对焦银就没耐心了,立刻扭头用嘲讽脸问。焦银深呼吸一口气,盯着前方没跟任何人对视,也不说话了。“呿。”洪卦发出了嘲笑声。“……”焦银沉默地摸出了一根烟,叼着点燃。凃坦无奈地拉出一把餐椅坐下。他刚刚想明白了,焦银是煞笔,洪卦是煞笔,他自己也是煞笔。当初玩什么肉票啊?拿了钱就走呗!搞得现在就剩钱了,人活得猪狗不如提心吊胆。他没有哪一次能安安稳稳睡足一夜,一丁点响动都能把他惊醒。可他还是不想死也不敢死啊,杀人那么容易,但有几人甘心被杀呢?反正他不甘心。而且他也想过了,如果那个走廊上的监控探头真能让外面的人发现他,那通过抓他也能抓到焦银和凃坦,谁去都一样,谁也别想跑。一条绳上拴着的蚂蚱干嘛要互相伤害?这是何等煞笔的行径啊。与其选谁去,还不如把这份用心用在自己脸上,好好伪装别被监控探头拍到正脸。凃坦进衣柜里翻找了一会儿,三个人带的有用行李不多,连衣服都不多,他翻找半天也就找出几件比较合适的黑色短袖,蒙在头上绕了几圈然后面对镜子自我检查。看得出是个人,但连他自己都认不出这张脸。行!凃坦感到很满意,马上顶着包好的头出来。洪卦盯着他的脸看了一会儿,终于没憋住,乐了。他这一笑,房间里的气氛就好了不少。正好外卖骑手也挑着这个巧合的时间赶来了,敲了门。“笃笃笃。”“放门口吧!”凃坦大声喊道。隔着门板,外卖骑手应了一声,然后凃坦迅速窜过去把耳朵贴在门上,静静地听着那个脚步声由近及远。这是走了。他放心了,数着秒出门把放在门口的外卖盒拿进来,然后迅速将头缩回来,关门。开门、拿东西、关门。三个步骤被凃坦搞成了闪电战,不到三秒就完工。“行啦!”他把塑料袋放餐桌上,亲自将它解开,把一盒盒食物拿出来。他笑着说,“我效率还不错,估计镜头还没拍到我我就缩回来了。”焦银笑了笑,进厨房去拿碗,出来的时候惊讶地说:“这间公寓的家具蛮多的,存了不少碗,那个女房东还挺大方。”“大方个鬼,提个袋子都不肯。”洪卦咬牙切齿地骂道,“我们为什么要冒险,还不都是那个死女人的错?走的那天选晚上,我一定要开门进去砍死她!”……“阿嚏!”温迪狠狠打了个喷嚏。“感冒了?”温玄开始翻药,“想吃胶囊还是泡粉?”“没感冒。”温迪摆摆手,“我好得很,鼻子痒痒而已。”“你可不能讳疾忌医啊。”温玄担心地说,“有病就得治,药得吃。”“你没听过是药三分毒吗?没病吃药才可怕呢。”温迪说,“再说我觉得这是有人在想我。”“我快到了。”电话里,骑手也给了一个好消息,“等下麻烦您开门拿一下。”“嗯,好,麻烦你了。”凃坦说。他这几天讲话特别好听,简直用完了一辈子所有的礼貌用语份额。挂了电话后凃坦扭头问焦银:“其实我之前就一直很想问你,为什么我们不能让外卖员上楼呢?这也叫退一步吗?我不是对你有意见,但是我确实是不明白为什么要这么做,你不让我们下楼是为了不被拍到,我懂,但是为什么外卖员上楼也不行?交给他和交给那个女房东不是一样的吗?”“不一样,我们得避免跟外卖员对上脸。”凃坦说,“每次来送货的不会总是同一个人,这些送外卖的人有很多,如果遇到一个见过通缉令的,就有可能把这个消息泄露出去。为了避免意外,我们得减少所有危险的试探。”“这样啊?哦。”凃坦懂了,也接受了。“不过这个外卖总需要有人出去拿,等下谁开门去拿?”焦银说。等焦银说完那句话,房间里突然安静了,每个人都不吭声,气氛陷入沉默。焦银扯了扯嘴角,什么兄弟情啊……他嘲讽地重复了一遍:“谁去拿?要是没有人愿意主动说,那我就点名了……好,没人愿意主动去?那就由我选一个,洪卦,你去吧。”“啊?”洪卦拉长音调,不满地问,“为什么是我?”“你觉得哪里有问题吗?”焦银反问道。“走廊不是有监控吗?你这两天不就一直在说这些?”洪卦震惊地问。“哦。”焦银笑了,“那你刚才不是说我讲得邪乎吗?我当你不信呢。”洪卦一瞪眼:“我信不信你别管,反正我不去,凭什么听你的呀?凭什么是我去啊?”他知道这时候旁边两个人都是他的敌人,焦银不肯站他这边,凃坦也不会支持他,所以洪卦的想法就是干脆耍赖皮,你们逼我去?我就不去,有本事杀了我,看你们在这个地方怎么毁尸灭迹。“凭什么是你?”焦银突然吼道,“没你我们到不了这一步!你还有脸拽?煞笔,玩个小孩子把人玩死,连尺度都搞不懂,害我们现在被人追杀,这不都是你的杰作吗?有你这么蠢的吗?”“草拟玛,跟劳资翻旧账?”洪卦骂道。“不能翻吗?有本事骂人你有胆扛事啊?出个门都不敢,没种的东西。”焦银阴冷地说。这句话算是戳中每一个男人的命根子了。洪卦顿时勃然大怒,跳起来大吼道:“你个瘪犊子玩意说谁没种呢?赖我?赖我?”他看看凃坦又指着焦银,“你们踏马的都是些狗玩意!赖劳资?不都玩吗?男的女的,成年的未成年的,小毛孩子,难道就我一个人玩吗?以前踏马的抓人搞双飞笑嘻嘻叫我一起来的是哪条狗东西?这次是我倒霉,玩到个老大的儿子,就踏马赖我?”他指着焦银,眼睛都红了:“你阻止我了吗?我掐死他的时候,你不是眼睁睁看着吗?你拦我了吗?你清白吗?你敢抛下我去见那个老大说你跟这事没关系,全赖我?这话你敢去他面前说?那小子是你们两个眼睁睁看着我弄死的,你们没拦着!没一块儿只不过是因为刚玩完没力了!现在一泡粪全泼我头上,你们踏马的算个栽种的兄弟!”一鼓作气骂完,洪卦满面涨红地跌坐在沙发上,余怒未消。这回他是真的爽了,忍了一路被当成受气包,什么也不敢说,什么也不能说,好像焦银和凃坦都是被他连累的无辜小百花似的。啊呸!什么狗东西,只不过是他倒霉他们不倒霉——可现在他们已经倒霉到一块了,都得逃亡。他们仨其实就是一伙绑匪,抓了人拿了钱还要撕票,撕票前通常都得把抓到的肉票好好玩一通,玩残了再杀,或是直接杀掉。谁知道终日打鸟被燕啄了眼,这回误杀了一个老大的独子,那个独眼老大发了疯,在黑道悬赏五千万要他们三个的人头,抓活的能换一亿:一亿一个。谁都知道被抓回去是什么下场,想死都死不成,在黑道,活活折磨人的方式有上千种,光他们听说的都无比吓人,谁也不敢尝试。所以三个人一合计还是一起跑,所谓“三个臭皮匠赛过诸葛亮”嘛。虽然焦银说“此裨将非皮匠”,然而在洪卦和凃坦看来就是:说的什么玩意,能背下皮匠就不错了。总之,他这回算是把底都掀了,直接撕破脸,再也不装孙子。骂人还是有点用的,比如,现在焦银和凃坦都不吭声了。“……都是兄弟嘛,都别吵架。”过了一会儿凃坦才说,“那我去吧。”洪卦动了动嘴,没说话。焦银则开口:“干嘛你去?”“那你去?”洪卦对焦银就没耐心了,立刻扭头用嘲讽脸问。焦银深呼吸一口气,盯着前方没跟任何人对视,也不说话了。“呿。”洪卦发出了嘲笑声。“……”焦银沉默地摸出了一根烟,叼着点燃。凃坦无奈地拉出一把餐椅坐下。他刚刚想明白了,焦银是煞笔,洪卦是煞笔,他自己也是煞笔。当初玩什么肉票啊?拿了钱就走呗!搞得现在就剩钱了,人活得猪狗不如提心吊胆。他没有哪一次能安安稳稳睡足一夜,一丁点响动都能把他惊醒。可他还是不想死也不敢死啊,杀人那么容易,但有几人甘心被杀呢?反正他不甘心。而且他也想过了,如果那个走廊上的监控探头真能让外面的人发现他,那通过抓他也能抓到焦银和凃坦,谁去都一样,谁也别想跑。一条绳上拴着的蚂蚱干嘛要互相伤害?这是何等煞笔的行径啊。与其选谁去,还不如把这份用心用在自己脸上,好好伪装别被监控探头拍到正脸。凃坦进衣柜里翻找了一会儿,三个人带的有用行李不多,连衣服都不多,他翻找半天也就找出几件比较合适的黑色短袖,蒙在头上绕了几圈然后面对镜子自我检查。看得出是个人,但连他自己都认不出这张脸。行!凃坦感到很满意,马上顶着包好的头出来。洪卦盯着他的脸看了一会儿,终于没憋住,乐了。他这一笑,房间里的气氛就好了不少。正好外卖骑手也挑着这个巧合的时间赶来了,敲了门。“笃笃笃。”“放门口吧!”凃坦大声喊道。隔着门板,外卖骑手应了一声,然后凃坦迅速窜过去把耳朵贴在门上,静静地听着那个脚步声由近及远。这是走了。他放心了,数着秒出门把放在门口的外卖盒拿进来,然后迅速将头缩回来,关门。开门、拿东西、关门。三个步骤被凃坦搞成了闪电战,不到三秒就完工。“行啦!”他把塑料袋放餐桌上,亲自将它解开,把一盒盒食物拿出来。他笑着说,“我效率还不错,估计镜头还没拍到我我就缩回来了。”焦银笑了笑,进厨房去拿碗,出来的时候惊讶地说:“这间公寓的家具蛮多的,存了不少碗,那个女房东还挺大方。”“大方个鬼,提个袋子都不肯。”洪卦咬牙切齿地骂道,“我们为什么要冒险,还不都是那个死女人的错?走的那天选晚上,我一定要开门进去砍死她!”……“阿嚏!”温迪狠狠打了个喷嚏。“感冒了?”温玄开始翻药,“想吃胶囊还是泡粉?”“没感冒。”温迪摆摆手,“我好得很,鼻子痒痒而已。”“你可不能讳疾忌医啊。”温玄担心地说,“有病就得治,药得吃。”“你没听过是药三分毒吗?没病吃药才可怕呢。”温迪说,“再说我觉得这是有人在想我。”“我快到了。”电话里,骑手也给了一个好消息,“等下麻烦您开门拿一下。”“嗯,好,麻烦你了。”凃坦说。他这几天讲话特别好听,简直用完了一辈子所有的礼貌用语份额。挂了电话后凃坦扭头问焦银:“其实我之前就一直很想问你,为什么我们不能让外卖员上楼呢?这也叫退一步吗?我不是对你有意见,但是我确实是不明白为什么要这么做,你不让我们下楼是为了不被拍到,我懂,但是为什么外卖员上楼也不行?交给他和交给那个女房东不是一样的吗?”“不一样,我们得避免跟外卖员对上脸。”凃坦说,“每次来送货的不会总是同一个人,这些送外卖的人有很多,如果遇到一个见过通缉令的,就有可能把这个消息泄露出去。为了避免意外,我们得减少所有危险的试探。”“这样啊?哦。”凃坦懂了,也接受了。“不过这个外卖总需要有人出去拿,等下谁开门去拿?”焦银说。等焦银说完那句话,房间里突然安静了,每个人都不吭声,气氛陷入沉默。焦银扯了扯嘴角,什么兄弟情啊……他嘲讽地重复了一遍:“谁去拿?要是没有人愿意主动说,那我就点名了……好,没人愿意主动去?那就由我选一个,洪卦,你去吧。”“啊?”洪卦拉长音调,不满地问,“为什么是我?”“你觉得哪里有问题吗?”焦银反问道。“走廊不是有监控吗?你这两天不就一直在说这些?”洪卦震惊地问。“哦。”焦银笑了,“那你刚才不是说我讲得邪乎吗?我当你不信呢。”洪卦一瞪眼:“我信不信你别管,反正我不去,凭什么听你的呀?凭什么是我去啊?”他知道这时候旁边两个人都是他的敌人,焦银不肯站他这边,凃坦也不会支持他,所以洪卦的想法就是干脆耍赖皮,你们逼我去?我就不去,有本事杀了我,看你们在这个地方怎么毁尸灭迹。“凭什么是你?”焦银突然吼道,“没你我们到不了这一步!你还有脸拽?煞笔,玩个小孩子把人玩死,连尺度都搞不懂,害我们现在被人追杀,这不都是你的杰作吗?有你这么蠢的吗?”“草拟玛,跟劳资翻旧账?”洪卦骂道。“不能翻吗?有本事骂人你有胆扛事啊?出个门都不敢,没种的东西。”焦银阴冷地说。这句话算是戳中每一个男人的命根子了。洪卦顿时勃然大怒,跳起来大吼道:“你个瘪犊子玩意说谁没种呢?赖我?赖我?”他看看凃坦又指着焦银,“你们踏马的都是些狗玩意!赖劳资?不都玩吗?男的女的,成年的未成年的,小毛孩子,难道就我一个人玩吗?以前踏马的抓人搞双飞笑嘻嘻叫我一起来的是哪条狗东西?这次是我倒霉,玩到个老大的儿子,就踏马赖我?”他指着焦银,眼睛都红了:“你阻止我了吗?我掐死他的时候,你不是眼睁睁看着吗?你拦我了吗?你清白吗?你敢抛下我去见那个老大说你跟这事没关系,全赖我?这话你敢去他面前说?那小子是你们两个眼睁睁看着我弄死的,你们没拦着!没一块儿只不过是因为刚玩完没力了!现在一泡粪全泼我头上,你们踏马的算个栽种的兄弟!”一鼓作气骂完,洪卦满面涨红地跌坐在沙发上,余怒未消。这回他是真的爽了,忍了一路被当成受气包,什么也不敢说,什么也不能说,好像焦银和凃坦都是被他连累的无辜小百花似的。啊呸!什么狗东西,只不过是他倒霉他们不倒霉——可现在他们已经倒霉到一块了,都得逃亡。他们仨其实就是一伙绑匪,抓了人拿了钱还要撕票,撕票前通常都得把抓到的肉票好好玩一通,玩残了再杀,或是直接杀掉。谁知道终日打鸟被燕啄了眼,这回误杀了一个老大的独子,那个独眼老大发了疯,在黑道悬赏五千万要他们三个的人头,抓活的能换一亿:一亿一个。谁都知道被抓回去是什么下场,想死都死不成,在黑道,活活折磨人的方式有上千种,光他们听说的都无比吓人,谁也不敢尝试。所以三个人一合计还是一起跑,所谓“三个臭皮匠赛过诸葛亮”嘛。虽然焦银说“此裨将非皮匠”,然而在洪卦和凃坦看来就是:说的什么玩意,能背下皮匠就不错了。总之,他这回算是把底都掀了,直接撕破脸,再也不装孙子。骂人还是有点用的,比如,现在焦银和凃坦都不吭声了。“……都是兄弟嘛,都别吵架。”过了一会儿凃坦才说,“那我去吧。”洪卦动了动嘴,没说话。焦银则开口:“干嘛你去?”“那你去?”洪卦对焦银就没耐心了,立刻扭头用嘲讽脸问。焦银深呼吸一口气,盯着前方没跟任何人对视,也不说话了。“呿。”洪卦发出了嘲笑声。“……”焦银沉默地摸出了一根烟,叼着点燃。凃坦无奈地拉出一把餐椅坐下。他刚刚想明白了,焦银是煞笔,洪卦是煞笔,他自己也是煞笔。当初玩什么肉票啊?拿了钱就走呗!搞得现在就剩钱了,人活得猪狗不如提心吊胆。他没有哪一次能安安稳稳睡足一夜,一丁点响动都能把他惊醒。可他还是不想死也不敢死啊,杀人那么容易,但有几人甘心被杀呢?反正他不甘心。而且他也想过了,如果那个走廊上的监控探头真能让外面的人发现他,那通过抓他也能抓到焦银和凃坦,谁去都一样,谁也别想跑。一条绳上拴着的蚂蚱干嘛要互相伤害?这是何等煞笔的行径啊。与其选谁去,还不如把这份用心用在自己脸上,好好伪装别被监控探头拍到正脸。凃坦进衣柜里翻找了一会儿,三个人带的有用行李不多,连衣服都不多,他翻找半天也就找出几件比较合适的黑色短袖,蒙在头上绕了几圈然后面对镜子自我检查。看得出是个人,但连他自己都认不出这张脸。行!凃坦感到很满意,马上顶着包好的头出来。洪卦盯着他的脸看了一会儿,终于没憋住,乐了。他这一笑,房间里的气氛就好了不少。正好外卖骑手也挑着这个巧合的时间赶来了,敲了门。“笃笃笃。”“放门口吧!”凃坦大声喊道。隔着门板,外卖骑手应了一声,然后凃坦迅速窜过去把耳朵贴在门上,静静地听着那个脚步声由近及远。这是走了。他放心了,数着秒出门把放在门口的外卖盒拿进来,然后迅速将头缩回来,关门。开门、拿东西、关门。三个步骤被凃坦搞成了闪电战,不到三秒就完工。“行啦!”他把塑料袋放餐桌上,亲自将它解开,把一盒盒食物拿出来。他笑着说,“我效率还不错,估计镜头还没拍到我我就缩回来了。”焦银笑了笑,进厨房去拿碗,出来的时候惊讶地说:“这间公寓的家具蛮多的,存了不少碗,那个女房东还挺大方。”“大方个鬼,提个袋子都不肯。”洪卦咬牙切齿地骂道,“我们为什么要冒险,还不都是那个死女人的错?走的那天选晚上,我一定要开门进去砍死她!”……“阿嚏!”温迪狠狠打了个喷嚏。“感冒了?”温玄开始翻药,“想吃胶囊还是泡粉?”“没感冒。”温迪摆摆手,“我好得很,鼻子痒痒而已。”“你可不能讳疾忌医啊。”温玄担心地说,“有病就得治,药得吃。”“你没听过是药三分毒吗?没病吃药才可怕呢。”温迪说,“再说我觉得这是有人在想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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