南姗长大了,与她同岁的南毅小堂弟,自然也长大了,被南老夫人娇惯养大的南毅,看到南姗玩风筝,也扯着嗓门喊我也要玩,你玩就玩呗,干嘛一定非要玩她玩的大燕子,好嘛,她是姐姐,要礼让弟弟,风筝而已,我送给你玩……看到南姗戴了两朵漂亮的丝绢花,也嚷嚷着喊我也要戴,南姗表示很无语,这位小哥才该先灌输点男女之别的知识,你是男娃,又不是女娃,戴什么花啊,南老夫人给这位小哥说,你是男孩子不能戴花,南毅就在炕上哭着打滚儿,我就要戴就要戴,南老夫人为止孙子哭闹,只得吩咐人取花来,这位小哥也稀罕,偏偏就指着南姗的脑门喊,我要戴姗姐姐的花,好嘛,她是姐姐,要礼让弟弟,两朵花而已,我送给你戴,南姗顶着花去给南老夫人请早安,结果秃着脑袋回去了…………这晚,南府三房齐聚,给南老夫人请夜安,自南姗投胎南家到如今,已快满三年,南府各房人口有增有减。南珏大伯膝下曾有九朵金花,最大的两朵南婉和南婷、以及最小的一朵南娅已不幸凋谢,第三朵南娴正在富贵之家受苦受难磨脾气,同岁的四、五、六朵已被嫡母扫地出门配了人,第七朵南娜今年刚满十一岁,已在默默悄然盛开,第八朵南娆也八岁了,不过花苞还未开,花容已然损,加上唯一的一脉香火,南珏大伯身边就只剩下了二女一子。南瑾和夫人温氏又努力两年多,啧,可惜,没能给南姗再添个幼妹,故仍维持着四子一女的现状。南琦三叔本有嫡出的二子一女,因暗吃了窝边的两根草,又多了两个庶子,在子嗣方面,南琦三叔与他家二哥旗鼓相当,也是四子一女。总而言之,南老夫人子孙满堂。各房按序给南老夫人请安后,坐在南老夫人腿边的南毅小少爷,眼神很是灵敏,又相中了南姗手腕上的一对小金镯,镯子金光灿灿,缀有五颗红宝石,做工很是精巧细致,这是南瑾在淑芳阁给温氏选首饰时,顺带着送给唯一爱女的小礼物。南毅很习惯+很自然地指着南姗,对南老夫人嚷嚷道:“祖母,我要姗姐姐的镯子……”南姗卧槽了,你丫个熊孩子,要把姐姐我拔成铁公鸡么,你有那么多姐姐,咋就偏偏这么喜欢我……的东西呢,我玩点啥,吃点啥,戴点啥,你咋都想要啊,等再过几天,你是不是就该说,祖母,我要姗姐姐的爹爹了……长大后的南姗得南瑾教导,不能老在祖母面前怕怕地哭,她只好退而求其次怕怕地不怎么吭声,前几次南毅看中南姗的东西,已重新上班的南瑾均不在场,温氏不好驳南老夫人的面子,故而什么漂亮的绢花啦,小猴子腰坠啦,莲花形状的玉佩啦,小泥猪彩塑啦,都送给了大哭不止的南毅玩,而今天,咱姐弟俩的老爹都在场,她的镯子……应该能保住了吧。小孙子有所求,南老夫人的开场白,南姗的耳朵早已听出了茧子,慈爱地摸着小孙子的脑袋瓜,语气宠溺道:“毅哥儿不是带着镯子么?”南毅小盆友眼巴巴地瞅着南姗,撅嘴不满道:“姗姐姐的镯子好看。”南姗可想仰天长啸一声,是不是只要挂在我身上的饰品都好看啊,明明南琦三叔家南婵姐姐的五彩镯子更好看嘛,你为啥天天老盯着我看啊,善了个哉的,真特么邪门。今日有坚实的后盾在场,南姗决定先下手为强,立即可怜兮兮地望向南瑾,眼中渐蕴委屈的水雾,音调软软低低的:“爹爹,我的大燕子,小头花,小猴子,小莲花,小泥猪已经都送给七弟弟玩了,爹爹给我买的新镯子,我可喜欢了,能不能不送啊……”说到最后,已抽抽搭搭地泣不成声,好钢要用在刀刃上,小孩子的眼泪,也要使的得法。别以为姐姐长得体胖肉多,就特么当姐姐宰相肚子能撑船,一次两次也就罢了,三天两头这么玩,你丫个熊孩子还不得玩上瘾啊,南珏大伯伯,虽然我比你儿子大了半个月,我谦让他,我礼让他,确实是应该的,但你儿子这么一直没完没了地看上我的东西,你到底管还是不管呐。南姗抽噎的委屈,被南瑾目光沉默扫视的南珏大伯,心中十分尴尬,顿时扭脸呵斥幼子:“毅儿,不许没规矩,你是个男孩子,总是喜欢小姑娘的玩意儿,成什么话!”被老爹教训的南毅,给老爹的反应是——蹬着俩小细腿儿,嚎啕大哭。南姗默,南珏大伯,你在你儿子心里,也太没威严了吧,你看她面瘫爹,只用一个眼神+三个字,咱就不敢哭了耶,否则就要屁股开花啊(南姗冬天睡懒觉,丫鬟叫不起她时,南瑾就会揍闺女肉肉最多的地方,若是抹泪哭,还要多揍几下)……南姗吸吸湿润的小鼻子,对面色难看的南珏灰常懂事道:“大伯,我可喜欢我爹爹送的新镯子,我把我别的小镯子,送给毅弟弟好不好?”南珏大伯很气闷,自己一共有十个孩子,已经死了三个,嫁出去的四个,每次回来都要抹泪,剩下的两个女儿,一个呆,一个疯,连唯一的儿子都是个小糊涂蛋,再瞧瞧兄弟家的孩子,尤其是他二弟,儿子很争气不说,连个丫头都懂事的要命,三弟家的长子都在准备考秀才,怎么到他这里,儿女就一团糟糕呢。玉不琢不成器的道理,南珏大伯还是明白的,儿子已快三岁,还懵懵懂懂的跟个婴孩似,想当初二弟回京任职时,一古脑带回四个儿子,个个聪明好学,那时的南笙也不过两岁多一点,已口齿清晰地会背鹅鹅鹅了,自己的笨儿子还只知道吃鹅蛋。被严重刺激的南珏大伯,这一刻决定,要好好管教儿子一番。俗话说的好,慈母多败儿,南珏大伯决定,把儿子接回自己窝里管教,老太太总这么娇惯着纵容着,都长成什么歪种了,连老爹的话都敢不听,再长大点还不得反了天了。然后,夜安的画风开始改变,从南毅看中南姗镯子的问题上,转变到南珏大伯跟南老夫人抢南毅,南珏大伯振振有词,要好好教导儿子,南老夫人不甘示弱,她的心头肉还小,待再大些教也不迟。母子俩唇枪舌剑老半天,南珏大伯居然败给了南老夫人,对此,南姗再次醉了。☆、第38章 破罐子破摔的日常+4酷暑渐渐来临,骄阳天天似火烤,热的南姗只想与大冰缸融为一体,炎热难耐,若非有情不得已之事,南姗绝对不迈出屋子半步,纵算如此,南府的门槛依旧还有被踩烂的趋势。南屏以十六岁之龄喜中探花郎,一时之间名动天下,新科前三名骑马戴花游街时,少年探花郎貌赛宋玉加潘安,举止形容又柔和谦逊,留给人的印象相当之好,更有其父南瑾重得皇帝启用,官复原吏部侍郎之职,这么一个有家世、有才学、有品貌的单身小少年,哪家不想招为女婿?南姗觉着,她屏大哥哥现在就是一个冰镇到透凉的大西瓜,谁都想啃上一口。南姗从盘中拿起一块切好的西瓜,红瓤黑子,甜凉生津,双手捧给午饭后走神的南砚,乖巧笑兮道:“二哥哥,吃西瓜。”南砚接过西瓜,微扯开嘴角,笑得有些心不在焉,眉宇之间略含失落愁恼之意。南姗暗暗叹气,有南屏这个珠玉在前为父增光的哥哥,本想在七月院试中考取秀才也为父增脸的南砚,却因天有不测风云的一场急病,未能参加本年的院试。没有获得秀才资格,便无法参加后年的秋闱,而院试又是每两年一考,错过了这次,便要再等上两年,再加之,比南砚还小一岁的南琦三叔的长子南斐,却偏偏幸运地成了一枚小秀才,还有叶氏那个大喇叭花,恨不得嚷的全天下都知道,她儿子就是下一个少年探花郎……言而总之,砚二哥哥心中很不静。心不静,则读书不凝。南姗挺想喂砚二哥哥喝一碗心灵鸡汤,少年,人生不如意之事十之八九,像她吧,好不容易过小考冲中考闯高考读完大学毕业了,招呼都不打一个的吧唧一声,被穿越大神给拍到古代来了,还被拍成了严重的缩水版,每天装嫩卖萌,她也很心酸很惆怅的好不……咱老爹得上司重用,官大禄丰吧,咱们的小家庭,妻贤子孝吧,可咱家庭事业双丰收的老爹,还不是隔三差五就要被他老妈气得猛喝菊花茶降火,所以呢,风雨中的这点痛算什么,不经历风雨,怎么见彩虹,少年,不要大意地继续努力吧!但是恁,南姗只能这么想想,她要真说出来,后果应该不太妙,反正,南瑾已发现儿子的失落症,也说了,若是他还没有自行病愈,就准备拿戒尺揍到他脑瓜清醒…………饭要一口一口吃,日子要一天一天过,好嘛,南姗的年纪终于刷过了……三岁,披着稚嫩的小马甲再重新长大一回,真心不容易。入了八月,带着老婆女儿私奔快半年的睿王爷,终于踩着中秋佳节的节奏归来,与此同时,谷绍华的老妈安氏也带着新生幼子,赴京与丈夫儿子圆满团聚。啧,谷老爹四月回京任职后,果然又携了一份厚礼来南府,自然,这份厚礼又充做了南姗的嫁妆,谷麻麻来京后,也亲自登门感谢温氏的照顾,谷绍华哥哥有了小弟弟,开心的不能自已。八月末,金秋飒飒,吏部尚书柳大人携着皇帝的赞赏光荣退休,南瑾带着皇帝的嘉勉荣登上位,备受瞩目的南屏,他的婚事也终于提上日程。九月初,时机已成熟,温氏请陵安侯夫人阮氏为媒,向睿王府蕙宁郡主提亲,睿王夫妇欣然应允,至于睿王那个猪头钱大外甥儿,已耐不住时光寂寞,拒绝不了当前美色,娶了别家千金为妻,表叔王爷瞧不上他,却有的是人家巴结他,对此,钱太后也没再多有表示,呐,不是她不想跟又落跑的儿子算账,是因为钱太子妃又怀上了孩子,她的注意力被转移开了。两家既有结亲之意,三书六礼便水到渠成。南屏与蕙宁郡主萧清湘要喜结连理,谷绍华也将与礼部尚书之女罗静桐比翼双飞。都快成家立室的哥儿俩,时常聚在一起谈天说地……练酒量,南瑾知晓后,面色端正地告诫儿子,醉酒最易误事,不可贪杯多饮,咳咳几声之后再补充,没酒量就不用强撑,该服醉就服醉,酒量浅不丢脸,聪慧的南屏顿悟老爹的用心,在自己的婚宴上,成功地学以致用。……当南瑾宣布南屏之妻,会聘当朝睿亲王的独生爱女时,别的人怎么想怎么看,南姗不知道,她只知道南老夫人当时的表情,活似跟被雷劈了一般,难以置信的傻眼了。南姗甩着小辫想过,睿王夫妇看中南屏,也不太那么意外,温氏与阮氏本是故交,南瑾在外任官时,与跑江南久玩的睿王也多熟识,南屏与萧清湘幼时还青梅过一段日子,南屏的老爹有权,南屏的舅舅也有权,南屏的外曾组父对睿王的先皇老爹,还有过一回鲜少人知的救命恩情,南屏也争气,颜好才好脾气好,婚前私生活干净的一尘不染,温氏秉性谦柔与人为善,零零碎碎的关系糅合起来,他的老丈人和丈母娘挺喜欢这个姑爷,也不是很奇怪。繁杂的礼数走到请期,婚期择定下来。南屏与萧清湘的成婚之日,订在元启十二年春的二月初九,谷绍华的稍微早一点,订在元启十二年的正月二十九,均是黄道吉日,宜嫁娶。温氏很忙,是因为她要给长子张罗娶媳妇。已三岁半的南姗也挺忙,是因为南毅小堂弟很爱找她玩,对此,南姗又醉了一回,你丫个小屁孩,缠着姐姐我玩,也不说对她友爱一点,你动不动就撒泼打滚是闹哪样啊,南老夫人疼你又不疼她,不管你为啥哭,都是她的错,跟不明事理的人讲道理,纯属好歌唱给聋子听,媚眼抛给瞎子看,全白搭,特么的心好累,感觉再也不会爱了。爹爹,救命啊……每晚都要被老爹关怀的南姗,揪着面瘫爹的胳膊,很是苦恼地求问:“爹爹,七弟弟和我一块玩,一不高兴就哭,我要怎么哄他,他才会乖乖地不哭啊?”南瑾沉默片刻,将伏在腿边的小闺女,横抱坐在腿上,和声道:“姗姗,你前几天不是说想你小哥哥了么?”南姗眨眨水灵灵的大眼睛,道:“是啊。”南瑾捏捏漂漂闺女红扑扑的脸蛋,柔声道:“爹爹明天休沐,带你去看你小哥哥。”南姗鼓着肉嘟嘟的脸颊,眼睛放着光的得寸进尺:“爹爹,那我可以多看小哥哥几天么?我可喜欢和小哥哥一起玩啦。”南瑾低叹一声,半晌才道:“好。”……被送到温老祖宗那里的南姗,玩得相当嗨皮,纯属废话不是,从上到下数她最小,大家伙都把她当宝贝似的逗着玩,温老祖宗最不爱拘束孩童天性,不过短短半个月,南姗已玩嗨到快忘了形,待南瑾来接女儿归家时,她的宝贝闺女正掰着树杈……学猴子爬树,嗯,他的幼子在一旁充当……护花使者。被提溜回家的南姗,虽有温老祖宗发话给孙女婿,不许体罚骂训孩子,不过,南姗还是抽抽搭搭哭了一场,不是被骂的,是被吓的,面瘫爹,你不要这么凶的瞪着人家啦,我知道错啦,她小笙哥哥在旁边保护着她,不会摔屁股的啦。最后,在温氏的缓冲作用下,南姗顶着两泡眼泪,作小小淑女状对老爹保证:“爹爹,我以后再也不爬树了。”南瑾眼皮子动也不动,冷哼一声:“若是下次再犯呢?”南姗弱弱地抽泣一声:“罚我以后再也不能吃肉肉。”南瑾满意了,便亲自拿帕子给女儿擦眼泪鼻涕,最后又搂着女儿给她讲道理,哭累的南姗很不负责任地……睡着了,朦朦胧胧之际,听到南瑾含笑的声音感慨道:“夫人,姗姗果然是像你的,小时候都挺贪玩儿。”一只温暖柔软的手抚在额头,温氏的声音轻柔响起,缥缈如烟:“老爷又笑话我……”南瑾的声音低低温温,似有追忆:“若非夫人贪玩,我恐怕也遇不到夫人了……”……元启十一年的第一场大雪,洋洋洒洒飘落之际,已到腊月底。彼时,南瑾和南屏已放春假在家,仍在书海中游泳的南砚和南葛,终于能上岸喘口气,离家在外习武的南笙,也被送回家来与父母兄妹团聚,南姗闻着花瓶中腊梅扑鼻的清香,看着窗外银雪簌簌,抽着下巴轻叹,又过了一年。脑门被轻拍一下,南姗扭头,眉眼弯弯地甜声唤道:“大哥哥!”南屏墨黑的发上有细碎的雪花,年轻的面容温情洋溢,伸手轻扯幼妹的小脸,笑道:“姗姗,你小小年纪,叹个什么气啊?”南姗轻蹙弯弯的细眉,眼波如水清澈:“我想到外头看雪,可爹爹不让。”南屏扑哧一笑,温柔安慰道:“爹爹是怕你冻着,才不让你到外头的,等春天来了,哥哥带你赏花。”南姗表示很怀疑,你开春就娶媳妇了,还有空带我赏花么。☆、第39章 共连理(一)元启十二年,春来喜事多。梅开二度的钱太子妃娘娘,在正月十五元宵佳节的好日子里,又蒸出了一只男包子,听闻,满心开怀的钱太后大赏后宫,以示庆贺。正月二十,春阳明丽,南瑾休沐在府,闲来无事,便带着幼女溜达散步。南姗提着一只兔子形的可爱红灯笼,边走边感慨道,不愧是天潢贵胄,出生的日子果然不同凡响,上回是二月二龙抬头,这回是正月十五元宵节,有点可惜的是,上回的金娃娃只活了百天,这回的玉娃娃,是否能长命百岁呢?“姗姐姐,你等等我!”一道让南姗很想如草泥马一般狂奔而去的声音响起。泥马呀,简直阴魂不散啊。南毅在乳娘和丫鬟的陪同下,扭着屁股追上南姗,吸溜着两道新鲜湿润的鼻涕,昂着小瘦下巴道:“姗姐姐,你咋不来找我玩呀。”南姗龇牙,眯眼甜笑:“七弟弟,我今天要跟我爹爹玩,没有空啊,咱们改天好不好。”再看向南毅的乳娘,小大人一般稚声道:“七弟弟在流鼻涕,你们怎么不给他擦干净?”南毅随行的乳娘和丫鬟给南瑾行了礼,忙从袖中掏出手绢儿,堆着笑脸好言哄道:“小少爷,您别动,奴婢给您擦擦鼻子。”个头虽小脾气却大的南毅,一巴掌挥打开他乳娘的手,尖声大叫道:“烦死了!别碰我!”那乳娘握着手绢儿,连连赔罪道:“小少爷别生气,别生气……”下人难当,给南毅当下人更难,乳娘哄他要好好吃饭,他一不高兴就摔碗哭闹,南老夫人才不管是谁的错,惹哭了她的小孙孙,挨罚挨骂的一律是下人,伺候不好主子,就是她们无能,就好比现在,乳娘好意给南毅擦鼻子,南毅一摔脸骂人,乳娘也不敢强给他擦鼻涕,这位小祖宗从小就是个爱哭包,若是一哭到南老夫人面前,她们又没有好果子吃了。南毅拿袖子随意抹了一把鼻子,就蹬蹬蹬上前要抓南姗的胳膊,把一旁的南瑾二叔完全当空气忽略掉了,十分孩子气道:“姗姐姐,你和我玩,你和我一起玩嘛。”南姗脚下利索,忙躲藏到南瑾身后,心里相当郁闷,我又不是你妈,跟我撒什么娇啊,还有,你的爪子刚刚有蹭到鼻涕哎,在她美人娘和面瘫爹的教导下,她已经是个爱干净有洁癖的小孩子啦……抓了个空的南毅,心里头十分委屈,于是,小嘴一撇,眼眶一湿,熟练无比地呜哇一声,又哭闹开了,狂晕的南姗探出半颗小脑袋,只见南毅哭得眼泪与鼻涕齐飞,当下弱弱地看向老爹,也嘟着小嘴委屈道:“爹爹,我真没欺负他,他手上沾有鼻涕……”……当南瑾宣布南屏之妻,会聘当朝睿亲王的独生爱女时,别的人怎么想怎么看,南姗不知道,她只知道南老夫人当时的表情,活似跟被雷劈了一般,难以置信的傻眼了。南姗甩着小辫想过,睿王夫妇看中南屏,也不太那么意外,温氏与阮氏本是故交,南瑾在外任官时,与跑江南久玩的睿王也多熟识,南屏与萧清湘幼时还青梅过一段日子,南屏的老爹有权,南屏的舅舅也有权,南屏的外曾组父对睿王的先皇老爹,还有过一回鲜少人知的救命恩情,南屏也争气,颜好才好脾气好,婚前私生活干净的一尘不染,温氏秉性谦柔与人为善,零零碎碎的关系糅合起来,他的老丈人和丈母娘挺喜欢这个姑爷,也不是很奇怪。繁杂的礼数走到请期,婚期择定下来。南屏与萧清湘的成婚之日,订在元启十二年春的二月初九,谷绍华的稍微早一点,订在元启十二年的正月二十九,均是黄道吉日,宜嫁娶。温氏很忙,是因为她要给长子张罗娶媳妇。已三岁半的南姗也挺忙,是因为南毅小堂弟很爱找她玩,对此,南姗又醉了一回,你丫个小屁孩,缠着姐姐我玩,也不说对她友爱一点,你动不动就撒泼打滚是闹哪样啊,南老夫人疼你又不疼她,不管你为啥哭,都是她的错,跟不明事理的人讲道理,纯属好歌唱给聋子听,媚眼抛给瞎子看,全白搭,特么的心好累,感觉再也不会爱了。爹爹,救命啊……每晚都要被老爹关怀的南姗,揪着面瘫爹的胳膊,很是苦恼地求问:“爹爹,七弟弟和我一块玩,一不高兴就哭,我要怎么哄他,他才会乖乖地不哭啊?”南瑾沉默片刻,将伏在腿边的小闺女,横抱坐在腿上,和声道:“姗姗,你前几天不是说想你小哥哥了么?”南姗眨眨水灵灵的大眼睛,道:“是啊。”南瑾捏捏漂漂闺女红扑扑的脸蛋,柔声道:“爹爹明天休沐,带你去看你小哥哥。”南姗鼓着肉嘟嘟的脸颊,眼睛放着光的得寸进尺:“爹爹,那我可以多看小哥哥几天么?我可喜欢和小哥哥一起玩啦。”南瑾低叹一声,半晌才道:“好。”……被送到温老祖宗那里的南姗,玩得相当嗨皮,纯属废话不是,从上到下数她最小,大家伙都把她当宝贝似的逗着玩,温老祖宗最不爱拘束孩童天性,不过短短半个月,南姗已玩嗨到快忘了形,待南瑾来接女儿归家时,她的宝贝闺女正掰着树杈……学猴子爬树,嗯,他的幼子在一旁充当……护花使者。被提溜回家的南姗,虽有温老祖宗发话给孙女婿,不许体罚骂训孩子,不过,南姗还是抽抽搭搭哭了一场,不是被骂的,是被吓的,面瘫爹,你不要这么凶的瞪着人家啦,我知道错啦,她小笙哥哥在旁边保护着她,不会摔屁股的啦。最后,在温氏的缓冲作用下,南姗顶着两泡眼泪,作小小淑女状对老爹保证:“爹爹,我以后再也不爬树了。”南瑾眼皮子动也不动,冷哼一声:“若是下次再犯呢?”南姗弱弱地抽泣一声:“罚我以后再也不能吃肉肉。”南瑾满意了,便亲自拿帕子给女儿擦眼泪鼻涕,最后又搂着女儿给她讲道理,哭累的南姗很不负责任地……睡着了,朦朦胧胧之际,听到南瑾含笑的声音感慨道:“夫人,姗姗果然是像你的,小时候都挺贪玩儿。”一只温暖柔软的手抚在额头,温氏的声音轻柔响起,缥缈如烟:“老爷又笑话我……”南瑾的声音低低温温,似有追忆:“若非夫人贪玩,我恐怕也遇不到夫人了……”……元启十一年的第一场大雪,洋洋洒洒飘落之际,已到腊月底。彼时,南瑾和南屏已放春假在家,仍在书海中游泳的南砚和南葛,终于能上岸喘口气,离家在外习武的南笙,也被送回家来与父母兄妹团聚,南姗闻着花瓶中腊梅扑鼻的清香,看着窗外银雪簌簌,抽着下巴轻叹,又过了一年。脑门被轻拍一下,南姗扭头,眉眼弯弯地甜声唤道:“大哥哥!”南屏墨黑的发上有细碎的雪花,年轻的面容温情洋溢,伸手轻扯幼妹的小脸,笑道:“姗姗,你小小年纪,叹个什么气啊?”南姗轻蹙弯弯的细眉,眼波如水清澈:“我想到外头看雪,可爹爹不让。”南屏扑哧一笑,温柔安慰道:“爹爹是怕你冻着,才不让你到外头的,等春天来了,哥哥带你赏花。”南姗表示很怀疑,你开春就娶媳妇了,还有空带我赏花么。☆、第39章 共连理(一)元启十二年,春来喜事多。梅开二度的钱太子妃娘娘,在正月十五元宵佳节的好日子里,又蒸出了一只男包子,听闻,满心开怀的钱太后大赏后宫,以示庆贺。正月二十,春阳明丽,南瑾休沐在府,闲来无事,便带着幼女溜达散步。南姗提着一只兔子形的可爱红灯笼,边走边感慨道,不愧是天潢贵胄,出生的日子果然不同凡响,上回是二月二龙抬头,这回是正月十五元宵节,有点可惜的是,上回的金娃娃只活了百天,这回的玉娃娃,是否能长命百岁呢?“姗姐姐,你等等我!”一道让南姗很想如草泥马一般狂奔而去的声音响起。泥马呀,简直阴魂不散啊。南毅在乳娘和丫鬟的陪同下,扭着屁股追上南姗,吸溜着两道新鲜湿润的鼻涕,昂着小瘦下巴道:“姗姐姐,你咋不来找我玩呀。”南姗龇牙,眯眼甜笑:“七弟弟,我今天要跟我爹爹玩,没有空啊,咱们改天好不好。”再看向南毅的乳娘,小大人一般稚声道:“七弟弟在流鼻涕,你们怎么不给他擦干净?”南毅随行的乳娘和丫鬟给南瑾行了礼,忙从袖中掏出手绢儿,堆着笑脸好言哄道:“小少爷,您别动,奴婢给您擦擦鼻子。”个头虽小脾气却大的南毅,一巴掌挥打开他乳娘的手,尖声大叫道:“烦死了!别碰我!”那乳娘握着手绢儿,连连赔罪道:“小少爷别生气,别生气……”下人难当,给南毅当下人更难,乳娘哄他要好好吃饭,他一不高兴就摔碗哭闹,南老夫人才不管是谁的错,惹哭了她的小孙孙,挨罚挨骂的一律是下人,伺候不好主子,就是她们无能,就好比现在,乳娘好意给南毅擦鼻子,南毅一摔脸骂人,乳娘也不敢强给他擦鼻涕,这位小祖宗从小就是个爱哭包,若是一哭到南老夫人面前,她们又没有好果子吃了。南毅拿袖子随意抹了一把鼻子,就蹬蹬蹬上前要抓南姗的胳膊,把一旁的南瑾二叔完全当空气忽略掉了,十分孩子气道:“姗姐姐,你和我玩,你和我一起玩嘛。”南姗脚下利索,忙躲藏到南瑾身后,心里相当郁闷,我又不是你妈,跟我撒什么娇啊,还有,你的爪子刚刚有蹭到鼻涕哎,在她美人娘和面瘫爹的教导下,她已经是个爱干净有洁癖的小孩子啦……抓了个空的南毅,心里头十分委屈,于是,小嘴一撇,眼眶一湿,熟练无比地呜哇一声,又哭闹开了,狂晕的南姗探出半颗小脑袋,只见南毅哭得眼泪与鼻涕齐飞,当下弱弱地看向老爹,也嘟着小嘴委屈道:“爹爹,我真没欺负他,他手上沾有鼻涕……”……当南瑾宣布南屏之妻,会聘当朝睿亲王的独生爱女时,别的人怎么想怎么看,南姗不知道,她只知道南老夫人当时的表情,活似跟被雷劈了一般,难以置信的傻眼了。南姗甩着小辫想过,睿王夫妇看中南屏,也不太那么意外,温氏与阮氏本是故交,南瑾在外任官时,与跑江南久玩的睿王也多熟识,南屏与萧清湘幼时还青梅过一段日子,南屏的老爹有权,南屏的舅舅也有权,南屏的外曾组父对睿王的先皇老爹,还有过一回鲜少人知的救命恩情,南屏也争气,颜好才好脾气好,婚前私生活干净的一尘不染,温氏秉性谦柔与人为善,零零碎碎的关系糅合起来,他的老丈人和丈母娘挺喜欢这个姑爷,也不是很奇怪。繁杂的礼数走到请期,婚期择定下来。南屏与萧清湘的成婚之日,订在元启十二年春的二月初九,谷绍华的稍微早一点,订在元启十二年的正月二十九,均是黄道吉日,宜嫁娶。温氏很忙,是因为她要给长子张罗娶媳妇。已三岁半的南姗也挺忙,是因为南毅小堂弟很爱找她玩,对此,南姗又醉了一回,你丫个小屁孩,缠着姐姐我玩,也不说对她友爱一点,你动不动就撒泼打滚是闹哪样啊,南老夫人疼你又不疼她,不管你为啥哭,都是她的错,跟不明事理的人讲道理,纯属好歌唱给聋子听,媚眼抛给瞎子看,全白搭,特么的心好累,感觉再也不会爱了。爹爹,救命啊……每晚都要被老爹关怀的南姗,揪着面瘫爹的胳膊,很是苦恼地求问:“爹爹,七弟弟和我一块玩,一不高兴就哭,我要怎么哄他,他才会乖乖地不哭啊?”南瑾沉默片刻,将伏在腿边的小闺女,横抱坐在腿上,和声道:“姗姗,你前几天不是说想你小哥哥了么?”南姗眨眨水灵灵的大眼睛,道:“是啊。”南瑾捏捏漂漂闺女红扑扑的脸蛋,柔声道:“爹爹明天休沐,带你去看你小哥哥。”南姗鼓着肉嘟嘟的脸颊,眼睛放着光的得寸进尺:“爹爹,那我可以多看小哥哥几天么?我可喜欢和小哥哥一起玩啦。”南瑾低叹一声,半晌才道:“好。”……被送到温老祖宗那里的南姗,玩得相当嗨皮,纯属废话不是,从上到下数她最小,大家伙都把她当宝贝似的逗着玩,温老祖宗最不爱拘束孩童天性,不过短短半个月,南姗已玩嗨到快忘了形,待南瑾来接女儿归家时,她的宝贝闺女正掰着树杈……学猴子爬树,嗯,他的幼子在一旁充当……护花使者。被提溜回家的南姗,虽有温老祖宗发话给孙女婿,不许体罚骂训孩子,不过,南姗还是抽抽搭搭哭了一场,不是被骂的,是被吓的,面瘫爹,你不要这么凶的瞪着人家啦,我知道错啦,她小笙哥哥在旁边保护着她,不会摔屁股的啦。最后,在温氏的缓冲作用下,南姗顶着两泡眼泪,作小小淑女状对老爹保证:“爹爹,我以后再也不爬树了。”南瑾眼皮子动也不动,冷哼一声:“若是下次再犯呢?”南姗弱弱地抽泣一声:“罚我以后再也不能吃肉肉。”南瑾满意了,便亲自拿帕子给女儿擦眼泪鼻涕,最后又搂着女儿给她讲道理,哭累的南姗很不负责任地……睡着了,朦朦胧胧之际,听到南瑾含笑的声音感慨道:“夫人,姗姗果然是像你的,小时候都挺贪玩儿。”一只温暖柔软的手抚在额头,温氏的声音轻柔响起,缥缈如烟:“老爷又笑话我……”南瑾的声音低低温温,似有追忆:“若非夫人贪玩,我恐怕也遇不到夫人了……”……元启十一年的第一场大雪,洋洋洒洒飘落之际,已到腊月底。彼时,南瑾和南屏已放春假在家,仍在书海中游泳的南砚和南葛,终于能上岸喘口气,离家在外习武的南笙,也被送回家来与父母兄妹团聚,南姗闻着花瓶中腊梅扑鼻的清香,看着窗外银雪簌簌,抽着下巴轻叹,又过了一年。脑门被轻拍一下,南姗扭头,眉眼弯弯地甜声唤道:“大哥哥!”南屏墨黑的发上有细碎的雪花,年轻的面容温情洋溢,伸手轻扯幼妹的小脸,笑道:“姗姗,你小小年纪,叹个什么气啊?”南姗轻蹙弯弯的细眉,眼波如水清澈:“我想到外头看雪,可爹爹不让。”南屏扑哧一笑,温柔安慰道:“爹爹是怕你冻着,才不让你到外头的,等春天来了,哥哥带你赏花。”南姗表示很怀疑,你开春就娶媳妇了,还有空带我赏花么。☆、第39章 共连理(一)元启十二年,春来喜事多。梅开二度的钱太子妃娘娘,在正月十五元宵佳节的好日子里,又蒸出了一只男包子,听闻,满心开怀的钱太后大赏后宫,以示庆贺。正月二十,春阳明丽,南瑾休沐在府,闲来无事,便带着幼女溜达散步。南姗提着一只兔子形的可爱红灯笼,边走边感慨道,不愧是天潢贵胄,出生的日子果然不同凡响,上回是二月二龙抬头,这回是正月十五元宵节,有点可惜的是,上回的金娃娃只活了百天,这回的玉娃娃,是否能长命百岁呢?“姗姐姐,你等等我!”一道让南姗很想如草泥马一般狂奔而去的声音响起。泥马呀,简直阴魂不散啊。南毅在乳娘和丫鬟的陪同下,扭着屁股追上南姗,吸溜着两道新鲜湿润的鼻涕,昂着小瘦下巴道:“姗姐姐,你咋不来找我玩呀。”南姗龇牙,眯眼甜笑:“七弟弟,我今天要跟我爹爹玩,没有空啊,咱们改天好不好。”再看向南毅的乳娘,小大人一般稚声道:“七弟弟在流鼻涕,你们怎么不给他擦干净?”南毅随行的乳娘和丫鬟给南瑾行了礼,忙从袖中掏出手绢儿,堆着笑脸好言哄道:“小少爷,您别动,奴婢给您擦擦鼻子。”个头虽小脾气却大的南毅,一巴掌挥打开他乳娘的手,尖声大叫道:“烦死了!别碰我!”那乳娘握着手绢儿,连连赔罪道:“小少爷别生气,别生气……”下人难当,给南毅当下人更难,乳娘哄他要好好吃饭,他一不高兴就摔碗哭闹,南老夫人才不管是谁的错,惹哭了她的小孙孙,挨罚挨骂的一律是下人,伺候不好主子,就是她们无能,就好比现在,乳娘好意给南毅擦鼻子,南毅一摔脸骂人,乳娘也不敢强给他擦鼻涕,这位小祖宗从小就是个爱哭包,若是一哭到南老夫人面前,她们又没有好果子吃了。南毅拿袖子随意抹了一把鼻子,就蹬蹬蹬上前要抓南姗的胳膊,把一旁的南瑾二叔完全当空气忽略掉了,十分孩子气道:“姗姐姐,你和我玩,你和我一起玩嘛。”南姗脚下利索,忙躲藏到南瑾身后,心里相当郁闷,我又不是你妈,跟我撒什么娇啊,还有,你的爪子刚刚有蹭到鼻涕哎,在她美人娘和面瘫爹的教导下,她已经是个爱干净有洁癖的小孩子啦……抓了个空的南毅,心里头十分委屈,于是,小嘴一撇,眼眶一湿,熟练无比地呜哇一声,又哭闹开了,狂晕的南姗探出半颗小脑袋,只见南毅哭得眼泪与鼻涕齐飞,当下弱弱地看向老爹,也嘟着小嘴委屈道:“爹爹,我真没欺负他,他手上沾有鼻涕……”……当南瑾宣布南屏之妻,会聘当朝睿亲王的独生爱女时,别的人怎么想怎么看,南姗不知道,她只知道南老夫人当时的表情,活似跟被雷劈了一般,难以置信的傻眼了。南姗甩着小辫想过,睿王夫妇看中南屏,也不太那么意外,温氏与阮氏本是故交,南瑾在外任官时,与跑江南久玩的睿王也多熟识,南屏与萧清湘幼时还青梅过一段日子,南屏的老爹有权,南屏的舅舅也有权,南屏的外曾组父对睿王的先皇老爹,还有过一回鲜少人知的救命恩情,南屏也争气,颜好才好脾气好,婚前私生活干净的一尘不染,温氏秉性谦柔与人为善,零零碎碎的关系糅合起来,他的老丈人和丈母娘挺喜欢这个姑爷,也不是很奇怪。繁杂的礼数走到请期,婚期择定下来。南屏与萧清湘的成婚之日,订在元启十二年春的二月初九,谷绍华的稍微早一点,订在元启十二年的正月二十九,均是黄道吉日,宜嫁娶。温氏很忙,是因为她要给长子张罗娶媳妇。已三岁半的南姗也挺忙,是因为南毅小堂弟很爱找她玩,对此,南姗又醉了一回,你丫个小屁孩,缠着姐姐我玩,也不说对她友爱一点,你动不动就撒泼打滚是闹哪样啊,南老夫人疼你又不疼她,不管你为啥哭,都是她的错,跟不明事理的人讲道理,纯属好歌唱给聋子听,媚眼抛给瞎子看,全白搭,特么的心好累,感觉再也不会爱了。爹爹,救命啊……每晚都要被老爹关怀的南姗,揪着面瘫爹的胳膊,很是苦恼地求问:“爹爹,七弟弟和我一块玩,一不高兴就哭,我要怎么哄他,他才会乖乖地不哭啊?”南瑾沉默片刻,将伏在腿边的小闺女,横抱坐在腿上,和声道:“姗姗,你前几天不是说想你小哥哥了么?”南姗眨眨水灵灵的大眼睛,道:“是啊。”南瑾捏捏漂漂闺女红扑扑的脸蛋,柔声道:“爹爹明天休沐,带你去看你小哥哥。”南姗鼓着肉嘟嘟的脸颊,眼睛放着光的得寸进尺:“爹爹,那我可以多看小哥哥几天么?我可喜欢和小哥哥一起玩啦。”南瑾低叹一声,半晌才道:“好。”……被送到温老祖宗那里的南姗,玩得相当嗨皮,纯属废话不是,从上到下数她最小,大家伙都把她当宝贝似的逗着玩,温老祖宗最不爱拘束孩童天性,不过短短半个月,南姗已玩嗨到快忘了形,待南瑾来接女儿归家时,她的宝贝闺女正掰着树杈……学猴子爬树,嗯,他的幼子在一旁充当……护花使者。被提溜回家的南姗,虽有温老祖宗发话给孙女婿,不许体罚骂训孩子,不过,南姗还是抽抽搭搭哭了一场,不是被骂的,是被吓的,面瘫爹,你不要这么凶的瞪着人家啦,我知道错啦,她小笙哥哥在旁边保护着她,不会摔屁股的啦。最后,在温氏的缓冲作用下,南姗顶着两泡眼泪,作小小淑女状对老爹保证:“爹爹,我以后再也不爬树了。”南瑾眼皮子动也不动,冷哼一声:“若是下次再犯呢?”南姗弱弱地抽泣一声:“罚我以后再也不能吃肉肉。”南瑾满意了,便亲自拿帕子给女儿擦眼泪鼻涕,最后又搂着女儿给她讲道理,哭累的南姗很不负责任地……睡着了,朦朦胧胧之际,听到南瑾含笑的声音感慨道:“夫人,姗姗果然是像你的,小时候都挺贪玩儿。”一只温暖柔软的手抚在额头,温氏的声音轻柔响起,缥缈如烟:“老爷又笑话我……”南瑾的声音低低温温,似有追忆:“若非夫人贪玩,我恐怕也遇不到夫人了……”……元启十一年的第一场大雪,洋洋洒洒飘落之际,已到腊月底。彼时,南瑾和南屏已放春假在家,仍在书海中游泳的南砚和南葛,终于能上岸喘口气,离家在外习武的南笙,也被送回家来与父母兄妹团聚,南姗闻着花瓶中腊梅扑鼻的清香,看着窗外银雪簌簌,抽着下巴轻叹,又过了一年。脑门被轻拍一下,南姗扭头,眉眼弯弯地甜声唤道:“大哥哥!”南屏墨黑的发上有细碎的雪花,年轻的面容温情洋溢,伸手轻扯幼妹的小脸,笑道:“姗姗,你小小年纪,叹个什么气啊?”南姗轻蹙弯弯的细眉,眼波如水清澈:“我想到外头看雪,可爹爹不让。”南屏扑哧一笑,温柔安慰道:“爹爹是怕你冻着,才不让你到外头的,等春天来了,哥哥带你赏花。”南姗表示很怀疑,你开春就娶媳妇了,还有空带我赏花么。☆、第39章 共连理(一)元启十二年,春来喜事多。梅开二度的钱太子妃娘娘,在正月十五元宵佳节的好日子里,又蒸出了一只男包子,听闻,满心开怀的钱太后大赏后宫,以示庆贺。正月二十,春阳明丽,南瑾休沐在府,闲来无事,便带着幼女溜达散步。南姗提着一只兔子形的可爱红灯笼,边走边感慨道,不愧是天潢贵胄,出生的日子果然不同凡响,上回是二月二龙抬头,这回是正月十五元宵节,有点可惜的是,上回的金娃娃只活了百天,这回的玉娃娃,是否能长命百岁呢?“姗姐姐,你等等我!”一道让南姗很想如草泥马一般狂奔而去的声音响起。泥马呀,简直阴魂不散啊。南毅在乳娘和丫鬟的陪同下,扭着屁股追上南姗,吸溜着两道新鲜湿润的鼻涕,昂着小瘦下巴道:“姗姐姐,你咋不来找我玩呀。”南姗龇牙,眯眼甜笑:“七弟弟,我今天要跟我爹爹玩,没有空啊,咱们改天好不好。”再看向南毅的乳娘,小大人一般稚声道:“七弟弟在流鼻涕,你们怎么不给他擦干净?”南毅随行的乳娘和丫鬟给南瑾行了礼,忙从袖中掏出手绢儿,堆着笑脸好言哄道:“小少爷,您别动,奴婢给您擦擦鼻子。”个头虽小脾气却大的南毅,一巴掌挥打开他乳娘的手,尖声大叫道:“烦死了!别碰我!”那乳娘握着手绢儿,连连赔罪道:“小少爷别生气,别生气……”下人难当,给南毅当下人更难,乳娘哄他要好好吃饭,他一不高兴就摔碗哭闹,南老夫人才不管是谁的错,惹哭了她的小孙孙,挨罚挨骂的一律是下人,伺候不好主子,就是她们无能,就好比现在,乳娘好意给南毅擦鼻子,南毅一摔脸骂人,乳娘也不敢强给他擦鼻涕,这位小祖宗从小就是个爱哭包,若是一哭到南老夫人面前,她们又没有好果子吃了。南毅拿袖子随意抹了一把鼻子,就蹬蹬蹬上前要抓南姗的胳膊,把一旁的南瑾二叔完全当空气忽略掉了,十分孩子气道:“姗姐姐,你和我玩,你和我一起玩嘛。”南姗脚下利索,忙躲藏到南瑾身后,心里相当郁闷,我又不是你妈,跟我撒什么娇啊,还有,你的爪子刚刚有蹭到鼻涕哎,在她美人娘和面瘫爹的教导下,她已经是个爱干净有洁癖的小孩子啦……抓了个空的南毅,心里头十分委屈,于是,小嘴一撇,眼眶一湿,熟练无比地呜哇一声,又哭闹开了,狂晕的南姗探出半颗小脑袋,只见南毅哭得眼泪与鼻涕齐飞,当下弱弱地看向老爹,也嘟着小嘴委屈道:“爹爹,我真没欺负他,他手上沾有鼻涕……”……当南瑾宣布南屏之妻,会聘当朝睿亲王的独生爱女时,别的人怎么想怎么看,南姗不知道,她只知道南老夫人当时的表情,活似跟被雷劈了一般,难以置信的傻眼了。南姗甩着小辫想过,睿王夫妇看中南屏,也不太那么意外,温氏与阮氏本是故交,南瑾在外任官时,与跑江南久玩的睿王也多熟识,南屏与萧清湘幼时还青梅过一段日子,南屏的老爹有权,南屏的舅舅也有权,南屏的外曾组父对睿王的先皇老爹,还有过一回鲜少人知的救命恩情,南屏也争气,颜好才好脾气好,婚前私生活干净的一尘不染,温氏秉性谦柔与人为善,零零碎碎的关系糅合起来,他的老丈人和丈母娘挺喜欢这个姑爷,也不是很奇怪。繁杂的礼数走到请期,婚期择定下来。南屏与萧清湘的成婚之日,订在元启十二年春的二月初九,谷绍华的稍微早一点,订在元启十二年的正月二十九,均是黄道吉日,宜嫁娶。温氏很忙,是因为她要给长子张罗娶媳妇。已三岁半的南姗也挺忙,是因为南毅小堂弟很爱找她玩,对此,南姗又醉了一回,你丫个小屁孩,缠着姐姐我玩,也不说对她友爱一点,你动不动就撒泼打滚是闹哪样啊,南老夫人疼你又不疼她,不管你为啥哭,都是她的错,跟不明事理的人讲道理,纯属好歌唱给聋子听,媚眼抛给瞎子看,全白搭,特么的心好累,感觉再也不会爱了。爹爹,救命啊……每晚都要被老爹关怀的南姗,揪着面瘫爹的胳膊,很是苦恼地求问:“爹爹,七弟弟和我一块玩,一不高兴就哭,我要怎么哄他,他才会乖乖地不哭啊?”南瑾沉默片刻,将伏在腿边的小闺女,横抱坐在腿上,和声道:“姗姗,你前几天不是说想你小哥哥了么?”南姗眨眨水灵灵的大眼睛,道:“是啊。”南瑾捏捏漂漂闺女红扑扑的脸蛋,柔声道:“爹爹明天休沐,带你去看你小哥哥。”南姗鼓着肉嘟嘟的脸颊,眼睛放着光的得寸进尺:“爹爹,那我可以多看小哥哥几天么?我可喜欢和小哥哥一起玩啦。”南瑾低叹一声,半晌才道:“好。”……被送到温老祖宗那里的南姗,玩得相当嗨皮,纯属废话不是,从上到下数她最小,大家伙都把她当宝贝似的逗着玩,温老祖宗最不爱拘束孩童天性,不过短短半个月,南姗已玩嗨到快忘了形,待南瑾来接女儿归家时,她的宝贝闺女正掰着树杈……学猴子爬树,嗯,他的幼子在一旁充当……护花使者。被提溜回家的南姗,虽有温老祖宗发话给孙女婿,不许体罚骂训孩子,不过,南姗还是抽抽搭搭哭了一场,不是被骂的,是被吓的,面瘫爹,你不要这么凶的瞪着人家啦,我知道错啦,她小笙哥哥在旁边保护着她,不会摔屁股的啦。最后,在温氏的缓冲作用下,南姗顶着两泡眼泪,作小小淑女状对老爹保证:“爹爹,我以后再也不爬树了。”南瑾眼皮子动也不动,冷哼一声:“若是下次再犯呢?”南姗弱弱地抽泣一声:“罚我以后再也不能吃肉肉。”南瑾满意了,便亲自拿帕子给女儿擦眼泪鼻涕,最后又搂着女儿给她讲道理,哭累的南姗很不负责任地……睡着了,朦朦胧胧之际,听到南瑾含笑的声音感慨道:“夫人,姗姗果然是像你的,小时候都挺贪玩儿。”一只温暖柔软的手抚在额头,温氏的声音轻柔响起,缥缈如烟:“老爷又笑话我……”南瑾的声音低低温温,似有追忆:“若非夫人贪玩,我恐怕也遇不到夫人了……”……元启十一年的第一场大雪,洋洋洒洒飘落之际,已到腊月底。彼时,南瑾和南屏已放春假在家,仍在书海中游泳的南砚和南葛,终于能上岸喘口气,离家在外习武的南笙,也被送回家来与父母兄妹团聚,南姗闻着花瓶中腊梅扑鼻的清香,看着窗外银雪簌簌,抽着下巴轻叹,又过了一年。脑门被轻拍一下,南姗扭头,眉眼弯弯地甜声唤道:“大哥哥!”南屏墨黑的发上有细碎的雪花,年轻的面容温情洋溢,伸手轻扯幼妹的小脸,笑道:“姗姗,你小小年纪,叹个什么气啊?”南姗轻蹙弯弯的细眉,眼波如水清澈:“我想到外头看雪,可爹爹不让。”南屏扑哧一笑,温柔安慰道:“爹爹是怕你冻着,才不让你到外头的,等春天来了,哥哥带你赏花。”南姗表示很怀疑,你开春就娶媳妇了,还有空带我赏花么。☆、第39章 共连理(一)元启十二年,春来喜事多。梅开二度的钱太子妃娘娘,在正月十五元宵佳节的好日子里,又蒸出了一只男包子,听闻,满心开怀的钱太后大赏后宫,以示庆贺。正月二十,春阳明丽,南瑾休沐在府,闲来无事,便带着幼女溜达散步。南姗提着一只兔子形的可爱红灯笼,边走边感慨道,不愧是天潢贵胄,出生的日子果然不同凡响,上回是二月二龙抬头,这回是正月十五元宵节,有点可惜的是,上回的金娃娃只活了百天,这回的玉娃娃,是否能长命百岁呢?“姗姐姐,你等等我!”一道让南姗很想如草泥马一般狂奔而去的声音响起。泥马呀,简直阴魂不散啊。南毅在乳娘和丫鬟的陪同下,扭着屁股追上南姗,吸溜着两道新鲜湿润的鼻涕,昂着小瘦下巴道:“姗姐姐,你咋不来找我玩呀。”南姗龇牙,眯眼甜笑:“七弟弟,我今天要跟我爹爹玩,没有空啊,咱们改天好不好。”再看向南毅的乳娘,小大人一般稚声道:“七弟弟在流鼻涕,你们怎么不给他擦干净?”南毅随行的乳娘和丫鬟给南瑾行了礼,忙从袖中掏出手绢儿,堆着笑脸好言哄道:“小少爷,您别动,奴婢给您擦擦鼻子。”个头虽小脾气却大的南毅,一巴掌挥打开他乳娘的手,尖声大叫道:“烦死了!别碰我!”那乳娘握着手绢儿,连连赔罪道:“小少爷别生气,别生气……”下人难当,给南毅当下人更难,乳娘哄他要好好吃饭,他一不高兴就摔碗哭闹,南老夫人才不管是谁的错,惹哭了她的小孙孙,挨罚挨骂的一律是下人,伺候不好主子,就是她们无能,就好比现在,乳娘好意给南毅擦鼻子,南毅一摔脸骂人,乳娘也不敢强给他擦鼻涕,这位小祖宗从小就是个爱哭包,若是一哭到南老夫人面前,她们又没有好果子吃了。南毅拿袖子随意抹了一把鼻子,就蹬蹬蹬上前要抓南姗的胳膊,把一旁的南瑾二叔完全当空气忽略掉了,十分孩子气道:“姗姐姐,你和我玩,你和我一起玩嘛。”南姗脚下利索,忙躲藏到南瑾身后,心里相当郁闷,我又不是你妈,跟我撒什么娇啊,还有,你的爪子刚刚有蹭到鼻涕哎,在她美人娘和面瘫爹的教导下,她已经是个爱干净有洁癖的小孩子啦……抓了个空的南毅,心里头十分委屈,于是,小嘴一撇,眼眶一湿,熟练无比地呜哇一声,又哭闹开了,狂晕的南姗探出半颗小脑袋,只见南毅哭得眼泪与鼻涕齐飞,当下弱弱地看向老爹,也嘟着小嘴委屈道:“爹爹,我真没欺负他,他手上沾有鼻涕……”……当南瑾宣布南屏之妻,会聘当朝睿亲王的独生爱女时,别的人怎么想怎么看,南姗不知道,她只知道南老夫人当时的表情,活似跟被雷劈了一般,难以置信的傻眼了。南姗甩着小辫想过,睿王夫妇看中南屏,也不太那么意外,温氏与阮氏本是故交,南瑾在外任官时,与跑江南久玩的睿王也多熟识,南屏与萧清湘幼时还青梅过一段日子,南屏的老爹有权,南屏的舅舅也有权,南屏的外曾组父对睿王的先皇老爹,还有过一回鲜少人知的救命恩情,南屏也争气,颜好才好脾气好,婚前私生活干净的一尘不染,温氏秉性谦柔与人为善,零零碎碎的关系糅合起来,他的老丈人和丈母娘挺喜欢这个姑爷,也不是很奇怪。繁杂的礼数走到请期,婚期择定下来。南屏与萧清湘的成婚之日,订在元启十二年春的二月初九,谷绍华的稍微早一点,订在元启十二年的正月二十九,均是黄道吉日,宜嫁娶。温氏很忙,是因为她要给长子张罗娶媳妇。已三岁半的南姗也挺忙,是因为南毅小堂弟很爱找她玩,对此,南姗又醉了一回,你丫个小屁孩,缠着姐姐我玩,也不说对她友爱一点,你动不动就撒泼打滚是闹哪样啊,南老夫人疼你又不疼她,不管你为啥哭,都是她的错,跟不明事理的人讲道理,纯属好歌唱给聋子听,媚眼抛给瞎子看,全白搭,特么的心好累,感觉再也不会爱了。爹爹,救命啊……每晚都要被老爹关怀的南姗,揪着面瘫爹的胳膊,很是苦恼地求问:“爹爹,七弟弟和我一块玩,一不高兴就哭,我要怎么哄他,他才会乖乖地不哭啊?”南瑾沉默片刻,将伏在腿边的小闺女,横抱坐在腿上,和声道:“姗姗,你前几天不是说想你小哥哥了么?”南姗眨眨水灵灵的大眼睛,道:“是啊。”南瑾捏捏漂漂闺女红扑扑的脸蛋,柔声道:“爹爹明天休沐,带你去看你小哥哥。”南姗鼓着肉嘟嘟的脸颊,眼睛放着光的得寸进尺:“爹爹,那我可以多看小哥哥几天么?我可喜欢和小哥哥一起玩啦。”南瑾低叹一声,半晌才道:“好。”……被送到温老祖宗那里的南姗,玩得相当嗨皮,纯属废话不是,从上到下数她最小,大家伙都把她当宝贝似的逗着玩,温老祖宗最不爱拘束孩童天性,不过短短半个月,南姗已玩嗨到快忘了形,待南瑾来接女儿归家时,她的宝贝闺女正掰着树杈……学猴子爬树,嗯,他的幼子在一旁充当……护花使者。被提溜回家的南姗,虽有温老祖宗发话给孙女婿,不许体罚骂训孩子,不过,南姗还是抽抽搭搭哭了一场,不是被骂的,是被吓的,面瘫爹,你不要这么凶的瞪着人家啦,我知道错啦,她小笙哥哥在旁边保护着她,不会摔屁股的啦。最后,在温氏的缓冲作用下,南姗顶着两泡眼泪,作小小淑女状对老爹保证:“爹爹,我以后再也不爬树了。”南瑾眼皮子动也不动,冷哼一声:“若是下次再犯呢?”南姗弱弱地抽泣一声:“罚我以后再也不能吃肉肉。”南瑾满意了,便亲自拿帕子给女儿擦眼泪鼻涕,最后又搂着女儿给她讲道理,哭累的南姗很不负责任地……睡着了,朦朦胧胧之际,听到南瑾含笑的声音感慨道:“夫人,姗姗果然是像你的,小时候都挺贪玩儿。”一只温暖柔软的手抚在额头,温氏的声音轻柔响起,缥缈如烟:“老爷又笑话我……”南瑾的声音低低温温,似有追忆:“若非夫人贪玩,我恐怕也遇不到夫人了……”……元启十一年的第一场大雪,洋洋洒洒飘落之际,已到腊月底。彼时,南瑾和南屏已放春假在家,仍在书海中游泳的南砚和南葛,终于能上岸喘口气,离家在外习武的南笙,也被送回家来与父母兄妹团聚,南姗闻着花瓶中腊梅扑鼻的清香,看着窗外银雪簌簌,抽着下巴轻叹,又过了一年。脑门被轻拍一下,南姗扭头,眉眼弯弯地甜声唤道:“大哥哥!”南屏墨黑的发上有细碎的雪花,年轻的面容温情洋溢,伸手轻扯幼妹的小脸,笑道:“姗姗,你小小年纪,叹个什么气啊?”南姗轻蹙弯弯的细眉,眼波如水清澈:“我想到外头看雪,可爹爹不让。”南屏扑哧一笑,温柔安慰道:“爹爹是怕你冻着,才不让你到外头的,等春天来了,哥哥带你赏花。”南姗表示很怀疑,你开春就娶媳妇了,还有空带我赏花么。☆、第39章 共连理(一)元启十二年,春来喜事多。梅开二度的钱太子妃娘娘,在正月十五元宵佳节的好日子里,又蒸出了一只男包子,听闻,满心开怀的钱太后大赏后宫,以示庆贺。正月二十,春阳明丽,南瑾休沐在府,闲来无事,便带着幼女溜达散步。南姗提着一只兔子形的可爱红灯笼,边走边感慨道,不愧是天潢贵胄,出生的日子果然不同凡响,上回是二月二龙抬头,这回是正月十五元宵节,有点可惜的是,上回的金娃娃只活了百天,这回的玉娃娃,是否能长命百岁呢?“姗姐姐,你等等我!”一道让南姗很想如草泥马一般狂奔而去的声音响起。泥马呀,简直阴魂不散啊。南毅在乳娘和丫鬟的陪同下,扭着屁股追上南姗,吸溜着两道新鲜湿润的鼻涕,昂着小瘦下巴道:“姗姐姐,你咋不来找我玩呀。”南姗龇牙,眯眼甜笑:“七弟弟,我今天要跟我爹爹玩,没有空啊,咱们改天好不好。”再看向南毅的乳娘,小大人一般稚声道:“七弟弟在流鼻涕,你们怎么不给他擦干净?”南毅随行的乳娘和丫鬟给南瑾行了礼,忙从袖中掏出手绢儿,堆着笑脸好言哄道:“小少爷,您别动,奴婢给您擦擦鼻子。”个头虽小脾气却大的南毅,一巴掌挥打开他乳娘的手,尖声大叫道:“烦死了!别碰我!”那乳娘握着手绢儿,连连赔罪道:“小少爷别生气,别生气……”下人难当,给南毅当下人更难,乳娘哄他要好好吃饭,他一不高兴就摔碗哭闹,南老夫人才不管是谁的错,惹哭了她的小孙孙,挨罚挨骂的一律是下人,伺候不好主子,就是她们无能,就好比现在,乳娘好意给南毅擦鼻子,南毅一摔脸骂人,乳娘也不敢强给他擦鼻涕,这位小祖宗从小就是个爱哭包,若是一哭到南老夫人面前,她们又没有好果子吃了。南毅拿袖子随意抹了一把鼻子,就蹬蹬蹬上前要抓南姗的胳膊,把一旁的南瑾二叔完全当空气忽略掉了,十分孩子气道:“姗姐姐,你和我玩,你和我一起玩嘛。”南姗脚下利索,忙躲藏到南瑾身后,心里相当郁闷,我又不是你妈,跟我撒什么娇啊,还有,你的爪子刚刚有蹭到鼻涕哎,在她美人娘和面瘫爹的教导下,她已经是个爱干净有洁癖的小孩子啦……抓了个空的南毅,心里头十分委屈,于是,小嘴一撇,眼眶一湿,熟练无比地呜哇一声,又哭闹开了,狂晕的南姗探出半颗小脑袋,只见南毅哭得眼泪与鼻涕齐飞,当下弱弱地看向老爹,也嘟着小嘴委屈道:“爹爹,我真没欺负他,他手上沾有鼻涕……”……当南瑾宣布南屏之妻,会聘当朝睿亲王的独生爱女时,别的人怎么想怎么看,南姗不知道,她只知道南老夫人当时的表情,活似跟被雷劈了一般,难以置信的傻眼了。南姗甩着小辫想过,睿王夫妇看中南屏,也不太那么意外,温氏与阮氏本是故交,南瑾在外任官时,与跑江南久玩的睿王也多熟识,南屏与萧清湘幼时还青梅过一段日子,南屏的老爹有权,南屏的舅舅也有权,南屏的外曾组父对睿王的先皇老爹,还有过一回鲜少人知的救命恩情,南屏也争气,颜好才好脾气好,婚前私生活干净的一尘不染,温氏秉性谦柔与人为善,零零碎碎的关系糅合起来,他的老丈人和丈母娘挺喜欢这个姑爷,也不是很奇怪。繁杂的礼数走到请期,婚期择定下来。南屏与萧清湘的成婚之日,订在元启十二年春的二月初九,谷绍华的稍微早一点,订在元启十二年的正月二十九,均是黄道吉日,宜嫁娶。温氏很忙,是因为她要给长子张罗娶媳妇。已三岁半的南姗也挺忙,是因为南毅小堂弟很爱找她玩,对此,南姗又醉了一回,你丫个小屁孩,缠着姐姐我玩,也不说对她友爱一点,你动不动就撒泼打滚是闹哪样啊,南老夫人疼你又不疼她,不管你为啥哭,都是她的错,跟不明事理的人讲道理,纯属好歌唱给聋子听,媚眼抛给瞎子看,全白搭,特么的心好累,感觉再也不会爱了。爹爹,救命啊……每晚都要被老爹关怀的南姗,揪着面瘫爹的胳膊,很是苦恼地求问:“爹爹,七弟弟和我一块玩,一不高兴就哭,我要怎么哄他,他才会乖乖地不哭啊?”南瑾沉默片刻,将伏在腿边的小闺女,横抱坐在腿上,和声道:“姗姗,你前几天不是说想你小哥哥了么?”南姗眨眨水灵灵的大眼睛,道:“是啊。”南瑾捏捏漂漂闺女红扑扑的脸蛋,柔声道:“爹爹明天休沐,带你去看你小哥哥。”南姗鼓着肉嘟嘟的脸颊,眼睛放着光的得寸进尺:“爹爹,那我可以多看小哥哥几天么?我可喜欢和小哥哥一起玩啦。”南瑾低叹一声,半晌才道:“好。”……被送到温老祖宗那里的南姗,玩得相当嗨皮,纯属废话不是,从上到下数她最小,大家伙都把她当宝贝似的逗着玩,温老祖宗最不爱拘束孩童天性,不过短短半个月,南姗已玩嗨到快忘了形,待南瑾来接女儿归家时,她的宝贝闺女正掰着树杈……学猴子爬树,嗯,他的幼子在一旁充当……护花使者。被提溜回家的南姗,虽有温老祖宗发话给孙女婿,不许体罚骂训孩子,不过,南姗还是抽抽搭搭哭了一场,不是被骂的,是被吓的,面瘫爹,你不要这么凶的瞪着人家啦,我知道错啦,她小笙哥哥在旁边保护着她,不会摔屁股的啦。最后,在温氏的缓冲作用下,南姗顶着两泡眼泪,作小小淑女状对老爹保证:“爹爹,我以后再也不爬树了。”南瑾眼皮子动也不动,冷哼一声:“若是下次再犯呢?”南姗弱弱地抽泣一声:“罚我以后再也不能吃肉肉。”南瑾满意了,便亲自拿帕子给女儿擦眼泪鼻涕,最后又搂着女儿给她讲道理,哭累的南姗很不负责任地……睡着了,朦朦胧胧之际,听到南瑾含笑的声音感慨道:“夫人,姗姗果然是像你的,小时候都挺贪玩儿。”一只温暖柔软的手抚在额头,温氏的声音轻柔响起,缥缈如烟:“老爷又笑话我……”南瑾的声音低低温温,似有追忆:“若非夫人贪玩,我恐怕也遇不到夫人了……”……元启十一年的第一场大雪,洋洋洒洒飘落之际,已到腊月底。彼时,南瑾和南屏已放春假在家,仍在书海中游泳的南砚和南葛,终于能上岸喘口气,离家在外习武的南笙,也被送回家来与父母兄妹团聚,南姗闻着花瓶中腊梅扑鼻的清香,看着窗外银雪簌簌,抽着下巴轻叹,又过了一年。脑门被轻拍一下,南姗扭头,眉眼弯弯地甜声唤道:“大哥哥!”南屏墨黑的发上有细碎的雪花,年轻的面容温情洋溢,伸手轻扯幼妹的小脸,笑道:“姗姗,你小小年纪,叹个什么气啊?”南姗轻蹙弯弯的细眉,眼波如水清澈:“我想到外头看雪,可爹爹不让。”南屏扑哧一笑,温柔安慰道:“爹爹是怕你冻着,才不让你到外头的,等春天来了,哥哥带你赏花。”南姗表示很怀疑,你开春就娶媳妇了,还有空带我赏花么。☆、第39章 共连理(一)元启十二年,春来喜事多。梅开二度的钱太子妃娘娘,在正月十五元宵佳节的好日子里,又蒸出了一只男包子,听闻,满心开怀的钱太后大赏后宫,以示庆贺。正月二十,春阳明丽,南瑾休沐在府,闲来无事,便带着幼女溜达散步。南姗提着一只兔子形的可爱红灯笼,边走边感慨道,不愧是天潢贵胄,出生的日子果然不同凡响,上回是二月二龙抬头,这回是正月十五元宵节,有点可惜的是,上回的金娃娃只活了百天,这回的玉娃娃,是否能长命百岁呢?“姗姐姐,你等等我!”一道让南姗很想如草泥马一般狂奔而去的声音响起。泥马呀,简直阴魂不散啊。南毅在乳娘和丫鬟的陪同下,扭着屁股追上南姗,吸溜着两道新鲜湿润的鼻涕,昂着小瘦下巴道:“姗姐姐,你咋不来找我玩呀。”南姗龇牙,眯眼甜笑:“七弟弟,我今天要跟我爹爹玩,没有空啊,咱们改天好不好。”再看向南毅的乳娘,小大人一般稚声道:“七弟弟在流鼻涕,你们怎么不给他擦干净?”南毅随行的乳娘和丫鬟给南瑾行了礼,忙从袖中掏出手绢儿,堆着笑脸好言哄道:“小少爷,您别动,奴婢给您擦擦鼻子。”个头虽小脾气却大的南毅,一巴掌挥打开他乳娘的手,尖声大叫道:“烦死了!别碰我!”那乳娘握着手绢儿,连连赔罪道:“小少爷别生气,别生气……”下人难当,给南毅当下人更难,乳娘哄他要好好吃饭,他一不高兴就摔碗哭闹,南老夫人才不管是谁的错,惹哭了她的小孙孙,挨罚挨骂的一律是下人,伺候不好主子,就是她们无能,就好比现在,乳娘好意给南毅擦鼻子,南毅一摔脸骂人,乳娘也不敢强给他擦鼻涕,这位小祖宗从小就是个爱哭包,若是一哭到南老夫人面前,她们又没有好果子吃了。南毅拿袖子随意抹了一把鼻子,就蹬蹬蹬上前要抓南姗的胳膊,把一旁的南瑾二叔完全当空气忽略掉了,十分孩子气道:“姗姐姐,你和我玩,你和我一起玩嘛。”南姗脚下利索,忙躲藏到南瑾身后,心里相当郁闷,我又不是你妈,跟我撒什么娇啊,还有,你的爪子刚刚有蹭到鼻涕哎,在她美人娘和面瘫爹的教导下,她已经是个爱干净有洁癖的小孩子啦……抓了个空的南毅,心里头十分委屈,于是,小嘴一撇,眼眶一湿,熟练无比地呜哇一声,又哭闹开了,狂晕的南姗探出半颗小脑袋,只见南毅哭得眼泪与鼻涕齐飞,当下弱弱地看向老爹,也嘟着小嘴委屈道:“爹爹,我真没欺负他,他手上沾有鼻涕……”……当南瑾宣布南屏之妻,会聘当朝睿亲王的独生爱女时,别的人怎么想怎么看,南姗不知道,她只知道南老夫人当时的表情,活似跟被雷劈了一般,难以置信的傻眼了。南姗甩着小辫想过,睿王夫妇看中南屏,也不太那么意外,温氏与阮氏本是故交,南瑾在外任官时,与跑江南久玩的睿王也多熟识,南屏与萧清湘幼时还青梅过一段日子,南屏的老爹有权,南屏的舅舅也有权,南屏的外曾组父对睿王的先皇老爹,还有过一回鲜少人知的救命恩情,南屏也争气,颜好才好脾气好,婚前私生活干净的一尘不染,温氏秉性谦柔与人为善,零零碎碎的关系糅合起来,他的老丈人和丈母娘挺喜欢这个姑爷,也不是很奇怪。繁杂的礼数走到请期,婚期择定下来。南屏与萧清湘的成婚之日,订在元启十二年春的二月初九,谷绍华的稍微早一点,订在元启十二年的正月二十九,均是黄道吉日,宜嫁娶。温氏很忙,是因为她要给长子张罗娶媳妇。已三岁半的南姗也挺忙,是因为南毅小堂弟很爱找她玩,对此,南姗又醉了一回,你丫个小屁孩,缠着姐姐我玩,也不说对她友爱一点,你动不动就撒泼打滚是闹哪样啊,南老夫人疼你又不疼她,不管你为啥哭,都是她的错,跟不明事理的人讲道理,纯属好歌唱给聋子听,媚眼抛给瞎子看,全白搭,特么的心好累,感觉再也不会爱了。爹爹,救命啊……每晚都要被老爹关怀的南姗,揪着面瘫爹的胳膊,很是苦恼地求问:“爹爹,七弟弟和我一块玩,一不高兴就哭,我要怎么哄他,他才会乖乖地不哭啊?”南瑾沉默片刻,将伏在腿边的小闺女,横抱坐在腿上,和声道:“姗姗,你前几天不是说想你小哥哥了么?”南姗眨眨水灵灵的大眼睛,道:“是啊。”南瑾捏捏漂漂闺女红扑扑的脸蛋,柔声道:“爹爹明天休沐,带你去看你小哥哥。”南姗鼓着肉嘟嘟的脸颊,眼睛放着光的得寸进尺:“爹爹,那我可以多看小哥哥几天么?我可喜欢和小哥哥一起玩啦。”南瑾低叹一声,半晌才道:“好。”……被送到温老祖宗那里的南姗,玩得相当嗨皮,纯属废话不是,从上到下数她最小,大家伙都把她当宝贝似的逗着玩,温老祖宗最不爱拘束孩童天性,不过短短半个月,南姗已玩嗨到快忘了形,待南瑾来接女儿归家时,她的宝贝闺女正掰着树杈……学猴子爬树,嗯,他的幼子在一旁充当……护花使者。被提溜回家的南姗,虽有温老祖宗发话给孙女婿,不许体罚骂训孩子,不过,南姗还是抽抽搭搭哭了一场,不是被骂的,是被吓的,面瘫爹,你不要这么凶的瞪着人家啦,我知道错啦,她小笙哥哥在旁边保护着她,不会摔屁股的啦。最后,在温氏的缓冲作用下,南姗顶着两泡眼泪,作小小淑女状对老爹保证:“爹爹,我以后再也不爬树了。”南瑾眼皮子动也不动,冷哼一声:“若是下次再犯呢?”南姗弱弱地抽泣一声:“罚我以后再也不能吃肉肉。”南瑾满意了,便亲自拿帕子给女儿擦眼泪鼻涕,最后又搂着女儿给她讲道理,哭累的南姗很不负责任地……睡着了,朦朦胧胧之际,听到南瑾含笑的声音感慨道:“夫人,姗姗果然是像你的,小时候都挺贪玩儿。”一只温暖柔软的手抚在额头,温氏的声音轻柔响起,缥缈如烟:“老爷又笑话我……”南瑾的声音低低温温,似有追忆:“若非夫人贪玩,我恐怕也遇不到夫人了……”……元启十一年的第一场大雪,洋洋洒洒飘落之际,已到腊月底。彼时,南瑾和南屏已放春假在家,仍在书海中游泳的南砚和南葛,终于能上岸喘口气,离家在外习武的南笙,也被送回家来与父母兄妹团聚,南姗闻着花瓶中腊梅扑鼻的清香,看着窗外银雪簌簌,抽着下巴轻叹,又过了一年。脑门被轻拍一下,南姗扭头,眉眼弯弯地甜声唤道:“大哥哥!”南屏墨黑的发上有细碎的雪花,年轻的面容温情洋溢,伸手轻扯幼妹的小脸,笑道:“姗姗,你小小年纪,叹个什么气啊?”南姗轻蹙弯弯的细眉,眼波如水清澈:“我想到外头看雪,可爹爹不让。”南屏扑哧一笑,温柔安慰道:“爹爹是怕你冻着,才不让你到外头的,等春天来了,哥哥带你赏花。”南姗表示很怀疑,你开春就娶媳妇了,还有空带我赏花么。☆、第39章 共连理(一)元启十二年,春来喜事多。梅开二度的钱太子妃娘娘,在正月十五元宵佳节的好日子里,又蒸出了一只男包子,听闻,满心开怀的钱太后大赏后宫,以示庆贺。正月二十,春阳明丽,南瑾休沐在府,闲来无事,便带着幼女溜达散步。南姗提着一只兔子形的可爱红灯笼,边走边感慨道,不愧是天潢贵胄,出生的日子果然不同凡响,上回是二月二龙抬头,这回是正月十五元宵节,有点可惜的是,上回的金娃娃只活了百天,这回的玉娃娃,是否能长命百岁呢?“姗姐姐,你等等我!”一道让南姗很想如草泥马一般狂奔而去的声音响起。泥马呀,简直阴魂不散啊。南毅在乳娘和丫鬟的陪同下,扭着屁股追上南姗,吸溜着两道新鲜湿润的鼻涕,昂着小瘦下巴道:“姗姐姐,你咋不来找我玩呀。”南姗龇牙,眯眼甜笑:“七弟弟,我今天要跟我爹爹玩,没有空啊,咱们改天好不好。”再看向南毅的乳娘,小大人一般稚声道:“七弟弟在流鼻涕,你们怎么不给他擦干净?”南毅随行的乳娘和丫鬟给南瑾行了礼,忙从袖中掏出手绢儿,堆着笑脸好言哄道:“小少爷,您别动,奴婢给您擦擦鼻子。”个头虽小脾气却大的南毅,一巴掌挥打开他乳娘的手,尖声大叫道:“烦死了!别碰我!”那乳娘握着手绢儿,连连赔罪道:“小少爷别生气,别生气……”下人难当,给南毅当下人更难,乳娘哄他要好好吃饭,他一不高兴就摔碗哭闹,南老夫人才不管是谁的错,惹哭了她的小孙孙,挨罚挨骂的一律是下人,伺候不好主子,就是她们无能,就好比现在,乳娘好意给南毅擦鼻子,南毅一摔脸骂人,乳娘也不敢强给他擦鼻涕,这位小祖宗从小就是个爱哭包,若是一哭到南老夫人面前,她们又没有好果子吃了。南毅拿袖子随意抹了一把鼻子,就蹬蹬蹬上前要抓南姗的胳膊,把一旁的南瑾二叔完全当空气忽略掉了,十分孩子气道:“姗姐姐,你和我玩,你和我一起玩嘛。”南姗脚下利索,忙躲藏到南瑾身后,心里相当郁闷,我又不是你妈,跟我撒什么娇啊,还有,你的爪子刚刚有蹭到鼻涕哎,在她美人娘和面瘫爹的教导下,她已经是个爱干净有洁癖的小孩子啦……抓了个空的南毅,心里头十分委屈,于是,小嘴一撇,眼眶一湿,熟练无比地呜哇一声,又哭闹开了,狂晕的南姗探出半颗小脑袋,只见南毅哭得眼泪与鼻涕齐飞,当下弱弱地看向老爹,也嘟着小嘴委屈道:“爹爹,我真没欺负他,他手上沾有鼻涕……”