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炮灰妹妹的人生(快穿) 第145节(1 / 1)

纪淑颜最大的期望就是救回养父,报答这份养恩。让养父知道这对蛇蝎母女的真面目。目前看来,纪父已经知道了全氏的不怀好意。只剩下纪淑荷了。刚想到她,门被人“砰”一声推开,纪淑荷满脸焦急地站在门口,看清楚屋中的情形,又看到椅子上虽然狼狈但还完好的全氏,微微松了口气:“娘,我听说你跟爹吵架了,为了什么?”纪父眯了眯眼,呵斥:“谁告诉你的?”纪淑荷被这样严肃的父亲吓了一跳:“爹……”不待她说话,纪父已经挥挥手,吩咐道:“我早就说过外书房的事不许外传。找出传信的人,杖毙!不必来禀了。”管事立刻应声。怎么说呢,这个世上总是有心存侥幸的人。此前纪父和苏允嫣不止一次地表示,凡是帮助她们母女的人都没有好下场。可府中的这些下人里,贪图赏银的不少,都想要拿命去搏一把。听到父亲吩咐,纪淑荷这一下是真的吓着了。纪父再恨全氏,也只是针对她,并没有牵连到女儿身上。可是此刻,纪淑荷真真切切地发现,父亲对她是一点感情都没有,那种拒人千里之外的生疏,是她从未感受过的。尤其纪淑荷从小到大都是由纪父一手带大,父亲对她温和包容,就算是她不懂事非要嫁罗子沣,他也只是斥责几句,最后还是依了她。两相对比,更显得父亲此时情绪不对。纪淑荷咽了咽口水:“爹,娘这些日子都在家中禁足,今日好不容易才出去喝茶。就是想做错事也没机会啊,你可千万别听信了小人挑拨……”纪父大怒:“老子亲眼所见,你娘她跟一个男人搂搂抱抱。用得着人挑拨?”纪淑荷豁然转头看向母亲,瞪大了眼,满脸的不可置信。全氏不敢看女儿的眼神,只低着头。纪淑荷看到母亲的闪躲,心里的不安越来越重。余光看到边上撑着下巴的苏允嫣,伸手一指:“是你算计我娘,对不对?”苏允嫣讶然。纪淑荷见她不说话,觉得自己说对了,愈发咄咄逼人:“这些日子我都没能见着爹,也没机会跟爹求情。可是爹却突然想起放我娘出门,是你劝的对不对?你知道我娘喜欢喝茶,早已在欢喜楼安排好了一个男人,是也不是?你的目的就是要赶走我娘,得到纪府,是也不是?”越说越顺,越说越觉得有道理。她恍然道:“我就说,爹被人下毒,我娘的嫌疑最大。事情还未水落石出,爹怎么会放娘出门呢?原来都是你的算计!纪淑颜,你太狠毒了。纪府对你有养恩,你就是这么恩将仇报的吗?”苏允嫣噗嗤笑了,道:“姐姐,这你可就冤枉我了。你知道你娘怎么跟人幽会的吗?长期租下楼上楼下两个包间,中间用暗梯连通,对了,那欢喜楼还是你娘名下的呢。那楼梯一看就用了好多年,我就算能趁着你娘被禁足,收买掌柜做出那楼梯,也没那么大的本事把那楼梯做旧成用了几年的样子啊!”看着纪淑荷煞白的脸,她继续道:“还有,你娘幽会的那人,早上你我出生之前就勾搭上了,我总不能还没出娘胎就出来安排吧?”纪父板着脸,瞪了一眼苏允嫣。得给长辈留面子嘛,这又不是光彩的事,苏允嫣秒懂,当下不再吭声了,起身去关门。而那边的纪淑荷在听到还没出娘胎就开始来往的话,眼前顿时一黑。如果真是如此,有些事情,也太经不起深究。纪淑颜是养女,那她呢?纪淑荷不敢深想,她根本站不住,扶着墙过去,坐到了椅子上,只觉得浑身脱力一般,周身都是冷汗。纪父沉声问:“那个孩子在哪儿?”全氏闭嘴不言。纪父冷笑一声:“纪淑荷是我女儿么?”全氏立刻抬头:“当然是!”闻言,纪淑荷微微松口气,然后一脸委屈,眼泪汪汪问:“爹 ,您怎么能这么问?”对着纪淑荷,纪父一点耐心都没有,斥道:“你要是再不闭嘴,就给我滚出去。”他心情愈发烦躁,扬声吩咐道:“来人,拖全氏下去,行杖刑,一直打到她肯说了为止。”全氏吓得周身都软了,哪怕坐在椅子上,也险些滑落在地,颤声道:“我不会说的。如果我死了,你就找不到她了。”纪父冷着脸,沉声道:“那我就当他当年就死了。我这辈子做的最后悔的事,就是和你这个女人扯上了关系。做的最蠢的事,就是相信了你,被你拿捏欺骗毒害。你连最基本的真诚都没有,甚至比不过这府中的粗使婆子!如果重来一回,我绝不想再遇上你!”“我就是死,也不想再被你这样的女人拿捏!不就是孩子么?我又不是没孩子,反正我也没拥有过,就当他从未出现!”全氏满脸的不可置信,没想到这世上居然还有不在意自己子嗣的男人。与此同时,门被推开,外头进来三四个粗使婆子,不由分说直接就把全氏拖出了门。然后摁在地上,紧接着板子落在肉上的沉闷声响了起来。第170章 养女妹妹 十三纪父语气决绝笃定。下人毫不怀疑他想打全氏的决心, 所以下起手来毫不留情。全氏出身一般,机缘巧合之下入了纪府,和纪父在一起后, 除了前面一年齐氏压在她头上觉得有些憋屈外, 后来就真的顺心如意, 多年来养尊处优,断个指甲的时候都少, 受伤更是一次都没。被人打板子,还是此生的头一遭。板子狠狠落着身上, 几乎恨不能把人的骨髓敲断一般。全氏这才知道什么是痛, 张嘴就想求饶喊痛,却发现嘴被打人的婆子堵住。她看着紧闭的书房门,顿时惊恐万分。嘴堵住她还怎么招?纪父这压根就是不想知道那孩子的下落,只想用这个理由打死她吧?全氏惊恐之余, 急切地去看边上打她板子的婆子,呜呜呜着抗拒,表示自己想要说话。婆子一张刻薄的脸冷冰冰的,眼神漠然。看到她叫唤,也根本不理会, 手中的板子反而更重。转瞬间,全氏已经挨了三四下, 只觉得整个下半身都痛,又分不清哪里更痛, 她想要挣扎, 发现有人死死按着她的脖颈和头, 让她挣扎不能。就像是溺水的人抓不到浮木, 只能听天由命往下沉, 一时间,全氏都有些绝望了。听着外面的板子声,纪父一脸漠然。苏允嫣则低下头掩饰着脸上的神情,对于第一回 看到这样阵仗的姑娘来说,不害怕显得有些假,反正这会儿没人注意她神情,她也懒得装了。屋中三人,他们俩不管,剩下的纪淑荷心急如焚,听到外面沉闷的板子声,飞快奔到纪父面前,想要揪住父亲袖子:“爹,有什么话好好说。怎么能打人呢?”纪父避开她的手,甚至还退后一步,反问道:“她像是好好说的样子?”又警告:“你离我远一点!”纪淑荷脸色更加苍白,也更焦急了。眼看纪府不松口,她转而哭着看向剩下的纪淑颜:“妹妹……”不用听也知道她接下来肯定是让苏允嫣求情。苏允嫣懒得听,直接打断她:“曾经夫人说过,男女有别,不是亲生父女,少凑在一起,免得被人说闲话。姐姐,以后你可要注意着。”纪淑荷:“……”现在是说这事的时候吗?当然不是,苏允嫣只是单纯的想给她添堵而已。这样的话,曾经纪淑颜听了不止一两次,在她七岁之后,每每她稍微想要靠近父亲,就会被全氏耳提面命。可以说,纪淑颜是被人一直提醒着“她不是纪家女,要谨守本分”这样的话长大的。所以,从小到大,她衣食无忧,却一直过得并不好。一怕被赶出去,二怕自己太过亲近养父会害他被人议论。三嘛,怕自己还不起这份养恩。是的,全氏一直挂在嘴边的还有知恩图报,无时无刻不在提醒,让纪淑颜记得听话,记得报恩!再有,衣食无忧也是相对于外面那些的姑娘来说。纪淑颜和纪淑荷姐妹之间的衣食住行上完全两样。这也是多年来纪父待她们虽一视同仁,纪府下人却还是能分清楚正经大姑娘和便宜二姑娘的原因。对外,姐妹二人是纪府姐妹花。对内,除了纪父,没有人会把她们平等相待。就像是苏允嫣处置给母女报信的下人一样,全氏曾经也是这么打压过养女。要不是纪父看重纪淑颜,下人并不敢慢待她,这些年这姑娘的日子还不知道要怎样艰难呢。直白点说,如果没有纪父的看重,纪淑颜缺衣少食被人慢待肯定是常事。如果生病,大概病死了也不会有人多问一句。那边纪淑荷再求父亲无果,回头重新看向苏允嫣,质问道:“妹妹,娘在挨打,你怎么能无动于衷?”苏允嫣一脸无辜,慢悠悠道:“父亲做事自有道理,我们身为女儿,看着就是了。”这副不紧不慢的态度,噎得纪淑荷心里梗得不行。眼见妹妹事不关己,她脱口道:“纪淑颜,你别忘了当初是我娘抱你回来的!要是没有我娘,你也做不了纪府二姑娘,不可能有这样慈爱的父亲,更不可能有如今的风光。做人可不能忘本,得凭良心……”苏允嫣颔首:“我没忘。只是夫人虽然抱了我回来,但我这么多年衣食住行都是父亲所赚。我分得清楚谁对我的恩情最重,用不着你教我做人做事!”纪淑荷不可置信:“你怎么能这么说?要不是我娘,你还不知道在哪个犄角旮旯受苦呢?”苏允嫣颔首:“或许你是对的。但是,若夫人不是入了纪府,凭她本来的身份只是普通人家妇人,她还会抱我回来?”纪淑荷哑口无言。她虽然出身好,凭着大笔嫁妆嫁人后也没受过苦,但平时没少听那出身穷人家的婆婆念叨。许多普通人家不止不会抱养孩子,有的人家因为孩子太多,甚至会把女儿卖掉或送人。所以,她很清楚,寻常人家的妇人是不会抱养女孩的。转眼间,外边的人已经挨了十几下,正常下人都受不住,有那体弱的,四五十板子下去就会丢命。这么一算,母亲已经去了半条命了……纪淑荷心急如焚,眼见父亲眉眼平淡,并没有让外面的人住口的意思,顿时急得跺脚。里面两人铁石心肠一般求不动,就只能从外头想办法了。纪淑荷打开门奔了出去,想要奔到全氏身边,却在即将靠近时被边上的婆子拦住。“姑娘身子娇贵,小心被伤着。”纪淑荷被人拉住,想要靠近都不能,只看着趴在凳子上的母亲大喊:“娘,爹想要知道的事你告诉他就是,什么都不如你的性命要紧!”全氏:“……”她倒是想说呢,给她机会了吗?从头到尾,塞她嘴的东西就没人过来取。这些人说是打她的板子逼供,但却从未理会她的神情。她一直想要挣扎,想要说话,这些人就跟瞎了似的。方才她挣扎半天无果,已经确定纪父压根儿不想知道孩子的下落,只想借着这个理由打死她。心里正绝望呢,听到女儿声音的一瞬间,全氏惊喜抬头,期待地看着女儿:“呜呜呜……”这一抬头,纪淑荷才看到嘴被堵住的母亲,顿时大怒:“爹说了我娘肯说就住手,你们这是想打死她吧?谁给你们的胆子让你们阳奉阴违?”话里话外,暗指下人如此是受人吩咐。纪父明明说了想要得知真相,不可能是他。这挨打的人是全氏,是她纪淑荷的生身母亲,她求情都来不及,又怎会吩咐这种事?那么,剩下的唯一可疑的人,就只有纪淑颜了!一瞬间,纪淑荷气得心跳如鼓,恨不能把纪淑颜也拉过来打上几十板。但母亲还是挨打,这也不是告状的时候。她气得满脸是泪,拼命挣扎,扑过去推开摁着全氏的人,拉开塞着她嘴的布,泣不成声地催促:“娘,你快说啊!什么都不如……不如你的性命要紧……有命才能谈其他。”命都没了,还死守着那些做什么?全氏浑身疼痛,痛得她咽口水都难。对着负手从屋中出来的纪父,不可置信大喊:“你想打死我!你竟然不在乎孩子?那是个儿子,是你唯一的儿子。”纪父眉梢动了动,只问:“你愿意说了吗?”全氏方才喊话扯得伤更痛,痛得她面色扭曲,质问道:“你这个人算无遗策,你早就知道淑荷会奔出来求情对不对?你就是想要我绝望之后和盘托出对不对?我偏不告诉你,有本事你就真打死我!”纪淑荷心力交瘁,她不想知道父亲是不是真的想打死母亲,但母亲挨了十几板几乎丢半条命是事实。苦口婆心地劝:“娘,您就告诉爹吧!”纪父挥挥手。嘴堵住她还怎么招?纪父这压根就是不想知道那孩子的下落,只想用这个理由打死她吧?全氏惊恐之余, 急切地去看边上打她板子的婆子,呜呜呜着抗拒,表示自己想要说话。婆子一张刻薄的脸冷冰冰的,眼神漠然。看到她叫唤,也根本不理会, 手中的板子反而更重。转瞬间,全氏已经挨了三四下, 只觉得整个下半身都痛,又分不清哪里更痛, 她想要挣扎, 发现有人死死按着她的脖颈和头, 让她挣扎不能。就像是溺水的人抓不到浮木, 只能听天由命往下沉, 一时间,全氏都有些绝望了。听着外面的板子声,纪父一脸漠然。苏允嫣则低下头掩饰着脸上的神情,对于第一回 看到这样阵仗的姑娘来说,不害怕显得有些假,反正这会儿没人注意她神情,她也懒得装了。屋中三人,他们俩不管,剩下的纪淑荷心急如焚,听到外面沉闷的板子声,飞快奔到纪父面前,想要揪住父亲袖子:“爹,有什么话好好说。怎么能打人呢?”纪父避开她的手,甚至还退后一步,反问道:“她像是好好说的样子?”又警告:“你离我远一点!”纪淑荷脸色更加苍白,也更焦急了。眼看纪府不松口,她转而哭着看向剩下的纪淑颜:“妹妹……”不用听也知道她接下来肯定是让苏允嫣求情。苏允嫣懒得听,直接打断她:“曾经夫人说过,男女有别,不是亲生父女,少凑在一起,免得被人说闲话。姐姐,以后你可要注意着。”纪淑荷:“……”现在是说这事的时候吗?当然不是,苏允嫣只是单纯的想给她添堵而已。这样的话,曾经纪淑颜听了不止一两次,在她七岁之后,每每她稍微想要靠近父亲,就会被全氏耳提面命。可以说,纪淑颜是被人一直提醒着“她不是纪家女,要谨守本分”这样的话长大的。所以,从小到大,她衣食无忧,却一直过得并不好。一怕被赶出去,二怕自己太过亲近养父会害他被人议论。三嘛,怕自己还不起这份养恩。是的,全氏一直挂在嘴边的还有知恩图报,无时无刻不在提醒,让纪淑颜记得听话,记得报恩!再有,衣食无忧也是相对于外面那些的姑娘来说。纪淑颜和纪淑荷姐妹之间的衣食住行上完全两样。这也是多年来纪父待她们虽一视同仁,纪府下人却还是能分清楚正经大姑娘和便宜二姑娘的原因。对外,姐妹二人是纪府姐妹花。对内,除了纪父,没有人会把她们平等相待。就像是苏允嫣处置给母女报信的下人一样,全氏曾经也是这么打压过养女。要不是纪父看重纪淑颜,下人并不敢慢待她,这些年这姑娘的日子还不知道要怎样艰难呢。直白点说,如果没有纪父的看重,纪淑颜缺衣少食被人慢待肯定是常事。如果生病,大概病死了也不会有人多问一句。那边纪淑荷再求父亲无果,回头重新看向苏允嫣,质问道:“妹妹,娘在挨打,你怎么能无动于衷?”苏允嫣一脸无辜,慢悠悠道:“父亲做事自有道理,我们身为女儿,看着就是了。”这副不紧不慢的态度,噎得纪淑荷心里梗得不行。眼见妹妹事不关己,她脱口道:“纪淑颜,你别忘了当初是我娘抱你回来的!要是没有我娘,你也做不了纪府二姑娘,不可能有这样慈爱的父亲,更不可能有如今的风光。做人可不能忘本,得凭良心……”苏允嫣颔首:“我没忘。只是夫人虽然抱了我回来,但我这么多年衣食住行都是父亲所赚。我分得清楚谁对我的恩情最重,用不着你教我做人做事!”纪淑荷不可置信:“你怎么能这么说?要不是我娘,你还不知道在哪个犄角旮旯受苦呢?”苏允嫣颔首:“或许你是对的。但是,若夫人不是入了纪府,凭她本来的身份只是普通人家妇人,她还会抱我回来?”纪淑荷哑口无言。她虽然出身好,凭着大笔嫁妆嫁人后也没受过苦,但平时没少听那出身穷人家的婆婆念叨。许多普通人家不止不会抱养孩子,有的人家因为孩子太多,甚至会把女儿卖掉或送人。所以,她很清楚,寻常人家的妇人是不会抱养女孩的。转眼间,外边的人已经挨了十几下,正常下人都受不住,有那体弱的,四五十板子下去就会丢命。这么一算,母亲已经去了半条命了……纪淑荷心急如焚,眼见父亲眉眼平淡,并没有让外面的人住口的意思,顿时急得跺脚。里面两人铁石心肠一般求不动,就只能从外头想办法了。纪淑荷打开门奔了出去,想要奔到全氏身边,却在即将靠近时被边上的婆子拦住。“姑娘身子娇贵,小心被伤着。”纪淑荷被人拉住,想要靠近都不能,只看着趴在凳子上的母亲大喊:“娘,爹想要知道的事你告诉他就是,什么都不如你的性命要紧!”全氏:“……”她倒是想说呢,给她机会了吗?从头到尾,塞她嘴的东西就没人过来取。这些人说是打她的板子逼供,但却从未理会她的神情。她一直想要挣扎,想要说话,这些人就跟瞎了似的。方才她挣扎半天无果,已经确定纪父压根儿不想知道孩子的下落,只想借着这个理由打死她。心里正绝望呢,听到女儿声音的一瞬间,全氏惊喜抬头,期待地看着女儿:“呜呜呜……”这一抬头,纪淑荷才看到嘴被堵住的母亲,顿时大怒:“爹说了我娘肯说就住手,你们这是想打死她吧?谁给你们的胆子让你们阳奉阴违?”话里话外,暗指下人如此是受人吩咐。纪父明明说了想要得知真相,不可能是他。这挨打的人是全氏,是她纪淑荷的生身母亲,她求情都来不及,又怎会吩咐这种事?那么,剩下的唯一可疑的人,就只有纪淑颜了!一瞬间,纪淑荷气得心跳如鼓,恨不能把纪淑颜也拉过来打上几十板。但母亲还是挨打,这也不是告状的时候。她气得满脸是泪,拼命挣扎,扑过去推开摁着全氏的人,拉开塞着她嘴的布,泣不成声地催促:“娘,你快说啊!什么都不如……不如你的性命要紧……有命才能谈其他。”命都没了,还死守着那些做什么?全氏浑身疼痛,痛得她咽口水都难。对着负手从屋中出来的纪父,不可置信大喊:“你想打死我!你竟然不在乎孩子?那是个儿子,是你唯一的儿子。”纪父眉梢动了动,只问:“你愿意说了吗?”全氏方才喊话扯得伤更痛,痛得她面色扭曲,质问道:“你这个人算无遗策,你早就知道淑荷会奔出来求情对不对?你就是想要我绝望之后和盘托出对不对?我偏不告诉你,有本事你就真打死我!”纪淑荷心力交瘁,她不想知道父亲是不是真的想打死母亲,但母亲挨了十几板几乎丢半条命是事实。苦口婆心地劝:“娘,您就告诉爹吧!”纪父挥挥手。嘴堵住她还怎么招?纪父这压根就是不想知道那孩子的下落,只想用这个理由打死她吧?全氏惊恐之余, 急切地去看边上打她板子的婆子,呜呜呜着抗拒,表示自己想要说话。婆子一张刻薄的脸冷冰冰的,眼神漠然。看到她叫唤,也根本不理会, 手中的板子反而更重。转瞬间,全氏已经挨了三四下, 只觉得整个下半身都痛,又分不清哪里更痛, 她想要挣扎, 发现有人死死按着她的脖颈和头, 让她挣扎不能。就像是溺水的人抓不到浮木, 只能听天由命往下沉, 一时间,全氏都有些绝望了。听着外面的板子声,纪父一脸漠然。苏允嫣则低下头掩饰着脸上的神情,对于第一回 看到这样阵仗的姑娘来说,不害怕显得有些假,反正这会儿没人注意她神情,她也懒得装了。屋中三人,他们俩不管,剩下的纪淑荷心急如焚,听到外面沉闷的板子声,飞快奔到纪父面前,想要揪住父亲袖子:“爹,有什么话好好说。怎么能打人呢?”纪父避开她的手,甚至还退后一步,反问道:“她像是好好说的样子?”又警告:“你离我远一点!”纪淑荷脸色更加苍白,也更焦急了。眼看纪府不松口,她转而哭着看向剩下的纪淑颜:“妹妹……”不用听也知道她接下来肯定是让苏允嫣求情。苏允嫣懒得听,直接打断她:“曾经夫人说过,男女有别,不是亲生父女,少凑在一起,免得被人说闲话。姐姐,以后你可要注意着。”纪淑荷:“……”现在是说这事的时候吗?当然不是,苏允嫣只是单纯的想给她添堵而已。这样的话,曾经纪淑颜听了不止一两次,在她七岁之后,每每她稍微想要靠近父亲,就会被全氏耳提面命。可以说,纪淑颜是被人一直提醒着“她不是纪家女,要谨守本分”这样的话长大的。所以,从小到大,她衣食无忧,却一直过得并不好。一怕被赶出去,二怕自己太过亲近养父会害他被人议论。三嘛,怕自己还不起这份养恩。是的,全氏一直挂在嘴边的还有知恩图报,无时无刻不在提醒,让纪淑颜记得听话,记得报恩!再有,衣食无忧也是相对于外面那些的姑娘来说。纪淑颜和纪淑荷姐妹之间的衣食住行上完全两样。这也是多年来纪父待她们虽一视同仁,纪府下人却还是能分清楚正经大姑娘和便宜二姑娘的原因。对外,姐妹二人是纪府姐妹花。对内,除了纪父,没有人会把她们平等相待。就像是苏允嫣处置给母女报信的下人一样,全氏曾经也是这么打压过养女。要不是纪父看重纪淑颜,下人并不敢慢待她,这些年这姑娘的日子还不知道要怎样艰难呢。直白点说,如果没有纪父的看重,纪淑颜缺衣少食被人慢待肯定是常事。如果生病,大概病死了也不会有人多问一句。那边纪淑荷再求父亲无果,回头重新看向苏允嫣,质问道:“妹妹,娘在挨打,你怎么能无动于衷?”苏允嫣一脸无辜,慢悠悠道:“父亲做事自有道理,我们身为女儿,看着就是了。”这副不紧不慢的态度,噎得纪淑荷心里梗得不行。眼见妹妹事不关己,她脱口道:“纪淑颜,你别忘了当初是我娘抱你回来的!要是没有我娘,你也做不了纪府二姑娘,不可能有这样慈爱的父亲,更不可能有如今的风光。做人可不能忘本,得凭良心……”苏允嫣颔首:“我没忘。只是夫人虽然抱了我回来,但我这么多年衣食住行都是父亲所赚。我分得清楚谁对我的恩情最重,用不着你教我做人做事!”纪淑荷不可置信:“你怎么能这么说?要不是我娘,你还不知道在哪个犄角旮旯受苦呢?”苏允嫣颔首:“或许你是对的。但是,若夫人不是入了纪府,凭她本来的身份只是普通人家妇人,她还会抱我回来?”纪淑荷哑口无言。她虽然出身好,凭着大笔嫁妆嫁人后也没受过苦,但平时没少听那出身穷人家的婆婆念叨。许多普通人家不止不会抱养孩子,有的人家因为孩子太多,甚至会把女儿卖掉或送人。所以,她很清楚,寻常人家的妇人是不会抱养女孩的。转眼间,外边的人已经挨了十几下,正常下人都受不住,有那体弱的,四五十板子下去就会丢命。这么一算,母亲已经去了半条命了……纪淑荷心急如焚,眼见父亲眉眼平淡,并没有让外面的人住口的意思,顿时急得跺脚。里面两人铁石心肠一般求不动,就只能从外头想办法了。纪淑荷打开门奔了出去,想要奔到全氏身边,却在即将靠近时被边上的婆子拦住。“姑娘身子娇贵,小心被伤着。”纪淑荷被人拉住,想要靠近都不能,只看着趴在凳子上的母亲大喊:“娘,爹想要知道的事你告诉他就是,什么都不如你的性命要紧!”全氏:“……”她倒是想说呢,给她机会了吗?从头到尾,塞她嘴的东西就没人过来取。这些人说是打她的板子逼供,但却从未理会她的神情。她一直想要挣扎,想要说话,这些人就跟瞎了似的。方才她挣扎半天无果,已经确定纪父压根儿不想知道孩子的下落,只想借着这个理由打死她。心里正绝望呢,听到女儿声音的一瞬间,全氏惊喜抬头,期待地看着女儿:“呜呜呜……”这一抬头,纪淑荷才看到嘴被堵住的母亲,顿时大怒:“爹说了我娘肯说就住手,你们这是想打死她吧?谁给你们的胆子让你们阳奉阴违?”话里话外,暗指下人如此是受人吩咐。纪父明明说了想要得知真相,不可能是他。这挨打的人是全氏,是她纪淑荷的生身母亲,她求情都来不及,又怎会吩咐这种事?那么,剩下的唯一可疑的人,就只有纪淑颜了!一瞬间,纪淑荷气得心跳如鼓,恨不能把纪淑颜也拉过来打上几十板。但母亲还是挨打,这也不是告状的时候。她气得满脸是泪,拼命挣扎,扑过去推开摁着全氏的人,拉开塞着她嘴的布,泣不成声地催促:“娘,你快说啊!什么都不如……不如你的性命要紧……有命才能谈其他。”命都没了,还死守着那些做什么?全氏浑身疼痛,痛得她咽口水都难。对着负手从屋中出来的纪父,不可置信大喊:“你想打死我!你竟然不在乎孩子?那是个儿子,是你唯一的儿子。”纪父眉梢动了动,只问:“你愿意说了吗?”全氏方才喊话扯得伤更痛,痛得她面色扭曲,质问道:“你这个人算无遗策,你早就知道淑荷会奔出来求情对不对?你就是想要我绝望之后和盘托出对不对?我偏不告诉你,有本事你就真打死我!”纪淑荷心力交瘁,她不想知道父亲是不是真的想打死母亲,但母亲挨了十几板几乎丢半条命是事实。苦口婆心地劝:“娘,您就告诉爹吧!”纪父挥挥手。嘴堵住她还怎么招?纪父这压根就是不想知道那孩子的下落,只想用这个理由打死她吧?全氏惊恐之余, 急切地去看边上打她板子的婆子,呜呜呜着抗拒,表示自己想要说话。婆子一张刻薄的脸冷冰冰的,眼神漠然。看到她叫唤,也根本不理会, 手中的板子反而更重。转瞬间,全氏已经挨了三四下, 只觉得整个下半身都痛,又分不清哪里更痛, 她想要挣扎, 发现有人死死按着她的脖颈和头, 让她挣扎不能。就像是溺水的人抓不到浮木, 只能听天由命往下沉, 一时间,全氏都有些绝望了。听着外面的板子声,纪父一脸漠然。苏允嫣则低下头掩饰着脸上的神情,对于第一回 看到这样阵仗的姑娘来说,不害怕显得有些假,反正这会儿没人注意她神情,她也懒得装了。屋中三人,他们俩不管,剩下的纪淑荷心急如焚,听到外面沉闷的板子声,飞快奔到纪父面前,想要揪住父亲袖子:“爹,有什么话好好说。怎么能打人呢?”纪父避开她的手,甚至还退后一步,反问道:“她像是好好说的样子?”又警告:“你离我远一点!”纪淑荷脸色更加苍白,也更焦急了。眼看纪府不松口,她转而哭着看向剩下的纪淑颜:“妹妹……”不用听也知道她接下来肯定是让苏允嫣求情。苏允嫣懒得听,直接打断她:“曾经夫人说过,男女有别,不是亲生父女,少凑在一起,免得被人说闲话。姐姐,以后你可要注意着。”纪淑荷:“……”现在是说这事的时候吗?当然不是,苏允嫣只是单纯的想给她添堵而已。这样的话,曾经纪淑颜听了不止一两次,在她七岁之后,每每她稍微想要靠近父亲,就会被全氏耳提面命。可以说,纪淑颜是被人一直提醒着“她不是纪家女,要谨守本分”这样的话长大的。所以,从小到大,她衣食无忧,却一直过得并不好。一怕被赶出去,二怕自己太过亲近养父会害他被人议论。三嘛,怕自己还不起这份养恩。是的,全氏一直挂在嘴边的还有知恩图报,无时无刻不在提醒,让纪淑颜记得听话,记得报恩!再有,衣食无忧也是相对于外面那些的姑娘来说。纪淑颜和纪淑荷姐妹之间的衣食住行上完全两样。这也是多年来纪父待她们虽一视同仁,纪府下人却还是能分清楚正经大姑娘和便宜二姑娘的原因。对外,姐妹二人是纪府姐妹花。对内,除了纪父,没有人会把她们平等相待。就像是苏允嫣处置给母女报信的下人一样,全氏曾经也是这么打压过养女。要不是纪父看重纪淑颜,下人并不敢慢待她,这些年这姑娘的日子还不知道要怎样艰难呢。直白点说,如果没有纪父的看重,纪淑颜缺衣少食被人慢待肯定是常事。如果生病,大概病死了也不会有人多问一句。那边纪淑荷再求父亲无果,回头重新看向苏允嫣,质问道:“妹妹,娘在挨打,你怎么能无动于衷?”苏允嫣一脸无辜,慢悠悠道:“父亲做事自有道理,我们身为女儿,看着就是了。”这副不紧不慢的态度,噎得纪淑荷心里梗得不行。眼见妹妹事不关己,她脱口道:“纪淑颜,你别忘了当初是我娘抱你回来的!要是没有我娘,你也做不了纪府二姑娘,不可能有这样慈爱的父亲,更不可能有如今的风光。做人可不能忘本,得凭良心……”苏允嫣颔首:“我没忘。只是夫人虽然抱了我回来,但我这么多年衣食住行都是父亲所赚。我分得清楚谁对我的恩情最重,用不着你教我做人做事!”纪淑荷不可置信:“你怎么能这么说?要不是我娘,你还不知道在哪个犄角旮旯受苦呢?”苏允嫣颔首:“或许你是对的。但是,若夫人不是入了纪府,凭她本来的身份只是普通人家妇人,她还会抱我回来?”纪淑荷哑口无言。她虽然出身好,凭着大笔嫁妆嫁人后也没受过苦,但平时没少听那出身穷人家的婆婆念叨。许多普通人家不止不会抱养孩子,有的人家因为孩子太多,甚至会把女儿卖掉或送人。所以,她很清楚,寻常人家的妇人是不会抱养女孩的。转眼间,外边的人已经挨了十几下,正常下人都受不住,有那体弱的,四五十板子下去就会丢命。这么一算,母亲已经去了半条命了……纪淑荷心急如焚,眼见父亲眉眼平淡,并没有让外面的人住口的意思,顿时急得跺脚。里面两人铁石心肠一般求不动,就只能从外头想办法了。纪淑荷打开门奔了出去,想要奔到全氏身边,却在即将靠近时被边上的婆子拦住。“姑娘身子娇贵,小心被伤着。”纪淑荷被人拉住,想要靠近都不能,只看着趴在凳子上的母亲大喊:“娘,爹想要知道的事你告诉他就是,什么都不如你的性命要紧!”全氏:“……”她倒是想说呢,给她机会了吗?从头到尾,塞她嘴的东西就没人过来取。这些人说是打她的板子逼供,但却从未理会她的神情。她一直想要挣扎,想要说话,这些人就跟瞎了似的。方才她挣扎半天无果,已经确定纪父压根儿不想知道孩子的下落,只想借着这个理由打死她。心里正绝望呢,听到女儿声音的一瞬间,全氏惊喜抬头,期待地看着女儿:“呜呜呜……”这一抬头,纪淑荷才看到嘴被堵住的母亲,顿时大怒:“爹说了我娘肯说就住手,你们这是想打死她吧?谁给你们的胆子让你们阳奉阴违?”话里话外,暗指下人如此是受人吩咐。纪父明明说了想要得知真相,不可能是他。这挨打的人是全氏,是她纪淑荷的生身母亲,她求情都来不及,又怎会吩咐这种事?那么,剩下的唯一可疑的人,就只有纪淑颜了!一瞬间,纪淑荷气得心跳如鼓,恨不能把纪淑颜也拉过来打上几十板。但母亲还是挨打,这也不是告状的时候。她气得满脸是泪,拼命挣扎,扑过去推开摁着全氏的人,拉开塞着她嘴的布,泣不成声地催促:“娘,你快说啊!什么都不如……不如你的性命要紧……有命才能谈其他。”命都没了,还死守着那些做什么?全氏浑身疼痛,痛得她咽口水都难。对着负手从屋中出来的纪父,不可置信大喊:“你想打死我!你竟然不在乎孩子?那是个儿子,是你唯一的儿子。”纪父眉梢动了动,只问:“你愿意说了吗?”全氏方才喊话扯得伤更痛,痛得她面色扭曲,质问道:“你这个人算无遗策,你早就知道淑荷会奔出来求情对不对?你就是想要我绝望之后和盘托出对不对?我偏不告诉你,有本事你就真打死我!”纪淑荷心力交瘁,她不想知道父亲是不是真的想打死母亲,但母亲挨了十几板几乎丢半条命是事实。苦口婆心地劝:“娘,您就告诉爹吧!”纪父挥挥手。嘴堵住她还怎么招?纪父这压根就是不想知道那孩子的下落,只想用这个理由打死她吧?全氏惊恐之余, 急切地去看边上打她板子的婆子,呜呜呜着抗拒,表示自己想要说话。婆子一张刻薄的脸冷冰冰的,眼神漠然。看到她叫唤,也根本不理会, 手中的板子反而更重。转瞬间,全氏已经挨了三四下, 只觉得整个下半身都痛,又分不清哪里更痛, 她想要挣扎, 发现有人死死按着她的脖颈和头, 让她挣扎不能。就像是溺水的人抓不到浮木, 只能听天由命往下沉, 一时间,全氏都有些绝望了。听着外面的板子声,纪父一脸漠然。苏允嫣则低下头掩饰着脸上的神情,对于第一回 看到这样阵仗的姑娘来说,不害怕显得有些假,反正这会儿没人注意她神情,她也懒得装了。屋中三人,他们俩不管,剩下的纪淑荷心急如焚,听到外面沉闷的板子声,飞快奔到纪父面前,想要揪住父亲袖子:“爹,有什么话好好说。怎么能打人呢?”纪父避开她的手,甚至还退后一步,反问道:“她像是好好说的样子?”又警告:“你离我远一点!”纪淑荷脸色更加苍白,也更焦急了。眼看纪府不松口,她转而哭着看向剩下的纪淑颜:“妹妹……”不用听也知道她接下来肯定是让苏允嫣求情。苏允嫣懒得听,直接打断她:“曾经夫人说过,男女有别,不是亲生父女,少凑在一起,免得被人说闲话。姐姐,以后你可要注意着。”纪淑荷:“……”现在是说这事的时候吗?当然不是,苏允嫣只是单纯的想给她添堵而已。这样的话,曾经纪淑颜听了不止一两次,在她七岁之后,每每她稍微想要靠近父亲,就会被全氏耳提面命。可以说,纪淑颜是被人一直提醒着“她不是纪家女,要谨守本分”这样的话长大的。所以,从小到大,她衣食无忧,却一直过得并不好。一怕被赶出去,二怕自己太过亲近养父会害他被人议论。三嘛,怕自己还不起这份养恩。是的,全氏一直挂在嘴边的还有知恩图报,无时无刻不在提醒,让纪淑颜记得听话,记得报恩!再有,衣食无忧也是相对于外面那些的姑娘来说。纪淑颜和纪淑荷姐妹之间的衣食住行上完全两样。这也是多年来纪父待她们虽一视同仁,纪府下人却还是能分清楚正经大姑娘和便宜二姑娘的原因。对外,姐妹二人是纪府姐妹花。对内,除了纪父,没有人会把她们平等相待。就像是苏允嫣处置给母女报信的下人一样,全氏曾经也是这么打压过养女。要不是纪父看重纪淑颜,下人并不敢慢待她,这些年这姑娘的日子还不知道要怎样艰难呢。直白点说,如果没有纪父的看重,纪淑颜缺衣少食被人慢待肯定是常事。如果生病,大概病死了也不会有人多问一句。那边纪淑荷再求父亲无果,回头重新看向苏允嫣,质问道:“妹妹,娘在挨打,你怎么能无动于衷?”苏允嫣一脸无辜,慢悠悠道:“父亲做事自有道理,我们身为女儿,看着就是了。”这副不紧不慢的态度,噎得纪淑荷心里梗得不行。眼见妹妹事不关己,她脱口道:“纪淑颜,你别忘了当初是我娘抱你回来的!要是没有我娘,你也做不了纪府二姑娘,不可能有这样慈爱的父亲,更不可能有如今的风光。做人可不能忘本,得凭良心……”苏允嫣颔首:“我没忘。只是夫人虽然抱了我回来,但我这么多年衣食住行都是父亲所赚。我分得清楚谁对我的恩情最重,用不着你教我做人做事!”纪淑荷不可置信:“你怎么能这么说?要不是我娘,你还不知道在哪个犄角旮旯受苦呢?”苏允嫣颔首:“或许你是对的。但是,若夫人不是入了纪府,凭她本来的身份只是普通人家妇人,她还会抱我回来?”纪淑荷哑口无言。她虽然出身好,凭着大笔嫁妆嫁人后也没受过苦,但平时没少听那出身穷人家的婆婆念叨。许多普通人家不止不会抱养孩子,有的人家因为孩子太多,甚至会把女儿卖掉或送人。所以,她很清楚,寻常人家的妇人是不会抱养女孩的。转眼间,外边的人已经挨了十几下,正常下人都受不住,有那体弱的,四五十板子下去就会丢命。这么一算,母亲已经去了半条命了……纪淑荷心急如焚,眼见父亲眉眼平淡,并没有让外面的人住口的意思,顿时急得跺脚。里面两人铁石心肠一般求不动,就只能从外头想办法了。纪淑荷打开门奔了出去,想要奔到全氏身边,却在即将靠近时被边上的婆子拦住。“姑娘身子娇贵,小心被伤着。”纪淑荷被人拉住,想要靠近都不能,只看着趴在凳子上的母亲大喊:“娘,爹想要知道的事你告诉他就是,什么都不如你的性命要紧!”全氏:“……”她倒是想说呢,给她机会了吗?从头到尾,塞她嘴的东西就没人过来取。这些人说是打她的板子逼供,但却从未理会她的神情。她一直想要挣扎,想要说话,这些人就跟瞎了似的。方才她挣扎半天无果,已经确定纪父压根儿不想知道孩子的下落,只想借着这个理由打死她。心里正绝望呢,听到女儿声音的一瞬间,全氏惊喜抬头,期待地看着女儿:“呜呜呜……”这一抬头,纪淑荷才看到嘴被堵住的母亲,顿时大怒:“爹说了我娘肯说就住手,你们这是想打死她吧?谁给你们的胆子让你们阳奉阴违?”话里话外,暗指下人如此是受人吩咐。纪父明明说了想要得知真相,不可能是他。这挨打的人是全氏,是她纪淑荷的生身母亲,她求情都来不及,又怎会吩咐这种事?那么,剩下的唯一可疑的人,就只有纪淑颜了!一瞬间,纪淑荷气得心跳如鼓,恨不能把纪淑颜也拉过来打上几十板。但母亲还是挨打,这也不是告状的时候。她气得满脸是泪,拼命挣扎,扑过去推开摁着全氏的人,拉开塞着她嘴的布,泣不成声地催促:“娘,你快说啊!什么都不如……不如你的性命要紧……有命才能谈其他。”命都没了,还死守着那些做什么?全氏浑身疼痛,痛得她咽口水都难。对着负手从屋中出来的纪父,不可置信大喊:“你想打死我!你竟然不在乎孩子?那是个儿子,是你唯一的儿子。”纪父眉梢动了动,只问:“你愿意说了吗?”全氏方才喊话扯得伤更痛,痛得她面色扭曲,质问道:“你这个人算无遗策,你早就知道淑荷会奔出来求情对不对?你就是想要我绝望之后和盘托出对不对?我偏不告诉你,有本事你就真打死我!”纪淑荷心力交瘁,她不想知道父亲是不是真的想打死母亲,但母亲挨了十几板几乎丢半条命是事实。苦口婆心地劝:“娘,您就告诉爹吧!”纪父挥挥手。嘴堵住她还怎么招?纪父这压根就是不想知道那孩子的下落,只想用这个理由打死她吧?全氏惊恐之余, 急切地去看边上打她板子的婆子,呜呜呜着抗拒,表示自己想要说话。婆子一张刻薄的脸冷冰冰的,眼神漠然。看到她叫唤,也根本不理会, 手中的板子反而更重。转瞬间,全氏已经挨了三四下, 只觉得整个下半身都痛,又分不清哪里更痛, 她想要挣扎, 发现有人死死按着她的脖颈和头, 让她挣扎不能。就像是溺水的人抓不到浮木, 只能听天由命往下沉, 一时间,全氏都有些绝望了。听着外面的板子声,纪父一脸漠然。苏允嫣则低下头掩饰着脸上的神情,对于第一回 看到这样阵仗的姑娘来说,不害怕显得有些假,反正这会儿没人注意她神情,她也懒得装了。屋中三人,他们俩不管,剩下的纪淑荷心急如焚,听到外面沉闷的板子声,飞快奔到纪父面前,想要揪住父亲袖子:“爹,有什么话好好说。怎么能打人呢?”纪父避开她的手,甚至还退后一步,反问道:“她像是好好说的样子?”又警告:“你离我远一点!”纪淑荷脸色更加苍白,也更焦急了。眼看纪府不松口,她转而哭着看向剩下的纪淑颜:“妹妹……”不用听也知道她接下来肯定是让苏允嫣求情。苏允嫣懒得听,直接打断她:“曾经夫人说过,男女有别,不是亲生父女,少凑在一起,免得被人说闲话。姐姐,以后你可要注意着。”纪淑荷:“……”现在是说这事的时候吗?当然不是,苏允嫣只是单纯的想给她添堵而已。这样的话,曾经纪淑颜听了不止一两次,在她七岁之后,每每她稍微想要靠近父亲,就会被全氏耳提面命。可以说,纪淑颜是被人一直提醒着“她不是纪家女,要谨守本分”这样的话长大的。所以,从小到大,她衣食无忧,却一直过得并不好。一怕被赶出去,二怕自己太过亲近养父会害他被人议论。三嘛,怕自己还不起这份养恩。是的,全氏一直挂在嘴边的还有知恩图报,无时无刻不在提醒,让纪淑颜记得听话,记得报恩!再有,衣食无忧也是相对于外面那些的姑娘来说。纪淑颜和纪淑荷姐妹之间的衣食住行上完全两样。这也是多年来纪父待她们虽一视同仁,纪府下人却还是能分清楚正经大姑娘和便宜二姑娘的原因。对外,姐妹二人是纪府姐妹花。对内,除了纪父,没有人会把她们平等相待。就像是苏允嫣处置给母女报信的下人一样,全氏曾经也是这么打压过养女。要不是纪父看重纪淑颜,下人并不敢慢待她,这些年这姑娘的日子还不知道要怎样艰难呢。直白点说,如果没有纪父的看重,纪淑颜缺衣少食被人慢待肯定是常事。如果生病,大概病死了也不会有人多问一句。那边纪淑荷再求父亲无果,回头重新看向苏允嫣,质问道:“妹妹,娘在挨打,你怎么能无动于衷?”苏允嫣一脸无辜,慢悠悠道:“父亲做事自有道理,我们身为女儿,看着就是了。”这副不紧不慢的态度,噎得纪淑荷心里梗得不行。眼见妹妹事不关己,她脱口道:“纪淑颜,你别忘了当初是我娘抱你回来的!要是没有我娘,你也做不了纪府二姑娘,不可能有这样慈爱的父亲,更不可能有如今的风光。做人可不能忘本,得凭良心……”苏允嫣颔首:“我没忘。只是夫人虽然抱了我回来,但我这么多年衣食住行都是父亲所赚。我分得清楚谁对我的恩情最重,用不着你教我做人做事!”纪淑荷不可置信:“你怎么能这么说?要不是我娘,你还不知道在哪个犄角旮旯受苦呢?”苏允嫣颔首:“或许你是对的。但是,若夫人不是入了纪府,凭她本来的身份只是普通人家妇人,她还会抱我回来?”纪淑荷哑口无言。她虽然出身好,凭着大笔嫁妆嫁人后也没受过苦,但平时没少听那出身穷人家的婆婆念叨。许多普通人家不止不会抱养孩子,有的人家因为孩子太多,甚至会把女儿卖掉或送人。所以,她很清楚,寻常人家的妇人是不会抱养女孩的。转眼间,外边的人已经挨了十几下,正常下人都受不住,有那体弱的,四五十板子下去就会丢命。这么一算,母亲已经去了半条命了……纪淑荷心急如焚,眼见父亲眉眼平淡,并没有让外面的人住口的意思,顿时急得跺脚。里面两人铁石心肠一般求不动,就只能从外头想办法了。纪淑荷打开门奔了出去,想要奔到全氏身边,却在即将靠近时被边上的婆子拦住。“姑娘身子娇贵,小心被伤着。”纪淑荷被人拉住,想要靠近都不能,只看着趴在凳子上的母亲大喊:“娘,爹想要知道的事你告诉他就是,什么都不如你的性命要紧!”全氏:“……”她倒是想说呢,给她机会了吗?从头到尾,塞她嘴的东西就没人过来取。这些人说是打她的板子逼供,但却从未理会她的神情。她一直想要挣扎,想要说话,这些人就跟瞎了似的。方才她挣扎半天无果,已经确定纪父压根儿不想知道孩子的下落,只想借着这个理由打死她。心里正绝望呢,听到女儿声音的一瞬间,全氏惊喜抬头,期待地看着女儿:“呜呜呜……”这一抬头,纪淑荷才看到嘴被堵住的母亲,顿时大怒:“爹说了我娘肯说就住手,你们这是想打死她吧?谁给你们的胆子让你们阳奉阴违?”话里话外,暗指下人如此是受人吩咐。纪父明明说了想要得知真相,不可能是他。这挨打的人是全氏,是她纪淑荷的生身母亲,她求情都来不及,又怎会吩咐这种事?那么,剩下的唯一可疑的人,就只有纪淑颜了!一瞬间,纪淑荷气得心跳如鼓,恨不能把纪淑颜也拉过来打上几十板。但母亲还是挨打,这也不是告状的时候。她气得满脸是泪,拼命挣扎,扑过去推开摁着全氏的人,拉开塞着她嘴的布,泣不成声地催促:“娘,你快说啊!什么都不如……不如你的性命要紧……有命才能谈其他。”命都没了,还死守着那些做什么?全氏浑身疼痛,痛得她咽口水都难。对着负手从屋中出来的纪父,不可置信大喊:“你想打死我!你竟然不在乎孩子?那是个儿子,是你唯一的儿子。”纪父眉梢动了动,只问:“你愿意说了吗?”全氏方才喊话扯得伤更痛,痛得她面色扭曲,质问道:“你这个人算无遗策,你早就知道淑荷会奔出来求情对不对?你就是想要我绝望之后和盘托出对不对?我偏不告诉你,有本事你就真打死我!”纪淑荷心力交瘁,她不想知道父亲是不是真的想打死母亲,但母亲挨了十几板几乎丢半条命是事实。苦口婆心地劝:“娘,您就告诉爹吧!”纪父挥挥手。嘴堵住她还怎么招?纪父这压根就是不想知道那孩子的下落,只想用这个理由打死她吧?全氏惊恐之余, 急切地去看边上打她板子的婆子,呜呜呜着抗拒,表示自己想要说话。婆子一张刻薄的脸冷冰冰的,眼神漠然。看到她叫唤,也根本不理会, 手中的板子反而更重。转瞬间,全氏已经挨了三四下, 只觉得整个下半身都痛,又分不清哪里更痛, 她想要挣扎, 发现有人死死按着她的脖颈和头, 让她挣扎不能。就像是溺水的人抓不到浮木, 只能听天由命往下沉, 一时间,全氏都有些绝望了。听着外面的板子声,纪父一脸漠然。苏允嫣则低下头掩饰着脸上的神情,对于第一回 看到这样阵仗的姑娘来说,不害怕显得有些假,反正这会儿没人注意她神情,她也懒得装了。屋中三人,他们俩不管,剩下的纪淑荷心急如焚,听到外面沉闷的板子声,飞快奔到纪父面前,想要揪住父亲袖子:“爹,有什么话好好说。怎么能打人呢?”纪父避开她的手,甚至还退后一步,反问道:“她像是好好说的样子?”又警告:“你离我远一点!”纪淑荷脸色更加苍白,也更焦急了。眼看纪府不松口,她转而哭着看向剩下的纪淑颜:“妹妹……”不用听也知道她接下来肯定是让苏允嫣求情。苏允嫣懒得听,直接打断她:“曾经夫人说过,男女有别,不是亲生父女,少凑在一起,免得被人说闲话。姐姐,以后你可要注意着。”纪淑荷:“……”现在是说这事的时候吗?当然不是,苏允嫣只是单纯的想给她添堵而已。这样的话,曾经纪淑颜听了不止一两次,在她七岁之后,每每她稍微想要靠近父亲,就会被全氏耳提面命。可以说,纪淑颜是被人一直提醒着“她不是纪家女,要谨守本分”这样的话长大的。所以,从小到大,她衣食无忧,却一直过得并不好。一怕被赶出去,二怕自己太过亲近养父会害他被人议论。三嘛,怕自己还不起这份养恩。是的,全氏一直挂在嘴边的还有知恩图报,无时无刻不在提醒,让纪淑颜记得听话,记得报恩!再有,衣食无忧也是相对于外面那些的姑娘来说。纪淑颜和纪淑荷姐妹之间的衣食住行上完全两样。这也是多年来纪父待她们虽一视同仁,纪府下人却还是能分清楚正经大姑娘和便宜二姑娘的原因。对外,姐妹二人是纪府姐妹花。对内,除了纪父,没有人会把她们平等相待。就像是苏允嫣处置给母女报信的下人一样,全氏曾经也是这么打压过养女。要不是纪父看重纪淑颜,下人并不敢慢待她,这些年这姑娘的日子还不知道要怎样艰难呢。直白点说,如果没有纪父的看重,纪淑颜缺衣少食被人慢待肯定是常事。如果生病,大概病死了也不会有人多问一句。那边纪淑荷再求父亲无果,回头重新看向苏允嫣,质问道:“妹妹,娘在挨打,你怎么能无动于衷?”苏允嫣一脸无辜,慢悠悠道:“父亲做事自有道理,我们身为女儿,看着就是了。”这副不紧不慢的态度,噎得纪淑荷心里梗得不行。眼见妹妹事不关己,她脱口道:“纪淑颜,你别忘了当初是我娘抱你回来的!要是没有我娘,你也做不了纪府二姑娘,不可能有这样慈爱的父亲,更不可能有如今的风光。做人可不能忘本,得凭良心……”苏允嫣颔首:“我没忘。只是夫人虽然抱了我回来,但我这么多年衣食住行都是父亲所赚。我分得清楚谁对我的恩情最重,用不着你教我做人做事!”纪淑荷不可置信:“你怎么能这么说?要不是我娘,你还不知道在哪个犄角旮旯受苦呢?”苏允嫣颔首:“或许你是对的。但是,若夫人不是入了纪府,凭她本来的身份只是普通人家妇人,她还会抱我回来?”纪淑荷哑口无言。她虽然出身好,凭着大笔嫁妆嫁人后也没受过苦,但平时没少听那出身穷人家的婆婆念叨。许多普通人家不止不会抱养孩子,有的人家因为孩子太多,甚至会把女儿卖掉或送人。所以,她很清楚,寻常人家的妇人是不会抱养女孩的。转眼间,外边的人已经挨了十几下,正常下人都受不住,有那体弱的,四五十板子下去就会丢命。这么一算,母亲已经去了半条命了……纪淑荷心急如焚,眼见父亲眉眼平淡,并没有让外面的人住口的意思,顿时急得跺脚。里面两人铁石心肠一般求不动,就只能从外头想办法了。纪淑荷打开门奔了出去,想要奔到全氏身边,却在即将靠近时被边上的婆子拦住。“姑娘身子娇贵,小心被伤着。”纪淑荷被人拉住,想要靠近都不能,只看着趴在凳子上的母亲大喊:“娘,爹想要知道的事你告诉他就是,什么都不如你的性命要紧!”全氏:“……”她倒是想说呢,给她机会了吗?从头到尾,塞她嘴的东西就没人过来取。这些人说是打她的板子逼供,但却从未理会她的神情。她一直想要挣扎,想要说话,这些人就跟瞎了似的。方才她挣扎半天无果,已经确定纪父压根儿不想知道孩子的下落,只想借着这个理由打死她。心里正绝望呢,听到女儿声音的一瞬间,全氏惊喜抬头,期待地看着女儿:“呜呜呜……”这一抬头,纪淑荷才看到嘴被堵住的母亲,顿时大怒:“爹说了我娘肯说就住手,你们这是想打死她吧?谁给你们的胆子让你们阳奉阴违?”话里话外,暗指下人如此是受人吩咐。纪父明明说了想要得知真相,不可能是他。这挨打的人是全氏,是她纪淑荷的生身母亲,她求情都来不及,又怎会吩咐这种事?那么,剩下的唯一可疑的人,就只有纪淑颜了!一瞬间,纪淑荷气得心跳如鼓,恨不能把纪淑颜也拉过来打上几十板。但母亲还是挨打,这也不是告状的时候。她气得满脸是泪,拼命挣扎,扑过去推开摁着全氏的人,拉开塞着她嘴的布,泣不成声地催促:“娘,你快说啊!什么都不如……不如你的性命要紧……有命才能谈其他。”命都没了,还死守着那些做什么?全氏浑身疼痛,痛得她咽口水都难。对着负手从屋中出来的纪父,不可置信大喊:“你想打死我!你竟然不在乎孩子?那是个儿子,是你唯一的儿子。”纪父眉梢动了动,只问:“你愿意说了吗?”全氏方才喊话扯得伤更痛,痛得她面色扭曲,质问道:“你这个人算无遗策,你早就知道淑荷会奔出来求情对不对?你就是想要我绝望之后和盘托出对不对?我偏不告诉你,有本事你就真打死我!”纪淑荷心力交瘁,她不想知道父亲是不是真的想打死母亲,但母亲挨了十几板几乎丢半条命是事实。苦口婆心地劝:“娘,您就告诉爹吧!”纪父挥挥手。嘴堵住她还怎么招?纪父这压根就是不想知道那孩子的下落,只想用这个理由打死她吧?全氏惊恐之余, 急切地去看边上打她板子的婆子,呜呜呜着抗拒,表示自己想要说话。婆子一张刻薄的脸冷冰冰的,眼神漠然。看到她叫唤,也根本不理会, 手中的板子反而更重。转瞬间,全氏已经挨了三四下, 只觉得整个下半身都痛,又分不清哪里更痛, 她想要挣扎, 发现有人死死按着她的脖颈和头, 让她挣扎不能。就像是溺水的人抓不到浮木, 只能听天由命往下沉, 一时间,全氏都有些绝望了。听着外面的板子声,纪父一脸漠然。苏允嫣则低下头掩饰着脸上的神情,对于第一回 看到这样阵仗的姑娘来说,不害怕显得有些假,反正这会儿没人注意她神情,她也懒得装了。屋中三人,他们俩不管,剩下的纪淑荷心急如焚,听到外面沉闷的板子声,飞快奔到纪父面前,想要揪住父亲袖子:“爹,有什么话好好说。怎么能打人呢?”纪父避开她的手,甚至还退后一步,反问道:“她像是好好说的样子?”又警告:“你离我远一点!”纪淑荷脸色更加苍白,也更焦急了。眼看纪府不松口,她转而哭着看向剩下的纪淑颜:“妹妹……”不用听也知道她接下来肯定是让苏允嫣求情。苏允嫣懒得听,直接打断她:“曾经夫人说过,男女有别,不是亲生父女,少凑在一起,免得被人说闲话。姐姐,以后你可要注意着。”纪淑荷:“……”现在是说这事的时候吗?当然不是,苏允嫣只是单纯的想给她添堵而已。这样的话,曾经纪淑颜听了不止一两次,在她七岁之后,每每她稍微想要靠近父亲,就会被全氏耳提面命。可以说,纪淑颜是被人一直提醒着“她不是纪家女,要谨守本分”这样的话长大的。所以,从小到大,她衣食无忧,却一直过得并不好。一怕被赶出去,二怕自己太过亲近养父会害他被人议论。三嘛,怕自己还不起这份养恩。是的,全氏一直挂在嘴边的还有知恩图报,无时无刻不在提醒,让纪淑颜记得听话,记得报恩!再有,衣食无忧也是相对于外面那些的姑娘来说。纪淑颜和纪淑荷姐妹之间的衣食住行上完全两样。这也是多年来纪父待她们虽一视同仁,纪府下人却还是能分清楚正经大姑娘和便宜二姑娘的原因。对外,姐妹二人是纪府姐妹花。对内,除了纪父,没有人会把她们平等相待。就像是苏允嫣处置给母女报信的下人一样,全氏曾经也是这么打压过养女。要不是纪父看重纪淑颜,下人并不敢慢待她,这些年这姑娘的日子还不知道要怎样艰难呢。直白点说,如果没有纪父的看重,纪淑颜缺衣少食被人慢待肯定是常事。如果生病,大概病死了也不会有人多问一句。那边纪淑荷再求父亲无果,回头重新看向苏允嫣,质问道:“妹妹,娘在挨打,你怎么能无动于衷?”苏允嫣一脸无辜,慢悠悠道:“父亲做事自有道理,我们身为女儿,看着就是了。”这副不紧不慢的态度,噎得纪淑荷心里梗得不行。眼见妹妹事不关己,她脱口道:“纪淑颜,你别忘了当初是我娘抱你回来的!要是没有我娘,你也做不了纪府二姑娘,不可能有这样慈爱的父亲,更不可能有如今的风光。做人可不能忘本,得凭良心……”苏允嫣颔首:“我没忘。只是夫人虽然抱了我回来,但我这么多年衣食住行都是父亲所赚。我分得清楚谁对我的恩情最重,用不着你教我做人做事!”纪淑荷不可置信:“你怎么能这么说?要不是我娘,你还不知道在哪个犄角旮旯受苦呢?”苏允嫣颔首:“或许你是对的。但是,若夫人不是入了纪府,凭她本来的身份只是普通人家妇人,她还会抱我回来?”纪淑荷哑口无言。她虽然出身好,凭着大笔嫁妆嫁人后也没受过苦,但平时没少听那出身穷人家的婆婆念叨。许多普通人家不止不会抱养孩子,有的人家因为孩子太多,甚至会把女儿卖掉或送人。所以,她很清楚,寻常人家的妇人是不会抱养女孩的。转眼间,外边的人已经挨了十几下,正常下人都受不住,有那体弱的,四五十板子下去就会丢命。这么一算,母亲已经去了半条命了……纪淑荷心急如焚,眼见父亲眉眼平淡,并没有让外面的人住口的意思,顿时急得跺脚。里面两人铁石心肠一般求不动,就只能从外头想办法了。纪淑荷打开门奔了出去,想要奔到全氏身边,却在即将靠近时被边上的婆子拦住。“姑娘身子娇贵,小心被伤着。”纪淑荷被人拉住,想要靠近都不能,只看着趴在凳子上的母亲大喊:“娘,爹想要知道的事你告诉他就是,什么都不如你的性命要紧!”全氏:“……”她倒是想说呢,给她机会了吗?从头到尾,塞她嘴的东西就没人过来取。这些人说是打她的板子逼供,但却从未理会她的神情。她一直想要挣扎,想要说话,这些人就跟瞎了似的。方才她挣扎半天无果,已经确定纪父压根儿不想知道孩子的下落,只想借着这个理由打死她。心里正绝望呢,听到女儿声音的一瞬间,全氏惊喜抬头,期待地看着女儿:“呜呜呜……”这一抬头,纪淑荷才看到嘴被堵住的母亲,顿时大怒:“爹说了我娘肯说就住手,你们这是想打死她吧?谁给你们的胆子让你们阳奉阴违?”话里话外,暗指下人如此是受人吩咐。纪父明明说了想要得知真相,不可能是他。这挨打的人是全氏,是她纪淑荷的生身母亲,她求情都来不及,又怎会吩咐这种事?那么,剩下的唯一可疑的人,就只有纪淑颜了!一瞬间,纪淑荷气得心跳如鼓,恨不能把纪淑颜也拉过来打上几十板。但母亲还是挨打,这也不是告状的时候。她气得满脸是泪,拼命挣扎,扑过去推开摁着全氏的人,拉开塞着她嘴的布,泣不成声地催促:“娘,你快说啊!什么都不如……不如你的性命要紧……有命才能谈其他。”命都没了,还死守着那些做什么?全氏浑身疼痛,痛得她咽口水都难。对着负手从屋中出来的纪父,不可置信大喊:“你想打死我!你竟然不在乎孩子?那是个儿子,是你唯一的儿子。”纪父眉梢动了动,只问:“你愿意说了吗?”全氏方才喊话扯得伤更痛,痛得她面色扭曲,质问道:“你这个人算无遗策,你早就知道淑荷会奔出来求情对不对?你就是想要我绝望之后和盘托出对不对?我偏不告诉你,有本事你就真打死我!”纪淑荷心力交瘁,她不想知道父亲是不是真的想打死母亲,但母亲挨了十几板几乎丢半条命是事实。苦口婆心地劝:“娘,您就告诉爹吧!”纪父挥挥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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